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和影帝前夫上恋综后—— by封十
封十  发于:202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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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南峪也跟着宽慰:“小学弟,粉丝们都在等你回来呢,所以要加油啊。”
宋清淮许久没有体会到这样温情,他眼睛干涩,他连忙眨了眨,压住那股上涌的热意,开玩笑道:“我太性感了,想哭。”
刘导顺着他的话接:“这么感动,要不就不给你发片酬了?”
宋清淮的眼泪瞬间干了,“刘导,我只是感动,你却想要我的命。”
两人又分享了一些最近的趣事,南峪说:“你的粉丝天天吵着要见你,也算因祸得福吧,你知道你现在微博粉丝多少吗?”
“多少?”宋清淮被他吊起了好奇心,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
南峪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刘导三急上厕所去了,现在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宋清淮脖子能动了,他故意僵硬地转动了下,不着痕迹甩开他的手,好在对方已经意识到了,主动收回了手。
“学长你就仗着我不能动,不然你弄坏我发型,高低得挨我一顿打,本十八线也是有偶像包袱的。”
南峪笑笑,“不是十八线了,恭喜你清淮,你微博破一千万粉丝了。”
说着,他又调皮地补充一句,“比宋清泽还要多一百万哦。”
宋清淮震惊了,“真的?公司不会给我买僵尸粉了吧?!”
南峪噗嗤笑出声,他这个小学弟真是能让人心情变好啊,虽然经历了灭顶打击,但还是这么乐观,一般人做不到。
他也做不到,所以他才会动心吧,人都有趋光性。
“要合照吗?”南峪问。
宋清淮欣然答应,刘导厚道,没有换演员,他也该投桃报李,多给剧宣传宣传。
咔嚓一声,笑脸定格在手机上。
“给我也康康。”宋清淮和外界已经失去了将近一个月的联系,再逃避也没用,始终要面对。
南峪坐在凳子上,微微倾斜手机,让他能看清屏幕。
【今天在工地扛麻袋,我一口气扛了三趟。工友说你挺能扛啊。我突然留下泪水,是啊我什么都能扛,却扛不住想你啊!老婆!】
【是我老婆这件事,帕瓦特奥特曼哉阿斯奥特曼迪迦奥特曼戴拿奥特曼盖亚奥特曼高斯奥特曼等40位奥特曼都觉得很赞。】
【什么?宋清淮出现了?我一个风驰电掣疾如旋踵中举步生风脚不点地倍道而行快马加鞭奔逸绝尘眼疾手快风驰云走就赶来了,然后被帅得如痴如醉酣畅淋漓乐在其中甘之如饴,并向天空大喊一声:没有人能够拒绝我的老婆!!!】
【宋清淮的粉丝还有救吗?看起来都不太正常的亚子。】
【这是什么?是我老婆,舔一口。这是什么?是我老婆!啊啊!】
【清淮好好休息,我会等你回来,小茶叶一直在!】
宋清淮一脸疑惑,“小茶叶是什么?”
“你的粉丝名。清淮绿梭——一种茶叶,外观扁平光滑,苗锋尖削、光润挺直,香气优雅清高,滋味甘鲜醇和,和你很是相配。”
宋清淮面露怀念地笑笑:“名字是我母亲起的,她爱茶。”
随着越多人看到微博,评论区也开始不太和谐。
有人讥讽他“天才短命”,也有人说他命不好,刚出名就遭此大劫,命中注定只能当糊咖,还有诅咒他一辈子不能起来的。
甚至有人泼脏水:肯定是金.主正妻看不惯他才找人动手。
宋清淮十分平静,这些流言蜚语已经打击不到他了。
他正要说不看了时,微博推送一条新消息。
#傅识均亲自送新人试戏,两人举止亲密#
南峪移开手机,却不小心点开了。
偌大的照片霸占了整个屏幕,宋清淮瞧着确实不是他那位白莲花堂弟,是个陌生面孔,但隐约好似又有点熟悉——对了,是气质,宋清泽和这个年轻男孩乍一看真是一个模板印出来的。
不过这个男孩显然更年轻,全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有句话说得好,男人十八岁时喜欢十八岁的,八十岁还是喜欢十八岁的。
宋清泽这么快就被取代了,这是他意想不到的,男人的心啊真是海底针。
不过,他比较好奇的是,傅识均连着两任都是纯洁小白花这款的,之前是捏着鼻子和自己交往吗?
那可真是委屈他了。
宋清淮不想再看他的绯闻,已经看得够多了。
告别了刘导和南峪,因着刚才的绯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计划,但现在急不来,他必须必须尽快养好身体。
休养了一段时间后,杨老带来一个消息,“茶水确实有问题。”
宋清淮拦住了他,在护工的帮助下,他坐上了轮椅,“老师,我们出去走走?我好久没呼吸过新鲜空气了。”
护工把他推到草坪上,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主动离开了。
冬天的草坪已经呈现灰败之色,上面覆盖一层厚雪。
宋清淮艰难地裹好大衣,那天在Y国他之所以没喝那杯茶,来自他的直觉,他已经不忌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宋清泽。
“是泻药,那个药本身问题不大,但和茶水一起就会腹急。”杨老给他把拉链拉到顶端,语气有些凝重。
这个行为十分恶劣,如果宋清淮没有留个心眼子,当天不止他自己出丑,连国家形象都会受影响。
宋清淮毫不意外,杨老忍不住追问,“你知道是谁?”
他沉吟片刻才压低声音,“不太负责的推测,大概率是宋清泽或者他的舅舅李常学,不过这两人可以看做一个整体。”
“那天在后台我和他们发生了口角。”
“李几年前移民去了Y国,在Y国的地位很高。这些事不好取证,而且他们完全可以推到工作人员身上,美其名曰恶作剧。”宋清淮继续补充,“这些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杨老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层面,脸色不太好看,“不管怎么样,做过的事一定会留下痕迹,吃闷亏不是咱们的做事风格,上面一定会给你讨一个公道。”
宋清淮道谢。
“我听卓鸿说你撤诉了?”
宋清淮目光落在人工湖面上,应了一声。
杨老更加奇怪,总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宋清淮了。
宋清淮换了个话题,他一开口,呼出的气体便在冬日下凝成了一阵白雾,“老师,你说人是不是一辈子都囿于出生。
不等回答,他就自顾自说下去:“我觉得是的,我享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富贵荣华,但一个人的福报是有极限的。”
宋清淮声音缥缈,“十七岁那年,我和傅识均一起去寺庙求平安符。寺庙门口有个道士支了个摊子,我觉得新奇,就算了个命。
道士算出我三缺缺命,五弊注定孤独。
二十岁前我不信命,当时年轻气盛险些掀了道士的摊子。
后来,我没有再可以失去的了,我又开始相信事在人为。”
“清淮!”
宋清淮感觉鼻尖又有一股熟悉的热流,他随便抹了一下,“老师,有件事想求您帮帮我。”

“找谁?”杨老惊讶地问。
“我爸以前的司机和秘书,这几年我都没见过他们。如果当初还有人了解其中的猫腻,大概就是他们二人了。”
送走了杨老,宋清淮悄悄抹掉手上的血迹。
病情是病人的隐私,没有宋清淮的允许,其他人都不知道。
加上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休养,养好了不少精力,他都快忘记自己还生着病了。
这个病在他身上不算明显,除了偶尔流鼻血,免疫力有点下降之外,大多数时候都壮得像头牛。
目前没有合适的骨髓,宋清淮也努力听从医嘱了。
但他实在没办法静下心养病,况且有些事他躲不掉,也不能躲,他现在就像海上孤立无援的小船,在风雨飘摇中寻找解决的办法。
敌人太狡猾,他只有一次机会。
以宋清泽和李常学嚣张的程度,一旦某些事被发现,他就算死在闹市也不奇怪。
他们背后一定还有人。
这事儿需得徐徐图之,但愿能找到他要找的人。
又过了几轮新日,在一个难得的晴天里,医生宣布他能解放回家休养了。
“回家也要小心,你现在经不起躁,最好继续躺平,没事别乱动了。”医生絮絮叨叨,恨不得列个清单。
郑云帆拿出手机录音,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医生你放心,我会看好他的,他敢乱动我打断他……呸呸呸,我把他拴起来。”
宋清淮生无可恋地坐在轮椅上,已经彻底失去了话语权。
郑云帆把一大袋药挂在胳膊上,像极了刚从菜市场抢完菜的小媳妇,他高高兴兴地推上轮椅,“我给你订了一大桌菜,还叫了个火盆,一会儿跨过去,所有不吉利通通飞走。”
“今晚再给你烧个柚子叶水洗澡,不对,你还不能自己洗澡,我给你洗怎么样,这待遇你就偷着乐吧。”
宋清淮扬起唇角,“这么贤惠,等我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想得挺美,伺候你一段时间算了,还想本大爷伺候你一辈子。”
两人斗着嘴,气氛正好。
郑云帆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两人刚走出电梯,一个男人拦住了他们去路,“宋先生,傅先生让我来接你。”
宋清淮脸色阴郁了一瞬间。
郑云帆撸起袖子,语气凶悍,“干嘛?他自己不来,叫个跑腿?!告儿你,门都没有,你回头告诉他姓傅的,我妈已经给我攒彩礼了,清淮是我家的,让他滚!”
助理不卑不亢,连个表情都没给,“宋先生,不要让我们难做。”
傅识均身边的人一出场,就自带如出一辙的看不起人的傲慢,让人很想照着他们的脸上来一拳。
宋清淮稳稳坐在轮椅上,淡淡抬头:“给你发工资的是他,想让我配合你的工作就得拿出该有的样子。”
助理眉梢动了动,微微弯腰,恭敬地说:“请您同我回去。”
宋清淮温和一笑:“婉拒了哈。”
“别搞小动作,我这幅样子就地一躺,讹你八万八不是问题。”
助理无语凝噎,只能眼睁睁目送郑云帆推着宋清淮耀武扬威地走了。
他按了按耳机,“傅总,宋先生不肯回来,跟另一个男人跑了。”
傅识均:“……”
没得到下一步指示的助理开车回了公司。
傅识均公司选址在CBD圈内最高的一座写字楼内,这里寸金寸土,普通打工人一辈子都买不起一个厕所,而且楼层越高越贵。
助理刚坐电梯到顶楼,秘书急急忙忙吩咐他回去收拾衣服准备出差。
“出差?去哪这么突然?”助理一脸茫然,好端端的出什么差,而且他们做助理的就算出差也是跟上司一起啊。
“非洲。”
秘书一脸同情安慰道:“可能是傅总觉得北城天儿冷,让你去过个冬。”
发配边疆,归期未定,前途未卜。
“啊?!”
办公室门开了,傅识均拿着外套,瞧见苦着脸的助理,他皱着眉不悦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傅总,我不想去非洲啊,咱们的业务还没这么广吧。”
“那边有个项目,我不放心别人,你替我跑一趟。”傅识均三言两语就给助理打了鸡血,对方立刻快马加鞭收拾行李去了。
傅识均面无表情进了电梯,秘书低声说:“宋先生去了他朋友家,地址是……”
傅识均沉声道:“不用再给我汇报他的消息。”
“……好的。”
秘书十分上道地把郑云帆的地址、联系方式、公司等等信息做成了个文档发到了傅识均的邮箱。
他托了托眼镜,做秘书的就要懂揣度老板的潜台词。
另一边,郑云帆丢在副驾的手机响了,路上正堵得慌,他拿起来瞅了一眼,丢给宋清淮,“帮我接一下。”
“嗯……嗯?嗯?!”
宋清淮挂断电话,一脸同情地说:“物业打来的,他说你卫生间的水管爆了。”
“什么?!”
“已经在抢修了。”宋清淮连忙说。
“哦哦,那没事,老房子就这样。”郑云帆一口气刚放下。
“但是……他们不小心把你下水道的管子也捅破了。”
“啊??他们要拆了我的房子吗?”
宋清淮于心不忍地插了最后一刀,“你也许要拥有私人泳池了。”
“……”
“你的心比大润发杀鱼的刀还要冷。”郑云帆欲哭无泪。
“去酒店吧,哥疼你。”宋清淮安慰他。
“我要住五星级的。”
“好好好,都依你。”
郑云帆打了右转灯,开进一条辅路。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所有酒店都是一套说辞:“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酒店满房了。”
迟钝如郑云帆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一般来说酒店都会有预留房,不会一次性全部订出去,以防有突发情况。
宋清淮坐在车里,指尖在膝盖上敲击,做细微的康复训练。
他的控制力直线下降,手指偶尔会抽搐。
郑云帆垂头丧气,“没事,我还知道一家酒店,实在不行,咱们去宾馆或者招待所。”
这两个都不是很好的选择,宋清淮需要一个好的环境养伤,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送我回御江苑吧,今天麻烦你了。”
宋清淮不傻,这样的手段除了傅识均没人会干,他在逼他主动回去。
他不爱他,但也不肯放过他。
郑云帆一拳头捶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到了一个路人。
“傅识均是狗吗?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当初我肯定要阻止你们。”
宋清淮闻言,自嘲地提起嘴角。
世间哪有早知道。
郑云帆不乐意,还想再劝。
宋清淮心知他的仗义,因此更不能拖累他。
没办法,郑云帆只好掉头。
朱楼碧瓦近在眼前,宋清淮却心生退意。
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已经不是他们的爱巢,而是一个困住他的牢笼。
秘书就站在门口,看起来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他接替郑云帆接过轮椅。
“有事给我打电话啊,清淮!”
宋清淮笑容灿烂。
等进了花园,宋清淮冷冷地说:“房子里泡坏的东西全部赔一份给他。”
秘书语气恭敬温和,“您可能误会了,这些小事您不需要操心。”
宋清淮闭上嘴。
别墅空荡荡没什么人气,傅识均不在,一个长相凶神恶煞,身高约一米六的男人候在客厅。
“这是您的康复师,请配合康复师为您制定的时间表,祝您早日康复。”
宋清淮没说话,秘书也不在意,说完就退出去了。
康复师姓吴,叫吴报国。
“我媳妇儿很喜欢您,知道我来照顾您,一直嘱托我呢。”吴报国看着凶,笑起来倒是老实憨厚,“我媳妇天天都要重播您在Y国的表演。”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闭了嘴,怕说错话惹得宋清淮伤心。
宋清淮一怔,弯着眉眼:“没关系,我没那么脆弱,谢谢您妻子的支持,我会……会努力的,不辜负他们的喜欢。”
“好好好。”
宋清淮心里热乎乎的,原来真的有人那么喜欢他,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他在吴报国的陪护下,练了一个小时。疼得他满头大汗,最难忍的是他的手总不受控制,令他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
吴报国回去休息了,宋清淮呆坐在床上,直到沉沉睡去。
三楼书房。
沉香缓缓升起袅袅白烟,微苦的木质香浸没了每一个角落。
“傅总。”吴报国垂首而立,面容刚毅,已经完全看不出一点憨厚的影子。
傅识均还在处理文件,连头都没有抬,吴报国经过秘书的提点,不用他问就主动一一汇报宋清淮的情况。
“我按照您教我的说法,宋先生没有怀疑,很轻易就相信我了。宋先生的体质比我想象中还要差,可能需要药物调理,最好去医院全身检查一遍。”吴报国想了想又说,“如果您担心他,最好还是亲自去……”
钢笔在纸张上划了重重一道,傅识均抬起头打断他,“你话太多了,秘书培训的时候没教过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吴报国一个激灵,自己扇了两巴掌,嘴角磕破出了血。
“下去吧。”
傅识均扯了张湿巾擦了擦沾上墨迹的掌侧,台灯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在黑夜中很容易吸引趋光性的生物。
傅识均捏了捏鼻梁,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往日简单的数字此刻变成了嗡嗡乱飞的苍蝇,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鼠标轻触,驱散了休眠屏保。
画面中央有一张柔软的大床,暖白色的被子十分温暖舒适,中间拱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宋清淮正在昏睡。
“傅识均!”

第36章 困于梦魇
轻声的呢喃让人恍惚以为幻听了,这套设备的收音和清晰度都特别高,甚至能看到被子无风自动。
不是被子在动,是宋清淮在发抖。
办公椅发出嘭的一声,傅识均路过的风带动角落的绿植都跟着晃了晃。
宋清淮咬着嘴唇,全身抖得像筛子,殷红的血迹顺着他干燥的唇角落下,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像个没有人气的精致布偶。
“淮淮!醒醒。”
宋清淮失去了意识,傅识均果断掐着他的腮帮子强迫他张开嘴,然而目光所及之处没有适合的东西。
他毫不犹豫把手塞进去。
宋清淮一口白牙,咬合力极强,犬齿咬破了掌侧的皮陷入皮肉里,傅识均连眉头都没皱,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擦掉了他额头上的汗。
不知过了多久,傅识均已经没有知觉了,宋清淮才松口。
“识均,痛。”
“好痛,好冷。”
“你怎么不来啊,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所有人都回家了,只有我没人接。”
口齿不清的呢喃字字落入他的耳朵,但他回答不了。
他的心脏被反复凌迟,难以忍受的疼痛密密麻麻地蔓延。
傅识均弯腰给他脱掉汗湿的睡衣,前一秒还陷在梦魇里的宋清淮却突然睁开眼睛,笑意盈盈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等睡着了。”
傅识均一愣,一股凉意从后脊窜到脖颈,他艰涩地问:“淮淮,我是谁?”
“傅识均啊,你吃酒吃傻了?都让你不要参加那么多酒局,每个演员都是从小角色演起的嘛。”宋清淮絮絮叨叨,还记挂着要去热醒酒汤。
大掌按着后脑勺,宋清淮被迫埋在他的胸肌里,“唔呼吸不过来了,嘿嘿你的胸肌是不是又大了。哎呀,别害羞嘛,给小爷摸摸,摸摸可以更大噢。”
傅识均紧紧抱着他,不让他挣脱,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模样。
宋清淮梦回22岁,他们最相爱的时候。
一切好像很美好,又好像很糟糕。
这天晚上的记忆极为混乱,宋清淮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直到天光乍亮,他嘟囔了一句:“我要回去了,黑夜真是太可怕了。又冷又没有人,怎么叫都没有人。”
说完,他真的就睡过去了。
傅识均站在床边,指尖泛着冷意。
那个冬夜困住了宋清淮,他一直没有走出来过,笑靥下藏着日益加深的阴霾。
他把乐观留给他人,自己捂着伤口慢慢溃烂。
宋清淮可真狠啊。
两个小时后。
“宋先生,该起来用餐了。”
宋清淮眼皮很沉,难得赖床,他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沉了,他咂摸了一下嘴,一股子铁腥味,他呸呸呸了几下,结果嘴巴痛得令他忍不住皱起脸。
他独自控制轮椅,没有麻烦吴报国,忍不住寻思着,难不成昨晚没吃饱,所以半夜给自己“加餐”,连嘴巴都咬了吃了。
待会儿他得多吃两个虾饺。
然而餐厅中坐着他不想见的人,瞬间没了胃口。
这是他受伤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也就是说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傅识均了。
“哟哟哟稀客啊,傅影帝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回家呐?真儿辛苦您了,您老啊保重身体,慢慢儿吃着。”
轮椅左拐,宋清淮蓄势待发,打算一个漂移离开餐厅。
傅识均头也没抬,用纸巾擦了擦嘴,吩咐佣人:“把醋碟撤了,有些人已经够酸了。”
宋清淮不想跟他掰扯,电动轮椅咻的一下把他送到了虾饺前,“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傅识均挖苦了一句,“看来你和你的宝马相处得不错。”
宋清淮忙着干饭,不想理他,跟他吵吵早餐都凉了。
傅识均正大光明地观察他,宋清淮貌似没有了昨晚的记忆,这不知道是好是坏。
虾饺塞得他脸颊肉鼓起来,像一只小仓鼠。
宋清淮也在偷偷看他,傅识均握着杯子的手贴了几张创可贴,他不由得腹诽,看来新欢的脾气不小啊,玩得真花。
嘴里的虾饺突然变了味道,宋清淮放下筷子。
一只晶莹的叉烧包飞进碗里,“不准浪费食物。”
宋清淮磨牙,“我吃不下了。”
“我养只鸡仔都比你嗑得多。”
宋清淮怒,傅识均这张嘴凭什么还有人喜欢。
他愤愤地蹂躏了一番叉烧包,然后塞进嘴里。
傅识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早餐后他就又消失了。
吴报国带了一个新人过来,“这是我的助理,以后会帮我一起照顾您,我照顾不到的地方她能顶上。”
宋清淮有些奇怪,他觉得吴报国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过这些专业人士可能有其他安排,所以他坦然接受了。
吴报国给他按摩了腿部的肌肉,女助理燃了个熏香,宋清淮舒服得昏昏欲睡。
他眼底一小片青色,似乎好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等他再醒来,已经在大床上了。
宋清淮什么都没想起来,睡断片了,他茫然地坐在床上,突然开始落泪。
他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没觉得伤心,但就是泪流不止。
在这之后的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女助理偶尔还会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
宋清淮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因此这天他留了个心眼装睡。
一开始很正常,吴报国给他按摩,女助理在一旁施针,给他促进血液循环。
很快宋清淮就有些混沌。
女助理竟然在给他催眠,他们认为他生病了,需要淡化那段记忆,释放负面情绪。
宋清淮忽然睁开眼,吴报国两人都有些惊讶。
“我要见傅识均。”
宋清淮坐在窗边,今天降温了,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坚定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宋清淮开口:“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对我的记忆动手脚?”
“忘掉痛苦不好吗?”傅识均难得穿了一件浅色的毛衣,看起来有了些许人情味。
宋清淮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他身上,“为什么要忘记,苦难把我捏成现在的模样,只有记得我才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他冷冷提起嘴角,“你大可转告宋清泽,我没死在那个冬夜是他最大的失误。”
无尽的沉默和怨恨弥漫在两人之间。
傅识均在宋清淮身上看到了自己影子,或者说,他们本就是同类,所以互相吸引。
两人的谈话到此结束,第二天宋清淮就没有再见过那个女助理。
吴报国话少,敬业地陪他复健。
但少了人为干涉,宋清淮再次陷入梦魇。
他在找他的钢琴。
他放在二楼的钢琴已经被傅识均收起来了,他要找的是那架古董钢琴。
“识均,我爸妈送我的钢琴不见了,这么大一架钢琴怎么会丢了?”宋清淮像个小孩一样听不进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经过这段时间的复健,他下半身有了一些力气,在床上折腾险些摔下去。
傅识均牢牢桎梏住他,“钢琴在我家,你忘了吗?”
“在你家?为什么?你想学钢琴吗,我可以教你,你把钢琴还我好不好。”宋清淮揪着他的领口,眼泪像荷叶上的雨珠一颗颗滚落,“你还给我吧,我不能没有它的。”
“我偷偷在钢琴下面刻了你的名字,你肯定不知道,你这个五音不全的家伙,根本不懂欣赏,明明我弹得那么好听。”宋清淮抽抽搭搭,“每次让你听表白神曲,可是你只会夸我弹得响。”
“废话,撒把米在上面,鸡都能弹得响。你这个憨瓜,毁了我好多温柔呜呜呜。”
傅识均哭笑不得,低声温柔认错,“对不起,别哭了,谁让你骗我是要练习去和你们班的班长表白。”
“我的错咯?”宋清淮瞪着红通通的大眼睛质问。
傅识均受了蛊惑,垂下头碰了碰他的脸颊,“我的错。如果我早点表白,我们可以多相爱几年。”
倦鸟暮归林,宋清淮紧紧缩在他的怀里,“我要我的钢琴。”
“好。”傅识均允诺。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宋清淮勉强能起身扶着墙龟速移动了。
杨老联系他,希望他能去工作室帮个忙。
宋清淮欣然应允,这段时间他停了一切通告,自己经纪人也十分好说话地让他安心休息。
但躺久了就会无聊心慌,能有事做,宋清淮还是很乐意的。
“你觉得这两个谱子哪个好?”杨老神秘兮兮地问。
宋清淮接过来一看,很容易就分出了哪一个是杨老的作品,他研究了一会儿,脑子自动上演了旋律。
两个谱子各有优点,但他觉得还差了点什么,于是他如实说了。
杨老拍大腿,“我也觉得!那老头偏说他的好。”
宋清淮对杨老口中的人有些好奇,对方谱子里的奇思妙想很有意思,应该是个妙人,如果有幸结识。。
杨老说:“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他也算我的师兄,你的师伯了。不过那人脾气古怪,学音乐学了十年你猜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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