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曾向光是蠢人。
对付蠢人，他有的是办法。
温栩这么想着，突然间，冰凉的枪口顶上他太阳穴。
一道熟悉的男音在耳边响起。
“那你可能还猜漏了，还有我呢。”
温栩抬眸，景博士清秀的面孔出现在视野中。
“好久不见，温栩。”

第48章
白色长大褂，黑色长发用简单发带绑住，清秀的脸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如毒蛇般冰冷的视线透过玻璃镜片，贪婪巡视着温栩脸上每一寸肌肤。
温栩心中闪过一道惊雷。
“是你?”
景博士弯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很意外?”
手中的枪仍指着温栩太阳穴，他一个眼神，旁边肌肉虬结的Alpha立马拉起已然趴倒在地的曾向光。后者被温栩袭中裆部，此刻整张脸皱成一团，正在哀嚎。
“你们……是你把他从牢里弄出来的?”
大意了。
他早该想到，曾向光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乡下流氓地痞，哪来的能耐从帝都监狱中逃出来?
他之前居然还误以为那家伙是买通了狱警，或者用了其他手段。
温栩懊悔不已。景博士嗤笑: “为了让你上钩，把这废物从里面弄出来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好了，我们换个地方慢，慢，聊。”
说罢，他一个眼神，跟着他来的两名Alpha立刻将一个黑色布袋套上温栩的头。
而他们身后，早已被人拿枪指着头的千罗明旭愤慨嚷道: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干什么?识相的赶紧放开本殿，你们知不知道本殿是什么人?”
“本殿”二字勾起所有人的注意，景博士目光越向这边，神情似乎有些意外， “说说，你是什么人?”
千罗明旭挺直腰杆，硬声道: “本殿是太子!你们现在放了本殿，本殿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饶你们一回。”
现场数人眼神顿时都变了。
拿枪指着千罗明旭的Alpha声音陡然变得沉重， “景博士，该怎么办?”
千罗明旭见状，心中越发有把握， “怎么办?放了本殿，然后你们走得远远的，这事就过了。”
眼下形势比人强，这几人手里还有枪，千罗明旭自知硬碰硬没好果子吃。只要他一安全，立马就让人把这些人抓来凌迟处死。
心里埋怨着温栩真是个扫把星，他脸上却一派气定神闲，笃定这伙人不敢拿他怎么办。
景博士冰冷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过了片刻，他咧嘴一笑， “把这位太子殿下也带上。”
“是。”
“喂，你们真的不要命了?放开本殿——”千罗明旭显然不相信这些人竟然胆大包天，还敢挟持他这个当朝太子。
可黑色布袋往头一套，他很快就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紧接着意识就开始糊模。
温栩调动全身感官集中在听觉上，可受到黑布上药物影响，他脑子渐渐陷入一片混沌。在即将陷入昏迷之前，他手指微动，一件细小的东西从他手上掉落，没入石堆之中……
“醒醒。”
温栩脸上一阵疼。
他勉强抬高眼皮，眼前一幕令他神智呆滞数秒。
景博士正坐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目光充满玩味。
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温栩手刚动，立刻发现自己现在正被反铐在一张木椅上。
而旁边，千罗明旭正躺在地上，明显还没醒过来。
温栩打量四周，这应该是间废弃的厂房，里面还停放着两三张生锈的机器。而四周的窗都被封住，看不见阳光，也无法判断时间。
“你们想干什么?”
温栩视线与景博士对上，试图从对方表情中寻找出一丝端倪。
景博士右腿交迭在左腿上，姿态十分放松，宛如在与朋友闲聊。
“唔……这么说吧，有人要我们办一件事。”
温栩心中一沉， “什么事?”
“找人在野外强奸你。”景博士说得云淡风轻，他指向身后的曾向光， “对了，还指明动手的是他。”
见温栩脸上渐渐染上怒意，他轻笑道: “本来原计划是这样的，由这姓曾的把你引出来，然后在千铜街那边强奸你，然后我们叫记者来现场。到了明天，整个法依斯帝国都会知道，二王子千罗荧星的未来王妃竟然在婚前私自幽会旧情人。”
说完，他朝温栩眨了下眼，带着几分调皮， “怎么样，这计划不错吧?”
然而事实上，现在他毫发无伤地坐在这。
温栩摸不透这人的想法， “是不错。但我觉得，这不像你会干的事。”
上次落入这姓景的手里，他见识过这伙人的手段，他们……绝不仅仅满足于此。
他这话仿佛极大取悦了景博士，对方站起身，脸上露出笑。
“你猜对了，强奸呀……这种事太下作了。”景博士慢慢走到温栩面前，伸手捏住他下颌，逼迫他抬头与他对视。
“我可喜欢你了，怎么舍得让那种下流东西碰你?”
一只苍白的手抚上温栩右脸，景博士眼底竟然浮现类似痴迷的神色。
身后的曾向光一听，忍不住开口: “等等，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你说让我——”
“砰”!
一声枪响。
温栩瞳孔微缩。他眼中，曾向光的身影缓缓往后倒下。
Alpha高大的身躯像断了线的风筝，戛然直挺挺倒在地上，血水从胸前窟窿溢出，染湿了满是沙石的地面。
“吵死了。”景博士收回掌中的袖珍枪。
他重新看向温栩，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 “好了，继续我们的聊天。”
“你……”温栩稳住心神， “我记得我没得罪过你，你究竟抓我，究竟想干什么?”
“我刚刚不是说了，我很喜欢你。”景博士凑到温栩脸边，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白皙光滑的肌肤，就像恋人般亲密。
“我没想到，上回给你注射了浓度那么高的Omega催情剂，你竟然没事……还有，你给曾向光闻的，是Alpha催情剂对吧?”
他闭上眼，像在与温栩亲热般，嘴上慢慢说道: “我派人去找到当天你丢在奶茶店的卡套。我太惊讶了，你制作的Alpha催情剂，就是在我研发的Omega催情剂上，替换了信息素，其他成分竟然一模一样。是上次吧，你在地下实验室闻过后，就能复制和创新。”
“温栩，你可真是个宝贝……”
景博士贴着他的脸，喃喃念叨着。
温栩全身紧绷，像被蛇缠住般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看样子，这姓景的并不想要他的命。
想通这一点，温栩暗自放松身子，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叫你来的?”
景博士拉开二人距离，眼底闪烁着玩味， “这个嘛……”
突然间，旁边一名Alpha的手机响了。那人接听后，把手机拿到景博士跟前， “博士，是那位。”
景博士挑了挑眉，他边看着温栩，边接过电话。
“是，可以呀。”
简短两句后，他挂上电话。随后，他朝温栩露出危险的笑。
“放心，想害你的人赶着上门了。这下……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二王子府邸
“殿下。”
江来腋下夹着一个蓝色活页夹，举手朝千罗荧星行礼。
“有结果了?”千罗荧星放下手中的笔。
江来上前，把活页夹呈在书桌上。
“是，殿下，这特别机动小队关于席氏集团调查的报告。”
千罗荧星翻开活页夹，白纸黑字，上面的内容令他皱紧眉头。
“席氏从十年前开始便垄断了帝国整个药业，您也知道，席立人当年上位是王后那边暗中扶持。特别机动小队查到，早在二十年前，席立人便已经从事非法药物生产贩卖，从中获利悉数用于支持白家。”
白家，也就是王后白清芍的娘家。
调查报告江来事先已看过，上面所叙述的事实即便现在重新复述，他也难忍心中怒气。
“这些年来，席氏一直暗中研发Omega催情剂，供给帝都各高级会所。名单，殿下您可以看看。”
千罗荧星翻开来，帝都几大名声在外的高级会所赫然在列。后面所附的数据，更是不堪入目。
高官富商，为追求刺激已经不满足普通的性事。给Omega注射催情剂，强制诱发他们的发情期，还有各种令人闻之胆寒的“情趣”手段，在折磨Omega中取得乐趣。
这便是这些人闲暇“娱乐”。
江来握紧拳头，咬牙道: “殿下，之前在幽兰阁袭击温栩的两名侍卫，他们手里的东西正是席英朗带进太阳宫的。他经常进宫找王后，宫门口的侍卫时不时就拿他的贿赂，他藏东西在身上，根本没人会去搜。”
现在，所有线索都齐了。那天席英朗将Omega催情剂藏在身上带进太阳宫，随后伺机交给那两名侍卫。紧接着，崔内侍将温栩带至幽兰阁，方便那两名侍卫下手。
后来温栩幸免于难，那两名侍卫死了，崔内侍也被灭了口，线索到此中断。
后来，是阮安告知幕后黑手是席英朗。
想到这，千罗荧星手指摩挲着纸面，目光聚焦于某行字上，脑中思索着这件事的前后联系。
“席英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认识席氏未来接班人，那可不是个昏头昏脑的人物。
江来: “据调查，温栩和他的妹妹席简思似乎有过节。之前席简思谎称温栩制作的人工信息素有毒，被温栩揭穿后便情绪崩溃。王后让宫里御医去看过，听说是得了癔想症。”
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千罗荧星重重敲了下桌子， “现在先派人把席英朗控制住。光是席氏私制非法药物这条罪，他和席立人这辈子就别想出大牢了。”
“是。”
“博士，他来了。”老五接到外面看守人员的电话，立即看向景博士。
后者勾起嘴角，给旁边的老四一记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立马将手中黑布袋套上温栩的头。
温栩还来不及反应，肩膀上就被按着。
“别出声，让你看出好戏。”景博士在他耳边低声道。
温栩放弃挣扎，任由他们将自己铐在木椅上。视线一片黑暗，他只能调动听觉去探知前面的动静。
有人拉开铁闸门，随后几道脚步声正朝这边来。
“这是怎么回事?”有个男人这么说，但他像戴了变声器，声音沙哑。
“啊，姓曾的不听话，让他早点出局，总好过留着坏事。”这是景博士的声音。
“那现在该怎么办?”男人又问。
“简单呀，再找个Alpha上他不就行?要不……”景博士发出怪异的笑， “就您亲自上场好了。”
温栩心中一震。
很快，熟悉的按压感从肩上传来。
景博士再次按住他肩膀，压低身子在他耳边道: “温栩已经被我下了药，现在不会反抗的。这么漂亮的Omega，您真舍得便宜别人?”
说完，他吃吃笑着， “您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也不知道您是谁……”
肩膀上的力度再次加大，温栩明白了景博士的意思:要他配合。
“这可是未来二王妃，您不上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沾了蜜似的诱惑就在眼前，景博士的话，撩动着在场Alpha们的心。
然而，接下来那男人却没有开口。
一秒，两秒，三秒……
温栩静静等着。
很快，空气中传来脚步声。
有人正在靠近。
“刷”一下，一只手揭了下他的头套——
白净美丽的脸赫然出现在众Alpha面前。
Omega双眼紧闭，头颅垂靠在椅背。正如景博士所说，他此刻已失去意识。
宽厚的手抚上他的脸，带来冰凉的触感。
还是景博士的声音， “看样子，我这提议还是不错吧?”
很快，周围又掀起一阵脚步声。不过，这回脚步声是越来越远。
清场了?
温栩脑中刚浮现这念头，抚摸他脸的手顺势而下，来到他的领口……
冰凉的手指来到他锁骨处，温栩忍无可忍——
猛地扣住正欲侵犯他的那只手，双眼一睁，一张熟悉英俊的面孔闯入视野。
“果然是你!”
席英朗双目圆睁，写满震惊。
他猛地转过头，景博士眼底滑过一丝戏谑。
“你不是说他在你控制之内?”
景博士耸了耸肩: “嘛，凡事都有意外。”
“你——”席英朗刷地变脸，他刚出声，景博士立刻打了个响指。
“砰!”
一切都在瞬息间发生。
席英朗带来的两名保镖当场就被老四老五爆了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别说席英朗，就连温栩也愣住。
这是……狗咬狗?
“姓景的，你发生什疯!”席英朗站起身，身后已经有人拿枪顶住他后脑勺。
景博士施施然走过来，视线落在他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疯?我可没疯，席少爷，是不是很意外呀?”
席英朗一双好看桃花眼布满阴霾， “你要反水?钱，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打进你户头了，你还想要什么?”
他脚刚动，身后的人立刻用枪敲中他脑袋。
席英朗吃疼叫了一声，可景博士却双手抱胸，一副优哉游哉的姿态。这回，他走到温栩身边，单手靠在金发Omega肩上，伏低身子。
“你一定有很多疑问。没关系，我现在就来一一为你解答。”景博士右手揽过温栩，姿势极为亲密。
“这位呢，就是我们席氏集团的未来接班人，席英朗先生。也就是他，雇佣我们绑架你。”
温栩目光猛然冷下来。
“席英朗，你是想替你妹妹报仇?”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席英朗针对他的理由。
席英朗没理会他，反而将目光投向景博士， “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呀，真大方。”景博士笑起来，伸出手指摇了摇， “可惜呀，请神容易送神难。”
“温栩，刚才只是开胃菜，现在呢，我要给你讲个故事。”
景博士在他耳边幽幽道: “一个跟你，我还有席英朗都有关的故事。”
“二十年前的Omega基因改造计划?”
江来从警务部部长薛俊嘴里听到这个名词，全身陡然一震。
薛俊见千罗荧星首肯，继续把特别机动小队最新调查情况作汇报。
“根据调查结果，席立人当年曾经组建过科研团队进行Omega基因改造，目标就为了制作出可以供人定制信息素的Omega。
当然，主要的客户来源还是帝国政界和商界的权力人士。”
这事显然超出他的想象，江来哑着声， “那……是说可以随便改造Omega的信息素吗?”
“没错。”薛俊道: “举个最浅显的例子，如果某个官员喜欢桃子味的Omega，那他可以在席立人那边挑自己喜欢的Omega进行改造。”
这……这也太疯狂了!
一想到活生生的人，居然像货物一样被定制，江来头皮发麻。
千罗荧星声音也冷了下来， “他们这计划应该没成功。”
如果成功，那不可能这么多年来没有风声。
薛俊点头， “殿下您说得没错。这个基因改造计划持续两年，席立人这个团队从全国各地暗中拐带，贩卖未成年Omega进行试验，最后因为无法攻克性腺改造这个难关失败了。”
“再之后，这个基因计划便流产。当年这个团队里的人，除了一对已经失踪的夫妻，其他的现在都在席氏研发部门任职，我个人建议，查封席氏后这些人全部都应起诉并且判处死刑。”
想到调查报告里的内容，薛俊脸色也变得沉重。
“当年的基因改造计划，所有自愿或被迫参与实验的Omega……没有一个能活过半年。”
Omega基因改造计划……
平白无奇的语言讲述着如此残忍的故事，景博士宛如在分享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说到最后，他眼尾瞅向温栩， “好了，提问环节:知道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温栩神色凝重。真相的轮廓已经在脑海中浮现，尽管它是那么荒诞。
“你，和我……都被改造过?”
景博士挑了挑眉，露出惊喜的表情， “答对了， 100分!”
这玩笑般的语调在眼下的氛围中，莫名染上几分可怕。
席英朗整张脸变得惨白。
“你们是当年那两个失踪的婴儿?”
“哟，席少爷，原来你也清楚呀?”景博士目光渐渐锐利， “看来，你那位首富爸爸还真把底都兜给你了。”
温栩静静地等着景博士。
果然，后者继续说道: “当年，那群疯狂的科学家里，只有一对夫妻最后不忍心再继续拿活人做实验。毕竟他们当时的技术不过关，随便一碰，实验体就死了。”
景博士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无奈。
“后面这计划进行不下去了，在销毁实验室时，只有一对刚进行过性腺改造的婴儿还有气。这对夫妻自己没孩子，良心发作，便悄悄抱着这两个婴儿远走高飞。可惜呀，到半路时不小心丢了一个。”
听到这里，温栩已经明白了。
“丢失的那个，是我?”
景博士拍了拍他的头， “没错。剩下的那个，就是我啦。”
所以，他们俩都没有信息素，原来这一切竟然是人为的。
温栩未曾想过，原主的身世竟然还与席氏有关。不由得他继续想下去，景博士已抬起手——
“砰”!
席英朗右边大腿开了个血窟窿。
“啊——”猝不及防，他直接单脚跪倒在地，紧接着整个人躺在地上痛叫。
温栩抬头仰望景博士那张清秀的脸， “你想杀了他?”
景博士嘿嘿笑出声， “我那对可爱的养父养母死得早，不过好在，死前把这些事都告诉了我。为了这一天，我可是在他手下委屈了不少年。当然，这回这么容易就引他上钩，你功不可没。”
他捏起温栩的下巴，目光柔得像能滴出水， “宝贝，等我和他的游戏结束，再来进行我们的。”
说罢，他把手枪一转，像从地狱里爬起来的修罗，一步步朝席英朗走去……
华灯初上，薛俊在千罗荧星的办公室光是汇报，就花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其中席氏多年来暗中犯下的罪孽，简直罄竹难书。
等到晚饭时间，管家等不到未来二王妃回来。
这时，千罗荧星才发现:
温栩，已经失踪了五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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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一下明天就是大结局啦(?▽` )

帝都警务部总部视频会议室
一名年轻干警行色匆匆抱着活页夹直接推门而进，他像往常一样正想喊“部长”二字，结果开门声惹得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往日坐在中央指挥的部长，此刻屈居在右后方，他飞快地起身，从干警手中接过活页夹， “行了，你先回去。”
“是。”小干警被会议室里紧张气氛吓得同手同脚出了大门。
人一出来，他立马拍着胸口舒了口气，随手抓过在门外值勤的同事， “里面什么状况，来了什么大人物呀?”
同事努了努眼， “你不知道，听说未来二王妃失踪了，现在二王子亲自坐镇，调动帝都所有警力在找人呢!”
小干警瞪大双眼， “天啊，原来刚才里面是二王子殿下，难怪气场这么足，真是吓死我了。”
所以他那位往日总是担任指挥角色的部长，在王子殿下面前，也只能乖乖地站一旁了。
小干警瞅着紧闭的会议室大门，心想，这未来二王妃最好赶紧出现，否则这整个警务部怕是一直不用下班了……
作为帝都警务部的最高负责人，此刻薛俊一脸凝重。各个渠道搜寻信息雪飞似的上报，可有价值的线索一点都没有。
在二王子府邸得知温栩失踪后，他立刻调用所有警力进行搜寻。可监控只拍到温栩上了一辆出租车，那辆出租车下了浦清高速后便失去踪影。
下了浦清高速后有三条大道可以走，他们调用了所有监控，可一查才发现，这三条道上的监控全部坏了。
等于说，温栩的行踪在下浦清高速后便没了踪影。
眼下，连千罗荧星都亲自到现场。
作为警务部部长，薛俊压力简直顶着千斤压力，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人。
“殿下，现在我们已经沿着三条大道进行排查。这些地区都属于老城区，存在众多监控死角。目前武治街，乐东街这两片的监控已经调出来，至于千铜街那一带，因为没有监控，我已经派人去现场查找。”
千罗荧星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只是低声说道: “动作要快。”
可他轻敲桌面的手指泄露了情绪。
薛俊跟千罗荧星有些年头了，他知道，此刻这位王子心情一点都不如表面平静。
另一边的江来露出担忧神色， “从监控来看，温栩是自己上的车。那司机至今还找不到吗?”
薛俊目露愧疚，摇了摇头， “监控只拍到车子，没拍到司机。车子是套牌的，根本不是正规的出租车。”
帝都套牌车喷漆假冒出租车载客的现象层出不穷，这些司机跑黑车，自然不会在任何公司登记数据。现在碰上温栩失踪案，一时间要把这个司机找出来也不是易事。
“啧。”江来握紧拳头，心中那堵气找不到地方发泄，只能愤愤锤了下桌子。
手机关机，无法定位，没有收到任何被绑架的信息……
温栩这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江来望着千罗荧星紧绷的侧脸，心知此刻最着急的，莫过于他家殿下。
“米安那边，有消息吗?”
听到千罗荧星发问，江来赶紧答道: “没有。”
低头，无名指上一圈银色光环将思绪勾回数日前。
千罗荧星想，那日温栩向他求婚时，自己是怎么答复的?
对了，他说这次不算。
后悔了。
当时，他就应该带着人随便找家珠宝店，用同样的戒指套住那个坏心肠的Omega。
Omega一定会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心甘情愿戴上属于他千罗荧星的戒指，然后还会用不满的语气抱怨，他的王子殿下太没有情调……
轻轻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千罗荧星目光聚焦于上面光滑表层，一颗心却仿佛被架在火架上烤着。
煎熬，难耐。
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一名穿着中层警衔的干警快步走进来。
“部长。”
薛俊眼睛一亮， “如何?”
来人朝他点头， “我们在千铜街实地搜寻，结果发现了这个。”
他扬手，一个透明胶封塑料里静静躺着一枚银戒。
千罗荧星当场站起身，从对方手中夺过。
伸出自己的右手，只见塑料袋里的戒指与他无名指的……一模一样。
薛俊心中大喜。
他直接指挥: “立刻调集警力，以千铜街为中心，排查今天十点后从千铜街出来的所有车辆。”
“是!”
这消息显然令所有人信心大增，整个会议室的干警又热火朝天地开始干活。
千罗荧星将塑料袋里的戒指取出，紧紧攥在掌心。
这一定是温栩故意留下的。
他会找到他的!
“砰”。
一声枪响。
“呀，打偏了。”清秀的面孔露出遗憾的表情，景博士甩了甩手， “其实我是想打手来着。”
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跟温栩抱怨着，后者双眉拧得死紧。
因为，眼前的画面……实在太过血腥。
饶是知道席英朗就是幕后陷害他的黑手，温栩自诩不是好人，可也没想过要亲眼见席英朗像个活的枪靶子一样。
右大腿，左下腹，右手，还有刚刚景博士失手打中的左肩……
现在的席英朗，宛若浑身冒血的破娃娃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温栩移开眼。可一只手捏住脸，强迫他注视前方。
“怕了?”景博士在他耳边轻笑， “这有什么，想想当年可是有数不清的Omega死在我们伟大的席氏集团手中。我这样，算替天行道呢!”
温栩冷冷盯住他， “你想报仇，干脆就一枪打中他心脏。”
“No，”景博士摇了摇头， “这样就没意思了。我混进席氏，本来是想结果席立人的。不过嘛，他现在都躺在病床上吸氧了，杀了他多没意思。”
他转头看向正目露凶光的席英朗，舌头舔了下嘴角， “席英朗就不一样了。你说我拍个照片传给席立人，他看到你现在这副惨样，会不会气得马上从病床上下来?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在这空旷的旧厂房中蔓延。
席英朗用仇恨的视线牢牢锁住景博士，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淬着血。
“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见状，景博士正欲扣下另扳机，旁边的老五提醒他: “博士，这家伙醒了。”
他脚下，一个套着黑布袋的脑袋动了动，随后立马嚷起来: “喂，是谁，快放了本太子!”
温栩心想不妙。
果然，景博士挑了挑眉，往千罗明旭方向走去。
“快点放了本太子!”
还在嚷嚷的声音戛然顿住。因为景博士一伸手，他头上的黑布袋立刻被揭下。
近距离与这张清秀面容对视，千罗明旭脑海中浮现“这家伙长得还不错”的绮思。
温栩知道姓景的已经丧失人性， “他确实是太子，你要是杀了他，没什么好处。”
千罗明旭不是好货色，可现在这情况，多留他活下来，他们得救的机会明显会更大一点。
千罗明旭刚醒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温栩无疑是在替他说话，顿时他胆子也大起来， “对，本太子说过了，只要你放了我，啊，我和温栩，其他的我可以不追究。”
“哦，太子呀……”景博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既然你是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那行，我先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