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人都无法拒绝“名额有限”的诱惑。
更何况自己不再如以往那般出名,倒不如返璞归真,从零做起,倒也不失为另一种进步。
沈尘犹豫几秒,还是注册了一个新的wx号,加了对方的好友。
对方的头像是个青年高空跳伞时抓拍的照片,照片中他全副武装,舒展的身姿肆意挺拔,更显自信张扬。
是个很潇洒随性的人。
沈尘盯着青年身后碧蓝的天空看了一会,半晌才放下了手机。
另一边。
国外机场外,一亮红色法拉利超跑停在了机场门外,引来人们侧目。
“少爷,”助理下车拿出行李,看着机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不放心,回头提议道:“只要您下令,私人飞机随时可以飞。”
一名身穿低奢潮牌的男生长腿迈出,他黑红色的夹克衫炫丽中带着奢华,修长的身形和不羁的气质瞬间吸引了周围的人。
男生勾了勾太阳镜,看向身旁的助理,嘴角挂着一抹笑容,“那老头的飞机,你是生怕他不能发现我回去?”
他反手扣上车门,手搭在助理的肩膀上,“我要是真坐私人飞机回去,怕是来不及回家就直接被扣下去结婚。”
助理念及昔日旧情,“顾总也是为了你好。”
“打住,这些话说多少年了,腻不腻啊。”顾淮摆了摆手,拎过助理手里的行李箱走进了机场,嘴角笑意更甚,“回去吧。老头子要是问你,你就告诉他,要是那么想见我,就随便找个坟躺一躺,没准我一时高兴就回去了参加葬礼了。”
助理张了张嘴,眼看着顾淮拎着箱子,在众人不自觉让开的道路中间众星捧月般走入机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当红的明星呢。
顾淮摆脱了一众视线,信步走到贵宾休息室落座。
外衣兜里的手机提示音瞬间响起。
那是音乐软件的提示音。
前一段时间闲得慌,发歌给朋友们他们也听不懂。思来想去,他把自己的作品发到了音乐平台。
结果预料之中的夸赞与爆火都没有,却得到一堆人莫名其妙的差评,不知道哪来的一群人,听不懂他的音乐就算了,还追着留言骂他。
给他气得连夜申请小号,和他们喷了一天一夜。
其他人都被他喷怕了,就剩一个战斗力顽强的,他俩已经对骂好几天了。
这一过程也挺解压的,他像批奏折一样隔三差五就上去看一眼。
候机闲得无聊,顾淮打开手机,准备看看这次是什么新鲜的骂词。
尘轻——这么好的作品不该被埋没。
顾淮有些意外。他仔细读了几遍评论,猛地坐直身体。眼疾手快瞬间截图,发到自己和兄弟几个的小群里。
Altair全球粉丝后援团(4)
顾淮:看看这是什么?爷的粉丝再添一!
群里其余三人全是他的发小,此刻都熟练地出来捧场。
夏纭星:哇!真的假的,这次不是你雇的人了?
颜非:已经被拆穿一次了,再闹就不礼貌了。
随安:不是再添一,我们是你硬拉进来的。
夏纭星:还是捧点场吧,不然顾哥太难堪了。
5分钟后。
顾淮:我加到他了!一会我给他拉进群里,你们注意点别暴露我身份了。
颜非:???
颜非:你认真的?
夏纭星:不是,这群不是我们的好友小群吗?怎么真成你的粉丝群了?
系统消息:已邀请尘轻入群。
夏纭星:……
颜非:6
粉丝群在沈尘进群后就陷入了鬼一般的沉静。沈尘看了眼群人数,坚信了这个群确实很难进这一说法。
沈尘和群里几位珍贵的真爱粉简单打了个招呼,门外便传来一阵喧哗声。
脚步声夹杂着恳求声,逐渐逼近,直奔自己的屋子而来。
下一秒。
房间门就被砰的一声踹开了。
来者怒气冲冲。
见他已经进屋,护士们手足无措的看向一言不发的沈尘,浑身颤抖,眼里带着焦急,“我们拦不住他……靳总……非要过来看看您。”
沈尘淡淡放下手机,看向靳修筠。
对方黑色西装,身形健壮,容貌极为俊俏,眉目深邃,细长的黑色眸子里此刻却满是怒意,在门口瞪着他,周身的寒意让人不禁退避三尺。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来看他的,倒像是要来害他的。
护士颤颤巍巍,“靳总,您别为难我们了,麻烦您先离开吧。沈公子那边我们不好交代……”
来人冷哼一声,“沈邢?那个笑脸狐狸,他自己管教无力,我还没找他算账,他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然后转向屋内病床上的人,不耐道:“你到底在算计着什么?”
眼看着要听到重头八卦,身后的人们心里慌得很,眼神四处乱窜,一分钟都不敢多待。
在得到沈尘的点头后逃也似的从屋子里退了出来,还不忘把门紧紧关上。
屋内的气氛顿时逼仄起来。
沈尘眼神无波无澜,“不知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他神情淡然里透露着冷漠,靳修筠从未见过他这样对待自己,不由得有些发愣。
他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沈尘此次的状态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似乎车祸之后,与什么地方变了。
可当时视线触及到沈尘床边的轮椅时,他眼神又下意识闪过一抹厌恶。他站在门口,一步都不愿意走进,“萧远辰又失踪了。”
沈尘微愣。
在原小说里,因为萧远辰手受伤的原因,靳修筠动用了全部势力为他找最好的医生,靳修筠甚至推了全部的工作陪着萧远辰养伤,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看来剧情真的因为他的出现有了改变。
沈尘看向他,“你在怀疑我?”
不过……
他神色微凝,注意力却全然放在了自己从刚刚开始有了痛感的双腿。
他身子微微靠后,坐直了些。
靳修筠不愿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见他收回视线还以为他心虚,冷笑道:“你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从何而知,我又没有在他身上安装定位。”
靳修筠完全不在意自己监视萧远辰的事被人发现,“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这家医院!你敢说你与此事毫无关联?”
沈尘垂眸,“那你该去担心是不是他受伤了,而不是过来问我一个无辜的人。”
“而且凭你的实力,在这么一所私人医院里找人简直是易如反掌,可你没有去找,而是选择来找我。只能说明这是定位器停留的最后一个位置,而不是他现在的位置。你找不到他。”
他划清界限的姿态分明,靳修筠一时居然拿他毫无办法。
而且情况被沈尘猜得一般无二。
他何时变得这么聪明了?
这与他想的不一样。
他冷冷地看向沈尘,被他那副淡然的样子所激怒,一贯冷漠的脸上带着怒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那场绑架案是你策划的。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萧远辰一直替你说好话,不让我来找你。但我是不会被你的伎俩蒙蔽的。”
见沈尘一点心虚的表情都没有,就那么淡淡的坐在那里。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色,让他看着格外静谧,纯洁。
仿佛一切肮脏都与他无关。
和以前那个总是用贪婪的眼睛望向他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靳修筠心莫名慢了半拍。
心里莫名浮起怒意,他大步向前,趁他不备右手紧紧钳住沈尘的脸颊,逼着他看向自己。
靳修筠与沈尘毫无畏惧的视线对视了几秒,咬着牙道:“几日不见,你倒是学乖了,不再用你那令人作呕的视线看我了。”
沈尘目光直视,“人总是要成长的,自然也会改变很多。影响自己的东西,也是时候要舍弃掉。”
靳修筠冷冷盯着他,试图看穿他虚伪的伪装。
但沈尘真就坦坦荡荡地任他看,甚至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两人的距离感到不适。
沈尘在反感他!
靳修筠猛地收回手,看向沈尘的视线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离开了蛮力的禁锢,沈尘轻舒口气,他用手轻轻揉了揉被捏得有些发红的脸颊,神色没有一丝惊慌,“如果你不信的话,尽可在我的病房搜查一下。不过相应的,如果什么都没有找到,希望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靳修筠紧紧盯着他,见他真要和自己划清关系,轻笑一声,“你在欲擒故纵。”
沈尘没理他。
靳修筠在手机上轻轻按了一下,下一秒,屋外几个保镖马上进来将整个屋子上上下下找了个遍。
甚至连地毯都掀开看了下。
最后纷纷摇着头,什么都没有发现。
听着保镖不停跟自己道歉,靳修筠的脸都黑了,他紧紧盯着沈尘,眼里带着寒意,最后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走。
“靳先生慢走。”
靳修筠听到他的称呼,愣了一下,脸色更沉了。
他脸色阴沉,大步往外走去,刚出门,便对秘书嘱咐道:“沈尘不对劲,车祸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给我去查!”
见他离开,沈尘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作为全文对他威胁最大的存在,如果能顺利摆脱与靳修筠之间的纠缠,他就能如愿过自己理想中的生活了。
不过靳修筠这次来也给他带来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
随着靳修筠的离开一点一点数数,数到10的时候,明显感觉腿部的疼痛瞬间消失,又恢复成了一开始毫无知觉的状态。
沈尘头一次有些头疼。
上一次在仓库时他就有所猜测了,没想到情况居然真的这么离谱。
他的腿能否康复,居然和与靳修筠和萧远辰这两个主角的物理距离有关?
这回事情……不好办了。
当天晚上,沈尘联系医生给他安排复健。
他不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
尤其是靳修筠这般情绪极为不稳定的人。
在医生们心惊胆战又欲言又止下,沈尘还是决定亲自试一试。
不过尽管用着医院量身定制的复建机器,他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差点摔了好几次,把杨帆给吓个半死,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以为自己要以命抵命了。
沈尘让他先出去。
张帆垂着头应了一声,低着头开门出去,刚关上门,结果一转身就在走廊里撞上一人。
“哎!看着点,头低成这样,捡钱呢?”
有些慵懒又带着些调侃般的声音自张帆头顶传来,张帆赶紧往边上退后一步,眼睛却不受控地往那边撇去。
眼前的人身高大约185以上,比他高了一个脑袋。对方肩宽腿长,纯黑头发,刘海勉强遮眉,右耳上方挂着一枚耳钉,走廊灯光正好打在上面,折射出一道浅浅的光,耀眼夺目。
明明在晚上,脸上却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薄薄的嘴唇轻轻勾起,明明是在笑,却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触及笑容,张帆猝然低头。视线不受控地移向了他的衣服——是一个有名的牌子。
他就算在沈尘这干满一个月,拿到的工资恐怕都买不起。
估计这一套衣服就够他爸爸的医药费了。
那人往张帆出来的屋内瞥了一眼,突然问,“这里面在干什么?”
张帆顺着他的方向往里看,就见沈尘穿着白色宽松病号服,抬手撑着全身时露出纤细白皙的腰肢,正背对着他们在机器的帮助下努力站起身来。
他的侧脸满是汗水,脸色却没有半分颓态。
看上去却格外有生命力。
让人不自觉便多看了几眼。
张帆反应过来,“在复健,可能觉得我碍事了,把我赶出来了。”
像是难得有人愿意和他聊天,他破天荒多抱怨了几句,“明明平日里又打又砸只顾着发疯,这几天却不知道怎么,像是变了人一般,居然还能愿意复健,又累又脏的。”
那人跟着点了点头,跟着感慨一声,“真不容易啊。”视线却一直注视着里面人的身影,他漫不经心问道:“你是他朋友?”
张帆呆呆的“啊”了一声,习惯性地握住自己的手腕,像是在遮掩什么,“我是护工”。
那人收回视线,他勾了勾墨镜,眼睛在张帆身上扫了扫,视线一眼就看到了张帆右手手臂处的淤青。张帆注意到他的视线,不自然地缩了缩手,把淤痕隐藏在袖子中。
他单手拿下墨镜,将墨镜折叠随手放在胸前的口袋里,笑了笑,笑意却未到眼底,他指了指复健室里面的那个人,低声道:“如果安全受到威胁,或许可以学着采取法律措施保护自己。”
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直奔走廊另一头而去。
留下张帆一人立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背影,心里怔楞。
骨科病房门前,与其他病房里时不时传来的哀嚎声不同,走近了就能听到病房里传来些中气十足的拌嘴声,听那个架势倒像是下一秒里面就要打起来一般。
顾淮透过门口玻璃看着病房里吵吵嚷嚷的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推开门,里面嘈杂的声音立马停了下来,见来人是顾淮,病床上那个吊着脚的人立马精神了。
颜非双眼顿时睁大,带着些求救意味,“顾哥!你怎么才来啊!快来救我,夏纭星这小子看我动不了公报私仇!”
“放屁,你小子就知道告状。”夏纭星呸了一声,狠狠敲了敲颜非没挂起来的另一只腿,“你是想连着这条腿一起吊起来吗?”
这一击是下了狠劲的,一点都没手软,直把颜非敲得想抱着腿哀嚎却因为另一只腿被石膏绑着动弹不得,一时间在床上扭得像个蛆虫。
屋里另外的人对这种状况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随安坐在病房对面的沙发上,腿上放着一本娱乐杂志,似乎只是随意翻看着。见来人,他抬起头来,看着顾淮轻轻笑了笑,“回来了。”
颜非抽空从夏纭星手里挣脱出来看向顾淮空荡荡的双手,“太不够意思了,探望病人怎么连个花都没买。”
顾淮在夏纭星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让他停手,别把病号给打死了。然后走了过来,却没有坐,嫌弃般停在沙发面前,“我刚下飞机家都没回就来看你了,说够不够意思。”
“看看,还得是咱们顾哥关心我。”颜非在那嘿嘿傻乐,被夏纭星一肘拽了回去,在那边嗷嗷叫。
随安知道他洁癖,也没有让,笑着看他,“你去公司帮顾妙姐的事,伯父那边知道吗?”
顾淮还没说话,颜非再次见缝插针,“知不知道的又能怎么样,咱顾哥啥时候听过他爸的话了。不过顾哥,你不是不愿意接触你们家的产业吗?怎么还为了这个特意回国了?打算放弃你的音乐,回国继承家业了?”
顾淮在国内游手好闲了十多年,他爸看着眼烦,高中一毕业直接给扔到国外去学公司管理了,谁料这人前脚刚到国外,后面就去了音乐学校,说是要去追求自己的创作理念,追求自我,把他爸气得直吃速效救心丸。
顾淮瞥了他一眼,嫌弃道:“话这么多的话,怎么不跟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在这里?”
颜非登时就像个被捏住脖颈的鸡崽,憋红了脸,扭过头不说话了。
只剩夏纭星在一边拆台,笑得停不下来。
“还能为啥,跟人抢女朋友让人男朋友发现了呗!”
“真是太出息了,情场老手估计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被人仙人跳吧!哈哈哈哈。”
颜非那张嫩脸憋得通红,还不忘给自己辩解,“是那女的自己贴过来的,一直跟我抛媚眼,摆着一副跟定我了的样子,我就以为她是单身。我平日里跟谁不是玩啊,就带出去了,谁想到这人居然有对象,出去就给我一顿揍,好悬没给我脸打坏了。妈的,越想越晦气。”
说完,颜非“呸”了一声,“不过顾哥你放心,我绝对没给咱们哥几个丢人,我虽然右腿骨折了,但是那孙子也没好到哪去。我把那孙子打进了重症监护室,死是死不了,但醒了保证再也不敢惹我了。”
夏纭星撇了撇嘴,敲了敲他缠着绷带的腿,“你还挺光荣。”
颜非赶紧捂着腿吃牙咧嘴,瞪了一眼手欠的夏纭星,得意道:“那是,我活到这么大,除了我爸就没人敢打我,还能让这孙子欺负了?”
夏纭星转身几步坐到随安旁边的沙发上,拿着桌子上的娱乐杂志随便翻了翻,随意问道:“你爸就没想过给你安排个联姻对象收收心?”
颜非躺在病床上,脸色当时就绿了,他摆了摆手,“饶了我吧,我还没潇洒够呢,这要是有人绑着,那以后出去找人都不舒服了。这滋味,咱们顾哥最懂了,是吧顾哥”
顾淮的父亲前不久单方面给顾淮定了婚约,而婚约的对象就是沈家那个一事无成的小少爷。
这事在他们权贵圈子里一直都不是秘密,只不过两个人一个国外一个国内,圈子里对这俩人再好奇,也没有契机去八卦。
话题直接被引到了顾淮身上,众人一直以来的好奇被勾了出来,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当面探讨一下当事人的想法。
一时之间,病房内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向了病房一角的顾淮。
顾淮正低头懒洋洋地批阅评论,余光扫到其他人的视线,没好气的“啧”了一声,带着杀气的眼神看向一旁开始装无辜的颜非脸上,冷飕飕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真该哪天找人把你嘴给堵住。”
夏纭星在一旁对着颜非挤眉弄眼,小手在旁边还不忘偷偷给他比个赞。
随安轻声笑了笑,“所以顾淮,你对你那个久未谋面的未婚……夫?有什么看法?”
“没有看法。”顾淮淡定的重新点开评论进行批判,“只希望他要是识相就赶紧跟我取消婚约,省得彼此互看不顺眼。”
随安了解他,“可你明知,他根本没这个能耐。他大哥可不听他的。”
看着顾淮,夏纭星拖长音“嗯”了一声,手指点了点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可我觉得应该快了。”
顾淮挑眉,“怎么说?”
“你一直在国外所以不清楚,之前一直有个传闻,说那个沈尘,好像心里其实一直有个喜欢的人,不过那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一直也没有定论,人们也是听过就算了。不过最近,发生了一件事,也是因为这件事,这传闻也就彻底传开了。”
随安眉头一跳,反应过来夏纭星要说什么,心里暗道不好,想要出言阻止,怎奈夏纭星这个人脑袋瓜子不灵,倒是心直口快,根本来不及阻止。
“说是前些日子,沈尘因为被靳修筠拒绝,一时想不开驾车撞树自杀,至今重伤未愈。现在大家都在传,说那顾家小少爷婚还没结,就被戴上了绿帽子,现在跟个缩头乌龟一样根本不敢回国。笑死,咱们顾哥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们瞎说个什么劲啊。”
夏纭星话音刚落,随安和颜非脸色顿时一凝。
二人齐齐抬眼看去——
只见顾淮脸色瞬间就跟传闻中的帽子一般绿了。
一时嘴快的夏纭星看到顾淮的脸色才反应过来,他紧紧捂住嘴,无助地看向周围二人。
沈尘刚结束复健时,手机一直在叮叮响个不停。
沈尘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在张帆的帮助下洗好澡躺在床上,才开始神情恹恹的看手机。
最后一条消息来自一串数字,没有备注。
xx:你名下的卡全停了。
沈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要点进去细看一下,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沈尘一愣,接电话的时间晚了一会儿,就听那边颇为嫌弃的语气,“怎么才接?”
沈尘:“你是?”
沈邢银框眼镜下双眼微眯,居然无视他到这种程度:“我是你哥。”
原来是书中那个关系不合的亲哥沈邢。
书中原主出车祸后,沈邢作为当家家主,从生活起居到医疗照顾都安排得面面俱到。
但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来看过他一眼,甚至都没有安排秘书过来探望过一次。
足以见得这个豪门的兄弟关系有多么塑料。
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如此也全是原主作出来的,倒也怪不得沈邢。
沈尘对他没什么情绪,喊了一声:“哥。”
他的语气十分冷淡,而电话会消散情感里的冷,尤其是他累过后语气有些虚浮,尾音上翘,这话隔着电话听来倒像是在和最亲近的人的撒娇。
沈邢一愣,他把手机移开,看了一眼通话的对象,是沈尘没错。
这人过去每次给他打电话都要和自己大吵一架,每次电话都是不欢而散。
可眼下,沈尘的态度居然这么柔和。
看来停卡还是对的,这不就服软了吗。
沈邢站起身来,心情难得有些舒缓。
秘书推门走进办公室,将文件放在沈邢的办公桌上,“沈总……”
沈邢食指竖起,让她噤声,转身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找回自己一贯的冷静,“一直没找你不代表我不知道。前些日子,你策划了一起绑架案,把靳修筠喜欢的人绑走了,有这事吧?”
沈尘一愣,想要辩驳一下,“不是我。”
沈邢冷哼一声,“你以为你的汇款账户匿名了我就查不到?在我面前玩心眼子,你还嫩着呢。”
沈尘没说话。
沈邢转过身靠在窗边,看着桌上的合同就来火,“我真是不明白了,沈尘,我是欠你什么吗?全国上下谁不知道我们家和靳家一直在谈一项跨国合作项目。为此,全公司上上下下加了一个多月的班,万事俱备,就差下周的签字了。你倒是出息,胆子大了居然给我玩绑架这一出,直接惹恼靳修筠了。这回好了,全泡汤了。”
越说越来气,他单手在桌面上猛敲了敲,“就因为拒绝替你取消婚约,你就这么报复我们家吗?!我再重复一遍,你再怎么作怎么闹都没用,等顾淮回国了,你就乖乖给我过去!结婚去换取利益,是你在沈家唯一的价值。”
发完了火,他疲惫地揉了揉鼻梁,“还有,你做错了事,也该有所反省吧。今天打电话就是通知你一声,你名下所有卡我都给你停了。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你结婚了,我再给你钱。”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沈邢手指把玩着桌上的玉雕饰,期待着沈尘在电话那头如以前一样无能狂怒的样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多年来为沈尘处理烂摊子的憋闷与烦躁。
沈尘:“好。”
他也是头一次知道这么详细的信息,以及原主的行为带来的直接影响。
这事确实是原主做错了,哪怕已经内核换了人,但既然用了人家的身份,承担相应的惩罚也是应该的。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沈邢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手下动作一顿,狭长的眼里闪过一丝迷惑。
然而只有一秒,他便恢复了往日的高傲姿态。语气温柔却带着寒意,“活不下去的时候,不要哭着来找我。”
沈尘突然开口,“大哥。”
这久远的称呼让沈邢呼吸慢了半拍,幼时沈尘抱着自己大腿牙牙学语叫大哥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一直在上小学之前,沈尘都是那么亲近他。他亲自给他穿衣服、喂饭、陪着他一起玩耍,听他甜甜的叫自己大哥。
直到遇见了靳修筠……
过去的回忆一瞬间涌入,沈邢狭长的双眼柔和了半分。
他轻咳了一声,“别以为……”
沈尘:“你无需过于担心,我该独立了。”
今天这通电话也给他一个提醒。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沈家人,没办法代替原主给家人任何情感价值。
再加上他原本就家庭关系淡薄,和亲生父母与其说是亲人,不如说是有血缘的师生,哪怕在家说话都要客客气气的,所以他一向不善于处理亲缘关系。
哪怕眼下出现个关系很差的大哥,他也不知如何去表现得像正常的家人。
倒不如提前宣告独立,省得家人明明不愿,却碍于血缘还要分神来担心他的事。
他本意是好的,可这话在沈邢听来却是沈尘一怒之下在和他划清界限。
“嫌我多管闲事了?你给我惹麻烦的时候还少了?”沈邢额头青筋暴起,回忆一瞬间破裂,只剩下破碎的兄弟情谊。
他冷笑一声,“不想让我管你是吧?可以。”
“下周一是靳家老太的九十岁大寿晚宴,你和我一起出席。想办法讨得老太太欢心,只要她开口,靳修筠就必须过来签字。事成之后再考虑出去自立门户!”
不知道大哥为什么生气了。沈尘有些茫然。
可是电话那头态度十分强硬,没等他说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尘眨了眨眼,把思路放到他刚才提到的寿宴。
这场寿宴他有些印象。
靳家靳老太太的九十岁大寿,可谓是整个江源市最为奢华、盛大的宴会。
靳老太太年轻时和老公一手打拼出了靳家的商业帝国,在国际上多次创造商业神话,以至于这么多年来靳家一直屹立不倒。
哪怕后来靳老太太退居二线,靳家不似往日那般如日中天,但旁人光是听到靳老太太的名字,就不免发自内心的心生敬佩。
这么多年,靳家一直是各家权贵想要攀谈交好的香饽饽。
甚至靳修筠刚接管家族产业没多久的时候,许多人都是看在靳老太太的面子才和他合作的。
剧情里对这段描写十分少,因为原主车祸后经常发疯,沈邢怕沈尘去给沈家丢人,直接派人给沈尘软禁在了医院里,自己一个人去宴会讨老太太欢心去了。
不过因为当时靳修筠铁了心不原谅沈家,老太太也跟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话一直打太极,最后合作似乎也无疾而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