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宿舍，他只感觉一阵安心。
他躺在小床上，头一扭就是自己的书柜，书柜上摆着他投稿给期刊，期刊给他寄来的样刊，脸一侧，就是自己的书桌，书桌上都是自己的手稿和资料。
真是幸福啊。
在他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谢冠给他发来了消息。
谢冠：回来了？有空吗？出来喝一杯？
宋问声感觉有点不对劲，平常谢冠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难道是最近他出了什么事情？
宋问声：好。
宋问声赶到的时候，谢冠都喝得有些醉了，但还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旁边的钟教授都劝不住他。
谢冠迷迷瞪瞪的又喝了一杯，眼看又要开始下一杯，宋问声把他的酒杯抢了过来。
谢冠斜睨一眼，然后满不在乎的继续喝。
“老钟，这是怎么了？”宋问声不太明白事情的走向，看向钟教授。
钟教授叹了长长一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还不是今天，一个自称他母亲的人大闹学院，说要和他断绝母子关系。”
宋问声不由自主的想到上一回去谢冠家里遇到的那个女人，如果是那个女人是有可能的。
难怪这么久谢冠也没怎么和他们透露过家里的事情，去到谢冠家里，基本上就是一个人的痕迹，照片、朋友圈里，家人都毫无痕迹。
这种情况确实挺让人头疼的。
谢冠还浑浑噩噩说要酒，宋问声强硬的一把把他架起，“老钟，我们把他带回去吧，反正他也烂醉成这样了。”
老钟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宋问声还记得谢冠住哪里，送他回去的时候，这人也不安分，一下子呆呆的，一下子又扭来扭去，时不时还伸手到驾驶座，要勾住宋问声的脖子，拉他喝酒，在后面的老钟急忙安抚他，才撑到回家。
他们用谢冠的钥匙打开门，只见原本干净整洁的家里全部都乱糟糟的，打碎的花瓶和吊灯、散落在地上的水果和纸屑、锋利的碗碟杯子碎片，窗子大开着，窗帘还被风呜呜吹着飘来飘去，活像是一个鬼魂。
宋问声：“这是有贼来光顾了？”
老钟急忙用拖把拨开一条路，好让宋问声把谢冠拖回房间。
幸好房间里还是好的，他把谢冠一丢，丢在床上，如释重负的捶了几下脖子，“真重。”
床上满身酒气睡过去的谢冠，脸色酡红，可乖乖的姿态，却神色天真得如同一个受伤的孩子。
宋问声看了许久，鬼使神差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摇头轻笑，“唉，我就是劳碌命吧。”
“老钟，天色晚了，我估计嫂子催了，你先回家吧，谢冠这里我看着。”
钟教授刚才已经用扫把把这里打扫了一轮，收拾好垃圾才说，“行，那我先回去了。外头打扫了一轮，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很多玻璃渣子的，你们别脱鞋走。”
宋问声送他到门口，关上门之后，看见屋里比之前空荡了一点，揉了揉额头，“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谢冠这么大一个，宋问声是没有办法搬进去给他洗澡了，只能给他解了衣服，然后出乎意料的看到那薄薄布料包裹的雄厚资本，出于男性的自尊，他虎着脸，草草的就把人给塞进被子里去了。
晚上，谢冠睡得也是真香，担心他被呃逆物呛到的宋问声靠在床边睡着了，根本就不知道晚上谢冠做起了噩梦。
谢冠确实睡得不太踏实，他翻来覆去，明明盖着被子，他还感觉到一种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冷，他迷蒙的想要找寻一个有安全感的地方，他在被窝里梭巡，就像是迷茫的蚂蚁想要找到他的蚁穴一样。
但凡只要给他一点可以汲取的暖意，他也许就能睡一个舒坦的觉。
他的脑子只下达了这个指令，于是他天然的想要往宋问声那边钻。
被子浅浅的盖着宋问声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头也靠在宋问声那边，像是找到了母亲的怀抱的孩子那样，陷入了安心的沉睡。
奔波劳碌了整天，宋问声靠着床就睡得很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压着他，他低头一看，“嗬！”怎么有一个头埋在他腹部这里？
他还有点朦胧的睡意一下子被惊跑了，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这是在谢冠家，所以这颗头是谢冠？
不会被闷死了吧？他赶忙把这颗头搬起来，放在枕头上，谢冠还睡得很沉，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但宋问声还是动作轻轻的起来了，看谢冠这样子，今天上不了班了，他果断的帮谢冠请了几天假，然后和个田螺先生一样，任劳任怨的帮他打扫卫生，煮早餐。
老天，这真的是看在上回谢冠酒醉了还记得给他带鸡腿的份上。
作者有话说：
（1）我来了，今天在看《克拉克森的农场》，这老爷子笑yue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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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候选
谢冠睡得很安心, 醒过来之后，居然没有醉酒的头疼，他坐在床上趟了一段时间，似乎听见外面有声音。
掀开被子, 发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
怀揣着疑问和警惕, 他披上一件衣服, 缓缓拧开门。
走出去，看见一个穿着围裙的身影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他靠在墙边，略有些烦闷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就消散了。
他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宋问声想要把早餐端过去的时候，看见他在这里, 还吓了一跳，“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谢冠的眉目有些慵懒, 可能是醉酒，他的声音有点低哑，“是你太认真了吧？”
他走过去帮宋问声把东西搬到饭桌上，然后回去洗漱一番才出来。
“吃吧，帮你请了假。”宋问声把盛好的粥推给了他。
谢冠有些沉郁的点点头, 喝了两口，感觉整个胃都暖了起来, 十分舒服，喝完这碗粥, 他黑沉的眼珠直直的看着宋问声,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宋问声犹豫了一下, “其实吧, 有时候适当的倾述可以排解自己的苦闷, 要不然你今天就把我当成一个垃圾桶？”
谢冠沉默了一下，“你长得也不像垃圾桶，还是树洞比较合适吧。”
宋问声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谢冠被他的模样逗笑了，他咳笑了两下，然后放松道，“这件事情，有点说来话长，当时我还小，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要不然大哭，很任性是不是？”
宋问声沉吟了一下，“唔……其实也没有，我小时候也这样。”
“那年生日，我爸加班忘记给我买蛋糕了，我哭得打滚，我爸不得已只好去了一家比较远的地方买蛋糕，后面被车撞，去世了。”
他娓娓道来，声音平静，但是宋问声却感觉道里面蕴藏着说不尽的哀伤。
“那时候我母亲还怀着我弟弟，差点流产，她就认为是我害死了我爸，还差点害死我弟弟，弟弟出生之后，就把我托付给我的爷爷奶奶，带着弟弟出国了。”
“他们现在回来，是为了爷爷的老宅，爷爷奶奶去世之后，那套老宅就留给了我，里面藏有我的回忆。当然我也认为这里有我母亲和弟弟的一部分，我愿意折现给他们，我弟也同意了，但是我母亲……并不同意！她想要把老宅卖了，我们在这件事情上发生了分歧。”
宋问声本来还有些探究的眼神一下子柔和起来，看着谢冠就像是母亲在看自己的崽一样，“你有没有想过和她谈一谈？”
谢冠涩然，“有过，从小到大，她回国找我，都会像是上一回你见到的那个样子。”
“大吵大闹？”
谢冠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宋问声安慰他，“也不能总这样，有机会最好还是和阿姨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谢冠似乎对这件事情表现得很倦怠，“再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才回到，你就给我发消息去喝酒，过去一看，你都烂醉了，要不是有老钟，估计我一个人扛不回你。”宋问声笑着说，“不过你昨晚没有耍酒疯，我帮你脱衣服的时候也很乖。”
本来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被他一说，谢冠又想起自己早上起来的时候除了一条小裤衩，什么都没有穿，所以……
他耳朵有些可疑的红了，“咳，我这么大一个男人，不能用乖来形容吧？”
宋问声觑了一眼，像是看穿了他的窘迫一样，非常理解的点点头，敷衍道，“嗯嗯嗯，不能不能。”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薅了一把谢冠的头发，惹来谢冠一个疑惑的眼神。
谢冠状态不好，宋问声帮他请了几天假，他还有几节没有上完的课就找了老钟来带。
为了开解谢冠，宋问声打算在谢冠这里逗留一两天，住的还是上回那间客房。
一些宋问声带回来的小摆饰，谢冠还没有清掉，这就给宋问声一种熟悉的感觉。
白天的时候，他就和谢冠在这里看看连续剧，最近的职场剧，似乎喜欢对科研下手，他们对着电视剧里实验室的布局进行了深度吐槽。
下午他们就去超市买菜，吃完饭傍晚还会出去散散步。
不过这种悠闲的生活只维持了一天，一个爆炸性的好消息就通过许岱传到了他这里。
自己入选了华夏国家科学技术奖，成为了候选人，将要在2月底前往京城大会堂参加颁奖。
这个奖项并不是学校方面申报的，而是国、务院下属机构，直接点名他申报的，所以他入选的话，能得奖的可能性大于50%，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奖。
自然奖还是最高技术奖？
哦，对了，他申报的是哥猜。
他有很多成果，但是考虑在19年，他还是填上了哥猜比较稳妥。
如果国际影响力或者是应用率，普及率，还是《图的色数和厚度》最多。
不过现在已成定局，他也不想太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消息，格林戈那来信说，和宋问声合作的那个小课题，已经完工，他现在还在整理，希望宋问声帮忙看一下，有哪些地方错漏的吗？
宋问声答应了下来，这两天，他霸占了谢冠的书桌，帮格林戈那查缺补漏。
其实问题不大，格林戈那虽然性格大大咧咧，热情开朗，但是在学术风格上是严谨细致，认认真真的那种。
这篇论文在总体路线上经过他们的梳理，问题不是很大，只有一些小的分支，宋问声和他有着一些不同的观点，因此在和格林戈那论证的时候费了点时间。
在他们因为这件事情辩论的时候，谢冠则是化身为家庭煮夫，偶尔也会来关心关心他们，只是每当他出现在镜头面前的时候，格林戈那的火气就会更加旺盛一点。
宋问声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不对付，为了不让他们影响他的正常工作，把谢冠赶去了厨房，对格林戈那也不客气，就差没提溜着他的耳朵骂「幼稚」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迟了一点回到学校。
实验室这边也有好消息传来，他申请的课题下来了，这意味着他可以开始实验了。
但是他们还要申请模型小鼠，又要等待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宋问声也没有想搞什么数学研究，而是转头去了穆教授那边。
经过上一回宋问声的提点，穆教授这边的进度突飞猛进，现在已经有两篇论文等待润色之后投稿，而甘教授和林教授那边也有成果产出。
他们还要就现在的情况深挖下去。
因为闲来无事，宋问声看着他们做实验，也有些手痒，所以就和李星雪、胡广仁单独开了一个锅，从穆教授那边要来点规划和资源，打打下手。
在做实验方面，他的直觉被加强了很多，因此无往不利，基本上不会像他们一样磕磕绊绊的进行，而是十分顺利。
当然也少不了李星雪和胡广仁的执行。
在宋问声说该怎么做的时候，他们就怎么做，几乎不会去质疑，这使得宋问声省下了很多和他们解释的功夫。
等小鼠过来的时候，膨胀的宋问声都觉得要是再给他一点时间，估计他能比穆教授他们还要快收到版权协议。
只是现在不行了，他要回归他的毕业设计了，这边的后续操作只能交给李星雪他们。
陈米那边已经接收这一批5xFAD小鼠，这群小鼠要在同样的情况下分成五个小组，其中一个小组用于观察，另外几个小组，分别观察TREM2蛋白激活之后对小鼠的影响，一组是观察TREM2蛋白的切割片段sTREM2注入海马体之后对小鼠是否有影响，还有两组也分别有了安置。（1）
宋问声指点着他们该往那个方向。
几个研一的并没有多加质疑，出乎意料的是陈米也没有质疑，按部就班的做。
在一次在鼠房，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宋问声把话问出口了。
陈米笑嘻嘻，“我早就和他们打听过了，你就是这个风格，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终于不用我顶了，听大佬的话没错吧？”
宋问声无奈，但也庆幸，至少陈米不会过分追问。
因为有些直觉上的东西很难说通，他往往都是根据直觉指导他们做了这件事情，直到几天之后进行到下一个步骤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是让他突然间解释，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在宋问声一边推进李星雪他们，一边推进毕设的进度的时候，学校方面已经考完试，开始给学生放假了，还有两周就到新年了。
陈米他们还会在这里停留一周，之后回家过年，宋问声让他们开学再回来，只是几个人都迫切的说初五初六就回来。
宋问声只是说，“都可以。”
今年宋父宋母都在京城这边过年，因为宋问宁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宋问声自然也不会回长乐了。
所以他估计大部分时间都是要泡在实验室的。
作者有话说：
（1）来自于《TREM2 在阿尔兹海默症中的研究进展》，李晓月；
（2）我来了-今天手痒开新文了——《诸天万界：人类救世指南》，缘更，文瘦，有兴趣的可以收藏哟——
（3）当然这本学霸才是我现在主更的！握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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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相较于去年, 算是比较暖和的。
学校里面就有卖烤地瓜的，香甜温暖的气息吸引着路过这家店铺的人。
许岱买了两个，揣在兜里慢慢的走回数院。
如果是平常，宋问声会泡一整天在实验室, 但是最近随着学生的放假, 他似乎也放缓了一点脚步, 会抽出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处理事务。
之前宋问声没有课，最后的两节课还是赵力庆帮忙上的, 考试试题都是许岱和赵力庆商量的。
现在数学中心的研究员帮忙批改了试卷，分数许岱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录入，但是在录入之前，宋问声是需要查看签字的。
更不用说还有一些数学中心的经费使用申请、数学院奖励申报……
许岱把宋问声接下来会看的文件堆叠好。
没过十分钟, 推门的声音就传入了许岱耳朵里。
宋问声一进来就闻到一股甜甜暖暖的香味，他耸动了一下鼻子, “什么味道那么香？”
许岱掏出一个烤红薯，递给他，“喏，给你带的。”
宋问声狐疑的看着他，许岱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可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带东西，上回你不是看别人吃也想吃吗？”
“这是贿赂？”宋问声一把接过, 挑眉道。
许岱抓了抓头发，略有些讨好, 平常他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年后我要请假一个星期, 有点事情。”
宋问声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 笑得宛如偷了鸡的狐狸, 剥开手中的烤地瓜，“看在吃的份上，准了！”
许岱顿时狗腿子的给他端茶倒水。
看着宋问声即将看完这些文件，许岱和他核对了一下最近的行程表，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情，“今天威腾教授发来了一封邮件，也许需要你查收一下。”
现在许岱已经是全权接手宋问声身边的事宜，有时候还会帮宋问声管理一下微博，邮箱也在其中，因为宋问声也不能时时查看。
“爱德华-威腾？”宋问声回想了一下，虽然他和这位威腾教授有交集，但也仅限于开会的时候有些交流，通过线上的交流也有，但是少，那么这位威腾教授来找他有什么事情呢？
他打开邮箱，看了一下接收时间，今天早上八点多。
爱德华-威腾是在求教他一道有关于拓扑结构的数学证明，这可真是破天荒！
从宋问声认识威腾的时候，威腾每一回遇到他都会在他耳边宣扬对称的美感，M理论是宇宙理论物理的终极理论。
宋问声差点就被说动了，不可否认，他也认为数学是有一种对称的美，可是M理论是否能够揭示几个力之间的关系，是否是宇宙理论物理的终极尽头，还有待商榷。
所以他对威腾的说法持保留态度。
威腾可不仅仅在物理上非常知名，还在拓扑学的研究中有很深的造诣，他也是一名菲尔兹奖得主。
不过宋问声知道这家伙最想得到不是菲奖，他是想要证明M理论然后得到诺贝尔物理学奖，只是可惜这些年来，他对M理论的研究也陷入了停滞的状态。
宋问声回想了一下这家伙的辉煌战绩，然后投入到爱德华威腾询问他的数学证明当中。
这是一道关于一个假设动力学客体，也是某个假设理论矩阵的表达基础的数学证明。
是有些难度，毕竟一切都是假设的。
合理的假设也是建立在客观的数学理论基础之上，并不是空中楼阁……宋问声打量片刻，抽出了一张草稿纸。
草稿纸是他办公室必备物品，他可以没有电脑，但是一定不能没有草稿纸和笔。
灵活的脑袋偶尔一闪过的灵光，要是没有东西将它记录下来，很有可能会丢失。
“由IIA 弦与 IIB 弦以及 SO（32）杂交弦与 E8×E8 杂交弦之间的 T-对偶等价性，可知……”（1）
他在计算的时候想到M理论，不知不觉就思绪就往那边走了，再一看这个数学证明虽然是假设的，但是题设很想是从M理论当中衍生出来的，只不过换了个样式，但是换汤不换药。
宋问声越写也越觉得有意思，他的手还在拼命的想要追上脑子，脑子已经到别的地方去了，也不知道接了这一单，爱德华威腾会不会给他报酬……
当然这是说笑，毕竟爱德华威腾只是请教，宋问声自然也有选择的权利，他现在选择帮忙，完全是出于自愿嘛！
他这稍微一认真，时间就从午后到了晚上。
在整理之后，他很快就发给了爱德华威腾。
爱德华威腾也没有想到宋问声回回复得这么快，他本来也只是抱着一些希望，渴望在关于这个问题上和擅长于拓扑学的宋问声，进行一些交流。
他本来还觉得起码要四五天才能收到回信。
看着宋问声有条有理的陈述，他喝了一口咖啡，感慨还是那个味道。
细致严谨，看起来很舒服。
难怪现在顶级期刊这么喜欢邀请宋问声做审稿人，当然是在专业范围之内，比如说有关于图论、素数方面的内容。
业界传闻，宋根本不需要休息，一般邀请他审稿都会答应，而且能够得到审稿之后的回复一般都在两天之内。
这似乎也就能够说明，他为什么这么高产，因为他不需要休息。
威腾从眉头紧皱到眉头舒展、略带笑容，只需要看第一句话。
开头宋问声就说了:上帝啊，我是如此的慷慨和伟大，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威腾笑容轻松，回复：听说你最近在忙碌材料学？我有一种直觉，你会研究物理，你要是研究物理，我会同意你成为我的学生。
他将这段话发给宋问声之后，把文档下载了，想也不想就关掉了邮箱，根本不管那边宋问声发过来的是“……”还是「。」。
宋问声也纳闷，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在唬他还是真的感觉到了，是挺准的。
他是有这个想法，但具体的，看契机或者时间吧。
他给威腾发过去一串省略号，鼠标点了X，然后渐渐游移到了格林戈那这里。
他们联系的消息，还停留在格林戈那说他们前一段时间合作的小课题即将发表，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宋问声发了一条慰问短信过去：最近在忙什么？
估计也没有那么快回信，宋问声一看时钟，居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他让许岱五点半下的班，现在整个办公室空落落的，他竟然觉得有几分孤寂。
“呼，下班——”
他站起来抻了抻腰，随便去吃点什么，看着还有时间，就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晚上十点半左右关门，现在虽然放假了，还是有不少留校的学生晚上会去看书。
宋问声挑了几本厚厚的书堆叠在一个比较角落的位置，他也不定看哪一科，只是看到感兴趣的，有意思的都会被他收入囊中。
《10000个科学难题-数学卷/物理卷》被摆在了最上面。
这本书的书页已经泛黄，有些痕迹了，想来是被人多次翻阅。
他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些书，随着知识点的摄入，他的基础点数也在增加。
等他再次从书里回神的时候，图书馆的保安大叔就在催促他，图书馆要闭馆了。
“宋教授，该走了，要是你实在想看这些书，就借回去。”
宋问声将靠的近的书摆回架子上，“你认得我？”
保安大叔和气的笑，“咱们京大谁不认识您？一看您就和那些小子不一样，就有那文曲星的气势！”
这话说得尤其好听，宋问声都忍不住快点收拾，不要打扰人家下班了。
可保安大叔还一个劲的叨叨，态度之热情，等宋问声走的时候，大叔还感慨说道，“看也是工作一整天了，还会来图书馆充电，宋教授可真是勤奋！”
隐约听到这话的宋问声脚下踉跄了一下，他怎么记得自己都很少来泡图书馆了，怎么就勤奋了？
他嘴上说着自己一点也不勤奋，但是身体十分诚实，转头就去了实验室，看看实验情况。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实验室的社畜们还没有那么快离开，今天的工作似乎有点多。
一批小鼠被注射了sTREM2，在经过整体观察之后，已经到达一个阈值，他们开始解剖小鼠。
刚开始研一的孩子们还有点不忍，本科生阶段他们甚少接触小鼠，到了研究生阶段，一上来就让他们解剖几十只老鼠，刚开始还心有怜悯，到后面已经麻木了。
宋问声就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陈米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抱怨道，“看来可能要忙到很晚了。”
“请你们吃宵夜？”宋问声这个时候，已经穿好装备，走进来了，高温灭菌之后的手术刀片锋利异常，“想吃什么？”
“师弟你来的正是时候！”本来还有些困顿的陈米一下子就惊喜得脸上笑开了花，“太好了，又来一个苦力！”
三个研一生也乖乖叫了声「师兄好」。
“我们去吃烧烤吧！”陈米一锤定音。
五个人怀抱着对烧烤的期待，硬是处理到了四点，等他们收工的时候，就已经累得不行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吃东西？能够挪回宿舍就已经很不错了。
作者有话说：
（1）来自于《超弦理论及其进展》，卢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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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 时间就走到了过年，过年前的几天，陈米他们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学校。
许岱也放假了，图书馆和学校食堂也关闭了, 数学中心大部分研究员也回家了。
宋问声是到宋父宋母开始采购年货才撤退。
过年, 这是一家团圆的大事。
每年华夏, 都会进行一场盛大的人口迁移，那就是春运。
团圆的幸福让一家老小都是笑口常开的。
今年巷子里周家就要添丁, 巷子里的邻居都是知道的，隔壁的春姨早早的就约上宋母去集市上买东西。
相比超市，她们似乎更加喜欢这富有生活气息的集市。
宋问声荣幸的被她们钦点为苦力，忙碌了一天,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想起来明天晚上团圆饭, 谢冠似乎是自己一个人，家里又没有什么亲戚了，他的母亲可能也不会邀请他，要不要邀请他过来吃饭？
他犹豫再三，还是发出了一条信息。
那边谢冠也许正在看着手机, 回信很快，他也没有拒绝, “好。我需要带点什么礼物吗？”
宋问声也没有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躺在床上, 手指头灵活的输出, “不让你带, 估计你也会带, 既然这样, 你就随便买点水果吧。”
那边的谢冠可以想象得到宋问声略带笑意的模样，他低沉的笑了一下，发了一个笑脸的图案。
对于家里团圆饭要多添一双筷子，家里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可惜这回来的不是女孩子，而是宋问声的朋友，他们见过的谢冠，长得英俊高大，沉沉稳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