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皇室的爱情我不配拥有……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
【我怀疑皇太子殿下一掷千金是故意的,就是想拐跑我家桉崽,还借着咱们光大粉丝的手,众目睽睽之下算计人!】
【啧啧,不就就一场虫族内乱,你们竟然全忘了咱们皇太子剖开什么馅?】
【他奶奶的久违的茶味儿,真香。[微笑]】
【酸啥啊各位,不是我炫耀,皇太子三日后的登基仪式可给我发了请帖!当当当当!】
【靠?哪来的首都星小少爷?老奴这厢有礼。[吸鼻涕.jyp]】
【什么登基仪式?没收到信啊,别乱造谣呀?!】
弹幕乱作一团,远在不同星球的每个人,手腕光脑都在彼此窗外亮起晨光的瞬间弹出一条爆炸性新闻。
皇室秘书办联合新闻部联合网安部等成千上百个官方账号紧急弹出——
黑金色的撒迦利亚皇室旗帜高高扬起,在荀桉低下头时,反射着原始星最后一道金色阳光落入眼瞳,熠熠生辉,神圣而不可侵犯:
【公告帝国——西里厄斯·撒迦利亚,帝国皇室王储,第三十七代第一顺位继承人,文森特陛下与皇后芙罗拉的长子……即将在三日后正式继承皇位。】
荀桉听见隔壁某个人骂了句爹,手中药草噼里啪啦掉地,然后是士兵们此起彼伏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西里厄斯要继承皇位了?
就在三日后?
他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颅内好比海啸震荡,万丈浪花砸下来时一片嗡鸣,他茫然抬眼,视线飘忽不定地扫过幽绿深林。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嗯,红红火火……
哪来的火光?
荀桉连人带魂齐刷刷一顿,反应何止慢了半拍,木讷眨眼,就连那句召唤阿瑞斯即刻返程的话也直接掐灭在了喉咙里。
他呆滞地看着那一点点燃起的骇人火光,搭在光脑的手指滞后好久终于猛的一颤,连带着瞳孔高频率震荡起来——
他现在终于知道,劳伦斯那厮蹲在地上刨了什么!
第120章
“安分点西里厄斯, 我以前从不担心你的表情管理,但现在你或许需要重新进修。”文森特坐在高高的王位上,嗓音顺着红绒地毯而下, 冷漠的有些不近人情。
他看着明显焦躁的西里厄斯, 手指缓慢摩挲着即将交出去的、象征着最高权利的帝王权杖:“始终谨记, 除了帝国, 其他的任何东西都可有可无。”
西里厄斯头也没抬,面无表情地盯着黑屏的光脑,原始星那边已经三个小时没有消息了, 骤然爆发的山火致使空间磁场紊乱, 信号时灵时不灵:“我不是你。”
也不知道军部指挥中心的救援有没有及时赶到。
文森特扫了他一眼,懒懒直起身子,等待着面前厚重的皇宫大门被准时推开:“你当然不是我, 现在的你还是你, 每一任皇太子在变成皇帝之前都是这么想的。”
“早被革职”的奈瑟尔推门进来, 依旧穿着秘书长规格的礼服, 手上小心翼翼地捧着一顶王冠,华贵金色与耀眼深绿交织闪烁,又在从落地窗外撒进来的璀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而紧跟其后的辅佐官凯莱布, 一见到自家皇太子, 便心领神会地微微摇头。
没消息殿下。
前线也没有回复。
一群废物!
军部特么的瘫痪了吗?!
西里厄斯紧绷着脸,腾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肩膀上用作装饰的繁琐的流苏哗啦垂下,与胸口的叮铃咣啷的勋章交相呼应:“禁区外围的远程监测中心在做什么?!”
“殿下, 原始星与技术工种的驻扎营地时差间隔十个小时, 检测中心在发出夜间火灾警报后遭到人为的信息干扰和星网攻击,已经与军部指挥中心失去了联系。固定在边缘星球的其他二级监测点由于距离障碍, 仪器只能模糊地捕捉到地表动态,目前得出的判断是……灾难级。”
弧状落地窗毫无征兆地爆破,碎渣像刺入皮肉的带血鳞片,狠狠竖插在红毯上,锋利如刀。
“西里厄斯。”文森特脸色一寒,语气里多了几分警告,“到点了,稍安勿躁。”
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下西里厄斯的着装,看见他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甩挂到勋章上的一缕流苏,不由得皱起眉头:“我不想重复刚才的话。”
“才三个小时没收到信息就急成这样,你往常的镇定沉稳,流放战场刀架在脖子上也不眨一下眼的狠劲哪去了?”
一语落下,西里厄斯和文森特双目对视,两张相似的脸如出一辙地冷望着彼此,剑拔弩张杀气四溢。
“……”奈瑟尔与凯莱布娴熟地往后退了几步,无奈摇头。
就这么僵持了三分钟,奈瑟尔扫了眼光脑,叹气:“殿下,如果我没记错,机甲阿瑞斯正在原始星上,您大可以放心巡护员的安全。”
不说还好,一说立马引来了文森特的眼刀,似乎很不满意身在自己阵营里的他主动退让,冷嗤一声,啪的摘掉手套,摔进一地玻璃碎片里:“目中无人的臭小子,懂不懂公私分明?!”
西里厄斯板脸:“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废话——”
“殿下,”凯莱布拦住又要劝解的奈瑟尔,定定望着自家皇太子,沉气道,“属下很能理解您的心情,但荀小先生那边也已经知道您登基的事了,他一定不希望也不愿意您为了他耽误自己,耽误国事。”
“延期——”
文森特抱着胳膊,一只手摩挲着另一只手上的伤疤:“我只传位一次。”
西里厄斯眼睛危险一眯,刚硬转身:“那我不介意篡位。”
凯莱布紧急插在了两人之间,微扭着头:“您到底是不相信阿瑞斯,还是不相信荀小先生?”
西里厄斯脚步一顿,接下来完全沉默了:“我信他。”
半小时后,前线依旧没有消息传回,厚重的礼堂大门被轰然拉开,无数挤在外面的帝国民众齐齐抬头,往向了同样高高在上俯瞰着他们的皇室。
西里厄斯垂眸,文森特迈步从边上擦过,压低声音:“看清了么,你该守护的是谁。”
他拿起皇冠,严肃且郑重转向了西里厄斯:“西里厄斯,从今天起,你就是帝国最至高无上的——”
西里厄斯忽然抬手按止了他的动作,下一秒,他听见了几层台阶而下,奈瑟尔颤抖的声线:“陛下,请您回头。”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有两个皇帝,你叫的是哪个陛下?
文森特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却在回头视野明晰的瞬间,瞳孔放大——
所有前来观礼的民众都无一例外地举着光脑,或是投影的荧光字幕,或是仓促截屏存留的直播图片,所有的所有,中心的中心,都围绕着一个人——荀桉。
救救巡护员!
救救原始星!
扑灭山火!救救古地球!
这哪里是庆贺登基仪式,分明是举全国之力请愿!
燃烧的火光似殷红鲜血,大片大片地袒露着,直直扎进了人眼睛里。
文森特哑然失语,托着皇冠的双手头一次失态地微微抖动,而西里厄斯直接绕过了他,也绕过了那顶几乎到手的皇冠。
面朝人群,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会的。”
他向全帝国承诺。
“靠!再这么烧下去原始星要成火球了!”
“老子都快烤成碳了,闻着香了么?”
“MD,老子一奶油小生,硬生生被从折腾成了脏脏包,胸口上开一枪又流心又爆浆,假一赔十!”
荀桉不知道哈涅平常都是怎么忍受安迪这个话痨的,烟雾弥漫的森林里,他几乎被呛得喘不上气,而且越靠近山火越呼吸困难,别说再完整地讲一长段话,就连弯腰咳嗽都怀疑自己下一秒厥过去。
可安迪却能隔着面罩也眉飞色舞起来,甚至一边救援古生物,一边戏精附体的手舞足蹈。
这场滔天山火已经不知烧了多久,升起的浓烟遮天蔽日,几乎让所有笼罩在下面的生灵丧失了分辨昼夜的本能,荀桉也不例外。
他直起腰,推了推脸上隔热隔音的面罩,打手势问后面的人:“松林深处生命检测仪有显示吗?”
后面的士兵摇头,同样比划着回复他:“小组分到的三台生命检测仪全部使用频率过高,而且已经在极度高温下丧失了反应能力。”
隔壁大约五十米的位置,也隐隐约约传来了安迪的声音,虽然音量大,但也不难听出夹杂其中的沙哑:“谁还有能源石?这边告急了!”
“没了!连机甲里的都拆完了!”
又隔了快五十米,一名军官用力高喊。
荀桉环视四周,感受着隔了一层防护服依旧灼热滚烫的高温,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三天三夜了么?
还是四天?
这场滔天山火已经不知烧了多久,升起的浓烟遮天蔽日,几乎让笼罩在下面的生灵丧失了分辨昼夜的本能,他也不例外。
难道原始星真的要被这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可明明是人犯下的罪孽,却为什么要其他无辜的生命来承受?
“别发呆啊嫂子!阿瑞斯回来了吗?那家伙的高压枪可是横扫北部!”安迪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上蹿下跳的像只猴,刚来时的路痴属性荡然无存,他现在对着一片区域可谓了如指掌,“它根本只听你的命令,刚刚叫他施舍我点指缝里的水都不愿意!”
“别说话了,你嗓子哑了。”荀桉自己的喉咙也火辣辣的,忍着痛指了指安迪,“不用刻意活跃气氛,我心情并不沉重。”
安迪一愣,伸手不好意思地挠头,本来就乱的鸡毛脑袋瞬间像被重新雷劈了一样:“啊,被发现了。”
“我本来还想再逞强装一会,没想到嫂子你这么慧眼如炬,我就知道我们老大放心你——”
荀桉有些腿软,倚着挖隔离带的硬核铁具,言简意赅:“闭嘴。”
安迪脱力的腿原地一并,常规训练的条件反射上头了:“是!”
荀桉难得清静,就这么见缝插针地歇了五分钟,又拔出铁具继续刨坑。
时间不等人,山火可不会因为他的疲惫而主动削弱。
他每慢一秒,原始星上就可能会有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消逝。
他根本承担不起。
刚刚与安迪的坦白,十之有九是搪塞。
安迪也不傻,见荀桉又开始操劳了,就挤到边上抢着干活,一边喘一边笑:“那个,我们老大他在首都星加冕这事——”
荀桉的脸挡在面罩后面看不太清,不知道是因为周遭不正常的高温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闷闷地传了出来:“恭喜他。”
安迪差点一铲子铲到自己脚上:“不,不是,不能恭喜啊,这么就,就……听上去形同陌路了呢?!”
“嫂子啊你听我说,这回真是皇帝的锅,临时通知的我们也不造啊!鬼知道他抽什么经发什么疯!”
“啊对,我想起来了,是利维斯那老东西捣的鬼,他离开军部亲自去见了皇帝!”
“而且他还不忘拜托皇帝赐婚!但被咱们老大听说了,根本不同意,直接杀到皇帝办公室,说他儿子搞到手的那只鸡还没……”
“利维斯@%#赐婚&/*¥咱们老大&+同意#@和他儿子#%搞Ⅱ基???”
沾花惹草的西里厄斯!!!
荀桉面罩上呼出的水雾猛然一模糊,小脾气上来了,口吐芬芳想骂人的冲动进度条再次拉满,狠狠一铲下去锹头啪的直撅断了,飞起来的碎片后劲十足,差点误伤安迪,将人直接怕进隔离带里。
“丫的他敢!!!”
火舌噼里啪啦地响着。
周遭是极度的高温, 炽烤下好似置身熔炉,可他们身上明明已经穿戴了防火服,怎么还感觉火烧在自己身上?
左脸火辣辣的疼, 安迪扭脖过去观察情况, 抬眼就看见了某脸黑到不能再黑的巡护员。
手里的原始铁锹一半断插在隔离带里, 一半还死死握在掌心, 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很微妙,竟快要与黑雾浓烟融为一体。
安迪猛的意识到刚才说错了什么,抬起胳膊就用那粘着泥巴的袖口慌不择路地擦冷汗:“啊内什么, 没有的事, 我都好久没去首都星了,天天待在军部能打探到什么消息,都, 都不靠谱啊, 别信, 总之就别信。”
荀桉杵在那一动不动, 没了头的锹就这么随意地撑在地上,却硬生生有种少林武棍的既视感。
安迪咽了咽口水,心道了句不好, 恐怕这一遭后, 失传的古地球家法传统怎么的都得复兴了,而且是皇室带头以身作则的那种。
不知道他家老大, 啊不,现在应该是尊敬的帝国皇帝, 能不能完整的、直立的从皇宫出来。
“啪——”
安迪想象中的画面一顿, 看见荀桉弯腰捡起锹头,面无表情地走进了荆棘林里, 啪的一声不知用蛮力硬拽下了什么,随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那长条玩意儿上来来回回削了两下,又测试韧性般的扯了扯。
最后踩着一地东倒西歪的植被转身,边走边绑,三下五除二便把锹头和锹身固定结实。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用力时小臂微微鼓起的肌肉线条甚至能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力量感,就是不知为何,安迪原地哆嗦了下,隐隐感觉那惨遭断头、捆绑了的征兆不祥。
“你的机甲呢?”荀桉绑铁锹绑出了种拳击选手上场前的热身既视感,微微起的下巴挂着被炽热空气逼出来的细密汗珠,明亮的琥珀色瞳仁更如同经历了烈焰煅淬似的灼灼犀利,与之对望竟在无端中生出一丝威严。
安迪嘶了一声,头皮发麻,瞬间甚至觉得自己面对的冷脸发怒的西里厄斯,差点就习惯性地往后一缩:“阿巴,阿巴阿巴。”
荀桉绷着脸看上去就很不好惹:“说人话。”
“报!五公里外正在刨土。”安迪立马军姿,向上级汇报任务似的站的笔挺,“三分之二的机甲被派遣出去救援古生物了,而剩下三分之一的机甲正根据风向,围绕火海建立隔离带。”
“桉哥你知道的,星际机甲用于虫族战斗,可以装载大型杀伤武器,但设计师在它们的程序里可从来没有添加过挖掘功能。”
荀桉闻言点头。
安迪这才稍松肩膀,斜眼朝着远处毫无熄灭之势的熊熊烈火望去:“我的机甲级别不低,其他挖坑的机甲也是如此,但对于它们以及驾驶机甲的士兵来说,操作实在是太陌生了。”
荀桉视力超人,穿过层层浓烟屏障,一眼就看了最近的一架、正在火海边缘叮呤咣啷拿掌心敲地的机甲。虽然机甲本身不畏火烧,但那如同岩浆般的烈焰一旦流淌过来,就又扩大了他们隔离带的范围。
驾驶室里面的小兵显然也急,满头大汗,抓着操作柄的爪子都乱了套。
安迪大概能猜到荀桉在想什么,叹了口气:“绝不能让阿瑞斯回来,它在火海另一边的作用比我们更大,甚至能够锁死北部的火势。”
“我知道。”荀桉抬头,视线在追寻到拥有着海啸般惊悚高度的火舌的刹那紧急一缩,化作颤音,“尼、玛?”
安迪趁着说话空隙,哐哐往土里撅了几铲,听到熟悉的口吐芬芳才抬起头。
下一秒,他的嘴里蹦出来比荀桉还要地道的国粹:“卧槽卧槽卧槽!”
他只在小时候的童话书上看到过圣诞老人有麋鹿拉雪橇的故事,却从来没有想象过还有火烈鸟拉军舰的场面,甚至此时此刻在现实里看到了这魔幻主义的一幕——
黑压压的军舰撞破乌云,在前面领路的是无数化身火球,好似纸花燃烧般的鸟群。
浩浩荡荡夹杂其间,一时间仰望而去,竟有种黑与火焰碰撞共舞的错觉。
没有天光,但有晚霞。
西里厄斯送来了一片意寓希望的晚霞。
军舰征用精神力推进的轰鸣声充斥着整片天空,仿佛在刹那就已经接手了这里的主动权,他们来自宇宙,不是威胁却是威慑,以伤害为目的的、所有的、任性的行径,都将被判以不可饶恕的罪刑。
人类作恶,人类目睹灾难,人类付出代价,人类也可以拥有强势镇压的立场。
头顶高饱和度的红与黑相撞,碎片破裂四溢,似有什么无形波动一圈圈地漾了出去。
而在下面人九十度昂脸的视线里,最后看见的只是垂直滴入眼睛的细密雨丝。
吧嗒一声,冰冰凉凉。
安迪张着根本合不拢的嘴,原地呆愣了起码五分钟,才回魂般的惊醒了:“秀啊,老大。”
荀桉却能透过空气、烟灰与撞散的精神力一眼定位到主舰,因为持续低落而沉寂已久的心脏再度怦怦乱跳起来,响亮到盖过了他耳边的雨声,也盖过了头顶军舰下降的嗡鸣。
熟悉的黑影罩住了他,然后贴近地面,越来越大。
他甚至不用抬脚,更不用着急忙慌地去辨认来者是敌是友。
周遭火海恍若潮水般的退去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边上一直在跪着刨坑的机甲停了下来,他听见里面的士兵在惊讶欢呼,在高喝帝国新主的名讳,还有一句突兀入耳的笃定——
“这雨里加了东西。”
荀桉泡过珍贵的理疗仓,那种容许人类在水底依旧自由呼吸、几乎无色无味的神奇液体,大量不计成本的修缮液,荀桉下意识地便肯定地猜到了是它。
“桉桉。”
他听见了半空中熟悉的呼唤。
再一抬头,就看了西里厄斯那双含笑的眼眸:“抱歉,我来迟了。”
刚刚被烟熏的那么厉害,整个人脑袋昏昏沉沉他也没觉得难受,可只是一听见他的声音,尚且没经过大脑思考想明白是什么意思,荀桉便鼻头一酸,眼睛紧跟着迅速泛红,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西里厄斯从百米高空直接跳了下来,和上次被追的丢弃盔甲不同,他的背后没有虫族,只有同他一呼百应的千万将士。
当然,如果不趴在舷窗、挤破脑袋围观上司史诗般的恋爱就更得他心了。
但他现在没空管别人的反应,只想抱一抱自己的小巡护员,分开这么多天,小巡护员就又把自己弄成了初见时脏兮兮的模样。
又追着令自己不快的偷猎贼,一遍伤心还要一边收拾烂摊子。
西里厄斯笑着张开双臂,荀桉却已经迫不及待地一脑袋拱了进去,紧紧抱着他的腰,像没有安全感的幼兽在他熟悉的怀里钻来钻去,嘴里小声的反复念叨着他的名字。
“西里厄斯,西里厄斯……”
西里厄斯也紧紧搂住差点让他担心疯了的小家伙,一只手安抚性的顺着他的后背轻拍,像是在给什么受惊的小动物顺毛。
“你的心跳好快。”
怀里的声音闷闷的,细听还带着哭腔。
西里厄斯在皇宫里被从里到外冻了严严实实的心猛的融化,继而就是一紧,感觉自己嗓子哑了:“幸好你没事。”
“山火烧起来的时候,怕么?”
荀桉毛茸茸的脑袋又往里蹭了蹭,仿佛要埋进他的胸口里面似的,好半天才传出句磕磕绊绊的嘴硬回答:“不,不怕……你,你都不看看我是谁,堂堂森林巡护员——”
“堂堂森林巡护员?”西里厄斯从善如流地接下小家伙的话,捏着后颈把人从自己的加冕礼服里扒拉出来,抬手就刮了下小家伙被烟熏得黑乎乎的小鼻头,“都快烤成炭了,也不知道给我打个通讯。”
“你,你不是在加冕仪式……”荀桉说着说着就看见了自己蹭在对方雪白衣领上的黑印,整个人茫然一愣,呆了快有半分钟才想起自己嘴里没说完的半茬,“不不不是我没联系,原始星磁场乱了没信号——”
“你还知道没信号?”西里厄斯眯起眼睛,在荀桉先被火燎又被蹂躏的如若枯枝烂叶般的卷毛上揉了一把,恶趣般的心情颇佳,“发现偷猎贼的时候就应该联系我,而不是开着直播自己去抓。”
荀桉撅撅嘴:“可你不是也能看到直播吗?你的光脑把我的直播账号一天二十五个小时都挂在后台。”
“桉桉。”西里厄斯似乎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笑意在嘴角放大,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
“感受?感受个屁!给老子把军舰沉下去!”
“咳,陛下,注意形象。”
“注意个啥形象,老子打今天起就自由了,爱干啥干啥,爱说啥说啥,一个个的都别管我。”
文森特毫无形象地占据了主舰最大的一扇舷窗,两只深海般的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下方抱来抱去的两人。
但驾驶军舰的人更有骨气,甚至没有回头,看都没看着急听围观自家儿子八卦的老皇帝,曲着手指敲击面板,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坏事。
“利维斯,你特么听见我说话了么?”
“嗯。”
“嘶,你这贼心不死的死老头就别妄想了,睁大眼睛看看,巡护员和我儿子多配,你那只懂养鸡的儿子就省省吧。”
“山火才熄,原始星到处伤疤,用于缝补的拨款需要多少?”驾驶位上的人扭过身子,斯条慢理地解开安全带,锐利的银灰眼睛露了出来,“按大殿下那样一掷千金,国库不会空吗?尊敬的……前陛下?”
第122章
“咳, 直播开着两位,稍微……收敛点。”奈瑟尔无奈抬高手腕,直接把悬浮着蓝屏窗口的光脑直接怼到了两人中间。
利维斯眯了下眼, 微微侧头:“救火先开直播, 您还真是忧心如焚。”
文森特鼻子里挤出一句冷哼:“我是为了回应民众, 利维斯, 我劝你收收你那八百个龌龊心眼。”
“原始星磁场动荡,你怎么连的星网的。”利维斯上半身微微后倾,比起下面发生了什么黏黏糊糊的事情, 他更想看见文森特满脸不爽的样子, “据我所知,能远程操控信息交流、短期入侵星网的只有虫皇,怎么, 你也和你二儿子一样, 可以任意使用信息素了么?”
【?我靠, 这就是上位者之间的哑谜吗?怎么每个字我都听得懂, 连在一起就不明白了?![问号]】
【难道不是陛下在用自己的精神力维持信号传送?利维斯元帅说的又是什么情况?[我是谁我在哪.gif]】
【等等,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所,所以, 二皇子确定是虫皇?这点虽然有人在大胆猜测, 但帝国官方一直没有给出一个肯定且明确的回复。】
【十有八九(毕竟是皇室,哪能什么秘密都被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知道)[挤眼.jyp]】
【别朝我心里捅刀子了哥们, 作为入坑三年的二皇子粉,这一个月来我特么三观尽碎了上百次!】
【本娱乐人不关心这些东西, 但感谢镜头让我看到了这么甜的一幕, 啊对,还有刚才皇太子从军舰上纵身跃下的场面, 太震撼、太鼓舞人心了!简直就是我梦里的理想男友啊!】
【还得是皇太子有招啊,我刚才特地去问了一下我那远在首都星科研所的小叔,他说帝国现今所有的理疗仓原液都被皇太子以三倍高价收购了。你敢想?刚刚那场人工降雨降的全是营养液和修复剂。】
【嘶,悄咪咪问一句各位:咱们皇太子之前不是星网出了名的穷鬼么?啥子情况?继承家产一夜暴富了?文森特陛下咋这么想不开?】
【不愧是刚上任的,财大气粗……】
【还没上任呢,楼上那位说话严谨点,连加冕仪式都没有完成,凭什么自诩高位!】
【就是!老子不远万里跃迁七次,还请假赶到现场观礼,他丫的就留给我一个毅然决然的背影,我算是记得他这副嘴脸了,想来也就是个好色昏君,恋爱脑晚期像被浆糊糊了脑袋似的。[气愤]】
【我擦,上头那位,你是瞎还是聋啊,没看到原始星什么情况?就知道在这里空口带节奏?!】
【原始星跟我有什么关系,它就是今天当着我的面崩坏了又有什么关系,帝国为此会受到严重损失么?真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这群追星的脑残粉,大是大非面前就不能正常一点?】
【血压已经飚上来了,我特么开麦就骂:屁个与你无关,原始星是帝国的星球,特喵的一颗星球毁灭了还影响不到帝国?你脑袋被驴踢了?!】
【更何况原始星上有那么多珍贵的古生物,你不了解没问题,但请不要空口伤害,它们对我们研究反虫族精神力武器有多重要你知道吗?[气到跺脚.gif]】
【上上上层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现在军校的教材已经改了,古生物已经被划入研究范围,并且已经成为各相关领域的第一热门课题,你特么以后会不会变成虫子被虫族掏心掏肺就指望它们了![微笑]】
【啊,你们吵吧吵吧,我就静静地旁观我家崽崽和我男神谈恋爱,好甜啊啊啊啊啊(捂脸发出尖叫鸡的尖叫)】
【静静欣赏两位的盛世美颜,嘶哈,他们站在一起,又在自然植被的大背景下,感觉时间都变慢了[星星眼.jyp]】
【岁月静好啊岁月静好,(抱歉我没有美化灾难的意思)[抱拳.gif]】
【啊啊啊没人和我一个关注点吗?妈妈的火烈鸟崽崽呢,放下军舰就飞远了吗?妈妈还没看清你那油画般的羽毛呢呜呜呜。】
【对!桉崽心尖上的古生物呢?都救下来没?也给远房姨母一个镜头看看有没有受伤呀!】
地面上荀桉已经松开了西里厄斯,因为自己刚开始哭的有点不顾形象,现在补救似的狠擦着自己眼角和脸蛋。
一用力皮肤就开始泛红,再加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烟熏印子,活像只伸爪给自己洗脸的小花猫,就是动作笨了点,非但没把自己整理干净,反倒把脏兮兮的地方涂匀了。
西里厄斯喉咙里溢出声轻笑,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然后一把抓住了那只羞愤里还要继续作妖的小手:“小哭包现在变成脏脏包了。”
“你才脏脏包,你全家都是脏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