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鸦鸦 在线寻宠—— by枫香
枫香  发于:2024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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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鸭鸭认出了自己主人的声音,一下就飞了起来。
这变化太突然,乔大爷只顾得上接住往自己脸上撞的柯尔鸭,呐呐:“啊这……小乌啊,对不住啊。”
“没事没事。”猫的一蹿之距,并不算太远,算了,他还是下稻田去捞吧。
他指着车斗上的航空箱:“那应该是你们家的,边上是它的东西。您看看。我先下去。”这些都是之前从那家宠物店里找出来的,本来就是乔勇军送鸭鸭过去的时候一起放那儿的。
“那你小心啊。”乔勇军大爷看着一个长得顶好看的小伙子,裤腿一卷鞋子一脱就利落地下去稻田。
刚才和乔勇军一起喝茶的几个大爷拿着小茶壶大蒲扇走过来,也看到这一幕,“嚯哟”了一声:“这小伙子是一点都不怕脏啊。”
乌云很快就把裹满了泥之后白切黑的猫和鸟一前一后捞了上来,在几位乔大爷的指点下,光着脚走到河边,把他们身上的淤泥洗干净,又用自来水冲洗了一遍。
冲水的时候,被放下地的鸭鸭过来凑热闹:“嘎嘎嘎!”笑得可欢乐了。
然后它就被红英扑过去踩着背象征性地叨了两口。
乔勇军看着也不着急,反而还笑:“小乌你这鹦鹉是看上我家鸭鸭了啊?”
不,它们只是单纯的打架,不是求偶的踩背。
另外一个乔大爷对着红英多看了两眼:“小伙子,叫小乌是吧?小乌,你这个鹦鹉……蛮特别的啊?”
乌云看这老大爷笑得一脸深意,直接说道:“嗯。违法的,已经在警察那边报案登记过了。这是我救的鹦鹉,暂时养在我身边,等恢复之后,估计是要送动物园。”
乔勇军要过来拉乌云去家里吃饭,乌云没同意,指着自己湿哒哒的一家三口:“不了,改天您来我们农家乐玩,我请您吃饭。我得先回去了,不然猫和鹦鹉感冒就麻烦了。”
乔勇军一听就没再留,倒是约好了多联系,看乌云开着电三轮离开,对几个老伙伴说道:“小年轻是个兽医,这次我家鸭鸭算是捡到了。以前去宠物医院,那些医生都给鸭鸭乱检查。”
“那你以后送去给小乌检查啊?人家自己开宠物医院的吗?”
“那倒没有。说是凤集镇那个很大的农家乐……对,叫苏园。小乌是那儿的兽医,反正过去没多远,你看人家今天骑个电三轮就过来了。以后要是鸭鸭有什么问题,先送到小乌那儿给他看看呗。人家小年轻老实,不像那些宠物医院,病还没看呢,几千块就先花出去了。”
乔大爷又把鸭鸭抱在手上,感慨:“你这一回是遭了老罪了。”
掂了掂,嗯,重了。
果然是人家小乌养得好。
鸭鸭在乔勇军身边趴着,像是在附和主人的话:“嘎嘎。”
出了村之后的乌云,并没有直接回去宿舍。
三轮车出了村口,他自己找了个树荫,把猫和鸟放在太阳底下,翻出之前看的小说看,突然收到一条转账提示,紧跟着是一条消息。
【乌大夫,谢谢你把鸭鸭送回来。】
乌云看了一下联系人,是乔勇军的女儿,再看着五千块的转账,不敢点接收:【不用客气。乔先生已经给过钱了。您这个就不必了。】
对方很坚持:【我爸不知道行情,我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之前五千只能算是寄养的钱,算上治疗和寻宠,我再给你这点钱都是占便宜。以后说不定还有麻烦您的时候,您就别客气了。】
一番推让之后,乌云入手5000。
乌云真想给亮晶晶看看,瞧瞧人家多大方,再不给他加工资,他立马跳槽。
没几根毛的红英,早就凑到了他的手边,像是认识字一样,瞅着他的手机。
现在这个天气,下午四点多,在烈日下晒一会儿,猫也很快就干了。
再上路前,乌云不顾它们的反对,重新把它们塞回箱子里。
不是航空箱,就是一个比较大的装西瓜的纸箱。两边各有两个方便抓手的圆洞洞,刚好给猫和鹦鹉躲在里面暗中观察,也省得真的吹到风着凉。
乌云其实挺想问问红英究竟原来的家在哪儿,但看红英比菜场里的光鸡就多几根毛的状态,原来的地方应该不能叫做家。
再提起来要是刺激到它,那剩下来的几根飞羽也留不住。
阴暗又相对封闭的环境,果然让“最强”的猫和鹦鹉感觉到安全,没多久就放松了下来。
乌云能敏锐地听到大白从蹲坐改成趴卧,红英也稍稍远离了一点大白,在纸箱里转了个圈圈,从和大白保持方向一致,改成和大白背对背。
过了几分钟,乌云听到轻微的呼撸生,才问大白:“白姐,你说的黄狸花一般在哪儿啊?”
大白显然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我怎么知道?”它一边呼撸一边舔毛,对外界的风景失去了兴趣,“王不见王不知道吗?”
乌云:“你说得对。”
大白是在他们凤集镇上的猫王。
隔壁镇的猫王之所以是隔壁镇的,那是因为它在隔壁镇,不在凤集镇。
乌云又感到好奇:“白姐,你一会儿要是见到了那只黄狸花,会打一架吗?”
“见到了再说。”大白沉浸在舔毛中,语气平静祥和,“姐姐我现在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毕竟我已经金盆洗手告老还乡了。这个世界应该留给年轻猫来发挥。”
乌云觉得他白姐说这个话,有点不符合它的猫设,但他确实也没见过几次白姐动手,可能真的佛了。
红英对这个话题显然也很感兴趣:“什么黄狸花?很强吗?”
乌云就给红英科普了一下本地猫王黄某某。
既然大白都不知道黄某某在哪儿,那按照他的想法,猫王肯定是占据了本地最好的资源,包括食物,包括女猫。
什么地方食物和女猫多呢?
大概率是有固定投喂点的小区,绿化要多,方便躲藏。
乌云也没刻意去找,想先找个店吃饭。
到了这种时候,他就开始习惯性纠结:“一个人吃炒菜点不了几个,还不如吃盒饭。要吃盒饭,我还不如吃食堂。烧烤还不到时间。”唉,还是在亮晶晶家蹭饭最好,高阿姨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一点都不纠结。
小镇的主要街道就是纵横交错的两条,餐饮店都沿着马路。
乌云还在嘀咕:“早知道来之前先团购一个套餐就好了。”然后他听到一道特别轻佻的声音,从他斜上方传来。
“哟,哪儿来的丑老太婆?不是咱们本地的吧?大老远跑来咱们这儿找老爷们儿啊?”
乌云下意识想说什么人说话这么难听,竟然还像是冲着他说的。皮痒了找揍?
他神色不善地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家小饭馆的墙头蹲着一只油光水滑的黄狸花,横向的椭圆脸上是满脸毛都遮不住的猥琐。
然后,黄狸花就被揍了。
乌云都没看到大白什么时候从纸箱里出来的,只是眼角的余光扫到一道白影,墙上的黄狸花“呀”一声惨叫就滚落到下面的绿化带里。
下过两场雨后蹿出来的杂草还没有被及时拔除,就伴随着猫毛一起漫天飞舞。
乌云再好的眼神也不能透过茂盛的草木看到确切的战况,但通过猫叫声,他倒是能够很轻易得知自家白姐稳占上风。
虽然在普通人耳朵里,那是一声声差不多的猫叫,但实际上黄狸花发出的全是毫无意义的惨叫声,而大白说的话只是音调高了点。
大白说:“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单方面的殴打持续了足足三分钟。
乌云第一次知道原来实力差距足够大的时候,弱势的一方连逃命都没有机会。
好在大白并没有决生死的意思,压在黄狸花的背上,嘴巴缓缓从它的脖子上移开一点,一只爪子还死死锁喉。
黄狸花眼泪都出来了,哭唧唧地求饶:“姐,我错了姐!美女!美女,我再也不敢乱说了!您是最好看的!”
这样的话,一听就知道是胡说八道,但乌云竟然从中听到几分真心,再看黄狸花的泪眼婆娑中,真的透出几分对大白的倾慕。
乌云歪头不解:抖M?
“我去,大黄竟然输了?”
“不是大黄吧?大黄怎么可能这么弱?大橘不都长一个样?”
“一看就是大黄。咱们整个镇都没有比它脸更大的大橘。”
“这只白猫好厉害啊,哪儿来的?”
“不是纯白的,尾巴黑的。雪里拖枪啊!”
乌云一脸莫名地看着身边这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人,再看看自家刚才还一脸凶悍尾巴笔直的大白,这会儿已经飞机耳了。
黄某某趁机,一下就蹿了个没影。
乌云赶紧挡住人群:“抱歉,让让。我家猫怕人。”说完,他蹲下身把警惕的大白抱起来,又把手伸到一丛灌木下面,把躲进去的红英塞在大白的怀里,避开伸过来,想要趁机摸摸的人手。
没错,刚才红英也没少在边上下黑手。
可怜的黄某某其实是一打二,虽然它单挑也确实打不过大白。不过要是没有红英参与,它能少掉一点毛,耳朵也不会被鹦鹉咬。
红英被乌云放到纸箱里,就把刚才趁机薅下来的毛,塞在角落里开始整理。乌云跟它说话,它也不搭理了。
大白一边舔毛一边看它:“你这个季节就繁殖了吗?你下了蛋多大个?比鸡蛋大吗?”然后它又把纸箱顶扒拉开,对乌云喵喵叫,“小云,我要吃鸡蛋!”
“回家给你煮。”他从反光镜里看到后头刚才那群人还没散,赶紧再开远一点,等看到前面就是菜场,也不纠结吃什么了,直接开去小黄水产。
老黄和小黄都记得乌云,争着给大白挑选最新鲜的鱼。
乌云:“不,给我称两斤大头虾。”
小黄笑呵呵地招呼乌云:“小乌你别急。喏,我先给你杀几条昂刺鱼,我们家老黄就爱吃这个,鱼肉很嫩,没有骨头。我给你杀得干干净净,你拿回去稍微用水冲一下,直接上锅蒸。你家猫长得真好看啊。”他看到还有一只躲在大白身后的鹦鹉,就说,“一会儿我带你去买水果,再给你找人拿点玉米什么的,你给鹦鹉吃。”
乌云赶紧拒绝:“不用不用。我那儿都有。”他又不是专门过来占人便宜的,就是随便转转。
一转头,大白已经舔了一下老黄的头毛,表示收下了这个小弟。
说好的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呢?
乌云最后还是回去宿舍,自己做的饭。
他每顿吃得少,消耗得快,等到吃的时候,已经饿得两眼昏花,吃不了几口又饱了,剩下的就是给猫和鹦鹉喂东西吃。
红英的战斗力比他还不如。
大白吃得不多,但是它得分两次吃。
乌云等着它吃完,要洗碗,就催它:“赶紧吃啊,吃饭又不是看剧,还分上下集?”
大白才刚养成吃饭不叼出碗里吃的习惯,听他在那儿念叨,就给了他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烦不烦?我吃饱了缓缓不行?”它竖着尾巴在小小的宿舍里转了一圈,把所有拐弯抹角的地方都蹭了一遍,除了乌云昨天刚按上墙角梳的角落。
乌云用力指了指墙角梳:“你蹭上去啊!”他十几块钱买的呢。
大白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什么东西,都有让我标记的价值。”说完,它又重新回到饭盆前,吃了半个溏心蛋,才算是结束了晚饭。
“那我问你要不要的时候,你说要的呢?”还特意要了贵的,不要便宜的。
大白舔爪子洗脸,懒得理他。
倒是吃完之后就跳到窗台上的红英仰着脖子在转角梳上蹭了蹭,然后开始对他们说道:“我们出去玩!”
从外面回来之后,它的状态有点过于兴奋。
乌云也不好把它关起来,就把猫和鹦鹉一起放在纸箱里,抱着去果园那边。
徐玉玉一家也在那里,正好可以认识认识。
这个时间它们应该起床了,还可以让红英自己尝试上果树吃果子。
草鸮毕竟是野生动物,还具有一定的攻击性。它们的新家安放的位置,非常隐蔽,远离游客。
不过乌云非常熟悉,停好电三轮,就直接往林子里一钻,七拐八绕地到了草鸮家门口,把它们一家给叫醒:“徐玉玉亦未寝。”
徐玉玉睁着一只眼睛瞪他,都不稀得说话,干脆把三只毛球往他身边一推。
乌云就拿出鱼肉和虾肉来喂小毛球。
鼠条是没有的,乌叔叔可以喂点小零食。
跟在身边的红英,有些害怕地看着徐玉玉。
作为一只中型鹦鹉,红英很少害怕别的鸟,连乌云都不害怕。
但猛禽除外。
三只小毛球的体型,这会儿已经和它差不多大了,起码人家毛绒绒的,和它一只光溜溜的比,肉眼看上去体型差不多。
两只成年草鸮,带给鹦鹉的压迫感,是十只乌云都比不上的。
红英肉眼可见地安静下来。
徐玉玉倒是对红英没有什么敌意。
一只非本地的鸟类,甚至都不太像鸟,毛都没几根,不在它们的食谱上。这个体型,看上去就是个老菜梆子,不适合儿童食谱。
不好吃的东西,给乌大夫一个面子。
比起红英,大白吸引了它们绝大多数的注意力。
那毕竟是一只猫。
没想到啊,前不久乌大夫还带着它们去跟猫吵架,现在就已经带着猫上门了。
乌大夫的立场不坚定啊。
乌云感觉自己被徐玉玉鄙视了,明明他什么都没说,还帮着喂崽呢!
猫头鹰果然很讨厌!
喂完三只小毛球,乌云算是带着大白和红英拜过了码头,就带着两只离开,到附近爬树去了。
大白是一下就蹿了上去。
修剪得矮墩墩平展展的桃树,对大白毫无难度,也比较适合如今没什么飞行能力的红英。
红英拍着翅膀,与其说是飞上去,不如说是跳上去,然后摇摇摆摆在树枝上走,把一根树枝从咯吱窝走到手指尖,又从这根手指跳到那根手指。
红英一直没有说话,不过乌云感觉红英的心情很舒展,没有过分的抑郁,也不过度兴奋。
虽然和它应该生存的地方不太一样,但这里已经是它出生至今,待过的最接近自然的地方了。
红英的飞羽被剪掉了,还能不能长出来;长出来了之后,还能不能飞,都是问题。
对于红英的治疗会是个长期的过程。
葵花鹦鹉的寿命大概在40岁左右,红英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能早早就失去未来,哪怕它一辈子都回不去真正的家园。
他们在外面一直玩到了路灯亮起。
乌云才带着它们回去宿舍。
乌云还在感慨,大白和红英已经先他一步从猫门钻进宿舍,等他开门进去,两只已经蹲坐在饭盆前。
“喵!”
“开饭!”
“不是刚吃过吗?”他们这不是出门消食吗?消这么彻底?
乌云重新给它们喂点东西,自己下楼去扔垃圾。
给食堂关门的帮厨阿姨问他:“小乌啊,明天你早点把兔子拿过来,让吴师傅给你做好。你喜欢吃五香还是麻辣的?”
都爱吃。
乌云下意识想两个都要,但还是拒绝:“不用那么麻烦,我明天中午过来自己杀。”好久没有解剖兔子了,今天看到小黄老板解剖鱼还有点手痒呢。
第二天中午,颜昊和乌云一起吃完午饭,就跟着他去后厨,看他杀兔子,那动作叫一个干净利落,什么骨节内脏都拆分得清清楚楚。
颜昊活兔子都没见过几次,就要面对这样血淋淋的场面,突然问了一句:“小八哥爱不爱吃兔肉?”
小八哥天天跟着他吃牛羊肉什么的,野外应该捕猎不到的吧?
也许小八哥能在野外猎到兔子?
乌云想都没想:“爱吃。香辣最好,藤椒也行。”说完,他反应过来颜昊问的是小八哥不是他,“我是说我的口味。小八哥还是最好吃清淡点,不过分调味的东西。”
颜昊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想不出来。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来上班?”礼拜天待家里跑十公里去啊,无聊可以跑二十公里。
“过来陪你一起吃午饭。”

乌云:给他一张没乱问过问题的嘴。
大概是看出乌云的不自在,颜昊微微笑了一下:“我们不是饭搭子吗?高阿姨和施叔今天放假,甄英俊被小恺带走了。我一个人在家没事干,就过来了。”
乌云又不迟钝,他感觉乌云应该是知道自己的意思的,但他不知道乌云是真的装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之后不好意思挑明。
反正他知道乌云不是那种爱占便宜到处养鱼的人,先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他自己没说,但不知道小八哥有没有对乌云说。
窗户纸嘛,一点点撕,别一下戳破,动静太大,吓到他家小八哥……咳,是乌云。
奇怪,他怎么会想到小八哥?
难道是因为两人(?)给自己的感觉太相似?
也不像啊。
至少他想不出来乌云会像小八哥一样乖乖让自己抱着,还跟他贴贴抱抱什么的。
不能乱想!
最近火气太大,十公里已经拯救不了他,晚上吃点败火的东西。
乌云:你猜我信不信。
“对了,听说公司里要全员考核?怎么没人通知我?”
颜昊帮他一起收拾兔子,顺便把那张很完整的兔子皮要来,单独装在一个塑料袋里:“你很称职,不用考核。”
果然,资本家就是专门针对那些跟他唱反调的。
“你要这个皮子干嘛?”
“一会儿让人硝一下,等天冷了绑在站杆上。”
“不用吧?”
颜昊一脸严肃:“要的。小八哥的站杆也应该和我们一样,夏天穿清凉的,冬天用暖和的。”
“啊?”乌云不太理解。
野外的树,夏天穿凉拖,冬天穿皮草是吧?
不过作为一只迄今为止连一个完整的夏天都没有渡过的鸦鸦,他对冬季没有任何发言权。
或许不是冬季的鸟不怕冷,而是没有条件取暖。
可他是金乌啊!
他不是个太阳,也是个小太阳,难道还不能自发热?
颜昊吃过饭倒是没多待,不过他临走说了:“等会儿下午要是没事,你就早点下班吧。”
一个办公地点待着,他很了解乌云的工作规律,知道乌云一般上午就做完了工作,下午就待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些比较少的案头工作。
作为老板,他当然是不喜欢自己的员工上班摸鱼的。
但他个人是觉得只要员工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完,摸摸鱼倒是没什么。
乌云这个兽医做的,比其他同行已经称职非常多了。人家是工作效率高,又不是懒。
乌云顿时眼前一亮,然后磨叽到一点半,就关了办公室门走了。
回到宿舍,带上打包好的兔子,直航到家刷油漆。
乌江不太放心,守在梯子下面,看儿子一会儿下来一趟,一会儿下来一趟,开始不耐烦:“你这一趟趟的,活没干多少,懒人屎尿多。”
乌云摸摸肚子:“你去看着兔子,别一会儿烧糊了。”
乌江扶着梯子等他爬到了屋顶,才转身去厨房看在炖的兔子肉,又去找止泻药,发现家里还没有,说了一声就去楼下药店买药,买过来还凉了白开水,往里头扔了几块冰块,让水温降下来快一点,弄完再把儿子叫下来吃药。
乌云这会儿已经感觉没什么了,但只能又爬下来一趟,吃完药又要爬上去。
乌江都担心他这样行不行:“腿软就下来啊。你们单位食堂不是挺好的嘛,怎么还吃坏肚子了?”
乌云觉得其实还好:“应该不是食堂的问题。大概是我把兔子带回来的时候往里面塞了太多冰块。”
今天就回来一会儿,随身就带个兔子,他也没多讲究,直接就用塑料袋一装。
他变成鸟的时候,随身携带的物品应该是在他肚子这块,被冰块捂了一个多小时的肚子,神仙也得跑厕所。
先前没考虑到这点,现在想起来,之前他飞的时候接到电话,都是肚皮在振动。
失策了。
下次还是别嫌麻烦,该用行李箱还是得用。
虽然有了拉肚子的意外,乌云还是很顺利地完成了屋顶刷漆的工作:“还要刷第三遍吗?刷第三遍的话,我正好礼拜三休息回来。”
“刷吧。反正材料还剩一点。多刷一遍,保险一点。”乌江本来想让儿子去还梯子,但看他拉肚子跑了那么多趟厕所,还是自己去物业。
外面太阳这么晒,根本不想出门。
等他大汗淋漓地回来,进门就看到客厅电视机前,大红色的塑料澡盆里泡着一只大乌鸦,两个翅膀摊开,水里面撒着粉红色的玫瑰花瓣,还漂着小黄鸭,甚至两只!
“你哪儿来的鸭子?”
“买浴缸的时候,让老板送的啊。”乌云歪头从边上的盘子里叼一块西瓜吃,“快去看看兔子。”
乌江赶紧去看了看兔子,还好这么点时间没事,又折回来看鸟儿子:“他这么好,送你鸭子?”
“当然是我找他要的。”买东西必须送点搭头。
说着,他惬意地用爪子扒拉一下小黄鸭,再扒拉一下。
噫!爪子戳进去了!
这小黄鸭质量真差!
怪不得老板一点都不心疼,一下送两只。
乌云举着爪子,乌江防着他又甩一屋子水,赶紧两步过去把小黄鸭拿下来,问他:“花也是……”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看了一眼原本放在客厅里,现在也还放在客厅里,但有些秃的花瓶,“你把玫瑰花给摘了?!”
“对啊,我摘了两朵,反正都快谢了。”鸦鸦在澡盆里翘着爪爪,还没意识到危险,“家里什么时候买花了?这个不好看,没我老板花园里的好看。爸,我跟你说,我老板家那个小区,有一家种了好多好多月季,将来要是有钱,我们也买个大院子种……买种花人家的隔壁看看。”
他不太想种月季,看过奥利维亚家打理院子还挺麻烦的。
本来他以为种那么多花花草草是周灿灿的喜好,没想到是卢厚的。
人家工作下来,不像他家亮晶晶那样成天十公里,就穿个工装在院子里修枝挖土堆肥的。
要是他有那么多钱,天天躺沙发上刷剧追连载啥都不干。
乌云还在七想八想,冷不丁被他爸捏着爪子提溜起来:“啊啊啊!”吓出鸦叫。
“干嘛干嘛干嘛?”
乌江冷笑着拿出指甲刀:“我跟你妈结婚纪念日,我买给你妈的花。”被蠢儿子扯了泡澡。
黑不溜丢的鸟儿子,穷讲究什么?
乌云被老爸抓着剪了指甲,感觉是自己给狗剃毛的报应。
更不好的是,他一块兔子肉都没吃到,就被老爸从灶台抓到窗台:“啊?”
乌江戳他肚皮:“啊什么啊?你明天不还得上班?现在天亮着赶紧回去,一会儿天黑了走多危险?”
乌云站在缠了麻绳的花架上,不死心地想要往厨房里挤:“我可以吃完了晚饭再走。”
“你都吃了半个西瓜了,还吃什么?拉着肚子还吃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西瓜,也不怕拉死。”那么大一个盘子都吃空了。臭小子现在毛病不少,吃西瓜都得切小方块。
乌江把剩下的止泻药塞给他:“到了宿舍给我发条消息。”
乌云叼着药瓶,很伤心就飞走了。
还好药很管用,他的肚子也比较争气,倒是没有再犯,但晚上没敢去亮晶晶家打卡,反正今天高阿姨放假,家里没人做饭。
他老老实实在宿舍跟猫一起吃肉,跟鹦鹉一起吃水果。
大乌鸦仰天瘫在床上:“白姐,你不太会骂人啊。”
大白试探性地往大乌鸦的胸口摁了摁:“能动手,为什么要逼逼?”
它最近和语言天赋点满的鹦鹉混得很熟,看动画片什么的基本不用乌云翻译,词汇量突飞猛进。
它对比了一下乌鸦的胸口和自己爪子的大小,感觉鸟太小了,不够它趴的。还是甄英俊足够大且柔软,就是狗毛太热了,不想鸦毛那么顺滑凉爽。
红英看着乌云的姿势,别扭地先侧躺下来,然后翻身……一骨碌滚到了地上:“能动手也要动口,对付对手,就要进行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嘴狠心黑的鹦鹉说完,嘴巴咬着爪子抓着床单,嘴脚并用斜着爬上床。
乌云歪了一下头,看它没事,就继续躺平:“吵架是一项技能。”他突然想到旺财,看到大白的黑尾巴,想到自己已经不是单独一只鸦鸦,是有靠山的鸦了,“白姐,我跟你说有一只猫骂人特别脏,我都骂不过它!”
大白勾了勾尾巴尖:“你说的旺财是不是?”
床上的被子又软又滑,红英走得小心翼翼,虽然对话题很感兴趣,但没有发表意见,专心致志地走到乌鸦和猫的中间,躺下。
不错,这个位置不会滚到床底下去,接下来就是怎么翻过身?
“你知道啊?”乌云有些意外,扭头直接用喙把鹦鹉翻了个面,很自然地帮它理了理为数不多的几根羽毛。
红英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到了嘴边,突然就忘记了。
大白侧身,一爪子搂住两只鸟:“它应该经常到你老板家里去,我见过两次。不过它应该没发现我。”
乌云把大白的爪子扒拉开,给红英又重新理了理毛,感觉这个赤膊鸡开始长毛了,只是时间太短还不明显,估计得一个礼拜之后,才能稍微看到一点毛的影子,至于整个儿换上皮草,少说也得一两个月,只希望这位暴躁老哥别再自己拔毛了。
大白看乌云忙着打理红英,觉得这是不对的。
这个家只能有一个老大。
于是,大白前爪把红英熟练锁喉搂住,翻了个身,后腿开始蹬蹬蹬,嘴巴还不闲着:“你想让我打旺财就别想了。它16斤,我8斤;它长毛,我短毛。提前埋伏、多叫几个帮手倒是可以弄死,但只打算给个教训的话,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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