“被你自己葬送了一生！”

他拿着手机, 看着微博上的内容，只觉得气血翻涌。
虽然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新闻里，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他还是止不住的愤怒。
李秋良怎么敢？
他怎么敢的？！
周桂德这两天焦头烂额。
以前出了人命, 他都没有这么慌乱过！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 杀了个人跟踩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但若是有人要动他的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属下都在劝他放手, 他倒是也想放……
可是这玩意利润比毒品来得还猛啊！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 狂揽几十个亿！
和毒品那些东西不一样。这赚得可都是合法合理的钱，过了明账的, 到手即用。
又能洗钱又能赚钱，周桂德实在是很难放下。
但不断显然是不行了。
这公司几次三番地暴雷，现在明显已经被警察盯上。
这次不进去, 下次还得进去。
再想洗钱已经是不可能的。
周桂德不仅要断, 还要断得干干净净。
他要直接让李秋良进去，最好直接死在里面, 星芒洗钱这件事到李秋良为止, 这样他才能安心。
他猜到李秋良那里恐怕留了后招, 只是他不知道这后招的内容具体是什么。
周桂德为此派人跟踪李秋良的亲信，看看这些人最近都在和谁接触。
结果他让人跟踪了半天，没能找到一点线索。
这时候，新闻上的一个名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沈芒岳。
沈芒岳不是他们的人, 不妨碍周桂德知道沈芒岳这个人。
这是星芒现在最大的摇钱树，甚至可以直接说是他最大的摇钱树。
今年他们卖的毒品都没沈芒岳一个人赚得多！
周桂德一开始没有怀疑过沈芒岳，沈芒岳能挣是一回事, 可他毕竟不是自己人，李秋良还不至于这么信任一个公司的艺人。
可其他人, 他都跟踪了个遍，也没找到线索，最后干脆死马当成活马医，找人跟踪沈芒岳。
居然真的是沈芒岳！
李秋良最后把事情交代给沈芒岳去做了。
他跟踪得晚，沈芒岳明显已经办成了几件事。
沈芒岳反侦察意识极强，比他们自己人还会甩开人。
周桂德当即察觉到不好。
这两天他复盘星芒，发现每件事的背后都有沈芒岳的影子，原本十分安定的星芒变得危机四伏。
一步步，直到今日。
周桂德能混到这个位置，必然有着远超常人的灵敏度和嗅觉。
一件事还能说巧合，现在是两件事、三件事……所有的事情的矛头都指向了沈芒岳。
偏偏这会儿沈芒岳又表现出与常人不一般的模样来。
周桂德心神一凛。
这沈芒岳……该不会是警方派来的卧底吧！
周桂德的行动力一向强，尽管他没有找到沈芒岳是卧底的证据，只看沈芒岳的履历也没有问题。
但只要所有怀疑，周桂德秉着宁肯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立刻找上了沈芒岳。
周桂德找上沈芒岳的时候，沈芒岳正在和成员们下馆子吃晚饭。
星芒出了这么大的事，成员们除了固定节目，还有的行程都取消了。
他们已经因为厨艺太差，连吃了两天火锅，今天实在是想吃点别的，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下楼来餐馆里点菜。
公司刚出事的时候，Miracle的成员们还是焦虑的，尤其是看网上对沈芒岳的负面评价那么多，生怕沈芒岳受不住前后这么大的落差，做出什么傻事。
这几天他们都在重点关照沈芒岳。
不敢太明显。主打的一个暗中观察。
温青与：“我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怎么在附近好好逛过。”
梁洲霁：“我还好，以前双休的时候，会和别人出来吃个饭。”
这家饭店就是梁洲霁推荐的，说是很好吃。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他们嘴上说话的时候，眼神全都暗戳戳地盯向沈芒岳。
沈芒岳这两天，看他面上风平浪静，情绪状态也很稳定。
唯一奇怪的是，休息日一向窝在公寓里不出去的沈芒岳，这两天每天都会出门。
问起来就说是散心。
这会儿大家都在等上菜，沈芒岳又在看手机。
看似很平常的一个举动，成员们的心却高高悬起。
沈芒岳以前可不喜欢玩手机！
他们几个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拿出手机。
他们打开手机，页面赫然停留在微信群上。
这个微信群成员里没有沈芒岳，是除了沈芒岳以外的四个成员和经纪人一起组成的微信群，群主是经纪人。
虽然群成员没有沈芒岳，但他们的聊天内容全都是沈芒岳。
梁洲霁：他怎么不说话？
温青与：我就说了。不能放他一个人出去散心，现在这种情况，一个人散心能散出什么来？
夏危：他在卧室里的时候也老是在看手机。
步原维看着他们的聊天内容良久，迟疑了一下，还是敲下了这几行字。
步原维：他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说话的吧。
沈芒岳说话的时候，一般都是为了怼人！
现在没人可怼，他就不说了呗。
步原维觉得这些人有点太小题大做了，还是他沉稳。
他果然在娱乐圈浸淫了一年，长大了。
步原维刚刚说完，经纪人就在群里发了一连串的感叹号。
经纪人：网上那群人没完没了的，又来强行给沈芒岳泼脏水！！！
经纪人：他们居然说沈芒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知道公司的内幕，和李总是一伙的。
经纪人：你们快说点什么，别让他继续看手机了！
步原维刚刚长大的脑子瞬间重新回到童年，他听完义愤填膺地在群里打字。
步原维：这群傻逼，他们懂什么？
沈芒岳果然还是因为受了大委屈所以反常了！
关于星芒背后是黑she会这件事，现在网上还没传出明确的消息，但他们公司自己人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
以前还没相关传闻的时候，大家就觉得李秋良不像个善茬，后来事件频发，传闻愈演愈烈，大家心里都有了猜想。
估摸着就是了。
可李秋良是黑老六。这和沈芒岳有什么关系？
沈芒岳哪里也看起来像是道上的人了？
这些网友，老是瞎想、瞎猜、瞎下定论。
大家互相看了一圈，最后一致推出夏危，让他赶紧和沈芒岳说话，转移沈芒岳的注意力，别再看网上那些有的没的了。
夏危清清喉咙：“沈哥，我……”
“砰！”一声巨大的踹门声打断了夏危。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他们包厢的大门忽然被打开，大家吓了一跳。
上菜了？
大家一扭过头，看到门口的人，心脏差点停跳。
来人是两个高达威猛的汉子，穿着一身黑，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他们两个往前走了两步，从他们俩的身后又走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
约莫有六十的样子。
虽然人年纪大了点，却并不会给人以孱弱的感觉，相反，他的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眉眼间满是狠厉之色。
第一眼看他，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的年龄。
他们三人走进包厢后，两个大汉走去关上了包厢的大门。
大家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们猜到来人的身份。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星芒背后的男人。
居然是真的！
传闻和猜测是一回事，亲眼见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见到传说中的星芒背后势力的主人。
经纪人差点没吓得从椅子上摔下去。
其他成员也是高度警惕，全身都紧张得绷紧了。
他来干嘛？
最近星芒闹得沸沸扬扬，所有的艺人都在给自己找出路，他们也不例外。
尽管网上都在嘲讽他们接下来要完蛋了，找不到公司接盘。
实际上他们私下里已经接触了好几家公司，不过大多都不满意，加上星芒还没正式倒闭，他们也都在观望。
不是他们自夸，星芒的艺人里，最有价值的，恐怕就是他们Miracle几人。
如果星芒背后的人还不想放弃娱乐圈这条路，他们自然也就不会轻易地放走他们。
这是上门来找他们谈判了？
谈判是个好听的说辞，说的难听直接一点，那就是威胁！
谁知道那老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将目光转向了沈芒岳：“沈芒岳。”
他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沈芒岳的名字。
成员们心里又是一跳。
是啊。说到Miracle，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沈芒岳。
他们最不愿意放过的肯定就是沈芒岳。
沈芒岳这个局外人要是和黑丨帮扯上关系，以后就麻烦了！
沈芒岳和周桂德四目相对。
周桂德心中一凛。
他本意并不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张旗鼓地来见沈芒岳，他是想让属下抓准时机把沈芒岳绑架到他的面前。
奈何沈芒岳太能躲太能跑，他那两个没用的属下居然把沈芒岳跟丢了。
这家饭店是他名下的产业，他刚得知消息就立刻从后门进来，围追堵截沈芒岳。
以前他是没见过沈芒岳。
现在一看到沈芒岳，他的雷达疯狂响动。
沈芒岳绝对不是一般人！
周桂德冷笑一声，问：“最近忙着给李秋良跑腿呢？”
其他成员在心里都快激动地咆哮了。
别人对沈芒岳有所误会也就算了。
这位怎么也能搞错？
沈芒岳不过就是因为太能挣了点，所以才被李秋良盯上。
沈芒岳能知道什么？
他还是个宝宝。他什么都不知道！
步原维鼓起勇气，他打算豁出去也要维护沈芒岳。
然后他们就听到沈芒岳说：“嗯。跟踪我的人是你吗？”
成员们：嘎？！

第141章
提问：我以为的纯洁无辜的小白花队友, 其实是个混黑的黑老七怎么办？在线等。十万火急！
沈芒岳这话一出，周桂德什么表情先不说，成员们和经纪人直接裂开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仍旧一脸淡定的沈芒岳，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听错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 在对方的眼中同样看到了不可置信。
……行吧, 是真的。
“…………”
怎么会这样！！！
逻辑呢？
天理呢？
人性呢？
这个世界彻底崩坏了吗？！
上一秒，他们还在为网上那些人对沈芒岳的误解义愤填膺, 下一秒, 沈芒岳亲自“啪啪”打了他们的脸。
你说，还有什么是真的？还有什么是真的！
周桂德没有想到沈芒岳居然会这么爽快地承认。
因为事情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他忍不住倍感荒唐地笑了一声，紧接着，他死死地盯着沈芒岳。
周桂德：“我都有点欣赏你了。”
“没想到你承认得这么痛快爽利。”
在沈芒岳直接承认前, 他已经为沈芒岳拟定好了一份标准答案,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
谁知道沈芒岳二话不说地就承认了，多迟疑一秒, 都是对他的不尊重。
怪不得网上的人都说沈芒岳是个奇男子。
这样的奇葩, 周桂德活了六十多年也是第一次见。
周桂德说完又笑了两声, 他双手负在身后，朝沈芒岳的方向走了两步。
来自大佬的压迫感让原本头上全是问号的成员们不得不紧闭上嘴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心下着急。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这个黑老大和李秋良应该是一路人。
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两个似乎成了敌人，沈芒岳则是被划分到了李秋良的阵营，如今就要和黑老大对撞上了！
黑老大站在他们的面前, 李秋良还在里头。优劣一目了然。
大家不理解。沈芒岳这性子到底是怎么做黑she会的？
人家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未免也太老实了一点！
世界上还有这么老实的黑she会吗？
现在好了, 直接自己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就算沈芒岳有错，就算他真的是个混混，那也应该由法律惩罚他，而不是这个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家伙来找他的麻烦。
他不会要了沈芒岳的命吧？或者来个十大酷刑。
大家立刻想到那些电影里的场面，心中一片胆寒。
周桂德一直在沈芒岳面前踱步，反复打量沈芒岳，明显不怀好意。
他在思考要怎么惩治沈芒岳。
沈芒岳还是那副冷静沉着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受到周桂德的影响。
他知道周桂德心里在想什么。
周桂德看似运筹帷幄，实际上在想：剧本没有按照原定计划来……问题来了，我接下来应该要说点什么？
终于。周桂德在沈芒岳面前踱步了整整一分钟，把旁边的心提了又提，提了再提，他终于停了下来，试图通过讽刺沈芒岳掌握话语的主导权：“你倒是冷静。”
沈芒岳：“嗯。”
周桂德：“…………”
你“嗯”什么？！
要么求饶，要么赶紧自己把事情全都交代完。
你一个“嗯”字……想让他后面接什么话？
周桂德死死盯着沈芒岳，他很想说点什么，偏偏沈芒岳这个回答也不能算哪里有错。
周桂德的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
他之前就在网上看到过，有人说沈芒岳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性格。
周桂德当时只觉得这些说话的小年轻太嫩，震慑不住人，就认为人家性格气人。
被人气到那纯粹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周桂德一生坏事做尽，怎么可能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现在他还真的被沈芒岳牵着鼻子走了。
周桂德整理好心情，决定直接用暴力碾碎沈芒岳粉饰出来的镇定。
周桂德恶狠狠地看向沈芒岳：“你说我们是跟踪你的人。你怎么知道有人在跟踪你？”
周桂德的本义是想问沈芒岳哪来反侦察的本领。
谁知道沈芒岳听了沉默了半响，然后说：“因为你们在跟踪我。”
周桂德：“……”
当然是因为你们在跟踪我，所以我才知道有人在跟踪我。
不然呢？
周桂德告诉自己不能发火，发火就落了下乘。
周桂德冷笑。
他这下算是明白了，他不能跟沈芒岳绕圈子，就该直接说。
周桂德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芒岳：“你反侦察的能力倒是不错。”他的语言带着刺。
沈芒岳愣是没听出来这根刺，反而正经地回答：“还好，他们跟踪得太明显了，和那些记者的水平差不多，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也是记者。”
这回倒是周桂德愣住了：“记者？”
沈芒岳：“是，我身边一直有很多狗仔在跟踪我。”
沈芒岳话音刚落，那两个黑衣大汉忍不住出声，哀嚎：“不是我说，跟踪你的狗仔也太多了一点。我们都和他们打了好几个照面。”
“他们还以为我们也是狗仔，真是可笑！”
两个大汉想起自己被当狗仔，还被其他狗仔嘲讽的事情。
他们会想起来都觉得无语。
那几个狗仔讽刺他们都做狗仔了，还装得跟个什么打手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一点也没有狗仔该有的猥琐的气质。
可把这两位大汉气着了。
周桂德：“…………”
周桂德这回总算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他转过身，毫不迟疑地踹上了两个黑衣大汉。
周桂德怒骂：“傻叉！你们俩还和那些狗仔聊上了？！”
“废物！你们居然和狗仔的水平差不多！”
那沈芒岳能发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周桂德来了之后没能拿捏住沈芒岳，反而被沈芒岳下了几次面子，这下沈芒岳这话一出，自己的属下还帮他证明。
周桂德顿时怀疑起自己。
沈芒岳真的是他以为的警察卧底吗？
要是他真的是警察，怎么敢直接承认？又怎么敢如此镇定？
现在沈芒岳身上最大的疑点已经洗清了。
至于沈芒岳来了以后，星芒不断倒霉的事情，完全可以用碰巧来解释。
毕竟沈芒岳来了以后，星芒还挣得更多了呢。
是李秋良自己贪得无厌，引起了同行的公愤，最终被同行举报。
沈芒岳就是是警察，也不可能能操纵其他娱乐公司举报星芒。
周桂德不得不重新审视沈芒岳，暂时把卧底这个标签从沈芒岳身上摘掉。
但他还没有完全接触自己对沈芒岳的怀疑。
周桂德教训完自己的手下，重新站回沈芒岳的面前。
他看着沈芒岳的眼睛：“你一开始以为他们是记者。那你现在知道他们是谁了吗？”
沈芒岳：“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周桂德：还算聪明，不浪费时间。
周桂德继续往下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帮李秋良做事的？”
周桂德：“你要是不想受苦的话，你就老老实……”周桂德的话还没有说完，沈芒岳出声打断了他。
沈芒岳：“三天前。”
周桂德：“…………”
周桂德：？
周桂德：！
周桂德的表情先是一片空白，接着变得难看，怒意蔓延上他的脸。
沈芒岳果然是在故意逗他吧。
他好大的胆子！
沈芒岳看到周桂德的模样，知道他不信，认真地说：“真的。你可以去网上查一查我的行程。我一年来一直都在娱乐圈工作，不是在拍戏就是在跑综艺，或者是跑路演宣传，中间没有断过。”
“之前纪士绍绑架我。纪士绍你可能不知道，他是一个爱豆，他家里也有黑丨道上的产业。他做爱豆的成绩和舞台都比不过我，在我这里丢脸了，就想绑架我泄愤。”
“那个时候李总来救我。我才知道了李总的身份。”
“可我也就是知道，没有碰过这方面的东西。”
“三天前警察来得突然，李总来不及找别人，只能交给我来办。”
周桂德回忆了一下自己在网上查到的沈芒岳相关的资料，发现沈芒岳没有说谎。
这倒是真的，沈芒岳这一年来的行程都可以查。他娱乐圈的工作都来不及做，怎么可能会去帮李秋良办事？
李秋良现在最大的工作就是星芒这个娱乐公司。
沈芒岳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已经是在帮李秋良干活了。
李秋良怎么会让一个当红艺人去做别的？
周桂德将信将疑。
就在这时，经纪人一拍大腿，猛然醒悟：“噢！原来那天你拿的手机是李总的手机，我就说那个手机怎么这么眼熟。”
沈芒岳：“嗯。”
这下真相水落石出。沈芒岳没有撒谎，他就是三天前才开始帮李秋良处理这些事情的。
周桂德：“…………”妈的。
周桂德不死心，他嘲讽：“那你上手得还真快。”他又找到了新的疑点！
沈芒岳点头表示赞同：“是吧。我一直都很聪明，不管做什么事情上手的都很快。”
周桂德被沈芒岳这句赞同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好新颖的回答。
这还不是全部。沈芒岳继续说：“我以前没有做过明星，进公司也就一两个礼拜的事情。可我出道就红了，上综艺综艺爆了，做爱豆歌曲刷屏了，演电影电影破纪录了。”
“这次帮李总办事也是，半天就懂了、学会了。”
“我上手得真的很快。”
这样的话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路过的蚂蚁都要翻两个大白眼再走。
真能自吹自擂。
可这话是从沈芒岳嘴里说出来的，大家甚至还觉得他谦虚。
沈芒岳这一年过的比别人的一辈子过得都精彩。
他们敢说。娱乐圈99%的明星都达不成沈芒岳这一年达成的成就，甚至单拎一项出来，他们都做不到。
不过……谦虚是一回事，听着觉得好欠揍那是另一回事。
周桂德抽抽嘴角。
明明沈芒岳说得这么认真，但是总觉得好欠是怎么回事？
手好痒，又没有打他的理由，好痛苦。

周桂德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的思想和思维出现了严重的大问题。
他脑子里浮现出想揍沈芒岳后的第一反应, 居然是因为没有打他的理由而不得不收手。
要知道他可是个黑she会！
黑she会打人从来不需要理由，看不惯就直接干。这才是他们的人生准则。
然而这会儿的周桂德却仿佛忘了这一点。
周桂德忘了，其他成员和经纪人没忘。
他们在旁边看着，生怕沈芒岳下一秒就要被揍了。谁知道沈芒岳安然无恙, 周桂德再气, 也只是瞪大眼睛干看着他。
这黑she会，还蛮讲礼貌的咧。
还是说, 这又是传说中的沈芒岳魔咒？
周桂德：“…………”
周桂德被迫陷入了长足的沉默之中。
他现在已经完全收起了对沈芒岳的怀疑。
要是沈芒岳真是警察派来的卧底, 那警局看人的目光也未免太差了。
沈芒岳说的话，像是一个人正常人能说出来的吗？！
沈芒岳就不像是个正常人！
卧底总不能让一个不正常的人来做。
周桂德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 自己给自己给予了一个肯定。
想清楚这点后，周桂德重新收拾好心情看向沈芒岳。
周桂德重新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
周桂德两手抱胸，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沈芒岳, 语气还算轻快：“你说你上手很快。这说明你是个聪明人。”
接着, 他话音一转，变得意味深长：“既然是聪明人的话, 我今天站在了你的面前……”
原本队友和经纪人已经松了一口气, 觉得这周桂德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就连他重新酝酿情绪后的模样，也没能唤起他们心中的涟漪。
然而现在周桂德这话一出口，他们立刻意识到自己还是天真了。
对面可是黑she会，怎么可能像娱乐圈里被沈芒岳送进去的那些蠢货一样好打发？
他们倒是被提醒了。
对哦, 就算沈芒岳以前确实没有帮李秋良做事。
可是他刚刚也说了，他在三天前拿了李秋良的手机，开始帮李秋良跑腿。
说到底, 沈芒岳还是被卷了进去。
这不还是完蛋吗！
周桂德找回了状态，拿出了上位者的姿态。他冷笑一声：“你知道你现在应该要怎么做吗？”
沈芒岳听完周桂德的话, 立刻伸手摸向自己衣服的口袋。
就沈芒岳这一个动作，周桂德便立刻知晓李秋良的手机就在沈芒岳的口袋里。
还算沈芒岳识相！
然而沈芒岳摸手机的动作只进行了一半，他的手停了下来，接着抬起头警惕地看着周桂德。
沈芒岳迟疑一秒，开口：“如果我把手机给你，李总会怎么样？星芒会倒闭吗？”
队友们和经纪人听得都是眉头直跳。
沈芒岳疯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问这些有的没的问题。
这还用说吗？
星芒倒闭不倒闭还不好说，李秋良肯定是完蛋了。
沈芒岳还是躲不过挨揍这一劫吗？
谁知道周桂德先是一愣，随即他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
这下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消失了。
沈芒岳绝对不会是卧底！
虽然他总是能够保持一张镇定的脸，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给人以一种无欲无求的氛围的感觉。
可周桂德还是在沈芒岳这一个动作和短短的一句话中，找到了沈芒岳的贪婪和愚蠢的本质。
沈芒岳摸口袋这个动作已经暴露了手机的所在位置。
周桂德可是混黑的。
他只要想要沈芒岳口袋里的手机，直接大手一挥，让两个属下上来抢，沈芒岳根本不会有还手之力。
沈芒岳对于周桂德来说，最有价值的部分，就是他身上的手机。
所以沈芒岳在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了任何谈判的资格和条件。
然而在这样的前提下，他居然开口询问了。
这就是沈芒岳愚蠢的体现。
他提的这个问题，看似是询问，实际上是在谈判和威胁。
毕竟傻子都看得出来周桂德这次要收拾掉李秋良。
沈芒岳选择交出手机，李秋良只有彻底完蛋这一条路可以走。
所以沈芒岳真正想问的是后面那句。
“星芒会倒闭吗？”的内涵不在于星芒本身，而是在于沈芒岳自己。
沈芒岳背叛李秋良，投奔周桂德后，他还能不能做他的大明星？这才是沈芒岳真正想问的问题。
星芒是他的底气和保障，星芒能一直给他喂资源，沈芒岳当然不想星芒倒闭。
周桂德已经猜到沈芒岳这么卖力地为李秋良跑腿的原因。
无非是李秋良给沈芒岳做了某些承诺。
其实就周桂德的眼光来看，沈芒岳就算离开星芒，也可以过得很好。
即便不如现在，也能吊打以前。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长红下去。
如果沈芒岳真的是个聪明人，就不该掺和这些事情，安静地等待事情结束。
走也好，留也罢，总之也不会过得太差。
可沈芒岳不是这么做的，他先是为了不跌落神坛，选择帮李秋良处理烂摊子，把自己卷进来。
他一旦卷进来，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将来那就是共犯的身份，一旦被发现，前路尽毁。
接着，沈芒岳意识到李秋良靠不住，打算投奔周桂德，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前程问题，再次问出这个蠢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