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在修罗场文里打工—— by逆水舟
逆水舟  发于:2024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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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目光落在对方餐盘,只有简单一荤一素两个菜,看来经济状况确实一般。
他默默端起免费汤喝了口,没话找话道:“师兄,你可以去打一碗这个免费汤,味道还不错。”
许暮生又抬头看他一眼:“嗯,谢谢。”
说着,当真起身离开,朝免费汤的位置走去。
江漉一时都有点没反应过来,等到对方端着一小碗免费汤过来,坐回位置低头喝了口,才又下意识问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许暮生点点头:“是还不错。”
也不知是不是对方这句话,让江漉找到了一点穷鬼之间的惺惺相惜,于是忍不住笑着给他分享经验:“我跟你说师兄,我在学校快五年,在食堂怎么吃饭最划算,那绝对是一清二楚。三号窗口米饭量最多,六号窗阿姨,你让她给多点,她就会多来半勺。七号窗千万别去,阿姨手抖得最厉害,一勺菜能抖掉半勺。还有免费汤,一三五是紫菜鸡蛋,能当一个菜,二四六是玉米渣汤,清汤寡水没味道,也就能就馒头。”
许暮生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待他说完,抬头看他一眼,道:“嗯,我记住了。”
江漉说完,才想起对方身份,虽然是个美强惨,但毕竟亲妈是豪门太太,自己是豪门养子,就算跟家里关系冷淡,凭着一路开挂的经历,也不至于还要像自己一样,吃食堂也要算钱。
菜打得少,大概率就是他对吃不在意。
思及此,他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点傻,讪讪笑了笑,埋头专心吃饭。
他吃饭很快,没多久就将一碗免费汤,以及餐盘里的饭菜吃得一点不剩,标准的光盘一族。
“师兄,你慢吃,我先走了!”他擦干净嘴,拿着餐盘起身道。
许暮生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嗯。”
江漉转过身,走了几步后,长长舒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他现在是拿钱奉命盯人,面对许暮生时,到底还是有点心虚,以至于这顿饭吃得颇有压力。
下午没课,江漉回宿舍小憩片刻,又利用中午这点时间,干了点接的活儿。
距离两点还有十分钟时,他立马背上电脑包出门,骑上自己的破单车,朝机房疾驰而去。
给导师干活儿虽然钱不多,但也不能马虎。
只是,他今天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骑到半路拐弯时,忽然一颗篮球连带一道身影,从路边窜出来,好在他眼明手快,及时捏住刹车,外加脚蹬地,才堪堪没碰上那一球一人。
球是普通篮球,但这人就不是普通人了。
要不说冤家路。
顾年单手拿起球,转头朝他看过来,一脸吊儿郎当般的傲慢,他上前一步,挡在江漉单车前,觑眼上下打量他一番,阴阳怪气开口:“哟,这么巧啊,学长!”
江漉不动声色左右看了眼,旁边是个小篮球场,几个男孩应该是顾年的同伴,正看热闹似的朝这边看着。
又见顾年那完全没打算让路的架势,暗道不好。
这位顾年小狼狗,虽然在许暮生面前是个乖巧小忠犬,但本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因为是顾家独子,从小嚣张跋扈,可以说是一个标准的霸道二世祖。
陆睿不是说了么,自己得罪了他,他不会在许暮生面前作什么,顶多就是背后打自己一顿。
话说回来,什么叫顶多?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顾年揍了自己,是不是可以算工伤?
问陆大老板要工伤补贴?
在江漉胡思乱想时,顾年也默默看着他,脑瓜骨碌碌转着。
别说这家伙长得真是不错。
一副乖巧好学生的模样。
呸呸呸,长什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与面前这家伙根本就是八字不合,昨晚被他横插一脚,今天又被泼了一身汤,两次好不容易与暮生哥相处的机会,都被这家伙打断。
中午顶着一裤腿紫菜蛋花汤回宿舍后,越想越气,不用给对方一点教训,他都不好意思叫顾年。
没想到老天有眼,这才多久,对方就主动送上门。
他勾唇一笑:“学长,骑车这么急,是要去哪里?”
江漉默默看了眼手上腕表时间,距离两点还有六分钟,不过他的手表比正常时间快两分钟。
他弯唇笑道:“我去要去我们院机房干活呢。”
顾年挑挑眉头,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单车龙头:“不急,我和朋友正练球呢,明天和你们计科比赛,不如师兄提前跟我们练一练。”
江漉笑道:“你们本科生打球,我凑什么热闹?”
“谁说是本科生的?研究生本科都有的。”
江漉说:“我很少打球,就不丢人现眼了。”
顾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江漉知道这家伙,估计想揍自己想疯了,但又不能在学校里明目张胆对自己动手。
何况自己还是许暮生直系师弟,若是不小心传到对方耳里,有损他这个小股票的形象。
所以只能用打球的方式,光明正大让自己吃亏。
打球江漉是不怕的,但他可没这美国时间,陪小朋友玩。
思及此,他笑眯眯道:“学弟想打球,可以另约时间,这会儿是真不行。”不等顾年开口,他又唉声叹气道,“许师兄你认识的,我是去他手下干活。他这个人最讲究效率,特别反感别人迟到,要是知道我跟你打球,耽误了下午工作进度,生我的气也就罢了,估计还会迁怒你。”
顾年一时怔住,蹙眉望着他,似乎想找出他说谎的证据。
但对方又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没理由搬出许暮生当借口。
正犹豫间,一道凉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怎么还不走?准备迟到么?”
这声音……
江漉猛得回头看去。
与他一起看过去的,还有一脸惊讶的顾年。
骑着单车的许暮生,在江漉身旁停下,淡淡看向他,因为是个面无表情的表情,似乎理解为不耐烦的催促,倒也合情合理。
反应过来的顾年赶紧笑道:“暮生哥,你们要去工作?”
许暮生不置可否。
顾年又问:“我们经管院明天和你们计科有篮球比赛,你会来吗?”
许暮生道:“到时候再说。”
顾年还要再说点什么,江漉晃晃自己框框作响的车把手,提醒道:“学弟,我们要迟到了。”
“哦。”顾年赶紧松手退开。
江漉勾了勾嘴角,跟上许暮生。
“师兄,刚刚谢谢你替我解围。”
许暮生淡声道:“没什么,顾年小孩子脾气,你不小心泼了他汤水,肯定会找你麻烦。”
江漉欲盖弥彰叹了口气:“我又不是故意的。”才怪!
说罢目光瞥到手表时间,不由得轻呼一声,脚下一边用力蹬,一边头也不回抛下一句:“师兄,我要迟到了,先走了。”
话音还没落下,人转眼间已经飙出十几米开外。
许暮生望着那背影,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许暮生的规律作息,让江漉这两天很轻松,但同时也意味着微信里很难听到美妙悦耳的“叮咚”转账声。
翌日傍晚吃过饭,江漉正打开电脑,准备干活。
手机小程序的提示音响起,他随手捞起一看,是对面的许暮生出了门。
根据他这些天观察,工作日的许暮生,晚上是不出门的,基本从七点开始,便坐在在宿舍电脑前,度过一整晚。
江漉见他也没背包,应该不会出学校。
原本没放在心上,虽然奉命监视别人,也不可能二十小时盯着。
可就在他放下手机时,忽然想起昨天顾年说的,经管院和计科院今天有篮球比赛。
他记得梦里那本书中,也好像是有这么一个情节。
比起其他几只股票,顾年除了年纪轻,毫无优势,当然其他几人最大的也不过三十,顾年的这个年龄优势也实在是乏善可陈。
但年轻人总有年轻人的长处,比如顾年篮球就打得很好,而同为在校生的许暮生,也是篮球爱好者,相对其他人来说,这算是顾年的一个优势。
书中也说了,这场比赛,顾年为了吸引许暮生的目光,在球场上如何闪闪发光,最终成为全场最佳。
凡事顾年要发光的场合,那他务必要去为陆老板阻止。
江漉赶紧给陆睿发信息报告情况。
对面也很快回过来:你想办法上场,故意犯规把人弄伤,也要把人搞下场,决不能让顾年在生生面前出大风头。
江漉心道,自己真要故意犯规把顾年搞下场,只怕自己这一顿揍,是无论如何都免不了了。
赚钱固然重要,但挨揍也实在没必要。
他回过去:老板,我会尽最大努力办好的。
他换上运动鞋和球服,又打开群信息确定比赛球场,出门直奔而去。
抵达球场时,比赛已经开始一会儿。
他先是扫了眼场上赛况,正好看到顾年带球过人。然后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进球,全场顿时响起一阵欢呼。
尤其是经管院的啦啦队们,那喝彩声更夹带着各种狂热尖叫。
可见顾小狼狗在管院是个实打实的风云人物。
江漉瞥了眼计分板,开始不到十分钟,计科院已经落后快十分。
想着,他又扫了眼场边密密麻麻的观众。
虽然人多,也不影响他一眼就看到鹤立鸡群的许暮生
对方其实很低调,站在计科观众这边一堆男生后,是个完全不会引人注意的位置,但架不住个子高长得帅。
他穿着日常衬衣牛仔,看样子是不打算上场,只准备当个观众。
毕竟场上大都是本科生,虽然他年纪大不了多少,但一个博士生,确实没必要凑这个热闹。
顾年势如破竹的打法,明显打断了计科院的节奏。
江漉走到场下队员旁边,拍拍场下带队教练,低声道:“周俊,第一节结束申请换人。”
原本急得团团转的男生,转头看到是他,双眼一亮:“江漉!你来了?”
两人一个年级,当初刚进来,都在篮球队,但江漉没多久就因为要忙着到处打工退出,周俊一路从系队员成为教练,球队成员新人换旧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周俊再没遇到江漉这种全能型球手。
每次想和他打球,对方都没时间。
今天也不知吹了什么风,竟让这家伙出山了。
江漉没在意周教练想什么,刚刚仔细观察了下顾年打法,身高力量优势很大,但短板也很明显,灵活性应变能力不算强。
第一节马上结束,迎来短暂休息。
回到场边喝水的计科院球员,个个都有点垂头丧气。
至于意气风发的顾年,则是来到距离他们不远处的许暮生跟前,笑嘻嘻和对方说话。
“暮生哥,没想到你会来,我打得怎么样?”
许暮生淡笑着道:“很好,比以前有进步了。”
顾年道:“以前初中那会儿,只有看你打的份,现在终于可以让你看我打了,要是有哪里不好,回头你给我指正。”
许暮生笑了笑没说话,只淡淡瞥向计科那堆球员。
教练正在指点。
江漉在旁边拿着球在手中抛。
江漉爱打球,小时候他们那一群孩子也没什么娱乐活动,院子里有个篮球场,人比篮球高不了多少,已经开始打球。
刚上大学那会儿还加入了系队,原本想进校队打打联赛的,无奈要忙于勤工俭学,没太多时间训练,最终只能作罢。
而且他身高在普通人算不错,但跟专业球员比起来,是个没法回避的劣势。
当然,跟这些业余大学生,应该问题不大。
他正拿着球找手感,裁判吹哨,短暂休息结束。
计科院换上江漉。
这几个队员虽然没与他打过球,但从周教练嘴巴里听过不止一次江漉大名,顿时把他当成今天的救星。
刚刚顾年只顾着一门心思在许暮生面前孔雀开屏,没注意到江漉,这会儿看到他穿着球服上场,脸都绿了。
但很快又由绿转红,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得意,好像在说:昨天放过你一马,今天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他站在边线发球,举起手轻轻踮脚,手中篮球,轻松越过拦在他跟前的计科队员。
然而就在那球,要精准传至一个经管院球员手中时,一道闪电般身影,忽然插过来,轻轻跃起,成功将球截下。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漉。
于是顾年的脸,再次绿了。
在经管院集体回防时,顾年也铆足劲飞快追上运球的江漉。
“学长,老当益壮啊!”顾年一边使用紧迫盯人法,一边出言嘲讽,试图打乱江漉节奏。
江漉不紧不慢道:“学弟过奖了。”
他退后一步,抬起球垫脚准备投篮。
顾年比他个子高出一小截,见他在自己跟前还敢强行投篮,不禁轻蔑一笑,跳起来就要给他一个结实的大盖帽。
不料,江漉竟是个假动作,原本的抬手垫脚忽然变成一个矮身,单脚为轴,转了个圈,手中的球从下方传给了队友。
顾年这声势浩大的盖帽动作,最终只盖到了一团空气。
而在他反应过来,江漉早已经甩开他,跑到边线处,接过队友传来的球迅速投篮。
一个漂亮的空心三分落下。
在落后十分的情况,这三分球无非是为计科队打上了一针鸡血。
不仅是场边观众,就是场上计科球员也忍不住欢呼。
只有顾年的脸更绿了。
顾年盯上了江漉。
说实话,面对这么个大个子紧迫盯人,若是在篮下,江漉基本上就没什么发挥余地了。
好在他的位置是控球后卫,长处是三分和抢断。
顾年的身高和力量优势,在他这里就不明显了。
况且江漉打球,一直以来都是用脑子大过技术本身。
他的预判能力惊人。
尤其是顾年这种愣头青,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
几个回合下来,对方动动眼珠子,江漉就知道他打什么注意。
年纪小的坏处,就是容易急躁。
眼见被江漉压着打,顾年不知不觉就乱了节奏,投球三次两次不中。
及至上半场结束,计科已只落后两分。
中场休息的哨声响起。
计科院一伙人兴奋地簇拥着江漉跑到场边。
你一句我一句彩虹屁吹个不停。
旁边的啦啦队们,女生给他递水,男生扇风,主打一个众星捧月。
在对面喝水的顾年,脸绿得青菜似的。
原本想过去找许暮生,也有点没脸再过去跟人说话。
他确定了,自己和对面那已然成为球场焦点的家伙有仇。
他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同伴:“计科那家伙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江漉,之前起练球时,计科周学长经常提起。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家伙球确实好厉害。”
顾年嗤了声:“还行吧,他们院最厉害的是许暮生,不过人家读博了,不屑跟咱们打。”
下半场开始。
顾年摩拳擦掌,誓要找回场子,至少不能再在许暮生眼前丢人。
只是天不从人愿,他越想防江漉,越是防不住。
说实话,对方毕竟比自己小几岁,看着人越来越急躁,脸色都开始发白,江漉都开始有点于心不忍。
但于公两人现在是对手,于私他是在替陆睿干活。
都决定了他不能手下留情。
顾年是经管主力,他节奏一乱,整支队伍很快都不成气候,第四节刚开始,计科早已反超,还领先十分。
顾年已然急红了眼。
当江漉带球,再次成功过他,站在三分钱起跳投篮时。
顾小狼狗大吼一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扑过来。
眼见连人带球就要被扑倒。
可谓是说时迟那时快。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漉竟然成功掷出球,身体则在跳起时,几乎是以一个反惯性的角度,往后退开半米。
球顺利入框,而他也成功避开扑来身影。
让顾年扑了个空。
而顾年则因为用力过猛,狠狠摔在地上。
他反应倒还算快,手及至撑地,没让自己来了个丢人的狗吃屎,但左脚确却是狠狠扭了一下。
江漉听着这扑通一声,心有余悸地倒吸了口冷气。
若不是自己刚刚反应快,当真被这大小伙儿扑倒,后果不堪设想啊。
“学弟,你没事吧?”江漉上前去扶人,假惺惺道。
也不算假惺惺,毕竟是自己造成的,多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顾年这会儿脸色已经从绿色变成酱紫,标准的恼羞成怒。
偏偏旁边这么多人,许暮生也还在,他这怒想发也不好意思发出来。
只咬牙切齿在心里又记了这家伙一笔。
江漉是吧?
老子记住你了。
他狠狠瞪了眼满脸担忧的江漉,挣开对方的手,试图站起来,才发觉左脚一阵钻心的疼。
“脚崴了?”江漉问。
裁判队员此时已经围过来,见顾年崴了脚,他的队友将他扶下去,换上替补。
剩下几分钟,毫无悬念,计科院士气大涨,哪怕江漉摸鱼,最终结束时,计科院也以二十分的巨大优势赢了这场球。
而江漉也毫无疑问,成为本场最佳。
一众球员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接受众人的赞美。
被挤在最中间的江漉好不容易才突围而出。
好在人多,也没人一直注意着他。
他拿出手机将计分板上的数字,以及对面经管院落寞的球员们——主要是顾年,拍下来发给陆睿。
江漉:老板,顾年受伤下场,经管院输了球,任务完成。
叮咚——
陆老板:微信转账10000[特殊任务]
说实话,之前做任务拿钱太容易,今天打了快整场球,累得浑身是汗,才得了这一笔钱,性价比就显得不是很高了。
不过做人不能太贪心,有钱拿就很不错了。
他正要回复感谢,却见在许暮生正朝顾年走去。
这时,顾年队友不知从哪里搞来一瓶跌打损伤药之类的玩意儿,被走过去的许暮生接过,看样子是要亲手替顾年擦药。
江漉顿时警铃大作,噼里啪啦发过去:老板,我看到许暮生要亲自给顾年擦药。
那头几乎是秒回:还不快去想办法阻止,绝不能让他们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
看到这三个大大的感叹号,江漉都能想象出对面人此时有多激动。
他轻咳一声,将手机塞回包里,三步并做两步穿过球场。
顾年原本非常沮丧,此刻看到许暮生在自己面前蹲下,要为自己检查伤处上药,顿时脸色由白转红,心如小鹿乱撞。
只是小鹿还没蹦跶两下,就猛得倒下。
原来是一道身影忽然插过来,夺过了许暮生手中的药瓶,还一把将人挤开,鸠占鹊巢。
顾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江漉,都傻眼了。
江漉朝许暮生笑了笑道:“师兄,处理扭伤我在行,我来就行。哎呀……”说着叹息一声,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一脸呆滞的顾年,“刚刚真不好意思,要不是我躲开,学弟也不会扭伤。”
许暮生轻咳一声,退到一旁。
顾年的脸那可真是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黑不溜秋,绿了吧唧,五彩纷呈千变万化。
江漉轻咳一声,赶紧硬着头皮低下头,不敢也不忍再看。
说实话,他已经做好被顾同学一脚踢翻的准备。
也不知顾年是不是气昏了头,竟然一时没任何反应,任由他拉下白色袜子。
江漉看到对方脚踝处已然红肿,不禁有些愧疚,道:“学弟,你脚踝肿了,我给你擦药,我手法可能有点痛,不过揉开了就好了。”
顾年原本确实是要将他一脚推开的,但因为气昏了头,等他碰到自己的腿才回神。
顾年自认除了喜欢许暮生之外,自己跟普通直男没什么不一样,也从未对其他任何同性有过异样的感觉,勾肩搭背那是再正常不过。
可当江漉的手指轻轻碰到自己伤处时,他心里忽然就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也忘了要将人一脚踹开。
“怎么样?还受得住吗?”江漉在掌心搓了药,轻轻摁在他脚踝,柔声问道。
一股温热从对方掌心穿到自己脚踝,再由脚踝传到上来,顾年的脸莫名有些发烫。
明明是要对这家伙没好语气的,但说出口的话,只变成淡淡甚至略带羞涩的一个“嗯”字。
江漉瞥了男孩一眼,见对方好像毛顺了些,稍稍松口气,又温声道:“我要开始揉了,你忍忍。”
顾年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修长的手指捏住骨节突出的脚踝,顺着经脉揉动。
顾年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江漉忙松开手,问道:“受不住?”
顾年轻咳一声,昂起头板着脸道:“这有什么受不住的。”
“那你忍着点。”
这回江漉稍稍用力,顾年疼得身体轻轻抖动了下,又觉得没面子,便绷起身子,只是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因为对方游走在自己脚踝的那只手,他的脸变得越来越红。
等到江漉松开手时,小股票一张俊脸红得跟醉了酒一样。
江漉觉得他应该是气的,站起身退后一步,轻咳一声道:“行了,你感觉一下,有没有好点?”
顾年抬头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动了动脚踝,试探着起身,将左脚踏在地上,原地蹬了一步,似乎有点不可置信一样,又走了两小步。
旁边有人道:“哎?是好了吗?”
虽然顾年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被江漉刚刚揉了一通,好像真只剩一点表面的疼痛,那种扭伤的痛感忽然就消失了。
呵,还有点本事。
他轻咳一声,看向江漉,板着脸不情不愿道:“谢谢了。”
江漉对上少年那有些莫测的目光,有些心虚地轻咳一声,笑眯眯道:“不用客气,我走了。”
说着有想起什么似的,将手中的药品塞回给许暮生:“师兄,药给你。”
许暮生:“……”
江漉一边走一边拍下沾在手指上的药水,作为证据发送给陆睿。
江漉:老板,任务完成,我抢过许暮生手里的药给顾年擦了。
陆老板:微信转账10000[特殊任务]
陆老板:微信转账888[奖励红包]
陆老板:辛苦啦!
江漉不原本懂为什么先前自己累死累活打了整场球,对方都没发红包,这会儿却忽然发了个大红包,联系着他的“辛苦啦”三个字,又恍然大悟。
站在陆睿立场,给顾年擦药这件事比起打球,大概确实更是一件苦差事。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江漉喜滋滋点下接收。
在顾年复杂难辨的目送中,施施然离去。
【作者有话说】
全能江漉

江漉运气也不错,没单独遇到顾年。
周六晚上,江漉八点准时抵达皇朝酒吧,许暮生十点开工,这意味前两个小时,他可以专心打这份服务生的工。
酒吧这会儿人还很少,因而但顾年进来时,他一眼就看到了他。
顾年的出现,意味着今晚大概率会有“额外任务”,和陆老板那美妙的“叮咚”转账声。
江漉因为看到顾年,心情顿时变得美妙。
立马发消息给陆老板报告。
陆睿很快回他,无非是老生常谈,让他盯紧顾年,一旦有靠近许暮生迹象,立马阻止。
江漉回复收到后,拿着酒单来到顾年卡座,笑眯眯道:“嗨学弟你来了,欢迎光临,脚好了吗?”
顾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将目光收回,似是有点不不自在地嗯了声:“好了。”
“那就好。”江漉递过酒单,“要喝点什么?”
顾年接过酒单,轻咳一声,故作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好推荐的吗?”
江漉笑问道:“你想喝什么?”
顾年冷嗤一声,道:“来酒吧当然是喝酒了。”
江漉对他这傲娇模样,并不在意,毕竟顾年在书中人设就是,许暮生面前羞涩乖巧,在他人面前嚣张傲娇。
他继续笑问:“那您大概想喝什么价位的?”
顾年斜乜他一眼:“当然是最好的。”
江漉就等着他这句话呢。
兼职服务生没提成,但如果卖出单价六位数以上的酒,便可以拿两千块的奖金。
江漉打开酒单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几排昂贵的酒道:“学弟您想喝葡萄酒还是威士忌?”
“都行。”
“那要不然一种来一瓶?”
“行。”
因为只有固定两千块奖金,江漉也没黑心黑肺捡最贵的推荐,只指着两瓶价格刚过十万道:“这款麦卡伦威士忌和这款拉菲怎么样?”
顾年轻飘飘看了眼:“行吧。
江漉:“总共是是二十三万,还需点其他的吗?”
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他都替顾年心痛。
但显然,他是自作多情了,只见顾年拿出手机,眼皮也不眨一下地付了钱,轻描淡写道:“待会儿再说吧,顺便给我拿杯可乐,加冰的。”
果然还是小男孩。
江漉看到付款成功,又忍不住感叹小男孩的出手阔绰。
因为想着今晚两千奖金到手,再开口时,不禁越发和颜悦色:“学弟,您稍等,我马上就来,有什么需要随时唤我。”
顾年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从鼻子哼出一个“嗯”字。
江漉那句“有什么事随时唤我”,原本就是作为服务生的客气话。
但顾年显然没跟他客气。
过不了几分钟,就打手势唤他过去。
一会儿让江漉过来倒酒,一会儿又又说可乐冰块不够,要他加冰块。
倒酒倒了三趟,加冰加了三回。
酒是一滴没喝,可乐倒是喝了两杯。
但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故意在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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