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盛则乘机脱身。
“呼！”宇文盛根本没准备回原来的位置，他脱身之后，整个身形一闪，水流变化，再次出现的时候，无名的旁边已经重新出现一摊蠕动的水流，水流不停的变换形状，慢慢的形成一个成年男人的身形。
看样子与宇文盛十分相似。
那新出现的宇文盛脸色十分惨白，看起来都十分虚弱，接连两次的脱壳，即使是天生兽种也有些受不住，消耗实在太大了，脱壳也要付出大量的代价的，战前的那些准备自不必说，这战斗时候付出的诡力与修为更是让宇文盛都肉疼。
可这不脱壳又不行。
直觉告诉他这咒偶十分危险。
那咒偶完全不在意到手的猎物从自己手中逃脱出去，它的怨毒的目光紧紧的盯住面前被宇文盛扔下的皮囊，这具宇文盛的尸体双目紧闭，咒偶嘻嘻哈哈一笑，它整具人偶轰然炸开，污秽的丧晦之气从体内冲出来。
那宇文盛旧的尸体在咒偶炸开的那一瞬间就突然变得十分苍白，一种十分不详的惨白，似乎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般，青幽级诡士的尸体很少有东西可以伤害到，更不用说是短时间了，这具尸体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白色的躯壳，薄弱，脆弱，破碎。
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间。
这具宇文盛的旧体就已经消失不见。
宇文盛这个时候脸上终于没有一开始的笑意潺潺了，他目光紧紧的看着那一层的白灰，那是他的前一个躯壳，如果不是他躲的及时，刚刚就是他的下场。
宇文盛的心底第一次有了后怕的情绪。
幸好，幸好，他成功脱身了，宇文盛在心底这样跟自己说道。
这是在庆幸吗？贺堪一直都在沉默，这不代表他什么都没做，咒偶的诡力都是他提供的暂且不说，他还要对持着不远处的无名，一边还要观察着宇文盛的一举一动，宇文盛掩藏情绪掩藏的相当好。
然而这一些情绪都逃不过贺堪敏锐的五感，蜘蛛本能也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
宇文盛的情绪从他的气息中就可以感受，他在后怕，在庆幸，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还有些许的退意。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黑袍的诡士轻轻一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黑雾已经从脸上撤了下来露出原本的面目，黑发整齐的披在肩后，他说的时候笑容十分悲悯，看向宇文盛两个人的目光就如同看向万千众生，没有任何情绪。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跟水鬼一个作用的话，贺堪当初就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去做咒偶了，又是祈祷又是供奉，制成的时候还要拿诡力与诡物的血肉供养，最开始的时候这些咒偶的材料甚至还有尸晦虫的尸晦二气。
这么多的煞气与晦气聚集在一起，再污渍的蠢物都会变成一种凶煞的晦物。
似乎就是在回应贺堪的声音，半空中，又出现熟悉的嘻嘻哈哈的怪笑声，一开始这种怪笑声还很小，慢慢的越来越大，似乎在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旁响起。
一股灰白色的气息无声的缠绕在宇文盛的全身，这股气息伴随着嘻嘻哈哈的声音，沾染上了宇文盛。
“那个咒偶——”宇文盛当然认出了这个笑声就是那个咒偶的，他已经形成了一种厌恶而又畏惧的条件反射，咒偶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于深刻，那灰白色的气息缠绕在他的全身，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变的衰老。
更让宇文盛目眦欲裂的是他感受到了这股不详的气息正冲向他的识海。
识海中有他的观想图，这股气息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宇文盛终于害怕了，他不想失去自己的观想图，那灰白的气息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诅咒与禁忌，他的诡力对这股气息完全没用，阻挡不了，阻挡了也会被灰白色的气息吞噬掉。
“老祖救我！”宇文盛目眦欲裂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嗡——】
宇文盛识海中的观想图从神识海中起来，半人半鱼的观想图，有着人脸，有着人的上半身，从腰的位置就有淡淡的鳞片之后就是长长的鱼尾，那半人半鱼的脸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看起来颇为妖异。
宇文盛的话音一落。
那观想图就仿佛活了一般。
第140章 尸晦二气
那半人半鱼的观想图脸上的笑意变得温柔起来，笑容也慢慢变多，那似有若无的哭意慢慢减少。
半人半鱼观想图脸上的碧色眼睛与宇文盛的一模一样，它遥遥的看向了正冲过来的灰白色的尸晦二气。
尸晦二气呈现灰白色盘旋在宇文盛的识海之上，蠢蠢欲动，盘旋的地方下面的识海被污染出一种浅浅的灰白色。
“十二元药—水化尸！”无声的祈祷声从识海的深处传过来，慢慢的上升到半空当中，观想图微光一闪，一只粗壮的布满鳞片的臂膀伸了出来，抓住了冲过来的灰白色的丧晦之气，不让其更近一步，也不让其污染宇文盛。
宇文盛此时脸色已经出现一丝的灰白色的气息，这气息贺堪十分熟悉，正是尸晦二气。
尸晦二气就是这般的霸道
宇文盛看见自家老祖留在观想图中的诡力出了手，自己不用再被污染下去了，顿时就松口气，他一开始还没认出这灰白色的气息是什么，直到进了识海之后被污染了识海，这才清楚，乃是让人忌惮的尸气与晦气。
这两者各自分开都还好说，宇文盛不是没见过，地榜中的尸僵臣子修的就是尸气，排名第十一的阎忌修的就是晦气，修这两种气的诡士少见却不是没有，怕就怕在合修这俩股气息的，一个夺运，一个斩命，斩了命快要死了还被沾染上晦气，平添几分死气，不死都难。
宇文盛已经隐隐约约的看见自己识海中出现无数沉沉浮浮的尸体，这些尸体千千万万，不同种族，不同性别，男女老少，大大小小，每一具都漂浮在他的识海中，缠绕着一种未知的不详。
宇文盛根本不敢细看，本能告诉他看了自己会被扭曲。
还好，老祖救了他。
“……”贺堪暼了一眼宇文盛，看见宇文盛放轻松的表情，恐怕是认为自己逃脱一劫了，咒偶还在他的控制当中，诡力都是他出的，那些尸晦二气也是他亲手炼制的，自然还有联系，他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尸晦二气被阻挡住了。
那阻拦的身影乃是暗蓝色的虚幻身影，看不清，道不明，还带着一种蛮荒的野性气息，乍看之下有些像是野兽。
那个应该就是宇文盛口中的先祖了。可是——
尸晦二气可是尸晦虫留下的气啊。
不是这么好抵挡的。
贺堪轻轻笑了一声，完全没有诡技被挡住的不甘，相反，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平静到坦然的地步。
“不好！”宇文盛一看黑发诡士的轻笑声，立刻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这里面怕是有诈。
那被抓住的灰白色的尸晦二气在半空中顿了一顿，片刻之后，它直接就弥漫缠绕住了抓住它的那只手，灰白色的尸晦二气势不可挡，只是一会儿那只巨大的臂膀就被腐蚀成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灰白色。
尸晦二气继续往上面弥漫。
那半人半鱼脸上的微笑根本笑不出来了，它像是一片脆弱的玻璃一般，被一种无形的巨力打破了，碎成一片片的。
“啊！！！！”从水底中爬出来的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声音中满是潮湿与难听。
那活着一般的观想图在破碎之后，整个观想图都平静下来，没有活灵活现的微笑，虽然还是与一开始的一模一样，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出了不同，他没了灵性。
或者说一直藏在宇文盛观想图中的诡力已经彻底消失了。
宇文盛的脸色一白，观想图中的诡力消失，他同样收了不小的打击，内伤出现，伤痕累累。
在都城的某个不知名的水底。
深蓝色到漆黑的湖底，没有水草，没有活物，只有一个庞大光滑的如同小山一般的石壁，石壁上雕刻着一种半人半鱼的生物，样貌与宇文盛观想图中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位半人半鱼的存在不像观想图那样悬浮着站着而是斜靠在身后，鱼尾粗陋野性，长的过分，几乎占满了下半部分的石壁。
眼眸垂下，似闭未闭。
石壁上的雕刻太过于传神了，神乎其技，乍看之下就如同石壁上真的有这么一个存在一般，那鱼尾仿佛都在有呼吸的轻轻的一动，还有那眼眸，更是让人不敢上前。
石壁的下面有一个面目模糊的身影，宽袍大袖，衣角拖到水底，遮住了他的下半身。
一开始，这个身影只是端坐在石壁前面，闭目养神，片刻后，他猛得睁开眼睛。
“是谁！”这个身影语气冰冷：“我的诡力到底是谁侵蚀的，难道说生死大会中出了问题。”
他的诡力可是宇文盛去生死大会之前他特地传过去了，专门藏在了观想图中，为得就是保护宇文盛。
谁让宇文盛是下一辈的小子呢，难得被祖灵选中了，即使宇文盛说要去生死大会，宇文家一开始都是不同意的，生死大会族中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宇文盛现在去生死大会岂不是添乱吗？
偏偏宇文盛是天生兽种，又得祖灵偏爱，平常脑子也不算笨，说是为了配合其他人手完成计划，几位长老这才勉强同意了。
天生兽种又有他的诡力护身，盛儿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除非是计划出了变故。
那道面目模糊的身影立刻站起来，身形一闪，碧光弥漫，他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去找寻其他人了。
宇文盛面目苍白，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观想图中那先祖高深莫测的诡力在慢慢的消散，显然是被面前的灰白色吞噬掉的，更让他心中一跳的是那些灰白色的晦气被先祖诡力消磨了一半还有一半。
此时，这些灰白色的诡力侵蚀到他的观想图。
半人半鱼的观想图下半部分变成了灰白色，鱼尾已经变成了一种薄薄的白色，只不过这种白色中夹杂着不详的灰色，摇摇欲坠。
“嗯？”贺堪看着宇文盛背后出现的观想图，有些惊讶的嗯了一声？这半人半鱼的观想图被他想象中品级要高，尸晦二气都侵蚀到这种程度了，它也只是变色，有些诡技运用不了，其他的变都没变。
贺堪甚至还感受到了尸晦二气的徒劳无力。
尸晦二气经过刚刚的先祖诡力大大削弱了不说，剩下的一半更是看着观想图有心无力不说，半人半鱼的观想图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诡力硬生生抗住了尸晦二气的侵蚀。
恐怕宇文盛回去以后养养伤这观想图都能恢复过来了。
贺堪这在惊讶宇文盛观想图品级高的时候，在他不知道的某地，一群血怨级诡士同样看着水幕中发生的一切，哑口无言，面面相对。
第141章 老东西
“果然是远古祭祀……”宇文镜眼眨都不眨的的看着水幕中的一切，生怕漏出一丝一毫，抚摸怀中美貌小童的手都忍不住一顿，声音几乎是呻吟的开口。
偏偏宇文镜的语气十分肯定。
宇文镜几乎是贪婪的看着水幕中的黑发诡士的一举一动。
这是现在宇文镜的表现。
在一开始的时候，宇文镜的样子可不像现在这般的狼狈，他更加的安静从容，无视周围血怨级诡士们之间的交谈，一边搂着怀中的美貌小童一边时不时低头与对方说着小话。
水幕中黑发诡士率先出现咒偶的时候，血怨级诡士们就注意到这几个小小的咒偶了。
高夫人对于人偶没有特别大的偏好，她只是喜欢诡异一点的诡器，这咒偶恰好就对了她的胃口，用处还多，还能帮忙做事，高夫人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评价道：“这咒偶如果是诡技的话，值得我出高代价换取。”
血怨级诡士的话几乎就是在肯定贺堪的天赋了。
高夫人一眼就看出咒偶们不是诡技而是某种制作出来的诡器。
“这些咒偶不就是用来吃诡力的吗？现在拿出来能有什么用？”再旁边的老翁也抬头皱眉看着这些小小的人偶，语气不以为意的开口道。
“宇文盛的观想图可不怕这些。”老翁从话语中流看出来更偏向宇文盛了，也对，毕竟从观想图来看，宇文盛无疑是占据上风的，兽类的观想图即使更容易扭曲神智，导致诡士习性偏向兽类，体质却是实实在在的提升。
宇文盛是水属的观想图，别的不说，诡力十分充足。
高夫人没有开口，转而看向戚昭明，等待戚昭明说话，显然，高夫人再看好咒偶们也是赞同老翁的说法的。
戚昭明看见贺堪出乎预料的动作，心里眉毛轻轻一挑，十分意外，他以为贺堪炼制的那些人偶就是平常的小玩具，这关键时候拿出来……
贺堪肯定不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人，这点，戚昭明对贺堪有信心，贺堪也绝对想升入血怨级。
“王翁与夫人不妨继续看下去——”戚昭明目光转向老翁，拿起桌子上的酒杯，遥遥的对着老翁与高夫人敬了一杯，轻笑着开口说道。“这倒是你的作风！”高夫人拿起酒杯回敬了一下戚昭明，细细的眉尾斜入鬓发，很美又十分高贵，她放下酒杯，不急不缓的开口。
王翁也放下了酒杯，静静的看着水幕。
直到水幕中突然出现了变化。
那咒偶猛得出现在阴影当中，直直的冲向了水鬼尸体，开始大口大口的吞吃水鬼的尸体。
“这个咒偶…是不是刚刚在生死大会前面咬伤了宇文盛的那一只？”宇文镜这个时候终于从与怀中美貌小童的嬉笑中出来，揽着小童靠在后面，懒洋洋的开口道。
“是的，这东西吞吃水鬼尸体……”高夫人皱起眉头，开始缓缓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道：“我想到了，这水鬼乃是宇文盛契下的鬼物，它体内必定有宇文盛的气息与血肉，这咒偶吃了水鬼尸体恐怕目的是为了这些气息与血肉。”
“走的咒之道的诡器？”高夫人语气肯定得说道。
“又是远古祭祀又是咒之一道，这姓贺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上首的琴夫子也纳闷的开口询问道，他伸手摸了摸下巴处的胡子，目光看向了戚昭明。
戚昭明是怎么找到这位的，咒之一道的诡士很多，修炼出来的诡士可就少了。
水幕中的场景继续变化。
只见在场的诡士一系列的动作，局势千变万化，一开始是咒偶与贺堪占据上风，宇文盛节节败退，脱壳之后，那咒偶还不愿意放过他，步步紧逼。
那咒偶也不知道有什么古怪，炸开之后，也能追索到换了躯体的宇文盛头上，宇文盛显然是抵抗不住这只咒偶了，脸色苍白的挤出了老祖救我。
蛮荒野性的强大气息霎那间就出来了，半人半鱼的观想图也慢慢从宇文盛的背后浮现，在场的血怨级诡士都有任务在身，密切关注着场上的一举一动，自是有办法。
“这就是宇文家的那位老祖？”高夫人听见宇文盛的话语，脸色一变，她甚至挺直了上半身坐起来，目光满是防备。
宇文家有一位高深莫测，实力恐怖的先祖这件事情，只要都城中有点底蕴的人家都是知道的，只不过谁也没见过这位所谓的先祖就是了，偏偏宇文家强者如云，先祖不出现也可以，至今不少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高夫人听见宇文盛的话语自然认为是在呼唤那位先祖出手，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宇文盛天赋异禀，家族中地位不一般，有危险唤先祖出手倒是也说得过去。
“……”只是高夫人有些失望罢了，这位先祖在都城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如同蒙着一层厚厚的面纱，谁也不知晓，谁也不清楚，高夫人曾经刚觉醒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位先祖，现在她已经是血怨级诡士了，这位先祖还在，偏偏以高夫人现在的实力依旧看不出深浅。
高夫人试探的看了一眼宇文镜。
“不是先祖！”宇文镜只是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开口道，他似乎是知道高夫人心中所想一般，开口说的话都是在解释在座众人心中的困惑，道：“起码不是你们想的那位先祖。”
“那位先祖即使是曾经的我都没见过，宇文盛更不可能。”
“估计是宇文家的那群老怪物中的其中一个。”
“啧！”
“宇文家别的不多，这种早该死的老东西无处不在。”宇文镜毫不客气的开口，完全没有将那群宇文家长老当做长辈恭敬，相反，他语气中带着深深地厌恶。
宇文镜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相信了他的话，别的不说，宇文镜当年可比宇文盛风光多了，也嚣张多了，即使是站在众人都明眼看出来，宇文镜的天赋要比宇文盛高，如果当年宇文镜没有叛出宇文家，现在宇文家的领头人是谁还真不好说。
宇文镜说的话肯定是事实。
那观想图出来的先祖即使不是宇文镜口中的【那位先祖】，实力依旧不可小觑，巨大的臂膀硬生生捏碎了灰白色的气息不说，还护住了宇文盛。
整个过程中泄露了这位先祖的气息。
血怨级——
在场的众位诡士皆是皱起眉头，一边在心中想着宇文家出名在外的血怨级诡士的几位，这都插手到生死大会了，虽然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可你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啊。
戚昭明面无表情的皱了皱眉头，看着那血怨级的诡士气息，没说话。
“血怨级诡士都出手了，结果毋容置疑了吧？”王翁看到这里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桌旁的机灵小童早早的侍候倒了酒，王翁品了一口，评价了一句。
话音刚落。
水幕中场景就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不可一世的半人半鱼的观想图活着一般的诡力，被灰白色的尸晦二气冲击，如同山壁上被风化的石头一一般，一块一块的破碎，观想图如同石头一般的闪过一丝灰色，很快沉浸。
观想图中的诡力都耗完了。
不止如此，灰白色的气息还剩下一半，弥漫在观想图之上，缠绕，融入，观想图的颜色也开始往灰白的颜色变化。
形势与刚刚比一个天一个地。
“观想图？”王翁目光看着水幕中的一切，在灰白色的气息缠绕在观想图上侵蚀的时候，他连酒都顾不上喝，猛得就站起来，不敢置信的道。
“这是什么气？”高夫人顾不上与王翁争口舌之利了。
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气息能够腐蚀诡士的观想图的，观想图是一种很特殊的东西，一种只在安然死亡的诡士将自己的诡力全部留存下来，融入观想图，周围即使有一群人看着，也不一定觉醒观想图。
说是特殊就是这一点，可传承，有时候脆弱到只是出现就破碎，有时候坚韧到血怨级诡士都拿观想图没办法。
更别说宇文盛的观想图是大世家传下来的观想图了，世家的底蕴尤其重要，能够被代代传下来的观想图更是诡异无比，都城中不少诡士甚至怀疑宇文家观想图中的老祖还活在这个世上，否则根本无法说明这一代代的观想图。
“尸晦二气。”琴夫子轻轻开口道。
高夫人不耐烦的打断了琴夫子的话语，开口道：“吾等自然是知晓的，这尸晦二气的特征如此明显，小辈们没见过修这两种气的诡士，咱们这群老家伙还没见过吗？”
戚昭明无辜的被提升了不少年龄，听见这话，他挑了挑眉，抬头看向高夫人两人，得到了后反应过来高夫人一个歉意的眼神，高夫人显然
忘记了戚巡游的年龄是他们这群老家伙的小辈了。
戚昭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他已经习惯了别人认为他是老怪物了，谁让他是血怨级诡士呢？
不过戚昭明还是默默的等上首琴夫子的话语，他同样也好奇高夫人说的话，尸晦二气说诡异是诡异，底下的诡士对这两股气唯恐避之不及，上面的这些修为高的诡士反而还好，没有底下畏惧的那么深，修为高，活得久，这就表示他们又太多办法对付尸晦两种气了。
特殊点在这两种气可以腐蚀观想图。
还不是那种污秽观想图，真的是实实在在的侵蚀。
戚昭明看得十分清楚，假如宇文盛这位血怨级先祖不出现的话，宇文盛还有没有观想图真的不好说了，去不了宇文盛的观想图也能将他的修为削下来，这两点不亚于戚昭明曾经在上皇宫中藏书阁中看到的上古秘闻。
传说上古中就有不少诡士精通此道，夺了人观想图，要么就是偷了观想图，还有硬生生削了对方头顶三花等等…
各个神乎其神的。
“……我自是清楚，高夫人怎如此着急？”琴夫子也不生气，高夫人就这脾气，来的快去得快，朋友之间也十分爽快，诡士之间争斗久了有个直来直往的好友，也不错。
琴夫子之所以被称为琴夫子，从名字就可见一般，他在宫中藏书阁中也有一席之地，知晓不少的上古秘闻。
“我的意思是这小子的尸晦二气不是凡物。”琴夫子摸了摸下巴处的胡子，思考片刻后开口道：“距离隔着这么远，可我依旧能辨认出来，这尸晦二气远远比我之前见过修这两种气息的诡士都要纯粹不少。”
“只剩下这两种气息，所以缠绕在宇文盛观想图上的灰白色才会如此纯粹。”
“不像是寻常找到的反而透露出几l丝神性。”琴夫子若有所思的开口，语气还有些犹豫。
“神性？”高夫人重复琴夫子说的话语，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她开口道：“琴夫子你说的是乡野间那种叫不出名字的野神还是只是被无知凡夫俗子祭祀几l次就自称神圣的诡物？”这两种东西怎么可能养得出神性。
高夫人语气中都透露出对这两种神灵的不屑一顾，作为血怨级诡士，她也的确有这个
宇文镜听见这句话，也抬起了头，微微蹙起眉心，高夫人这话他还是赞成的，那些所谓自称神圣的的东西大部分还没有同等级的诡物来的强大，神不神，鬼不鬼的，又因为各种各样古怪的祭祀大部分更是可以被称为秽物了。
秽物不止是诡士，诡物都会敬而远之。
琴夫子一看这两名小辈的说出的话，目光转而看向两人得脸庞，这两人真心诚意是十分困惑的，像是在困惑神灵的奇异，他摇摇头，没说什么，那个时代实在太久远了，久远到上皇的藏书阁中的记载都寥寥无几l。
上皇的藏书阁能进的人不多，进的诡士大部分也都是追求所谓强大的诡技，根本不可能浪费时间在这些杂书上，皇子皇女们时间都不够用，更不可能看，唯一有时间还有资格的人选——
琴夫子下意识的看向了戚昭明。
也只有这位长公主之孙了。
琴夫子看见戚昭明脸上依旧平静，没有困惑，也没有皱眉，有的只有一丝的若有所思，显然，这位戚家少主也想到了什么。
“我说的神灵可不是现在这种神。”琴夫子嗤笑了一声，他同样对高夫人口中说的神不屑一顾，这些小神，说白了，并不是神，他们只是天地规则的一种诡物，放在以前，这种神连当材料的资格都没有。
“这小子的神性纯粹无比，偏偏又十分压抑，一看就是远古时期的那些【存在】的神性，那个时代的神可与现在的不同，那个时候，人也不过是一种材料，诡士连诞生都没诞生，巫才是最初的修炼者。”
“那个时代巫道沟通天人，人类甚至连皇朝都没有建立，只有一个个的部落，这些部落有人，也有诡物，也有各种你说不出来的不详，他们簇拥在神灵的身旁，替祂们征战。”琴夫子将上古的秘闻缓缓道来。
“怎么可能是这些野神能比的？”！
第143章 巫与巫道
“如果真的是【神性】，宇文盛观想图被腐蚀是意料当中的事情。”琴夫子也没说太透，只是简单的用寥寥几句话隐约说着远古时代神灵的恐怖，证明这缕神性的恐怖。
“戚巡游，你觉得的呢？”琴夫子说完之后，转头看向了戚昭明开口询问道。
琴夫子话一出，打断了场内因为琴夫子话陡然安静下来的气氛，在场众人纷纷清醒过来，停下沉思，顺着琴夫子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戚昭明，只见潇洒俊朗的戚大统领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十分坦然自若。
不同寻常的表现当即就透露出戚昭明显然也是知道一些内情。
“琴夫子要是认为这小子是巫的话，倒是不必从我这里旁敲侧击。”戚昭明答非所问，看起来是没有回复琴夫子一开始的问话，偏偏又像是在肯定琴夫子的话，戚昭明说话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苦笑。
琴夫子被当面拆穿了心思，也不恼相反琴夫子心情还不错的反问道：“那这位新任诡士是巫吗？”
琴夫子十分肯定戚昭明知道，即使不知道这位名叫贺堪诡士修炼的来历，也大约清楚些底细。
戚昭明哑口无言，他的确知道些许，贺堪根本没准备瞒着他，贺堪之前在他面前就毫不犹豫用着那些咒偶，明明诡士们之间对于彼此的诡技都讳莫如深，忌惮着彼此，年轻的黑发诡士就像是完全不知道有这一项默契一般。
回都城的时候，戚昭明看着黑发诡士肆无忌惮的模样也有些遭不住，旁敲侧击的告诉了他诡士们之间的规则，试图让这个小年轻有点戒心，不料，年轻的黑发诡士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该怎样还是怎样。
黑发诡士每天依旧十分嚣张的在他面前溜着那群小人偶，那群咒偶从一开始看见他畏惧，再到平静，慢慢的连狩猎的时候带回猎物都面不改色的从他面前走过。
这种程度戚昭明怎么可能不熟悉。
琴夫子问了，戚昭明都罕见的感受到心虚。
戚昭明沉默不语。
琴夫子笑而不问了，戚昭明的态度本身就表示了很多。
琴夫子目光悠长的看着水幕，语气中透露出期待，道：“吾还是第一次看见修巫道的修炼者呢，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看见古书上说的诡异至极的巫术，没想到，上天垂怜，我到底是有机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