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危接过毛巾开始擦头。
他一边擦一边坐床上，水滴在了床沿。
沈芒岳看了一眼，又从架子上取下一条浴巾。
夏危配合地站起身，等沈芒岳帮他放到屁股下。
浴巾砸中了他的脸。
夏危骂了一声，然后把浴巾拿下来，老老实实地自己垫在屁股底下，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要是梁哥的话，他肯定会帮我铺好的！”
不像沈芒岳直接就这么砸了过来。
沈芒岳没什么表情：“那你去跟他们说换宿舍。”
他们这个公寓不小了，有两百平，三个卧室、一个客厅，还带一个书房。
他们团5个人再加一个经纪人，总共6个人一起住。
两个人一个卧室。
卧室都是标房，两张床、一个浴室还有一个衣帽间。
沈芒岳、夏危一个房间。
梁洲霁、步原维一个房间。
温青与、经纪人一个房间。
夏危赶紧摇头：“我可不要！”
“梁哥人是很好不错，但是有的时候也太啰嗦了。”
“感觉像我爹！”
沈芒岳没理他。
夏危笑嘻嘻地说：“而且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难不成你还要去跟步原维一个房间？”
“他可讨厌你了！”
“这里只有我对你最好。”
外面传闻沈芒岳练习了三个月就出道，这件事情是假的。
因为他进入公司一个月就确定出道了。
只不过后来预热又做了三个月，于是他的练习时长就变成了四个月。
公司觉得四个月这个4不太吉利，就对外说是三个月。
星芒刚开设爱豆部门的时候，凭借着自己的名气招进来不少练习生。
后来公司一点出道的消息都没有，选择星芒的爱豆练习生就越来越少。
原有的星芒的练习生，能走的都走了，沈芒岳进来的时候，爱豆练习生仅剩十几人。
到今年，也就是第4年开始，不算沈芒岳这个星探找来的，选拔进入公司的练习生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夏危。
梁洲霁是第一年就进来了，资历最老。
温青与是第二年。
步原维是第三年。
他们认识的时间最长，练习时间也比较久。
沈芒岳和夏危在出道前就因为是同期生，住在一个宿舍，关系还算可以。
夏危也就比沈芒岳多练习了三个月，所以对他没有敌意，算是整个团队里和沈芒岳关系最好的。
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沈芒岳不吃他pua，他说：“他讨厌我也没事。”
夏危在心里补充一句：反正你会攻略他。
步原维现在对沈芒岳的态度已经很岌岌可危了！
夏危把头大概擦了擦，把毛巾往一边的椅子上一甩，打算躺下来睡了。
沈芒岳冷酷的声音传来：“吹头发。”
夏危不情不愿地去拿吹风机，嘴里念叨：“我这不是看你要睡了吗？为了不打扰你，我才不吹头发直接睡的。”
等他吹完头发，转过头一看，发现沈芒岳居然已经睡了。
他不敢相信地走到沈芒岳床边，推了推他，发现沈芒岳一动不动。
居然真的睡着了！
夏危被小小地震撼了一下后，郁闷地爬到床上，也开始睡觉。
沈芒岳确定夏危睡了以后，他睁开眼睛，难得叹了口气。
他想到他卧底前，同事们纷纷说他好日子来了，不用摊煎饼也不用熬夜盯梢，只要在公司划水就好了。
他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看到陈明新发来的消息，确定一切都在计划中进行后，这才闭上了眼。
睡吧，明天还有新的暴风雨。
第二天一早，他们一行人来到公司。
方景言迎面对上沈芒岳。
他昨天被沈芒岳气了个够呛，今天看到沈芒岳立刻重新打起精神，哂笑：“哟，腥风血雨的来了。”
沈芒岳还没来得及开口，夏危先一步呛声回去了，他笑嘻嘻地说：“方哥，这才哪到哪儿？”
“我们都已经出道了，粉粉黑黑的可多了，昨天那点不过是小场面。”
“将来还有更大的场面等着我们呢！”
“尤其是我们沈哥，就像你说的，是腥风血雨的体质，唱个歌、跳个舞，甚至吃个饭都能引起讨论，将来可就是大黑大红的顶流了。”
夏危说话比沈芒岳还肆无忌惮，他仗着自己年纪小，一点也不会受气。
方景言脸都绿了！
妈的，这次他甚至都没能和沈芒岳交手，就败倒在了沈芒岳的小弟手下。
梁洲霁阻止夏危：“夏危！”
夏危骂完了自动退居二线，乖巧地往后退了一步。
方景言身后也来人了。
白书森。
白书森正式出道一年，去年演了两部大热剧的男配，是公司现在力捧的小生，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
他和方景言一行人算是同期，尽管已经出道一年，却还有点演员部练习生老大的架势。
他一出现，方景言就闭嘴了。
白书森能被公司力捧又红得快，当然是有自己的优势的。
他长相俊秀、气质儒雅，是现在娱乐圈难得一见的清俊小生。
大部分人看到他，不说成为他的粉丝，但至少不会对他起厌恶的心思。
公司是打算利用这一点，流量口碑两手抓，一举推出个顶流出来，所以白书森现在尽管在娱乐圈连爆爆组都算不上，在公司的地位却很高。
白书森径直走到沈芒岳面前。
他甚至连一点眼神都不愿分给就在沈芒岳左前方的队长。
至于更后面一点的夏危和步原维，他更是当成空气。
白书森的声音低沉、声线富有磁性，和他的脸有种反差的苏感，要是粉丝听到，这会儿已经酥了。
他看着沈芒岳：“沈芒岳。”
沈芒岳点点头：“白书森。”
夏危迅速低下头，差点没笑出声。
他刚刚察觉到自己被人故意忽视了以后，心里还有不愤。
夏危并不是笨蛋，相反的他能如此胆大妄为，就是因为他特别聪明，懂得审时度势、察言观色，所以他立刻就猜到这是白书森故意设的局。
他就是要营造出一种他只看得起沈芒岳，看不起其他人的氛围。
让他们这些沈芒岳的队友产生一种他们和沈芒岳已经不是一个段位的人的错觉，然后他们这些被看不起的队友，就会忍不住地开始嫉妒沈芒岳，最后内讧、两败俱伤。
男团不和，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尤其是他们才刚刚出道。
白书森故意跑到沈芒岳面前郑重地叫他名字，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偏偏沈芒岳一板一眼地学他的模样还了回来。
谁家打招呼这么打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白书森叫沈芒岳、沈芒岳叫白书森咧！
白书森那张总是带着完美笑容的脸上也忍不住出现了一丝轻微的抽搐。
他早就听人说沈芒岳气死人不偿命。
但他多数时候都在外面拍戏，只听其他人说沈芒岳的坏话，并没有感觉沈芒岳有什么错，反而觉得他好像是有一个有点过于呆板的正经人。
现在他站到他的面前和他说话以后，他才能感受到别的练习生口中的憋屈感。
白书森除了要挑起他们团内的内讧，刚刚这声招呼也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沈芒岳就一声“白书森”，他们又回到了同一线上了。
方景言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讨伐沈芒岳的机会：“没礼貌，连声前辈都不叫。”
夏危立刻叫起来：“那也没看到你喊我们梁哥前辈啊！”
没等方景言反驳，白书森打断了夏危，他笑着说：“我们差不多的年纪，叫什么前辈，方景言你也别太在意这些。”
方景言应了一声。
白书森继续看向沈芒岳，笑了一声：“我们这一圈，资历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出头、要红，名气和地位才是真的。”
他对着沈芒岳意有所指：“这一点你应该深有感触了。”
白书森没等沈芒岳接茬，他继续往下说：“对了，今天李总在公司呢，说不定会见你们。”
“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白书森对着沈芒岳，眼里看好戏的态度明显极了：“你刚出道就这么大的动作，李总恐怕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李总他人……”白书森故意做了个停顿，“反正你今天不要太放松了。”
白书森说了这话，夏危也不吭声了，方景言依葫芦画瓢一起看好戏。
沈芒岳听到这话，终于笑了。
他笑得太突然，白书森都愣住了。
沈芒岳居然还笑得出来？！
沈芒岳收敛笑容，直视白书森的眼睛：“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沈芒岳不想再浪费时间，他拔腿就走，路过白书森的时候，留下了一句：“你现在不用想李总的事情，你先想自己什么时候能演上男主吧。”这还是沈芒岳第一次这样直白地讽刺别人。
也不知道白书森哪来的自信。
他直白的第一次杀伤力极强。
白书森脸色煞白。

现在正在公关部的会议室，让他们都过去。
一听到这个消息，夏危这样性格活泼大胆的，也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步原维、梁洲霁和经纪人更是一脸的不自在。
这就是血脉压制。
员工面对老板，不管有没有做错事，心里总是犯怵。
就算这次的事情和他们无关。
偏偏有关的沈芒岳面色如常。
他们来到会议室的时候，李秋良正坐在椅子上看电脑。
听到动静，他也没有抬起头，大家就在门口这么干站着。
沈芒岳得到的资料里。
李秋良今年47，中专学历，上学那会儿就已经在混了。
不谈违法乱纪，只说他的人生经历，还挺励志，从一个底层混混，混到了黑老大的面前，现在还摇身一变，成为了娱乐公司的老总。
也大概就是因为他是从底层一点点爬上来的，所以见多识广、还不托大，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居然真的把星芒娱乐做出了一番成绩。
只是到底是混混出身，当了几年老总也难掩身上的痞气。
不知情的人看来像是个暴发户。
他终于看完了电脑上的内容，抬起头，第一眼先落在沈芒岳身上。
其他人通通为沈芒岳捏了把冷汗。
李总这该不会是要向沈芒岳发难了吧！
果然，李总两只手环抱在胸前，人往椅子上一仰，翘起了二郎腿，冷着一张脸，对着沈芒岳一抬下巴，示意沈芒岳过来。
别说梁洲霁他们了，就是会议室外正在工作的公关部员工都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要骂人了吗！
李秋良骂人的时候很狠的，好多员工都被他骂哭过！
沈芒岳这次虽然化险为夷，但实在很不应该。
刚出道就整出那么多幺蛾子，被骂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沈芒岳以前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这次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公关部有些站丁小丞的员工都已经在偷偷录音等看好戏了。
有个人悄悄给方景言发消息，说沈芒岳接下来就要被李总骂了！
李秋良阴沉着脸开口了：“你节目上……”
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经纪人都开始想一会儿要怎么安慰沈芒岳。
忽然，李秋良从阴沉一转成大笑，他一边笑一边鼓掌：“表现得不错！”
李秋良心情大好：“我刚刚已经看了你在节目上的直播片段。”
“对待赵从斐那种人就是要这样！”
李秋良嗤笑，眼里尽显鄙夷：“一个破唱歌的，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高度紧张的其他人：啊？！！
通知别人一起看好戏的：？？？
怎么回事？这和想象的不一样啊。
沈芒岳没说话。
李秋良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他居然敢给你泼脏水，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
李秋良又想到了什么，他招呼经纪人：“你过来。”
经纪人紧张地走过来。
李秋良说：“下周三大家的行程都空着吧，不空的话也想办法空出来，新风广场有个商演，我已经帮你们接下来了。”
经纪人一愣。
新风广场商演叫做商演，其实更像是大型的露天拼盘演唱会。
从举办到现在已经有九年，每年都会收到许多关注和瞩目，去唱歌的都是小有名气的歌手。
也是国内评判新冒出头的歌手的标杆，还会有几个压轴的大咖。
像他们这种刚出道的组合，肯定是去不了的。
最快也得明年了。
没想到李秋良居然帮他们接下了这个大资源。
经纪人狂喜的表情还没表露完整，沈芒岳突然开口：“赵从斐不是新风商演的嘉宾吗？”
经纪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惊喜变成了惊吓！
李秋良哈哈大笑：“是啊！”
他说：“就是因为赵从斐是嘉宾，我才要你们去。”
“现在趁着话题高，你们再把热度炒一炒。”
李秋良得意：“赵从斐主动黏上来，他不脱层皮怎么行？你们到时候别怂，就是干，把话题和热度炒上去！”
沈芒岳早就知道李秋良不是善茬，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他憎恶的对象只会是赵从斐，不会是他。
但他也没想到李秋良能做到这个地步。
难怪星芒能起来，这是真靠厚脸皮啊！
娱乐圈里，脸皮就是要厚。
不过李秋良的计划帮了沈芒岳大忙，沈芒岳点头：“我知道了。”
其他人：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了！
难道真要到时候凑上去撕破脸吗？！
饶是夏危都一脸飘摇，这出道出的，也太刺激了。
李秋良听到沈芒岳这么说，更开心了，他直接大力地拍了拍沈芒岳肩膀：“好样的，不亏是我一眼就相中的！”
“你们大家都学学。”
梁洲霁一行人只能勉强露出笑容，点头虚心接受。
他们学沈芒岳，只会脱层皮！
等大家好不容易从会议室出来，除了沈芒岳以外的其他人身上都出了一层汗。
夏危小声抱怨：“李总以前是干嘛的呀？怎么压迫感这么强，简直像什么黑老大。”
沈芒岳在心里默默的给他点了个赞。
对，没有错。你猜对了。
不过黑老大倒是算不上，不知道老六能不能排上号？
方景言特地跑到这里守着，就等着看沈芒岳出丑。
他装作接电话的模样站在窗边，眼看着沈芒岳一行人过来了。
方景言很激动，他的线人可是说了沈芒岳要被李秋良大骂一通，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不发消息了。
他猜是李秋良脾气太大，大家都不敢有小动作。
结果沈芒岳出现在他身旁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沈芒岳怎么一点狼狈的模样都没有？
他原本还怕别人看出他的意图，结果这会儿没有一个人愿意分点眼神给他。
其他人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沈芒岳。
沈芒岳是怎么做到如此淡定的？
经纪人更是感叹：“我还以为我们是去挨批的，没想到是去挨夸的。”
“看来李总真的很赏识你。”
方景言：？？
不是说被骂得狗血淋头吗？
沈芒岳一行人无视方景言走了，只有步原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声说了句：“练习生就是好，真闲啊。”
方景言简直是路过被踩一脚！
他气得心梗，只能一边骂不靠谱的线人一边大踏步走了，心里更加怨恨。
沈芒岳是得了什么万人迷系统了吗？怎么这样都能不被骂啊！
经纪人不禁想到李秋良第一次见到沈芒岳的场景。
当时他们十几个爱豆练习生正在舞蹈练习室练舞。
星芒娱乐开设爱豆部门已经有4个年头了，但别说有出道的爱豆了，甚至连个出道的传闻和消息都没有。
有点本事的练习生都已经找了下一个东家跑路了，留下的这些，各有各的原因。
沈芒岳比较特殊。
他因为业务能力奇差，主管又看不惯带沈芒岳进公司的星探，连带着沈芒岳也看不惯。
主管带着练习室老大一起排挤他，甚至试图劝退他。
在主管私下里找沈芒岳谈话劝退他的第2天，李秋良空降练习室，把主管吓得腰都压弯了。
李秋良终于想起来大明湖畔的爱豆部门了吗？！
李秋良空降练习室，爱豆练习生们跳得格外卖力。
主管心急如焚，生怕主管觉得他们练习生实力不够。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李秋良看向了他最讨厌的沈芒岳。
主管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李秋良盯着沈芒岳看了半天，终于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他这是在跳舞吗？我怎么看着……像是在打拳。”
主管急中生智：“他的简历上写着，他以前是一个街舞大赛的季军，跳的是poping这个舞种。”
“poping就是……就是机械舞！像机器人那样跳舞，所以他平时力道都很大的，视觉效果上来说，可能有一点僵硬，就会看着像是在打拳。”
“其实不是的，现在外面懂行的人，都说这个叫力量感，一种控制力道的能力。”
“很厉害的！”
“而且您看您不是在这么多人当中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了嘛，这其实也是一种能力和魅力，一般粉丝都把它叫做天生C位。”
主管把这一辈子所有的赞美都献给了他曾经厌恶无比的沈芒岳。
李秋良：“哦。”
然后，李秋良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
主要还有个原因。
李秋良今年40多，将近50了，又是糙汉子一个，审美上就格外厌恶那些小鲜肉。
他特别讨厌爱豆练习生的一个原因，就是觉得这一群人全都是娘炮。
个个娘们唧唧的。
瘦得跟个豆芽菜似的。
他就看不顺眼。
这个跳……跳机械舞的就很好。
长得像是他们年轻小姑娘喜欢挂在嘴边的那个小狼狗，跳的时候也能看到肌肉的线条，很阳光、很英俊。
虽然在他的眼里还是太瘦了点，长得也还是太漂亮了点，但是对比之下已经非常好了。
就连这个像打拳的机械舞也是越看越顺眼。
后面李秋良被丁小丞逼得组爱豆团出道，沈芒岳也一直都是他组建这个男团的核心。
沈芒岳在节目上没有说大话。
李秋良就是喜欢他的画面多多，而且喜欢让他站C位。
在李秋良心里，沈芒岳的实力和样貌都是最好的，还是天生C位。
他不站C谁站？
现在从结果倒推，他也是正确的。
经纪人重新振奋：“好了，我们现在赶紧去排练吧。”
在李总审美提高前，沈芒岳的实力必须上来！
万一哪天李秋良的审美变正常了，沈芒岳的泡泡就会被戳穿，到时候可就惨了！

新风的商演是下午5点开始，到8点结束。
新风广场在10年前还是个地处郊区的偏远广场，人流稀少。
这两年受到商演的带动，周围发展了起来，新风广场俨然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地标之一。
商演每年都能为这座城市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
从广场到市政府，都很注重这一年一次的新风商演。
昨天就有专业的团队过来把舞台搭建好了，今天更是附近的街道都被清空保护起来。
新风商演和普通的拼盘演唱会也不太一样，嘉宾有10组，还有不少伴舞，超过百人。
主办方帮他们临时在商城里搭建了休息室，两个休息室之间就隔着一层布，头顶就是商城的屋顶，完全没有任何隔音的效果。
沈芒岳他们找到自己的休息室。
经纪人现在很焦虑。
不得不说，李秋良这票是玩了个大的。
Miracle的名字出现在名单里，就立刻引起了巨大的讨论。
要是换做几天前，大家肯定会对他们是否有资格来到这个商演做出疑问，但现在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沈芒岳和赵从斐的即将碰面这点吸引走了。
更有趣的是，昨晚沈芒岳和赵从斐的那一期节目播放了。
也不知道是节目组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他们完全没有要淡化二人之间的矛盾的意思，甚至剪辑得比直播的时候更带火药味！
昨晚节目一放，沈芒岳和赵从斐的名字就开始挂热搜，到今天没有下来的意思。
长达一小时四十分钟的节目，成就了无数营销号的KPI！
好笑的是，换做以前，营销号剪辑的内容大同小异，基本上都在说同一个点。
只有他们这一次属于常看常新，每个营销号都能找到不同的切入点。
这个节目没有一秒钟是浪费的！
收视率和点击量更是成为该节目播出以来最高的。
还有营销号翻到了在直播的时候，赵从斐疑似辱骂助理的画外音。
这条信息引起了一定范围的讨论度，但并没有发酵起来。
一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二是赵从斐这点的舆论把控做得好。
在素材已经那么多的前提下，营销号也没兴趣追着一个不确定的点撕咬。
在现在娱乐圈公关洗白中，一个最经典的手段就是在一堆铁证如山的黑料里放入一个虚假的黑料。
然后对着这个虚假的黑料疯狂澄清，最后把节奏带起来卖惨，达到全盘洗白的效果。
以后只要有人问起这件事，粉丝就会统一话术：已经澄清了。
澄清了一点，也是澄清嘛。
所以星芒成熟的公关部没有揪着这一点没有确定的东西大肆抨击赵从斐，暂且绕过赵从斐一命。
今天沈芒岳他们到达休息室，尽管在这里，他们咖位可以算是底层，但仍旧受到了许多人的瞩目。
好多人要看他们的笑话，经纪人怎么能不紧张！
更离谱的是，他们刚刚走进休息室，就听到旁边传来了赵从斐的声音。
靠，连新风主办方都不放过他们！
从声音来看，赵从斐的心情很差：“tmd这些贱人，他们肯定是故意的！”
尽管赵从斐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更让他们沉默的是。
这是真的。
他们真的是故意的。
大家开始尴尬。
沈芒岳像是没听到，他问：“温青与什么时候来？”
温青与是他们团第5位成员。
他接了个音综的行程，原本只是个表演一首歌的嘉宾，没想到后来节目上有个做导师的歌手受伤了，他推荐温青与给他做临时工。
温青与要连续拍三期节目。
这对温青与、对Miracle都是好事，没有拒绝的道理。
温青与就一直都在拍节目，不拍节目的时候回来和他们一起练习。
拍摄节目经常要熬夜。
温青与凌晨3点才结束拍摄，现在还没到。
沈芒岳说话以后，隔壁安静了一秒。
接着就是不小的走路的动静。
这脚步声能这么明显，还得益于周遭明显安静下来的环境。
看来看好戏的人很多啊！
他们这里没有门，只有帘子，沈芒岳他们的帘子直接被人掀起，赵从斐的脸毫无意外地出现在帘子后面。
赵从斐脸上的表情既震惊又无语。
沈芒岳看到他，开口：“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没有礼貌。”
沈芒岳这是彻底不装了！
赵从斐：“……”
赵从斐的脸扭曲了一瞬。
这么多天过去了，沈芒岳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沈芒岳话音刚落，这到处都透风的休息室，就从四面八方传来笑声。
赵从斐当即气得脸色铁青。
别让他抓到是谁在暗地里嘲笑！
沈芒岳继续说：“下次进来前先打声招呼。”
赵从斐嘲讽：“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做？”
他和沈芒岳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沈芒岳：“不好说，说不定哪天我们就有了背后说人坏话的坏习惯了。”
这是在嘲讽赵从斐刚刚说沈芒岳坏话。
赵从斐：“……”
赵从斐深吸一口气。
他嗤笑一声：“行吧，这次算你运气好，不过你要是觉得大获全胜就好笑了。”
“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得来的名气和流量，迟早会反噬回去。”
沈芒岳深以为然：“你说得没有错，不愧是经验者。”
周围的笑声变得更大了。
赵从斐脸色铁青。
他终于被沈芒岳卡的说不出话来。
之前他还有点怀疑沈芒岳说的话究竟是在嘲讽，还是他只是单纯地说话风格和思维如此。
现在他已经确定的不能再确定了，沈芒岳就是故意的！！！
经纪人终于不再看戏，他装模作样地微笑着出来当和事佬：“赵哥，一点小误会而已。”
“孩子小刚出道不懂事，说话就直接了一点，你别往心里去。”
“我们这才刚出道一个月不到，就已经合作了两次了，将来合作的机会还要多呢。”
“大家都是朋友，何必说这么重的话！”
经纪人看到赵从斐身后跟着的他的助理，赶紧和助理打招呼：“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就要彩排了，还是赶紧去准备准备吧。”
助理也过来劝赵从斐。
赵从斐这次没讨到好，也知道接下来不可能讨好了，顺着个台阶走了。
没一会儿，隔壁休息室就传来摔杯子的声音。
沈芒岳他们一行人对视一眼。
梁洲霁都忍不住对沈芒岳竖了个大拇指。
说实话，幸好赵从斐面对的是沈芒岳，要是对上他们中其他几个人，他们是万万不敢得罪这么大的前辈的。
赵从斐脾气又这么暴躁，他们铁定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