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龙赞成的点头:“你们这次真的是命好。”
接下来大家也不废话了。把两位还晕着的恐怖分子丢上直升机,还有缴获的一些东西和资料。另外那些尸体、碎肉什么的也要抬回去确认身份。
回到指挥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邢家弼去向上级汇报战斗情况。看到一队的队员果然全须全尾地都回来了,半张脸是面瘫的魔鬼松廖银松总队长也难掩激动地给了邢家弼两拳,难得称赞了两个字“不错”。邢家弼沉默地接受了总队长的称赞,这是他第一次在顺利完成任务后如此的心虚。
汇报完任务经过,得到了所有人的称赞,邢家弼沉默地回去修整。进入自己的房间后,邢家弼反锁了门,拿出卫星电话。
敲了敲门,刘山推门进去,手里是陆战烽的卫星电话。陆战烽醒着,陆关清正在喂他喝汤药。刘山走到床边严肃地说:“部长,紧急电话。”
陆战烽微微一愣,立刻点了下头。陆关清起身出去了。刘山把电话贴在陆战烽的耳朵边,电话那边的人说话声音很低,刘山根本听不到。陆战烽在听了两句后就垂下了眼皮,刘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在对方说完后,陆战烽的手指在床上轻轻敲了十几下,然后说:“等我,指令。严格,保密。”
“是!”
对方挂断了电话,陆战烽的脑袋侧了一下,刘山把电话拿开。陆战烽说:“叫,关清。”
刘山出去了,很快,陆关清回来了,关心地问了句:“爸,没事吧?”他爸现在可还虚弱着呢,什么事得找他爸来解决?
陆战烽开口却是问:“满九,要,多久?”
陆关清有点无奈,他爸是有多嫌弃他?不过他还是马上回说:“快了吧。我刚才在外头看了看他,很痛苦。”
想到那孩子一提起英语、物理和数学的郁闷,陆战烽的眼里就有了笑意,看得陆关清啧啧称奇。他500%肯定,现在他爸的心里,满九肯定比他和关省的地位高,而且高得多。
唐松月正在跟他头疼的英语奋战,考试时间到了,他叹了口气,停笔,不知道能不能及格。负责来医院监考的老师十分无语地收起试卷,忍不住说:“唐松月,你什么时候能不偏科,你们张老师做梦都能笑醒了。”
唐松月很不好意思,低下头:“我就是搞不懂语法。”
监考老师收拾完毕,说:“好了,明天还有一天,今晚再磨磨刀,争取明天的物理能及格。”
“嗯,谢谢宋老师。”
监考老师走了,唐松月立刻趴在了桌子上,好难呀,英语好难呀,物理也看不懂呀,数学已经阵亡了。
“满九,你还好吧?”
唐松月回头,欲哭无泪:“我一点都不好,都不知道能不能及格。”
陆关清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说:“算啦,反正你考不及格唐爷爷也不会怪你。走吧,我爸好像有事跟你说。他让你考完试就过去。”
唐松月立刻满血复活,跟着陆关清过去了。结果陆关清进去后又被赶了出来,他很无奈。病房里,唐松月坐下后就习惯性地给陆战烽按摩手掌、手指,问:“大叔,什么事啊?”
陆战烽的眼里是唐松月单纯的笑容,他努力握住唐松月的手,开口:“护身扣。”
唐松月眨了下眼睛:“嗯?怎么了?”然后露出恍然的表情,“哦,我给过邢大哥护身扣。”
陆战烽的手指用力,唐松月又眨了下眼睛,反应过来:“不会是邢大哥遇到危险了吧?”
陆战烽点点头。
唐松月:“那邢大哥没事吧?”
陆战烽缓慢开口:“护身,扣,救了他,一命。”
唐松月笑了:“太好了。”
“小月亮……”
唐松月明白陆战烽急着要见他是为什么了。他笑嘻嘻地说:“看来我自己做的护身扣还是有用的。下次见到邢大哥我再给他一些。”唐松月凑近一脸严肃的人,半真半假地说:“大叔,你就当我是小神仙好了。”
陆战烽凝视唐松月显得有几分认真的黑眸,半晌后,他抬起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他现在说话不方便,又只能躺着,着实有些麻烦。
“这件事,需要,告诉,邢棹雄……”
唐松月急忙说:“大叔,我相信你。”不让陆战烽说太多话。
因为相信,所以不管对方想要怎么处理都可以。陆战烽在唐松月的鼻子上用力刮了一下:“胡闹。”万一泄漏出去唐松月会有很大的麻烦。尤其是在他现在还身不由己的时候。唐松月一点都不怕,依旧是笑眯眯的。
当天晚上,特安局接到第三部 长助官刘山的电话。刘山告诉他部长的指示,要求特战队第一队的全体队员即可前往帝都。同一时间,西北防区总司令邢棹雄接到陆战烽的密令,要求他立刻前往帝都。
天一亮,严老和周老就约着一起前往医院。两位老爷子在车上你一句我一句,各个不服输。周老说:“五个动作我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严老说:“我前两天就已经很熟练了。”
周老怒瞪:“你肯定比不过我!”
严老不服:“周老哥,有时候不服老是不行的。”
两人吵吵闹闹地来到医院。唐爷爷不在,严老去找唐松月。唐松月没想到两位老人家的积极性这么高,陆战烽这边刚吃完饭。唐松月让两位老人家等了一会儿,他给陆战烽收拾完之后就去教两位老人家。时间紧迫,10点钟唐松月还有考试。
就在唐松月忙着教两位老人家后面五个动作时,邢棹雄和邢家弼来到了医院。陆关清被父亲“赶出”了病房,他不知道邢叔叔和邢哥突然过来是为了什么,这也不是他能问的。
病房里,邢家弼把事情的前后说了出来。邢棹雄还不知道陆战烽突然要他回帝都是做什么,在儿子说出发生的事后,饶是邢棹雄都震惊了。做到邢棹雄、陆战烽这个位置上的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些“异能”人士,但这种给一个护身扣就能免除一次生命威胁的事情他们是绝对没有听闻过的。而邢棹雄也明白了陆战烽紧急要他过来的目的。这件事必须要妥善处理,绝对不能泄漏出去。
不需要陆战烽说话,邢棹雄就说:“我先见一面唐松月,之后我去见牧公。”
陆战烽:“他,考试。周老、严老,在。”
邢家弼:“我去等着他。”
邢家弼过去的时候,唐松月已经在考试了。邢家弼去找陆关清,陆关清在房间里哭笑不得地看两个爷爷辈的人动作僵硬地打拳。邢家弼来了,严老和周老停下动作,挺诧异。周老问:“邢小子,你什么时候回帝都的?”
“刚回来。军部召我回来有任务交代,正好我爸也回来了,我和我爸来看陆叔。周爷爷、严爷爷,你们这是找唐老先生?”
周老和严老不练了,两位老人擦擦一脑门的汗,坐下。严老说:“我们来找松月学拳。松月考试去了。”
邢家弼马上神经反射:“学什么拳?”
周老一脸郁闷:“是唐家的养身拳。老头子我活到这个岁数,还没见过比这更难练的拳。”
邢家弼问:“怎么个难练法?”
严老站起来:“来来来,邢小子,你是特战队的。老头子我看看你怎么样。”
严老当着邢家弼的面先打了前五个动作。严老的动作做得很到位,也算连贯,但要说熟练还差得远。严老和周老可算是找到学生了,两位老人手把手教邢家弼。邢家弼发现真的挺难。
病房里只有邢棹雄和陆战烽两人,自然有些话会说。陆战烽还不能多说话。邢棹雄就跟他说自己的想法。陆战烽治疗的事情,邢棹雄从严峻一和手下那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原本只以为唐松月作为唐家人不仅有先天的便利,本身又有医学天赋,哪知,唐松月竟然还有不得了的能力。邢棹雄的建议是先让特战队一队负责唐家人的安全,等陆战烽能主事之后,再看怎么安排。先把一队的人放在陆战烽眼皮子底下看着。邢棹雄并不能直接调动特战队,只有陆战烽有这个权力。陆战烽也认为目前这样的安排最安全。
说了这么多,邢棹雄对唐家人,尤其是唐松月更好奇了。邢棹雄也特别的感激唐松月。要不是唐松月,他儿子这回就没了。对于一队这次如此完美的完成任务,特安局已经上报军部给一队的所有队员请功。不出意外的话,所有人的军衔都能上半级,每人记二等功。这也是特战队一队队员们迄今为止最心虚的一次庆功。
唐松月考完了最后一门数学。监考的宋老师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后面的六道大题,唐松月同学只做出一道半。考完了,唐松月沮丧归沮丧,但也不是特别难过。他有办法让自己门门满分,但那没什么意思啊。不会就是不会,而且他也是真的不喜欢。学霸什么的还是交给陆关清去做好了。
反正考完了也轻松了。唐松月去找周老和严老,看他们练得怎么样了。推门进去看到邢家弼,唐松月有些意外:“邢大哥?”
“松月,考完啦。”周老和严老很亲切招呼唐松月进来。
陆关清没问他考得怎么样,只说:“邢叔叔也来了,在病房里和我爸说事情。”
唐松月点点头,邢家弼这边说:“松月,陆叔让你考完试后过去找他。”
“好。我给周爷爷拿个东西就过去。”
邢家弼先走了,周老和严老都没有过去和邢棹雄见面的意思。邢棹雄是个拼命三郎,他突然跑回帝都还直接来找陆战烽,恐怕不是单纯来探望的,肯定是有要紧的事。陆战烽虽然还在虚弱中,但他可是实权在握的人。如今又死而复生,陆战烽在军中的政治前途怕是无人再能阻挡。这种情况下,邢棹雄的突然出现就绝对不单纯。
第三十一章
唐松月进入病房时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从病床边站起来的一位身穿上将军装,面容饱经风霜的男人。男人的头发花白,面色偏黄,脸上的皱纹深刻,看起来有六十多岁。但唐松月知道,这个人还不到60岁。
“唐松月小朋友,你好。我是邢棹雄,邢家弼的父亲,你陆叔叔的老大哥。”邢棹雄主动打招呼,伸出手。唐松月快走几步过去,伸手握住对方粗糙的、掌心有着厚厚茧子的大手。
“邢伯伯,您好。”
“小朋友,我要谢谢你啊!”邢棹雄的嗓门浑厚,整个人带着一股西北男人的彪悍,谁又能想到,他其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
唐松月摇摇头:“邢伯伯您客气了。”
邢棹雄认真地说:“你救了战烽的命,我谢谢你!你救了我儿子的命,我还要谢谢你!我老邢欠了你们唐家两条命!”
“邢伯伯您快别这么说。”
邢家弼这时候开口:“爸,松月刚考完试,让他歇口气。”
邢棹雄放开唐松月的手,亲切地揽住唐松月的肩膀让他坐在他刚才坐着的椅子上,他则坐在了病床边。邢家弼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邢棹雄正要说话,唐松月却先开口说:“邢伯伯,能让我给您诊诊脉吗?”
邢家弼的眼皮一跳,邢棹雄无所谓地说:“我没事,身体好得很。”
邢家弼则说:“爸,让松月给您看看吧。”
陆战烽也拍了拍床,邢棹雄投降地笑笑:“好好,就让松月小朋友给我瞧瞧。”只当是小孩子好心给他检查检查。
唐松月让邢棹雄坐到另一个单人床那边,他取出腕枕,让邢棹雄先把左手腕搭上来。他仔细诊脉后,又让邢棹雄换右手。陆战烽扭着头看着唐松月严肃的侧脸,绝对是铁汉的他都不由得心窝有点发软了。
检查完了,唐松月说:“邢伯伯,你躺下。”
邢家弼有点紧张了:“松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唐松月点了点头,他这一点头,陆战烽的眉头就拧到了一起,邢棹雄也收起了之前的随意。邢家弼立刻过来要扶父亲,被邢棹雄挥开。邢棹雄平躺下,问:“我是什么毛病?”
唐松月没有回答。他解开邢棹雄的军装扣子,手在他肝脏的部位按下,邢棹雄微微皱了皱眉。邢家弼的一颗心都提了上来,陆战烽也是不错眼地紧盯着唐松月。唐松月没有再接着检查了,收手。邢棹雄坐起来,系扣子:“直说吧,没事儿。”
唐松月直说了:“肝脏上长了东西。”
邢棹雄的手顿住了,陆战烽努力撑着要坐起来,邢家弼的脑袋一片空白,肝脏上长了东西,那不就是肿瘤么!他先急忙把陆战烽扶坐起来,急问:“松月,是……癌吗?”
邢棹雄则很冷静地又开始系扣子,问:“我还有多少日子?”
唐松月却是浅浅一笑,说:“只是长了个东西,消下去就好了。”说罢,他绕过陆战烽的病床,来到放箱子的地方。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木箱,然后走回来。在一片安静中,他从小木箱里先拿出一个瓷瓶,打开,一股淡淡的异常好闻的药香飘出。唐松月用竹勺接着,从里面倒出一颗碧绿通透的药丸。看到那颗药丸,邢家弼屏住了呼吸,邢棹雄的眼底极快地滑过一道暗光。
唐松月把勺子递过去,邢棹雄伸出手,唐松月把药丸倒在邢棹雄的掌心里,邢棹雄问也没问就塞到了嘴里。唐松月把瓷瓶放回去,又从箱子里拿出两个青色的瓷瓶递给邢棹雄:“每天一粒,随便什么时候服用都可以,最好是睡觉前服用。吃完之后再来复查。”
“谢谢!”邢棹雄接过来。
邢家弼想问到底是不是癌,张了张嘴,改为:“松月,不需要动手术把长出来的‘东西’割掉吗?”
唐松月则摇头说:“人的身体内部是一个自主的循环,打开身体,泄漏了生气,就会破坏这个循环。哪怕只是多长出来的,动刀割掉也会影响脏腑的生气。我们的脏腑,一损俱损。只要增强脏腑的生气,此长彼消,那原本就不属于脏腑的东西,自然也就会慢慢没了生气,最终消失。邢伯伯只要按时吃药就会好的。在服药期间不要暴怒、不要熬夜。”
邢家弼又立刻问:“需要戒烟戒酒吗?”
唐松月:“烟就不要抽了,酒可以喝。喝酒前吃一颗醒酒丸就可以。我现在手上没有,明天邢哥你过来拿。”
邢家弼严厉地说:“爸,你就别喝酒了。”
邢棹雄很干脆地说:“不能让人知道我身体出了问题。松月,麻烦你给我配点醒酒丸。烟我可以不抽。”
唐松月道:“我再教您一套拳和相应的心法,您两者结合,我保证您以后都不会再生病。不过这套拳和心法是我们唐家的秘传,您可不要说出去哦。”
邢棹雄笑了,哈哈大笑,对陆战烽说:“我这趟可真没白来!”
别人这么说,邢家弼还会保持严重的怀疑。唐松月这么说,邢家弼就彻底放松了,也跟着开玩笑问:“松月,我能学吗?”
“能。等陆叔叔能活动了,也要学的。不过这套拳有点难,在学会之前邢伯伯可能没法回去了。”
陆战烽拍板:“好好,学!”
邢棹雄被逗乐了:“好,我学,认真学!”
严老和周老,唐松月并没有教他们心法,唐爷爷也没有提。唐松月让陆关清和陆关省过来。在两人来了之后,唐松月出去告诉外面的警卫员里面不能打扰,然后关了门。
先给陆战烽喝了药,唐松月面对几人站定,说:“这套拳,是我唐家的独门养身拳。相应的心法就叫‘唐家心法’。你们先看我打一遍拳,然后我念心法,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下,切记不可外传。”
唐松月很少会如此的严肃,包括陆战烽,都认真点头了。陆关省只觉得有点紧张,脊背都挺直了不少。
唐松月闭上眼睛,心境平静。再睁开时,所有人都发现他的气息瞬间就变了,变得不再是那个可爱稚气的少年,反而有些锋芒毕露的锐利之感。邢棹雄、陆战烽和邢家弼都是军人,这种感觉尤其敏锐。
唐松月出拳,他的动作并不快,似乎是为了让大家看明白。陆关清是见过唐松月打这套拳的,但和他之前看过的那一次又有些许的不同,之后他就明白为什么会不同了。唐松月的表情肃穆,影响着每一个人都不由肃然。房间里没有风,可是窗帘和头发却无风自动。陆关省揉揉眼睛,他觉得自己的眼花了,为什么他会看到唐哥哥拳头旁的空气变白了呢?
邢家弼的呼吸随着唐松月的一个个动作都厚重了几分。这套拳看得他血液沸腾。陆战烽和邢棹雄也好不到哪去,陆战烽因为虚弱而冰凉的四肢都温热了不少。
整整一个小时,唐松月最后一个动作结束,收拳,额头上没有一滴的汗水。可是观看的人却出了一头的汗。唐松月又一次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神采又成了那个稚嫩的少年会有的灵动。第一眼他就去看陆战烽,看到陆战烽脸上的汗水,他急忙跑过去给陆战烽擦汗。邢棹雄呼出一口气:“松月,这套拳,厉害!”
唐松月已经扶着陆战烽躺下了。陆关清过去帮忙,问:“松月,我怎么觉得你刚才打的那套拳和教给严爷爷他们的不一样?”
唐松月说:“我刚才配合了心法的。”
陆关清惊讶极了:“配合了心法之后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唐松月笑道:“心法练好了可以延年益寿,防治百病,变化当然会大。”
延年益寿还好,防治百病?!就是陆关省都咕咚咽了下嗓子。唐松月点点头:“所以,心法不能随便外传。”
这下子几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白白具有如今的身份了。陆关清还好,唐松月给他的惊喜太多,他早就麻木了。邢棹雄和邢家弼却是实实在在的明白,唐松月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们和陆战烽的关系。
唐松月也不需要他们感谢,当即开始说心法。这东西不能写下来,在场的人必须死记硬背,牢牢记住。等到他们学会了整套拳法,唐松月再继续教他们如何运用心法。等到几人都确定自己记住了心法,唐松月开始教他们动作。这一回,就不限于五个动作了,他们能记住几个,唐松月就教几个。陆关清之前觉得太难,并没有太用心练,现在不同了。再难再苦也一定要练好。
陆战烽熬不住那么久,看着他们练拳,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邢棹雄和邢家弼学会了他们能记住的动作后就先走了。陆关清和陆关省回去房间里练习,唐松月陪伴陆战烽。
离开医院,上了车,邢家弼出声:“爸……”
邢棹雄:“去找你余叔。”
两个小时后,帝都的一家私人诊所。说是诊所,却并不挂牌营业,只对某一特殊圈子的人开放。邢棹雄和邢家弼坐在诊所所长的办公室里,所长余庆年看着刚拿到手的血液检查结果和CT检查结果,身周的气压很低,眉心原本就有的两道印记更加深刻。
放下检查报告,余庆年说:“老邢,住院吧。你的肝脏上有三个肿瘤,良性的可能性很小。你需要做一次更全面、细致的检查。”
邢棹雄问:“已经是晚期了?”
余庆年捏了捏手指:“你已经知道了?”
邢棹雄说:“只是有所感觉。”
余庆年吐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沉重,说:“确诊之后及时进行肿瘤切除和肝脏移植手术,恢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顿了顿,他压低了声音,“给陆部长治疗的人,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余庆年是邢棹雄的朋友,和陆战烽却是说不上什么话的。邢棹雄只是又问:“是不是已经到晚期了?你不要有顾虑,这些我该知道。”
余庆年不忍说实情,不过还是开口说:“从CT的结果上看,晚期的可能性很大。但还需要对肿瘤进行切片检测,也许不会那么糟。”肝癌一旦发现,就很大程度上会是晚期,治愈的机率可以说很低。即便是通过肝脏移植暂时治愈,复发的机率也相当高。好友得了这个病,余庆年十分的难受。
相比余庆年的难受,邢棹雄就冷静得不像人了。他拿过桌上自己的检查报告,说:“你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老邢!”余庆年抓住他,“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打算治疗!”
邢棹雄道:“我不能让外界知道我病了。我会拉下脸去找老陆,能不能活就交给老天爷了。你一个字都不许说!”
余庆年张张嘴,最终说:“那人能把陆部长从阎王殿拽回来,肯定有办法。但老邢,你必须治疗。你今天先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至少要先吃药。”
“不用了,你当我没来过。”
邢棹雄站起来就走,邢家弼低声对余庆年说:“余叔,我会劝我爸。”
余庆年对他点点头。邢家弼匆匆离开。余庆年坐下来,一方面担心邢棹雄的身体,一方面又有些希望。唐家人的事,余庆年自然有自己的渠道知道。以邢棹雄和陆部长的关系,或许,真的有希望。
邢棹雄和邢家弼父子俩没有再去其他地方,直接回了他们在帝都的家。邢家一家三口,邢棹雄常年在西北防区,他的妻子一直陪伴着他。邢家弼又是常年在特战队,要不就是在出任务。说是帝都的家,也不过是他们偶尔回帝都的落脚地。但因为邢棹雄的身份,这个落脚地也在高级军官统一居住的军区大院里,和陆家在一个大院。这个大院满共也就十几套院子,是军部真正的核心权力人物居住的地方。不过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将迎来一位特殊的住户,而且是深受所有人欢迎的住户。
邢棹雄和邢家弼虽然很少回来住,但屋子里并不脏。警卫员已经把房间都打扫好了。父子两人回来后直接去了书房。邢家弼泡了一壶离开前唐松月给他的药茶,父子二人坐在沙发上,邢棹雄手里捧着一个茶杯,袅袅的热气从杯子里飘出。邢家弼从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取下后放到父亲面前。思绪中的邢棹雄回神:“这是什么?”
“松月给您吃的东西,他在我出任务之前给了我两颗,包括那些护身扣。我本来是打算任务结束后去看您的时候拿给您。”
邢棹雄却说:“你收着。松月给我吃了一颗,那就是一颗就够了。你留着保命。”
邢家弼:“您留一颗。”
邢棹雄不耐烦地说:“让你留着就留着,哪那么多废话!”
邢家弼拿起瓶子,重新戴回脖子上,放进衣服里。这种救命(起死回生)的药必须贴身带着。
父子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但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心绪难平。过了许久,邢棹雄打破沉默:“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去见牧公。”
邢家弼蹙眉,邢棹雄知道他的顾虑,说:“最能保障唐家人安全的,不是你陆叔,更不是我,而是牧公。松月的事瞒不过他的,不如我们先告诉他。这种事情听你陆叔的就是。”
邢家弼受教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父子两人喝了一壶药茶,离开了书房。
第三十二章
牧公作为最高首脑,邢棹雄回帝都的事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不过对于军部的事情,牧公并不会每一件事都过问,邢棹雄是陆战烽召回来的,他只要等军部的相关报告就可以。所以邢棹雄竟然亲自来见他,牧公还是挺惊讶的,更何况邢棹雄还带了邢家弼。
在牧公的办公室坐下,邢棹雄就说:“牧公,我这次回来是陆部长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邢少校向您汇报。”
牧公听到这里顿时严肃了不少,对郑秘书示意,郑秘书立刻退了出去,关上了门。邢棹雄看向儿子,端坐在那里的邢家弼开口:“牧公,我要汇报的事情是……”
办公室内非常的安静,只有牧公偶尔的喝水声。野山参的香气飘散在整个房间里,屋内的三人却没有心思去品味这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儿。再次放下玉杯后,牧公出声:“看来,我们对唐家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牧公拿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拨出去。
“小郑,请徐部长过来一趟。”
放下电话,牧公看向邢家弼:“我会让徐部长下调令,你们特战队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唐松月小朋友和唐老先生的生命安全。你先回去做准备,你要管好你的队员。谁那里出了纰漏,我都要找你问责。”
“是!保证完成任务!”邢家弼站起来,敬礼,离开。
他走后,邢棹雄说:“牧公,唐松月小朋友今天为我检查了身体。”
“怎么说?”
“肝癌,晚期。”
牧公猛地掀开眼皮。
特战队第一小队的队员们在特安局的招待所内等待他们的队长。被陆部长召来帝都,大家都清楚是为了什么。焦急的等到中午,还不见队长回来,队员们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这里不是特战队基地,队员们什么话也不敢乱说。有人敲门,距离门最近的徐菁跳起来就开了门,看到来人,队员们都站了起来。
“队长,你可回来了!”
“队长,怎么说?上面准备怎么安排咱们?”
“队长……”
抬手让大家安静,邢家弼走进来,也不关门,下令:“所有队员听命!”
大家立刻列队站好,邢家弼道:“10分钟后返回基地,所有人收整行囊,等候军部的调令!”邢家弼看了下手表,“现在,出发!”
邢家弼转身,走了出去。队员们更忐忑了,什么调令啊,要调他们去哪啊!但看队长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们也只能跟着队长走。10分钟后,他们上了直升机,返回基地。一直到直升机落地了,队员们都没有找到机会询问队长。
直升机刚降落,廖银松就已经等候在那里了。邢家弼带着队员们下了直升机,整齐划一地走向队长。廖银松二话不说地转身就走,所有人都跟着他。周围其他的特战队员们表情复杂地看着一队的队员。
“一队这次太好命了,直接被调到帝都去执行任务。”
“去帝都算什么好命?你怎么不说二队也很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