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近,就看到躺在床上,脑袋被包成萝卜的舜月摇了摇头,一脸的大彻大悟:“远离男人,不然会变得不幸。”
说完就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虽然自己就是男人,但某种程度来说,她所言不无道理。
如果今天不是张凡宁他们起哄,踩一捧一激怒对方,她们根本不会被打那么惨。
女孩子最忌讳的就是无端遭受相貌攻击,更何况师音莲缺得本就是美人,当众被骂,自然只能把气撒在无辜的舜月两人身上。
屋中另一处椅子忽然吱呀作响,转头看去,叶星临猛地一惊。
没想到连霜伤得更惨。
她头,脖子,四肢都被裹了。
她此刻没躺床上,而是环抱双臂坐在摇椅上,沉默不言,甚至面无表情翘起了二郎腿。
看她这样,叶星临也不知该放心还是不放心。
最终轻轻一叹。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遇事不慌,十分坚强。
等回生谷受聘候于医阁,专门负责医治伤员的大夫们来后,叶星临也慢慢飞了出去。
希望她们能快点好起来吧。
夺位大典第二阶段比试开始前,众人齐聚天鹤和天峡之间开启的用于之后所有比试的天宿峰——沧鸿庭之上,等待北地镇场官方代表乔乔乔,也就乔尊使的妹妹公布入选名单。
众人来时,乔乔乔正在侍女的簇拥下于高台红玉太师椅上抵着额打瞌睡。
虽环阶上众人等得急不可耐,却不敢轻易出声打扰她。
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也听过北地女修乔乔乔的恶名。传言她轻易不杀人,但如果有人敢打扰她好眠,她必杀之,而且是先阉后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台下始终一片安静。
就在叶星临忍不住想上台制造点声响叫醒她时,一个人影突然空降沧鸿庭。
叶星临停了下来,打量来人一眼,心生疑惑。
他来这里干什么?
乔乔乔下方台阶之上,站着的正是久未露面的朱敢敢。
他落地自称奉北地魔主之命而来,随后就拿出名单,无视乔乔乔在上,越俎代庖,公布入选之人。
人群立刻沸腾起来。
“入选的有鹿忌,韩斗丽,司马权......”
待念到“步真行”三字,叶星临意满离。
至少证明这没黑幕。
往峰边而去时,没多久便听到后方朱敢敢念到褚天阙名字。
他话音刚落,一人立刻从人群中走出,大胆上前,对此发出质疑:“朱大人,那天比试时你口中这位褚公子明明滑出界场了,虽用黑雾掩盖住了,但我当时在小峰上看得清清楚楚,他不应该入选!”他没有看清,但就按当时那种情况,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不可能不出界的。
叶星临闻言又飞回原位,面无表情看着这人,下意识替褚天阙不平。
看得见个鬼,他当时离褚天阙那么近都不知他有没有出界,你隔个几十米你还能看见?
正想教训一下这居心叵测的小人,脑中突然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让褚天阙淘汰。
等一下。
如果这人说的话能够让他出局,岂不是万事大吉?
于是瞬间改变态度,单纯围观。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朱敢敢暂时合上了名单,不欲深究,敷衍了事:“既然如此,那就取消褚公子的入......”
“在吵什么?”台上,慵懒的女声响起。
朱敢敢闻言一怔,和诸修士一起缓缓抬头看向上方。
乔乔乔掩唇打了个哈欠,眼周两个黑眼圈异常醒目。
美人一醒,惊煞众人。
只是美则美矣,就是好像没睡好的样子。
乔乔乔缓了一会儿,突然抬手,打了朱敢敢一巴掌。
“这里到底是你主事,还是我主事?”
朱敢敢隔空被扇,哎呦一声滚下台阶,脸上慢慢浮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滚到平地朱敢敢立刻跪好,颤抖道:“乔副使饶命啊,我只是奉主上之命来协助你的,刚才见你未醒就没敢打扰,所以才......”
乔乔乔往下一瞟,道:“念到哪儿了?”
朱敢敢回道:“念到一个叫...褚天阙的了。”
乔乔乔困倦抬了抬眼皮:“有何疑问?”
朱敢敢立刻指向后方提出质疑之人:“不是我有疑问,是他有!”
被指男修立刻浑身一紧,不安地看向乔乔乔。
乔乔乔转头看他:“你有什么疑问?”
男修颤颤道:“那天黑雾那场,我看见褚公子他出界了......”
乔乔乔扬声:“你看见了?我当时也在场,我怎么没看见?你的意思是,我的眼睛有问题?”
叶星临努力回忆。
那天她在??
男修连忙摇头:“不不,其实我的意思是,我怀疑他出界了。”
乔乔乔眯眼:“这么说你根本没看到他出界,而只是凭自己的感觉?”
男修认怂:“是。”
乔乔乔往后一仰,坐姿随意,神态慵懒:“不管出没出界,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想出办法迷惑众人,也算是个人物,就凭这点,他该入。”
叶星临:“......”我怀疑你在放水。
乔乔乔都发话了,大家自然不敢再多言了。
就在朱敢敢以为事情已经过去,起身上前准备将名单呈给乔乔乔时,乔乔乔突然吩咐两旁侍女:“来人,把朱敢敢和下面那个居心不良的男修带到净身阁去。”
朱敢敢大惊失色:“啊?”
乔乔乔旁边一亲信低头问:“要杀吗?”
乔乔乔想了想,摇头:“不用,阉了就行了。”
两人对话听得下面的人后背一凉,目瞪口呆。
你来真的啊??!!
接着朱敢敢和那个男修就惨叫着被乔乔乔的侍女们拖下峰去。
叶星临一路跟随,看她们到底是不是飞往净身阁去了。
自打那日去了净身阁一趟,叶星临就此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而且这还只是他看了一眼的情况下。
一次好奇,换来了彻底的沉默。
一天宋执宴珏来找他,见他闷闷不乐的,便坐下来问他怎么了。
叶星临看了两人一眼,想了想,把净身房的事告诉了他们。
意外的是,二人听后心情不仅丝毫没受影响,反而还对此异常感兴趣。
最后直接问叶星临可不可以带他们去观摩观摩。
叶星临不可思议:“你们认真的?”
宴珏轻松道:“又不是疼在我身上我有什么不敢看的,叶师傅你就带我们去吧?”
见他们那么想不开,叶星临便大发慈悲满足他们心愿,立马动身带他们去了净身阁。
去后他很有先见之明地待在净身阁外院就不走了,说什么也不再进去一步。
而那两人,直至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昂首挺胸,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一刻后,两人失魂落魄慢步而出,连步子跨度都变小了很多。
看他们自食其果的样子,叶星临莫名想笑,上前问两人:“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不要进去,现在知道害怕了吧?”
两人表情痛苦,心情沉重,欲言又止,和叶星临当初被惊到的模样如出一辙。
看他们这样,叶星临瞬间感觉心里轻松了很多。
宴珏摇了摇头,自述身心受到极大伤害,怪叶星临为何不提前告知:“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会先用铁烙?”
??这次换铁烙了?居然比上次还要狠。
叶星临万般庆幸:“我上次看的时候还没这个步骤。”
两人脸色更难看了。
随着痛苦慢慢转移到两人脸上,叶星临的心情渐渐变得开朗......
不知不觉夺位大典中选接近尾声,最后一天,叶星临所在组别罕见地遇上一天连打两场的情况。
白天一场,晚上一场。
白天叶星临无法现身,就由双胞胎去打。
到了晚上,叶星临去隔壁房找人时意外发现桌上放着一张字条,拿起一看——“前辈,我二人今天偶闻夺剑魔修之踪迹,遂速去追寻。若未能及时赶回来,恐要累前辈以一敌三了。”
“......”你俩也太会挑时间了吧?这可是中选的最后一场定生死的大比啊。
读完,叶星临放下字条,既无奈又好笑。
白天自己不去,晚上他们不来,搁这儿风水轮流呢?
接着他又叹息一声,蒙上面,飞上峰去。
一入界场,他与对组三人打了个照面,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从左到右依次是手拿重锤的异域魁梧大汉,戴斗笠的黑衣侠客,还有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
最怕的就是这种看上去平平无奇却能打到这里的对手了。
之前是他妄断了,中选之时遇上的对手与四海居那些混子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越往后打越发现高手层出不穷。而眼前三人能走到中选最后必定也实力不俗,现在自己以一敌三,更需格外小心。
去旁告知守局人自己组另外两个人来不了,守局人便点了点头,立刻宣布比试开始:“现在是“见不得人组”对“临阵三人组,双方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开始吧。”
说完退飞至雕柱最高点,稳站顶端,执笔观局。
叶星临表示有问题。
什么叫见不得人组?他们就没定组名,不至于看他蒙个面就以貌取人吧?
还有就是,自一上场,就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紧盯着自己。
寻着感觉望去,他猝不及防看到小峰上的褚天阙。
不奇怪他在这里,奇怪他为何这样看着自己。
难道他认出来了?
叶星临不安地闭了下眼,睁开又看。
然而这次却不见他踪影。
是幻觉吗?
正想着,对组大汉忽然举着重锤从天而降,大喝:“小子,你未免太狂妄了吧?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其他?”
叶星临凝望上方,不慌不忙,在他落锤之前变成了一个肉眼几乎看不到的小形法器,反攻而上,不断击打着对方壮硕的身躯。
在旁人眼中看来,他仿若隐身于他们看不见的某处,正施法攻击壮汉。
大汉找不到目标,胡乱挥舞着重锤。
“出来,给我出来!”
殊不知自己已经踏进叶星临的圈套,在他制定的击打路线下一步步往边界退去。
待大汉一脚踏出界外,雕柱上的守局人立刻宣判:“用锤者出局。”
大汉一看脚下,顿时怒声大叫,这才反应过来上了叶星临的当。
叶星临继而现身,一脚蹬上大汉的肩膀,将他整个踢出,接着飞身而转,手出剑随,攻向黑衣剑客。
剑客岿然不动,只当叶星临剑落,他周身竟闪现数把短剑绕身而转,护他周全。
几次突破无果,叶星临心生一计,变成一块极小的磁石飞到剑客身前。
随即沧鸿庭及周边小峰上所有修士的法器都开始莫名颤动,而后在同一时间迅速飞向黑衣剑客身前的磁石。
众人惊呼:“我的法器!”
千器齐发,场面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黑衣剑客显然没遇到过这么复杂的情况,瞬间愣在原地。
叶星临提前闪人。面对来势汹汹地一众法器,黑衣剑客回过神来,双手结印,硬着头皮御出更多的剑护住周身。
然而十几只剑如何抵得过来势汹汹地法器大军?黑衣剑客在短剑的庇护下撑了不足一秒就被冲了出去。
更惨的是出局了他都未能脱身。
直至各法器主人手忙脚乱召回法器,他才脱困。
解决完第二个,叶星临看向最后一个文弱书生。
与之过上几招,判定对方修为不高,剑术平平,心想应该很快就能拿下。
然而随着每与书生过一次招,自己身上衣服就莫名其妙凭空消失一件,他才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对方似也看出叶星临的窘迫,笑道:“你每碰我一次,你的衣服就会少一件,直到最后脱光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颜面。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打我。”
叶星临暂退开来。
还没想好应对之策,忽然,那原先出局的大汉突然丧失理智,无视规则持锤闯入界场,蓄力一番往叶星临身上砸来。
叶星临飞身退后,指尖灵光流转,迅速结出一道屏障应对。
可谁知这一击对方蓄尽了全力,叶星临一时轻敌,竟被他一锤击破屏障,震出界场,朝一座无人小峰撞去。
叶星临凝出一道诀反手将小峰击碎,随后借力转向他峰。
谁知往下一看这峰上居然人满为患,避免误伤旁人,叶星临借手上余威震开底下人群。
然人群散尽时,中央惊现褚天阙身影。
唯有他一丝不动,淡定凝上。
“让开!”
褚天阙仿若未闻。
叶星临来不及反应,猛地撞上褚天阙,将他压倒在地。
随后因为惯性,嘴唇隔着面巾狠狠撞了一下褚天阙脸,发出几不可闻啵的一声。
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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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后,叶星临猛地抬头,身子却依旧压在对方身上。
“这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的。”他慌乱向对方解释。
褚天阙没说话,只是直直盯着他。
叶星临立马从他身上起来。
褚天阙跟着起身。
叶星临转身正要骂人,却见对面那无视规则将他打飞的大汉此刻得意洋洋站在界场之中,目光挑衅地看着他,一点悔过之意也无。
甚至连他未淘汰的书生同伴上前质问他,也被他打飞。
看不惯他如此嚣张,叶星临又行几步,张口欲骂:“卑鄙小......”
话音未落,他突然吐血,身子不由自主往后一倒。
之前遭受的震伤在此刻发作。
接着一双手绕过他的双臂将他稳稳托住。
叶星临回头看了一眼,斟酌好半晌才道:“我...谢谢你啊。”
褚天阙:“嗯。”
接着往前看,叶星临心下一惊,大呼不妙。
只见那大汉发了疯般举着大锤从界场跃起,蓄起十二万分的力向他攻来。
叶星临勉强抬起手,在褚天阙的支撑下,软弱无力地结了一个印,往上打去。
大汉来势汹汹,怒眦欲裂,状若疯魔:“受死吧!”
叶星临心瞬间提了起来。
下一秒,他打出的法术和大汉之间突然生出一片紫光屏障。
叶星临瞬间认出:这是......?!
随即他的法术和大汉的锤子双双碰上紫障,二者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紫光吞噬溶解。
此番奇景惹得众修士惊叹连连,大呼过瘾。
幸好叶星溶的只是法术,而大汉溶的,则是他的法器,以及来不及撤回的手臂。
“啊啊啊!”大汉惨叫,眨眼间就失去了一条手臂。
叶星临看得触目惊心。
接着他的整个身体因为贯性尽数撞进紫光之中,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下一点点被紫光溶解殆尽。
随即紫光消失,地下只余一片血迹。
周围一度鸦雀无声,不仅小峰,连沧鸿庭也是,唯有沧鸿庭高座之上的乔乔乔拍了拍手,满眼欣赏:“精彩,精彩......”
叶星临不愿再去多看地下那一滩血迹,心里不断对自己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无可避免的”一类话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待恢复了一点力气,他慢慢离开褚天阙的支撑,道了声谢,走向一旁的打坐石,坐了上去,闭上眼,凝息恢复元气。
恢复途中,他偶然听到守局人宣布:“临时三人组因犯规取消比试资格,所以此战的胜出方为见不得人组。”
听到这话叶星临就完全放心了,沉下心来,全身心投入调息之中。
黑衣剑客和书生闻言瞬间看向小峰那一滩血,眼中没有一丝同情,只有无尽的愤恨。
随即二人分道扬镳,各朝一边,愤然离场。
待调息地差不多了,叶星临慢慢睁开眼。
一抬头,就看到褚天阙居然还没有走,而且还毫不掩饰明目张胆地看着自己。
也不知看自己多久了。
他不由一怔,随即冷静下来回看对方,礼貌颔了颔首:“之前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了。”
褚天阙破天荒道:“不谢。”
“......”这一回让他产生一种褚天阙可能已经看穿他身份的感觉,顿时有些坐立不安。
毕竟他平时可不兴和人说话的。
于是再次仔细打量对方。
怪的是,这次他居然从褚天阙眼中看到一丝...好奇?
褚天阙好奇道:“你为何连吐血都蒙着面?”
嗯?他疑惑的居然是这个?
叶星临瞬间安下心来,回道:“哦,这是戴习惯了,不碍事的。”
此时两个魔修从另一边小峰飞来,来到褚天阙身边,问:“褚公子,夜已深,不如我们先回去用膳就寝了吧?”
褚天阙想了想,转过身去。
看他就这样跟两个魔修走了,叶星临不由出声道:“且慢!”
三人转过头来。
叶星临立即起身,走向褚天阙。
“褚公子刚才出手帮了我,为表谢意,这一次就由我请客吧?二位也一起吧?”
二人看向褚天阙。
褚天阙看了叶星临一眼便转过了身:“随你。”
叶星临顺势跟上。
他这般不是想不开,而是在这时候请客更容易坐实自己陌生人的身份,从而打消褚天阙对自己身份的怀疑。
毕竟哪有师尊被自己徒弟救了后还那么见外请客的?
进了客栈,四人上了二楼,随叶星临来到一靠窗的桌前。
叶星临随意挑了个位置,褚天阙随即坐在他对面。
其他二人坐剩下的。
一坐下,叶星临就问褚天阙:“不知褚公子喜欢吃什么菜?”
褚天阙随意道:“随你。”
叶星临无奈看向其他两人:“那二位可有什么想吃的?”
没想到云亦珩也客气道:“一切随公子安排。”
叶星临没法,直接叫来小二,让他把店里的好酒好菜通通上一遍。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给他们倒上茶后,就乐呵呵跑去传菜了。
不一会儿,菜上桌,叶星临说了句诸位请用,就拿起筷子夹菜。
菜到嘴边,他才发现自己带着面巾。
停了一下,抬手微微掀起面巾,这才从下将筷子送入口中。
整个过程费事又神秘,褚天阙见状不由道:“你为何不取下吃?”
叶星临闻言抬头:“哦,不是不取,而是在下相貌丑陋,取下怕是会影响三位用膳。”
两魔修:“无妨。”
褚天阙更是托腮打量:“可是我瞧你上半张脸甚是好看,下半张脸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虽然蒙面之下早已施了障眼法,但叶星临还是谨慎地垂下眸,尽量不和对方眼神对视。
夹菜时,他嘴上仍笑着:“公子真是心善啊,在下面貌从小就被人诟病。今日听公子一言,在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并非身无长处,有公子这句话,足以。”
褚天阙张了张口,问:“你的伤好些了吗?”
叶星临讷讷道:“好些了......”为何问这个?不应该啊。
面对他的疑惑,褚天阙浅浅移开目光:“你今天晋级了,此后终选,你我万一对上,你伤势未愈,若我赢你,我师尊定说我胜之不武。”
叶星临打着哈哈:“哪里的话?不碍事不碍事。”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
褚天阙又看他:“一会儿用完膳,你随我走一趟,我帮你疗伤,以确你完全康复。”
叶星临顿住:“这就不必......”
说话当头,一封信忽然如箭般从窗外射进。
云亦珩眼疾手快截住信封,打开看了看。
“终选名单出来了,为一对一单人作战,褚公子你的比试是在三天后的晚上,你的对手是......步真行。”
云亦珩念完问另一魔修:“你可知这步真行是谁?”
对方摇头:“不知。”
闻言,叶星临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一脸沉重:“是我......”
大比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叶星临怀着目的去了褚天阙所住附近一趟。
看到他人,他故意往那里走去,假装刚好从这里路过和他偶遇。
双方碰上后,他停下来心情颇好地喊了声天阙,然后又绕过他继续前行。
难得见他心情那么好,褚天阙转身跟上:“若我没看错,你今天似乎很高兴?”
叶星临看了他一眼,抿唇一笑:“自然是高兴。”
褚天阙不解:“为何?”
叶星临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转头告诉了他缘由:“因为明天就是我的生辰了。一会儿我便要去万寿山庄包下明天一天,白天游玩,晚上再为自己祝寿。”
听他所言,褚天阙有些意外:“明天就是你的生辰?”
叶星临点点头:“正是,不过一个人过好像有些无趣,不如你也一起来?”
“我......”
他刚开口,叶星临就假装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看了褚天阙一眼,遗憾道:“我知道了,肯定和你的比试撞一起了吧?没事,来不了也没关系,明年我们还可以一起过。”
接着他又拍拍褚天阙的肩,语重心长:“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也许我曾经对你确实太严苛了。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想做且不得不做的事,我理解。从今以后,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只要不为恶,为师定不会干涉你。”
见褚天阙还有什么话想说,叶星临适时打断,转头看了眼没多远的万寿山庄,道:“好了,我先去山庄了,你呢,就好好准备大比吧。”
转身时,他笑容渐褪,没什么把握地捏了捏手,一脸心事地向山庄走去。
不管怎样,希望这次计划能顺利进行吧。
大比当日,万众瞩目下,叶星临准时现身天宿峰沧鸿庭界场之上。
而界场另一端,迟迟不见褚天阙人来。
望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场地,叶星临既兴奋又紧张。
因为再过半刻褚天阙还不出现,这场大比自己就不战而胜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没来,他真的没来。
他定是去万寿山庄为自己祝寿了吧?
只是可能会扑个空而已。
自己昨天故意跟褚天阙说这些,就是想诱使他去参加自己的生辰宴,从而缺席此次大比。
没想到,他竟真去了。
待半刻过去,守局人宣布“步真行”不战而胜,叶星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赢下比赛还不算完,接着他又说了一句让全场为之震惊的话。
“我弃权。”
此话一出,不止观众,连守局人都被他这一句整神了:“你弃权?你想清楚了?”
叶星临点头,看向前方:“嗯,褚公子他光明磊落,此次未来定是有事。我不愿趁人之危,所以弃权。”
说完便潇洒退场了。
随即身后骚动频起,议论纷纷,有说他傻的,有说他装的,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
叶星临充耳不闻,一下峰便去了万寿山庄。
踏进专命人为自己布置用于庆生的藤景湖林苑,行至深处,果然看见褚天阙坐在一大桌子菜前,默默等他回来。
叶星临足下一顿,佯装惊讶他的到来,接着才漫步上前:“你来了?你今天没有大比吗?”
“无碍。”褚天阙摇头起身,下意识看向地上自己送给叶星临的礼物。
却发现此刻礼物已经自己跑到叶星临脚下去了。
叶星临行动受阻,低头一看,没想到脚下竟多了一只活生生的卡皮巴拉。
“卡皮巴拉?”他当即又惊又喜,蹲下身对其一通抚摸,爱不释手。
而卡皮巴拉也十分配合地立刻侧身躺下给他摸。
待叶星临起身,褚天阙走到他面前,问:“喜欢吗?”
“喜欢。”叶星临看着卡皮巴拉自己起身走开,指着它问,“这只是秘境里的那一只吗?你今天去秘境了?”
褚天阙:“嗯,本来想找只更好看的给你,但今天我找遍秘境只找到这一只。”
叶星临想不到他为了讨自己欢心竟做到这种地步,对比今天自己所作所为,心中不免愧疚,忙道:“我很喜欢,谢谢你天阙,你有心了。”
殊不知下一秒就被对方轻轻抱在怀里。
叶星临惊:“天阙你......”
褚天阙下巴枕在他肩上,向他道贺:“天阙在此祝贺星临生辰吉乐,得偿所愿,事事顺遂。此番来不及准备,没什么可以送你的,所以......”
所以,我把魔主之位让给你。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叶星临犹豫了一下,也不计较他直接叫了自己的名字,双手回抱上去:“这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已经送了我一只小卡皮了吗?其实你来我就很高兴了。”
“嗯。”紧紧抱着他,不撒手。
直到叶星临觉得抱得有点久,且对方没有松手的意思,不得已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不如我们先去用膳吧?”
褚天阙这才依依不舍放开他。
叶星临速速走到桌前坐下,然后指着对面位置:“快过来坐下吧。”
即使这时候,他也不能完全放心让他坐自己旁边。
虽然很感动,但还是只能委屈他坐远些。
褚天阙看了一眼,别无选择坐到他所指位置。
叶星临这才动筷,并招呼对方:“快吃吧,免得一会儿凉了。”
褚天阙拿起筷子:“嗯。”
佳肴入口,叶星临甚觉满意。只是吃着吃着,他那该死的愧疚感又慢慢浮上心头。
最后放下筷子。
今天其实并不是他的生辰,他的生日还有几天才到。
他慌称今天就是为了不让褚天阙去沧鸿庭,赌得就是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也许比这次大比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