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璨拿出一张银行卡,告诉他里面是向几个同事借的三十万,密码是周紊的生日。周紊没有接卡而是紧紧抱住了俞璨,他有一种感觉,他要拿了这张卡就会失去俞璨,没有理由的,心里就充满了这个想法。俞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卡塞到周紊的口袋里,嘱咐他要放好了,今后他就把他在国外需要的生活费每月按时打在这张卡上了。
周紊一直摇头说不要,更加用力的抱着,俞璨却微笑着将他推开,像是一点点将他剥离了他的世界一般。
俞璨笑着说,去国外留学是好事,要庆祝,屋里放着早就准备好的两箱啤酒,两人对坐着,一个一直在笑,一个一直在哭,两人都不说话,不停的灌自已酒,最后两箱啤酒全部解决,只剩一地的空瓶子。那一晚,也不知是酒醉了人还是人醉了酒,一夜的疯狂,像是末日一般,抵死缠绵。
第二天一早,周紊清醒时还有些茫然,小旅馆的窗户并不朝阳,不甚明亮的灯打着暖黄色的光,俞璨早已醒来穿戴整齐,连房间都稍稍清理了一下,看到周紊醒来,一如既往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好似昨晚两人的疯狂都是周紊一厢情愿的一场梦一般。
可凌乱的床和俞璨有些僵硬的步伐又提醒着周紊那不是梦,周紊拥被坐了起来,想着昨晚的事,他的心情有些激动,他想留在国内,他想俞璨来北京,他想要他们在一起,现在开始,不要再分开了。
周紊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可俞璨只是愣了下,就继续对他笑着,让他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出去读书,他等着他回来。
周紊气得砸床,他吼着不要那张卡,让俞璨把钱还给同事,让他留下来。
可俞璨留给他的只有带着苦涩的笑容和一句“太迟了。”
就走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京城,离开了他。周紊被俞璨留在昏暗的房中,此时他甚至对俞璨有了恨意,经过一晚,他竟然能如此淡然走人,果真……果真是经验丰富啊。
周紊在心中用最恶毒的话一遍遍刺伤着俞璨,也刺伤了他的心。
许久,到旅馆服务员来提醒到了退房的时间,周紊才拖着千疮百孔的心回了学校。
周紊听俞璨的话,不胡思乱想,好好的出了国,努力的学习,三年的时间,那张卡里的钱一直没有断过,但周紊没有再花过一分,他一边学习一边工作,最后实习的公司非常欣赏他的才能,将毕业后的他留了下来。
他通过公司的担保,用卡里和这几年他自已存下的钱首付了一套房,那是一间不大却每个角落都能被阳光晒到的房子,他将房子每个角落的照片仔细的传给了俞璨,告诉他,这里是他们未来的家。
之后又请公司帮忙给俞璨办好了工作签证,他们的梦想中未来的生活已经铺就,就等着俞璨就位了。
周紊带着满心的欢喜和纠结坐上了回国的飞机,他有话要跟俞璨说,他要开始偿还他的付出,他们就要又在一起了。
可是,飞机失事了,梦才开始就醒了,周紊成了鬼魂到了地府,可他如何能甘心,日子才要好起来,却又全部毁灭了,还有俞璨,他,要怎么办?
第8章 期待的未来4
听完周紊的故事后,孟泊才将一直憋在心里的那口气吐了出来,可一时又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只能看向薛定,他是老鬼,应该知道要怎么办,他们带回了周紊,就要负责到底,对吧?
“你觉醒了一些传承了吧?”
薛定仍是面容冷静,一直为孟泊续着忘川水,孟泊自从觉醒了妖力之后就不怎么需要靠人间普通的食物维持,每晚喝一壶忘川水,能抵一天的饿。
孟泊也问过薛定,孟婆一般吃什么,总不能忘川水就打发了吧,这也太好养活了。
薛定则有些眼神闪烁,说他传承记忆出现后,就自然会知道。
孟泊觉得孟婆的饲料一定吃的不是啥好东西,说不定比忘川水还要让人难接受,真是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呃……一丢丢。”
孟泊眼珠向右偏了偏,如果薛定知道他能自已从忘川走到木屋,又能自已开启通阴路,会不会以后都不接送他上下班了啊,不行,不行,有些技能打死都不能承认。
“鬼魂身上的因果线,能见着吗?”
薛定没有拆穿孟泊的小九九,还在专心的教着他。
“不知……”
孟泊刚想说不知道,结果脑中闪过一段话,读了之后只觉眼中一热,跪在地上周紊的鬼魂身上就出现了许多红红蓝蓝的线,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呃,我看到了,薛定。”
“恩,你看,红色的是因,蓝色的是果,红的发暗的那些,是前世结的因,红蓝线纠缠的是因果已了的,那些一头在他身上另一头像断了一截的是别人与他的因果,你看两人是否前世今生有因果纠葛,就看两人站在一起时因果线是否相连。”
“呃……虽然你说的真的太棒了,但是,真的听不懂啊,薛定。”
孟泊有些懊恼的抓乱了头发,当孟婆太难了,他申请调去当防插队的保安行不行啊,用脑子的事别找他呀。
“没事的,你是孟婆,凡人的因果又与你何干,你不懂,问我就好了。”
薛定温柔的将孟泊的乱发又捋顺,然后对着他微微一笑继续说:
“总结起来的意思就是,周紊和俞璨受的苦,都是在偿还前世所欠的,而俞璨为他做的事,也是偿还前世种下的因,用现在的话说,俞璨是上辈子欠了周紊的。”
孟泊觉得,他每天都能在薛定的美色和声音中沉醉一百遍,薛定再对着他一笑,那他的魂都要飞出地府了,当然,他也不知道孟婆这种妖怪有没有魂,能不能飞出地府,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对薛定的日渐沉迷。
“那个周紊,你听见了吧,你这辈子这么倒霉,全是你上辈子不做好事,这辈子遭报应了,我们也没办法。”孟泊无奈的向周紊耸耸肩,虽然他的故事是很感人,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忘川水喝多了,还是妖怪的血脉觉醒多了,又或者是每天都读许多三生石上的故事,他的心也硬了不少,别人的故事再精彩也是别人的,他不过是一个看客而已。
“什么前世,前世我是谁,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我要为我不知道的事情负责,凭什么上辈子的事要牵扯到我,我不服,我不服!”
周紊有些激动,但薛定的鬼力形成的绳子将他绑得很紧,他的动作只能是徒劳,继续大喊着:
“我今生没有做过错事,前世的我对于我来说就是别人,不是我自已,凭什么要我承担别人的罪过。”
“哎,哥们,想开点,你这辈子没做什么错事,那你下辈子不就享福了呗,往好处想嘛。”
孟泊走到周紊面前蹲下来,继续好心的劝着。
“下辈子?
下辈子的我又是谁,他享的福又与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的痛现在的苦,他又不能感受,他凭什么享受我带来的福!”接受了二十几年唯物论的周紊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如何能接受。
“好吧,看在你是我第一单专项解决困难的客户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喝了孟婆汤,去投胎,下辈子做个幸福快乐的小朋友。
二嘛,我让你还阳,成为这次飞机失事中唯一的幸存者,但是你下辈子就要孤苦一生,没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宠物都没有,你选一个吧。”
“我,我选第二个。”
周紊想也不想就马上回答,幸福就在眼前了,为什么要等到下辈子。
“你看,你看,你看吧!”
孟泊像抓到了狐狸尾巴一样开心,一蹦三尺高,然后指着周紊说道:
“你看,你不也拿下辈子的幸福来换这辈子的成功?
那你凭什么就不能承受上辈子带来的苦难?
这就是因果,你懂咩?”
孟泊见周紊愣住了无法反驳,开心的扬起下巴,然后迈着孔雀开屏步走到薛定面前,一副我牛吧,快来夸奖我的样子。
薛定也如他所愿轻轻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说道:
“我们的孟泊真厉害,越来越成长成一名合格的孟婆了呢。”
被夸了的孟泊反而有些害羞起来了,摸了摸鼻子转过身背对着薛定。
啧啧啧,薛定长得太犯规了,笑起来太好看,再盯着下去流鼻血也太丢人了,就算流口水也够呛啊。
“哥们儿?
来碗新出锅的孟婆汤,喝饱了好上路呀?”
孟泊又回来问周紊,赶紧打发了这货,他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大学新生报到呢。
“大人,两位大人,我,我不放心阿璨,让我看看他行吗?”
周紊此时心都乱了,可还有一个俞璨是他放不下的。“啧!兄dei,你要求有些多啊,望乡台了解一下?
酆都出门右拐。”
“哎呀,小串串儿,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一放了这货他就跑了,你还让他自己去望乡台?
你是不是最近忘川水喝多了,脑子也进水了?”
“你个二牛!你来我屋干嘛!”
“我听小白说有热闹看,刚好今天没事儿,就过来瞧个热闹。
话说,小串串儿,你干嘛叫我二牛?”
“你没事所以又过来听墙角?
你能叫我串串,我怎么就不能叫你二牛!”
总不能告诉你是二哈牛头的简称吧。
“又?哈哈,你也知道你们俩上次在屋里的举动很让人心生遐想呀。”
“切,我就知道某某听墙角听到后面被……”
“闭嘴,闭嘴,孟泊,孟大哥,孟哥哥,小牛我错了,您这么高贵的孟婆妖怎么会是串串呢,下次小牛送你二两魂沙玩玩。
呀,有事,走了,不用送。”
“……”
孟泊看着一下子又消失无踪的刘透抽抽了嘴角,这货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呀,马延今天怎么又没拴好他呀。
言归正传,他屋里还有只鬼的问题没有解决呢。孟泊有些纠结,虽然是别人的事,但他也无法像地府其他人看着别人经历了数世轮回,前因后果的,完全淡然了。
如果周紊能合作喝了汤走人,他也就当看了一本让人惋惜的小说,可周紊对俞璨的无法放下却让孟泊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只能求助地看向无所不能的薛定。
“也罢,他今世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因果未了结,现在他先去了,来世怕还有纠葛,既然你说的前世与来生都同你无关,那么今生就了结一切吧。”
薛定对着孟泊眼中有着纵容,只是一个执念太深的鬼而已,既然孟泊喜欢,那便哄他开心又如何:
“不过凡间因果了结之时还未到,你今晚要先回去了。”
“恩恩,不过薛定,我明天要去学校报到,今后除了周末就要住学校宿舍了,我晚上怎么过来呀?”
孟泊所上的H大规定大一新生必须住校,就算本市的学生也只能周末回家,到了大二才允许住到校外,也不知道为啥有这样的规定,不过这个规定给他天天晚上往返地府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无碍,你明晚召人过去,看看你那学校宿舍是否有通阴镜或者其他聚阴之地,到时候方便你直接过来。”
薛定像是早就想好怎么办了。
“好咧。”
孟泊后来才知道通阴镜不是专指他家的那面大镜子,而是泛指长年放在角落见不着光或晒不到太阳的镜子,而进地府除了鬼魂走的黄泉路外,就是他们在黄泉和忘川之间与人间通阴之处所连接最强的地方破开的通阴路,而不是孟泊之前以为的在地府潇洒一甩手,就能像多拉A梦的任意门一样开一道光门直接回去。
而为了方便孟泊在人间的行事又或算是保护他,那些与他相熟的老鬼都给了他一粒自身的魂沙,一入他手就消失了,用二牛的话说,就是相当于给了他电话号码,他用妖力一催动就能打给他们,随叫随到,而且是闪现。薛定拉着孟泊走到屋外,还不忘带上周紊,薛定一甩手解了周紊身上的鬼索,然后语气冰冷的说:
“周紊,明晚自带你去见俞璨,了了你们这世的因果,现在放开你,明晚到这等着。”
“周紊,你可老实些啊,晨伯可不从酆都这边渡鬼过忘川,你要掉进忘川里,只能剩渣渣了,你可以去城里逛逛,看看风景,有些地方别乱闯啊,犯了错进了十八层地狱,我们就不管你了啊。”
孟泊对着周紊又警告了一下,然后就不再管他和薛定一起消失在原地。
今天在忘川边上等船时,刚好碰到晨伯在对岸载鬼过河,今天的鬼有些多,还排起了队,孟泊估计可能是周紊失事那班飞机上的其他人也过了黄泉路了,孟泊和薛定耐心的站在岸边等待。
如果和其他人这样沉默的站着孟泊肯定尴尬症都犯了,可和薛定就这样站在一边,即使不说话,孟泊都觉得自已很开心,连空气都冒着粉色的气泡,孟泊认命的想,完了,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不过这么优质的男人对他这么好,谁都会被掰弯的,对吧,是吧,所以不是他太弯,而是对手太撩人。
孟泊坚定的点了点,忽然觉得今天就算他没和薛定说话也安静的异常,是了,今天没有听到平日里从不间断的阿新姑娘的歌声。
孟泊向彼岸花丛中看去,惊讶的发现,平时总是以后背对着他们的女子今日正站在不远的花丛中看着他,如果没有这些花,他们之间也不过三四步的距离。
这么近距离的观看,孟泊发现这名大家口中的阿新姑娘很是绝色,倾城的容貌却一点也不染尘烟,如天上仙女般高贵而淡雅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很是神圣,但她却身着红衣站在大片的红色花海中,披散着头发,眼中盛满了悲伤,让人只看一眼就要被溺毙一般,心头绞痛。两种相冲的气质让她如仙如魔,所幸平时她都是背对着外界又歌又舞,孟泊可以想象,她要是正面歌舞,估计要有很多的鬼魂被引诱进花丛。
孟泊听马延说过,这彼岸花丛是一囚牢,是阿新画地为牢把自已关在这里,别人进的去,她却不愿出来,而虽然别人能进去,但普通的鬼魂进入也只是送死,很快就化成魂沙为这些花添肥。
“阿孟……”
阿新的声音就像平时听到的歌声那样动听,被她悲伤的眼睛一看,孟泊就有一种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的感觉。
“阿,阿新姑娘,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孟泊有些尴尬的打了招呼,虽然很多鬼都跟他说他要去找阿新聊天,甚至每任孟婆和阿新都是闺蜜,可是孟泊觉得,他一大老爷们和人家一小姑娘有什么好聊啊,虽然不看脸的话,这个小姑娘的年纪可以当他祖宗了,听说这里除了孟婆这一脉单传的妖怪外,阿新就是最早来地府的一个。
“什么?你叫我阿新姑娘?
新之名还是你赠与我,过去你叫我新儿,现在你竟唤我姑娘?”
阿新一脸震惊,然后低下头,似受不了打击般。
马上要脱口而出的
“牛夫人”
三个字硬是被孟泊吞了进去,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过,这地府也有电视吧?
这阿新姑娘莫不是喜欢星爷看过月光宝盒?
不过阿新姑娘深受打击的样子太让人怜惜了,还好他早被薛定掰弯了,不然他肯定要冲上前去安慰一下,什么阿新阿旧的,叫他宝贝姑奶奶都行,到时候他这战五渣的妖力,也不知能给这些花增加多少肥力。
“阿新,别闹了。”
看着孟泊有些无措的样子,薛定终于开口了。
阿新抬头狠狠瞪了一眼薛定,然后对着孟泊温柔一笑:
“阿孟,别怕,我同你玩笑呢,你寻哪日有闲,过来与我叙旧吧。”
孟泊看着连笑着都让人感觉要哭出来的阿新,除了点头也没有其他想法了。阿新看到孟泊点头,又冲他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薛定时又一脸寒霜,冷声道:
“你若此次再护不住他,我便是焚了这片花海也要与你斗个魂飞魄散!”
阿新说完一甩长袖,一阵强烈的阴风吹来扬起了她的衣裙,乱了她的长发,她身形一闪,又回到了花丛中央。
孟泊看着忽然黑化成红衣版梅超风的阿新吓了一跳,所幸薛定安抚式的拍了拍他的头,然后轻声说道:
“你别怕她,她伤了自已也不会伤你的,她太苦了,你有空多陪陪她。”
孟泊愣愣的点了点头,觉得是否真的哪天去找阿新聊聊,每个鬼都说她知道的最多,或许,他可以找她解惑一番。
这时,刚好晨伯载着一船鬼到了岸,两人等晨伯一一收取了渡船的魂沙后,也上船离岸。
孟泊回头看,阿新此时站在像燃烧般的花丛中,并没有起舞,而是望向远方,带着叹息的歌声又再次飘出。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相思入骨君不知,君不知……”
孟泊觉得,要不是他整天见鬼已经习惯了,总有一天他要被刘璋这货给吓死。
任谁早晨被手机闹铃叫醒时,一睁眼就忽然看到面前是一张放大到可以看清毛孔的脸,第一反应都是吓一跳然后一拳过去吧,所以……孟泊看了看捂住眼睛在他床上滚来滚去的刘璋,偷偷将右手的拳头松开藏到身后。
恩,所有人都有的自然反应,不是他的错,这是刘璋的锅,对!
就是这样!
甩锅成功的孟泊扔下还在耍赖喊疼的刘璋直接洗漱去了,穿戴整齐后,孟泊发现刘璋正平躺在他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上前一看,刚刚被他揍的右眼有些发青,孟泊莫名有些心虚,去冰箱里拿了支冰棍扔给他。
“唉唉,不是给你吃的,你敷一下眼睛。”
孟泊自己也拿了一根靠在墙上啃着,反正现在他是妖怪了,体质强得可怕,一大早不吃早饭先来根冰棍也不怕肚子疼啥的。
“嘶……老孟啊,你也忒狠点儿,哥好心来叫你起床,你就送哥一拳?”
刘璋将冰棍贴在眼睛上,疼得呲牙咧嘴的。
“你下次叫你哥起床也把脸贴这么近试试,刘琮大哥能把你当歹徒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我算是温柔的了。
话说,你凑那么近干嘛?
见老纸貌美想轻薄一下,啧啧啧,刘小璋啊刘小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刘小璋,哪天见着刘琮大哥,要好好跟他讨论一下你的取向问题。”
孟泊吸溜吸溜的吃着冰棍,还不忘损刘璋几句。
“孟小泊,你还是不是兄弟了!”
刘璋用冰棍捂着眼坐起来,独眼瞪显得一点气势都没有,
“我不就好奇一下,你也没用啥保养品,怎么才十几天没见,就好看了这么多?
吃了啥仙丹,分兄弟一颗,你再好看,不也只能交一个女友咩,不要贪心呀。”
孟泊翻了个白眼,将吃完的冰棍扔到垃圾桶,然后来到客厅通阴镜前照了照,这几天镜子都用来当门了,今天认真看才发现,他的气色和皮肤好了许多,原来青春期留下的痘印都消失了,皮肤嫩得连毛孔都看不太清了,五官还是原来的样子,但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镜子中印出来的这个人比之前他的样子好看了许多,孟泊不会形容,想了想,反正是变好看了,可能是忘川水喝多了?
如果薛定在这里就会告诉他,他因为妖的血脉觉醒,身上的气质也有所改变,多了一丝妖的诱惑妩媚之意,五官像微调一般,慢慢向着孟婆妖特有的集天地之灵秀的盛世美颜靠近着。
孟泊拿了个双肩包整理了一些住宿要用的东西,接下来一周他们要军训,肯定是回不来家了,屋里东西也不担心,反正对门刘妈妈有钥匙,平时白天也会过来打扫,而晚上……
经过他十几天的使用,家里这面通阴境与地府相连的通道可是很稳固了,真要来个小偷什么的千万也别半夜来,他家半夜见鬼机率老大了,吓跑了还行,魂要直接被拖地府去了,留个躯体他怎么办?
房子还能不能住人了。
这时,刘璋也从他屋里出来了,将化了的冰棍当饮料喝了,剩下的扔了垃圾之后赶紧挤开孟泊,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千万别顶半个熊猫眼影响了他帅气的容貌。
刘璋在H大上大二了,今年已经可以回家住了,不过刘妈妈怕孟泊在学校受人欺负,硬是又让他在学校再住一年,今天也是刘妈妈派他过来带孟泊去报到的,今天这么多新生,肯定有清纯可爱的小学妹,一定要找好目标,脱掉母胎单身十九年的称号。
孟泊换好鞋就将还在镜子面前搔首弄姿的刘璋拖出门口,锁好门,到对门刘妈妈家吃了爱心早餐之后,刘爸爸开车上班顺路载他们去H大。
到了大学,孟泊嘴里叼着棒棒糖悠闲的走在校园的林荫大道上,一路上挂满了迎新的横幅和彩带,还有大学里各种社团的招新,花样层出不穷,孟泊看得目接不暇。
而刘璋则一脸哀怨的扛着两个背包跟在孟泊身后走着,他一定是捡来的,明明孟泊也是男的,凭什么他家父王母后都把他当亲闺女一样疼,连这才塞了几件衣服的背包也要他来背,啧!
好想离家出走找他亲生的爸爸妈妈呀,哭哭。
在刘璋熟门熟路的指引下,孟泊很快办好了报到和住宿手续,领了钥匙和生活用品,孟泊又跟着苦力刘璋向男生宿舍楼走去,他们没看到,新生报到处的一群女生在他们身后眼冒星星的指指点点,最后一脸明了的笑成一团。
他们住得近,办手续速度又快,来的时候宿舍还空无一人。
在刘爸爸的打点安排下,孟泊住进了较为舒适的四人间宿舍,高架床下是每人的柜子和书桌,孟泊按床架上的名字找到自已在小阳台左边的床位,孟泊接过自已的包,正打算赶刘璋回他自已宿舍去整理,就见刘璋一脸古怪有话不敢说的样子。
“你怎么了?便秘?”
孟泊翻了个白眼,刘璋这货啥时候能靠谱一点。
“孟,孟孟啊,要,要不我跟我爸说,咱换个宿舍吧。”
刘璋咽了咽口水,脸色有些发白,紧张的在宿舍内四处看了看,样子有些害怕。
“换宿舍?为什么,这不是挺好的?”
孟泊四处看了看,没什么不对呀,为什么要换?这种四人宿舍可抢手了,他要换了,可没有这么好的住宿条件了。
“孟孟啊,刚刚哥没注意到,这间可是H大鼎鼎大名的男生宿舍514啊,你没听过?”
刘璋一直想拉孟泊先出了宿舍门再说,但妖力开始觉醒的孟泊虽然看着还是瘦弱,但实力已经不是刘璋这个空有一身腱子肉的人可以拉的动的,所幸刘璋精神紧张,以为是自己吓得没力气,没想到别处。
“514?名字是有点不吉利?
但,兄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要相信科学!”
孟泊觉得,他一个地府天天给鬼熬汤的妖怪来劝人家要相信科学,这还真是不科学的一件事情。
“你不知道?H大男生宿舍514……”
刘璋抖了一下,又四处看了看,小声说:“闹鬼的。
住在这宿舍里的人,不是被吓疯了,就是出事了。
而能住到毕业的,听我哥说,都是那里的人。”
刘璋说到那里的时候,悄悄往天上指了指。孟泊眨了眨眼,闹鬼?
那这宿舍还能有比他更适合住的人了吗?
他一孟婆能怕鬼?
虽然传承记忆还没完全觉醒,但孟泊也不是傻子,地府里除了薛定、刘透那些高等级的鬼,还有那些来地府等着投胎啥也不懂的鬼外,其他的小鬼知道他是孟婆可是怕他怕的要命的,说明孟婆这种妖怪身上一定有什么是让鬼见了都跑的特质。
再说了,不是还能召唤二牛他们来打群架么,实在不行,轮转王牛不牛?
他未来对象!随叫随到的那种!
孟泊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宿舍,在刘璋没有看到的时候,孟泊的眼睛忽然像蛇一样成了竖瞳,同时,孟泊也看到了宿舍阳台边上的卫生间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孟泊笑了笑,呵!还真有。
怎么感觉肚子有点饿了?
呸呸呸,他才不会看见厕所就肚子饿呢!
孟泊转过身的那下,眼睛就恢复了正常,然后一脸不耐烦的将还在神神叨叨的刘璋推出门口。
“滚蛋,滚蛋,我要整理了,你也回你宿舍整理去,一个大男人,鬼片看多了吧。
再这样向我灌输这种封建思想,我告诉刘琮哥,让他好好给你上上思想品德课和唯物主义论。”
孟泊将刘璋推出门口时,发现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站在门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
“请问,这是514宿舍吗?”
男生推了推厚厚的眼镜问道,厚厚的刘海再配上一副大框眼镜,男生整张脸都被遮了个大半,露出的薄唇和圆圆的下巴显得这个男生木讷中透着一点可爱,孟泊是第一次碰到同年龄身高能比他还要矮上一些些的男生。
“啊,是是是,就是这里,舍友你好,我也住514,我叫孟泊,以后多关照了。”
孟泊向着刘璋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将他轰走,然后伸出手,想跟新舍友握个手,最少也要相处一年呀,还是搞好一些人际关系的说。
“利丰,多指教。”
利丰很是纠结的盯着孟泊的手半天,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也伸出手迅速碰了一下,然后抱着包进了宿舍。
孟泊一脸莫名其妙,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脏呀,难道这舍友是个洁癖?
耸了耸肩,正要进门时,又看到一个穿着名牌从头到脚blingbling的男生走了过来,将脸上墨镜一抬,问:
“514?”
见孟泊点了点头,这男生向后一挥,就见四五个身穿统一制服的大妈手拿水桶抹布什么的进了宿舍,五秒后,刚进宿舍的利丰又抱着包被原样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