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孟婆是男的—— by舞之四
舞之四  发于:2024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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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将妖气收敛干净,穿着普通又朴素的衣衫,做着一些普通村妇做的事和说的话,他就是想将那独一无二的天妖孟婆泯灭众生,变成只属于樊巠他的普通人类女子。
而孟婆这个傻姑娘,她以为所有的恋人都如月和星一般,一眼就是万年,月能为了星永世等候,她也能为了樊巠不露妖身,当一个普通的人族。
孟泊简直气得跳脚,孟婆这小傻子只看到月的付出,她怎么没想到星也是为了月永世的寻觅,而樊巠除了那些口头上好听的海誓山盟外,又对孟婆付出了什么呢,甚至在别的修士发现孟婆是妖类,
对着樊巠取笑他与妖为伍时,樊巠当着外人面还能保持着他温润的样子,说着若是心倾,妖又如何,可往往回过头,却又私下责怪孟婆,为什么你偏偏是个妖……
自混沌起就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小姑娘,那个可以守着孤寂千万年守着轮回所的小姑娘,那个连兄弟姐妹被盘古砍死被天道算计而死都没难过伤心的小姑娘,却在樊巠这个凡人面前,历尽了所有的苦与甜。
樊巠对她好时,带着她花海牵手奔跑,她能笑得比花都娇艳,他在月下对着她说着情话时,那风儿都温柔了起来,她能羞得比那月光都朦胧,可当他对她嫌弃并冷言冷语时,这个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在樊巠厌烦的目光下流下了第一滴泪水。
捧着落在手心的那滴泪,孟婆呆愣了半晌,最后又看了一眼还是对她没有好脸色的樊巠,孟婆终是第一次扭头走了,妖又怎么了,孟婆从来没有对自己是妖族而自卑难过过,这些看不起妖类的人族是否还记得,将他们创造出来的女娲也是个妖类。
妖族比人族存在久远多了,现在只不过为自己一族争取更多资源而失败了,就算是被天道责罚巫族诅咒没有来世,就算只能躲藏在深山老林,妖族也只是败给了实力,却从来就没失掉过尊严。
孟婆不懂,为什么樊巠能接受她,却不能接受她妖的身份,她也不懂,若是不能接受拒绝她放她走就好,为什么却要忽冷忽热将她推远又拉回,她看见了,她选择离开时,樊巠的脸上竟然有着解脱的轻松。
孟泊气得想吐血,却也明白,孟婆不经历这些,那蕴含世间情苦的汤又如何熬成,可孟泊仍是气得恨不得手撕了樊巠,你个渣渣,当年竟然是这么对孟婆的,后世还敢对着他扮情深不寿,孟泊原来觉得对樊巠还有愧疚之感,现在怎么想就怎么觉得当时没有对他更狠一点,实在是不够解气啊。
孟婆还是记得自己的职责,捧着那滴泪就回了轮回所,当她将掌心送到月的面前时,才发现,手中空空如也,那泪早就干了,原来,再苦涩的泪水也不比那些甜蜜的泪水存在更久一些呀。
孟婆有些怅然,就这样盯着手心发呆,没了这滴泪,她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哭出来,果然,孟婆呆愣了许多,直到月轻柔的问了句“怎么了?”一股酸涩就涌上了心头,可泪水却始终没有再落下来。
在轮回所待了十年,孟婆又恢复成那个坐在忘川河畔用尾巴尖在河面作画的小姑娘,只是这个小姑娘心里藏了事,有时只是一阵风、一声轻叹、一句问言就能让她酸了鼻头,可那泪却再也无法落下了。
孟婆有时在想,是不是这俗世间的情她体验的还不够深刻,所以这泪才难生成,可这世间之间太过苦涩,她不愿再尝,用尾划过的水面很快就能复原,只是这伤了的心,却如何也恢复不成原来的样子。
月自是不忍看着孟婆颓废的样子,可她又不知如何劝她,这固执的小姑娘认定的事怎么劝也没用,月也只能让她去人间走走,散散心,也许看多了恋人之间的分分合合,或许有天她能明白,遇到的心动的人,不一定就是对的那个人。
孟婆也发现自已即使安静的坐在忘川边看着水流,心却也再也恢复不了以往的宁静,于是她交待月,让他们先管理一下投胎鬼魂的秩序,此时是人人修仙的时期,再加上人族的基数较少,因此来轮回的鬼魂也没有特别的多,只要不是特别弱小的,还是让吴悠直接扔忘川里就行。
孟婆不想再去世俗行走了,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是真的小,她现在还不想再见到樊巠,于是孟婆就向着洪荒深处走去,那里还未被开发出来,很多不愿现世的洪荒凶兽和一些被天道所弃的种族都躲在那里苟延残喘。
说起来,这洪荒遗地能算是禁地了,虽然里面机遇多,但危险也多,一般的修为都不敢进入,再高深的修为进去也大都有去无回,而能侥幸保命出来的,无不成为一方大能,所以这处禁地的存在阻隔着外来者的入侵又吸引着想要更上一层的那些人。
但对于孟婆来说,虽此处不能像逛后花园一般的清闲,但危险也几乎是没有的,这世间能伤她的不过也就天道的算计,只是现在还多了一个樊巠。
在洪荒遗地里行走了一段时间,入目的均是熟悉的弱肉强食,那种没有尔虞我诈的算计,没有百转千回的心思,想要就去抢,打不过就跑,这才是真正的生存,不过半月,孟婆的心就渐渐平静了下来。
也许是平时被樊巠限制得太紧了,这次孟婆不再掩饰自己的妖身,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四处行走,难得的她感受到了一丝自由的味道,也是迫于她自身强大的妖力威压,半月多来,也没什么其他生灵敢来招惹她。
直到这天,此时孟婆感觉自己已经深入到洪荒遗地的最深处了,就看到天空中飞着一只长着巨大羽翼的黑豹和一只全身燃着黑火的老虎正在拼死打斗中,而两只凶兽的不远处则有一个瘦小的男孩,这孩子衣着破旧满身伤痕,虽然身处劣势却也并未露怯,他紧紧抓着一节一头被磨尖的树枝,双眼中满是桀骜不驯和永不屈服。
两兽一人都没注意到孟婆的存在,孟婆感应了一下,原来这个小男娃身上有着一丝丝巫族的精血,巫族不修神识不修灵魂却有着无比强悍的肉身,单是巫族能肉身成圣就让人觊觎了,巫族的能力都保存在精血上,但这点巫族的精血不会让小男娃完全变成巫族,却会让小男孩的躯体更强于其他修士,
比起其他法术强大躯体柔弱的修士,这个小男孩明显会更有优势。但事事都有两面性,世间之事总是福祸相依,这丝巫族精血对于凶兽来说更具有吸引力,只要吸收了这丝精血,能让它们本就强悍的兽体更加强悍。
虽然孟婆经过凡间的历练,已不是当年那个无情的天妖,但她也不是那种多管闲事之人,每个人的一生自有安排,擅自更改别人的命运是会有因果的,就算是善事得了功德,但这些因果总会在修炼的路上不时跳出来影响,积少成多,总有一根因果线会撼动整个修仙路的基石。
孟婆平日里也经常这样劝樊巠,他似乎觉得只要获得更多的功德,就能积攒更厚的气运,那对于修仙就是平坦的大道,至于孟婆所说的因果累世影响修行,樊巠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也是,一个初出人世的小妖,又有何立场对他一个正途修仙之人做出指点,连来世都不配拥有的妖类,又有什么资格来谈因果。
想到樊巠,孟婆心中又添几许烦躁,更是不想搭理这些事情,只是她要转身之时,不知为何,她心里不断传来一个声音,要救下这个孩子,不然她将永世后悔,孟婆不懂她能有什么好后悔的,但她还是决定听从心声。
再次看到那个孩子眼中的坚毅,还有对这个世道的不妥协,像极了她的那个傻哥哥烛龙,物极必反,过硬易折,这个孩子,需要一个引路人。
看到孟婆终于愿意去救那个孩子了,作为参与者又是旁观者的孟泊,即使他感觉不到自身躯体的存在,他也有种自已心跳剧烈跳动,两股颤颤的感觉。差一点,就差一点,薛定就要被孟婆放弃了,若是孟婆没有救下薛定,那之后他的阿定哥哥又从哪来。
是的,孟泊第一眼看到那个孩子,他就知道,这个孩子就是薛定。可此次若是因为他的强烈挣扎和暗示才让孟婆转变心意去救薛定的,那这只是个回忆,真正发生这事之时,难道也是因为他吗?
这之中冥冥安排一下子让孟泊悟了什么,却似又更加迷惑了起来,一时间竟痴了。
孟婆没有掩盖自身的气息直接飞到小孩的面前,一挥手将差点烧到小孩的黑火给扇灭,见又多了一个争抢着,没什么灵智的两只凶兽竟聪明的达成共识,先将这个厉害的给打倒,然后再争夺那个食物的归属权。
两只凶兽同时袭来,孟婆也不正面硬拼一闪身就离开了原地,走时还不忘用尾巴尖将小孩卷起一同带走,好时时护在身后。
不过是两只凶兽,孟婆没花什么力气就将它们打倒在地,黑豹的羽翼被烧了半片,而那老虎身上的黑火也被孟婆用忘川水直接浇熄,两只凶兽肚皮贴地表示臣服,孟婆走上前各摸了摸两只毛绒绒的大脑袋,并施法给它们治好伤就放它们离开了。
毕竟,这种洪荒时期随处可见的凶兽越来越少了,就算是用来回忆,孟婆也希望它们能好好的活着,那个代表着修仙最辉煌的时代,它们的存在才证明那不是遥远的故事。
“那个……你是谁?能放下我吗?”孟婆还看着两只凶兽远去的方向愣神的时候,身后传来软软的孩童的声音,虽然声音的主人正努力想表示出自已的威严,但那软糯的声音和那双倔强的眼神还真是充满了反差的可爱。
“你受伤了,需要治疗。”孟婆没有将小孩放开,反而将他用尾巴尖举到了她面前,和着这个小男面对面的说话,也许是没想到这眼神像烛龙的孩子竟有这么软萌的声音,孟婆的脸上下意识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姐姐,你是妖怪吗?你也要吃我吗?”小孩虽然问着这样的话,但手中用来防身的树枝却早已扔到一边,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孟婆。
“姐姐?”孟婆一下子笑开了,没想到她这个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妖怪也会被叫姐姐,“对呀,姐姐是妖怪,但姐姐不吃人,只吃恶鬼。”
“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看到孟婆的笑容,小孩眼中亮闪闪的,伸出小手摸了一下孟婆的脸,本该细嫩光滑的小手却还没有孟婆的脸娇嫩,那手上满是血污,只这一下就将孟婆的脸弄脏了。
看到孟婆脸上被自已脏了一块,小孩吓了一跳,眼中充满了害怕和愧疚,他想伸手将那脏了的地方擦干净,可他发现自已双手都是伤痕和血污,他又用力将手在身上的衣服上蹭了蹭,可他身上的伤更多,于是手更脏了。
小孩眼中竟带上了点绝望,他又看了眼孟婆脸上被他弄脏的地方,然后垂下眼眸,两只小手紧张的拧在一起,等着孟婆的怒火和责罚。
孟婆跟着樊巠在世间行走时,她见过这么大的孩子都是父母手心的宝,一个个都是无法无天,似把天再捅个窟窿也无所畏惧的样子。
而面前这个孩子,不过是将她的脸蹭脏了一些,就吓成这样,这是经过多少人长期的辱骂和责打才形成的下意识习惯啊。
孟婆忽然有心疼,虽然她还不明白心里那酸酸涩涩感觉的由来,但一点也不妨碍她决定对这个孩子的好。
孟婆一把将这孩子抱在怀里,不顾他身上的脏污轻抚着他的脑袋,孟婆半身是蛇又长处阴间,身上本就没有多少温度,可那孩子就是在这样不温暖的怀中慢慢软了身子,最后抱着孟婆的脖子大哭了起来,带着无限的委屈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能哭出来就好,孟婆一边轻拍着小孩的后背,一边摆动尾巴寻找合适休息地方。
终于找到一处有小溪流的树林,孟婆将已经停止哭泣还在一抽一抽的小孩放到平坦的石头上坐好,也不管自已被小孩哭得一塌糊涂的衣服,从须弥戒中拿出一个铜盘,去盛了点溪水,然后把盆里的水用术法加热成温水之后,才拿出干净的帕子,沾着水一点一点的为小孩擦去脏污。
整整换了三盆水,小孩才恢复了干净的模样,可没了那些污迹遮挡,小孩身上的伤就显现出来了,除了被草叶划伤的小伤口外,竟然很多明显是被棍棒和拳脚打出的淤青,甚至大多是旧伤了。
孟婆不敢去想这些伤的由来,只是动作放得更加的轻柔,而哭过之后明显对孟婆亲近许多的小孩则对孟婆不停的笑着,一点也不喊疼,直笑得孟婆心里软软的,之前不想多管闲事的心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所幸之前孟婆跟着樊巠四处行医做善事,须弥戒里别的没有,草药和药膏类的最多了,孟婆先拿出止血的药粉,在较大的伤口处洒上,然后用绷带缠好,然后拿着浅绿色的药膏在小孩身上的淤青处轻轻抹上然后推揉,让药膏化开被吸收。
无论孟婆如何动作,这个孩子都睁着一又晶亮的眼睛盯着孟婆看,孟婆见这孩子在她处理伤口时一声疼也没有叫,于是温柔的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小孩也舒服的眯上了眼,用头顶蹭着孟婆的手心。
“姐姐,来。”像是想到什么,小孩忽然对着孟婆招了招小手,孟婆不明就理,将脸凑近,就见小孩拿起刚刚孟婆给他擦拭后又洗净的手巾,对着孟婆脸上那块他蹭上的血污轻轻擦拭着,
本来见孟婆的脸被他擦干净还正开心呢,就看到孟婆肩上那片被他眼泪鼻涕糊成一塌糊涂的衣服,那些液体已经半干了,粘在衣服上,想擦也擦不干净了。
“姐姐,对不起。”这孩子低下了脑袋,小脸有些微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你看。”孟婆特别喜欢这个小孩,连说话都轻着声怕吓着了他,见他抬头看过来,孟婆施了一个小小的“清洁术”,全身的衣服一下子焕然如新,看着小孩震惊地瞪大了眼,“想学吗?”
“想!”小孩有些兴奋,是不是他学会了这些,就能不惧怕了,是不是就能更受人喜欢了。
“小娃娃,你还没告诉我叫什么呢?”孟婆没忍住,掐了一把小孩水嫩嫩的小脸,然后询问。
“我不知道,大家都叫我小灾星……”小孩低下了头,他从小无父无母,被村子里一位老人捡回来,可才将他养到三岁,那老人家就过世了,他都不记得他叫爷爷的那个老人家是怎么叫他的了,只记得老人离世后,村里大多数人都说他是灾星,
被家人所弃还害死救他回来的老人,村里的小孩们也用石头砸他骂他,那些觉得他可怜的大娘们也只能偷偷地给他食物,靠着这些施舍的少量的食物,小孩才艰难的活了下来。
村里唯一一个对他友善的孩子,是村里大族长的孙子,虽然他也不怎么同他说话,可他不会欺负他,看到其他小孩欺负他也会阻止,偶尔也会带一些食物给他。
可是,前两天,当他又被其他小孩欺负的时候,那个孩子再次站出来保护了他,与欺负他的孩子王起了争执,最后被推失足落了水。
他拼了命地将那孩子拉上岸,可等来的却不是其他大人的感谢,他们觉得都是他的错,他灾星的属性已经开始祸害其他人了,这次连村里最心善的大娘都没有为他开口,
于是他就被村里的猎户一起扔到了大家都怕的禁地里,他心里也堵着一口气,没有求饶,也不回去,自是向着禁地里走去,可还没走几步就遇到了之前的两只凶兽。
“村子?”孟婆愣了一下,她之前还想着,怎么一个小孩子也能进到洪荒遗地的最深处,原来她是翻过了整个洪荒遗地,从另一边又走了出来,这个小树林都已经算是出了遗地了。
“你可不是什么灾星,是他们不懂,你可是注定要成为大能的人。”孟婆不会说谎,可见小孩还是不信,就从须弥戒中拿出一件为樊巠做的贴身中衣给他穿上,然后长尾一裹,直接又卷着这孩子上了天。
孟婆不想惊动那些仙佛和修士,她隐去身形,带着小孩四处飞行,有着繁华人烟的大城市,修仙门派的壮丽,不毛之地的荒凉,还有那些为了修行不停的争夺,小孩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彩的世界,
一时间心中激荡,忽然觉得自已是这么的渺小,那些村子里不被人接受,被骂被打什么的,都是些不足以放在心上的小事,整个人都像清空了所有不好的东西一般,清透舒爽。
孟婆见这孩子果然是有悟性,将来必定是大材,于是她找了个绿叶繁茂的山头落下,又揉了揉还满目激动的小孩的头顶,轻柔地说:
“娃娃,你看到的那些地方,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原处没有走出来,对于他们来说,那方寸间的小事就是他们一生最重大的事,可当你有了能力,跳出那片圈地,你就会发现,这世界大到出乎你想象,你未来的精彩永远比这一刻更璀璨,所以不要去记恨那些人与事,他们所理解不了的,所要敬畏的,就是你将来要成为的。”
“恩,姐姐,我不恨他们,我想跟着姐姐变强大,以后换我保护姐姐!”小孩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只是那双眼中爆出了光芒。
“好,我教你修行。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管你一天,我给你取名定字,可喜欢?阿定?”
“定?喜欢喜欢,姐姐,可是愿我将来平定四海?”
“不,阿定,姐姐只希望你安定平和,快乐富足,那平定天下的伟业换上别人也能做,可让阿定快乐这件事,只有阿定你自己才能做到,你很重要,知道么?”
“恩……”第一次被人这样珍视,阿定忽然又止不住哭了出来,他抱着孟婆的脖子,忽然无比庆幸被村民给赶了出来,不然,他这辈子都遇不上这么好的姐姐,她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眼睛最干净纯粹的人,没有一丝丝欲念,阿定在心中暗暗发誓,他定要快快长大,修炼强大,让姐姐永远这样快乐无忧,眼睛永远这么干净漂亮,不被忧愁所染,因为从这刻起,她也是他最重要的人了。

第92章 最后的最后(4)
那日之后,孟婆带着阿定回了趟轮回所,交待清楚后又带着阿定去到洪荒遗地,上古时期灵气浓厚,众生灵还没有感觉到在那处修行的重要。
可随着修仙的人数增加,各个仙门的建立,聚集了大量的修士的地界自然要寻那灵气特别浓郁之所,于是那些灵脉存在的山川峡谷,海岛之类的,都被有名的仙门占据,甚至还布下阵法防止灵气外泄。
于是乎,外界的灵气得不到灵脉的补充,又有众多无门无派的散修加以吸收炼化,导致灵气越来越稀薄,而各仙门虽阻止了自家灵气的外泄,
但哪个有名的能保下一条灵脉仙门不是人员众多的,甚至是几个仙门共享一条灵脉,等级越是高的修士需要的灵气也越是多,所以那些仙门圈下的灵气仍是自供不足。
如此恶性循环之下,总有一日,整个世界会变成灵气枯竭的末法时代,可这时灵气暂时还没出现短缺,修仙大众里就算有人能想到这么长远之处,但又如何与那么多仙门大家去讲理,争抢灵脉呢。
灵脉是盘古以身化万物时,他的经脉所化,如果按正常的方式使用,整个世界的万物都是他躯体的一部分,自有循环,
可如今那些被圈住的灵脉像是切断了经脉与躯体其他部分的连接,无法形成生生不息的相生相补,当灵脉枯竭的那日,就是这世上修士再无仙可修之时。
洪荒遗地中的那条灵脉是盘古的心脉所化,灵气最是充足,也是各大仙兽、凶兽所争之地,也正因为如此,反而还没有哪个大能有能力完全将它拿下,
圈地创建门派,那处虽还是以弱肉强食最血腥的法则为主,但大家不过本体相争,完全不会有那种为了让你也吸收不了大量灵气我就去破坏灵脉的傻想法。
孟婆感应到灵脉的最浓郁之处,到那时没想到那坐山头竟是上古异兽九尾狐的洞府,那只全身赤红的九尾狐感应到孟婆的到来,走出洞府,两只妖就这样隔空对视,
九尾狐的棕眸紧紧盯着孟婆的赤瞳,就这样对峙了一炷香的时间,这只九尾赤狐化身成一名身着红色薄纱的妖艳女子,只是身后那九条尾巴却并未隐藏。
“不知天妖大人来小女子洞府有何指教。”九尾赤狐姿态柔媚,浅浅一拜更显弱柳扶风之姿,若有其他男子在此定为之着迷,即使是女子也会看着羞红了脸,
可孟婆却始终淡然地看着她,而阿定那小孩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心下更是吐槽,连传说中最美的九尾狐都没姐姐好看,果然他家姐姐才是最漂亮的!
“本尊本欲为此娃娃寻一处修炼之所,没想到惊扰到你,还望海涵。”
孟婆看着九尾赤狐淡淡的说着,心想着要是灭了这货,阿定有就现成的洞府,这身皮毛也能给他做件法宝披风,甚是心动呀。
“天妖大人说的是哪的见外话,您为我妖族大能,有啥需要只要开口,小的自然给您办成。”
这些上古异兽中,论武力值九尾狐可排不上什么名号,但这货最擅洞察人心,然后利用人心的弱点实施蛊惑,这才是其可怕之处。
可九尾赤狐看着眼前这位传说中的天妖,竟盯着她的眼一柱香时间也没受任何影响,再看孟婆的颜,若不是她的气质更加清冷,性子更加淡漠,那容貌之艳丽其实更甚于她。
无论从最自得的容貌还是最自信的蛊惑之术都输于孟婆,能活这么久的异兽自然识时务,于是立即换了一副嘴脸,更不要说九尾赤狐明显感觉到一阵恶寒,她就是觉得,孟婆看她的眼神不像在看一只狐狸或者一只妖,而是一件狐皮大衣的样子……
“行吧,那借你洞府一角给这娃娃修炼,自会有你的好处。”孟婆想了想,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阿定在此处,若她离开时,这被赶走的九尾狐回来寻仇,或是其他觊觎此处的妖兽寻来,那阿定可就危险了,不若留下这厮当守卫,之后给她些甜头便是。
“这是小妖的荣幸,来来来,天妖大人和这位小爷里面请。”九尾赤狐红纱轻扬,扭着细腰就在前带路,孟婆依旧用尾巴卷着阿定跟上,只是孟婆怎么看这狐狸都觉得眼熟,像是人间一处叫青楼里的女子,都是如此烟视媚行,不过樊巠不让她进去,于是至今她也不知那处是做何用处。
“此处原是小妖好友的石室,如今就给这位小公子使用吧。”九尾赤狐带着二人进入一间石室,此处竟布置成寻常人家住处的样子,甚至还开了一处窗口,让阳光和轻风都能进入石室内,这比两人之前想的满是狐骚味的小石洞可是强上许多了。
“狐狸姐姐,要是你的朋友回来了,那他住哪呀?”孟婆已经将阿定放了下来,他在这石室中四处看着,特别的喜欢,第一次,他能拥有一处属于自己的住所,就算桌椅和床都是石头做的,但也足以他开心许久了。
“狐狸?姐姐??哈哈哈哈……”九尾赤狐听着阿定的称呼先是一愣,然后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见孟婆和阿定都一脸莫名地看着她,更是觉得这传说中可怕的孟婆和这小娃娃也差不了多少,
好半天才忍住了笑,这才带着有点哑的声音回道:“奴家绛朱 ,唔,小娃娃就叫我绛朱姐姐吧,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那我以后就叫你阿定弟弟了,在这洪荒遗地,姐姐定护你周全。”
“谢谢绛朱姐姐。”阿定看了眼孟婆,见她轻轻颔首,于是开心地叫人,真好,他是不是又多了一个亲人了?都传妖最可怕,可这明明比人要善良的多了。
“阿定弟弟,你就安心在这住下吧,姐姐那位好友啊……”绛朱说着将脸看向那处窗外,一直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上慢慢带上了一抹惆怅,“他呀,说要去人世间走一遭,世间繁花似锦,这山间清苦的修炼又如何比得上呢。”
“那他再也不回来了吗?”阿定小朋友眼睛已经带上了泪花,轻轻走到新认的姐姐身边,拉了拉那赤色的轻纱,一脸哀伤的看着绛朱。
“恩,不回来了呢。”绛朱看着阿定的样子,先是一愣,然后温柔的笑着,不知从哪抽出一方雪白的帕子,为阿定拭去眼角的泪花,这娃娃真是有趣,可人疼得紧。
“绛朱姐姐,你不要难过,以后阿定和阿孟姐姐一起陪着你,好不好?”阿定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孟婆,又看了一眼绛朱,孟婆和绛朱对视一眼,愣了一下,
然后忽然笑了出来,一起看着还傻傻地不知她们笑什么的阿定,点头说好。
这一刻,她不是天妖孟婆,她也不是上古九尾妖狐,她们不过是一个可爱小男娃的两个姐姐,想要陪着他长大,想要他永远这么暖心,想要他一世无忧,当有一日他立于天地间成了那最耀眼的存在时,她们能在远处自豪一笑,对,那是我的弟弟。
有了修炼的地方,孟婆自是开始教导阿定修炼,洪荒出来的生灵从没有什么固定的修炼之法,孟婆也不过教阿定如何感应灵气,如何将灵气导入经脉,再通过经脉的运行存进丹田。
待全身经脉都被灵气充满,灵气自会按最适合本身的经脉路线开始运行,不断的打磨提纯,最后进入丹田内储存,周而复始,直到身体牢牢记住这运行路线。
那些仙门所谓修仙之法,不传之术,不过是记录了他们开门祖师的灵气运行路线而已,之后这些仙门只能寻找适合这些运行路线的修士,
反而失去原有众生皆可修仙的局面,而且这种修炼之法毕竟最适合的只是那位开门祖师,之后的人再合适,也总有差别,这样下去,弟子之间的差距就慢慢出现了。
不过按孟婆教阿定这种的修炼方法,也只有上古时期灵力充足时,大家都尽情使用灵力淬炼经脉,然后自身经脉找出最适合本身的灵力运行路线,这其中还有一些用不着的小分支,那些用于这些地方的灵气就等于白白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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