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万人迷[穿书]—— by樱笋流光
樱笋流光  发于:2024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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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五雷轰顶的嗡鸣回荡在耳际!
其实……他的病也不是非治不可。
盛星河缓缓抬手,捂住了脸,鸵鸟般的试图遮住自己。
就让他安安静静去世吧,何苦还要让他先社死一次呢。
最先打破沉寂的是赤琅不可置信的发问。
“兄长,你竟然是下面一个?!”
原本缩在一边的梦貘听见,当即跳起解释:“哎呀二殿下,我就说那根绿藤眼神不好,只看到了太子作新娘,洞房时我们太子分明就是压着……”
“闭嘴!”
冷冽的声音打断了梦貘的聒噪。
盛酽充满杀气的一瞥,让上蹿下跳的梦貘浑身一抖,又很怂地跑去了角落缩着,只敢絮絮叨叨嘀咕着“我怎么可能让太子在下”,不过此刻没人搭理它。
云若竹没见过这等炸裂场面,此时满脸复杂,看着怒气冲冲、一点就炸的师弟,长长叹了口气,轻轻走到他身边,欲言又止:“小师弟尚且年幼,应当、只是受人引诱……”
“他当然是受人勾引!”盛酽的眼刀狠狠剜了一下江平野,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语气毫无起伏冰冷无比,“小星河血气方刚,不过一个在有心人勾引之下作的春-梦而已,什么都做不了数。某些人、不对,某些妖还是不要心存妄想,觊觎不该觊觎的珍宝!”
赤琅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是对兄长的嘲讽,当即冷笑几声,身侧绿藤簌簌冒出几根,顶端触手露出尖牙凶相毕露:“我兄长是何人?用得着去勾引一个人族小白脸?我倒怀疑是你师弟先对我兄长图谋不轨!哼,朝三暮四莲花惹草,一边觊觎我兄长,一边又和你纠缠不清,话本诚不欺我,你们仙门果然玩得很花!”
盛酽还没有反驳,江平野倒是先拉住了赤琅,给了他一个警告眼神。
今早才挨训的少年不免头一缩,不敢忤逆兄长,只好悻悻瞪着始作俑者——呆呆傻傻站在原地的小白脸。
感知触及到他腰间亮闪一处时,猝然凝住。
那、那是……
原本悻悻的不平抛在脑后,千丝藤上碧叶无风自动,在每一丝传来的感知中,都无比清晰地传来了那熟悉的气息。
兄长的鳞片怎么会……
赤琅的表情近乎空白,不可置信夹杂着一丝扭曲的嫉妒,从心底升腾而出。
为了那盛星河,兄长竟做到了这般地步?
人族话本中他向来嗤之以鼻、鄙夷不屑的冤大头痴情种,此刻和兄长渐渐重合……
不对,他下一秒使劲摇头,怎么可以这么想兄长?
可是、他怎么可以将那么珍贵的鳞片给出去!
赤琅站在原地,表情变幻不定。
不过此刻疯的倒也不止他一个,因此也没有引起多大注意。
江平野今日面色格外苍白,毫无血色,一身黑袍压在身上,几乎像快要融化在墨池中的冰雪一般。
那双向来淡漠的凤眼,此刻承载太多的情绪,定定看向了盛星河。
然而不过一会儿,一道高挑身影却挡住他的窥视。
盛酽面色难看,手边的剑鞘拔出了一半,锋利剑刃横在身前正对着江平野,威胁意味明显。
“再看,就挖了你的眼!”
赤琅此刻正深陷在自己的猜测中,因此没有跳出来反驳这段对他兄长大不敬的混话。
而江平野面对盛酽的怒视,竟也没有动怒,只是也没有避开。
他就如一捧新雪淡然挺立,语气甚至也可以说是淡漠的,不过说出的话却又在盛酽本就旺盛的怒火中添了把柴。
“星河是我师兄,我为何看不得?”
“仙君爱护星河,我自然知道。但、是否也有失分寸了些。”
盛酽这么一个灼灼其华、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被他这话给破了风度,近乎破口大骂:“呸,我跟小星河的关系岂是你能比的?妖族异端,潜入仙门本就心怀不轨,处心积虑靠近小星河更是别有用心!他年岁尚小,被你几分容貌和花言巧语骗过,但你可骗不过我!”
“铮”一声,宝剑出鞘,凌冽剑气横空一扫,荡起一圈扇形弧光。
江平野反应迅速,凭空飞跃躲过剑光,身后房门哗然一声,在刺目剑光中轰然炸开!
清晨的天光泄入,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朝着房外天空疾射而去。
盛星河眼睁睁看着他爹和渣爹为他针锋相对,还没想好怎么劝架,结果直接上升为械斗!房门的木屑都还没飘落完,两人已经在半空你来我往过了十余招,闪耀灵光不绝。
赤琅也终于回过神来,同盛星河、云若竹一道跑到院中抬头观看。
他第一反应就想飞掠去帮兄长,然而江平野却有所察觉,及时给了他一个眼神。
盛酽同样制止了师兄的加入。
两人在这一点上达成共识,含着对彼此长久以来的不满以及某种争夺意味,在妖都清晨的日光下拔剑相向,弧形剑光不住爆裂,同是金丹修为的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盛星河心下着急,却又不知该如何阻止,脑子一抽,终于还是喊出了那句经典台词:“你们不要再为我打架了!”

随即,缠斗在一起的盛酽和江平野极速分开。
倒不是因为盛星河的经典台词,而是王宫上方突然冒出一瞬冲天白光。
这是结界消散的标志。
妖王回宫了。
江平野持剑凌空而立,回头朝妖王宫殿的方向遥遥瞥了一眼。
山风扬起他垂落的发丝和衣袍,幽深眼底划过一丝凌厉。
他随后转头,“铿锵”一声收剑入鞘,在盛酽还没反应前,急速俯冲朝盛星河方向而去。
“我会负责的,等我”,几个字如清风一样飘过盛星河耳畔,同时他侧脸一凉,冰冷的手一触即分,等盛星河再次回过神来,却只见到江平野飞掠离开的背影。
他愣在原地,随后抬手,摸了摸方才被触的颊侧,表情莫名。
负责什么?负责给他爹解释清楚他们真的毫无关系吗?
这人说话就不能多说两句,丢下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转头就跑,也太不靠谱了吧?!
一转头,就对上了他爹面布乌云的脸,直直看着他抚上的侧脸。
盛星河下意识一哆嗦,将手放了下来,硬着头皮道:“师兄,你没事吧?”
盛酽开口:“倒是有两分本事,之前小瞧他了,但不过金丹修为,便如此狂妄自大,竟还能说出让你等他这等可笑之语,他也配!”
盛酽说到后面,有些咬牙切齿,还拿出了一块沾着淡淡清香的白帕,在盛星河侧脸上擦了擦,“沾了脏东西,师兄帮你擦掉。”
随后,擦过的帕子被无情丢出,于半空中燃成了飞灰。
在盛星河复杂的视线中,盛酽意有所指:“既然是脏东西,便该早点让他化成灰,星河,你说是与不是?”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明显就是指桑骂槐,看来他爹对江平野很有意见!
从一方面来说,也算让他爹远离了渣爹,但、以为昨晚只是一场梦的盛星河对江平野产生了难得的一点点同情,其实,也罪不至此吧?
不过看着盛酽紧盯着他、仿佛他要是反驳就要劝他迷途知返的表情,盛星河毫不犹豫道:“那必然是要早点丢弃!”
跟他爹比起来,那点同情算什么?如果他爹真这么讨厌江平野,盛星河想了想,反正梳理血脉的方法已经学会,暂时用不上渣爹,那还是离他远点吧。
等江平野什么时候掌握了彻底根治血脉暴动的方法,再跟他套近乎也不迟。
盛星河毫无心理负担,毕竟如果江平野真是渣爹,那这一切都是他欠他们的。
盛酽听到他的回答,满意地点点头,小孩险些被拐的怒火暂时消散了些。
心中不屑地想:不过一介妖族,就想拐走小星河?呵,也不看看他答不答应。
再者,小星河可是最向着他的!
盛酽想到这一点,余下的怒火也消了,看着盛星河的眼神也越发柔和,眼底一点泪痣衬托,瑰丽的桃花面上笑容动人。
可恶,这对狗男男!
赤琅自王宫结界消失后,便从思绪中抽-离,结果在王兄走后,就见到了这愤慨的一幕。
好你个盛星河,原本以为你就算脚踏两只船,也应该在他兄长那边是放了一只脚的,结果、结果竟然是完全一边倒的嘛!
可,兄长却蒙了眼,偏生喜欢这个人族得紧!
赤琅的目光扫过盛星河腰间那物,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他身侧绿藤渐渐无风自动,传递了一则来自王宫的召令。
想到那座常年烟雾缭绕的大殿,赤琅眉心一蹙,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盛星河干净雪白的侧脸,似犹豫片刻之后,眉眼间露出了决然神色。
他抬脚,朝三人走去。
因为千丝藤而一直提防他的云若竹率先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将盛酽护在身后,语气虽然温和,右手却搭在了剑柄上:“二殿下,有何指教?”
赤琅看见他的动作,一哂,不顾越发催促的绿藤,而是扬起了下颌,朝盛星河的方向转去:“我是来找他的。”
盛酽听闻,却是将盛星河往身后拉了拉,眼中警惕:“有什么事,二殿下在此直接说吧。”
赤琅长眉一压,随即嗤笑:“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
“不过只是一些小秘密,让我跟他说几句,便送你们下山,如何?”
这个条件让云若竹神色松动,他动了动唇,不过看见旁边的师弟,犹豫一瞬,还是没有开口。
盛酽听见他这话,表情却越发警惕,什么样的秘密竟然能换来他们下山,这些妖族王室到底想干什么?
他侧身一挡,将盛星河的身影遮了严实,不容置疑道:“不用了,二殿下若有事便在这直接说,若不开口,我们便要去王宫安排的客房了。”
山风绕过几人身边,细密急促的铃声从王宫中心越过重重飞檐翘角,由远至近,在耳边越来越响。
赤琅身边的绿藤近乎已经摇晃出了残影,叶片簌簌不止。
代表着妖王的传令。
赤琅的表情在这铃声中却是平静的,甚至在盛酽的话音落下后,还多“看”了他几秒,略微皱了下眉,“你对这小白脸也是情深义重。”
盛酽对他的用词直直皱眉。
还不待他反驳,身后就冒出个脑袋,插话道:“师兄,让我跟他说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他爹为了保护他,宁愿不下山,但盛星河可做不到放弃这大好机会,要知道赤琅这蛇精病喜怒无常,万一恼羞成怒之后都不让他们下山怎么办?
况且这人虽然疯了些,脸色臭了些,但除去前夜的火毒发作,倒也没对他作出实质性的伤害行为。
盛星河安抚地拍了拍他爹的手掌,然后在盛酽担忧的注视中,和转身的赤琅走到了房外长廊的角落。
这里是一处死角,背后的墙壁爬满绿意盎然的千丝藤,日光穿过长廊,斜斜打在盛星河身上,笼在光中的半张侧脸温润干净,像是无害的小动物一般。
赤琅立于阴影中,覆着雪锻的眼直直“看”着他,一言不发。
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的盛星河倒是被他“看”的心里发毛起来。
总觉得对方这幅挑剔的表情像是在找哪里好下口一样。
他不会吃了我吧……
回忆起前晚那条深绿近黑的大蛇,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况且这里还四下无人。
盛星河越想越心惊胆跳,有些后悔方才直接答应跟赤琅独处了。
他眼神紧紧看向赤琅身边的绿藤,准备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唤小白溜走。
在他提心吊胆中,赤琅终于开口。
“我讨厌你。”
提着的那口气蓦然散了,原本还提心吊胆、担心被吞的盛星河茫然“啊”了一声。
这是什么开吃前的信号吗?
你不讨厌我,难道还喜欢我不成?
盛星河万万没想到这他会突然冒出这一句。
是不是他跟未成年的小妖有了代沟?
赤琅没有理会他的茫然,只是抿了抿唇,高傲骄矜的小脸上是和语气相配的厌恶。
“虽然是金丹期,但体弱多病,胆小如鼠,懒散怠惰,分明就是个废物!”
盛星河听着对他突如其来的讨伐,不明白这小妖到底想干什么。
“……但,这样的废物,兄长竟那么喜欢你”,赤琅的语气中除了疑惑,还充满着真心实意的困惑,“就连你的美人师兄,知道你和兄长做了那事后,竟然如此大度地护着你?”
他像是碰上了某种无法理解的事。
盛星河眼皮一跳,当即为自己喊冤:“什么那种事,我跟江平野之间清清白白,你们妖族可不要随便乱碰瓷!”
赤琅并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喃喃:“原来还是我话本看得少了,人族真复杂。”
“……行吧,你要这么想,我倒可以给你推荐几本优质话本。”
至少看点好的吧,弟弟。

不过盛星河没能安利成功,因为赤琅突然朝他伸出了手。
那截细瘦的手腕从阴影处伸到了日光下,青筋走向清晰可见,苍白到近乎泛着淡淡光晕。
以为对方要动手的盛星河一惊,下意识召唤出了小白,雪亮剑锋横亘在两人之间,倒映出盛星河因惊疑而微微睁大的猫儿眼。
出乎意料,赤琅只是朝着他挥出了一道微弱灵光。
盛星河顺着光线看去,发现自己腰间原本红线系着的银白叶片旁边,多了一枚翠绿欲滴、脉络纤毫毕现的小叶片。
一银一白的玲珑小叶片穿过红线,静静垂落在雪白衣摆间,间或随着风掀起衣袍而互相碰撞,发出细微的悦耳之声,在日光下璀璨生辉。
盛星河茫然地抬头,朝赤琅看去。
这是妖族什么新奇的诅咒方式吗?
送他绿叶,是暗讽他给人戴绿帽?
一些不着边际的猜想争先恐后在脑海浮现,但在看清对方时,只剩下了震惊:“……你怎么了?!”
只见赤琅的脸色骤然苍白了许多,本就瘦削的少年身形此刻更显得单薄如纸,那根如影随形、充当“眼睛”的绿藤,也罕见地从他身旁消失。
盛星河愣怔间,似乎承受着巨大痛苦的赤琅,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摸索,终于勉强摸到红柱后,这才一点一点,将整个身体倚靠在了柱上。
向来不可一世妖族二殿下,此刻完全就像是一个孱弱无力的盲眼少年般。
盛星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虽不喜欢赤琅,但对方此刻一副濒死的凄惨情形,让他下意识想要上前扶人。
然而手刚碰到对方,就被少年无情甩开,“别碰我!”
赤琅虽然面色苍白,语气虚弱无力,但仍旧保持着一开口就气得人牙痒的本事。
“前夜的石洞内,那颗灵药,我不、不欠你了”。
他说话间不住喘气,脱力般倚靠在红柱上,清瘦脖颈因痛苦而扯出一道明显青筋,雪白绡锻垂落至肩侧,他微微侧头朝向盛星河的方向,鼻梁高挺,薄唇因疼痛而紧咬。
但即便如此,他头却不曾低下,这个时候还端着一副骄矜表情。
“咳咳,不过,你若敢负我兄长,要你、死……死无……”
“死无葬身之地是吧”,一句话喘成这样,盛星河是听不下去了,他直接三两步上前,在赤琅还没来得及反应前,一手直接捏住他嘴巴,往里面丢了几颗灵药。
然后趁着对方虚弱,十分顺手拍了拍他头:“就你这都快行将就木的样子,还想着威胁我呢?赶紧歇着吧。”
不过他给的小绿叶好像挺厉害的样子,要不然赤琅也不会一下子虚弱成这样。
盛星河眼珠子一转,偷偷一手拂过腰间的红线小挂坠,收进了储物戒中。
怕赤琅反悔。
“你敢拍我头?”
少年不可置信地转身,被雪白绡带遮盖了一半的脸上露出无比明显的震惊和愤怒。
看起来的确很想反悔的样子。
盛星河退后两步,捂住了储物戒,不过看着赤琅没有恢复过来、仍旧是虚弱靠在红柱上的凄惨样,放下了心。
他故意提醒:“不过几颗高阶灵药,就不用感谢我了,毕竟也算相识一场。”
高阶灵药入口即化,赤琅就算想吐也吐不出来,这会已经化作温润灵力流转他四肢百骸,一点点愈合着撕裂的经脉。
赤琅一时语塞,原本满腔的怒火如同泄了一个口子,他向来最厌恶欠别人恩情,本来已经还了之前盛星河的灵药之恩,结果现在这小白脸又给他硬塞了好几颗,赤琅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想让自己欠着他,然后好蹬鼻子上脸,比如、拍他头什么的……
但吃人嘴软,赤琅愤愤一扭头,挡住了恼羞成怒的表情,灵药的修复让他脸色红润了些许,语气也不再那么虚浮无力。
“是你自己非要给的,我又没求你”,他嘀咕的声音微不可闻,如同自言自语。
是越想越不忿,他又扭过头“瞪”着盛星河方向:“你们人族话本都说了,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能碰的!”
盛星河看他自顾自变扭半晌,最后竟冒出这一句,不觉翻了个白眼:“你这什么年纪,就是男人了……不对,你根本不是人好吧。”
这中二小妖,不知看了多少话本,竟然还跟他讲人族的礼仪?
不过感觉他看的话本质量都堪忧啊,啧,妖族的文化欣赏水平有待提升,怎么就给二殿下看这些三流话本呢?
他刚想到这,又见赤琅神色几经变化,欲言又止。
他此刻面色已好了很多,也不再倚柱,站直的身形高出盛星河小半个头,在长廊一面墙壁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盛星河还惦记着他爹和下山一事,便直接开口:“你什么时候放我们下山?”
赤琅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我方才看见你师兄,突然想到一件重要事情,他便是仙门排名第一的美人——盛酽是吧?”
怎么突然问起他爹来了?
盛星河登时警惕,扫描备胎爹的雷达开启,带着审视从头到脚快速扫了赤琅,然后无比坚定地排除在了名单外。
备胎可以年下,但不能猎奇。
“是又如何?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追我师兄的人已经从太一宗排到了北夜,况且、他不喜欢妖族。”
盛星河斩钉截铁道。
赤琅似乎是被他的回答气笑了:“不过一个长得漂亮点的人族……”
他顿了顿,微微低下了头,对上盛星河的方向,突然语出惊人:“你是不是盛酽的男宠?”
盛星河被他这话给雷的心跳都顿了一瞬。
“你说什么?!你才是男宠!”
长廊檐外的飞鸟被他陡然提高的音量给吓得扑棱棱飞走。
盛星河面色气得涨红,愤慨不已,“他只是我师兄!”
那是他爹!
就算其他人也怀疑过他和盛酽的关系,但如此明目张胆、尤其还是用“男宠”一词当面挑破的,还只有这气死人的小蛇精病!
赤琅的神色分明不信,带着自以为是的了然:“哦,你骗得过兄长,可骗不过我。呵,师兄?你是我兄长的师兄,他又是你的师兄,哼,你们是专门挑师弟下手的仙门吗?”
盛星河额角直跳,只觉跟他无法交流,强忍下一口老血,无比敷衍道:“行行行,你说得都对。尊敬的妖族二殿下,请问您老人家何时高抬贵手去,放我们下山呢?”
王宫中央的传召铃声还在响起,天空中不时飞掠几只妖族身形,不过他们处在死角,加上这是二皇子殿府,因此没人敢停留查探。
所以无人发现原本应该早早听令传召的二殿下,却还在这里跟一个人族聊天。
盛星河委婉道:“况且您也该去忙了。”
所以还是快放他们走吧!
赤琅却是有些发愣,“你方才叫我……”
他站得更直了些,不着痕迹挺了挺胸膛,方才揉皱的衣服在一道法术过后,已是焕然一新。
他伸手将肩侧的绡带拨到了脑后,长身玉立,拳头抵在了嘴边,不屑道:“别以为你奉承我,我就不会向兄长揭露你的真面目……”
虽然兄长大概率不会相信罢了。
赤琅快速皱了下眉,不过想到什么,眉心舒展。
然后,他朝盛星河的方向一偏,压低声音道:“想走也不是不行,但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只有知道这个答案,我才能放你们下山。”
他这郑重其事的样子,倒让盛星河心里打鼓。
不会、不会是要从他这里套出什么仙门秘密吧?
他来自二十年后,尤其还看过原著,什么秘密不知道,但、赤琅又怎么得知他知晓仙门的秘密?!
莫非……惊疑的眼神落在雪白绡带覆盖的双眼上,只见赤琅侧脸严肃,下颌紧绷,似乎即将问出的话牵涉重大。
盛星河的心也逐渐加快起来。
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这中二蛇妖竟是老谋深算的货色?
忐忑中,酝酿了许久的赤琅终于开口,如同秘密接头的暗卫一般,神秘道:“《霸道魔修俏仙君》的事,是真的吗?”
“……什么?”
盛星河快要蹦到嗓子眼的心跳被他这突然冒出口的名字给弄得重重摔回胸腔。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赤琅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带着淡淡鄙夷:“《霸道魔修俏仙君》,梦貘说你们人族当下最流行的话本,不会吧,你竟然连这也未看过?”
“……”
盛星河突然庆幸他爹没有在场,要不然听到这熟悉的话本名字,他怕他爹忍不住要动手。
话说回来,竟然是梦貘在往妖族进这些三流话本嘛!
堂堂妖族二皇子,竟然让一个没有脑子只知道吃梦的妖兽来进行文化教育,这合适嘛!
盛星河对妖族的教育事业产生了深切忧虑。
而被这扭曲的教育文化给荼毒的小蛇妖还执着地问他:“据说魔修和你盛师兄还有一个孩子,是真的吗?仙门倒比我妖族还神奇,竟还能男子受孕。”
谢谢,他爹是有一个孩子。
但另一个爹不是魔尊。
盛星河残酷地告诉他,这本据说流行人族的话本作者,就是书中的魔修,此人恬不知耻、臭不要脸,臆想和他师兄的小黄文。
目前话本在仙门已经遭封禁,所以踢出了流行话本的范畴,你可以自己去进些新货,比如参考仙门话本排行榜之类,这种事就不用梦貘来干了。
盛星河想到那晚的春·梦,深刻怀疑就是因为《霸道魔修俏仙君》中开车太多,然后被梦貘奉为至宝。
他突然对赤琅诡异地生出了几丝同情。
孩子也怪可怜的。
赤琅被他打开的新世界大门给震撼住,随后才颤巍巍冒出一句:“那话本第二部岂不是没有了……”
?什么,原本是要打算要写第二部的?
盛星河大为震惊,对君华的不要脸认知再次提升了一个新高度。
许是盛星河给他指了一条话本的明路,也许是传召铃声已经如钟鸣般响彻在大殿上空。
赤琅朝半空挥袖,一只巴掌大小的蝙蝠从袖中弹射出,“跟着它走,自会带你们下山。”
他虽然脾气恶劣,却也不是卑鄙小人,盛星河不疑有他,眼中划过欣喜之色,快走几步跟上拍打翅膀的小蝙蝠。
“盛星河”,赤琅从背后传来的话混在传召铃中,有些许模糊。
“我兄长喜欢你……好好待他……若不然”
盛星河再次回过头时,原地只有长廊绿藤,空无一人。

无妄海中,一艘刻着妖族标志、破破烂烂的小木船摇晃着下水。
南隐妖都实际上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岛屿,四周被无妄海包围,海上气场扰乱灵力,不能御剑飞行,要想进出妖都,全靠着一艘艘木舟巨船,因此妖族码头热闹无比,一日来往船只何止千帆。
小木船悄无声息融入船流中,裹挟着一路划到了妖都结界处。
妖族并不是同外界封闭,实际上每日进出结界的商船、货船不绝如缕,不过进出结界却需要妖族通行令。
熙熙攘攘的队伍中,在上一艘货船出示了通行令后,轮到小木船时,一只雪白的手将通行令递了上去。
那只手格外惹眼,带着和妖族截然不同的白净、修长,看守妖兵几乎只撇了一眼通行令,便被那只手吸引,看清主人的容貌时,铜铃般的眼中浮现惊艳,面上瞬间堆起殷勤。
在美人勾起的魅惑笑容中中,三两下就将他们放了出去。
“狐族什么时候出了这等美人?”
“没有听说,但那脸,绝了,太子殿下恐怕也比不上吧……”
“嘘……不过你听说了吗?太子妃好像跟着人跑了,据说还是二殿下放的人……”
妖兵的私语渐渐远去。
无妄海间落了雨,泛起一层白雾,转眼笼罩了木船。
盛酽转身,撤去了周身幻相,头顶的狐狸尖耳随之消失,精怪般妩媚娇艳的面孔也恢复了清俊出尘。
他一低头,钻进窄小破落的船舱中。
幻术遮蔽之下,船舱内却赫然是一艘三层来高的巨船。
正是仙门百家前来妖都时所乘。
盛酽换上太一宗青衣白纱的弟子服,容貌灼灼、瑰姿绝艳,偏生面无表情,只一路持剑匆匆穿过一层走道。
来往路过弟子见到他,无不驻足侧目,眼中惊艳,盛酽却视若无睹,脚步未停,直到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师兄——”
脚步瞬间顿住,盛酽还没见到人,嘴角便下意识挂上一个笑容。
正对着他的几个弟子见状,瞬间脸上布满红晕。
盛酽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们,在回头看见小孩时,笑容越来越大,引起无数抽气声。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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