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旖旎的气氛瞬间消散,左齐明失笑,起身到厨房端来两碗解酒汤。
一碗庄黎的,一碗卓加禾的。
“不好喝。”才喝一口庄黎就嫌弃地推开。
左齐明把碗递他嘴边哄道:“乖,再喝两口,不喝明天会头痛。”
庄黎摇着头拒绝:“不喝这个,不喝这个,我要喝酒。”
“等会...”
“我喝!”卓加明大喊一声,端起自己那碗仰头吨吨吨喝个干净。
庄黎朝他竖起两个拇指:“豪气!牛逼!”
说完让左齐明把手上那碗给卓加禾喝。
左齐明头痛,直接伸手捏住庄黎脸颊,两指用力让他张口,半哄半灌的喂他喝下去。
两人成这样也赏不了月了,左齐明推醒卓加明,又把卓加禾架起来。
“我送你们回去。”
卓加明迷迷瞪瞪地起身跟上。
送完卓家兄弟,左齐明先去庄黎家看小渔儿,见她睡得熟才放心的回去照看另一个醉鬼。
一进门,就听庄黎打着哈欠问:“你回来了?”
左齐明关好门,走过去捏捏他脸颊:“这么快就清醒了?”
庄黎撑着下巴由他捏。
他本身就没怎么醉,被灌了那么大一碗醒酒汤可不醒得快吗。
而且醒酒汤是怎么喝下去的,他可记得很清楚呢。
想到这,庄黎哼唧两声,抬头睁大眼睛睨他一眼。
在银白月光的照耀下更显他眸子清亮,左齐明指尖一颤,将他一把拉起,然后俯身朝他心心念念的红唇亲了下去。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庄黎反应两秒后缓缓闭上眼睛回应左齐明。
片刻后他‘唰’地睁开眼,用力推了推他。
左齐明挪开唇,揽在他腰上的手却没放开,还收紧了两分。
感受到它的活跃程度,庄黎倒抽口气。
两人自在一起后就时常睡一张床,血气方刚的两个汉子,不说左齐明,就连他都有忍不住的时候,但每每到最后关头,他都会喊停,因为他怕疼。
可左齐明从没强迫过他,哪怕他再难受。
庄黎在心里大喊:啊啊啊,他今晚是不是逃不掉了,诶呀呀,他现在装醉还来得及吗?
还是说他今晚豁出去让左齐明开心一把?
庄黎半天也没张开口,左齐明见他纠结的模样将人按怀里后轻笑一声。
贴上胸膛的瞬间,耳膜传来他心脏跳动的声音,‘砰砰砰’的,让人心惊。
庄黎不自在地蹭了蹭耳朵。
稳了稳心神,含糊道:“不是我不想,是没有那什么。”
他说得声音又小又含糊,左齐明反应好一会忽然撤开身子,扶着庄黎肩膀低下头与他视线平行。
半晌后甩出个炸弹:“我有。”
嗯?有???庄黎炸毛,有什么?左齐明什么时候买的?明明在镇上时他们就没分开过。
不对,不是在镇上,是胡老头!!
怪不得让他去请胡老头他去了那么久。
庄黎退后两步:“你早算好了?”
左齐明大喊冤枉,他原本还没这个计划的。
是胡老头硬塞给他的。
早上胡老头问他是不是跟庄黎好上了,他回是,然后就被塞了几个罐子。
嘿!盛情难却,他只能接受。
庄黎:胡老头你害我!!
哼,明天再找人算账,现在嘛...
“走!”他大手一挥,雄赳赳地往前走。
到堂屋门口才发现人没跟上来,庄黎扭头啧一声问他愣着干嘛。
“你...”左齐明似有所悟,却又不敢相信。
庄黎倚在门边,手环胸,语气凶巴巴的:“你不来?好,那我走。”
伤自尊了他。
真是如此!左齐明唇角荡开一抹笑意,冲过去把人箍在怀里。
“抓到你了,不许走。”
......
第二天,庄黎是被饿醒的。
看了眼窗外,阳光大好,也不知是几点。
左齐明这个禽兽,像煎鱼一样把他翻来覆去折腾一晚上,害得他现在全身酸痛。
不过后面那倒还好。
庄黎想了想觉得不对,刚开始那会他还很不舒服来着,两人弄了一晚上,这睡一觉怎么就好了呢?
难道是他天赋异禀?
哇!我真厉害。庄黎在心里自夸。
正要多夸两句,门就被人推开。
左齐明端着碗进来,见人醒了很是开心。
庄黎:两人第一次后他竟然不再房里守着他,哼,渣男。
左齐明放下碗,把他扶起来:“没有不陪你,我是怕你饿去熬粥,一熬好就来了。”
庄黎探头看粥,里面加了肉糜。
算他有良心,没有给他喝干巴巴的白粥。
饿了,想喝,可是还没有洗漱。
左齐明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绕去床尾拿出木盆和洗漱用具。
庄黎乐了,感叹这男人真懂我。
见人开口笑了,左齐明放心许多。
伺候人洗漱好又喝完粥,左齐明伸手在枕头底下摸出药罐。
“我帮你上药。”
上药?上什么药?庄黎看向他手里的玩意才恍然大悟,哦!原来他不是天赋异禀啊,白高兴了。
来,上吧。庄黎龇着牙翻身趴在被子上。
左齐明轻轻拉下他裤子。
想起昨晚的感觉,左齐明感觉下腹又开始翻涌起来。
闭眼忍了一会才帮他上药。
左齐明指头带茧,碰上的一瞬间庄黎全身战栗闷哼一声,这羞耻的声音让他脸蛋爆红,忍不住把头深深埋进被窝里。
“好了。”没一会左齐明收回手,帮他把裤子拉上。
又俯身亲亲他发丝。
庄黎装死不动。
左齐明哄他:“我买了张摇椅放你家枣树下了,我抱你过去好不好。”
躺椅?枣树?
对哦,可以吃枣子了。
庄黎撑起脑袋,声音雀跃:“背我过去。”
小祖宗要背,左齐明不能不应。
摘了满满一兜后长腿一瞪跳下树来,从兜里挑了颗最红的给庄黎。
枣子又红又大,庄黎用手搓两下咬一口。
嗯!皮薄汁多,还甜。
一整颗塞进去再伸手,他还要。
见人吃得开心,左齐明又他一个,然后把剩下的拿去洗干净装碗里再拿过去。
“你也吃。”庄黎挑了个大的。
“好。”左齐明手刚伸一半,枣子就被小白抢了去。
左齐明......
庄黎:哈哈哈哈哈哈。
“小白,你连这个也吃?枣核得...”
吐出来。
话还没说完就见小白舌头一卷,细长的枣核就掉在它爪子上。
庄黎竖起拇指,服。
左齐明脸色更黑了。
枣子太小,小白没吃过瘾,颠颠的奔到庄黎边上吐吐舌头晃晃耳朵——它还要吃。
呀,可爱死了,庄黎当即抓了一把要喂。
耳边传来左齐明的冷哼声,庄黎看过去不免好笑,算了,小白你再的等等,他还是先哄这醋精要紧。
在碗里扒拉两下选了颗最大的亲自递到左齐明嘴边。
这才对!左齐明张嘴连他手指一并吃进嘴里。
温润的触感让庄黎不由得想起昨晚的某些画面,脸色渐红,忙抽出手来,撇开脸不敢看他。
看到没,小崽子,这人是我的,左齐明得意的冲小白扬扬眉。
小白不理他,屁股一挪,看庄黎。
“给给给。”庄黎抓了一把放地上。
有小白在捣乱,庄黎觉得好多了,便扬声喊小黑。
小黑听声迈着沉稳的步子朝这边走来。
小黑近来越来越有气势,也越发高冷了,他总感觉它再长大些就是另一个大黄。
小白就,额,一言难尽,不动时还是挺唬人的。
两人两虎分完一碗枣子,庄黎让左齐明再摘些,给梅婶、胡老头和卓加禾送去。
枣子多,他们顿顿吃也都不完。
哦,对,还有村长家也要送。
“好。”
左齐明摘好分别装到篮子里,两个挂手臂,两个提手上。
“我走了。”
庄黎摆摆手,走吧。
吃饱喝足的庄黎逐渐犯困,外面光线太亮可他又不想挪窝便使唤小黑去给他叼草帽来。
小黑得了令嗖地窜到堂屋,又嗖地窜出来。
嘴里衔着他常戴的草帽。
“好老虎。”庄黎奖励它一个大大的摸摸。
然后躺平,帽子盖上,眯上眼打盹。
眼瞅马上就睡着了却被一阵大力的敲门声惊醒,庄黎拉下帽子,面带不悦,他以为是左齐明在故意敲门。
转念一想又觉不对,正要去开门时门被推人开。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来。
看清来人后庄黎翻个白眼又躺回去。
他身上还酸着呢。
庄俊达见了双眉一皱快步上前,指责道:“庄黎,我爹好歹是你大伯,你怎么如此没有礼节。”
哟,还礼节?文绉绉的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读过书啊。
谁还没读过书啊,他还是本科生呢,切!
“什么礼节?你俩不经主人同意进别人家讲礼节了?你作为弟弟不先喊人就开口责骂讲礼节了?你抢在长辈前开口讲礼节了?你的师长就是这么教你礼节的?”
“你敢侮辱我师长。”庄俊达气死了,要不是有两只老虎在,他定要上去打庄黎一顿。
“是你。”庄黎更正他:“是你在侮辱你师长。”
他老师要知道他这副鬼样子,说不定得气死。
庄俊达气得跳脚又奈何不了他。
庄老大见儿子被为难,不满的厉声警告道:“庄黎!”
“干嘛?有事说事,没事滚。”
“你。”庄老大想发火下一秒又咬牙忍了下去。
庄黎:这样都不走?看来是有事求他。
“庄黎啊,大伯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庄老大好声好气跟他说道。
只是这眼神却是瞄着旁边的凳子。
庄黎:想坐?嘿嘿,得看他家小黑答不答应。
果然,在庄老大抬脚的那一瞬,小黑就朝他龇牙低吼。
庄老大立马收回脚。
“小黎啊。”庄老大装作无事发生扯出个笑脸:“我听说你今年收成还挺好的,是吧?”
“哦!还成吧。”庄黎语气淡淡。
庄老大握拳:他忍。
匀了口气又说:“那个,你看你家人少,收成多,大伯家人多,收成却少得可怜,你心好给大伯些谷子,接济接济。”
“大伯也不多要,有个两三百斤就够了。”
庄黎诧异的看过去,给?他没听错吧。
这么没皮没脸的话也说得出来?
“庄黎。”庄俊达见人没反应接过话头:“我家现在遇到难题,做为庄家人你也该尽一份心,就当是做善事了,日后我高中了会还你这份情的。”
还屁,谁要理你?
“哦,那等你高中之后再说吧。”
庄俊达怒,伸手:“既然这样的话,那你把我娘给你的十两银子还回来。”
不是,这两人怎么就跟给字过不去了呢。
庄黎呸一声:“你要不要脸,那是你娘赔给小渔儿的。”
她家小渔儿手现在还没好呢。
要不是村长在,他才不会要钱,他更想让梁雪的手。
tui,不要脸的东西。
但凡昨晚左齐明没做那么狠,他今天就能跳起来打这两个狗东西。
庄黎不想再跟他们掰扯:“小黑,小白!把他们撵出去。”
小黑小白站起来,嘴里发出低鸣声。
庄俊达谨慎的后退一步。
庄老大梗着脖子嘴硬:“兔崽子,你敢!”
“上!”
庄黎一声令下,小黑小白朝两人袭去。
庄俊达扯着嗓子尖叫一声,跟庄老大逃命般地夺门而出。
庄黎在后面鼓掌欢送。
不过这俩崽是是懂挑软柿子的。
它们不撵人高马大的庄老大,倒使劲追着撵庄俊达那个白面书生。
嘿嘿!再过两个月,它们长得更大些,就不用挑人想撵谁就撵谁了。
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蛋会是谁。
不一会,送枣队和撵人队在门口相遇,撵人队靠着虎多爪子多率先进门。
左齐明眼皮一撩问它们干嘛去了。
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俩崽的存在,但庄黎一般不让它们到处瞎晃的。
庄黎傻笑两声:“我让它们练练爪子。”
那两人在他这占不到便宜,他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
不过嘛,在他这占不到,在别人那就不好说了。
父子俩丝毫没客气的一口气喝完。
庄老大嘴一抹,碗一放,把刚才的事加油添醋的讲给庄老二听。
末了没声好气的教训:“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管教孩子的?庄黎怎么对我不要紧,但他对俊达也是这样,要是误了俊达看书,你说该怎么办?”
庄老二听完面露难色。
庄黎如今性子大变,他是想管也不管不了。
再说上回因为老虎的事他已经被村长狠狠警告过了,他要是再为难庄黎,村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庄老大见他这熊样,心里鄙夷,脸上却不显。
“我也不是要庄黎怎么样,只是家里遇到点困难,想找他帮帮忙,可他却......哎。”
听到家里有困难,庄老二立马接话说有什么找他,能帮的他一定帮。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庄老大微微勾下唇角,语气沉重。
“你也知道娘一个人拉扯我们长大不容易,她如今年纪大了,身子不如往日,大夫说得好好养着,大哥没本事让娘顿顿吃肉,但想让她多吃几顿白米。”
顿一下,又道。
“可你也知道,我家里人多,田里收成却是一般,而且俊达读书花销大,还有你大嫂近来也天天喊手疼,药喝了好几副也不见好,全家上上下下就靠我在镇上的那点工钱,实在是......”
庄老大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拉过庄俊达的手哽咽道。
“俊达啊,为了你奶和你娘,你要不就别读书了,是爹没本事,哎......”
“那怎么行。”庄俊达还未答话,庄老二就急着反对。
他还指着以后俊达高中拉他一把的。
不读书怎么行。
“大哥,你们等等。”说完忙不迭地跑到房间。
没一会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布袋子。
“俊达,给。”
“对了大哥,等会你拉几袋谷子回去,让娘多吃些,不够我还有。”
庄老大一边摇头说不行,一边对庄俊达使眼色。
庄俊达微微点头,对着庄老二鞠了一躬:“二叔,你放心,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等我高中后我定会百倍还予你的。”
“好好好。”庄老二脸上涌起红晕,仿佛看到了他未来享福的日子。
得了银钱和谷子,父子俩待不住,客套两句就迫不及待往家赶。
路上,庄老大问儿子布袋有多少银钱。
庄俊达举起两根手指。
嘿!老二还挺有钱的,可惜这样的事他们一年只能做一回。
“银钱你拿着,爹不要,不过我谷子我得拉走。”
今年大米比往年贵了两文钱,家里的他舍不得,娘也不会让他拿去卖。
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到庄黎身上。
可惜那小兔崽子软硬不吃,没办法,他只得又使出老一套找老二。
子债父偿,天经地义。
父子拉谷子回家的背影正好被秦芬看见。
她一猜便知那谷子是她家的,当即撇下小儿子,气冲冲的跑回家拉着庄老二质问。
“你是不是又把谷子给你大哥了?”
“是啊。”庄老二理直气壮的。
秦芬气得脸铁青:“你给他们,那我们呢,不吃饭了都喝风去吗?他家没种田吗?啊?”
“谷子家里还多着,不差那几袋。”庄老二撇开她桎梏的手:“再说,娘最近身体不好,我孝敬点谷子怎么了?”
谁身体不好?她婆婆?秦芬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早上没看错的话,她婆婆可是为了两根草跟人吵架,那嗓门可是中气十足,吵赢了还背着一筐猪草走得虎虎生风。
这叫身体不好,那就没人身体好了。
呵,也是,不拿这老婆子做引庄老二怎么会轻易给出去呢。
也不对,没有老婆子,还有庄俊达。
年年都来这一出。
偏偏庄老二信这一套。
“钱呢?你不会还给钱了吧。”秦芬想到这个可能就喘不过气来。
“二两。”
“给俊达的,他读书要用。”
“你你你...”秦芬忍不可忍握紧拳头在庄老二身上梆挷一顿捶。
疯婆娘!庄老二一把掀开她。
秦芬倒在地上,蹬着脚撒泼:“你个没良心东西,钱和谷子都给人家了,小绪怎么办。”
林生绪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办酒席要银子,买新家具要银子,聘礼也得给银子。
家中银钱本就紧张,庄老二竟还大方的给人家二两银子。
那个庄俊达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高中。
这一年又一年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日子没法过了。
想到林生绪庄老二有些心虚,想了想定了个主意。
“明天我拉些谷子碾米去卖,银子肯定够,放心小绪成亲我肯定办得体体面面的。”
大不了就多卖些米。
秦芬心累地叹口气,小绪成亲随意办办她都无所谓。
她是不想年年接济大哥一家,又不是穷得吃不起饭,而且大哥的田比他们还多五亩,日子过得也比他们好。
是那一家子人贪心不要脸,总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庄老二又说了几句软话见不奏效也不再管,背着手滴溜溜走了。
秦芬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恨得牙根痒痒。
————
这边花钱,庄黎却在赚钱。
准确来讲是有人给他送钱。
上回在他家抓小黑小白那几人,村长和族长决定罚他们每户割一分田给庄黎。
田可是农民安身立命的东西,庄黎可不敢要。
虽然他们心思不正,但到底没能得手。
而且他不想在村里树敌太多。
所以他让村长罚他们每人二十板子,当个教训算了。
几人的长辈一听庄黎不要田,感激的不行。
还要求让自己动手打人板子,下手一个比一个狠。
打完他们怕不够,就把一分水田折合成银子赔给庄黎。
还是按上好的水田算银子。
一亩上好的水田卖六两银子,一分田就是六百文。
五户人家,总共三两银子。
原本庄黎是不要的,可村长说他不要那几户人家不会安心。
没法,他意思意思的拿了一百文,剩下的让村长还回去。
这年到头种田不易,他们一年也攒不下多少银子,一下子给出六百文,估计都心疼死了吧。
晚上庄黎吃完喝完后打算把左齐明赶回家。
开玩笑,不把人赶回去,他的小花花岂不是又要开花了。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才舒服些。
“你回家睡觉吧?”
他要关门了。
左齐明手撑在门边不让关,举手发誓:“我保证今晚就抱着你睡,不乱动。”
媳妇不和他一起睡觉,就很委屈。
庄黎拒绝,并试图去掰他的手。
左齐明暗暗用劲,死不松手。
庄黎横他一眼,轻哼一声撸起袖子,头一低,准备咬人。
眼看马上要咬上左齐明迅速抽开手。
趁人没反应过来敏捷的推开门,再将人打横抱起压到床上。
庄黎:???不是,他才眨下眼就到床上了?
你速度要不要这么快?
左齐明得意地笑笑,那是,不快些能抱到媳妇吗。
“笑屁啊。”庄黎用仅有能活动的右腿踹他。
左齐明也不躲,由他踹。
等人不动了才低下头,爱怜的亲亲他鼻尖、脸颊、额头、下巴,最后是双唇。
庄黎嫌弃两秒,随后无奈的启唇由他搅弄。
等亲够了左齐明翻个身把人抱怀里拍拍:“睡吧。”
“嗯!”庄黎舔舔唇身子往后挪,直到整个身子都窝到左齐明怀里后才停下。
————
清晨鸡未鸣,长岭村大路上就传来驴子的踢踏声和车轮吱呀声。
一旁的男子时不时用树枝抽打驴子后背,希望它能走快些。
男子边走边嘟囔:早知道就不拉这么多了。
害得他都没地坐,只能走着去。
走了许久从天黑到天明,终于看到了秋水镇的城门。
看到熟悉的地方,庄老大瞬间来了精神,扭扭脖子,健步如飞的拉着驴子进城。
他先去了城西的碾米坊。
因为来的早,坊里只有他一个客人,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碾好。
接着马不停蹄的拉到粮铺买掉。
钱到手庄老大第一件事就是去酒坊买酒,回家几天滴酒未沾,他馋得不行。
在酒坊跟掌柜讨价还价许久,才磨得掌柜多给了二两。
庄老大拎着酒袋美滋滋坐上驴车离开。
经过明月酒楼闻到烤鸭的香味他定住,想买回去下酒又舍不得。
他在门口使劲吸了几口气,想着多闻两口就当吃过了。
越闻越忍不住。
庄老大踌躇几瞬,咬咬牙,还是抬脚进去。
“客官,您是要吃饭还是?吃饭的话还要等上一等。”
小二放下抹布迎上来问道。
“不吃饭。”庄老大直勾勾地盯着香味传来的方向:“我就买只烤鸭。”
“您稍等,我去后厨看看。”
没多会,小二出来告知还得等上两刻钟。
庄老大点点头,找了张凳子坐下。
小二麻利的给人倒上水继续忙活去。
角落里...
“成大,明天是不是该你去街上寻那卖菜的了?”
“是啊。”
“哎,你说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掌柜的何苦还让我们天天去找呢。”
“你当掌柜的愿意?不找到人那刘家少爷能依吗?”
“也是,酒楼换了那么多菜他不吃,非要吃那人的菜,你说刘少爷的嘴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
“嘘,刘少爷是你能议论的吗?仔细你的皮。”
“我错了,我错了。”
刘少爷?庄老大竖起耳朵想继续听,可那两小二已经闭了嘴。
镇上倒是有不少刘姓人家,但能叫声少爷的只有一个。
庄老大小声问一旁的小二:“小二,刘家少爷是在找什么人吗?”
成六点头。
“那他要找的是什么大人物。”
在秋水镇地界还有刘家找不到的人?
说起这个成六就忍不住叹气,他们七八个人找俩月了,镇上哪个犄角旮旯他们没找过?
别说人了,连那人是哪个村子的他们都没问出来。
再找不着估计掌柜的得疯。
想到这成六问他:“你有见过一个长得很白,瘦瘦的卖菜小汉子吗?”
完了又补充:“身边还有个高些的汉子。”
卖菜?庄老大拧眉,他又不做饭,哪会见过什么卖菜的。
可他又不甘心,想着要是能抢先一步找到这个人,那刘家少爷肯定会好好感谢他,就算不赏银子,给个铺面让他做掌柜也好。
于是他继续追问那人具体长什么样。
“很白,偏瘦,右手虎口往上半寸有颗红痣,眼睛......”
成六还在继续说,庄老大却觉此人有些熟悉。
虎口有痣,虎口有痣...
昨天庄黎挥手让老虎追他们时伸的是右手,虎口...有痣!!红色的!
庄老大的心呐霎时澎湃起来。
差点脱口说他认识。
为保万无一失,他忍住了,问那个高些的汉子长什么样。
若真是庄黎的话,那高个子必定就是左齐明了。
他娘说,这些时日他们每天干什么都待一起。
呵!呸!两个汉子,整天跟新婚夫妇一样黏着,他们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长什么样?成六苦下脸。
张厨只记得那人长得高,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说那人气势比较凶。
气势凶,长得高。
左齐明完全符合这两点的。
不过,若刘少爷要找的人是庄黎的话,他得先问清楚找他要做什么。
若是好事他便不说。
万不能让庄黎得了便宜去。
“这人我好像有些熟悉来着。”庄老大作势皱眉思考。
成六闻声当即蹦起来,激动得嗓子都劈了:“你认识?是谁?他人在哪里?”
“我得好好想想。”
“好好好,您慢慢想。”只要能想出来想多久都成。
成六颇有眼色的把白水换成茶水。
庄老大勾勾嘴角,喝两口才问:“刘少爷找此人是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刘少爷喜欢吃他的菜啊。”
刘少爷说那人的菜吃着有种特别的味道,他喜欢的不行。
第一天吃了第二天还要继续吃,可那人没再来卖菜,掌柜的只能如实告知。
刘少爷知道后可是发了好大脾气,说什么都要吃那人的菜。
掌柜只得多加人手去找。
可惜依旧无功而返。
后来刘少爷就把前一天张厨剩下的菜都给带走。
过了一日,刘少爷又寻来,吩咐掌柜的无论如何都要将人找到。
这不,他们找了两个月还在继续。
找不到就不停。
“找到后呢?”庄老大好奇。
“找到就买他的菜啊。”这还用问。
成六左看右看,压低声音道:“刘少爷说他愿意花大价钱买那人的菜。”
还说会花大大大价钱把人请去刘家种菜。
不过这句他没说。
庄老大乐了,刘少爷可真是人傻钱多。
说起来菜他家也有,她娘种菜是一把好手,村里谁见了都会夸上两句。
钱都送上门来了,他再推出去就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