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叔皱眉死死锁着,哼了哼,倒也没离开。
祁愿还想着那个中年男人的话。
今晚他被霍泽东抽了几鞭子,就被带走了,车上坐着个一看就不好相处的中年男人,眉眼还有点熟悉。
一说是柏席赫的爹,祁愿就明白了。
心想,难不成要甩他几百万让他这个妖艳贱货离开他儿子?
说实话,祁愿背都不疼了,心里搓小手手,有点期待。
可是祁愿没想到的是,这人一脸轻蔑的望着他,但开口竟然是叫他和柏席赫结婚,只要能让柏席赫娶了他,就给他一千万。
祁愿:“……”
他觉得这个大叔有点扯蛋。
第一如果他能让柏席赫和自己结婚,还缺你那一千万吗?
第二这种有难度的事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完得成?
第三确定了,这人和他儿子柏席赫有仇,不然怎么可能一边看不起自己的样,一边叫他去引诱柏席赫结婚?
正当祁愿要搪塞的时候,柏峰山锐利的视线像刀刃割在少年身上,他说:“你母亲的腺体源我会帮你找,但如果这事让柏席赫知道了,或者事情完不成,呵呵。”
祁愿浑身发冷。
“好了,喂。”江憷看祁愿没反应,推了推他。
祁愿回神,立马坐了起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谢谢江医生。”
江憷淡漠的道:“不客气。”
整理他的医药箱就要走了。
出门的时候遇到回来的柏席赫,身上笼罩着阴霾,步步生风,径直从他的身边走过。
几个保镖拉着一脸茫然的江医生去给柏亿上药。
那货又被处罚了。
柏席赫进门,祁愿跪在沙发上穿阿姨拿来的干净衣物,正在扣纽扣。
他一抬头就看到一脸阴沉的柏席赫走进来。
嘴角一动,眼泪就冒了出来,伸手要抱抱,“哥哥。”
太委屈了。
都是因为这个死变态。
第48章 以后要保护好我啊
柏席赫身上只穿了件白衬衫黑裤子,干净素雅,只是冷着一张脸,感觉比外面的天还要冷,还挺怵人的。
走过去,温声问道:“哪受伤了?让哥哥看看。”
祁愿肯定要告状的呀,立马掀开衣服给他看。
哼哼唧唧喊疼死了,说都是那个姓霍的死变态抽的,让柏席赫一定要帮他报仇。
刚上了药,有一层淡淡的褐色。
实际上只抽出了几条淡淡的血痕。
但祁愿皮肤白嫩,一点痕迹就能在他身上看起来严重很多倍。
所以平时祁愿总吐槽被他虐待了。
柏席赫只觉得他娇气,结果祁愿不服就脱掉衣服给他检查。
身上大大小小的红痕,腰上的手掌印更是清晰不见。
这让柏席赫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方面的倾向。
然后看着祁愿身上像被凌虐过一般的痕迹,他眉心微动,觉得腺体有发热的迹象。
所以这是柏席赫答应跟几个好友去云之外的原因。
云之外会所是著名的调,教O和beta的地方,当然也可能有alpha。
柏席赫观赏得并不舒服,看了一半便没再继续。
不过别人打的,和他弄的,性质则完全不一样。
如今他看着祁愿背上的伤痕,戾气横生,凶光在眼里一闪而过。
他低头在祁愿肩胛骨的位置亲了一下。
温凉的唇,亲得祁愿一抖,猛地穿好衣服,回头,瞪着眼看他,好像在说:我都这样了,你还来?
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有不满有气愤有委屈有敢怒不敢言的忍让。
柏席赫看他这傻样,冰冷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温情,说:“哥哥帮你报仇了。”
祁愿一愣。
柏席赫没有纠缠手机为什么要放在学校,而是询问他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祁愿一五一十的说了,只隐去了和柏席赫父亲的部分谈话。
“你爸爸问我,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祁愿手撑在柏席赫的腿上,倾身过去,两人面对面,“哥哥,到底喜不喜欢我呀?我说的是当然喜欢。”
柏席赫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的望着祁愿,祁愿心里还有点打怵,勉强稳住了表情。
这时阿姨端来了两碗热腾腾的面,“先生你也吃一点吧,暖暖肚子。”
现在温度降温了,也就今天天气好一点。
不过也幸好祁愿在外面套了件冲锋棉衣,不然肯定要被抽得更严重些。
祁愿饿得不行,顿时眼睛一亮,甜甜的道:“谢谢王姨。”
王姨笑呵呵说:“不客气。”
就回自己的房间了,没打扰两个孩子。
他为柏先生做了五六年的饭菜,儿子女儿都成家了,老伴死得早,她改嫁过,又离婚了。
现在一个人轻松得很。
雷叔年纪更大一些,熬不了夜,早就睡了。
这下偌大的客厅就两人。
祁愿直接坐到地毯上,开始吸溜面。
柏席赫对他这样的行为皱了皱眉,有点不认同,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而是抬着碗去到餐厅,坐下吃面。
他吃完以后,祁愿还没有吃完,在看电视,一边笑一边吃。
心情一点没受影响的样子。
吸溜面的时候还很精神,丝毫不见任何阴影。
柏席赫便上楼了。
他洗完澡,手背上的红痕被水泡湿,破皮了。
毕竟不是祁愿那样娇气的人。
回到书房,他处理完因为祁愿遗留的工作。
咚咚,书房门被敲响。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是谁?
“进来。”柏席赫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不如往常温和。
大概过了几秒,门被打开,一颗头伸了进来。
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笑意,“哥哥。”
柏席赫看着少年推门进来,手里抬着一杯热奶。
柏席赫关闭界面。
祁愿走过去,被柏席赫抱在怀里,把手里热奶递给他。
“怎么还不睡?很晚了。”柏席赫手心暖暖的。
“等你啊。”祁愿脱口而出。
明亮的书房里,漂亮的少年坐在alpha的腿上,静宜的室内,这一幕显得有些格外的温馨。
柏席赫指腹摩擦了一下温热的杯,他并不喜欢喝这个东西。
但不代表喝不下去,喝了一口,就要放下。
祁愿瞪圆眼,这一口算什么事啊?看着他催促道:“再喝一口嘛,快点快点,这还是我第一次给哥哥弄喝的。”
语气里竟有一丝骄傲。
柏席赫轻笑一声,对上他清澈明亮的眼眸,一眨,纤长微卷的睫毛会铺开,水汪汪的眼灵动非常,又乖又软,带着不自知的调皮和甜暖。
他很给祁愿面子的又喝了一口,真的一大口。
连性感的唇瓣上都有了奶渍。
“哈哈哈哈。”少年嘲笑他是小孩子,于是圈住他的脖子,凑过来,像小猫一样,给舔干净。
柏席赫瞳孔微张。
腺体微烫,伸手捏住少年的脖子,目光有些凶,声音暗哑的警告:“今晚想好好睡觉,就别招惹我?”
祁愿哼了哼,“那你抱我过去。”
柏席赫:“这么放肆,谁惯的你。”
祁愿笑,脸贴着他,“当然是你啊。”
柏席赫果然很受用他这种讨好,把人抱进卧室里。
去洗漱回来,发现祁愿盘腿坐在床上等他,手里拿着一个棉签。
等坐下后,少年拿起他的手给他的拳头消毒。
微凉的触感,有一些刺痛。
一阵凉气吹过,是祁愿怕他疼。
他消毒的时候连个轻重都没有,随意滚过那几处伤口。
很敷衍。
敷衍到像轻飘飘的羽毛落到蔚蓝色的海面。
晕开微不足道的涟漪。
消好毒,一躺下,少年自动爬进他的怀里。
像个树袋熊一样缠在他的身上。
柏席赫调侃道:“这么黏人是不是因为做了坏事?”
祁愿不开心道:“就不能是因为被吓到了,想要抱着你吗?”
床头灯照耀着这方小天地。
柏席赫低头看着少年,少年仰着头,莹白透粉的脸,俊秀到漂亮。
他看着柏席赫的眼神专注而干净,柏席赫的视线从他如画的眉眼,到挺直的鼻,红润饱满的唇,再到这双只装满了柏席赫的眼。
他在要什么?
想得到什么?
柏席赫不是给不起,但不能给。
所以,所有的欲望消弭于一个青涩的吻里。
柏席赫柔声一笑,亲了一下少年的粉唇,“睡吧。”
然而下一秒,他的唇被用力的堵上。
柏席赫一愣。
唇瓣被少年咬了一口。
“谢谢你去救我。”他啄了一下男人的喉结,“今天吓死我了,以后你要保护好我啊。”
倒也不觉得烦,反而觉得有趣。
只是最近他回来得越来越晚,而且身上会残留各种各样的信息素,祁愿是beta,对彼此的信息素不敏感的话他是闻不见的。
但身为alpha的雷叔却清清楚楚的。
最近少爷在相亲。
又或者说,他最近在挑选omega。
不过有时候祁愿能在柏席赫的信息素里闻出一些不同的味道。
他笑呵呵道:“哥哥,你怎么有奶味啦?哈哈哈哈。”
祁愿觉得这个说法好搞笑。
柏席赫有奶味?
笑死人了好不好。
柏席赫眉头微乎其微一蹙,应当是今天一起吃饭的那个omega留下的。
他有点厌恶的想起身去洗漱,但身上有个笑得欢快的人儿。
之后几天,柏席赫回来这边就会洗澡喷抑制剂。
祁愿现在偶尔会出去,也不敢乱跑了,会去兼职,然后身边跟着一个大高个。
于是有时候柏亿每天会赚几百块的外快。
还挺乐呵。
不仅如此,最近祁愿发了疯的开始锻炼,每天大汗淋漓的。
他就想,以后遇到霍泽东那种弱鸡最好能把人按地摩擦。
但是,柏亿很头疼。
祁愿这家伙太笨了,力量是有了一点,却还是个假把式,三两招就给弄懵,学了这么久,能勉勉强强接他几招。
算了算了,跟普通人打架也吃不了亏了的。
祁愿自己也知足了。
晚上在镜子前照自己的腹肌。
拍了拍,特别满意。
最近天气都是干冷,风一刮能刮到骨子里去。
祁愿穿着粗织牛角扣呢子衣,戴着围巾和帽子,一张小脸精致得不行,冻得有点红。
旁边站着个黑色羽绒服的大高个,两人站在便利店门口,一人抬着一盒关东煮。
少年吃了一颗糖心蛋:“你说最近柏席赫在干嘛呀?总觉得他神神秘秘的,不会在做什么见不得我的事吧?”
柏亿一口一个大萝卜,吃得汁水都溅了出来,含糊道:“……我不知道,我没听说,我不晓得,别问我。”
祁愿:“……”
“那我偷偷去找他,你先别报备好不好?”祁愿眨巴眨巴眼看柏亿手里的关东煮,他买的,“师~傅~师≈傅≈好吗?”
柏亿:“……”
这就叫吃人嘴软吗?
于是他们去了柏席赫的公司。
等祁愿看到整栋科技大楼时,惊得不行,仰头低头,有些破音的问——“这一栋都是柏席赫的公司?”
柏亿点头。
他有些得意,小样,能被我们老板看上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吧?
祁愿却有点愤世嫉俗,玛德,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好羡慕,好嫉妒。
他们不打算进公司去,毕竟祁愿对自己的身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两人在对面看了眼,祁愿喊起柏亿,“回家吧,大兄弟。”
呵呵,有事师傅傅≈
无事大兄弟。
正当他们要离开,迎面走来一个可爱帅气的小甜O,正说着什么,笑得甜丝丝的。
小甜O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边跟着的人,陈颂?
祁愿:嗯?
柏亿:哦豁!
陈颂脚步猛地一顿:……
小甜O看这几人的表情:???
“认识?”
看了眼工作期间的陈颂手里提着的购物袋,以及柏亿略显心虚的表情,祁愿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哈哈哈哈,前男友好久不见。”
然后快速的拉着柏亿离开了。
白栀看了眼他们离开的背影,单纯无害的笑道:“你前男友长得真帅,现男友真威猛。”
陈颂没应,眉头微乎其微一蹙。
回到别墅,祁愿把不加糖的热奶茶给王姨,然后背影萧瑟的上楼了。
下午连晚饭都没吃。
王姨操心得不行,一个劲问柏亿怎么回事?
柏亿尴尬的说:“先生他们的事,我不好说。”
一句话堵了王姨的所有问题。
她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己岗位上。
然而一旁的雷叔有点不满,祁愿没有给他带奶茶。
卧室里,祁愿在衣帽间不知道倒腾什么。
没一会,他找到了自己买的那块三万块的表,还有之前那个幸运姐送来的项链手串什么的都给戴上。
大概这就是他安全感的来源了。
柏席赫晚上回来的时候都没发现什么异样,把人脱光了以后,看着少年脖子上的四根粗细大小款式不一样的链条,才面露复杂。
祁愿是被他强行按在床上弄的,见他呆了一瞬,一脚给男人踹去,爬起来就跑。
没跑两步就被捉回来,祁愿双腿乱踢,满脸怒火,“啊啊啊啊啊,我不做,你要做,你找别人去,那个omega你去找他啊。”
柏席赫把他摔到床上,冷冰冰的喊:“祁愿。”
祁愿爬起来抱住双膝,垂着眸,无声的流泪。
然后他又趴在床上,屁股一撅,脸埋在被子里,一抽一抽的说:“那你来吧。”
他眼下那块被褥很快打湿了一片,少年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
柏席赫莫名有点烦躁。
若是以往,肯定在床上好好收拾他一顿。
让他哭叫求饶。
但现在这人一副任自己为所欲为的样,又让柏席赫不得劲。
这是二十多年来没有过的感受,他不喜欢,甚至厌恶。
“闹什么?因为那个omega?”柏席赫自然知道今天中午发生的事。
无非就是祁愿遇到了他挑选的那个omega。
似乎还故意为他打掩护。
柏席赫笑他天真。
“我不该难受吗?”祁愿爬起来一抹眼泪,“那,那你外面都有别人了,哥哥,我会自己离开的,肯定不给你造成麻烦。”
他爬起来,下面穿着直筒睡裤,捡了他的睡衣又套上。
往外面走。
背影都透着忧伤。
柏席赫冷冷的看着,没有喊住他。
于是半个小时后,头发半湿的祁愿又灰溜溜走回了别墅。
他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短款面包服,背着一个背包。
双腿冷得打摆子。
王姨赶紧把早就备好的姜汤端给他,又拿毛巾给他擦头发。
外面在下雪粒。
这孩子冻成这样,可别感冒了,吵什么架啊,非得离家出走?
祁愿握着碗,暖暖的温度,他差点感动到流泪,连忙谢谢王姨。
牙齿在打颤,要冷死了。
没人送他出去,打车,门外的安保不许进小区。
天空刮着细雪,打在羽绒服上唰唰唰的。
这儿他要走出小区,都得走三四十分钟,走了一半,没有带伞的祁愿就调头了。
睡衣薄薄的一层,上半身还好,下半身直接冻得他像裸奔。
特别后悔没有拿条裤子。
还是明天再走吧。
反正柏席赫也没有留他的样子。
估计心里也腻了。
所以祁愿又厚脸皮的回去了。
准备在沙发窝一晚上,明早拿条裤子再走。
有暖气,祁愿缓了会,才没继续打抖。
王姨只当他和先生闹脾气,叮嘱了几句,便回房了。
雷叔站在卧室门口,哼了一声,说:“没有骨气。”
祁愿撇撇嘴,没搭理他。
喝了一碗姜汤,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脸有了血色。
窝在沙发里,找了平时他会用的小毯子盖在身上。
明天起来,希望柏席赫已经去上班了。
头有点晕晕的,祁愿没再多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赶紧下床,在衣柜里找了秋裤穿上,换好衣服,又装了几件衣服放进背包里,开门出去。
祁愿又拉门把手,怎么打不开了啊?
他砰砰拍门,“喂,王姨,门坏了,我出不来了,谁来帮帮我。”
“那个,小先生。”门外突然响起柏亿的声音,“先生说,让您一个人反思一下。”
祁愿急了:“柏亿?柏兄弟,我反思什么啊?我不需要反思,他明明答应让我离开的,怎么又反悔了?师傅~你快帮帮我。”
柏亿连忙大喊:“你以后还是别叫我师傅了。”
第一他承受不起,第二每次祁愿这样喊他准没好事。
祁愿气得不行,邦邦捶门,大骂道:“柏席赫他什么意思啊?他都在外面有了别的狐狸精,我,我现在不欠他什么,有种他娶我啊,玛德,想让老子当小三,我可去他妈的……”
门外的柏亿吓得不行,“哎哟,我的小祖宗,我求你闭嘴吧你。”
祁愿气得差点掉眼泪,现在就特别后悔,无比后悔,后悔得要死。
他昨晚为什么要回来?
肯定是柏席赫素了一晚上,又突然不腻了。
啊啊啊啊,祁愿抓狂 。
门被踹了一脚,砰一声,柏亿抓了抓脑袋。
好半天估计少年累了,没再说话闹出动静。
直到楼下发出轰隆一声。
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客厅里,雷叔和王姨吓得不行,连忙跑到旁边的小园子。
然后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条破碎的床单。
一看,可不就是祁愿吗?
少年被摔懵了。
雷叔嘴唇发抖。
指着那人的方向,“完,完了。”
柏亿走过来就听到这话,然后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心里咯噔一声。
他刚要开口哭丧,就听到雷叔大吼,“少爷的龙舌兰啊,完了,完了。”
柏亿:“……”
王姨最清醒,连忙跑过去问祁愿怎么样了?正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一只细长白嫩的手伸出来,阻止了她,“我没事王姨。”
王姨脸都是白的,“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没事。”
祁愿自己爬起来,头上插着几片叶子,把被条递给他们看,“没,我吊着这个爬下来的,谁知道快到下面的时候断了,从架子上摔下来的。”
架子就是放柏席赫两盆龙舌兰的地方,不过一米高。
他心虚道:“有点被吓到了而已,没事的。”
怪不得这被单几块几块的,敢情是把它撕开接上,绑住上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上,吊着下来的,结果中途的时候,有一截松开了。
还好那会已经快到地底下了。
柏亿上前捏了捏祁愿的骨头,确保没摔着,也幸好他穿得像个球,背包里的几件衣服给垫了一下。
雷叔把摔到地上的两盆龙舌兰扶进盆里。
他真是想打死这个臭小子,一巴掌给祁愿打过去,厉声呵斥:“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断胳膊断腿,我看谁要你,怎么这么蠢,打死你得了。”
“哎哟。”祁愿手臂上挨了一巴掌,雷叔手劲大,打得他生疼,连忙躲。
“别打孩子啊。”王姨母鸡护小鸡似的,不让雷叔动手。
柏亿就去拉架。
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的。
柏席赫听到祁愿从楼上掉了下来。
连忙往别墅赶。
陈颂开的车,他冷冰冰的开口,“柏总,祁先生是自杀了吗?”
柏席赫瞥他一眼。
陈颂理智的分析道:“肯定是昨天看见了白少爷,以为您要抛弃他了,所以今天用自杀的手段引起您的关注。”
柏席赫按了按太阳穴,“闭嘴,好好开车。”
陈助理就闭嘴了。
客厅里,柏席赫坐在沙发上,一脸寒霜。
祁愿像个犯错的小孩,站在对面,无处安放的手捏着衣摆。
茶几上两盆受伤的龙舌兰。
一盆重伤,一盆轻伤。
轻伤的好点,只碎了两片叶,重伤的那盆感觉就像一个人的头被开了瓢一样吧。
祁愿心慌慌的,他自然知道柏席赫有多宝贝他这两盆草。
现在被他砸伤了。
看了眼柏席赫的脸色,祁愿觉得自己要完了,向柏亿他们投去求助的眼神。
可柏亿、王姨他们一句话都不敢说。
心里也有些担忧。
雷叔罕见的没有落井下石。
江憷进来的时候,客厅里一片静默。
其他人都离沙发那的两个主人公远远的。
主要是alpha的威压太强了,靠近一点就觉得心悸。
江憷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例行给祁愿检查,“没伤到骨头,手心被擦伤。”
应当是祁愿往下滑的时候,用力勒住布条摩擦弄伤的。
江憷给他上完药。
柏席赫掀开冷冽的眸子,淡淡的问一句:“可以了?”
江憷看了眼脸色煞白的祁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只见面无表情的alpha突然站起来,抓住祁愿的手臂就往楼上拖。
力气之大,好像要把祁愿捏碎一样。
“啊啊啊啊。”祁愿一下被拖得好远,脸色惨白,害怕得不行,往后退,抱住楼道扶手,“哥哥,哥哥,我错了……”
alpha一脸森寒戾气,毫不留情用力一扯,少年几乎是被拖着上楼的,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看得人心惊胆战。
祁愿惊恐尖叫,“江医生,王姨,快来救我,救命……”
王姨担忧地上前了两步,柏亿抓住她摇了摇头。
江医生皱了皱眉,觉得柏席赫的手段太过刚硬了些。
门被打开,砰的一声被砸上,柏席赫拖着祁愿进入里面的卧室,把人砸到床上。
他看了眼阳台,一条破床单还绑在一根横杆上。
柏席赫太阳穴青筋暴起。
这是暴怒的征兆。
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像海浪一下涌来,顷刻将床上的少年扑倒。
可见alpha此刻有多生气多恼怒。
“我错了我错了。”祁愿爬起来去抱他,下眼睫挂着亮晶晶的泪珠,一眨巴眼就落了下来,“哥哥,你别这样,我怕我怕。”
柏席赫冷呵了一声,粗鲁的扯了扯领带,一把扔掉。
别墅外的小花园里亮着地灯。
幽幽地从落地窗透进没有开灯的卧室里来,所以房间里并不黑灯瞎火,相反有种夜色的朦胧之感。
静谧,却更显阴森,好像在某个阴影处会随时扑来一个怪物。
将少年撕碎一般。
阴影中,男人的五官深邃而俊美。
但莫名就是感觉得到那双眼里的情绪似冰川深海,寒凉彻骨。
祁愿毛骨悚然,下意识松开他,往后一退,猛地绊倒在床上。
正要跳下床,四肢猛地一软。
龙舌兰又将他密不透风的包裹住。
甚至于alpha已经不是信息素浓度最高的地方。
反而一个并不是omega的少年被信息素自发的缠绕。
连头发丝都得沾染上龙舌兰的味道。
夜色早已降临,祁愿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别墅区景色秀丽,院子后面一片草地全是这栋别墅的地盘,灌木高大,一眼望去景观错落有致。
密闭的窗帘自动合上。
信息素盈满整个卧室。
楼下,江憷并没有离开,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离开的话。
估计没多久还要折回来,所以干脆在别墅住下了。
整栋别墅陷入了一种低迷的氛围。
一向大老粗的柏亿都闭嘴了,正和柏珥和柏栅打牌,心不在焉的都输了好几万了。
叹了一口气,这个徒弟有点克他吧。
柏珥就安慰他:“你放心,小先生死不了的。”
柏栅点头:“老板不至于……”不至于对一个少年下黑手,顶多就疼点罢了。
还没她挨一刀重。
柏亿:“……”
昏暗的室内,窝在床角睡着的少年,一张脸红扑扑的,合着的眼睫浓密卷翘,洇湿着水光。
呼吸均匀灼热,睡得似乎很熟,湿软清秀的短发贴在脸侧,显得乖巧而破碎。
大概现在的情况就是像喝了几杯龙舌兰,醉得有点不省人事。
而沙发那,星点的火光明明灭灭。
alpha的指间夹着一根烟,锋锐的眉宇间凶戾之色尽显。
很是烦躁不耐。
他的易感期到了。
很不稳定,像是被omega的信息素引诱到了一般。
但实际上柏席赫隐约猜到是什么情况。
或许跟他的情绪有关。
是的,柏席赫因为少年产生了情绪波动。
这点他却很是不解。
这种由荷尔蒙产生的不可控的生。
理反应,柏席赫并不排斥,相反,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有欲望才是一个正常的alpha,可是如果因为一个人从而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这点又是柏席赫绝不允许的。
绝不允许。
幽深的目光落到不远处。
被褥被少年抱在怀里,露出削薄的脊背。
第52章 不该想着离开我
卧室隔音好,楼下众人自然不会听到什么,除非……里面泄露一丝惨叫,似有若无,却听不真切。
雷叔一反常态的静默。
beta被标。
那个记的过程很辛苦。
然而信息素。
却只能在身上保持几天。
这点让身处易,感期的alpha。
感到十分地不满。
柏席赫下楼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喷了抑制剂,还忍着差点“不可控的行为”给自己打了一针。
隐隐胀疼的腺体才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