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长殷在矜矜业业当了成百上千次的救世主之后,终于撂挑子辞职不干了。
他投胎到了帝王家,当了嫡出的帝子。
商长殷非常满意新身份,自此开始了自己吃喝玩乐的生活。即便是全帝都说他是个空有 外貌的花瓶草包,也不能阻碍商长殷誓当纨绔的步伐。
然而一夕之间,天之将倾,异族征伐,要以此界为踏板登顶神权。
国土沦落,凡人为奴。
那位向来被认为一无是处的帝子手中十八面玲珑骰煌煌生光,独镇神州土宇坂章。
乾坤定生死,巽坎动风雷。
“我虽不当救世主很多年,可也敢在此——”
“请众生来战!”
内容标签:强强 爽文 升级流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商长殷,莫凭阑┃配角:商长庚,图灵,白玉京,爱丽丝,格里伊┃其它:
一句话简介:诸天万界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立意:我们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应该用谦逊、尊重的态度,去对待你遇到的所有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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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世界意识打工了成百上千世之后,作为救世主的商长殷终于迎来了自己的退休生活,可以无事一身轻的过潇洒自在的日子。然而好景不长,在花天酒地了十几年之后,因为诸天万界崩毁,商长殷的世界被卷入了纷争之中,他不得不为了保护自己的世界而重操旧业。从赛博朋克到云天仙城,从末日废土到童话之境,在一步一步的收回失土的过程当中,他也逐渐的窥见了诸天的秘密。
本文的世界观宏大新奇,以崭新的角度进行了切入,将多种相差巨大的设定巧妙的糅杂在一起。由满级重修的主角带领,将整个世界的真相缓缓揭开。不同世界观之间的碰撞,在庞大设定下形象鲜明的诸多配角,全部都各具特色,是适合闲暇之余一口气读完的佳作。
红烛帐暖,酒意醉人。
虽是夜晚,但是金陵河上千灯续昼,船舫在河面上顺水而流,烛灯的倒影映在水中,一时分不清虚幻与真实,是好一片奢靡的景象。
而在这些游船当中最为奢侈、最为华丽的那一艘大船上,却并非是杯来盏往,人声鼎沸,而仅仅只招待了一位客人。
长桌上摆满了珍馐,珍藏了数十年的美酒仅仅只是打开瓶塞,逸散出来的酒味都足够让人沉醉。
千金难见一面的美人们或是素指拨弦,或是低吟浅唱,或是温香软玉入了满怀,用娇滴滴的声音和仿若无骨的柔荑斟了满杯的酒,黄鹂般清脆的声音哄着劝着,服侍客人饮下。
这是南国最繁华的城市、最靡乱的夜晚,在这些游船上有最美的歌妓,最豪掷千金的贵客,是当之无愧的销金窟。
“殿下可是有几日没来了,莫不是腻了小女?”
容姿最盛、妍丽有如牡丹的花魁将盛了酒的金杯递到红衣青年的唇边,娇笑着询问。
那被她递酒的人说是青年,其实倒更像是才刚刚长开的少年人。十七八岁的年纪,容貌昳丽,比起身边的花魁还要更胜三分。
他穿着张扬过分了的红衣,外面随便罩了一层玄色的长衫,额间佩戴着金饰。只消一眼看过去就知晓,这定然是自幼便被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温柔乡里面泡大的纨绔。
“近日么?皇兄才从边境战场上归来,盯我读书盯的紧,我今晚也是偷闲才有机会出来的。”
红衣的小公子抱怨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浅尝几口,旋即似笑非笑的朝着看了这花魁一眼:“便只有这种东西么?”
他懒懒的倚靠在软塌上:“我前些日子听说你们醉仙坊新到了几坛上好的美酒?都给我拿上来吧。”
那几瓶酒可并非是俗品,便是这醉仙楼背后的老板,可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辗转到手的。若是今日能尽数被购走的话,花魁可是能从中得到不少的好处。
因此听他这么一说,花魁当即便心下暗喜,连带着那一张如花似玉的面上,笑容也更盛丽了三分:“小殿下真是消息灵通,那酒是妈妈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新得的,招牌都尚未打出去,您这可就已经点名要了。”
少年用手指敲了敲长桌:“银钱自然不是问题,小爷我尽兴了,你们要什么都有。”
花魁浅笑着应是,吩咐一旁的龟奴去提酒,自己则拿起旁边的琵琶:“殿下,近日小女新习得一曲,您想要听听吗?”
“那就听听。”少年随意的应了一声,从自己腰间摘下了一枚白色的玉环丢在桌面上,“老规矩,如果让我高兴了,这就是你的了。”
花魁微微低头,从黑色的发丝间露出来一小截白皙的后颈,声音婉转动听有如鸟类清脆的歌唱:“必不会让小殿下失望。”
这位小少爷……小殿下,是南国皇帝的嫡幼子,同母的兄长是当朝太子,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的帝王。
据闻他诞生的时候,南国内连下了三个月的暴雨骤停,有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破开阴翳的云层。
而从太阳上流下了金色的液体,落入了皇宫内,南国的七皇子在同一时刻诞生。
这个孩子是秉持了天意和祝福而诞生的。
所有人都这样相信着。
然而……等到七皇子真的长大之后,曾经越是对他抱有着何等的期望,那么便越会如何的失望。
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若是说小的时候尚还只是玩心甚大、荒于课业,姑且还能够用年纪小尚未收了心性去自我安慰一二的话;那么等到他再长大了一些,便直接就是个骄奢淫靡的纨绔和废物。
文不成武不就,终日只喜欢在歌楼酒馆厮混。要不然的话,就是豪掷千金去买各种无用却又价值昂贵的玩意儿。
这样的皇子,莫说是担起国之大运了,便是指望他去管理调停什么事情,恐怕都无法让人放心。
花魁素手芊芊,轻轻的拨动手中的弦,唇角含着一抹笑。
不过,那又和她这个小小的青楼女子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这位小殿下能够拿得出白花花的银子,那么他就是醉仙坊的贵客。
然而那乐声才不过刚刚起了个前奏,船舫的门就被人暴力的一脚踢开。银甲轻铠的侍卫们手中握着长矛和尖枪踏入屋内,花魁惊叫了一声,手中的琵琶都掉到了地上。
老鸨大呼小叫着跑了过来:“各位军爷,这是怎么了?哪里来如此大的火气?我们醉仙坊也只是小本生意,可从来都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啊!”
小心她的花瓶!她的紫檀架子!她千金难换的琴!哎呀呀,这可都是钱啊!
侍卫们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只是沉默的挪向两侧让开道路。而在这些侍卫之后,则是有一道人影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来人玄衣金冠,只是一个垂眼,都带着一种难言的贵气。他的身周萦绕着战场和鲜血的气息,威势极重,与室内坐着的红衣少年在面容上有七分的相似,却明显是要更为硬朗疏阔一些。
任是谁来见了,只怕都要叹一声,好一位英俊的公子。
青年来到桌前停下,垂了眼去看少年,声音当中不辨喜怒:“小七,你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大兄。”
之前一直没个正形的少年咳嗽了一声,坐直了身体,理了理自己松垮垮的衣襟坐好,看上去不能更乖巧。
然而青年早就已经不吃这一套了,他大步上前,拎起少年的后衣领,像是提着一只小猫一样将他拎着出去。
商长殷无精打采的低着头,被他哥提着走出船舫,丢进马车里,整个过程当中都恨不得把脸埋进去衣领里面。
完了,这下全完了。
他已经能够想到,明天帝都内会流传怎样的——关于他被兄长毫不留脸的给提回去皇宫的传言了。
这一波完全是面子和里子都跟着一起丢光了……!
商长殷试图拯救一下自己在外的脸面和名声,他扭过头去,讨好卖乖的问:“大兄,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自己走?”
但是他的哥冷酷无情:“知道丢人了?你进去船舫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觉得丢人?这些年怎么没见你对自己的行为觉得丢人?”
商长殷的面色微妙的苦逼了起来,他哭丧着脸道:“为什么会觉得丢人呢?”
商长庚的太阳穴一跳。
下一秒,他就听到自己的这个冤种弟弟理直气壮的说:“只是做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这种事情,根本称不上是丢人啊!”
商长殷已经说了十几年这样毫无志气的话,但是每一次听到的时候,南国太子商长庚的心态都会常听常新。
究竟是成长的过程当中哪一个步骤出现了错误?怎么他的弟弟就长成了这么个样子?
太子殿下想不通。
念及于此,他不免就抬起手来,照着商长殷的脑门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嗷!”商长殷整个人向后仰倒,抬起头来的时候,眼角似乎都泛着可疑的泪花,“大兄,您下手未免也太重了!”
“重?”商长庚好气又好笑,“我倒是觉得下手太轻,这都没有办法把你敲醒。”
“小七。”都说长兄如父,已经快被商长殷逼得年纪轻轻就生出抬头纹的太子殿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快点长大吧。”
“当一个纨绔有什么好?”
“当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有什么不好?”商长殷有些诧异的反问,“不需要工作,不需要思考,穿着华服喝着美酒,看最好的美人献上最绝艳的舞……这得是神仙日子啊!”
太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反复告诫自己面前的这个冤种是他同父同母、嫡亲嫡亲的弟弟,不可以上手直接掐死:“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打算做的事情?”
商长殷眼睛一亮:“有的。”
太子心想多少还有点救,嘴上问:“那说来听听。”
然后,他就听见商长殷铿锵有力的道:“我想成为一个更会花钱的纨绔!”
太子:……
要不还是打死算了吧。他深沉的想。
兄弟二人之后回宫的道路上再无交流,商长殷悄悄的用眼角余光去看,最后确定他哥是真的生气了。
这得怎么哄?
商长殷有些苦恼。
他这一世真的只想当一个混吃等死躺平享福的纨绔啊。
——没错,这一世。
名为商长殷之人,曾经是备受世界意识宠爱的天道之子,天命的主角,荣光加身而未尝一败。
在拯救了无数的世界、带领着无数的世界走向荣光之后,世界意识向着他做出了最真诚的道谢,并且愿意为了他这些年的努力,赠予商长殷一份任由他自己选择的未来。
【一个奇迹,一个愿望。】世界意识这样允诺,【无论你想要什么,这个愿望都可以被达成。】
【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那么。】曾经一度掌握了数个世界的权柄、作为已经站在了诸天万界的最顶端的青年提出了一个即便是世界意识都没有料想过的请求,【就让我当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吧。】
【……仅是这样便足够?】世界意识忍不住追问,【您完全可以要求更多,任何事情,只要是您提出来的,就一定会变为现实。】
【功名利禄,权势滔天……世间众生芸芸,都在追寻这些,你难道完全不需要吗?】
【没错,这样就够了。】
青年意志坚定。
——兢兢业业工作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可以退休了谁还想继续当社畜啊?
世界意识如同承诺的一般达成了他的愿望,于是就有了南国的七皇子呱呱坠地,并且成功的如同商长殷本人所希望的那样,成长为了一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谈到正事半点不会的究极纨绔。
帝都里面无论是谁说起来都忍不住直摇头,直言可惜了七皇子的那一副好皮囊和他出生之时的天降祥瑞。
唯一强烈拥趸商长殷的或许只有帝都里其他那些世家的纨绔了,他们视商长殷为风向标。
七皇子喝的酒一定是最好的,七皇子看上的美人一定是最棒的。
简而言之,七皇子就是纨绔中的顶尖存在,风向和潮流的引领者,为他们这些纨绔指明了未来发展的道路!
所以,身为兄长的太子会为这个幼弟感到忧心,这真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真是让人生气啊,太子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然而内心却愤愤不平的想,林探花昨日又有意无意的同他炫耀了家里的幼弟是多么的聪慧有加、惹人喜爱、学富五车、声名远扬……
再看看自己家的这个呢?
商长庚收回目光,生怕再多看一眼,他就会忍不住把商长殷丢出马车,让他自己走回皇宫。
不,更大的可能还是这个不省心的东西掉头就回去了方才抓他出来的醉仙坊吧。
母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狠得下心来不要管这臭小子的撒娇,不要再偷偷给他额外的用度?
太子殿下在心头叹息着,全然遗忘了将帝都最挣钱的酒楼和店铺划到商长殷名下的人就是他自己。
马车在深夜的石板路上“嘎吱嘎吱”的前进。商长殷喝多了酒,眼下正是昏昏欲睡。他的头一点一点,一旁身为兄长的人看了许久,终归还是没有忍住,伸手过来将他揽住,让少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睡吧。”太子殿下说,“这笔账等你睡醒了我再好好和你算。”
商长殷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接着非常没心没肺的将这件事情抛去了脑后。
反正他哥也不可能把他打死,那就不算什么大事。
怀抱着这样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商长殷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只是在他就要完全的熟睡过去的时候,车辙急刹发出了过于刺耳的声音,喧哗吵闹之声在车帐外响成了一片,把他全部的睡意都给惊扰没了。
太子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随后沉声问:“怎么了?”
很快便有侍卫长掀开车帘来请罪,只是在同太子汇报的时候,眼底有着无法掩饰的惶恐之色。
“殿下……殿下!”他道,“天空……裂开了!”
这是何等的荒谬之词!天空好好的,怎么会裂开?
但是侍卫长这般的说辞却并做不得假,因为甚至都不需要走出马车——只需要掀开车帘,便能够看到在深色的夜空当中,那一条仿佛横贯了整个天空的裂缝。从裂缝的后面露出了隐约的天光,五色斑斓的不断变幻着,透露出一种奇异却又瑰丽的美。
太子面上的表情彻底的冷了下去。
他起身下了马车,低声吩咐侍卫长亲自带着另一名护卫,把商长殷送回皇宫;而太子本人,自然是立刻便会率着他的亲军前去调查。
“必不负太子殿下所托。”
天空出现了一道裂缝,这太过于事关重大,因此太子走的十分匆忙。所以,他自然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的身后,他的好弟弟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困倦的模样。
倒不是说因为天空出现一条裂缝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耸人听闻,哪怕是睡着了也得垂死病中惊坐起——商长殷曾经遇到并且经手处理过的事情可太多了,哪怕是重塑世界都不止一次,但只是这种程度,还实在是入不得他的眼。
真正让商长殷不得不抹了一把脸打起精神来的,实际上是一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正停在马车内那一张小几上投来悠然注视的乌鸦。
说是乌鸦,其实更准确一些分类的话,这应该是一只渡鸦。身上的羽毛在车内的烛光下时不时的闪烁过幽蓝色的光泽,歪着脑袋看过来的时候,有一种奇异的高贵在其中。
他以非常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商长殷几眼,才清了清嗓子,口吐人言:“不错,你的资质足够达到我的标准。”
他张开翅膀飞了过来,落在了商长殷的肩膀上,随后极为骄矜的抖了抖自己的羽毛,昂起头来:“荣幸吧!人类!你将成为我——伟大的死亡的引路者的主人!”
商长殷:……什么玩意儿。
他朝着渡鸦伸出手来。
渡鸦尚且不知道人类可以多么的阴险,在爆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他便得意洋洋的昂着脑袋,眼睛晶晶亮的等着来自于这个其实很招鸦喜欢的人类的赞美和恭维。
没错!没错!赞颂本鸦的荣光——
“……嘎?”
他被人一把抓住了翅膀,都还没有来得及挣扎或者是反应一下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便已经被用很大的力气丢到了窗外。
渡鸦:“???”
大胆!放肆!狂妄!
这是冒犯!赤裸裸的冒犯!
他气冲冲的重新飞了回来,用自己的翅膀拼命的扑打商长殷的手背。
而无论是渡鸦“嘎嘎”的叫声也好,还是商长殷往外丢东西的动作也好,这些都毫无疑问的引来了时刻紧密的关注着周围一切风吹草动的侍卫的注意。
侍卫长当即便驱马上前,在车窗前微微俯身询问:“七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商长殷回答的云淡风轻,“丢个垃圾。”
侍卫长有些怀疑的扭头看了一眼。
身后的路上干干净净的,连一颗多出来的小石子都没有,七皇子这丢的是哪门子的垃圾?
但是他只是个小小的侍卫长,七皇子的事情,他也不敢多说,他也不敢问。既然七皇子说有垃圾,那便当他只是丢了个垃圾吧。
侍卫长朝着商长殷行了一礼,命令继续前进。
渡鸦气冲冲的飞了回来,像是一颗炮弹那样撞进了商长殷的怀里,毛绒绒的翅膀塞了他满手:“你怎么这样对我!不敬,大不敬!”
商长殷叹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事?”他问。
渡鸦又抖了抖羽毛,整只鸦看上去十分的洋气和得意:“听好了!你们的这个世界即将迎来大难,我奉亡灵国主之命特来襄助。今见你骨骼清奇,资质出众,所以决定——”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都没等渡鸦的话说完,商长殷当即便否定三连,“你若是提前去做过功课和了解的话便会知晓,我可是整个帝都出了名的纨绔,不堪大用。”
渡鸦瞪圆了眼睛:“但是你明明便是此世的天道之子——!”
“不对哦。”他面前红衣的少年笑了起来,“不是我。”
“这个世界的天道之子,可是另有其人。”
冤种纨绔弟弟可以回去皇宫睡觉,但是作为饱受帝后与臣民期待的继承人,太子只能够披星戴月,连夜赶去调查天空中的那一道裂缝的出现,以及其可能造成的影响。
不过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却已经能够观测到,天空中的那裂缝已经生长扩大了不止一倍,照着这个程度发展下去的话,谁也不怀疑其最终是否真的可以将整个天穹都撕裂成两半。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从那裂缝当中居然逐渐有光柱照射投影了下来,太子商长庚此番前去,便是要到光柱的落点一探究竟。
“太子殿下……”
他的到来无疑是给原本已经奉命驻守于此、但到底因为天生异象而惴惴不安的金吾卫吃了一颗定心丸,领军快步上前迎接见礼,随后便直奔主题。
“您来的正是时候,这里有些事情,需要由您来定夺。”
他领着商长庚进入了包围圈的最中心。
在那里,一片被刻意圈出来的地界当中,一堆造型奇异、披着白色的铁皮、商长庚此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正堆积于此,不远处便是连接了天穹的光柱。
“这些都是从那光柱里面出来的……原本会动,甚至能够发出声音,小人疑心鬼神作祟,命士兵们以矛击之,它们便暂停了全部的活动,像是那样停下了。”
这领军见太子还要上前,似是有想要拿一个到眼前亲自看个究竟的打算,不免大骇:“殿下这是做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些东西未曾探明究竟为何,还请殿下万以自身安危为重,莫要轻易涉险!”
“孤心里自然有数。”
商长庚这个太子到底是平日里积威甚重,领军方才能拦那么一下,已经是忠心耿耿;眼下面对着这位尊贵的殿下冷面冷语,哪里还有再违逆第二次的勇气。
于是商长庚得以顺利的接近,并且从其中拾起一件拿在手中翻看。
“滋滋,滋滋……”
那原本有如死物一样的机器上,骤然亮起红色的灯来,同时响起的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听过的、诡异而又板正的电子音。
“检测到生命体特征……资质判断中……”
那红色的光开始以极快的频率,剧烈的闪烁了起来。
“滴。”
“检测到本世界有【天道之子】育成资质。”
“符合侵略标准。”
商长殷这天晚上睡了半个好觉。
之所以说是半个,其实是因为尽管商长殷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但是渡鸦依旧像是认定了他一样,愣是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死皮赖脸的跟了上来,并且持续一夜的在商长殷的耳边“呱呱呱”的说个不停,内容无外乎是劝说商长殷和他签订契约,共商保护此世的大计。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啦!”渡鸦叽叽喳喳的叫着,“起来干活!快起来干活!拯救世界,从你做起!”
然而商长殷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根本不为所动。
开玩笑!他当年可是能够顶着夫子的死亡凝视、耳边伴读以及其他的皇子的读书声,依旧睡的香甜的主。现在不过是一只渡鸦罢了,难道以为就能够让他破功?
不存在的咯。
只是躲得过渡鸦,却躲不过来试图喊他起床的宫女。
“什么事啊,闻莺?”少年皇子懒洋洋的抱怨着,“这才什么时辰……怎的今日不等我自己睡醒?”
“我的小殿下哟。”这位七皇子的大宫女那一张娇花照水般秀丽的面上,浮现出来了极为愁苦的表情,“今日是大朝,您可是忘了?”
商长殷虽然尚未加冠,但是按照年龄来算,已经有了足够上朝议政的资格。
南国的朝会分为两种,一种是三日一次的小朝,一种是一月一次的大朝。
当然,像是商长殷这样的纨绔,那自然无论是大朝还是小朝,全部都一律翘班,在寝宫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只是他是帝后的幼子,又生的好看,自幼便极受帝后溺爱;上还有同母嫡兄作为太子,根本不需要他多努力一些什么,便是当个纨绔,除了招致一些微词外,从大体来看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
无论是大朝还是小朝,商长殷都显少会去参与的。想要在朝会上看见这位小殿下,那可比太阳打从西边出来还要稀奇。只有很偶尔的时候,他高兴花开了,才会意思意思的朝会上走一遭。
日子久了,所有人也都默认了七皇子空有一副皮囊,内里是个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不学无术的草包,扶不上墙的烂泥——除了太子商长庚尚且还对自己的这个胞弟有一份望弟成龙的期望之外,别的人都已经学会了对七皇子的种种行为视而不见。
只有御史们还会时不时的参上几本,给自己刷点功绩,显示一下自身的存在感。
正因为如此,今日闻莺居然打扰了他的睡觉,来提起这大朝会,实在是一件稀罕事。
“殿下!”大宫女不赞同的喊了他一声,继而小声且快速的道,“昨夜天生异象,殿下可知晓?”
商长殷点了点头。
其实商长殷昨晚甚至还试图联系过世界意识,问问好好的养老退休圣地这是要发生什么,然而世界意识并没有予以任何的回应,可能是不想理他。
“如此不详的异象,便不是大朝日,也是要召集百官商议讨论的……”闻莺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去看自己家主子,在心头无声的叹了一口又一口气,“今日大朝,百官俱在,唯独缺了您一人。”
商长殷诧异:“我以为他们早习惯了?”
他缺席朝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这事儿御史不是早都上奏的不爱奏了,反正他哥他爹都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怎么偏是今日又给拎了出来?
闻莺的面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御史当场启奏,言道您昨夜又去眠花宿柳,有损皇家颜面,又硬是要同天上那裂缝联系起来……”
这事儿就这样闹大了。
“虽说太子殿下已经当场斥责反驳了御史,陛下也表意要将此事按下不表,但是您这下无论如何,也都得去这朝会走一遭了。”
就算大家都知道你去朝会也只是装个样子,但是这个样子它也必须得装一下。
是以,闻莺才会在得了皇帝身边最得力的王公公的暗示之后,急匆匆的来找她家殿下——好在七皇子虽然纨绔,但是并非那等残忍暴虐之徒,也说的明事理,对于下人来说算是顶好伺候的主子,闻莺才会敢来打扰对方。
而商长殷在听完了这一通前因后果之后,还能有什么说的呢?
“我知道了。”他露出了仿佛头疼一般的神色来,“去把我的朝服找出来吧。”
等到商长殷洗漱完毕、穿戴整齐,赶到奉天殿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朝堂上的很多事情似乎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因此当商长殷一踏进来的时候,说一声万众瞩目并不为过。
六皇子自幼便同商长殷不对付,眼下有机会看商长殷的麻烦,他是表现的最积极的那一个,都没等商长殷两只脚全踏入殿内,已经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哟,七皇弟这是睡醒了?”
商长殷都还没说什么,倒是太子先冷冷的给了六皇子一个眼刀。
六皇子瞬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一样不出声了。
他惹得起商长殷,但是对于商长庚这位深得父皇信赖、百官臣服的太子,自然是只有夹着尾巴做人的份。
商长殷却是个混不吝的——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当你面对一块滚刀肉的时候,你也很难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