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万人迷[穿书]—— by樱笋流光
樱笋流光  发于:2024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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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酽知道他担忧师弟安全,劝慰道:“亢金师兄们身经百战,必定能逢凶化吉。”
一旁,盛星河握紧了小白,知道此番污蔑多落在他身上,虽然同他无关,到底还是难免心有愧疚,他定定神,想到一个人:“姜蓉呢?昨夜是新婚之夜,新郎未归,她难道一整晚都没有出去找吗?”
温絮的死过于突然,他们又被困在客房中,来不及知晓前因后果。
幸亏清河谷也不敢做太过,只是不允许他们出门,却没有禁止他人探访。
中午时分,剑宗和玄羽观弟子带来了消息。
“清河谷一早上拷打了昨夜值守的所有侍卫,却都说没有看见温絮身影。”
“只有姜蓉……说昨夜找到温絮时,他说要去找自己的心上人,然后朝着太一宗的客房过来了。”
黎清说了自己探听来的消息,都是对盛星河不利。
“她在说谎”,盛酽开口,屋外的日光照入,映得他桃花眼清亮潋滟,侧脸轮廓笼上一层朦胧光晕,“假如郁无朝昨日听到的消息是真的,那么她也参与到前夜的绑架中,况且她知道错绑成了师弟,却没有提醒温絮,反而将计就计,令温絮在成亲当天出丑,依照温絮的性格,洞房当夜必定会找姜蓉对峙,所以,她昨夜绝对和温絮发生过矛盾!”
“莫非是她杀的人?”黎清道。
“也不一定”,角宿更在意另一件事,“他体内消失的金丹,究竟去了何处呢?”
盛星河莫名想到一个问题,举起手问:“来清河谷几日,却从未看见清河谷谷主,大小事全都由温二长老负责,就连温絮的喜事谷主也未出席,难道他也跟姜掌门一样吗?”
这倒是众人没有想到的。
黎清挠了挠头,说道:“听师父提起过,清河谷是天谴之乱时冒出的丹宗,谷主十分神秘,从不现身人前,百年来都是温如鸿打理谷中事物,虽名为二长老,实际和谷主无异。可能、真正的谷主已经坐化了?不过这同温絮的死应该无关。”
“要想知道真相,恐怕还是得打入敌人内部,听听他们怎么说。”
黎清说着,手中出现一道明黄符纸,面色得意,“小道早有准备。”
他提起茶壶,倒了一摊水于桌面,将符纸浸入水中。
霎时间,符纸溶于水中,浮在桌面的薄薄一层水荡漾开层层波纹。
“嘘”,黎清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安静。
片刻后,从荡漾的水波中,传出个少女声音。
“小姐可真惨,明明才嫁过来便丧夫……”
“呸呸,说这些做什么,虽然温絮死了,但我们小姐肚子里也有了温家的骨肉,母凭子贵,以后这便是温家唯一的血脉。”
“这倒是,不过小姐,你昨夜去祠堂啊——”话未说完,被一阵惨叫代替。
“多嘴,带下去。”
一道冷冰冰的女声响起,正是姜蓉。
桌边,几人面面相觑。
姜蓉竟然怀孕了?!
盛星河之前见她护肚子的动作,心中便有怀孕,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反应不大,不过,姜蓉昨夜去祠堂做什么?
莫非是去找温絮?
水波内一阵死寂,好一会,才有侍女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小姐,温长老有请。”
“……给我穿上法衣。”
“我们走。”
黎清抬手,将桌上荡漾的水波扰乱,顷刻间,那层水如蒸发一般消失无踪。
“温如鸿修为高,会察觉出这千里耳符咒。”
盛星河好奇:“这就是你们观主偷听合欢宗掌门秘闻用的符咒?果真好用。”
“咳咳,什么偷听,只是单纯的打探敌情罢了”,黎清咳嗽两声,出声纠正。
盛酽也和盛星河想到了一处,皱眉道:“如果昨夜姜蓉是去祠堂找温絮,那温絮又是去那做何?”
盛星河接着方才想到的谷主一事,意识到一个违和之处:“既然温如鸿只是二长老,那他怎么能在清河谷开温家祠堂?或者,祠堂最高处供奉的,莫非是谷主吗?”
他当时被迫假扮新娘时进了祠堂,却并未留意上面的灵牌。
盛酽道:“是有这个可能,祠堂乃一个家族重地,今日是温絮大婚方才可祠堂,一般情况下,祠堂钥匙保管在家主手中……”
他说到这,停住了。
众人反应过来:“温如鸿当时也在?!”
是啊,仪式结束后,九重台阶上的祠堂也自然关闭。
若温絮昨夜当真去了祠堂,只能说明温如鸿也在场!
“姜蓉肯定看到了什么,而且她十分警惕温如鸿,否则作为儿媳,不应该见他还要穿上法衣。”桃花眼中的光亮越来越盛,盛酽快速道,“姜蓉一定知道真相。”
“但问题是,怎么样才能让她帮我们呢?”盛星河有些头疼,毕竟,现在姜蓉还反过来把锅往他头上推。
“那颗消失的金丹”,盛酽笃定道,“跟她说,她母亲消失的灵力,还有合欢门的后续发展,太一宗都可以帮她。”
不是温絮的金丹消失吗?怎么变成姜掌门灵力消失了。
几人将信将疑,倒是角宿露出沉思之色,片刻后,赞赏地看了一眼盛酽,“姜蓉对温絮金丹消失一事并未表示震惊,说明她肯定不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事!那就只有可能,是尚在闭关的姜掌门了。”
黎清依然似懂非懂,但他知道听劝,打包票道:“放心,此事就包在我身上。”
他留下一张千里耳符篆,“你们用这个,到时候就能听见我们谈话。”
说着便离开。
剑宗和玄羽观其他人也没闲着,趁着时间,在清河谷四周散开查探异常。
只有困在屋内的太一宗三人守着那张符,直到夕阳西下,方才听见一层荡漾的薄水中,传来姜蓉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先告辞了。”
黎清的声音紧接响起,带着逼迫性:“现在百家门派弟子齐聚清河谷,你当真认为,破境丹的异常,仙盟会查不出来吗?”
一阵沉默后,只听黎清又道:“太一宗乃仙门第一宗,此次来的盛酽和角宿师兄都是宗门精英弟子,说出口的话就能代表宗门,这可是合欢门唯一能依附太一宗的机会,你确定要错过吗?”
黎清的话有一种循循善诱的魔力,不遗余力的兜售太一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太一宗门人。
又是片刻,姜蓉颤抖的声音这才传来:“你们斗不过他的,他背后……咳咳咳,谷主、血藤……呕”
“你怎么了?!”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伴随着黎清惊慌失措的尖叫。
“黎道友,你这是做什么?”
陡然间,一道阴森的声音突兀插-入。
“嗡”,桌面水波似乎受到无形搅动,下一秒瞬间蒸发,只残留几缕白烟。
那个声音,是温如鸿!
黎清有危险!
盛星河心头猛跳,角宿反应更快,化作黑影掠出门外,飞快消失在院内。
“有人逃了!快追!”设在院外的清河谷弟子大惊,纷纷朝着角宿离开的方向追去。
“师弟我们走”,盛酽趁机拉着盛星河,在仅剩的几个弟子没反应过来前,朝着相反方向掠去,绕了一个圈后,来到温家内院中。
为显示清河谷确实清清白白,不怕各派弟子查看,内院的结界早已打开,而众多的仙门弟子分散在温家各处,这也导致温如鸿即便捉到黎清,却也怕被撞破,不敢下手。
他们到内院时,不用刻意查找,远远便见一个院外挤满了人。
“让让,这是怎么了?”盛星河拉着他爹挤进去。
“听说玄羽观的弟子杀了少夫人,唉,仙门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跟太一宗那个小白脸一样。”
搭话的弟子随口说,一转身却碰见了他口中的小白脸,以及,修真第一大美人含怒的脸。
!!!太一宗的人怎么出来了!
那弟子心惊胆战,默默往后退开。
前排弟子转过头后也都是避之不及,不一会儿两人便挤进了院中,只见人群中心,角宿师兄已护在黎清身前,剑尖对上了温如鸿。
他身后的黎清形容狼狈,面色惨白,右手死死捂着渗血的左臂,刺目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汇聚成小小溪流,融入一片血泊。
血泊中心,彩色的霓裳羽衣已看不出原本颜色,女子姣好的面容苍白无比,空洞眼神直对着天穹,无力的手还搭在肚子上。
是姜蓉。
“你们果然是一伙,害死了我儿,现在又来害我温家儿媳!”温如鸿面皮颤动,十分动情地怒斥,“太一宗简直欺人太甚!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他身前的角宿握紧了剑,温如鸿乃化神修为,虽然是丹药堆积上去,但到底差了一段修为,怕是讨不了好。
“等等——”温如鸿即将动手之际,盛星河猝然出声,掌中高举一物,扬声道,“玄羽观的千里耳符篆,想必温长老已经察觉,所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更有留影石为证!”
温如鸿猛地转头看他,眼中杀意如有实质!
他手中凝聚的灵力掠出,却并不是朝着角宿而去,而是在盛星河眼底快速放大,“砰——”一声。
刹那白光闪过,盛星河再次睁开眼时,掌中留影石化作了齑粉。
“不必紧张”,温如鸿收手敛袖,面上凶光化作了无可奈何的表情,用歉意的口吻道,“见谅了,家丑不可外扬,老夫也没想到,这姜蓉竟然会恨我儿到这个地步,甚至不惜杀了他!温某也是为了家族面子,想替儿媳遮掩一二,没想到竟被小友们知道了真相,为了清河谷和合欢门名声,只好出此下策。”
“……什、什么?”盛星河脑子混沌,身体还因方才的灵力炸裂而微微颤栗,没有反应过来。
温如鸿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演着戏,“家门不幸,得此毒妇,还差点冤枉了太一宗小友们,是温某的不是”。
?盛星河没跟上他的演技。
盛酽却拉了他一把,将他挡在身后,面无表情道:“既然真相大白,我等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
直到出了清河谷大门,盛星河还是一脸茫然。
“温如鸿……是什么意思?”
宗门在他们身后彻底关闭,继而“嗡”地一声,消失于一片花草中。
“别说了,身后有人,你们先去清水村,我来对付!”
来不及回答,角宿便催促盛酽带着受伤的黎清和盛星河先走。
这片山谷开阔毫无遮掩,谷风中,危险的气息快速靠近。
盛酽搀扶着黎清,一咬牙道:“师兄你多小心!”
说完,他便带上盛星河,御剑朝高耸的崖壁快速飞掠,身后霎时响起武器碰撞的铿锵之声!
盛星河跟不上这番变故,却知情况危急,忙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枚高阶灵药塞进黎清嘴里,又掏出御风符篆,往小白和盛酽配剑上一贴,飞剑速度快了一倍不止,险险甩掉了身后紧跟而上的黑衣人。
黎清面色红润了些,眼神落在盛星河掏出的符上,目光凝了一瞬,现出狐疑之色,但很快收敛,盛星河自然没有察觉到。
此刻黑夜笼罩,从清河谷冲出后,飞剑下是万里广袤的云雾之森,棵棵古木树冠在脚下飞快掠过,惊起栖枝飞鸟簌簌拍打,四野荒寂,一弯寒月悬在苍穹。
盛酽面容在月色下冷寂无比,“去清水村!”
三人一路向东疾驰,虽然清水村只是位于森林边侧,但云雾之森太过辽阔,即便抓紧时间赶路,到达时也已经朝阳初升。
此处是一处小丘陵,从山包往下看去,不远处农田俨然,白墙黑瓦掩在漂浮的淡淡雾气中。
“嗡——”盛星河从飞剑跳下,小白累得一头栽倒在地,被他眼疾手快接住。
他摸了摸剑柄,相当于小白的头,昨夜全靠它驱驰飞剑,虽然偷偷喂了极品灵石,但想必也累死剑灵了。
盛星河将小白收入储物戒中,看向盛酽。
“师兄,你还好吧?”他有剑灵帮助,尚且觉得吃不消,更别提他爹一直消耗自身灵力。
果然,盛酽脸上微微泛白,在晨曦柔和的光中显出疲惫之色。
“先休息一会儿”,他收剑入鞘,看向盛星河,“你照看下黎道友,我先恢复灵力。”
盛星河点头。
盛酽便转身坐在一处石块上,拿出几块高阶灵石,打坐吸收起灵力。
盛星河走向坐在树下的小道士。
一夜过去,黎清已恢复了不少,只是左臂的血痕仍在,看着触目惊心。
他仰躺在树干上,一张娃娃脸在透过树叶的晨光中显得格外苍白:“你说,我是不是害了她?”
“嗯?”盛星河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他指的是姜蓉。
“这……温如鸿老谋深算,她分明早就被下了药,所以才会在说出真相的一刻身亡,就算不是你,也迟早逃不掉。”
盛星河想到躺在血泊中的女子,也不免心生寒意。
他过了一夜,也明白了当时温如鸿的反应,虽然厌恶,却也不得不佩服此人,“他倒是狡猾,听到我们有留影石,便直接将温絮的死推在姜蓉身上,死无对证,还能扯一个‘家丑不可外扬’的大旗将留影石给毁了。”
黎清握拳,“就是可惜,证据竟然没了。”
盛星河却嘴角一扬,“我可没说,我只录了一颗留影石。”
他手中出现了另一颗圆润小石,“上次新生秘境你在莲花池录影后,我便觉得此物很有必要,特意买了一堆,果然,这不派上用场了。”
黎清不由眼睛一亮,朝他竖了大拇指,接着很快抢过:“我赶紧给师兄传信。”
他昨日怕待在谷内被报复,便先同太一宗三人出了谷,果然一出来就遭了埋伏,幸亏有角宿师兄帮忙引开敌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继续待在谷内,不知会遭遇什么,他得提醒师兄们小心提防。
传完讯息,黎清继续躺在树干上,眼神看着头顶摇晃的枝干出神。
盛星河也是浑身疲惫,挪了个身靠在树干另一侧,喃喃道:“五天的时间,现在已过了三天,还来得及吗?”
清河谷必定有猫腻,但目前仙门百家却毫无所获!
“是啊,已过了三天……”黎清接了一句,然后突然间,他猛地鲤鱼打挺,侧身看向盛星河,空洞的眼中有了神采,“等等,所以今日是六月初六!”
?盛星河不明白这是什么特殊日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动也带得稍稍坐直了些,茫然问,“是啊,怎么了?”
黎清方才的萎靡虚弱一扫而空,整个人肉眼可见得兴奋起来,“什么日子,修仙界一年一度美人榜公布的日子!”
“……闭嘴吧你”盛星河万万没想到他兴奋的原因竟是这个,扯了扯嘴角,缓缓躺了回去,“再说这有什么,榜首必定是我师兄啦!”
毕竟他爹自十六岁起,连续霸榜几十余年,简直都毫无悬念了。
黎清想了想,倒也是,也跟着他一起躺了,沧桑道:“曾经沧海难为水啊,没见过盛酽仙君前,我还对榜上其他美人感兴趣,如今再看,也都是差了点什么。”
盛星河听到此,不觉得意说:“我师兄自然是最美的!”
就是眼光差了点,黎清余光瞥了瞥他,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谁能想到堂堂大美人竟然喜欢上这种小白脸?!
然而两人没想到的是,几年不变的美人榜,这次却赫然换了榜首,盛酽位置向后移了一位,榜首赫然是一位修真者们闻所未闻的名字——盛星河!
与此同时,关于他和太一宗大美人盛酽、明光城少爷贺珏、清河谷少爷温絮、剑宗新晋天才郁无朝、新任魔尊君华、妖族太子及二殿下……甚至连玄羽观黎清都算上,一系列缠绵悱恻、离奇韵事相继传开,修真界文艺工作者大呼好素材,各类话本、戏折子井喷式冒出,谁看了不感慨一句“吾辈楷模”。
这盛行之风顺着运输的话本呈到了赤琅案头。
于是这日中午,江平野还在修炼时,一人便急冲冲闯进了太子殿。
“奇耻大辱!盛星河怎能如此水性杨花!”

“市井传言,做不得数”。江平野去仙门走一遭,自然知道这些香艳话本多为编排。
只不过主角从前任榜首盛酽仙君变成了现任盛星河而已。
赤琅手持话本,愤懑道:“我是那种傻到相信话本的人吗?!我可是派人去查了的!”
他另一只手丢出一团黑影,在地上咕噜了两圈,梦貘兽云头晕脑地爬起来,揣着短胖爪子往前拜倒。
“赤琅殿下所言不假,前日乃清河谷温絮大婚,结果他巧取豪夺,竟然绑架星河大人想强迫他拜堂!关键时刻,幸亏剑宗一新弟子和那盛酽前去抢婚……”
梦貘说得抑扬顿挫,毕竟它也是第一次听说如此狗血之事,是个做梦的好素材。
一人一兽信誓旦旦的态度,让江平野那张古井无波的脸有了些表情,剑眉微蹙:“真的?”
“自然是真的!清河谷那日上百人可都看见了!”梦貘感慨,“没想到星河大人这么受欢迎,三个男人为他神魂颠倒。”
说完,才想到,哦漏了他们太子殿下。
梦貘一双豆眼暗暗瞥了一下他们太子,总觉得沾了点赤琅殿下藤蔓的颜色,发绿得紧。
江平野垂下蝶翼似的长睫,不知在想什么。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赤琅嘟囔道:“别人这都到逼婚、抢婚的地步了!虽然最后都没成功,但兄长你身居妖都远隔万里,凡事鞭长莫及,若还不抓紧一点,最后可别后悔了!”
他虽然不喜欢那个小白脸,但兄长喜欢就行!况且别的男人哪比得上堂堂妖都太子,有点眼光的人都知道怎么选。
虽然这么想,赤琅却还是有些操心他哥婚事,毕竟盛星河那小白脸,看着就不像是有眼光的人。
越想越是着急,赤琅忧心忡忡,活像恨嫁女儿的老母亲,语重心长说:“况且兄长你也说了,盛星河对你有意,但异地恋本就艰难,况且你们还跨越了种族,万一时间拖久了,他对你的感情淡了可怎么办?”
赤琅抿了抿唇:“他若真对我有情意,又怎会因时间而消磨。”
梦貘也加入了劝嫁队伍,扯着嗓子喊:“那也不能让星河大人一直等吧,都是血气方刚的好男儿,太子殿下在梦里不也……唔唔”
梦貘说到这里,便被下了禁言咒。
江平野如墨笔荡开的眼尾警告地瞥过去一眼。
梦貘耷拉下脑袋,老实了。
然而江平野到底还是受了这两人影响。
分别多日,却不见那人半点书信,江平野内心深处涌上烦躁,分明不是喜欢他的嘛?
思绪扰乱,赤琅方才的话浮上心头“对你的感情淡了怎么办?”
江平野重重阖上眼,像是要甩掉某些情绪。
可结果却适得其反。
赤琅见兄长眉心紧缩,也不知他在拧巴什么,撇嘴道:“罢了,反正他盛星河现在成了人族什么美人榜首,以后围在他身边的狂蜂浪蝶只会更多,兄长便只管犹豫吧。”
“……他成了美人榜的榜首?”这事江平野倒是不知。
梦貘老实了没多久,忍不住也打开话匣子:“是啊是啊,虽然全凭绯闻、啊不对,全凭星河大人魅力!太子殿下可要好好考虑,星河大人既同样心悦你,郎有情郎有意,何必趁早抱得美人归?早日梦想成真。”
江平野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绕得更加心绪不宁,却又莫名琢磨出几分道理。
是啊,他无意识得摩挲龙吟剑,忽然想到,盛星河不联系他,是否……是在等他主动呢?
人族不是有句古言,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因为这想法,他心重重一跳,继而加快了速度,如擂鼓一般。
好像,确实如阿琅所说,他让他等得太久。
在加上,盛星河身边又围绕那么多人,如今他现在成了榜首,更多人对他趋之若鹜。
万一他不想等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江平野自动否认了这个可能性,握着龙吟剑的手猝然握紧。
他不能让他再等了!
也许冥冥注定,他才下定决心,天地间一阵无形的波动跨越万里,瞬息传到他体内,手中的龙吟剑感受到这股龙息,也兴奋地颤抖起来。
江平野蓦地转头,越过门外看向东洲方向,凤眼亮若星辰:“师叔!”
日头从树梢渐渐升起,古木间的雾气却越来越浓,带着微凉的水汽,从林间氤氲扩散,笼罩住这方丘陵,不远处的村庄也在雾气中似有若无。
青衣带风,荡开一圈雾气,盛酽那张瑰艳的脸越发显得如梦似幻,他面色恢复了些,手执长剑,身形颀长,侧身看向不远处的村庄,沉声道:“雾气会越来越大,我们先进村吧。”
云雾之森之所以得名,便是因为这方不见天日的浓雾。
而清水村位于森林边缘,逸散的雾气也将这村庄笼罩了进去。
因日光无法刺透,显得周围光线黯淡,盛酽当先,从丘陵沿着小路进入到村庄的官道。
也许隔了段距离,待看见刻着“清水村”的竖立石块时,周围白雾淡了些,但仍旧萦绕不去,三米开外无法视物,整个村庄此刻寂静一片,不见人影,更加显得诡异。
“不对劲”,盛酽看着雾气笼罩下的空荡房屋和农田,语气多了些凝重。
“是啊,村民都到哪去了?”盛星河也有些不安。
除去清河谷外,这村庄还是他要进行试炼任务的目的地,但如今一副闹鬼的样子,不清楚这是那树妖造成、还是清河谷的人捣鬼。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黎清重新换了身灰色道袍,与黯淡雾气几乎要融为一体。
他说得在理,盛酽转身道:“你们跟在我后面,跟紧了。”
他眼神直直看向盛星河。
一旁被无视的黎清:“……”
习惯地拢了拢身上道袍。
因黎清身上还有伤,盛星河让他走在了中间,三人单调的脚步声在雾气间回荡。
湿重的水汽飘散在空中,沾在皮肤上,带来些微凉意,让人眼皮也沉得有些抬不开。
两侧房屋若隐若现,置身于白雾中久了,难免会产生虚幻感,不知走了多久,等盛星河回过神来时,忽觉少了点什么。
哒哒——哒哒。
他一停下,脚步声便消失了。
盛星河唰地睁大了眼睛,卷翘浓黑的睫毛处还垂着一丝凝起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到他白皙的侧脸,顺着瘦削的脸颊滑落,仿若眼泪。
他草草抬袖擦了下,便匆匆转身四处喊道:“师兄、黎清——你们在哪?”
一阵寂静,只有空中丝丝缕缕漂浮的白雾。
盛星河脊背爬上一阵寒意。
他分明一直跟在黎清身后!耳边的脚步声从未停止,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只剩下他的脚步声了呢?
脑海如这片雾气一般混沌,盛星河缓缓吐出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小白。
没事,他储物戒中这么多法宝,不就一个小村庄吗?能有什么古怪。
盛星河在心中安慰自己,眼神却是越发警惕。
也不知是浓雾原因还是时间飞逝,周围天色越发昏暗,四周所见都笼上了一层模糊黯淡。
盛星河小心翼翼在雾气中向前探路。
忽然间,一阵狂风刮过。
他下意识抬袖挡住眼睛。
等再放下时,周围一圈雾气因这风而短暂向两侧散开,恰好露出身侧一间房屋。
“嘎吱”,在他的注视下,那扇破旧房门打开了,露出门后一张秾艳的脸。
“师弟跑哪去了,我和黎清道友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仅存的人家,一转过身却看不见你,让师兄好生担心。”
盛酽一手搭在门上,屋内暖黄的光从他身后照出,芙蓉面上含着担忧,“快进来,这御风诀阻挡不了白雾太久,雾气会越来越大的。”
“是啊,星河道友还不快进来”,黎清那张娃娃脸从盛酽的肩侧探出。
盛星河看着门边的两人,一时有些犹豫。
明明都是格外熟悉的脸,但在这诡谲环境下,却让他莫名觉得有几分陌生。
然而他身后的雾气果然开始翻涌合拢,天色更黑,空中水汽浓稠到近乎要凝成水珠,寒意刺骨。
盛星河只稍一犹豫,便抬脚向两人走去。
“快进来”。
盛星河一脚迈过门槛,明亮暖黄的光将他包裹,下一刻木门在他身后关闭。
身前,盛酽和黎清都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哎等等——”
木门即将彻底合拢时,一只手突兀卡在门缝里,露出的指节瘦削有力,将木门又强行推开。
门外,郁无朝惊喜的声音传来:“可算找到你们了!”

这是一间简陋的房屋,桌椅破旧,角落结满蛛网,还散发着一股尘封已久的腐朽味。
也不知是不是盛星河的错觉,屋内反倒比外面更加阴冷,原本看起来明亮暖黄的烛光,实际上只是一颗摆在墙上的夜明珠,灯光黯淡,将坐在夜明珠下的两人侧脸笼在昏暗中,莫名显得阴侧。
盛星河有些心神不宁,表面虽是笑着,暗中却警惕打量眼前三人,坐得最靠近门边,准备一有不对立马跑路。
而最后挤进来的郁无朝却不像他这般警惕,手中长剑放在膝上,对着盛酽絮絮叨叨:“我听师兄说你们走了,怕清河谷对你们下手,果然,一出谷便见打斗痕迹……”
他眼神在“盛酽”身上扫过,抚胸道:“幸好你没事。”
盛星河的思绪差点被他这唠唠叨叨给带偏,他嘴角扯了扯,觉得这人恐怕真是郁无朝。
对面的盛酽和黎清自郁无朝开口便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后者说完后,“盛酽”强行扯出个笑容,只不过怎么看都有些僵硬,他伸出的手中多了个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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