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捡尸人—— by芷衣/浮安衾
芷衣/浮安衾  发于:2024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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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经过王二之后,怕崩人设提前被村民赶出去,他们准备了一些药物,都是从游戏商城买的,止痛止血的是基础的,自然有准备,夏白打开带来的医药箱,给刘福仔细涂抹后,把他包成了一个木乃伊。
再这样下去,他这个未来的法医真的要成为活人的医生了。夏白顶着一张茫然的脸想。
村长问夏白:“这位专家,你们看出我们村的怪病是怎么回事了?看了这么多了,你们总得有个说法吧。”
屋子几个村民都看向夏白。
“谁在诅咒你们?”忽然一道响亮的声音从窗外响起,惊了所有人一下。
井延浑身一震,集中全部注意力,快速地,一一扫过房间几个村民的心里话,又探出窗口,看凌长夜和蔺祥带来的村民。
“谁?”
“他也觉得是诅咒!”
“是诅咒!”
“不能说!”
“真的是诅咒吗?”
“薛丽谷!”
“怎么解释?”
“外人都觉得是诅咒了!”
“是她!一定是她!”
村长听到声音也立刻跑到窗口,看向下面的凌长夜,皱眉问他:“专家你是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村长不是说,村民认为这怪病是被诅咒的?”凌长夜说:“本来我们是无所谓的,可是现在我们的同伴也得怪病了,我们必须弄清楚。”
村长愣了,他看起来也很惊讶,“你们的同伴也得怪病了?怎么会?”
他马上就看到了,一个和刘福一样被包扎成木乃伊的人,绷带上已经渗出了血,看着很渗人。
可能就是太渗人了,抬着他过来的一路,吸引了好多村民跟着看。
“诅咒的说法都是空穴来风。”村长笑了笑,说:“要是具体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还会求助你们吗,你们可是医学专家,怎么还信这种迷信的说法呢?”
凌长夜好像信了,又有点怀疑,“真的?我们中就有信诅咒的人,不仅信,还懂诅咒,要是真有诅咒,说清楚,他可以破解。”
“唉?你怎么还不信呢?”村长抓了下头皮,说:“真没有。”
凌长夜视线在神色各异的村民中扫了一圈,疑惑道:“那是环境造成的吗?我们的同伴怎么也得怪病了。”
村长说:“是不是被毒虫咬到了?我第一天晚上就提醒你们要注意虫蛇了。”
凌长夜好像被他说服了,皱眉看着同伴,说:“我们带的药不多,村里有懂毒虫和草药的人吗?”
“有有有!”村长说:“你们需要的时候,我带你们去找她!”
“多谢村长,既然现在找不到破解方法,我们先带他回去休养。”凌长夜态度缓和了很多。
村长松了口气,忙说:“快回去给他看看,村民的病先不用着急。”
夏白他们也趁机跟着走了。
这一路他们都没说话,还有村民在看着他们,直到到了那座只有他们的吊脚楼,凌长夜才低声问井延:“怎么样?”
井延激动地点头,“知道了!”
他没说知道什么了。
另一边,夏白问:“苏茂怎么样了?”
陶宝宝:“他和乔佑霖一间屋睡的,乔佑霖你来说吧。”
乔佑霖是个有些内向的人,说话有些慢,但说得很清楚,“我昨晚两点半睡的,睡之前确认了一遍,门窗都关好,还用木棍、柜子等堵住了。”
他们都是这么做的,如果有人再坠楼,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进来,他们就能及时发现了。
“我睡着后,不算踏实,一直做梦,如果有什么大的声音,应该能听到,可是没有。”乔佑霖说:“我早上醒来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重,就像指甲在柔软的衣料上抓挠。”
乔佑霖脸色变了一下,又想到了那个场景。
大概是在早上六点左右,因为门窗被堵住了,房间里还很黯淡,他听到这奇怪但不惊恐的声音,说实话,这声音甚至还有些催眠。
“唰——唰——唰唰唰——”
他困倦地眨了下眼睛,可他下一秒就闻到了血腥气,混在刷在杉木墙板的桐油气味里,越来越明显。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有什么落在地上的声音,像是雨滴。当然不是雨滴。
他躯体没动,只寻着声音向右边转头。
黯淡的光线中,一个人正在坐在床上,即便光线昏暗,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体轮廓,因为他身上血色冲破了昏暗,刺眼夺目。
他正在用是十根手指一下一下抓自己的脚背。
在厨房用过擦子擦土豆丝和胡萝卜丝吗?就是那样。
一地碎皮。
全身是血。
那人当然是苏茂,他好像又不是苏茂了,就那样一下一下抓着,没有疼痛,只剩机械,机械里好像还有疯狂,因为他眼珠很亮,闪着光。
乔佑霖感觉冰凉的长针从天灵盖扎进了他脆弱的脖颈,他僵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我反应过来,立即喊人。”乔佑霖说:“我们立即按住他的手,他疯狂地挣扎,嘴里喊着痒,止疼止痒的药物对他一点也不管用,我们又不敢一直按他没有皮的手,只好把他打晕了。”
夏白:“他只喊了痒吗?”
乔佑霖:“对。”
符雨情问夏白:“你们那边呢?那个村民什么情况?”
夏白:“几乎一模一样。”
并不意外。
符雨情:“他们两个又有什么联系?那个村民有什么特点?不是贪财了吧,那是好色?还是什么?”
夏白:“不知道。”
“不知道?那苏茂不是白病了?这一组又找不到线索?”符雨情皱眉,她也有些烦躁了。
夏白:“苏茂不是还没死吗?我们可以问问他。”
陶宝宝:“他这样怎么问啊?他也不知道自己和那个村民有什么联系吧?”
“把他弄醒,我来试试。”蔺祥说。
昨天他试着治疗李桂,虽然没有完全治好,但有慢慢让她停下发疯撞墙,只要能苏茂停下一会儿,让夏白问话就好了。
把苏茂弄醒很简单,只要在他没皮的肉上按一下,他就被疼醒了。
正要挣扎时,被七手八脚地按住了。
蔺祥手掌下的白光先集中在他脸上,快速经过他全身,来回给他净化。
“苏茂!你快说,你是怎么回事?和那个村民能有什么联系?你赌过吗嫖过吗?”见他挣扎的幅度小了,符雨情连忙问。
夏白:“……”
夏白呆着脸挤到前面,问苏茂:“你为什么觉得痒?是什么感觉?”
“痒……痒,虫!痒痒痒!”苏茂又激烈地挣扎了起来。
蔺祥咬牙更加快速地给他净化。
夏白捧着苏茂的脸,让他看向自己,“你好好想想,会不会有人诅咒你?你做过什么会被诅咒的事吗?什么亏心事?”
苏茂茫然了一会儿,又开始喊“痒”。
夏白明白他的茫然,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个讨厌自己的人,只要是讨厌自己的人就有可能诅咒自己。也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
他用力在苏茂脸上按了一下,他发出一阵痛呼,“我们会努力救你,你好好想想,很严重的,和痒和虫子有关的。”
苏茂的眼睛一点点睁大,专注地盯着一点,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低着头的,头发脏兮兮,手指交叠在一起的女孩。
他初中的同桌,孙珍。
那个次次考第一的女生。
孙珍是个单亲家庭的女生,没有妈妈,只有一个残疾爸爸。爸爸靠收垃圾养她。
听说,他们家那个院子堆满了各种垃圾。即便如此,他们家还是过得非常艰难,她放学后,也要去捡垃圾。
有一次他跟同学在网吧玩游戏,看到她在外面捡瓶子,一起看了会儿戏,然后向外扔瓶子给她,看到她顶着迎面而来的瓶子,咬着唇一个个捡起来的样子,觉得还挺好玩的。
他当时对她没什么恶意,就是觉得,挺好玩的。
直到再次分桌,他被分到和她同桌,看到其他同学看好戏的样子,他觉得他和她同类了,非常愤怒。
他想了很多办法不跟她做同桌,可是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老师是不会给他换同桌的。
“她脏死了!太臭了!”他大声说:“他们家是收垃圾的,我看到她在垃圾桶里捡垃圾了,哪个干净的人愿意跟她做同桌啊!”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极力跟她划清界限。
孙珍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她的额头几乎要贴到捡来的文具盒上了。
老师:“这算什么问题,实质性地影响你学习了吗?”
第二次,他说:“她头上有虱子!虱子会跳到别人身上的,我看到了。”
孙珍拽着衣角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虱子。”
“你就是有。”他伸出胳膊,“你们看,我的胳膊都被咬了。孙珍你怎么还有脸说没有?”
“老师,她影响我学习了,可以给我换同桌了吧?”
老师终于同意给他换同桌了,可是那天下午,全班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孙珍同桌。
老师问了两次,都没有人愿意。
班主任只好多搬来一个书桌,让她一个人坐在前排。
从那以后,他们班再也没人愿意靠近她了。
每个经过他们班的人都会问她为什么一个人一桌,学校也没人靠近她了。
全校都流传着她身上有虱子,睡在垃圾堆里的传闻。
后来,他真闻到她身上很臭,在她后脖上看到一抹屎。
他真的看到她身上被人抓到虱子,扯开领口正好在靠近胸部的地方。
后来,他们翻到她的日记本,当众读。
“苏茂的眼睛很好看,干净的底色,明亮的光。”
“苏茂今天跟我说话了,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打游戏不好,可是苏茂打游戏时很吸引人,他的眉毛会微微皱起来。”
“苏茂,她竟然喜欢你哈哈哈!”
“她说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我的天,她怎么闻到的?”
苏茂觉得那是他人生中最丢脸的时刻,为被这样一个全班讨厌的脏臭女生喜欢着。
少年面子大于天,愤怒的他一把抢过日记本砸到她脸上,“谁要你的喜欢啊,你配吗?”
他扯开她的后领子,“你看到了吗?这是屎啊,你裤子上还有尿,你只配跟乞丐睡!”
他隐约记得日记本上出现一点又一点的湿痕。
她好像说了什么。
后来,她退学了。
记得她走的那天,肚子有点凸起,身后一群人说她真的跟乞丐睡了。
她抱着课本走出校门,校门口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白发男人在等跟她,努力向她伸手要接她的课本,她却没有把课本给他,而是抱着课本回头看了一眼,飞奔撞到了路上行驶而来的车上。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枯瘦男人,扔了轮椅,连续一个月跪在学校门口,求一个公道。
可是,很多人都看到,是她自己撞到车上的,包括男人他自己。
他只能在他经过校门口时,留着眼泪和鼻涕,声嘶力竭地喊:“我诅咒你!我一辈子诅咒你……你会得到报应的!”
昨晚他做了一个梦,梦到那天眼泪滴到笔记本上时,她跟他说了什么。
“虱子是你放在我身上的啊。”
“我很干净。”
然后他就感觉到身上全是虱子,密密麻麻地,一层又一层的,在啃咬他。
他必须把它们抓下来,一抓一大把。
“唰——唰——唰唰唰——”
好多被他抓下来了,床上掉得全是,它们滴滴答答地掉到了地上。
不要!不要!不要阻止他抓虱子!
晚一秒他就会被它们吃掉!
“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会被诅咒的事?什么亏心事?和痒和虫有关的事。”
十年前的诅咒,来了。
穿过时空阴暗狭小的隧道,应在了他身上。

苏茂忽然清晰地想起,那次在网吧见到孙珍的画面。
秋风微澜的初秋夜晚,刚下完一场雨,湿漉漉的水泥地面上几片飘零的黄叶。她穿着一件深棕色的薄毛衣,拿着一个白色袋子,是比垃圾桶高,可还是习惯性地踮起脚去捡垃圾桶里的瓶子。
网吧里嘈杂一片,充斥着香烟气、泡面的味道,以及难听暴躁的骂人声和摔键盘声,闷热躁动。
他坐在窗边电脑旁,向外一瞥,瞥到了一股初秋雨后的清凉,从人和景身上。
他看着孙珍捡垃圾,向外扔瓶子的冲动最初不知从何而起,意识到时,瓶子已经滚到了孙珍脚下。
孙珍愣了一下,盯着瓶子看了几秒,抬起头看他,眼睛和初秋的天一样,不那么明媚,却清冷干净。
有什么好像开始转动。
这个画面在他之后的人生里时常出现,一次又一次,他被折磨到几乎要麻木了。
可是这一次不同,站在那里的孙珍,身上生出无数虱子,她也变成了虱子,虱子群如一股黑水,漫过湿漉漉的水泥地面,穿过窗户,把他彻底淹没。
苏茂痒得撕心裂肺。
他后悔了,他自那之后再也没做过坏事,就这一件,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救、救我!救我!”他努力地嘶喊着,“虱子,好多虱子!她来……报复我了。”
夏白用力按住他的太阳穴,“你知道是什么事了,具体呢?”
“校暴,我说她捡垃圾,说,说她身上有虱子,导致她被校暴,死了,死了……救我,救我!”
蔺祥已经满脸是汗,“夏白,我撑不住了!”
凌长夜伸手就把苏茂砍晕了。
几个玩家莫名也跟着由不敢呼吸,到大喘气放松。
“原来真的是诅咒!”陶宝宝说:“村民们猜得没错,他们是被诅咒了,齐彦和苏茂也跟着被诅咒了。但是村民是被某个人诅咒的,他们是各自被过往人生中不同的人诅咒,应在了这个游戏里?”
符雨情:“你们能保证自己没被诅咒过吗?谁都被诅咒过吧,为什么是他们两个诅咒成真了?”
蔺祥立即说:“我感觉夏白没被诅咒过,他还小,人生经历特别白,无欲无求,跟人没有利益纠纷,没人会诅咒他。”
“……”
符雨情额头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就算他不会被人诅咒,那你呢,就算你不会被人诅咒,凌队一定被人诅咒过吧?为什么你们几个住村长家的人都没事?”
蔺祥忙说:“姐,别生气,我只是乖乖回答你的问题。我知道我们现在是要找苏茂和刘福之间诅咒的联系。”
“……”
符雨情不想说话了。
蔺祥只好继续说:“我们中好几个人可能都被诅咒过,但今天就苏茂诅咒成真了。他的诅咒可能和刘福诅咒一样,和痒和虫子有关,引导校暴不太可能了,村暴还有点可能。”
“刘福很明显已经痒了,我感觉其中深层次的联系就是虫子了。村长一再提他们这里毒蛇虫蚁比较多,现实环境也符合。”
井延:“说的对。”
这次夏白也觉得蔺祥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
“能是什么呢?他们用毒虫咬死过人?”蔺祥继续推测,“加上何医生就是,他们用毒虫活活把何医生咬死了?”
夏白再次提醒他:“诅咒的人不一定是何医生。”
蔺祥:“也可能是何医生的爱人,她看到何医生被活活咬死,诅咒整个五姑村。”
夏白:“……”
符雨情抓住夏白的话问:“不是何医生是谁?”
夏白看向井延,他们已经决定不隐瞒隐私以外的线索了,就算是想要游戏奖励,分享出来也没事,谁先发现的是更改不了的。
井延说:“我从村民那里套出一个名字,薛丽谷。”
“一听就是个女人的名字,真的可能是何医生的爱人!”蔺祥立即说。
“……”
“我们好像知道了一些线索,但是接下来呢,我们还是无法阻止我们跟着被诅咒,每天晚上还是要死一个玩家呀。”陶宝宝有些担忧,她怀着希望问:“不是一般找到线索都能自救的吗?我们还是只能被动地等死?”
蔺祥抓了抓脑袋,“可能我们的线索还不多。”
陶宝宝:“那怎么办?苏茂身上的线索好像还是没用。”
“怎么没用?”凌长夜说:“反向思考,我们在苏茂身上不一定是要找他和刘福的共性,也可以通过他来狙向刘福。”
蔺祥:“什么意思?”
夏白:“就是说,我们现在从苏茂身上挖到虫子是他俩诅咒的关键点了,也知道了薛丽谷,可以反向去刘福那里套话,他那么痛苦,不想得救吗?我们假装看出了他的病因,让他说出更多。”
凌长夜:“这是找背后真相,相对攻的方向。”
“还有守,就是破解我们被诅咒的路线,保住我们的命。苏茂提供的线索不够,我们可以用这个方法去齐彦身上再试试。”
夏白点头:“还有其他村民那里也可以再走访一遍,尤其是那个知道何医生的村民。”
符雨情:“很好,攻守结合。我们今天可以分组行动做这几件事,如果还是找不到关键线索,明天就去闯暗楼。”
他们几个在这边讨论着,井延一边参与其中,一边习惯性地观察着周围的人。
他看到尤月站在窗口一直没说话,她看着窗外,眼神平静无比,仿佛他们讨论的事她一点也不关心,又好像一切她都知道。
井延对她实在好奇,就看了她的心里话:“阳光好刺眼啊。”
井延:“……”
讨论暂时结束后,他们又去村长家吃饭,去的有点晚了,村长一家已经吃完了,村长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吃饭完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没有耽误时间,立即分组去找线索。
蔺祥不用说要去问齐彦,问齐彦时,需要他的净化能力,乔佑霖和尤月跟他一起留在吊脚楼。
比较抢手的是井延,不管是去早上病的刘福那里,还是去心里话有何医生的村民那里,好像都很需要他。最终他跟夏白,还有硬蹭过去的二娃去那村民那里,凌长夜和符雨情,以及陶宝宝去刘福那里。
进村时,就被井延看到心里话有何医生的村民叫田泉,住在五姑村八号吊脚楼。
他们想了很多方法,怎么演戏之类的。在八号吊脚楼外,大声说了很多铺垫的话,才提到何春晖,也就是井延从邓家豪那里试探出的何医生的名字,没想到田泉听到后,直接叫他们进来,问他们是不是认识何医生。
知道村民们对何医生没有薛丽谷那么忌讳,也没想到他竟主动开口了。
井延说:“也不是很熟,就是在一场医学交流会上认识的,聊过一个医学课题。怎么,大哥你也知道吗?”
这是他和夏白商量好的,他们对何医生除了名字一无所知,如果说很熟,容易露出马脚。
他说的什么医学交流会、医学课题什么的,田泉一点都听不懂,不想深入,只说:“何医生来过我们村,他很厉害,帮我们看过病。”
“他是挺厉害的。”夏白说:“是给你们看怪病吗?”
田泉:“当然不是,那时候还没有怪病呢,他早就离开了。”
两人都是一愣,没想到何医生就这么离开了。不知道田泉有没有骗他们。
有必要这么骗他们吗,如果他们真的对何医生做了什么,直接不理他们,或者说不认识何医生就行了。
夏白问:“他给你们治了什么病啊?”
“他就跟那什么,哦,叫支教老师一样,来我们村帮我们看病,当时村里人有病的就找他,他能治好的就治了,我们村的人都挺尊重他的。”
没想到问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夏白不死心地继续问:“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井延同时看向田泉的心里话。
他的心里话和他说的一样,“半年前,五月份的时候。”
夏白看了一眼井延,井延对他点头。
夏白又问:“村民们对他都很满意吗?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好注意点。”
田泉沉默了几秒,低下头,攥了攥拳头,“他……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算有问题,也是我们村的问题。”
蔺祥他们进了齐彦和苏茂所在的房间,齐彦原本就在乔佑霖和苏茂房间的隔壁睡,苏茂也晕过去后,他们就把他们搬到一间房了,方便同时观察。
齐彦还在昏迷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眉头紧紧皱着。
蔺祥摸了摸他的额头,“发高烧了,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他很悲观,觉得齐彦可能快要撑不住了。虽然他的伤口被绷带强行愈合了,也有凌长夜给的补血药,但他一直记得他那截遗漏的肠子,不仅是肠子,他的其他脏器可能也受伤了。
蔺祥都不敢强行让他醒来了。
乔佑霖:“你先给他净化试试。”
“我的净化能力对高烧可不管用啊。”这么说着,蔺祥已经开始给齐彦净化了,确实没让他醒过来,不过他眉头皱得没那么紧了。
乔佑霖趁机开始试图叫醒齐彦,他试过大声喊他,捏他的鼻子,掐他太阳穴,都没能把他唤醒,实在没办法,他用力按到了齐彦腹部的绷带上。
“唔!——”
齐彦发出一阵闷哼,额头当即就出了一层汗,虚虚睁开眼。
乔佑霖激动地问他:“齐彦!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容易被诅咒的事?和你的伤有关的,或者和钱和赌博有关的!”
齐彦虚虚睁开的眼睛一点神采都没有,好像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很快他又合上眼晕过去了。
“……”
“不行啊蔺祥,我感觉他就算睁开眼也没有清醒的意识,我们问不出来了。”乔佑霖失望地说:“要不你去凌队那边吧。”
凌长夜走的时候跟他们说,他们那边也需要蔺祥,如果蔺祥从这边问出点什么,立即去找他,如果没办法问出什么也去找他。
蔺祥正在犹豫时,旁边的苏茂忽然坐了起来。
即便知道那是活着的苏茂,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坐起来也会被吓一跳,就是在这一激灵中,蔺祥想到了办法,“我们可以问苏茂,他不是了解齐彦吗!”
齐彦赌不赌博,当时符雨情问的就是苏茂,苏茂也回答了,显然他们认识,只是暂时没想让别人知道。
乔佑霖:“对!我们试试!”
苏茂根本不用唤醒,他自己已经醒了,应该是被痒醒的,他又开始疯狂地抓挠自己了,和凌晨不同,这次他有痛感,一边抓一边凄厉地惨叫,一听就很痛苦,但他根本停不下来,太痒了,痒得无法忍受。
捆绑他的绳子就在床边,蔺祥和乔佑霖立即把他压倒绑住了。
“痒!痒啊!放开我,放开我!”
“我马上就给你止痒。”蔺祥说着就从他额头开始给他净化,“苏茂,你好好想想,齐彦有没有做过哪些可能会被诅咒的事,和钱,和他的伤有关的。”
“你快说,你不说我就停了!”
和之前一样,蔺祥的净化对他的痒有一定的缓解,此时他的脸已经没那么痒了,他迫切地需要蔺祥给他身体其他部位止痒,于是拼命地回想,嘴上喊着:“有、有,我说,我会说,不要停!”
在嗡嗡作响的脑海中,他慌慌张张地顺着记忆的脉络翻找起来,真的让他找到了一件,齐彦可能会被诅咒,也和钱有关的事情。
他和齐彦确实认识,他们是高中和大学同学,但他和齐彦高中时关系并不好,因为齐彦在高中时,做了他那时很抗拒的事。
初中毕业后,他换了个城市读高中,就是为了忘了孙珍的事,可是没想到在高中学校他又遇到了类似的事。
当然,这次和他无关,这辈子他再也没做过那种事,这次事的主角是齐彦和一个叫杜新会的男生。
简单说就是,齐彦因为一些原因很讨厌杜新会,说他偷了班费,带头声讨他,谩骂他,也把他拉进厕所抹过屎。
后来杜新会把班费补上了,用的是卖肾的钱。
他们知道他是卖肾换来的钱,是因为他有一天在班上晕倒了。
他没有渠道,没有认识的朋友,卖肾是从厕所小纸条上找了一个黑心商,说是卖一个肾,却背着他,把他的两个肾都拿走了。
他没有肾了。
“是肾,齐彦伤的是肾!”苏茂激动地大声地说:“一定是肾,他高中时说一个男生偷了班费,那个男生卖了肾补齐的!”
说完之后,蔺祥开始给他全身净化了。
不知道是不是把齐彦和自己的罪恶秘密全都说出来的释怀,在蔺祥的净化下,苏茂感觉他轻松了很多,也没那么钻心钻肺得痒了,虽然还有切肤之痛。
“谢、谢谢你。”他抽着气对蔺祥说。
乔佑霖惊喜地说:“蔺祥,这次治疗效果比上次好很多哎!”
蔺祥愣了一下,问苏茂:“比早上好吗?”
苏茂已经不再疯癫发狂了,很明显他比早上好很多,他意识清醒地说:“对,还是非常地痒,非常想抓挠,但是我能在疼痛的压制下忍受了,就是……好疼,好疼啊。”
蔺祥放在身后的手指颤了一下。
可是,可是,他远没有早上净化得多。
他的净化技能并不是可以无限使用的,和他的身体以及精神力绑定。
早上,为了得到线索,他几乎是耗尽自己来给他净化了,他从不骗夏白,他跟夏白说他要撑不住了,就是真的要撑不住了。
即便那样,他也只是让苏茂清醒了几分钟,而且那几分钟他依然痒得难以忍受。
时间太短,他还没恢复回来,又先给齐彦净化过,刚才给苏茂净化他用的技能效力应该不足早上的五分之一才对,但苏茂不仅清醒了,还没那么痒了。
怎么回事?
蔺祥正在想着时,一直站在窗边的尤月忽然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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