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傅云青身体一僵,奇异的酥麻感迅速蔓延全身,血液倏地滚烫起来,蛮不讲理地横冲直撞。
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詹鱼,傅云青少有地露出些窘迫的神色,但很快被他遮掩过去。
“没事,”傅云青有些不自然地支起一条腿,低声说:“我们再来一次。”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透出一种混浊的情绪。
“真没事?你声音怎么了?”詹鱼不确定地问:“不会哪里被我压坏了吧?我还是挺重的。”
说着他伸手要去摸傅云青的喉结,不会是把声带压坏了吧?
手指还没碰到,就被对方一把攥住。傅云青的视线微偏,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没事。”
顿了下,他又重复了一句:“没事。”
“那……好吧。”虽然不放心,但他都这么说了,詹鱼也不好再问什么。
两个人站起身,保持着刚刚的节奏回到起点。
第二次挑战,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两个人很轻松就完成了,耗时甚至还不到一半。
两人各自拿到了一张兑奖券。
“真棒啊!”詹鱼高兴地收下票,转头想要夸奖几句队友:“公主殿下,你……”
傅云青看到他的脸,表情倏地一僵,转向了另一边。
詹鱼:??
同时,陈博洋和兆曲两个人组队,詹鱼和傅云青又在别的活动拿了三张券,他俩还在起点纠结先跨哪条腿。
意见达成统一了,步调达不成,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了。
“我们不用等一下他们吗?”秘书长迟疑地回头看了眼。
他们已经走到了这层楼的尽头,其他游戏就得上楼了。
詹鱼头也不回地说:“别管他们,这俩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
每次打球,也是他俩最先要求下场休息的。
所以,所有的体育项目,他都已经做好了放弃他俩票数的准备。
“呜呜呜--”秘书长拿在手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她说,“你们先上去吧,要是我没跟上,那就是学生会有事,不用等我。”
“好的,”詹鱼挥挥手,笑眯眯道:“秘书长小姐姐可一定要回来啊,还有好多好玩的游戏还没挑战呢,这个队伍没你得散。”
秘书长一愣,忍不住微笑:“好的,就算是有事,我也会尽快处理完回来的。”
目送秘书长走到楼梯口。
詹鱼伸手拐了下旁边的人:“喂,好学生。”
“什么?”傅云青垂眸,但视线却没落在他的脸上,而是朝着不知名的方向。
表情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在两人三足的游戏后,整个人的情绪都显出几分游离在外。
詹鱼瞥了眼他,轻咳两声,难得露出些不自在来:“那个……你也不用尴尬的。”
顿了下,他硬着头皮继续说:“这个年纪嘛,很正常的,青I春I期男生,磨I蹭I到桌子都能有点I反I应,你不用尴尬,这是正常的事情。”
说完,詹鱼也觉得脸上有些烧。
平时陈博洋和兆曲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些不害臊不要脸的话来的?
他就是想着,傅云青被当女孩子养了这么多年,他也一直误会自己是女孩子,陈峡那人表现出来的扭曲性格,估计也不会跟他做什么性别科普,所以才开了口。
多正常的一件事,就让这家伙自闭成这样,一直闹别扭,不肯说话,连看他都不敢。
真不至于……
只不过他没想到,想的理所当然,但说出来这么辣嘴,搞得他继续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而且也就是,就是一点点反应,又不是真的,咳咳,那什么起I来了,不用这么大的反I应,虽然是有点硌I着我了,不过我也没觉得尴尬,真的……”
傅云青微怔,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耳根子瞬间通红一片,像是洪水决了堤,铺天盖地地蔓延向脖颈和脸颊。
所以,詹鱼是刚刚感觉到了吗……
作者有话说:
小鱼崽:那个……这种事很正常,咳咳,你不用感觉尴尬的。
傅学霸:我什么都不懂,你可以教我吗?
小鱼崽:教…教什么??
-------
当天,詹鱼果然又是自己一个人回的家。
“傅学霸人呢,他不跟你一起回家啊?”陈博洋东张西望,没有看到预想中的人。
“他……”詹鱼沉默了下,“可能是羞愧难当,落荒而逃了吧。”
“啊?”兆曲有点懵,“你说的谁,傅学霸?”
詹鱼拆了根棒棒糖塞嘴里,想了想问:“你们平时和别人聊那什么话题的时候会觉得尴尬吗?”
陈博洋好奇:“那什么话题是什么话题?”
詹鱼瞥他一眼,又看了眼周遭的环境,他们现在站在公交车站,没什么人,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就你们平时聊的那些,没羞没燥辣耳朵的话题。”
陈博洋和兆曲一开始拉着詹鱼聊,还拿出自己的珍藏分享,但詹鱼只是随便看了几眼,就没兴趣了。
他每天吊嗓子,做晨练就已经够累了,哪里还有精力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一分钟多余的时间他都想用来睡觉。
而且昆曲中情爱相关的剧目,大多都是歌颂专情专一,以至于他多少有点精神洁癖。
见他没兴趣,陈博洋和兆曲也不敢再在他面前聊这些。
“为啥尴尬啊?”陈博洋摸摸脑门,“男生聊这些很正常啊,前天兆曲还给我发了一个特别可爱的……”
“停——”詹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要发散话题。”
“哦,我的错。”陈博洋乖乖住嘴。
“那要是你和兆曲聊这个话题,我是说假设,”詹鱼说,“你觉得尴尬,他也尴尬,这是因为什么?”
陈博洋一愣:“这个假设不成立啊,我从来不会觉得尴尬啊,兆曲那厚脸皮就更不会尴尬了,我想象不到。”
詹鱼:“………”
“放屁,说谁厚脸皮呢!”兆曲不乐意了,“是不是皮痒了你!”
“说的就是你,你自己想想,你在我面前尴尬过吗?最兴奋的就是你了。”陈博洋比划了个鬼脸。
“所以你尴尬过吗?”詹鱼看向兆曲,说实话,问出来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兆曲摸着下巴,很认真地想了想:“别说,在我短暂的人生中,我还真是尴尬过那么一次。不过可能是因为辈分,或者是性别不同的缘故?”
“辈分?性别?”
这话给陈博洋也说得来了兴致,他从来没考虑过这种可能。
兆曲点点头:
“我爸和我妈分别跟我聊过一次,算是科普吧,就上次梁家那小子,不是闹出个孩子的事情吗,我爸妈估计是怕我也搞这么一出,就找我聊过。”
回想那次谈话,他忍不住咋舌:“我爸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挺尬的,等到了我妈,我俩都尬得差点聊不下去。”
“聊了啥?”陈博洋好奇地问,“我爸妈从来不跟我说这些,梁家小子的事情,他们就说了句,要是闹出这种丑闻,就把我赶出家门。”
“其实也没啥,”兆曲叹了口气,“无非就是记得戴~什么的,但真的,那氛围,尴尬得我都想让他们别说了,我都知道。”
“更何况……”他又叹了口气,“我都没女朋友,天天跟你们泡在一块,跟我说这些也没用啊!”
詹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这两种情况往自己和傅云青身上套了下。
都不太合适,但硬要说,似乎也有点合适,他听这俩货说过,多少懂点,在傅云青面前可不就算是前辈了。
至于性别,那家伙以前把自己当女孩子,觉得这种话题尴尬,不知所措好像也正常,自己也时不时把他当成以前那个小胖妞。
这么一想,詹鱼的心情立刻就顺畅了。
难怪他会觉得尴尬,谁让他是长辈加“异性”呢,一切都非常的合情合理嘛。
“鱼哥你为啥会突然想到问这个?”兆曲反应过来,“你不是向来不爱聊这种话题的吗?”
詹鱼摆摆手,心情愉悦地说:“我的车来了,拜拜,明天见。”
兆曲:“………”
詹鱼上了公交车,车上人不多,还有些空位。
他走到最后一排,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车窗半开着,晚夏的风仍旧燥热。
还有人在上车,趁着车还没开动,詹鱼对下面的两人招招手。
兆曲和陈博洋以为他还有事情没说,走到车窗前:“咋啦,哥?”
“回去给我好好训练,”詹鱼微微眯眼,对着两人和蔼一笑,“明天拿不到20张券,我就杀了你俩祭天。”
他们刚刚临走前把剩下的游戏项目都观察了一遍。
兆曲,陈博洋一哆嗦,齐声:“一定能拿到!!”
“不错,”詹鱼满意地点头,“保持现在的气势,明天我们一口气通关,回家吧。”
“okk,没问题。”
“肯定能通关,我回家就闭关修行!”
车缓缓开动,驶离车站。
目送公交车走远,兆曲扭头问身边的好兄弟:“你今天拿了几张券?”
陈博洋叉着腰,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区区七张而已,比不了鱼哥和傅学霸。”
兆曲咧嘴一笑:“垃圾,老子八张券,哈哈哈。”
陈博洋才不相信,伸手去掐他的脖子:“你骗鬼呢,我数着的,你明明就只有六张。”
兆曲得意地一撅屁股,把他顶到一边:“我去上厕所的时候,把初二八班的那个魔方给过了,哈哈哈,没想到吧!”
“垃圾,你作弊,”陈博洋大叫,“真男人就堂堂正正的比试!”
两个人你追我打,互不相让。
“我仿佛看到了两只二哈,他们还真是精力充沛啊,”秘书长抿着唇笑道,“可惜我们迟了一步,詹同学的车走了。”
傅云青收回目光,淡声说:“没事,我等下一班,你回家吧,注意安全。”
“嗯嗯,主席再见。”秘书长笑着摆摆手,小跑着上了自己的那辆公交车。
公交车上。
詹鱼拿出手机,从学校坐车到爷爷家,差不多得半个多小时,刚好够开一把游戏。
“同学,我可以和你换个位置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詹鱼一愣,抬头,眉心不自觉皱了下。
女人笑着询问身边的女生,最后一排有五个座位,詹鱼和那女人中间隔着一个女生。
“我有点晕车,想离窗户近一点,可以吗?”
女生闻言没说什么,站起身,两个人交换了位置。
“你是跟着我上车的?”詹鱼看着旁边的女人。
陈峡把耳边的头发挂到耳后,颇有些局促地坐在了詹鱼旁边的座位。
比起上次的落魄,她这次稍微整齐一些,只不过还是那么消瘦,脸颊凹陷下去,挂不住一点肉。
“你不想看到妈妈吗?”陈峡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人听见,神情透着落寞。
詹鱼抿唇,视线在她身上短暂的停留,然后移开:“你是想见我,所以跟着我吗?”
陈峡的手搭在膝盖上,佝偻着腰,不安地攥着衣摆,嗫嚅道:“妈妈很想你……”
女人说得小心翼翼,声音很轻,带着些嘶哑,稍不注意就会被吹散在风里。
詹鱼没说话,搭在腿上的手握紧,手背上鼓起一根分明的青筋。
“妈妈还没有解决好事情,”陈峡低落地垂下头,一滴泪水“啪”地落在皱巴巴的风衣上,留下浅浅的痕迹,“我不敢来见你,我怕给你惹上麻烦。”
詹鱼偏头看向车窗外。
半晌,他闭了闭眼,回头说:“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陈峡愣了下:“我现在没有……”
“那算了,”詹鱼面无表情地打断她,“你下车吧。”
“我我,”陈峡紧紧攥着衣摆,枯瘦的手背上青筋交错,如同盘桓的老树根,“妈妈只是怕催债的人找上你,我怕给你带来麻烦……”
詹鱼没说话,视线落在她的手背上,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像是要把眼睛里的湿润赶走。
他把手机递过去,清了清嗓子,压下喉间的哽咽,但声音里还是带上了些许颤抖:“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陈峡几经犹豫,终究还是接过手机,看了他一眼,眼睛有些红,一个一个的输入了数字。
许久,她小心地把手机递还回去,小声说:“不要打电话,你知道的,妈妈现在……不方便。”
“好。”詹鱼收起手机。
“我要下车了,”陈峡撑着前面的椅背站起身,“我是趁着工作的空隙出来的。”
詹鱼抿唇,在她往外走之际,手指轻轻揪了下她的衣摆。
感觉到拉扯,陈峡眼眶倏地就红了,她匆匆抬手抹了下眼睛,这才挤开拥挤的乘客,下了车。
她的身形单薄瘦小,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小小的浪花就能把她挤得东倒西歪。
车门缓缓合上。
最后一排的乘客早就换了几波人,随着进入城区,下班高峰期的到来,车上的人越来越多。
詹鱼垂下眼,看着手机上那一串数字久久出神。
赶在关门前,陈峡挤下了公交车。
公交车缓缓驶离车站,她就站在原地,看着车窗边的少年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道路尽头。
“喂,”陈峡拨出一个号码,“我把手机号给他了,和我预想的一样简单。”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下:“你说他会联系你吗?”
陈峡脸上露出个笑:“不会的,我说了不要打电话,你是没看到,他刚刚难受得都快哭了,恨不得替我受苦一样,真是个单纯又简单的孩子。”
“不出意外,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收到第一笔钱了。”
“那太好了,”男人松了口气,“最近紧巴巴的,过得真难受啊。”
“是啊,过得真难受啊,”陈峡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但有些人却过得那么舒坦……”
“云青那边你联系了没?”男人又问。
陈峡脸上露出几分犹豫:“那孩子快高考了,而且他才回到詹家……”
“怎么,你心疼他?”对面的男人打断她的话,“亲生的你不心疼,竟然心疼起了詹家的孩子?”
“养条狗都难免有点感情,”陈峡笑了笑,“最主要的是他才回到詹家,也要等他和家人建立起感情,现在他能做什么。”
“也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着急……”
公交车又走了几个站,詹鱼站起身,穿过人群,也下了车。
距离詹家班老宅院还有三个站。
离开了满是二氧化碳的公交车,詹鱼深吸了一口气。
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出去。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被对方接起:“这不是巧了,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
“有结果了?”詹鱼上次联系刘老七,是让对方查陈峡那个死去的丈夫。
“是啊,陈峡的亡夫叫傅德申,以前确实是詹家的司机,这事儿陈峡没撒谎,是因为耽误了詹夫人生产被辞退的,辞退前出了车祸,伤了身体,不久后就病逝了。”
“你再帮我查个号码。”
“什么?”
詹鱼眯了眯眼:“我拿到了陈峡的手机号,你查一下这个号码的使用情况。”
通过号码,定位IP地址,可以查到使用人的很多消息。
比如下榻的酒店,租房合同,买卖合同,浏览过的网页,绑定使用的APP,注册的银行卡,会员卡,购买车票机票的记录等等。
在这个大数据的时代,一个手机号就能暴露使用人99%的信息。
剩下的那1%大概就是藏在心里,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秘密。
挂断电话,詹鱼打开支I付I宝,输入号码。
果然跳出了一个联系人,名字只有一个字,山。头像是一张模糊到只能通过颜色和形状辨别的奖状。
詹鱼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重申窘迫的现况,就是为了要钱吗?
作者有话说:
小鱼崽:演戏这件事,我也算是前辈了。
----
“又是这个梦吗?”傅云青垂下眼。
他知道这个梦里,会见到那个小小的可爱的詹小鱼,詹小鱼会霸道地扯着他的袖子说,我们要做好朋友,别的同桌都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也要是。
哪怕他不给他好脸色,詹小鱼也顶多是自顾自气上一会儿,几分钟又黏黏糊糊地凑过来,软着声音哄他:
“小云,我的好同桌,好朋友,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我想吃热狗,你去帮我买好不好,我也帮你买好吃的。”
小男孩的声音好听,撒起娇来奶呼呼的,眼睛里藏着星星,像是个精致的娃娃。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蛮不讲理地闯进他的生活,怎么也赶不走,和他名字里的鱼一点也不像,反而像一块年糕,黏上了就不撒手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和其他女孩子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他不喜欢撒娇,不喜欢粉粉嫩嫩的小裙子,不喜欢女孩子拉他的手,也不喜欢玩过家家。
他总是站在人群外,旁观她们的游戏,她们说话,笑容,一举一动,他都格格不入。
直到那天,詹小鱼抱着书包,走到他课桌旁边,笑眯眯道:“你好呀,我的新同桌。”
傅云青做过很多反反复复的梦,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个梦的走向。
“有点厌倦了。”他垂着眼,声音很轻地说。
明明他现在又认识了詹鱼,长大的詹鱼,为什么还是在做这些梦,就好像是在嘲笑他,他们如今的关系远远不如从前。
至少,以前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
“好学生,你怎么又生气了呀?”男生的声音很清朗,带着张扬的笑意,“不要生气啦,我给你买好吃的,你理理我嘛!”
傅云青回头,看到詹鱼坐在自己身边。他一愣,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陪我玩过家家好不好,”詹鱼拉着他的袖子,脸颊有些红,“我演爸爸,你演妈妈,好不好,再玩一次,我保证就一次。”
傅云青下意识点头,就像以往每一次的选择一样。
“太好了!”詹鱼高兴地站起身。
他把桌子拼在一起,假装那是厨房的岛台,他清理桌子上杂七杂八的文具。
突然他愣了一下,回头说:“不对,好学生你这个时候,应该过来帮忙,然后从后面抱着我说,老婆你真贤惠,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好。”傅云青走到他身后,手臂格外沉重。
男生的背影看着清瘦单薄,白色的衬衫下隐隐显出漂亮的蝴蝶骨。
“快啊。”他不高兴地催促。
心跳有些快,傅云青缓缓抬起手,掌心不明缘由地潮热一片,他动作很轻地环住对方的腰。
那截腰纤细柔韧,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现在要做饭了,”詹鱼笑眯眯地偏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下,“老公,你现在应该吻我,说老婆你辛苦了。”
亲I吻来得猝不及防,心跳不受控制地跳动,傅云青扶在他腰上的手背上鼓起几根分明的青筋。
“我,不能。”他有些出神地看着男生淡粉色的唇瓣,喉结滚了滚,呼吸有些急促。
“为什么不能?”詹鱼仰着头,眼睛里很困惑,“老婆要亲亲,老公你竟然拒绝,你是不是不行?”
“不是,”傅云青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他的腰,“我不想伤害到你。”
男生歪歪头,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伸手环I住他的脖I颈,几乎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怕他摔下去,傅云青下意识搂紧他的腰。
两个人严I丝I合I缝地拥着,就像两块拼图,一点空隙都没有。
男生凑到他的颈I侧,若即若离的距离,唇I瓣贴在他的大动脉上,轻声说:“那老公你就轻一点啊。”
柔软的唇I瓣来I回摩I挲,温热潮湿的气息喷撒在皮肤上,钻进血管,捎带着血液也沸I腾起来。
像是被当头一棒,傅云青只觉得脑袋蓦地一空,理智从身体I中剥离,眼里只剩下那开I合的唇I瓣,他低头近乎失I控地吻了下去。
触碰到那柔软唇瓣时,他蓦地想到,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因为这是长大了,但还在他身边的詹鱼……
清晨,天刚破晓。
一声嘹亮的鸡鸣划破满园的寂静,惊得树上的鸟雀喳喳乱叫。
傅云青睁开眼,身上又潮又热,尾I椎尚且残留着淡淡的酥I麻感。
半晌,他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沉沉地呼出一口浊I气。
青春期少不得这种纷杂迷I乱的梦,他一度因为这种不受控的感觉感到厌恶。
这种梦里第一次有了主角。
男生泛红的眼尾,像是晚夏的火烧云,漂亮又惹眼。
大院里的孩子们已经起床晨练,嘈杂的声音里,男生清朗的声音格外突出。
“啊——”詹鱼掐着声音,正在吊嗓子,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
一个啊声调婉转,九曲十八弯,明亮又干净的嗓音,听得人身心舒畅。
明明是每天早上都会听到的声音,再简单不过的练习。
感觉到无法平复的躁I动,傅云青坐起身,紧紧抿着唇,拎起浴巾去了浴室。
进门前,难得地低骂了句脏话。
幸好是醒了,不然还不知道这婉转的调调里,他还要做出多么荒唐的梦。
接下来的两天,詹鱼带领着作战小分队,在整个游园会扫荡。
第一天侥幸没有参与的陈夏楠在第二天归队,六人小队在短短三天,就拿到了170张兑奖券。
陈夏楠入队的时候,还自带兑奖券,这是他第一天的时候玩游戏拿到的,只不过兑奖区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所以就攒着了。
总共有十几张,瞬间赶超了陈博洋和兆曲的进度。
陈博洋,兆曲:“………”
我们不要面子的吗?
詹鱼拿到了三十七张兑奖券,考虑到通关率,大多数游戏的设置都不算非常难,大类上分为智力型,常识型和体力型。
虽然不想承认,但詹鱼智力型游戏只拿到了一张券,就是历史人物解谜,不过好在有傅云青和秘书长,他们第二天就拿到了这几关的券。
目前票数最高的是傅云青,42张,第二是詹鱼,37张,第三是秘书长33张,第四……
这以后数据暂不值得统计。
“很不错,今天你们要继续努力,”詹鱼拍拍好兄弟们的肩膀,“你们三加油把剩下的票拿到,我得去准备了。”
今天是校庆的最后一天,晚上就是闭幕会。
作为整个校庆的压轴节目,詹鱼得早早地去准备。
“话说,你们谁见到傅云青了?”詹鱼脚步一顿,回头问身后的几个人。
“啊,你们不是住一块吗?”陈博洋有点懵。
“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兆曲挠挠头,“咋啦,你俩吵架啦?”
詹鱼:“………”
“算了你们不懂,”他摆摆手,叹了口气,“怎么会有这么性格别扭的男人!走了,拜拜。”
兆曲和陈博洋面面相觑。
“这两天确实是没见到傅学霸,我还以为是校庆收尾,学生会很忙呢。”
“我也以为,看样子是和鱼哥吵架了?”
“可是傅学霸不是还让秘书长把票送过来了吗?这也不像是吵架啊!”
陈夏楠不高兴地打断他俩的猜测:“想啥呢,鱼哥和傅学霸肯定好着呢。”
顿了下,他缓缓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肯定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好。”
陈博洋懵了下。
为什么他有种感觉,陈夏楠只是一天没在,就已经有了种不为他知的变化。
但具体是什么变化,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觉得这人提到鱼哥和傅学霸的语气怪怪的。
“谁知道呢,管他的,走冲关去,今天一定要把剩下的票搞到手!”
兆曲握拳,仰天一挥:“走走走,今天杀他个天翻地覆,拿下42张票。”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智商……”
在去大礼堂前,詹鱼特意去了趟学生会。
虽然之前来过一次,但他是被教导主任带过来的,根本没记路。
一路问着人才找到主席办公室的。
“咚咚咚!”他伸手敲了敲门。
大概人都在校庆的各个区域忙,学生会办公楼很安静,敲门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回响。
詹鱼等了会儿,没人回应,也没开门。
“这是人没在?”他撇撇嘴,“领导怎么比下面跑腿的还忙!”
“咦,詹同学?”
詹鱼回头,眼睛倏地一亮:“秘书长小姐姐!”
秘书长抱着一摞文件夹,看到他也是忍不住笑:“你没去游园会吗?”
詹鱼伸手接下她的文件夹,乐呵呵道:“剩下那几关我实在是过不去,懒得费劲儿,我是过来找公主殿下的,结果人没在。”
“谢谢啊,”没了手上的文件,秘书长松了口气,闻言笑道:“主席刚刚被烟花会的负责人叫过去了,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这么忙啊。”詹鱼啧了声。
“其实确认工作不用主席去的,”秘书长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主席说烟花会这个环节很重要,就亲自去了。”
她打开主席办公室,偏头对詹鱼说:“要不你进来等吧,里面还有空调。”
“不用了,”詹鱼摆摆手,“我还要去准备,晚上有我的节目。”
“啊,是的,”秘书长笑道,“那晚点主席回来我会转告他,你来找过他的事情。”
“嗯嗯,谢谢啦。”詹鱼笑着告别。
转身的瞬间,笑脸一垮,果然,这家伙肯定就是在躲着他。
晨练见不到他人,晨练结束去找他,人已经走了,等来了学校,竟然也找不到人。
“多大的事情啊!”詹鱼抓狂,“至于吗,大老爷们的还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