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孟泊也不是什么啥也不做的少爷,而且刚刚喝了忘川水醒来之后力量也增加了不少,费了些时间,罐中的液体终于开始转动起来,有了液体自身转动时的力,后面就轻松了一些。
孟泊开始还觉得用什么妖力搅汤是件很玄幻的事情,他都做好像电视里神神鬼鬼那样学一些手势啊,法诀啊,咒语啊什么的,没想到,就是让他徒手搅动。
没想到他也就转动罐中的水,这传说中神奇的孟婆汤就越来越透明,越来越清透。
当汤清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孟泊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他,这汤熬成了,于是他就停了下来,看到罐中的汤慢慢停止转动,清澈的连罐底的样子都能看见。
“成了。”
孟泊抬头向薛定说道,本来觉得没花多少气力的事情,可是结束后孟泊却觉得身子一阵发虚,脚一软就向那陶罐掉了下去。孟泊闭上了眼,郁闷的想,他当孟婆后熬的第一锅汤没想到竟然会成为他的洗澡水,想来也真是配得上他这个世上唯一孟婆的身份了。
想象中落水后的窒息感并没有出现,孟泊只觉身子一凉又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孟泊睁开眼,发现他正被薛定公主抱在怀中,而他的手也自然的环住了他的脖子,孟泊这才发现,他175正常标准身高的男人在薛定的怀中竟然显得有些娇小。
孟泊囧了囧,想挣脱下地。
“别动,你第一次使用妖力,难免脱力,我送你回去。”
薛定低下头阻止了乱动的孟泊,他说话时带出的呼吸喷在孟泊脸上,带着些许暧昧的气息,而此时孟泊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里个去,为啥一个鬼会有呼吸……
两人一个抱着,一个被抱着,双眼对视,呼吸相闻,时光仿若静止一般。
“是吧是吧,我说过来有好戏看吧,老薛今天说的话能抵之前一百年说的量,不愧是孟婆啊。”
“阿透,你小点声。”
“没事儿,没事儿,你没看他们俩正对视呢,我赌三两魂沙,他们马上就要亲上嘴了。”
“哦?你喜欢看人亲嘴?”
“那是,多有意思哇,特别是万年冰山脸老薛,我还第一次看到这家伙有表情呢。”
“喜欢何须看人家。”
“延你小点声,快看,快看,马上就要贴上了。”
“你看别的男人看的很欢嘛。”
“老薛的乐子当然……呃,延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哼哼。”
“延你冷静一点,这是在外面!”
“哼!”
“别别别,我不敢了,我错,唔……”
听到窗外的声响,孟泊先是愣了下神,之后就被那暧昧的喘息声给弄得满脸通红,做出了这辈子他觉得最娘的举动,一头埋进了薛定的怀里。
薛定瞄了一眼木窗,看着埋在他怀里装鸵鸟的孟泊,轻挑了一下嘴角,然后一转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屋中。
窗外的院中,用唇舌斗得难舍难分的二人自是没发现屋里被他们偷看的人早就走了。
忘川河畔,彼岸花丛边,一个身影忽然出现,那是抱着孟泊的薛定。
当耳边又传来那凄楚的歌谣时,孟泊才从薛定的怀中抬起头,看着那花丛中一直没有停止的女子。
“有不懂的可以去问问阿新,她可以告诉你很多事,用你们现在的话说,她是每只孟婆的闺蜜。”
孟泊觉得还好他嘴里没喝水,不然肯定喷薛定一脸,闺蜜?想到他和叫阿新的这名女子坐在花丛中,两人亲密的讨论今天哪朵花开的最美,哪条裙子穿着最好看,哪个口红色号最适合,孟泊抖了抖鸡皮疙瘩,还是算了吧。
“晨伯。”
薛定只是轻声一喊,没有一会,那叶轻舟又出现在岸边,薛定抱着孟泊也稳稳地跳到船上,没有坐下来,就这样抱着他,任船开的多快,身影也未动分毫。
“放,放我下来吧。”
虽然晨伯一直低着头,可有其他人在,孟泊总觉得自己被一男人抱着太别扭了。
“要是不想掉进忘川,就别动。”
薛定的声音没有起伏,但是就一句话就让孟泊老老实实的了。
很快他们上了对岸,晨伯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薛定走到河边的一处,也不见他有何动作,他们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金色的小光点,慢慢变大,最后出现了一道门,门那边的景象分明就是孟泊家的客厅。
等到金色的光停止之后,薛定一迈步子就跨过光门到了孟泊家的客厅,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薛定轻轻蹙了下眉头,然后在客厅角落找到一张小小的行军床。
薛定走到床边将孟泊放下,将被子为他盖好,孟泊一点力气也没有,也完全妥协了,任薛定如何做也不再反抗了。
“明晚子时,你在此通阴镜前点一支蜡烛,自能到忘川边,你喊晨伯渡你过河,我在对岸等你。”
孟泊累得眼皮沉重,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薛定用手将孟泊额前的碎发拔开,然后起身又向镜子走去,当薛定的身影消失在镜子中时,孟泊也终于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屋中很快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又是一声小小的“滴嗒”,镜子上方挂钟的秒针在迈出第一步后,终于又走出了零时的第二秒。
第4章 最后一只孟婆4
第二天一早,孟泊是在剧烈的敲门声中醒来,头昏昏胀胀的很是不舒服,好像昨晚做了一个很可笑的噩梦,竟然梦到有鬼来找他,说他是一种叫孟婆的妖怪和人类的串串儿,还让他用眼泪熬孟婆汤,还有一个让他这辈子第一次脸红心跳的男人……
“孟泊!孟孟!阿孟!小孟孟!孟宝宝!
你死了也应我一声啊。”
门外传来对门刘璋夸张的叫喊声,孟泊扒了一下乱糟糟的短发,郁闷的看了一眼才早上八点的时钟,咬牙切齿的走去开门,就算这货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哥们,今儿也要把他揍成熊猫。
“你这个……”
“亲爱的小孟孟,有没有想璋哥哥我呀,来来来,璋哥知道你昨儿生日,今天特地从老家赶回来,补上礼物,来,先给哥香一个。”
刘璋一进门就扑向孟泊,一个183的大汉挂在孟泊身上差点让两人都摔地上,这货还撅着嘴,直接被孟泊一巴掌拍歪。
“耶?小孟孟,你这抠门铁公鸡竟然也会把蛋糕丢地上?”
刘璋研究了一下门边不远处地上那坨蛋糕,然后迅速走到已经躺回行军床上的孟泊身边,不客气的用屁股挤开孟泊的腿也坐了上去。
“你家叔婶还真是……厉害啊,这搬的叫一个空,一会哥陪你去买点日用品,你也不能还住在客厅吧。
来来来,先看看哥送你的成年大礼。”
孟泊眯着眼将刘璋递来的小盒子凑近看,我里个去,杰X邦,孟泊直接甩向刘璋的脸,
“老纸成年你就送这玩意儿?”
“哎呀,小CHU男,别激动呀,成年了可不就用得上了,要不要哥哥帮你先开开荤呀。”
刘璋躲开扔来的小盒子,又擒住孟泊踹来的脚,然后说着话就伏身压了下去,将孟泊挣扎双手压到脸两边,两人就这样对视。
“咦?你不踹我吗?”
已经做好躲闪准备的刘璋竟然看到被他压住的孟泊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看着他,一张娃娃脸加上乱乱的头发显得特别可爱又无辜,刘璋想,幸好他是直的,不然这货估计早被他辣手摧花了。
“你……再离我近一点。”
孟泊想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弯了,刚好这哥们就凑上来了,就见刘璋愣了愣,但下意识的也听话的将脸凑近。
两人此时鼻尖只有一拳头的距离,彼此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脸。两人呆呆的看着对方,五秒过后,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同时做呕吐状。
“我K,孟同学,你不会对哥我真有啥非分之想吧,别啊,哥还是喜欢S型身材的妹子。”
刘璋赶紧放开孟泊连退几步,一脸惊恐。
“滚蛋,老子也喜欢女人,我就叫你凑过来看看,脸皮怎么这么厚!”
孟泊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还好,果然是梦,他怎么会对男人有感觉。
“嘿,兄dei,你过生日还给自己买花呀,我怎么记得这花好像不太吉利的样子啊?”
刘璋从客厅仅存的破茶几上拿起一支曼珠沙华,左看右看,然后递给孟泊说道:
“看样子也不像花店买的,你自己摘的呀?
咱这地方有这种花?
以后路边的野花可别乱采,这花看上去怪怪的。”
孟泊傻愣愣的接过花,这是昨晚的彼岸花?
他没有摘回来呀,难道是……薛定?
那昨晚难道不是梦?
孟泊赶紧翻开身上的薄毯,果然看到行军床上有一些黄色细沙,此时因为见着光,竟然在缓缓的化成烟消失。
这应该是昨晚落在他身上的黄泉沙,那荒唐的梦竟然是真的?
他真的是串串儿?
啊呸呸呸,他竟然真的是有孟婆妖血脉的人,然后每晚都要去地府熬汤?
“刘璋,我问你啊。”
“问!”
“我……我要是跟你说,我昨晚见鬼了,你,你信吗?”
“……”
刘璋没有说话,带着温柔的笑探了探孟泊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就说糊话了。”
“滚,我说的是真的,我昨天还去了地府,他们还说……你去哪?”
孟泊正解释的激动,就见刘璋一脸紧张的悄咪咪的向大门挪去。
“呃……你继续说,我信!
就是……
疯子杀人和打人都不犯法,我家穷,住不起院,我还是先走好了。”
刘璋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慢慢向后退去。
“好啦,我开玩笑的,别退了,要踩着蛋糕了。”
孟泊又把头发扒乱,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个二货,脱了T恤准备去冲个凉,昨晚又是风沙又是冷汗的,身上粘得不舒服,
“你自己坐,我去冲个澡。”
“啧啧啧,你说你这个身材,一点肌肉也没有,瘦巴巴的,皮肤比女人还白还嫩,怎么就这么受女生欢迎,她们怎么就看不上哥这漂亮的蜜色皮肤,还有这一身的腱子肉。
女人啊,你的心,太难猜!”刘璋对着孟泊的身材一顿评头论足,反正他们从光屁股起就一起尿尿和泥巴玩,要看早看腻了,完全没必要避开。
“切,你就这糙汉子样,还能有女生喜欢?
现在女生都喜欢比她们还精致的男人,你看,那些小鲜肉一个个化妆保养的比女人还勤。”
孟泊一边和刘璋说着话,一边从床边的一个破箱子里翻出换洗的衣服。
“话说,你这种小鲜肉,不仅女的喜欢,男的也喜欢,你知道你哥我为了你,挡了多少觊觎你的臭男人吗?
快快以身相许,感谢哥。”
刘璋从他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个苹果,一屁股坐在孟泊的床上就啃了起来。
“在我眼里,你才是那个最讨厌的臭男人。自便,我洗个澡出来。”
说完孟泊就进了浴室,不管这二货了。
孟泊洗完澡出来时,正看到刘璋指挥着工人往他家里搬东西,基于对他从小到大的信任,孟泊就在一边看着,什么也没说,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候,在刘璋的不断道谢声中,工人们才都走完。
“小孟孟,来,看看我和我哥一起送你的真正生日礼物。”
看到孟泊还坐在客厅玩手机,刘璋在主卧门口招了招手,笑的像偷了油的老鼠。
“你不是送了我盒……成人礼了?
这些是刘琮大哥送的吧。”
孟泊放下手机,走到主卧,发现原来空空的卧室都装上了基本的家具,连主卧自带的卫生间里也重新安上了热水器。
早知道刚刚就不洗冷水澡了,孟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然后捶了刘璋肩膀一下,
“你小子,学学你哥,一会我把你送我的礼物拿给刘妈妈看看。”
“别,我叫你哥,孟哥,你千万别,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我家多受宠,我大哥昨儿看你家里都被搬空了,今天马上就定了家具过来,我老妈一听你这么惨,一个电话让我从老家回来当监工,你看你看,我爹给的卡,要我带你买日用品去,我负责当搬运工。
啧!孟小泊,其实你才是我家的孩子吧,我就是捡来的。”
刘璋双指夹着一张信用卡在孟泊面前晃了晃,勾着他的脖子继续说:
“我家母上大人交代了,今晚必须过去吃饭,给你补过生日呢。
啧啧啧,我这个儿子都没见她这么上心过,小孟孟,我伤心啊啊啊~~~”
对门刘家一家从小照顾他,刘妈妈特别怜惜他从小没有母亲,对他特别的好,刘爸爸几年前生意做大了,本来他们一家可以搬去住大别墅,结果因为他父亲自杀叔叔一家又对他不好,刘家愣是留了下来,就为了能就近照顾他。
连这个大大咧咧的刘璋,从小也都把他护得好好的,不让别的孩子欺负他,对比他亲叔叔一家,刘家人更像他的亲人。
“别嚎了,出去买东西吧,不用刘爸爸的卡,我爸给我留了钱了,我中午请你吃大餐,感谢你这个出大力的搬运工。”
孟泊推开挂在他身上的刘璋,拿起出门三件套,手机,钥匙和钱包,两人一起出了门。
花了一天时间,孟泊和刘璋终于大包小包的将空空的屋子装满,最后还是刘璋武力威胁下刷了刘爸爸的卡,又去刘家吃了晚饭,在刘爸刘妈不停的嘱咐和夹菜下,孟泊是挺着滚圆的肚子回家的,可惜刘琮大哥加班不在,没能好好谢谢他送的家具。
“好了,我到了,你滚蛋吧。”
孟泊开了家门,挺着撑着的肚子费力的换了拖鞋,也不让刘璋进门,直接向他甩手。
“你妹呀,就住对门,我妈竟然还要我送你回家,什么现在好看的男孩子也要注意安全,老纸难道就长得特别安全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让哥来你这睡,送你回来门也不让进,就让哥走,我这小心脏啊,瓦凉瓦凉的!”
刘璋站在门口,一副西子捧心状,哀怨的控诉孟泊的狠心。
“刘妈妈,别在门口,我到家了,刘璋马上就回去。”
孟泊没理耍宝的刘璋,对着门外说话,趁刘璋吓得一回头,直接关上门了事。
来他家睡?他是保护他好吗?
半夜他可要去地府熬汤的,吓都吓死他。
随手将钥匙和钱包扔在玄关处新装的鞋柜上,孟泊去冲了个凉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用手机上网查地府的资料,可查来查去都和他所见的不同,烦躁的扒乱了头发,脑中又想起薛定的脸,再低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对一个男人有好感怎么办?
孟泊吓得赶紧退出了查询界面,手机往茶几上一丢,用抱枕捂着脸,怎么办?
难道真的弯了?
爸妈,你们都不在了,也不介意没有孙子孙女这件事了吧?
对吧?是吧?
那……我就……是吧?
直到手机闹铃响起,孟泊才惊醒了过来,没想到他竟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现在是晚上11点55分了,孟泊赶紧翻出顶着刘璋鄙视的眼神买的香薰蜡烛,点燃后就放在镜子面前的地上,穿好鞋就站在镜子边等着。
当时钟又走到零时整,果然镜子中蜡烛的火焰又成了绿色,当绿色的光芒充满了整面镜子时,孟泊看到了镜子里面那漫天的黄沙和一边浑浊的忘川。
孟泊一个跨步走进镜子,一下子就到了忘川边上,当身后的光门完全消失后,孟泊双手拢在嘴边,对着河面喊
“晨伯”,
果然很快的,那熟悉的船熟悉的黑袍老人又出现了,孟泊上了船,还没坐下,就听到岸边传来喊声。
“喂,等等我,我也要过河。”
孟泊往黄泉方向看,一个男人满身风沙的走到岸边,怕船开走赶紧跳到船上。
“渡~河~一~钱~魂~沙~”
晨伯低哑难听的声音又响起。
“魂沙?
啥玩意儿?
兄弟,你有?”
那名男子一脸懵的看了看晨伯,又看了看孟泊问道。
孟泊耸了耸肩,牛头马面带他坐船的时候都没收这什么魂沙,想来他们属于内部员工,坐船免费,这些鬼魂要过忘川就要付出代价了。
“老伯,我没有这个,能换一个吗?”
男子见孟泊啥也不懂,又回头去问晨伯。
“到~岸~我~自~取~,你~同~意?”
晨伯的声音再听几百遍孟泊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也不知晨伯长得怎么样,是不是和声音一样吓人,不过看遮的这样严实来看,应该好不到哪去。
“同意,同意!大兄弟,你呢?”
男子说完就坐到孟泊对面与他攀谈起来。
“我?员工免费,还有,劝你别说话,小心风大咬着舌头。”
孟泊对着男子露齿一笑,觉得自己好歹现在也算地府一份子,自然有些B要装一装的了。
“员工?风大?
这破船能有多……啊!”
男子还说着话,船就急速划动了,事实证明,鬼就算咬了舌头也是不疼的,只是男子的惨叫有些刺耳。
很快就到了对岸,男子好像很累的样子气喘嘘嘘的问:
“兄弟,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那风吹着怎么这么疼。”
“跟你说了,我是员工。”
孟泊继续装B诡异的对男子一笑,起身跳上岸,走到早就等在岸边的薛定身边,然后好奇的想看看什么是魂沙。
这时,只见晨伯向男子伸出了左手,那只手干枯的像树枝一般,指甲很长,很像事故里那种老巫婆会有的手。
只见那手像穿过浓雾一般穿过了男子的胸口,收回来时手心中有着一小撮闪着光的沙子,晨伯慎重的拿了一个白玉瓶装起来收入怀中,等男子也上岸了之后,渡船又很快消失了。
“兄弟,好歹我们坐过同一艘船,俗话说的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既然是地府员工,罩一罩兄弟呗。”
被取了魂沙的男子好像也没啥感觉,一上岸就向孟泊套近乎。
“好哇,忘了跟你说了,我是孟婆,以后排队来奈何桥时,我多给你碗汤。”
孟泊笑着说完,自然的拉起了薛定的手,却在薛定没看见的时候偷偷红了耳,然后在男子目瞪口呆中两人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这十天,孟泊每晚都来地府熬汤,坐渡船时也会遇到一些形形色色的鬼魂,而薛定每晚都会在岸边等他,被薛定牵着到木屋的路上,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开始的三晚,孟泊都虚脱的被薛定抱回去,但很快的他适应之后,每晚熬完汤他还能有精力和薛定聊聊天,有时候也坐在大锅前像看小说一般看看来投胎鬼魂的前世今生,然后递上一碗他亲手熬的汤,有时候那二哈牛头也会过来,不过现在孟泊知道自己存在的重要性,胆肥了不少,和牛头兄整天怼得欢,当然,仅限腹黑马面不在场的情况下。
孟泊也问薛定,为什么不教他一些法术,什么缩地成寸啊,召唤传送光门啊这类的,薛定却说他教不了他,因为孟婆会的都是血脉传承而来,等他血脉觉醒够深时,自动会有记忆苏醒。
孟泊觉得扯蛋,估计这是他嫌他笨懒得教的借口,但当有一天他站在黄泉边上,脑中自动出现他如何能直接到达黄泉另一头时,他终于明白什么叫血脉传承,但他还是装着什么也不会,就喜欢薛定像接情人上下班一样的接送他。
这天,孟泊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锅前分着汤,今天也没看到啥精彩的人生,感觉文荒的历害,正准备收拾下班回家。
这时,就见远处一白一黑两点迅速向他靠近,到了近前,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穿着白衣的男子和一名比白衣男子更高更壮的黑衣男子,两人均是古代装束,用锁链押着一名不断挣扎的男子来到他的摊位前。
“哟,这就是新来的孟婆吧,你好呀,我叫白无常。”
白无常面容美艳,雌雄莫辨,一双潋滟的丹凤眼盯着你,像是能勾了魂一样,连说话声音都透着让人心颤的诱惑。
“你好你好,我叫孟泊,新上任的孟婆,真是久仰大名,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黑无常了吧,仰慕已久,今天终于看见活的了。”
孟泊很激动的上前,没想到两人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白无常就笑得花枝乱颤,让附近排队的鬼魂都看直了眼,而黑无常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孟泊有些头皮发麻,不会又是牛头马面那样的梗吧。
“孟泊,你好,我叫耿庄,不叫黑无常。”耿庄站在那里就像古代威武的大将军,连声音都像在沙场点兵般庄严。
“呃……抱歉。”
孟泊尴尬的挠了挠头,准备回去就去度娘投诉,传播错误知识害死人哪。
“哈哈哈……我听小牛说,新来的孟婆很有意思,今天一见,果然特别可爱,我说老薛怎么护犊子护得那么紧呢。
听说你在人间长到十八岁呀,那不能怪你,你们人类挺逗,每次听完我介绍都不听老耿说话就说他是黑无常,哎哟,可好玩了,到后面老耿都懒得解释了,有些不知道的鬼还老黑老黑的叫他,哈哈哈哈……”
白无常一边笑一边说着,白的像纸的皮肤都带上了淡淡的粉色,而耿庄则一脸无奈又宠溺的扶着他,防止他一时激动跌在地上。
“小孟婆,你不用跟老耿道歉,他早就习惯了,你别看他样子凶,他害羞着呢,就是皮肤黑,红透不出来,哈哈哈,这么黑,怪不得人家叫他黑无常,哈哈哈……”
孟泊看着笑得停不下来的白无常一脸黑线,真不明白他的笑点在哪里。
“那白……呃。”
“你是妖怪你比我们历害,叫我们小白小黑就行,我们都习惯了。”
白无常单手挂在耿庄的肩上,笑容满面。
“那小白,小黑,这鬼怎么了?
你们还亲自带他来插队?”
孟泊看了看一直用凶狠的眼神看着他们的男鬼,好奇的问道。
“嗨,这鬼飞机失事,不想投胎,非说要回人间,有人还等着他,你说,这做鬼的,谁阳间没几个念着想着的人,这不,拉你这来,灌下一碗汤,直接扔轮回井里了事。”
耿庄不爱说话,一直都是白无常在说,他就默默站在他的边上,感觉两人默契十足。
“求求你,不要让我喝汤,我不能死,我要死了阿璨会活不下去的,求求你,求求你。”那名男子被铁链捆着倒在地上,看到孟泊不知为何忽然激动起来,用头不停地撞着地面求着孟泊。
孟泊看着有些不忍,问道:
“不能听听他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强迫投胎不太好吧,现在都提倡文明办公了。”
“带去你木屋问吧。”
百听不厌的声音在孟泊身后响起,孟泊惊喜的一回头,果然薛定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
“啧啧啧,冷血无情铁面无私的轮转王也有今日,小孟婆果然了不起。
既然老薛来了,我们也不管了,你们自己折腾吧,还有事先走了。
小孟婆,有时间找你玩呀。”
白无常向两人挥挥手,耿庄一抖铁链就收了回来,然后拉住白无常的手,两人像来时一般又快速离去。
那名男子见身上铁链松了,起身就想跑,薛定向着他一指,黑色雾气形成的绳子又将他紧紧捆住,另一端就在薛定手中。
薛定牵起孟泊的手,两人身影带着一鬼就消失在原地。
第5章 期待的未来1
周紊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他还无法接受因为一场车祸他的父母和姐姐就这样的离开他了,家里的亲戚瓜分他家的财产时一个个积极万分,而轮到他的抚养权时则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哼,他也不稀罕同那些人生活在一起,只是他还没有好好在父母和姐姐的墓前拜一拜同他们说再见就被亲戚着急忙慌的送到孤儿院里。
周紊多次想逃离这里,可才七岁的他如何能躲过那些早有准备的大人,于是他一次次被抓回,关小黑屋,饿肚子,到最后那些工作人员发现他的亲戚们真的完全不再理他后,毒打也随之而来。
孤儿院里也有小团体,那些从小被遗弃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就特别排挤他这样半路进来的,他们总觉得他至少享受过父母的疼爱,不像他们记事起就是做不完的事,吃不饱的肚子和大人莫名的打骂。
可他们又如何知道,得到过最好的再失去,那比从来没有得到过更痛百倍。
身体已经被打得麻木了,心也开始慢慢变硬,他要忍,他要长大,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这条命是姐姐和妈妈拼死护下的,她们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一切伤害,让他在这次车祸中连块淤青都没有,他又怎么能让这些人伤害她们保护的身体呢。
周紊终于像认命般安静了下来,每天乖乖听话,大人叫他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从来不喊累,可能是之前的逃跑留下的印象太差了,他还是时常被无端的打骂,还是经常挨饿。
这天夜晚,周紊按住肚子躺在床上缩成一团,他真的好饿,好像三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又好像更久,他肚子饿得像火烧一样疼,意识有些模糊了,身体轻轻的,眼前像出现了白光。
这时,他感觉有个软软又暖暖的物体靠在他身边,他的身体被轻轻的摇晃,周紊用最后的力气勉强睁开了眼,他看见一个小男孩小心的缩在他身边,然后摇着他。
这个男孩他知道,叫俞璨,是婴儿时就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孩子,可能从小就营养不良,明明比他还大一岁却瘦瘦小小的一个。
俞璨一直很乖很听话,所以那些大孩子也不怎么欺负他,大人也不打骂他,平时吃饭都能按量,但孤儿院的量又怎么能是一个半大孩子能吃的饱的量呢。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