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给公司树敌……”助理心里乱乱的。
沈芒岳心中一动，他问助理：“我这样给公司树敌，公司会被人针对吗？”
助理一愣，他惶恐：“这……我也不好说，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吧。”毕竟娱乐圈里对家那么多，互相泼脏水也是惯常操作了。
没听说哪个公司因为这个倒闭了的。
沈芒岳“哦”了一声，听语气还有点失望。
失望？！
助理觉得自己一晚上没睡，脑子累坏了，他居然会从沈芒岳的语气里听出失望。
怎么可能。
哈哈哈哈哈。
沈芒岳也没急着再和助理说起这事，他和助理一起发呆到4点。
助理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脑袋一歪，差点睡了。
沈芒岳拍拍他肩膀，提醒他回去睡觉。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帐篷。
他走进帐篷，那两个主持人已经睡得四仰八叉，把他原来睡觉的地方全都占了。
沈芒岳：“……”
他走到帐篷的角落里，坐着睡了会儿。
早上六点，大家起来的时候，沈芒岳已经先起来了，他刷牙洗脸完，其他人也醒了。
要是换做平时，他们的早饭也得争夺一番，不过今天考虑到多了一个脾气很大的嘉宾，节目组干脆直接把早饭拿了出来，分给他们吃。
昨天的直播风波已经被赵从斐的专业公关团队压了下来。
所以节目组一大早就开始做直播。
“芒岳，和镜头打个招呼吧。”
沈芒岳把嘴里的东西吞咽干净，和镜头打招呼。
这么早起来进直播间的大部分还是粉丝，所以弹幕很友好，大家都夸沈芒岳可爱。
女主持还让观众朋友们一起猜一猜昨晚他们是在哪里睡觉的。
这有点难猜，可当观众看到赵从斐脸上得意的笑容的时候，他们大概已经能够猜到沈芒岳昨晚估计过得不太好。
沈芒岳的粉丝不太开心，赵从斐的粉丝可就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赵从斐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今天早上他们需要玩游戏，决定谁先下班。
总共7个人，6个人可以下班，还有一个人要单独完成接下来的游戏任务。
最后那个人可以单独拿下差不多半期的镜头和份量！
这对新人来说，是个大好机会。
弹幕幸灾乐祸。
【这可要把沈芒岳纠结死了，他要是为了镜头留下来，之前好不容易草的完美人设不就崩了吗？】
沈芒岳的粉丝赶紧提前打预防针。
留下来多点镜头多好啊！
【他可没有草过什么完美人设，昨晚睡觉的那场游戏估计都没赢！】
PD内心很煎熬。
他猜沈芒岳来之前，公司一定嘱咐过他这个环节一定要假装输掉，然后拿下接下来的分量。
平心而论，他对沈芒岳的好感度还是蛮高的，沈芒岳身上也确实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和笑点。
那得需要别人一起，就沈芒岳一个人，实在是扛不起整个节目。
怎么办？要给沈芒岳什么暗示吗？
就在PD纠结提不提醒、赵从斐还在犹豫要不要赢下游戏，早点下班，还是选择输掉多拿点镜头的时候，沈芒岳已经火速拿了第1名下班了。
赵从斐震怒！
PD：我又想多了QAQ。
【草……】
【我看了这么久的直播，第一次在沈芒岳的脸上看到了最真诚的笑容。】
【哈哈哈哈沈芒岳：下班咯下班咯！】
沈芒岳溜得快得其他人都叹为观止。
经纪人在旁边欲言又止。
你跑那么快！
镜头都没了！
经纪人也不指望沈芒岳留到最后一个，但至少留到倒数第三左右吧，现在这么快就下班，播出的时候还能有镜头吗？
经纪人叹了口气，算了。
虽然他早上起来没说什么，但是昨天晚上睡在帐篷里肯定不舒服。
早点休息就早点休息吧！
沈芒岳这会儿想的是另一件事。
助理和他说的话让他受到了启发。
尽管在娱乐圈有对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大家也会互相买黑热搜攻击。
甚至经纪人刚刚还在说：“哼，那个赵从斐肯定不是善茬，等节目播出后，他还要找你的茬，估计要给你买黑热搜，踩着你营销。”
“你也别怕，我们公司不是好惹的。”
“就他昨天的表现，能说的地方可太多了。”
“他不是直播骂人被录进去了？到时候我们就从这里好好做文章！”经纪人踌躇满志。
沈芒岳很轻地感慨了一声：“我们公司这么了不起。”
经纪人大笑一声，狠狠拍了沈芒岳的肩膀：“那是！”
这么厉害的公司，也经不起其他公司一起扒吧？
沈芒岳想到自己在公司遥遥无期的卧底生涯，立刻有了新的主意。
一箭双雕。
天大的喜事啊！

“接下来有团队的行程，到时候还要去现场唱跳。”
“我估摸着为了节目效果就不开麦了，所以唱歌还好说，但是你舞蹈不能不跳，你跳得差的话太明显了。”
经纪人苦口婆心：“人设我们也已经给你抛出去了，练习时长短这一点，公司已经帮你做了营销。”
“所以你前期差也没什么，但是后期一定要让大家看到你的进步！”
经纪人凑在沈芒岳耳朵边絮絮叨叨的。
他们一边朝着练习室走，一边还在说这个。
等到了舞蹈练习室，打开门，他们才发现里面还有人。
步原维。
也是之前沈芒岳上节目的时候，赵从斐读评论读到的那个沈芒岳队友。
步原维满身是汗，看起来跳了至少有一个小时了。
他看到来人后，停下动作，往前走了一步，把音乐关了。
看起来没有欢迎的意思。
经纪人有点尴尬，和步原维打招呼：“原维，你这么早就来练习啊。”
步原维应了一声：“嗯，毕竟我没有什么行程。”
经纪人卡住了，他咳嗽一声：“这才刚刚出道一个星期，没有行程是正常的，你很快就会有行程了，到时候想休息都休息不过来。”
经纪人呆不下去了，他拍拍沈芒岳的肩膀，暗暗给他加油打劲，示意他和步原维好好搞好关系。
队里五个人，除了沈芒岳以外，其他四个人都在一起练习了挺长的时间，关系不说特别好，也是熟人以上。
只有沈芒岳这个空降兵不一样。
这个问题……也只能交给沈芒岳和时间来了。
经纪人是待不下去了，他交给沈芒岳后，麻利地溜了。
步原维看出经纪人的意思，他看着经纪人离开的背影，嗤笑了一声：“他怕什么？我能把他怎么样？”
他又和沈芒岳对视了一眼，身上都带着刺。
平心而论，步原维外貌上是差了一点，不过丢到普通人中也是拔尖的小帅哥了。
加上他身上有种很独的气质，虽然人气在下位圈，但暂时也没落后太多，还是有自己的死忠粉的。
但是他是五个人当中唯一没有个人资源的。
就是因为他性格不太好上节目。
说起来，他其实不太适合娱乐圈。
沈芒岳不在意，他走到步原维边上，开始看歌单。
步原维原本不打算理他，但看到沈芒岳的目光停留在一首不是他们的歌上的时候，他到底忍不住开口了：“你现在就别想着练别的了。”
“先把我们的歌死记硬背下来，应付应付将来的节目就行。”
沈芒岳点点头，他很听劝，又开始看他们的歌曲，似乎在想先跳哪一个。
步原维“啧”了一声，给他按下了一首：“这个，你上次演唱会上，这首歌失误了五次！”
沈芒岳总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波澜，他惊讶：“有五次吗？我以为只有三次。”
步原维深吸一口气。
“你副歌的部分，深蹲的动作没有做到位，和别人不一样，你没有发现吗？”
步原维像是怕讲不明白，干脆拿出手机，给沈芒岳看当时的演唱会他跳舞的视频。
他给沈芒岳看的是沈芒岳的直拍，然后给他指出了他五处错误的地方。
沈芒岳深以为然：“真的是五次。”
步原维：“……”
就是这个样子。
他有时候对沈芒岳真的很上火。
但是沈芒岳的反应又让他泄气。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
沈芒岳放音乐：“那我开始练了。”
他说完，就站到一边开始跳舞。
步原维没有动，坐在那里看。
被人看着的沈芒岳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他跳他的，步原维看他的。
音乐结束，沈芒岳走到步原维身边，问他：“刚刚我跳得怎么样？”
步原维已经想了一堆批评的话，他就等着时机开口，谁知道沈芒岳自己问了。
步原维一点也不给面子，故意说：“不怎么样。”
他说完后又有点后悔。
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毕竟沈芒岳还是跳得挺努力的。
他不情不愿地补充一句：“但好歹没有再出错了。”
沈芒岳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强，不说跳得有多好，至少能够依葫芦画瓢跳下来。
但就是这一点很奇怪，步原维忍不住问：“你真的是全国街舞大赛第三名吗？”
沈芒岳听到这问题抬起头，他看向步原维的眼神，有一种莫名的复杂。
是的，为了能够让星芒的星探选中他，这是他的好同事给他做的人设。
全国街舞大赛第3名，还是跳的poping舞种。
经过几个月，沈芒岳对于这个人设已经麻木了。
“嗯，但那是我上高中时候的事情了，之后一直没怎么跳过。”
步原维没有再继续追问，谁让他也不知道连续那么多年没有跳舞，再捡起来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沈芒岳又跳了两遍。
连续三遍没有出错后，他总算关掉了音乐，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沈芒岳拿了一瓶水来喝。
步原维看着他，他总是看沈芒岳不爽，是因为他们其他人都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做练习生，在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迷茫期后，才终于博得一个出道位。
沈芒岳却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实力还是团里最拉胯的。
偏偏步原维挑不到沈芒岳什么特别大的错处。
他冷哼一声：“你倒是蛮勤快的，第一个下节目，没去休息，反而来舞蹈室练舞。”
这也是他今天没法在对沈芒岳冷嘲热讽的原因。
他对努力的人有天然的好感。
沈芒岳放下水瓶：“你看我直播了？”
步原维立刻跳脚：“谁要看你直播啊！”
沈芒岳和他对视一眼。
步原维这才自知失言。
傻了吗不是。要是他没有看直播的话，他又怎么能知道沈芒岳第1个下班呢？
步原维：“…………”
步原维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巴掌。
眼看事情败露，步原维也不藏着掖着了，他直接说：“我看你以后是没有什么综艺资源了。”
“就上了一次节目，就把人家赵从斐得罪了，你没事读什么他的恶评？”
“节目上表现得也像个呆瓜一样！”
沈芒岳没顺着他说，反问：“你从我开场就在看直播吗？”
步原维：“…………”
草草草。
步原维不情不愿：“就看了个开头和结尾！我看你在节目上实在是太傻了，看不下去了。”
所以他没能看到沈芒岳那个黑粉要找沈芒岳那段，否则他肯定早就告诉经纪人了。
沈芒岳没有再纠结这个，他回答步原维：“没办法，他自己非要找事。”
沈芒岳又补充一句：“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下次见到他离他远点。”
步原维干巴巴地回了一声：“哦。”
他心里十分纠结。
他觉得自己对沈芒岳的敌意还挺明显的，之前队长和经纪人都和他聊过，跟他说现在他们是一个团的队友，以后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至少现在得维持的和平的样子，让他不要把不满摆到脸上。
他不信沈芒岳看不出来。
可沈芒岳对他的态度和对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正常得他都觉得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反而显得他很小气刻薄，喜欢找事。
沈芒岳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不过下次你也不一定能够见到他了。”
步原维没听清：“什么？”
沈芒岳：“没什么。”
沈芒岳看了眼时间：“你吃午饭了吗？”
现在是中午12点，他猜步原维还没有吃午饭。
果然，步原维回答：“没有。”
沈芒岳应了一声：“我们去吃饭吧，还是你要先洗个澡？”
步原维：“……”
步原维心里已经在疯狂抱头长啸了。
所以沈芒岳到底能不能感觉到他的敌意？
一起在一个房间练舞就算了，谁让公司原本不重视爱豆，偌大一个公司就一个舞蹈练习室。
现在还主动邀请他吃饭，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是多年的老友。
步原维本来想拒绝他，但是他总觉得拒绝他又显得自己十分刻薄。
好吧，他实在是说不出那么尖酸的话。
步原维回答：“先洗个澡吧，我出了一身汗。”
星芒别的不说，硬件设施还是一流的。
他们更衣室旁边就有浴室。
正好沈芒岳昨晚没有洗澡。
他们两个洗澡都很快。
步原维洗完的时候，沈芒岳也刚刚洗好。
他洗了个头还没有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就连十分讨厌沈芒岳的步原维都不得不承认，在外貌这方面，沈芒岳的确是顶尖的。
他试图从沈芒岳那张精致的脸上看出一点别的情绪，但他失败了。
沈芒岳开口：“去餐厅吃吧，这个时间点饭堂应该还开着。”
步原维没有意见。
星芒的餐厅的伙食一向都很不错，而且因为是娱乐公司，大家工作起来吃饭时间不太稳定，所以几乎从早到晚都会有正在营业的窗口。
他们到达餐厅的时候，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已经结束了用餐，一眼看过去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在吃饭。
沈芒岳和步原维打完饭转过身的时候，就听到一道声音响起：“哟，没想到公司砸了那么多钱养出来的男团成员，居然还会到纡尊降贵，跑来餐厅来吃饭啊。”
步原维听到这声音就烦躁，他刚想呛声，沈芒岳开口：“嗯，今天刚下节目，回趟公司，正好来吃午饭，下次有行程的话，就在外面吃了。”
说话的那人表情顿时扭曲了。
步原维舒服了。
沈芒岳是他同一阵营的时候，他说话就格外的令人舒爽。

开口找事的那个人叫方景言，是公司演员部的演员练习生。
星芒娱乐的演员练习生和爱豆练习生之间的历史变迁和故事，几乎能写一本小说。
这事情得从沈芒岳进入这个公司的目标大BOSS说起。
星芒娱乐所在的江海市有个□□，一直都很有名。
他们的老大周桂德十分狡猾，恶名在外，却找不到半点漏洞。
刑警大队这里抓了几次他手下的几条小鱼，不疼不痒。
这周桂德手里好几个白道上的产业，大小不说，名气上，其中他现在在的星芒娱乐是拔尖的。
星芒娱乐名义上是周桂德的，实际操控都交给了周桂德多年的下属李秋良，也就是现在星芒娱乐的总经理。
星芒一开始主要做电影，专门洗钱。
李秋良也是个人才，拍电影洗了钱不说，居然还出了好几部当年的票房黑马，年年都有年度票房前三的电影诞生。
这两年更是取得了年度票房冠军二连冠的佳绩。
星芒已经成为行业内有名的娱乐公司。
李秋良这两年动作挺大，给公司扩招了不少，新增了很多部门，还签了不少演员，真的捧红了好几个艺人，赚了大把钞票，星芒娱乐成了周桂德一颗沉甸甸的摇钱树。
星芒有钱有资源，还特别能捧人，这两年已经成为了许多小明星追捧的经纪公司。
三年前，选秀横空出世，捧出来好几个娱乐圈顶流爱豆，分走了星芒演戏的流量的市场。
李秋良就琢磨着新增了一个爱豆部门。
但他对爱豆本身并不感兴趣，也不了解。
加上后面选秀热度没有那么高了，他们的演员更赚钱，李秋良就把爱豆部门抛到了脑后。
爱豆部在整个星芒娱乐可以算作公司最底层，星芒也完全没有要放人出道的意思。
这也是警队里为什么会选择把人包装成爱豆练习生来进入星芒娱乐。
因为爱豆练习生不会出道。
沈芒岳出道这件事属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个结局。
就在沈芒岳进入公司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公司的电影电视剧制作部门来了一位空降部长。
丁小丞。
丁小丞也算是周桂德面前的红人，他做事一向残忍狡诈、嚣张跋扈，就仗着周桂德喜欢他，他肆意妄为。
这样的行事风格很容易出事，果然，在两个月前丁小丞就惹出了大麻烦。
周桂德为了让他避一避风头，就把人送到了星芒娱乐。
丁小丞摇身一变，成为星芒制作部的部长。
要知道，在星芒娱乐，除了李秋良总经理这个职位外，权力最大的，就是制作部部长这一职了。
这一职位把控着公司洗钱的根基，又掌握着绝大部分本公司的资源。
几乎所有部门都要看他的眼色。
丁小丞一心要揽钱，那就得夺取大权。
李秋良肯定不愿意，但星芒娱乐说到底是周桂德的，不是他的。
丁小丞在周桂德面前正当红，李秋良根本讨不到好，眼睁睁地看着星芒大半权力落入丁小丞手里。
好在他也经营多年，总算是守住了最后的一亩三分地。
但丁小丞既然坐上了制作部部长这个特殊的职位，星芒娱乐的演员部门就自动归入丁小丞麾下。
为了能够跟丁小丞抗衡，李秋良病急乱投医，想起他还有个自己亲手组建的爱豆部。
爱豆和演员不一样，制作部对他们的限制不大，李秋良想到这一点后，就立刻开始启动自己所有的资源和关系，推出沈芒岳所在的男团Miracle。
在外界不知情的人眼里。
Miracle集全公司宠爱于一身，出道前就进行了为期整整三个月的预热。
大把大把的资金和资源通通砸给他们，有人戏称Miracle男团是星芒的太子爷男团。
只有星芒自己的人知道这里面的小九九。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老大内斗，底下的小弟们自然也没有办法安定到哪里去。
演员部门和爱豆部门属于派系斗争，大家几乎把仇视写在了明面上。
不过了解一点的人就会知道，演员练习生和爱豆练习生，这一波属于老生常谈了，也不仅仅是因为派系斗争的原因。
都是同一个公司的艺人，有点竞争关系，互相起摩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尤其是以前爱豆练习生在公司地位边缘不受重视，出道的希望极其渺茫。
演员练习生就不一样了。
他们前途光明，全公司上下的工作人员都围绕着他们转。
还没出道，就已经有许多影视配角、龙套的资源给他们练手、刷脸。
演员练习生对此一直相当自豪，看不起隔壁的爱豆练习生。
谁知道这一次爱豆练习生走了大运，以那么高调的方式出道，迅速获得了大量的人气，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明星。
一下子就把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明明在几个月前，还是这群大明星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追逐他们现在地位反了，过来还是大反特反，这些人心中自然不快。
尤其是沈芒岳。
这家伙是被公司第一星探挖进来的，原本凭借他优越的外貌，人家星探是想把他挖到演员部的。
结果这家伙说什么，在舞台上表演才是他的梦想，死活要进爱豆部门，当时还受到了演员练习生们的嘲笑。
不出一个月，他就该哭着反悔要进演员部了！
谁知道风水轮流转，人家转头成为了超人气爱豆！
方景言在心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沈芒岳这德性，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方景言哂笑，心里又有了新的主意：“也不知道你以后还有没有综艺资源了，一上去就把大前辈得罪了，网上已经有人在骂你了，等正式节目出来，估计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
“也是，毕竟你也是第一次上综艺，没什么经验，不像我，有着丰富的剧组的经验。”
沈芒岳不在意：“经验这种东西就是要慢慢积累的，我刚进公司就出道了，这方面比较欠缺，以后再学。”
方景言攥紧拳头。
这是在干嘛？跟他炫耀他一进公司就出道了吗！
他刚刚故意拿经验来压沈芒岳，主打的就是突出一个自己浸淫娱乐圈多年的前辈的形象。
结果沈芒岳这么一说，倒显得他这个这么多年都没能正式出道的人十分寒酸落魄。
沈芒岳话锋一转：“不过……”
他感慨：“没想到除了步原维，你也这么关心我。”
“你也看我的直播了吗？”
步原维本来在旁边吃瓜，他听得乐得不行。
沈芒岳这张嘴，只要不是对自己开炮，那他在旁边听着可太爽，太解气了。
结果谁知道他吃瓜吃到半路吃自己身上了。
步原维当即涨红了脸，然后大声质问沈芒岳：“你说谁关心你了？我就是看一眼你的直播也能算是关心你吗？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个不要脸的！”
沈芒岳根本没回他，因为他还在对付方景言。
方景言脸都绿了，他没想到沈芒岳的角度如此清奇。
现在被他这么一说，不是显得他真的很在意，一直追着沈芒岳的直播看吗？
他急忙要否认，沈芒岳都不给他机会。
沈芒岳接着往下说：“公司里都说我们关系不好，但是我觉得我们一个演员部门、一个爱豆部门，能有什么利益纠葛呢？”
“我们就应该像现在这样互帮互助，互相关心。”
“方同事，不好意思，我刚进公司不久，你有没有什么出演的电视剧、上的节目能给我看看，或者，你最近有什么行程吗？”
方景言听到那句“方同事”，心里已经在抽筋了，再听到沈芒岳后面说的话，他几乎气得整个人都要跳起来。
沈芒岳什么意思？沈芒岳是不是在嘲讽他以前只跑龙套没有正式作品，最近也没有任何行程？！
方景言当即气火攻心，就要朝着沈芒岳扑去，还好他的同伴理智尚在，赶紧把人一把架住，然后拼命往后拖。
疯了吗？难道要在餐厅打起来吗？
他们夹住方景言，露出勉强的笑容：“我们今天减肥，不吃饭了，你们吃，我们先走了。”
沈芒岳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方景言：“趁着现在还没正式出道，还是多吃点吧，以后出道了就要被管理饮食了。”
方景言不想吃饭了，他现在想一口吃了沈芒岳！
他朋友赶紧走。
再呆一秒，方景言都要变异了！
步原维还在说自己没有关心沈芒岳，让沈芒岳不要信口开河坏了他的名声。
沈芒岳眼看着演员部的几个演员练习生离开，他转过头看一眼步原维：“人家已经走了。”
步原维：“哈？！”
步原维一愣，这才发现方景言他们果然已经走了。
他在这愣神的时候，沈芒岳已经拿着餐盘去找位置坐下来吃饭了。
步原维稀里糊涂地跟上去，直到第一口饭送进嘴里，他才猛地想起来。
不对呀。
方景言走不走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步原维紧盯着面前的沈芒岳，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分钟，他再突然发难，说直播的事情，会不会显得他很奇怪？
沈芒岳抬起头，安慰他：“餐厅是难吃了点，但是还有点碳水吃，跑行程的时候，经纪人连饭都不给了。”
“出道了总是比较辛苦的，你忍忍。”
步原维连连应了两声。
他扒拉着又吃了一口，然后在心里流下两行清泪。
不是啊，他不是要说这个！
怎么被沈芒岳讲得他好像在挑食一样！

下午，沈芒岳和步原维在练习室练舞。
沈芒岳今天临时决定练舞，所以没有提前通知舞蹈老师，也就只能自己练了。
步原维有心想看他笑话，结果沈芒岳一有不会的，就跑过来问他，态度自然得等步原维不自觉地回答完才发觉不对。
靠靠靠。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今天一个下午都给沈芒岳当舞蹈老师了？
他不是来看沈芒岳笑话的吗？
步原维气得反思了一个下午，结果每次沈芒岳跑来问他，他一秒忘记刚才的烦死，乖巧地给他解答。
步原维泄气。
算了，下次再呛这家伙吧。
晚饭他们还是在餐厅将就了一下。
步原维本来还在期待那几个演员练习生越挫越勇，再来挑衅沈芒岳。
结果人家晚上干脆没来。
沈芒岳看他东张西望的样子，一眼就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你要是那么想见他们，现在就可以去演员练习生的宿舍找他们。”
那几个演员练习生没有正式出道，还住在公司的宿舍。
步原维立刻做出呕吐的表情：“我干嘛去找他们！”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紧紧地盯着沈芒岳，然后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问：“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沈芒岳听到他的问题，突然对着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