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右边的瘦子脖子如生锈的门板一样,咔咔转向风羡渊,对上男人矜贵英俊的脸,像疯了一样用力挣扎。
“风羡渊!风羡渊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现在已经超过一点,你还跑出来!”
“对啊,我疯了。”
男人点点头,提着人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边,风羡渊停下,轻轻往前一推,将两个玩家丢到过道。
两人刚砸在地上,别墅外雷雨突然停息,调动的烛火也安静下来。
一种属于死亡的宁静在一瞬间淹没别墅。
掌心蹭到过道上的灰尘,两个玩家崩溃的大叫,对着自己又抓又捞。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我们没有离开房间,这不算!这不算!”
“不能杀我们!不能杀我们!”
玩家脸上癫狂的崩溃,令风羡渊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扶着门框,弯着腰笑的眼角带泪。
在风羡渊怪异的笑声中,神经质的两个玩家反而冷静下来,惊恐的望着他。
笑了好一会儿,风羡渊才停下来,语气真挚的道歉:“不好意思,没忍住呢。”
不过,玩家并没有感受到风羡渊的诚意,惊惧的后退。
这一退便贴上了身后的墙,墙冷得像块寒冰。
二人本能的远离那股冰寒,身体刚要做出这样的反应,肩膀就被什么按住,阻止了他产生的生理反应。
按住他们肩膀的力道很大,大得仿佛能够捏碎他们的肩胛骨。
两人双双回头看去,就看到身后的墙面出现无数血淋淋的鬼脸,还有一只只惨白的手,他们的肩膀就是被这些鬼手按住的。
鬼脸发出幽幽的哭声和嘶吼,挥舞的鬼手立即将两名玩家淹没。
噗嗤——
骨骼碎裂的响声,在过道回荡。
两个玩家像废纸似得,被那些鬼手揉搓,反复折叠,到最后看不出来是个人,成了鬼手把玩的肉球。
风羡渊靠着门框,看着那些鬼手揉搓肉球,微微垂下眼睫,成为躲在房门后,其他人眼中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严政哲在关门后就打算折回的,他想用数据之力探一探苏寒是不是小白,还没来得及动手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苏寒变成了风羡渊,杀了两个玩家。
这是他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宿主?
如果是的,那岂不是之前几个世界,自己都被风小白这家伙耍的团团转?
可,小白是这样的人吗?
那股从骨子里散发的邪恶,再漂亮的皮囊都掩盖不住。
他认识的小白根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严政哲下颚线紧绷,眉心紧蹙。
外面的闪电雷声停了,雨也过了。
过道里重新恢复平静,鬼手和玩家尸体搓成肉球全部消失不见,只有一滩血迹留在地面。
过道中的烛光开始断断续续颤动,似乎有更加可怕的东西即将来到。
“沙丝丝……”
厚重的摩擦声,在楼下响起,一点点靠近楼梯。
“哐、哐——”
紧跟着,楼梯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似有千斤重。
慢慢的,一尊庞大的身躯,出现在楼道转角处。
伴随着灯光晃动,那道扭曲的身影越发清晰,是个手中提着巨斧,四肢胡乱拼凑的恶鬼。
它的耳朵长在额头上,眼睛镶嵌在下颚的位置,鼻子和嘴巴一个在左脸,一个在右脸。
它光着身子,只在腰间披了一张巨大的染血人皮,人皮的五官刚好在左腰下方。
它每往前踏一步,都到的烛火就会跟着抖一抖。
站在楼道口,恶鬼一眼就看到了过道里斜靠门框的风羡渊,不过,它并没有立即冲上去,而是举起斧子,从第一间屋子开始砸。
重重两下,房门被劈开,房间中的那些“邻居”暴露在恶鬼的眼中。
恶鬼放下斧子,伸手往前一捞,就抓起来那些“邻居”往嘴里塞。
“邻居”在恶鬼嘴里,嚼得咯嘣响。
砸完第一间门,壮实的恶鬼又开始砸第二间。
而,被恶鬼吃下去的那些“邻居”的脸一张张浮现在恶鬼的胸口、手臂、后背……全身各处。
藏在屋里的玩家透过窗户玻璃,看着房门被砸开,里面的“邻居”全部被吃掉,开始不安起来。
他们想打开门逃,可别墅第一条规则就是超过凌晨一点不能出门。
出去了,那岂不是就违背了规则,必死无疑?
可若是不出去,难道要等那只提着斧头的恶鬼来杀死自己吗?
“哐!”
“哐——”
恶鬼越来越近!
离楼梯口最近的玩家终于坚持不住,推开房门冲出来。
只是,里面的人刚跑出来没两步,就被恶鬼高举斧头劈成两半。
离开房门就是死,遵守规则就不会死了吧?
残余的玩家继续躲在屋里,观察着外面,等待下一个倒霉鬼,帮他们确定一下规则的真实性。
人类的鲜血是炽热滚烫的,鲜血溅到恶鬼身上,它冰冷麻木的脸上立即出现狂热,猛地扑到地上,对着尸体疯狂啃噬。
风羡渊保持着原本的动作没有动,欣赏着恶鬼吃人的画面。
多么令人着迷的画面呢,赏心悦目呢。
正看到兴头,手腕一紧。
一股巨大的力道将风羡渊拉进屋里,风门重新被合上。
那人将风羡渊抵在门间。
“你不怕死?”
贺纪年冷着脸怒视风羡渊。
“你知道外面那是什么?那是这个世界的行刑者,不止杀人,对厉鬼也一视同仁。”
风羡渊眨眨眼,反手勾住贺纪年的脖子。
“前辈这是担心我吗?我这不是想着有前辈在吗?前辈一定会保护我吧?”
“你……”贺纪年一噎,咬住舌头猛地后退,“说话就说话,你别对我又搂又抱的。”
“可是,不是前辈你先这样做吗?”风羡渊委屈的撇嘴,往前逼近一步,“前辈,你是怕我,还是讨厌我?”
“或者前辈心中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前辈,做人应该正视自己的内心和欲望。”
风羡渊眸子清亮,凑近后,贺纪年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那张恐怖的脸。
“直视自己的欲望?”贺纪年重复了风羡渊的话。
下一秒拉住风羡渊将人丢到床上,赤红着眼拉扯风羡渊的衣服。
作为时空局资历最老的任务者,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人,更不可能是洁身自好的人。
一个世界换一个伴侣,在时空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的任务者,甚至会换好几个。
“呵。”
轻轻的低笑落下,风羡渊冷眼看着床上对着空气……的时空局排名第二的任务者。
啧,真是不堪一击。
都说拉近两个人距离最好的办法,就是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
贺纪年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亮开。
他从被窝中起身,揉揉发胀的太阳穴,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身侧,却摸了个空。
身边的空荡,让他立即清醒过来,立马去寻找风羡渊的身影,转头便瞧见风羡渊穿戴整齐地坐在桌子旁。
“你醒了?怎么不再躺一会儿?腰痛吗?”
银发男人翻书的动作一顿,笑着回应:“嗯,不困,我没事的。”
贺纪年算不得健谈,尴尬的气氛开始有预兆的在房间里生长。
想到这段时间一直没看到风羡渊吃东西,贺纪年再次问:“饿了吗?要吃东西吗?”
说到吃的,兴致缺缺的银发男人终于提起兴趣,合上书看向床上的贺纪年。
“好啊,事先说明,我不吃眼珠子那些的哦。”
“不会给你吃眼珠子的。”贺纪年抖开床边的背心穿上。
说实在的,贺纪年除了一张脸实在不堪入目,身材绝对是黄金比例,非常完美的。
过道外昨晚经历过一场恐怖的屠杀。
“嘎——”
拉开门,就是遍地的鲜血,和砸得稀巴烂的墙面地砖,还有被破坏的防盗门。
贺纪年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破败的过道没有分走他一个眼神,他伸手,扣住风羡渊的手往楼下走去。
走下楼梯,两人惊讶的发现,在昨晚恶鬼的扫荡下,居然还有几个幸存的玩家。
严政哲站在聂瀛禹几人身边,看着他们讨论。
听到下楼声后,下意识的想要迎上去,却在瞧见风羡渊被贺纪年牵着的手时,制住了想要挪动的脚。
聂瀛禹几人在两人出现后停下交谈,看向二人,露出防备警惕之色。
昨夜,透过窗户所见到的场景,相信是个人都不会忘记。
这种时候,估计没人还能将风羡渊当做一个人来看。
如果是人,那是多么扭曲变态,才会闯进别人的房里,把玩家丢出去喂鬼,并在恶鬼出现后,没有丝毫害怕畏惧。
风羡渊如同看不见玩家们脸上的忌惮,一如往常的笑着打招呼。
“嗨,早上好。”
银发男人嘴里每蹦出一个字,玩家心口就突突一下。
以前,风羡渊这只披着人皮的厉鬼,也是这样和他们打招呼的。
没人应和,风羡渊也不在意,跟随贺纪年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厨房飘出一阵菜香。
今天的别墅格外空荡,之前白天与玩家一起等在大厅的“邻居”一个也没看到影子,玩家也稀稀落落只剩下七个人活着。
但,女管家朱莉还是按时出现在楼梯上,女佣也按时推着餐盘出现。
女管家扫了一眼沙发附近的玩家,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
等到女佣将餐盘放在玩家跟前,她才说道:“现在,我将宣布别墅的最后一条规则。”
“规则十:之前所有的规则,都不一定是真的。”
说完,朱莉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灰尘,宣布:“今天之后,我将不会在给大家安排生活起居,请大家在别墅自便。”
“请大家在别墅自便!”
说到最后,女人漂亮的脸蛋撕裂,眼珠滚出眼眶,挂在脸上,头发结成块掉落。
“所有不请自来的人,都该死!”
“都该死了!”
“该死!你们都该死……”
尖锐的声音猛地停下,楼梯上的朱莉也跟着消失不见,似乎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连带着女佣也不见了,只留下发霉生锈的餐车,和餐盘中腐烂的尸体。
玩家面面相觑,从朱莉的话中大概明白,“邻居”的死亡,使得前面几条规则被迫作废。
但,同时他们也将面对更加可怕的东西,比如,像昨晚那个会杀死“邻居”的恶鬼。
昨晚他们并没有从那恶鬼手中逃脱,只是将时间拖延到了天亮恶鬼消失而已。
第一条规则他们没有违反,因为最开始两个被劈死的人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只是打通了房间,全部聚集到了最后一间屋子。
可惜,过道对面那些玩家没有这个脑子,全部死在了恶鬼的斧头下。
那恶鬼应该也受规则限制,哪怕看到玩家打通房间,还是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砸开。
七个人,还是由聂瀛禹领头。
推开跟前的餐盘,理了理衣服,聂瀛禹深吸一口气,走向厨房。
厨房内。
贺纪年在天然气前掂着锅,风羡渊靠在灶台边,看着贺纪年翻炒锅里的菜。
脚步声靠近,风羡渊转头望向聂瀛禹。
“那个,风先生,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我们上次不是谈过了吗?”银发男人好笑地回答,“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谈的。”
“风先生,我想问你,你真的是玩家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们并不会合作。”
聂瀛禹握紧拳头,努力保持着冷静。
他是来找风羡渊套话的,绝对不能被风羡渊牵着鼻子走。
“风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合作的,昨晚那只恶鬼你也看到了,它并不是只攻击玩家,你能保证自己是那只恶鬼的对手吗?”
“况且,按照女管家所说,这别墅并不止那一只恶鬼。”
“我知道。”风羡渊伸手摸向眼角,“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在求我吗?”
“……”求?求一只厉鬼?
只不过是合作而已,他怎么可能会去祈求一只厉鬼?
聂瀛禹目光下移,落到风羡渊手背上的烫伤上。
会受伤?厉鬼会受伤吗?
眸色一暗,聂瀛禹重新与风羡渊对视。
“那风先生,如果我求你的话,你能和我们合作吗?我们这里的人,也只不过想要活着而已。”
迎着聂瀛禹的目光,银发男人像是感知到对方的想法似的,手指抚上烫伤的位置。
玩家们都屏住呼吸等着风羡渊回答。
在等待中,本就没有多少把握的聂瀛禹更是焦急,便开始催促。
“风先生,真的不打算和我们合作吗?你真的觉得自己能够对付和昨晚出现的一样的恶鬼吗?”
在恐怖游戏中,不要说是玩家,哪怕是恶鬼也是服从规则的。
“嗯,真的不想和你们合作呢。”
停下摩挲伤口的动作,风羡渊站直身体,从灶台的收纳架上取出一根筷子。
筷子上雕刻着金色花纹,当风羡渊上下抛动时,花纹金属就被折射出冰冷寒光。
“想要和我合作也不是不可以,要不,你跪下求我啊。”
说着,风羡渊抬起眸子,笑着盯住聂瀛禹。
“你要跪吗?”
跪?凭什么跪?
就算是要跪也应该是风羡渊才对,他一个参加过十几次游戏的老玩家,在这里好言好语,已经很给风羡渊面子了。
风羡渊不知感激就算了,还想让他跪下来求他?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聂瀛禹脸上一直挂着的友好终于收起,冷下脸重重哼出声。
“既然风先生不想合作那就别合作了。”
给点颜色,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要不是看风羡渊和那只丑鬼走的近,在别墅行事又那么随意,以为是个有思维的厉鬼,他才懒得搭理。
是个人的话,那可就好解决多了。
聂瀛禹领着幸存下来的几个玩家,高调地跑来想要合作,又灰溜溜地离开。
等无关紧要的人离开,贺纪年才将炒好的菜夹起一筷子递到风羡渊嘴边。
“阿渊,你尝尝。”
风羡渊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土豆丝没有张嘴,他甚至没有开口说话,转身走出厨房。
刚走到门口,就被巨大的力道拉进旁边的厕所。
别墅很大,厕所和浴室隔开,小得过分。
银发男人眨了眨眼,看向拽自己进来的严政哲,笑出声:“大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小白,你干什么和那恶鬼混在一起?”
男人阴沉着脸,握住风羡渊的手不断加大力道。
“你和他……那个了?”
男人自己都没注意到,问出这个问题时,眼底的害怕和颤抖。
别墅房间的隔音效果很不好,那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听不到?
宿主很垃圾,但绝对不是吃亏的主,他昨天只听到贺纪年一个人的声音。
“怎么可能。”
果然,下一秒,风羡渊的回答验证了严政哲的猜想。
银发男人勾唇,凑近严政哲,温热的呼吸打在严政哲脸上。
“大哥哥,你管得好多哦,不过我确实不喜欢长得丑,要不我们试试?”
“试个屁!你给老子正经点。”
严政哲一个脑瓜子敲下去,周围的暧昧气息瞬间烟消云散。
“谁教你的,说话就说话,你在这里勾引?”
勾引系统的风羡渊:“……”
“怎么不说话了?”
难道是他理解错了,眼睛进沙子了?
严政哲抿了抿唇,抬手撑开风羡渊的眼皮,凑近细看。
“这只眼睛不舒服吗?没看到沙子,还是这只?”
“啪——”
银发男人一巴掌拍开严政哲的手,顺便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我眼睛没进沙子,倒是你,脑子进水,明白吗?”
被骂,严政哲并不反驳,目光复杂地看着宿主自己从未见过的这一面。
“小白,我知道是你,我用数据检查过你这身体中的灵魂,我很肯定你是小白。”
“嗯,是我。”银发男人颔首,随即伸出手,笑得恶劣,“那重新认识一下啊,我叫风羡渊,小系统,下次不要叫错哦。”
“嗯,记住了吗?风羡渊,我的名字。”
严政哲:“……”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银发男人耸耸肩,对待跟随几个世界的系统,并没有任何亲切。
“小白。”414拦住想离开的风羡渊,将他重新按回墙上,“别和那个丑八怪待在一起,你知道,我会保护你的。”
“我说不行怎么办?你算什么东西,想管——”
“啪!”
“你!”
“啪啪!”
“你找死!”
“啪!”
风羡渊:“……”
“能不能管了?”
414一手按住风羡渊,一手高举着,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银发男人通红的耳朵。
“老子为了你跑了这么远,你给我闹呢?”
“辛辛苦苦教养你这么久,让你好好学习,好好读书,考研考博,你跑来这里杀人,玩变态哪一套?”
“风小白,你翅膀硬了?”
“瞪什么?你还要连我一起杀了吗?”
屁股挨了几个巴掌的风羡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轻嗤一声撇开头,根本不想回答什么杀不杀的问题。
见人安静下来,414心中的石头才慢慢落下,他松开手,又给风羡渊理了理衣领,才拽着人从厕所出去。
大厅中的玩家和贺纪年看到风羡渊和严政哲一同出现,脸上纷纷露出诧异之色。
贺纪年更是主动上前,想要把风羡渊拉到自己身边。
“阿渊,你和他很熟吗?”
在贺纪年伸手之时,严政哲直接把人搂进自己的怀中,冷声警告:“别用你的脏手碰他,长得丑想得倒是美。”
“他是我的爱人!”贺纪年毫不示弱。
“你的爱人?写你名字了?”
严政哲眼中冷得几乎快要结出寒霜。
“不管之前你们之间有过什么,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
“你管得未免太宽,你问过阿渊的想法吗?”
“我说的就是他的想法。”
扣在风羡渊腰上的力道极大,恨不得要将那节腰掐断似的,疼得风羡渊忍不住回头瞪了严政哲一眼。
这一眼落在贺纪年眼中,却成了娇羞和依赖,差点没叫他当场暴走。
所有的质问愤怒,都在风羡渊对严政哲纵容之下,让贺纪年没了发泄的立场。
握紧拳头,贺纪年憋的额角青筋鼓起,忍住怒火气愤的离开。
气走贺纪年,严政哲低头见风羡渊还盯着人家看,捏住风羡渊腰间的软肉扭了一把。
“好看吗?想旧情复燃?”
“复燃了你能怎样?”推开严政哲,风羡渊烦躁地走向沙发,一脚将一个在沙发上的玩家踹下去,自己坐了上去。
被踹下的玩家敢怒不敢言,默默换了一个位置。
尽管责怪宿主发癫杀人的行为,可对于宿主在眼皮子底下横行霸道,414反而没有任何怪罪。
他挨在风羡渊旁边落坐,习惯了在宿主生气后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
“牛奶味的,不苦。”
风羡渊坐在沙发边上,撑着下巴,淡淡瞥了一眼严政哲手中的巧克力,后把目光放到严政哲脸上,讥笑。
“巧克力?你哄小孩呢?”
严政哲不接话,用行动回答了风羡渊的问题。
他撕开糖衣,捏住风羡渊的下巴,强硬的将巧克力塞进去。
小孩不听话,就应该暴力压制。
“呸!”
巧克力刚到嘴里,风羡渊就毫不客气地吐出。
幸亏严政哲眼疾手快,东西才没有掉到地上。
接住后,严政哲再一次捏住风羡渊的腮帮子,捏着巧克力塞进去,为了防止对方吐出来,还用手指怼了怼。
怼得差点翻白眼的风羡渊:“……”
被迫围观这一切的聂瀛禹等人:“……”
风羡渊这个变态不会有受虐倾向吧?
怎么看那只丑鬼都要比严政哲这个暴力狂温柔。
巧克力被怼到喉咙管吐出的位置。
风羡渊咽下巧克力,按住胸口剧烈地咳起来,一边咳一边阴寒的盯着414。
414反手就一巴掌招呼上去:“瞪什么?没大没小。”
周边害怕连累的玩家,默默地挪得更远了。
不出意外的,依照他们对风羡渊昨晚的了解,这个时候应该血溅三尺才对。
不出意外的,肯定是出意外了。
众人正各自猜测着,风羡渊会以什么样的姿势,将严政哲的脑袋拧下来。
却看到,他像条疯狗似的,扑上去,一手揪住严政哲的头发,一手拉住严政哲的耳朵,整个人骑在他身上。
那严政哲也不是一个吃素的,反手捏住风羡渊的下巴,将人工往外推,捏得风羡渊那张俊美的脸都变形了。
这种大孩子抓头发的打架行为,围观的玩家不知道应该如何发表感言。
规则十:之前所有的规则,都不一定是真的。
事实上,这条规则存在是有前提条件的,都是建立在“邻居”被不属于别墅恶鬼吞噬之后。
前九条规则,自然是建立在“邻居”们身上。
没了邻居,玩家们最大的危机就是外面来的恶鬼,别墅内的东西都可以随意使用,别墅所有位置都可以随意出入。
白日里,并没有恶鬼出现,玩家们过得还算安宁。
安宁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别墅很快被夜幕笼罩。
这已经是在恐怖别墅的第四夜,还有两个晚上,他们就可以离开。
但,众人清楚,剩下的夜晚只会越来越惊险,并且,谁也不敢肯定,白天就一定安全。
天黑之前,玩家们用木板将别墅的窗户全部钉了起来。
天黑之后,众人合力,把沙发冰箱全部抵到了大门口。
然后,七个人坐在一起,开始整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我们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昨天晚上大家也看到了,连和我一起住在这里的厉鬼面对那只恶鬼的时候,都只能被吃,我们就更没有胜算了。”
“昨晚,有厉鬼作为食物,帮我们拖延到天亮苟活下来,今晚可没有厉鬼喂它,如果它再来,要不到两个小时,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你们有没有留意过别墅里的那些厉鬼,其实从某种层度上来说,它们和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们到别墅的时候,你们还记得恐怖游戏的提示吗?”
“恐怖游戏当时说,我们要在别墅安全度过七天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
“我记得!”
韩玥璐连忙举起手大声回答。
“游戏提示还说,解开血迹的秘密可以提前通关,可是这个血迹是什么意思?又是说的什么血迹?”
提起血迹,玩家们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周围。
别墅的墙面天花板,到处都是暗红色的印记,定然都是血迹,还有玩家被杀之后,也会在死亡的位置,留下一滩血迹,但,不见尸体。
“我们去别墅的那些房间看看吧。”聂瀛禹提议。
之前因为畏惧和他们一起住在这里的厉鬼,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前面的几天完全是每天上楼下楼,按部就班。
这种时候,继续等肯定必死无疑,去找找线索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故而没有人反对聂瀛禹的话。
如今,剩下的玩家只有七人,七条人命彼时就显得异常珍贵。
为了安全,聂瀛禹将七人分成三组,两人一组。
多出来的严政哲,大家只当不存在。
当别人为了活命忙碌时,严政哲还在忙着哄宿主。
客房中。
严政哲看着抿紧唇闭着眼一副拒绝交流的银发男人,头痛无比。
他一手搂住银发男人的腰,一手轻轻拍着银发男人后背。
“我错了,我道歉,小白,你别生气了?”
“你要是难过你就哭出来,你别憋着。”
“你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你要是不好意思,你就变成苏寒哭,怎么样?”
“小白?”
414真的不明白,自己还不够好吗?
宿主发疯乱杀人的人,他也不追问,他不想说的都不问,还有比他更懂得边界感的系统吗?
怎么这人还生气?
414磨得嘴皮都要破了,见银发男人还是不搭理自己,家长面对叛逆孩子的火气死灰复燃。
他打算给宿主今天第三个大逼兜儿的时候,后脖颈一痛,陷进被窝中。
同时,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严政哲失去意识的瞬间,风羡渊猛地睁开眼睛。
“阿渊?”
贺纪年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两人,瞳孔瞬间化为赤红,指甲化成利爪,朝着严政哲攻去。
风羡渊斯条斯理地坐起身,拢了拢胸口被扯开的衣服,伸手抓住贺纪年的手。
“前辈,我没事。”
“没事?”
贺纪年手上的攻击轻易被风羡渊化解。
他顺势目光往下,落到对方露在外面皮肤上,看到上面刺眼的青紫大怒。
“没什么?没什么你身上这些东西哪来的?不是他掐!”
“是他掐的。”但,就是字面上的掐,对方身上被他揪得更狠。
“我要杀了他!”
甩开风羡渊的手,贺纪年重新朝着昏迷的严政哲攻去。
一定是这个恶心的人类强迫的小辈,明明之前小辈和这人都不熟的,如果不是强迫的,小辈身上怎么会有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
“都说了,和他没关系。”
锋利的爪尖削铁如泥,距离严政哲咽喉不到一毫米之际,被两根银丝挡住。
贺纪年一愣,他感觉到了从风羡渊传来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