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继母摸索记—— by江今九
江今九  发于:2024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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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敏不懂啊,她今天也和母亲一起洗脸了,见母亲这样,也有点想让父亲看看自己的脸美了。
可美了,烤鱼店老板都让她吃烤鱼了。
可她又有一点怕父亲,眨巴着眼睛看着母亲。
这眼神,同为女人的苏彤懂。忍住笑把陆敏抱起,也让陆一诚看看他女儿漂亮的小脸蛋。
陆一诚暗笑她幼稚,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只能也跟着一起幼稚。
“嗯,漂亮了。”

今天晚饭饭桌上谈论的主题, 不可避免围绕着苏彤她们几个去美容院护肤一事。
一次半次也不知道有没效果,但兴许是心理作用,大家看她们就是不一样了, 特别是陆老夫人, 容光焕发,还真格外彰显这美容护肤的效果。
连向来很少在意人样貌恶的儿子都夸好看, 陆老夫人捂嘴咯咯笑,言不由衷说道:“哪有那么夸张,不过就是去洗了一次脸, 怎么可能这么大变化。”
嘴上这么说着, 心里确实美滋滋的。心想也许美容这东西, 对她这种上了年纪的更见效果。
陆政看到母亲这样开心,也特别开心,很感激苏彤这个儿媳妇。
他工作忙, 一直以来都是多亏了妻子陪伴在母亲身侧,现在还多一个儿媳妇。他陆家何德何能,代代都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家和万事兴, 他和儿子也要对这个家付出多点才行。
这日吃过晚饭后, 陆政特意把儿子叫到书房, 告诉他这个道理。
陆一诚还以为父亲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着自己说, 结果没想到是说这个,还叮嘱他好好对待妻子。
即使对方是自己父亲,他也忍不住板起脸。
冤枉他什么都可以,就不能是这个。
陆政觉得好笑,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儿子今日怎么了?
“爸, 有个事我想跟你说。”
“嗯,说吧。”陆政看着儿子, 以为他真的是有事,所以脸上表情才这么严肃。
不料,儿子却冷不丁告诉他一个消息。
“年后我要去一趟香港,去那边谈一个合作。”
香港,是他们家如无必要不提及的一个地方。
因为工作需要,陆一诚必须亲自去一趟。也就是说这个他们家尽量能不提就不提的词,很快避免不了会经常出现。
本来他没想要和父亲商量的,谁想到父亲把他郑重叫到书房,竟然教育他要好好对妻子,家和万事兴。
不是说家和万事兴不重要,不是说对妻子好不对,而是他早已懂,并且在做,父亲实在没必要如此郑重其事再拿来说,显得他好像不知道一样。
嗯,其实拿来说也没什么,但他就是有点介怀。说不清为什么。
听到儿子要去香港,陆政的注意力瞬间全部转移到这来。
他问:“通行证办了吗?”
“这两天就去交申请。”
陆政点了点头,这时候办通行证不是那么容易
“工作需要,要去当然得去,你母亲那边没什么的。”
陆一诚知道。
全家人之所以尽量避免提起这个地方,不过是不想让母亲想起那些被亲生父亲抛弃的艰难岁月。但也不至于到提都不能提,更别不能去的地步。
他之所以和父亲说这个,不过是都已经在书房里了,就顺便把这事说了。总好过念叨家和万事兴的好。
“妈那边,你去说?”
自己的妻子自己负责,他觉得这非常合理。
陆政点头表示可以,终于记起问儿子最重要的一点:“预计会在那边待多久?”
陆一诚笑:“还能多久?一个星期左右吧。”
去香港并不容易,商务签能在那边待七天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想到时间这么短,要办的事那么多,他也有点头大。
不过目前最头大的,还是不知道通行证能不能顺利申请办下来。
陆一诚要去香港这事,对陆家人来说还是挺突然的,不过一想到要去也是过完新年才去,还有挺长一段时间,又不突然了。
陆母听完丈夫郑重的转述后的,以为儿子有心理负担,颇为自责。
特意把儿子叫进房间,准备和他推心置腹聊一聊。
她笑看着儿子,故意道:“妈在你眼里就这么小气,一些事提都不能提?”
陆一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笑着摇了摇头。他从来不这么认为,相反的,他觉得母亲胸襟特别大。
但是不提,是因为他们对她的爱。
明知道会让在乎的人勾起伤心事,为什么非要提呢?不提又不是活不下去。
他老实告诉母亲:“不过是不想听父亲唠叨,就拿这事来转移他注意力了。”
“原来是这样。”陆母看出儿子并非敷衍,放心了,也忍不住笑了。
她的丈夫,竟然会对儿子唠叨?
陆母好奇了,问儿子:“你爸跟你唠叨什么了?”
什么事以至于让儿子都失了耐心,可太让人好奇了。
“没什么,就是告诉我家和万事兴,要我好好对妻儿。”
“哦。”陆母点了点头,同时心里愈发想笑,有些难以想象那场面。
陆母不再打岔,回到正题上来。
“妈其实对那些事没那么避讳的,你们不用太过紧张。”
“我知道。”陆一诚也笑了笑。母亲的性子,某方面来说和苏彤有点像。
真还耿耿于怀,当年就不会收下那二十五间商铺了。他们陆家又不是缺这点商铺就活不下去。
既然都说到去香港这个话题,陆一诚也想问清楚母亲一件事。但一想,通行证都还没办下来,自己能不能去香港还存在不确定性,还是等确定了再问母亲吧。
全家人,对陆一诚要去香港这一事反应最平静的,当属苏彤。
她在刚听到的时候,眼神倒是一亮,说:“这时候去香港应该不容易吧。”
这话听着总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话不出哪里不对。
苏彤说完,其实也是心猛的一跳。意识到自己下意识说出‘这时候’有些不妥。不过也就是一瞬,一瞬过后她就没啥事了。
说这时候怎么了?个人用词习惯。
陆一诚告诉她,确实很不容易,然后简单说了下提交申请要准备的材料。
苏彤听着都乍舌,反思几十年后的他们连自助□□都嫌麻烦。
晚上,年轻夫妻两人刚进行完一番美好的深切交流。
陆一诚忍不住问她:“我要去香港,你不意外?”
苏彤慵懒打了个哈欠,如果不是太累,真想给他一个白眼。怎么又说这个了?
“为什么要意外?”
以后公司做强做大了,别说香港,国外都可能去,她有什么好意外的。
妻子的反应太过淡定,让陆一诚生出她不在乎自己去哪里的错觉,颇感失落。
可苏彤已经很累了,没那么细心。
她不想动了,轻轻提了提陆一诚。
“我没力气拍起来洗澡了,谁害我这样的谁负责。”
陆一诚:“……”
如此信赖他,又怎么会不在乎呢。
他自己想通了,心情愉悦。
临近年关,陆一诚又到了一年最忙碌的时候,而当了老板娘的苏彤也没闲着。
不管毛线饰品这东西受众度高不高,终归是新鲜的。加上她肯动脑,临近年底又推出了很多新年主题的款式。不管是买材料回去自己DIY,还是花多点钱直接买成品,都吸引了不少年轻女性顾客。
小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所以她几乎每天都要去店里帮忙,连最看重的护肤大计都不得不暂时搁置。
好在忙碌是有回报的,月底一算账,营业额还不错。
这晚,苏彤开心和家人分享自己的小店赚钱了。
“赚多少了?”陆老夫人殷切看着她,孙媳妇的饰品店,她也贡献了不少力量的。
苏彤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张开,在他们买年前晃了晃,一脸骄傲让他们猜。
陆老夫人立刻猜测:“五百?”
她激动了,没想到啊,一家小小的饰品店,一个月能赚五百。难怪孙子说现在国家政策大好,经商才是随时代潮流。
苏彤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摇头道:“不是,再猜猜。”
五根手指,不是五百,不会是五十吧?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怕说出这答案会伤了苏彤的自尊心。
但这样的事始终是要有人去做的,最后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陆一诚身上。
仿佛在说,你的媳妇,你自己去伤害。
陆一诚压力很大,但这事他出面确实是最好的,小心谨慎说出:“五十?”
说的同时,他脑海里已经飞速想要一旦妻子给予肯定答复,要如何安慰她。
苏彤点了点头,却没有他们以为的受伤,依旧满脸笑容,兴奋道:“是哦,五十。没想到啊,开业第二个月就能挣钱,我还以为得亏至少三个月或半年呢。”
陆一诚想好的安慰的话都用不上了。
也不是完全用不上。虽然不用安慰,但是可以鼓励啊。
陆一诚附和道:“确实,做生意第二个月就能赚钱,是非常少见的。”
他强调非常少见。
苏彤两眼亮晶晶看着陆一诚,彷佛在说,是吧是吧。
高兴过头的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问陆一诚:“当时你开厂多久才开始挣钱?”
陆一诚老实告诉她:“三四个月后。”
这赚钱的时间成本,确实和苏彤预测的差不多。
“赚了多少?”苏彤看着他的眼眸更亮了,此时的她不知道,几分钟后她会有多么后悔刨根问底。
陆一诚没直接说,而是同样伸出了一只手。
他是开厂子的,自然不可能是五十五百的这种小钱,苏彤放任自己大胆猜测。
“五千!”她已经直接用了肯定语气了。
陆一诚摇头,而他陆家人也很有默契的,默默将视线转向电视机。彷佛之前一直都在认真看电视。
可怜的电视机,明明开了一晚上,这会才被主人正视。如果电视机有灵魂,怕是会哀叹自己就这点利用价值。
苏彤嘴微张,不是很敢相信。
“五百?”
虽然五百在这个时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是一间工厂一个月赚五百,说出去怎么都不是光荣的事。这金额,四舍五入等于没赚。
她目光已经开始带上同情了,然陆一诚再次摇头。
苏彤理智慢慢回来,意识逐渐清明。
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苏彤还是又做出了猜测。
“五万?”
这次陆一诚终于点头,嗯了声。
他用了很大自制力才能克制住不笑,难怪妻子平日里没事就喜欢逗敏儿。原来逗人的感觉是那样棒。
“呵呵。”苏彤皮笑肉不笑,陆一诚这混蛋,原来在逗她呢,她就不该问他挣了多少钱!
同时她也好酸,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去妒忌。
资本家一个月赚五万,可怜的小店主一个月赚五十。
呜呜,她才发现,很可能开一辈子店都赚不到陆一诚一个月赚到的钱。
所以她好酸,但同时又好庆幸,这么会赚钱的资本家是她的丈夫。
陆一诚也怕打击到她,不敢继续再逗,忙和她解释,那个月之所以能挣这么多,除了努力也离不开幸运。
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那么凑巧。
有一大客户急着要赶货,以前合作过的工厂又恰好出事,他知道后将这个客户争取了过来。
那个月,全厂上下加班加点,工人们更是三班倒赶货,也是非常辛苦才挣到这笔钱的。
货款拿到后,他给全厂员工都发了奖金。也用这笔钱买了先进的生产设备,扩大了生产规模,开始了他事业的良好循环。
听完,苏彤更酸了。
要她说,成大事者不是不拘小节,而是天时地利人和。
陆母怕儿媳妇被彻底打击到了,也不佯装看电视了,安慰道:“慢慢来,我觉得敢于去尝试就很棒了。”
“是啊,是啊。”陆老夫人也连忙附和,同时看了儿子一眼,示意他这个一家之主不要冷眼旁观。
陆政:……
默默看电视也不行了吗?
不过身为一家之主,他也是应该要鼓励一下后辈的。
“不要去羡慕一诚挣这个大钱,你看他每天忙的。这半年还好,大部分时间都能正常回家吃晚饭。刚开场的那几年,经常一大早出门,半夜才回来,我这个做父亲的都快要忘记自己儿子长什么样子了。”
不亏是当领导的,说到点子上了。
苏彤听了都忍不住连连点头:“是啊,一诚挣得也是辛苦钱。”
陆一诚欣慰,以为妻子是在心疼自己。
“有时候看他累的,整个人都老十岁。”
老十岁,年轻十岁,是苏彤习惯了形容人的一个‘阶段性’比喻,不代表事实如此。
然而陆一诚听了确实受到了沉重打击。

陆一诚不由联想到他她妻子上次夸叶玲玲未婚夫一事, 心情颇为沉重。
他本来就比苏彤年长了近了八岁,如果看上去还要老十岁,他本人都没办法接受十八的年龄跨度, 何况是如此年轻的她。
特别是随着时间推移, 妻子经常去美容院做保养,而他如果继续粗理粗糙, 两人看上去年龄差距搞不好会越来越大。
陆家人不知道陆一诚所想,都听出苏彤这话是开玩笑。嘻嘻笑笑间,又到了睡觉时间。
这天晚上洗完澡, 看到妻子坐在梳妆镜前涂涂抹抹, 陆一诚也走过去拿起其中一瓶润肤霜认真打量起来。
对护肤产品, 他是真的一窍不通,不过认出妻子现在用的这套护肤品,是两人上次去友谊商店买的进口货。
他闻了闻, 味道清香,并没有母亲用的那款那样有很浓郁的香味。
苏彤边擦脸边好笑看着他,开玩笑道:“陆总也开始对护肤品感兴趣了?”
她的意思是, 站在商人的角度, 看到护肤品这块庞大的市场。
然而陆一诚却心虚, 他今晚生出想用护肤品的念头。
好在不是白年长那么多年, 不过一瞬间,他就稳住了慌乱的心,一脸淡定问:“有没有男性专用的?”
此刻,苏彤对他无比崇拜。
不愧是陆总,眼界领先同年代人十几年。
这时候, 不管男女,主要心思都还在努力脱贫致富阶段, 也就生活条件好的女性会在意保养。至于男性,反正从和美容院老板娘的聊天得知,美容院开业以来都没接待过男性客人。可想而知,这时候的绝大部分男性是都还没有保养这意识的。
苏彤抹好脸,兴致勃勃问陆一诚:“你是不是准备涉足男性护肤品市场?”
陆一诚整个愣住,他不过随口一问,她想的似乎格外深远了些。
苏彤继续说:“我也觉得男性护肤品以后会是一个庞大的市场,你有这想法非常正确。”
陆一诚被她卓越的商业眼光逗笑了,打趣说道:“你说的对,虽然我对这行业不了解,但是也知道,护肤品研发肯定不是一个你想就能干的。”
真是现实重锤,苏彤一下就蔫了。
他说的是大实话,这个领域如果好干,就不会几十年后依旧是那几大世界品牌的天下。
不干是对的,好不容易做衣服挣了点钱,可别全赔光了。想用好的护肤品花钱买就是。
只是,既然没想做这一块的生意,他干嘛无端端问自己这个问题?
苏彤打量着丈夫的脸,本来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冬天干燥,皮肤也跟着干燥之类的想用一下护肤品。然而打量完,她妒忌了。男人的皮肤怎么可以这么好。
被妻子这样近距离打量,陆一诚有些不自在。
可不自在和‘比妻子老得快’相比 ,显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他再次问妻子:“就没有男性专用的?”
苏彤这次明白了,他是真的非常单纯地在问自己有没他能用地护肤品。
“其实大部分护肤品不分男女,你要是想用,直接用我这套也可以。”苏彤幽幽看着丈夫 。
她以为陆一诚不会用,谁知道他竟然挖了一坨。
那么贵的护肤品,那么一小瓶,他竟然一挖就挖一坨。
苏彤心疼死了,连忙把他手指上的面霜扒拉了一些回来:“你脸才多大啊,用这么多。这个一点点就可以,抹匀。”
都挖出来了,她也不想弄回去,只好抹在自己脖子上。
是真的心疼,拿那么贵的面霜当身体乳。
陆一诚看了看自己手指上那仅剩一点的面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幼稚,小气鬼。
苏彤抹完脖子,手掌还是润润的,实在不想浪费这么好的面霜,于是胡乱在陆一诚脸上抹了抹。
陆一诚:……
感情他只能用她用剩下的?
他以为自己已经有些了解她了,今晚却又发现她新的一面。
心里严重不平衡的陆总,今晚又狠狠和妻子进行了一次深的了解。结果就是,苏彤本来第二天上午要去店里的,硬生生起不来。
吃过早饭,她捧着云姨特意给她热的牛奶,一口牛奶一口叹气,当然是在心里。
陆一诚这样,真的很妨碍她发财。
她想的是那样理直气壮,完全忘记了自己挣五十人家挣五万的铁血事实。
就在一杯热牛奶快喝完之际,电话铃声响了。
她坐的近,顺手接了,然后意外喊出了魏秀芝麻的名字。
“你放寒假了?”苏彤这才惊觉,时间过得好快,高中生都放寒假了。
电话那头的魏秀芝笑她是不是日子过得太好,不知时间:“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月几号了,哪可能还不放寒假。”
苏彤当然知道几月几号,她只是不知道这时候的高中什么时候放假而已。
不和表妹争辩,她知道表妹给自己打电话不容易,最近也要跑到镇上的邮局。
她问表妹:“你今天怎么出来了?买年货吗?”
魏秀芝笑道:“爸妈怎么可能那么早买年货,不怕我和国豪吃了。我陪妈出来卖番薯啦。”说到番薯,她带了点试探说:“今年的番薯挖出来好多,又大又甜,吃不完……”
苏彤听出了她话外之意,忽然鼻子发酸。
今年番薯长这么好,他们肯定是想到了自己,但是又觉得这样的东西拿不出手。
她调整了了下情绪,佯装不满道:“怎么不告诉我,我最喜欢吃烤番薯了。”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魏秀芝真真切切笑了,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的轻快。
她问苏彤:“想吃吗?”
“废话,敢不留点给我试试。”苏彤凶巴巴威胁。
魏秀芝却更高兴了,说:“行,那我让妈留点大个的,过两天送过去给你。”
“留着!”苏彤没有客气,只是又说:“不过不用送过来,等过两天你姐夫有空,我让他开车送我回去装一后尾箱回来。”
听到表姐些天回来,魏秀芝更开心了。
一挂电话,她便迫不及待往母亲摆摊的方向跑。
只是远远看到摊位,就冲母亲喊:“妈,姐说她过几天要和姐夫回来运番薯。”
说这话的时候,孙红梅整在和一个老太太还价。
她的番薯才卖两毛钱一斤,老太太想买多一点,要她一毛钱卖给自己。
本来孙红梅有些犹豫的,听到这话,立刻对老太太说:“不卖了不卖了,我的番薯要留给外甥女吃。”
说着,手脚已经麻利开始收拾起来。
老太太猝不及防,她是真心想买他们家的番薯,大个又漂亮。
她以为孙红梅是故意这样,犹豫再三,一咬牙,道:“行吧,两毛钱就两分钱,给我称十斤。”
孙红梅却并没有停下收拾的手,再次对老太太说:“我说不卖了,这番薯要留给我外甥女吃。”
她把家里个大的番薯都跳出来卖,这会听女儿说苏彤过两天要回来,后悔上午卖出去了二十斤。
就为了那点破钱!
老太太就没见过人这样卖东西的,那么重的番薯,那么远挑出来,说不卖就不卖了,这不是图辛苦嘛。
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降价了。在整个市场转了圈,就这家的的番薯最漂亮。
老太太不死心,继续劝说孙红梅:“就卖点给我吧,你都挑出来了,再挑回去多累了。”
孙红梅笑眯眯道:“不累,一想到挑回去是给外甥女吃,就不累。”
老太天无语了,没办法,人家不卖她也不能强买,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离开了。
魏秀芝一回到摊档前,也麻利帮母亲收拾,边收拾边说:“我就说表姐喜欢吃番薯,你非得说人家在陆家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不会稀罕这破番薯。”
孙红梅高兴,也不介意被女儿奚落打趣,反而还开心情直笑。
魏秀芝继续说道:“还好我打了电话问问,不然番薯都给你卖了。等回到家,看爸怎么笑话你。”
“他敢!”孙红梅笑容满面。
番薯全部被捡回箩筐里,本来挑了两箩筐回来的,现在还剩一筐半,约等于没卖。
心情好的孙红梅从兜里拿了五块钱出来递给女儿:“难得出来一趟,去买点吃的喝的。”
魏秀芝接过钱,哇了一声:“妈,你突然这么大方,我很不习惯啊。”
“不习惯就拿回来。”孙红梅佯装去抢她手里的钱,魏秀芝灵活躲过,小跑着去买东西。
镇上回魏家村远,挑着几十斤的东西累人,不过孙红梅却一点都不觉累。
回到家,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的魏光两看着几近满箩筐的番薯,不是很敢相信,问:“卖不出去?”
前两天同村的李桂兰挑了两筐番薯起镇上卖,还没他家个大,都卖得干干净净,怎么他们家却没卖多少?
孙红梅摆了摆手,渴了一路的她不想说话,进屋喝了半杯水后,才笑眯眯告诉丈夫:“秀芝给阿彤打了个电话,她说过两天和一诚回来装番薯。”
魏光亮懂了,所以妻子不想卖了,想把这些个大的番薯留给外甥女。
魏秀芝也好累,本来走这一段路就够累的,她还嘴馋买了几瓶汽水回来。一路拎着,手指都给塑料袋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她把千辛万苦带回来的汽水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左右张望:“魏国豪呢?”
“哦。”魏光亮解释:“今天放水,我让他在地里守着。”
听到是在干活,魏秀芝收回了不给他和汽水的恐吓。
不过她还是把其中四瓶收起来放好,只留下两瓶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喝。
拿收起来的四瓶,自然是要留着等表姐回来喝的。
唉,时间为什么不能过快点呢,好想表姐能快些回来。
被表妹殷切期盼着的苏彤,当天晚上也和丈夫商量去魏家的事。
她说出自己的本意,拿番薯不过是幌子,一是不想辜负舅舅一家的心意,二是提前给他们送点过年的年货。
陆一诚没意见,只是他要三天后才能有空。
“无妨,也没说非得什么时候。”苏彤大气摆了摆手,而且正好,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买要带去舅舅家的东西。
陆老夫人听着孙子和孙媳妇聊,好几次想插嘴,却又闭上了。
直到听到苏彤一脸馋相说:“大冷天的吃烤红薯最香了,我们上午回去,让魏国豪在地里垒个窑,给我们烤红薯吃。”
陆老夫人无比心动,最终还是厚着脸皮开口:“我也很久没去过魏家看你舅舅舅妈了。”
苏彤初初还有些没明白,品味过来后,装出一副‘诚惶诚恐’:“奶奶,这可使不得,虽然他们是我舅舅舅妈,但也是你的晚辈,应该他们来看你才是。”
陆老夫人笑骂道:“平时不见你讲究,这会讲究起来了?再说,我们家没这么多讲究。只要时间允许,谁去看谁都可以。”
明晃晃的‘我想去’,一旁的陆母都看笑了,小小给了儿媳妇一个‘眼神警告’。
苏彤得到婆婆的暗示,也不捉弄奶奶了,免得物极必反。
“那奶奶这几天陪我一起去买东西吧,去看舅舅舅妈,总不好空手而去。”
“你啊,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虽然这么说,陆老夫人却也是很痛快允下。
苏彤又说:“不过明天不行,年底了,店里里的货得整理一下。还有我要去一趟友谊商场。”
友谊商场卖得东西都不便宜,而且大部分都是国外进口。
陆一诚插了一嘴问:“要买什么?”
他问这话的意思,是怕她自己的钱不够花。
苏彤眯眼一笑,冷不丁就给丈夫扣了顶帽子:“要去买套新的护肤产品,昨晚你都把我面霜用掉了大半。”
陆一诚倒抽了口冷气,他挖了一甲片那么多出来,还被她小气地又抢了回去。抹在他脸上的,也就那么一点点。她竟然敢说他用掉了大半,夸张修辞方法是充分学到了。
不为自己辩解,家人们指不定会怎么看他。
“哪里有用那么多?”
他这辩解,似乎也没什么用。
陆老夫人和陆母一脸震惊,她们刚才听到了什么?一诚竟然用阿彤的护肤品!
两人被这事冲击到了,呆愣半秒后,齐齐把目光投向陆一诚。
陆母先开口:“不是,儿子,我记得小时候你脸被北风吹的干裂发红,想给你脸上抹点雪花膏,你都不肯,怎么现在竟然用起面霜了?”
陆老夫人附和:“可不是,还说什么男子汉不擦这些香香的。”
过去的糗事被提起,陆一诚有些尴尬。
他其实已经不大记得了,不过印象中有一年冬天,自己的脸确实干到爆裂。
“小时候的事,不记得了。”他不否认,也不想承认。
苏彤只是开玩笑的,不想真把陆一诚弄得不开心,连忙给他洗白:“刚刚我开玩笑的啦,他只是昨天晚上用了我一点点面霜,都是我一个人用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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