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们果然在这里。”
下面传来一声高声喧哗,大家都伸出头去看。
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急切地往贾宽那边走去。
田珍珠?肚子这么大了?
“还说什么办事情,办到这里来了?好啊,真是好啊,现在都学会骗我了。”田珍珠生气的把桌上的糕点茶水,全部打翻。
姚哥儿想往秀才那边躲,被田珍珠先拦住,给了他一巴掌。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都抱着看戏的心态,毕竟这是秀才的家事,谁也不适合出面。
贾宽一把拉过姚哥儿,大吼:“你在闹什么?”
田珍珠当着这么多人被秀才吼,面子立刻挂不住,她才不想退步,他们天天在她面前卿卿我我。
当初他们搞在一起,她气的想杀了姚哥儿。
但是秀才认错的态度诚恳,家里人劝她,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让她别闹。
反正就是一个乡下哥儿,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怕什么,汉子现在就是瞅着有新鲜劲儿,等几天就冷下来了 ,她还是一样的正妻,还能多个人伺候,何况她还有崽子。
所以当时她便忍了。
谁知道现在她越忍,越过分。
贾宽渐渐地不去她房间,做什么事情都带姚哥儿出去。
她的忍让没有任何用,所以她决定不再忍。
每次都会大闹,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我闹?我大着肚子在家里做活,你带着他出来喝茶吃糕,我闹?贾宽,你自已想象到底是谁对不起谁?”田珍珠扯着声音吼。
贾宽很是厌恶的看都懒得看一眼,只抚摸着姚哥儿被打伤的脸,他看见姚哥儿欲哭的样子就生气。
“谁对不起谁?你情我愿的事情,现在成了我对不起你了?天天拿着肚子说事,哪个女的不能生孩子?就你的娇贵,你这么娇贵,也在成亲前就大了肚子,有什么金贵的。”
贾宽这话一出,大家纷纷吸了口冷气,这不是就是说田珍珠不守妇道。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
田珍珠气的落泪,她没想到她心心恋恋的丈夫,会用这么伤人的语言来说她。
“贾宽,做人要讲良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贾宽白了一眼她的肚子,自从有一次,他看见她肚子上长着像小虫子一样,一条条的纹路,他就反胃,太丑了。
“我的?有什么能证明?能在成亲前,就怀上了,谁知道是谁的?”贾宽没要脸说了句。
大家一听,这里面的消息有点多啊。
田珍珠觉得肚子有点痛,扶着桌角。
“你,你,你,贾宽,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这样对我?我真是瞎了眼睛,看上你。”用颤抖的手指着贾宽。
贾宽搂着姚哥儿,“说的自已多喜欢我一样,还不是想在我身上捞好处,你自已看看,我们成亲后,你往你娘家拿了多少好东西,还好我娘看得清,不给我钱,要不然,我估计现在我们家都成了你们家的了。”
贾宽很讨厌听到她天天在他耳边提钱,天天不是他爹要过生辰,就是她娘要买新衣服,反正一家人都像吸血鬼一样。
有次他完全没有钱,田珍珠就给他甩脸子,那一刻,他便知道,贫贱夫妻百日衰。
就在那次,遇见了愿意给他付钱的姚哥儿,这一对比马上就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于是对姚哥儿产生了好感。
他娘知道后,说他只要娶了姚哥儿,就恢复他的零花钱。
他也是穷慌了,又喜欢姚哥儿,当然愿意。
其实他娘就是想要一个人来压着田珍珠,她从来没有一刻喜欢过这个女人。
田珍珠冒着大汗,艰难说道:“贾宽,你真的这么想?连自已的孩子都不认?”
贾宽见惯了她这个样子,以为她又在演戏。
“是我的,我认,但是你怎么证明呢?”
王秀英气呼呼说了句:“真是不要脸,都不要脸。”
田珍珠在倒下之前,说了句:“你别后悔,我就是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立刻就倒了下去,肚子压着喝茶的杯子,大家一阵惊呼。
“啊~血,她脚下好多血。”有人惊吓的大喊。
一时间整个茶楼全乱了。
沈家没人动,王秀英不想看,她怕自已会心软。
大家都知道这家人是沾不得的,于是关上窗子,不看,但是耳朵依然能听得见,下面的恐慌。
没一会儿又安静下来。
大概田珍珠被带走了,医馆离这里也不远,希望她平安吧!
沈夏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沉重。
田竹川拉着他的手。
像是给他力量。
大家也没有吃茶的心情,真是的,算什么事情。
下面打扫的小二,时不时嘴里会骂两句晦气。
这一场闹剧结束,学院门打开。
之前的事情哪有自家家崽子考试重要,大家都拥挤着接人。
“考完了,考完了。”老远就听见田世川的声音。
几人搂着肩出来,感情好的不得了。
仔细一看,就能看清,那人是以前欺负他们家崽子的小子。
几个小子过来恭恭敬敬给沈夏他们一家行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夏他们也回礼。
几人说了悄悄话,便走了,刘爽没有找到里正他们,沈夏说他爹有事情,让他们一起回去。
刘爽理解,妹妹这两天发烧了,娘整夜的照顾妹妹,爹,一直很忙。
沈夏看出他的心情不大好。
他们准备出发回去,准备好今天做一顿大餐来犒劳辛苦读书的孩儿们。
当他们上车准备走的时候,身后有人好像在叫他们。
“等等我,等等我,刘爽。”
里正正在后面跑着,手里拿着几个袋子有些吃力的抱在怀里。
“爹,爹。”刘爽伸手出去对他爹摆了摆,又钻出马车。
里正让他安心坐着,自已几步路就跑上来了。
“里正,你不是在忙嘛!”大哥说。
里正上了马车,笑着说:“再忙也没有孩子重要,孩子的事儿才是大事儿。”
刘爽这会儿开心了,再大的孩子也是孩子。
“爹你拿的什么?”刘爽问。
里正把手里的袋子放到他怀里。
“你闻闻。”
刘爽把鼻子凑近,瞬间睁大眼睛,“烧鸡,桂花酿?”
“还有卤味儿,今天大家都去我们家吃饭啊。”里正邀请。
今天就算了,改天,大家都赶着回去给孩子庆祝。
里正也没有再要求。
只是问刘爽考的怎么样?紧不紧张?
刘爽很淡然的说,都是一些忒简单的题,一点儿都不难,听到儿子这样说,里正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
另一辆马车上。
“我给你们说,好难啊,估计有一半的题,我们都没有学过,这次我估计是完了。”田世川这个臭小子,正在给家人们做心理建设。
万一没考上,他们也不会很失望,或者把他打一顿。
田高阳这会儿显得很轻松,完全没有前两天的紧张。
“啪~”
田世川头上挨了一巴掌。
“没考上就没考上,还什么一半没学过,我看你就是在上课的时候不认真。”王秀英骂道。
田世川捂着头,往旁边移了移。
这会儿什么也不敢说,离他娘太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上一巴掌。
一群人,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要到中午时候,桂花路的街道两旁,大家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看见他们,都跟着打招呼。
张峰今日没有去,他说他留在家里看家,顺便去茶山上看看。
其实他还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男孩子,就是家里的父母不会说话,老师觉得别人家孩子好,造成了他摆烂的样子。
沈夏叫上他一起去老院子吃饭。
今日,没有田乐川,整个人就完全没有了性质,虽然田世川一直在他耳边叭叭叭的。
感觉有点烦,就申请去厨房烧火。
厨房从来不缺烧火的,但是看他这么积极,王秀英把她烧火的位置,让给了他。
说是吃大餐,还是家常菜为主。
不过有个意思就行。
吃饱喝足,大家都要睡一会儿了,现在日头大起来,早上又起得早,这样也不得不睡个午觉。
张峰也去睡觉,睡醒后,什么事情都好了。
田竹川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小夫郎还躺在胸口睡得正香。
今天的事情,也不知道对他有多大的打击,一个女子都是如此,他一个社会底层的小哥儿,更没有地位。
所以沈夏看向他时,他从中看到了不安。
田竹川把夫郎紧紧搂着,他这辈子就小夫郎一个,说什么也就他了,陪着他吃苦受罪过来的小夫郎。
又过了几天,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太阳炙烤着大地,不放过一个角落。
书院终于放榜了,刘爽自然拔得头筹,田高阳要低几个名次,倒也名列前茅。
更让人意外的是田世川,居然掉在最尾巴上,进去了。
整个桂花村都炸裂了,他们村子一下子多了三个童生。
整个镇都听闻了,以前那个穷村子,这次居然出了三个童生。
他们前段时间,好像才修了路,这个村子是挖到宝了吗?
这下子桂花村出名了。
田高阳总算是能睡上一个安稳觉。
镇长大人居然又来了村里,还去了里正家,为了激励更多的人读书,又给了这个村子一些奖励。
家里有孩子的,现在坐不住了,都来问读书的事情,想着把自已的孩子也送去。
现在只能先打听着,招生都得八九月去了。
正好,这个时候多赚点儿钱。
沈夏也高兴,大家终于有这样的想法了,以前总是很多人都处于观望的状态,现在总算是能好好的想想。
张峰也是一个不爱读书的,但是在这里来了以后,有时候也会闲暇时看看书
他给自已找的借口是,田竹川这样的人都在看书,他自已可不能落后。
接下来的时间,都完全只为了与一件事情忙碌,那就是买铺子,在这个关键时刻,结识了一个人,房三。
一个牙人。
机缘巧合与沈夏他们遇见,然后很是热情的带他们去看铺子,镇上的铺子他最熟悉。
从最好的地段到最偏的地段,没有一间铺子能逃过他的眼睛。
就是这人运气有点儿背,每次谈好的客户,总会被别人截胡。
这次为了让自已还有那么一点儿运气,对沈夏他们跟的特别紧。
因为沈夏他们可是大客户,还没有谁买铺子,一下子买这么多的。
沈夏的要求他也听到了,最好是连成片的,这样好打理。
大嫂是二嫂要找人多集中的地方,这个好找。
就是连成片的地方有点困难。
昨晚上睡到半夜,他突然坐了起来,脑子里冒出一个地方,就是有点儿偏,不知道他们嫌不嫌弃。
“我给你说,夏夏兄弟,这里可就是唯一你说的,能连成片儿的地方了,不过我要事先说好,地方有些偏。”房三驾着自已的驴车,拖着他的客户,往目的地走去。
这是他们牙人的必备行当。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价格便宜。”
沈夏说先去看看再说。
他们往另一个方向去,沈夏很少去这边,因为这边实在没什么好买的,现在都是一些皮毛商人在这边。
越来越远,沈夏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最后,他们见到一条河,一条宽阔的大河。
沈夏从来不知道镇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房三说,这条河就是所有河道的汇入口。
平时很多的外地商人租的船就在这边靠岸。
顺着他手指过去,沈夏真还看见了不少小船,还有不远处,很多人在挖着河道。
“就是这,你们看,这边都是一个东家的,你们要的这么大的,就只有这里。”
房三带他们进了房间,里面堆满了货物。
房三:“现在就是当做库房,你们要了之后,马上就搬。”
沈夏前后左右都看了看,很大的地方,房三说还能自已拆了重新修。
这一点倒是很吸引沈夏。
但是这个地方可真是可以用鸟不拉屎来形容。
但是房山说了,这边东家给的价格,比镇子中间便宜了一半都不止。
这还是东家给的价格,他们还没有讲价。
远处有个身影看着很眼熟啊。
“夏夏,沈夏。”
真是他。
欧阳书跑到他们面前,身后还跟着不少人。
房三一看,整个人就提起来了。
沈夏疑惑问,“你怎么在这儿?”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儿?”欧阳书反问。
“我看看铺子。”也不用刻意隐瞒。
“好巧,我也是。”
欧阳书神秘兮兮的把沈夏勾到一边去,田竹川在身后跟上。
算了,现在不与你个醋坛子计较。
看离那些人有些距离,才神秘说道:“听说了没,这边准备修河道,修码头。”
沈夏点点头。
“这你都知道,看来透露消息的人真是拿你看的不一样。”接着他又说:“拍板这个的是我表哥,说就在这里修码头,这边宽敞,地势好,所以,我就趁早来买上一些铺子,将来养老也够了。”
大家都有小道消息确认,看来这消息八九不离十。
沈夏正在想着,欧阳书又说:“我给你说最近不少人得到消息的越来越多,你要下手就赶紧。”
“你看中了哪一间?我给你参考,参考。 ”欧阳书这话倒是真的,毕竟他这样的天才脑壳也不是谁都有的。
沈夏给他指了指刚才房三说的那一排。
“你也是个会看地方的,这样的地方我给你说。”
说话间,又往人群中看,看没有什么人听见,又继续说。
“我给你说,你要是相信哥哥的话,哥哥就给说实话,这个地方现在有多小瞧它,将来就有多后悔。”
沈夏看了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地方可行? ”
沈夏说完,欧阳书指着左手边的一排房子。
“看到没有,那里,就是哥哥打下的江山。 ”话语中尽是骄傲。
被田竹川推了一掌。
忘了这个神经病这里,他不就是才碰着沈夏的肩膀嘛!
“好好说话,怎么就哥哥了?沈夏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说完,还把小夫郎往自已怀里带了带。
真狗啊,欧阳书心想。
既然欧阳书都这样说,看来八九不离十。
不过还需要回去再商量一下,毕竟一下子开销这么大笔钱,沈夏自已心里没有谱。
但是说的人多了,他就不得不多想想了。
突然陪着欧阳书的那个人,跑了前来,热情的介绍自已。
然后给沈夏他们说,只要是在他手上出去的房子,就没有做不起来的生意。
又夸夸其谈自已的生意有多大,有多好。
沈夏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抢房三的生意来了啊。
转头就看见房三,那张委屈巴巴小可怜的脸。
沈夏委婉的拒绝。
但是那个人的脸皮有点儿厚,就一直这样追着他们说。
最后被欧阳书给骂走了。
沈夏回到房三介绍的那一排房子。
淡然说:“我看这房子还真不错,但是现在还不确定,还需要你带着我们多跑几趟,麻烦你咯,小房兄弟。 ”
沈夏说完,房三都快哭出来了。
终于有一次,他的客户没有被别人给抢走。
巴巴的上前,“沈夏哥,你就放心吧,我不怕,只要你有事,我随时待命。”
沈夏也被人放过鸽子,最讨厌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房三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多虑了而已。
欧阳书走之前,还叫沈夏关心着他的干货。
沈夏说天天看着呢,让他放心。
为了速度,沈夏又叫来人,做了两间烘烤房,这样出了香菇,就能烤。
反正天天都感觉有做不完的是事情。
在回到村头时,遇到了王秀英。
王秀英专门是来接他们的,还往他们身上撒了一把米。
两人都懵了,他们娘这是干什么呢?
“田珍珠死了。”
谁死了?
“田珍珠上次被拉去大夫那里,说孩子早产,于是用药把孩子生下来,但是那孩子出生没哭,没多久脸色就乌青了,最后还是没熬过来,田珍珠后面活了过来,但是听见孩子没了,大出血,也跟着去了。”
听王秀英说完,他们俩都没有说话。
王秀英说往身上撒一些米,驱驱邪祟,报平安。
做完这些事情,让他们早点儿休息。
张峰看见他们回来,骄傲的展示自已做的晚餐。
但是沈夏一直兴致恹恹的。
张峰关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沈夏摇摇头,说可能是今天跑得有些累了。
但是这样的情绪一直延续到睡觉都没有好。
田竹川问他是不是还想着娘说的那件事。
沈夏点点头。
田珍珠当初嫁给秀才是多么的骄傲啊,怎么就落到这样的结局。
虽然沈夏对她也没什么好感,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一条命,就这样说没就没了,还是两条命。
“别乱想,我们不生了,我这辈子,可以没有小孩儿,但是不能没有你,夏夏,你这辈子,不能抛下我。”
田竹川这话说的可怜,沈夏也抱着他。
“不会的,我不会抛弃你的,相公,你真好。”
沈夏特别喜欢窝在田竹川怀里,他的胸膛很宽,手臂很长,环抱着他的时候,特别有安全感。
“但是这话也不能乱说,会被送子观音听见的。”沈夏用手掌堵住他的嘴。
“我们看缘分吧,我不怕的,真的,替她有些不值。”
沈夏看得出来,秀才不喜欢她,只有她不清楚。
家里的人也都在利用她,她也不知道。
这样的人生,也不知道最终的意义在哪里?
但是这就是自已的选择,选对了,一路平坦,选错了,万丈深渊。
田竹川亲了亲他的额头,不许他再想下去。
“人的命就是这样,别想了,睡觉。”抱着的手,在身后拍拍,让他能睡着。
对,命。
不想了,睡觉。
第二天,一醒来,就看见了长胡子的田竹川,好奇的伸出手,去摸他胡子的手感。
好粗,刺手。
不舒服。
正当沈夏准备收回手,就被大手一把抓住。
“做完坏事就想跑?小坏蛋。”才睡醒的田竹川,说话有种慵懒中带有磁性的感觉。
让人听见,耳朵里麻酥酥的。
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把自已的下巴完全放在沈夏的肩窝里。
沈夏想推开他,因为感觉到了他身上某处传来了不可描述的感觉。
偏偏小夫郎越动,汉子越是把人抱回来贴得紧。
于是,清早就发生了擦枪走火的一幕。
勤劳的小蜜蜂,张峰早早就起床,昨天得了夸奖,还是田竹川的。
今天表现的更加积极。
农家的鸡起得更早,它们一叫,大家就准备起床了。
张峰做了清粥,他看见沈夏昨日也没有吃什么,看着胃口不是很好的样子,想着就做点儿清淡的。
但是这样吃,田竹川吃不饱,自已又想着沈夏教的,第一次,自已蒸了包子。
当他把鸡鸭放了,给旋风喂了粮草,圈也打扫干净,就连二白都吃饱了,二楼这两口子还没有起床。
真是太懒了,怎么会睡到这个时辰还不起床。
张峰腹语。
他就是想让沈夏他们赶紧起来,夸夸他做的包子。
左等右等,不见人起床。
最后,实在等不了,但是又不能去敲门,便想了一个蠢办法。
把二白弄得哇哇叫。
这样他们听到狗叫一定会起来看的
果然这法子奏效,田竹川黑着一张脸下来了。
“我真想把你跟二白一起丢出去。”田竹川咬牙切齿道。
张峰装了一脸的无辜,“又不是我叫的,是二白叫的。”
“二白,你背这么大的锅,累不累?”田竹川挼着二白的狗头。
“汪~”
二白委屈。
二白说不出来。
最后,在吃到丑馒头的时候,田竹川把火气消下去了。
“夏夏不下来吃饭?”张峰往楼上望了一眼。
“等他再睡一会儿,他太累了,像以前一样,把饭热在锅里,他自已起来知道吃。”田竹川三两口吃完饭。
“哦~”
张峰这小子什么都不知道,还真以为,沈夏是真累到了。
累到的沈夏睡了一个回笼觉。
醒来,家里没有一个人,就连二白都不在家。
吃了饭,想着去看看蘑菇。
欧阳书碰着一次就问一次,他被问的烦死了。
也好去看看进度。
大黑最先闻见他的味道,老远就叫起来。
沈夏很少来打空手,都会给它带大骨头。
“果然,你个小东西在这儿。”
沈夏撸着二白的头,二白就简单给他打个招呼,又去跟大黑嘻嘻哈哈。
大黑把骨头分给它一根,二白不要,只要和它玩。
大黑无奈,只好先把骨头给叼回它的窝。
然后再出来陪着二白玩。
花儿嫂子今天不在,说是回娘家去了。
就刘雯和其他几个嫂子在。
雪哥儿也不在。
沈夏都想说雪哥儿成亲后,简直就见不到人,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蘑菇长势喜人,现在大家都很会照顾,用不着沈夏出面。
烤蘑菇的房间也修好了,沈夏让人去砍了不少柴回来,都是给钱的。
就等着蘑菇长大了。
在收粮食之前,舅舅们又来了一次,这次带着不少东西,每个人都有一份。
舅舅们说,他们每个人都找了地方,现在一人经营一个地方,这样分散开来,赚钱自然就成了几份。
四个舅舅现在都做生意,全部在外面跑着。
有头脑的四舅,在他们那边已经开始卖起了炒菜之类的。
因为他们那边做活的大多都是汉子,都喜欢吃米饭,这样一来,他就顺势而为。
没想到真被他给做对了,现在每天生意好的不得了。
以前买面条从早到晚的,现在卖米饭,就中午忙碌一两个时辰,早早就能回去,帮着家里做做事情。
现在大家都记得田家对他们得帮助,所以趁着现在有时间,便过来小作感谢。
田大牛在卖菜,还没有回来,家里的其他孩子都在外面忙碌,所以只有王秀英和高暖阳在家,大家都没有多做停留,反正他们也没打算吃饭。
家里的事情还多着呢,现在还不是能偷懒的时候。
所以当田竹川从山上赶回来,刚好遇见他们正准备回去。
便送了送他们。
顺便去接沈夏回来,大家刚好说给沈夏打个招呼。
沈夏正在店里忙碌着,这两天燕山的哥哥又拉回来了几车货,于是他们得工作量大大的增加了不少。
每件东西要登记,归类放好,再一一整理上架。
现在燕山的租的房子,都快堆不下了。
而且每次从那边再搬过来,实在是有些远了。
非常的不方便。
沈夏想着这里的地方还是太小了。
他和沈默擦着里面才搬出来的瓷瓶,外面又响起那人的唱声。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沈夏也跟着调子唱起来。
他硬生生的把门口的丧乐给唱成了喜乐,把那人的调子都带偏了。
大家都跟着笑,逛店铺的人好像都习惯了,门口时常坐着一个神经病。
但是这里的价格优惠,所以也无伤大雅。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儿闹事?”死舅舅跳下马车就吼。
把门口唱歌的人,吓得都不知道唱到哪句了。
本来他想继续唱,谁知车上又走下来好几个男人,打不过,只好灰溜溜走了。
沈夏高兴的上前喊着几个舅舅。
邀请他们进店。
手下的人都很是有眼力,跑去倒茶。
“舅舅们,你们怎么想着今天过来?一定要吃了饭才能走,相公快去买菜。”沈夏着急忙慌的想着都快午时了,他做点儿什么来招待他们。
随后一想,煮饭有些来不及,干脆就在镇上吃。
几个舅舅一笑,让他别忙活,他们是准备回去了,顺便来看看他。
沈夏看了看田竹川点头。
“但是马上都到饭点儿了,不行,怎么说也要吃了再走,走,我们马上去吃饭。”沈夏立刻起身,强烈的想邀几个舅舅去吃饭。
他太热情了,没人能招架住,都跟着去了。
“你们镇上的菜都是这么大份儿的吗?”二舅舅说。
“哪能啊,你们不是夏夏的亲人嘛,自然是有优待的。”刘掌柜笑着玩笑,又上了一壶好酒,“这个就当我的见面礼。”
几个舅舅拒绝,夏夏拿了过来,“谢谢刘伯。”
能得一声刘伯,也不费他这段时间这么卖力的求好。
“那你们吃好喝好,有事情就叫我。”刘伯说完,退了出去。
他是个很懂分寸的人,现在明显是家人的饭局。
田竹川拿过酒,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沈夏没有,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乖,你不能喝。”汉子在身边宠溺说了声。
把沈夏害羞红了耳朵。
大家纷纷别过眼,简直没眼看。
“没想到夏夏这么厉害,连这么大的酒楼都要给你面子,我们真是沾光。”四舅舅赞叹道。
沈夏谦虚的摆摆手,说上次掌柜的欠他一个人情,所以才这个样。
那就更厉害了,掌柜的还给欠他人情。
六舅舅一直观察着这里的布置,嘴里连连赞叹,说这个酒楼可真好,真是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