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瓜炒蛋颜色翠绿,清淡爽口。
“不错不错。”
庄黎吃着赞不绝口,简单的家常菜左齐明也做得可口非常。
见人吃着高兴,左齐明也高兴。
“你怎么不吃?”庄黎给他夹了一块丝瓜。
原本被油烟熏得没胃口的左齐明看着心上人给夹的菜好像又能吃得下了。
俩人腻腻歪歪的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庄黎晾着肚皮瘫在廊檐下。
躺了一会觉得硌,把一旁的左齐明拽过来,接着把脑袋搁他胸口上。
没一会又挪下来。
左齐明抬手把他脑袋扳回去。
庄黎啧一声小声嘟囔:硌死了。
却也没再挪开。
俩崽也吃饱喝足叼着玩具趴在庄黎旁边玩得起劲。
正昏昏欲睡时,听见敲门声。
“你去开门。”
左齐明把他衣裳撩下来提醒道:“崽子。”
我屮艸,庄黎‘蹭’地翻身,一手一只抱回房间。
起身时差点一个趔趄。
庄黎才意识到俩崽好像胖了不少,他都快不能一手一个了。
等人出来,左齐明才开门。
“就知道你在这。”卓加禾不客气的推门进来:“开门这么慢,热死了。”
“你怎么来了?”庄黎拉出凳子给他坐。
说起来他好久没见着卓加禾了。
卓加禾苦着脸抱怨:“这段时间可累死我了。”
他每天天未亮就到镇上找活干,天擦黑才回来,回来还要干活到深夜,一刻也不敢歇。
今天能歇口气是因为实在干不动了,停一天,顺便找齐哥商量事情。
庄黎问他:“你很缺钱吗?”
“嗯!”
他爹当初病重借了不少钱医治,可惜也没留住,他娘为了还债累死累活的干,前年积劳成疾跟着去了。
这债就落到他身上。
他这么拼命也是想快些还清,再盖个房子,要是还有余钱就把弟弟送学堂去。
也不指望他高中,能认字、能算术,将来到镇上做个账房先生也好。
“哦,对。”想岔了,卓加禾拍下脑袋拉回话题。
“今天来是想问你们什么时候收稻子。”
他家有两亩田,齐哥家五亩,家里都是只有一个劳动力,以往他们都是一起收的。
想到这卓加禾看了眼庄黎,他不在这些日子,齐哥跟他关系好了很多,今年大概得三家一起收了。
一起收?庄黎没意见。
若是各收各的,那肯定又累又没趣,一起收还能唠个嗑。
挺好的。
左齐明:“三天后就收吧。”
他们人少,得比别人早几天才行。
虽然这两天不会下雨,但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还是早收早安心。
庄黎不懂这些,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卓加禾也没意见:“那行,那我这两天就不去镇上了。”
留着力气,不然到时干不动。
说完正事,卓加禾打个招呼便要走。
俩人起身去送他。
“你们不用送。”
这么客气干啥,怪不好意思的。
左齐明指指大门:“我要掩门。”
卓加禾......
行吧,他是个外人。
诶,卓加禾出了门才觉着不对,他怎么就把自己归到外人上了。
送走人后,俩人又瘫回去,直到傍晚凉快些才去摘菜。
到了菜地庄黎就叹气。
地里的菜实在是太多了,好多枝头都被压弯,他们是吃吃不完,送送不掉。
村里家家户户都种了菜。
自家的都吃不完,若是收了他的菜还得欠个人情,不划算。
是以,他想送都送不出去。
当然胡老头除外,因为他压根就不种菜。
前儿个,他每天早上都让小渔儿提一篮子菜过去。
想着这两天小渔儿应该没提,庄黎就摘了满满一筐准备送过去。
左齐明想笑又不敢笑。
庄黎横他一眼:“干什么?我这是帮小渔儿孝敬师父的。”
绝不是因为吃不完才送的。
想着又塞两根黄瓜进去。
胡家院子————
胡八看着面前的菜头痛,这些个玩意他已经一天三餐的吃十来天了。
哪怕是山珍海味这么个吃法也该腻了,何况这还不是。
扔了吧他又觉可惜,这吃又吃不下。
庄黎啃着黄瓜满脸无辜:“胡爷爷,怎么,是嫌少吗?”
胡八气笑了,撸起袖子赶人:“滚滚滚,再不许拿这玩意上门。”
“你也不许再上门来。”
说着把两人赶了出去。
庄黎扒在门上逗他:“行行行,我不来了,让小渔儿来。”
又补一句:“提着篮子来!”
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胡八的咆哮声。
“滚,吃不完拿去卖了,别再祸害我!”
诶!庄黎眼前一亮,对呀,他怎么没想到还能这样。
“老张啊,昨儿个刘少爷可说了今天还来,你还能不能行,给个准话。”
张厨蔫哒哒的,满是委屈:“杨哥,昨天的菜你可是看着我做的,一点点错都没有,这刘少爷硬要说不好吃,我这也没办法呀。”
“再说,除了他也没别的客人说不好吃。”
这刘少爷不是为难人吗?
老杨头烦躁的走来走去,他知道老张没错,但刘少爷非说不好吃,他也没办法啊。
“老张啊,你再想想办法。”老杨头也是无奈,他不能把刘少爷赶走,只能再逼老张一把。
不然,他这酒楼就不保了。
张厨喟叹一声,没说什么摆摆手出门去。
“你干嘛去啊?”老杨头急了。
“去街上转转。”
——————
“卖菜啦!卖菜啦!好吃又新鲜的蔬菜!!”
这日秋水镇西街上一个身穿灰色短打,头带发巾的年轻汉子拿着一根黄瓜在大声叫卖。
旁边同样卖菜的老妇也不甘示弱的喊起来。
这不喊不要紧,一喊人全跑走了。
老妇气得直哼哼:“呸,什么玩意,两个汉子不去干力气活竟然来抢她老婆子生意。”
她骂得起劲,却没人理她。
“小伙计,你这菜怎么卖呀?”穿着深色襦裙的婆子问道。
她做了一辈子的饭,菜好不好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婶子。”庄黎扬起个笑:“这些全都四文钱一斤。”
“哟!这比别人的贵一文呢。”
“就是啊,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别家买好了。”
旁边的妇人一听有戏,赶忙推销自家的菜,还不忘拉踩庄黎。
“我家的只要三文,来看看,来看看。”
“他们两个汉子懂什么,肯定是想骗你们的钱,你看他们的菜都不新鲜。”
“瞎放什么屁。”左齐明可不惯着她:“你看看你家的菜,再看看我家的,有眼睛的人能看出谁的更新鲜。”
庄黎怕傍晚摘下不够新鲜,特意半夜摘的,还洗干净了才拉来卖。
左齐明可不容这老妇睁眼说瞎话。
老妇老脸一红,大骂他欺负人。
庄黎站出来护着左齐明:“谁欺负你了?你可别倚老卖老。”
“是你造谣在先,我们才反击的。”
“还有,别人造谣造都是无中生有,你呢?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实,非要瞎说,还指责别人欺负你。”
“怎么?就许你嘴别人,别人不能嘴你?”
庄黎语速又快又狠,砸得妇人愣在原地。
“小伙计,别管她,你这菜真不能便宜些?”婆子在一旁劝和。
这菜她实在喜欢,不买一点心痒痒。
“对啊,小伙计,你看我们这么多人,便宜些吧。”
众人跟着附和。
庄黎哎呦一声:“各位婶子,姐姐,真不能便宜了,你们看这菜颜色多好看呐。”
“你们再尝尝。”
说着用刀切了根黄瓜,给每人尝些。
“不是我夸,你们吃过一次,以后还得来找我。”
围着的人年纪都不轻,庄黎一口一个姐姐,婶子的,听得她们满心欢喜。
当下就有两个妇人蹲下来选菜。
边选边说:“你这孩子嘴巴倒的伶俐得很。”
原本还在犹豫的尝过之后也不计较那一文钱,纷纷蹲下选起来。
最先问话的婆子一看也不讨价了。
左齐明打秤报数,庄黎收钱,买得多的他再送跟黄瓜番茄什么的,如此,其她人见了都想着多买一点,好占个便宜。
人都有从众心理,没一会庄黎的小摊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
有人在最外边不知道卖什么,就大喊着询问两声。
知道的人也扬声回他。
“原来是卖菜啊,我还当什么,白看那么久。”
“就是。”
......
刚买完的婆子听了提起篮子给她们看:“这家的菜好着呢,你们不买真是可惜了。”
“就一个菜哪买不是买,用得着这样抢?”
“就是呀,我还当是什么稀奇东西,准备看个热闹呢。”
说完摆摆手便走。
婆子也不在意,苟着腰慢悠悠的走了。
买菜的人越来越多,庄黎收钱收得满头大汗,嘴角却没放下来过。
这时,张厨也逛到庄黎的小摊附近。
他揣着手站在一旁,忽的瞥见妇人的篮子,见篮里的茄子个头饱满颜色又正,顿时一个激灵,顾不得自己老胳膊老腿的,忙挤进去。
“哎,你这人,挤什么?”
“抱歉,抱歉。”
张厨到最前头一看,眼神都要冒光了,他觉得这不定能搞定刘少爷。
要是不能他还真就干不下去了。
“哎,你这菜我全要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挤人就算了,还要大包大揽,那我们在这半天不是白等了。”
“就是啊,就你要吃饭,我们也得吃啊。”
“有钱了不起啊!”
这些妇人的战斗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张厨只说了一句就被骂得找不着北。
“姐姐婶子们别气,都有都有。”庄黎开口安慰,又对张厨说了声抱歉。
张厨也不计较,指着摊子让他每样秤五斤。
大客户啊,庄黎一喜,帮着左齐明装秤。
张厨大手笔,剩下的菜卖了不到一刻钟俩人就收了摊子。
有听朋友介绍来得晚的见了拉着庄黎问他什么时候来。
庄黎只说今天来卖菜是因为家里种得多,吃不完,下次的话不知是什么时候。
到底只是一把蔬菜而已,那人也不觉遗憾,扭头就到一旁买去了。
其实地里的菜一茬接一茬,要想再卖过几天就行。
但庄黎觉得太累,半夜起床到现在都没歇过一下,他想着要不晒成菜干好了。
左齐明收拾好箩筐放上驴车,又叫庄黎上车,等人坐好后,赶着车离开。
旁边的妇人啐一口,骂道:“个遭瘟的终于走了。”
原本想来她这卖菜的人一见她如此不讲究,捂着鼻子跑远。
“哎,别走啊,不是买菜吗?”
庄黎拿起木盒在耳边摇了摇,听到里面铜板晃动的声音十分高兴。
拍拍左齐明肩膀,声音欢快:“走,请你吃好吃的去。”
左齐明扭头,见他眼中跃动的光芒不由得心中一软,拱手道。
“那就先谢过小庄老板了。”
他这一问又把张厨给问忐忑了,张厨不由得瞪他让他赶紧出去。
老杨头知道问岔了,也不在里面多待。
刚到午时,刘金宝带着两小厮款款而来。
老杨头赶上去亲自将人带去包间。
关门前,刘金宝羽扇一收,神色不明道:“杨掌柜,今天再做不出我想要的味道,那可就别怨我不给情面了。”
“少爷,您放心,放心。”
合上门,老杨头连汗都来不及擦忙跑到厨房去。
“老张,快快快,刘少爷来了。”
张厨等了一早上,一听这话立马起身开始指挥。
“火,给我烧上。”
“哎!”
“菜都拿来。”
“来啦。”
......
一时间,厨房里得热火朝天。
老杨头焦急的等在门口。
两刻钟后菜被一道道端上楼。
随着最后一道菜端出,张厨也擦着手走出来。
老杨头拉着他,眼神忐忑,问道:“好了?”
张厨沉重的点下头。
老杨头没再问,菜已上,再说什么都没用,不如去门口等着刘少爷的宣判。
包间里......
小厮把筷子递给刘金宝:“少爷,菜齐了。”
风味茄子、干煸豆角、辣椒炒蛋、番茄豆腐、凉拌黄瓜、苦瓜豆子排骨汤。
与昨日的菜式没什分别,刘金宝瞬间没了胃口,不过手还是朝桌上带肉的汤伸去。
先是吃掉唯一的一块排骨,嗯!平平无奇,还是往常的味道。
刘金宝有些不悦,心想:看来这杨掌柜真不想在秋水镇混了。
吃完排骨筷子在桌上来回转了一圈,最终停在茄子上。
轻轻挑起一根,放到嘴里,刘金宝眼神蓦地亮了,不敢相信的又吃了一口,然后一口接一口没多久桌上的盘子就空了,就连不怎么爱吃的苦瓜都吃得干干净净。
小厮们目瞪口呆的看着。
“少爷?”
刘金宝吃高兴了,擦擦嘴,大手一挥让人去把掌柜的叫进来。
老杨头和张厨一直在门口候着,闻声敲敲门。
“进来。”
两人推门揪着心走近。
刘金宝指尖在桌上点点,语气欢快:“做的不错。”
老杨头和张厨齐齐松了口气。
“明天继续。”刘金宝又说,分量太少他都没吃过瘾,可又不敢多吃。
老杨头忙不迭是的答应。
张厨有心说话被他一把拉住。
送走刘金宝老杨头才问他刚才要说什么。
张厨哼声,现在还问有什么用。
他今天给刘少爷做的菜全是早上在西街买的,明天刘少爷会再来,可那卖菜的汉子来不来可不一定了。
老杨头急了,埋怨道:“你刚才怎么不说?”
说完想起他是说来着,不过被自己拦下了,这下不免后悔起来。
“对了,你早上不是买了好些吗,全留着给刘少爷行吧。”
张厨不愿意,明天菜就不新鲜了,这做出来不是砸他招牌吗。
“嗨呀!”老杨头见他死脑筋恨铁不成钢的拍下大腿,招手让人去街上打听那卖菜的汉子,看看是哪家的。
半个时辰后,小二气喘吁吁地回来回话。
“掌柜的,我在西街问了一圈,都说以前从没见过那汉子,没人知道他是哪的人。”
“你们再去另外两条街问问看。”老杨头还是不死心。
许久,两人回来都摇头表示没问到。
“罢了。”老杨头摆摆手:“明日刘少爷再来我去跟他解释吧。
张厨没说话,心里却想着先将菜留着,明天再做打算。
————
庄黎可不知道老杨头和张厨在四处找他,他这会正高兴的数着银子呢。
“哈哈,好多钱!!”庄黎分了一堆铜板给左齐明。
两人盘腿坐在地上低着头一枚一枚的数。
“75,76,77,78...91,吼,9...”
“小白!!”庄黎怒了,揪着小白耳朵教训:“我好不容易数的!你瞎捣什么乱。”
小白翻过身子躺地上露出肚皮让他摸。
“谁要摸你。”庄黎气笑了,伸手把它拨到一边,小白不依,又躺回来非要他摸。
没法,庄黎摸了两把,小白才心满意足的跑开。
“你要不要摸摸。”庄黎问一旁玩耍的小黑,怕它等会也来捣乱,还是先问问的好。
小黑眼皮都不抬一下,转个身把屁股对着他。
庄黎......
“它不要摸,我要。”左齐明见状嬉笑道。
庄黎让他滚。
左齐明不悦,凭什么这两只崽子随时随地求摸都可以,他就不行。
越想越不得劲,钱也不数了,跟庄黎说他偏心。
庄黎??他什么?
“我偏心谁?”
左齐明朝小黑小白扬扬下巴。
“它们只是崽子。”庄黎咬牙道。
不仅是崽子,它们还不是人,这也能吃醋。
左齐明不管。
“行行行。”庄黎投降:“等晚上再摸,好了吧。”
“行。”
“那现在能数钱了吗?”刚才又被打断,他又得重来一遍。
得了承诺,左齐明低头认真数起来。
把人哄好了晚上才能开心,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47。”
终于数完了,庄黎抬头看左齐明早已数好,急忙问他有多少。
“五百三十一文。”
他的是六百四十七文,加起来是一两并一百七十八文。
哈哈!庄黎宝贝的捧起一把铜板,不枉大半夜起床辛苦一场,终于是赚到钱了。
还有胡老头帮卖的人参和金银花。
金银花是十文,人参二十两,给了胡老头二两,他分得九两。
现在他也是资产超过十两的人了。哈哈!
“小财迷。”左齐明嘟囔一句,帮他把钱装起来。
得了钱庄黎忍不住花上一花,想着也好些天没吃肉了便揣上银子,带着左齐明往去买肉。
到猪肉张家里发现人今天没宰猪。
两人悻悻而归,庄黎后悔在镇上时没记起要买肉。
回到家小白迎上来,想到它的口粮,庄黎哈哈一笑,蹲下身跟它商量。
“小白,晚上借你点口粮行不行?”
上回是他厨艺不好,这回有左齐明在肯定能做得好吃。
“行行行。”下一秒庄黎自问自答。
左齐明啼笑皆非说他上山看看去。
现在还早,打两只兔子野鸡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当晚,庄黎如愿吃上了肉,左齐明也如愿的开心了两回。
而接下来两天,两人都在为收稻子做准备。
箩筐,禾刀,晒垫,还要去租借脱粒用的稻床。
准备完东西就开始收稻子。
这天庄黎寅时就起床,洗漱完后把禾刀和水丢进箩筐,挑在肩上。
刚一开门,左齐明已经在等着他了。
“我来,你先吃点东西。”
左齐明把肉饼递给他,又将箩筐摞到一起。
“你吃了吗?”
“吃了。”
庄黎知道等下要干体力活也不再多问,摸黑吃完肉饼。
一路上遇到好些村民跟他们一样,也是今天收稻子。
有三三两两的,也有全家人一起出动的。
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色,但从他们的语气听得出来,个个都期盼着今年是个丰收年。
庄黎笑笑,他也希望自家能丰收。
走了一刻钟,到卓加禾田里时,他已经割完一洼了。
昨天他们就商量好了,先从田少的割起。
庄黎跟他打个招呼就跟着左齐明下田。
田水昨天就已放干,这会踩上去软软,泥巴只没过脚背。
虽没割过稻子,但庄黎在现代时刷到过不少这类视频,理论知识很丰富,只是干起来就不行了。
割稻子得弯腰,稻叶还会扫在脸上,没一会他是脸又痒腰又酸。
庄黎打算蹲着来,可蹲着脚会麻而且还割不快。
他要崩溃了,今天才刚开始就受不住,往后还有那么多天呢,这可怎么办。
大概是许久没听见旁边有动静,左齐明转头一看才知道他已经甩了庄黎一大截。
怕他有事,左齐明走过去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庄黎摇头。
“累了就歇会,我来干。”左齐明拍拍胸脯,他力气大能干。
庄黎想哭,怕被看到眼中的水光忙敛下眼皮嗯了声。
确定人没事左齐明才走回去。
庄黎抽下鼻子,弯下腰继续割起来。
这时卓加禾问庄黎昨天怎么没去看热闹。
庄黎:“什么热闹?”
他家在村子南边,离村中心比较远,平时都比较安静。
说起这个卓加禾可来了劲,边割边跟他们八卦:“昨儿个一早老王他媳妇带着儿女到村里秦寡妇家堵门,你猜堵着谁了?”
“肯定是她家男人啊。”这还用问。
卓加禾啧啧两声:“要是只有她家男人我还会问个啥?”
只?庄黎惊了惊,意思是不止一个男人?
不是说古人思想老旧,这听起来挺潮的啊。
卓加禾半晌不说下文,庄黎的好奇心被吊起来,这下连禾也不割了,问他还有谁。
“嘿嘿!”卓加禾继续卖关子:“那人你还挺熟。”
“就是你大伯啊。”
庄黎倒吸口冷气。
他大伯在镇上裁缝铺做账房先生,平时都住镇上,偶尔才回来一趟,昨天怎么会在村里。
而且现在是夏收,按他以往的性子这会该连人影都找不到才对。
“然后呢?”庄黎想听听他大伯娘知道后会怎么样。
“你大伯娘啊,原本是在看别人热闹,见到你大伯之后,好家伙,那场面......”
听着八卦,不知不觉间就割完了一洼。
“最后,你大伯恼怒打了她一巴掌就离开了。”
庄黎???
还打人?出轨还敢打人,渣男!
要是左齐明有一天也敢这样,那他,哼哼......
庄黎瞥他一眼,挥了挥镰刀。
这会天微亮,左齐明看见了不免好笑,对着庄黎无声说了句话。
庄黎看懂后满意的点下头。
卓加禾这时又说起在镇上做活听到的八卦。
少爷和丫鬟,夫人和帮工,妹妹和姐夫...各样的奇葩都有。
庄黎听后直呼以前被骗了,这哪是古人啊,明明比现代人更现代。
听着劲爆的八卦,干活都不觉得累了。
“哥哥!饭来啦。”
听到身后的童音,庄黎转身,一个又瘦又小的娃娃提着硕大的篮子走得倒是稳当。
卓加禾喊了声慢点。
哦!庄黎点头,原来是他弟弟,卓加明。
不是说他弟弟已经七岁了吗,怎么看着比小渔儿还瘦弱。
卓加禾过去接过篮子招呼两人过去吃东西歇一歇。
庄黎累了也不客气,就喊上左齐明一起。
“给。”卓加禾递上窝窝头:“别嫌弃。”
庄黎笑笑,接过来啃了一口。
卓加禾又拿出一个碗,里面是酸豆角炒辣椒。
配着窝头吃,酸酸辣辣开胃得很,原本不饿的庄黎都吃了两个。
太阳渐渐升起,朝阳撒在金色的稻田上,如星光点点般耀眼。
庄黎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大概是满足的吧。
没一会,小渔儿也来了。
庄黎问她怎么不去胡爷爷家。
“爷爷说过些天再去,让我来帮哥哥。”
庄黎不愿,这活又累,小渔儿一个小姑娘,哪能干这个。
庄渔不听,自顾自下到田里捡掉落的稻子。
“小黎哥哥,你对你妹妹可真好。”卓加明眼热,羡慕不已。
卓加禾一听就不干了,拧着他耳朵问:“你什么意思?我对你不好?”
“好好好,哥哥最好,你先放开我。”
“这还差不多。”
刚放手卓加明就溜下去朝他扮个鬼脸:“哥哥不好,总打我!”
“嘿,你小子,给我站住!”
最后这场兄弟情以卓加明被揍一顿后被迫改口告终。
有了两个小的加入,田里就更热闹了。
卓加明虽然年纪小,干起活来一点也不含糊,庄黎都要甘拜下风。
割完一块,卓加禾留下用稻床脱粒,其他人则换下一块田继续。
几天后,庄黎已经累得一天话也说不了几句,左齐明心疼,让他留在家里晒稻子。
庄黎死活不肯,他要脸,做不出这种事。
左齐明没法子,只得半夜就起来先割上一片,到庄黎起床的时候再去等他。
就这样瞒了几天才被发现。
庄黎知道后发了好大脾气,怪他不爱惜身体,更怪自己拖累他。
左齐明见人哭了,又是发誓又是哄。
好不容易将人哄好却是不敢再乱来。
几人忙了半个月才把稻子全部收完,天公作美,每天都是大晴天。
收完最后一块,卓加禾的谷子都晒干了。
而庄黎的稻子产量多院子又小,便跟他商量把谷子晒到他家院子,让小渔儿时不时过去翻一次。
而且卓加禾跟左齐明都没有地,有他们帮着到第一天就收了一大半。
“今天干完终于不用再干活了。”庄黎有气无力的趴在左齐明背上。
左齐明笑下,勾着手指数:“还要摘花生,晒花生,打黄豆,晒黄豆,还...”
“闭嘴!”剩下的话被庄黎捂在嘴里。
左齐明把他手扒拉下来:“拔完回来就好了。”
拔完就不怕下雨淹坏去,到时候可以在家慢慢摘,不用那么赶。
磨蹭了会庄黎才哼哼唧唧的起身。
“小渔儿,好好守家,我们走了。”
他们下地,小渔儿在家摘花生,顺便翻谷子。
两个哥哥走后,庄渔盘腿坐在廊檐下,拿起一把花生慢慢摘起来。
小白见了窜过来叼起一颗再飞快跑到一边。
“小白,不可以哦!”庄渔伸出食指摇了摇。
花生要榨油,还要做种不能随便吃。
小白摇摇尾巴趴下来‘咯吱’一声咬开,还不忘分小黑一颗。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庄渔的话,小白吃完再没有去抢来吃。
摘了半个时辰,庄渔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又把小黑小白带回屋里关上门才去翻谷子。
翻完左齐明院子的,又往卓加禾院子去。
刚走没多久,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出现在家门口。
确定庄渔走远,秦芬才悄咪咪上前。
“死兔崽子,竟然还锁门,以为这就能难倒我吗?”秦芬拿出钥匙轻轻松松开了门。
进门就看到院子里种的草药,秦芬觉得好笑,难不成庄黎还想靠这个赚钱不成,就这么点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