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点德—— by指犹凉
指犹凉  发于:2024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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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皇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黏着的嗯,然后波澜不惊地说:“我特么又没毛病,正常反应,请贵客无视。”
贵客却有点没接没完:“要不,你考虑考虑,咱们还是只入洞房不拜天地怎么样?”
鲍皇叔睁开了眼,星光映入眼中,熠熠闪闪地:“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我素了这么久,枪都锈了,见头驴都能追出二里地去,你还在这勾搭我,缺不缺德啊?”
宇文颢静了几秒,吐了口气,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行吧,随便你,反正我无所谓。”
“做人怎么能这么随便呢,白又亮,几年不见你变放荡了。”
“我没有,只跟你才随便,不想就算了,别装得跟正人君子似的,装又装不像。”
“啧,我特么就是个正人君子。”
彼此又安静了一会,这次是鲍皇叔先开了口,声音轻飘飘的又接回了刚才的话茬:“你可别后悔。”
宇文颢更加的一本正经:“那你也别后……”
话还没说完呢,宇文颢的身上忽然就是一沉,翻身而上的男人将人压了个满怀,气息喷着气息,目光交织着目光,微张的唇迫不及待地绞合在一起。
鲍皇叔单有自己的一间毡房,布置的简单又温馨,炉火烧得正旺,却也没有炕上的两个人燃烧得更旺,依然简单粗暴,鲍皇叔甚至只沾了点口水就生生地闯了进来,宇文颢也不介意,忍住疼出来的眼泪,狠狠地与这个男人一起疯狂。
整个过程鲍皇叔也只说了一句:“小点声,这的房都不隔音,放个屁外面都能听见。”
“你大爷的别说话。”宇文颢噗嗤一声笑了,终究还是破了功了。
洞房一入,整七天,却好像一眨眼的光景,宇文颢不得不走了,下一个开学季就要来临了。
从古兰丹姆到阿依叔古丽婶,又轮番抱了一遍,宇文颢背起行囊,挥手告别热情似火的莲华牧场,告别雪山草场,鲍皇叔亲自开车送他回市里,去赶最早的一趟航班。
站在机场明亮的大厅里,宇文颢对脉脉看着自己的鲍皇叔说:“我讨厌机场,所有的。”
鲍皇叔轻声说:“我也是。”
轻轻的拥抱,轻轻的贴面,轻轻的别离,两个人依然没有任何的承诺。
飞机即将起飞,宇文颢掏出手机,关机之前又忍不住点进相册里,翻看着一张张来自莲华牧场的照片,有古兰丹姆和牧民朋友们,有鲍皇叔自助学校的师生们,众人合影总是乌泱泱的一堆,都抢着跟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拍个照,很多面孔都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更多的是他和鲍皇叔的,其中一张是小丹抓拍的,鲍皇叔牵着马,宇文颢牵着他的手,二人一马,徜徉在落日余晖的草原上,远处的雪山巍峨壮丽,身后的湖水碧蓝如玉,彼此望着,笑意缱绻,天地之间,只有你我。
广播里开始通知为了飞行的安全,请大家关闭手机,宇文颢打开微信,发送最后一条信息给男人:I will always love you!(我将永远爱你)
屏幕一黑,关闭了所有。
回到多伦多的宇文颢依然按部就班的忙着他的各种论文,因为书看得太多,不得不按着眼科医生的意思,配了副眼镜,平时不戴,再漂亮的镜子也不如素着一张脸好看,宇文颢暗自感叹,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
过了一冬之后,隔壁的空房子还没有卖出去的迹象,先前鲍皇叔的房子是委托费文涛全权代理,最后卖给了一对印尼夫妇,原本一直相安无事,也不知怎么有天夜里突然响起女主人疯狂的叫喊声,没多久这家人就匆匆忙忙地搬走了,听闻妻子是因为丈夫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两人撕破了脸,妻子抓烂了丈夫的脸,男人用菜刀砍了她一下,还好没闹出人命来。
但是渐渐的,流言四起,说是这房子被下了诅咒,先是死过一个十几天躺在屋里没人管的老太太,后又有人持枪绑架了房里的两名同性情侣,吓得那个中国男人已经跑回中国去了……诸如此类,总之,这栋房子实在是不吉利,谁买了都要倒霉的。
房产商不断的降低房价,可房子还是卖不出去。
春天的风温温柔柔地吹着,基德又到了该打防疫针的时候了,宇文颢开着轻型越野车,怅怅然然地带着基德去宠物医院,现在功课忙,也没时间接群里的活了,就把商务车卖了,只留下鲍皇叔的这辆车代步,交接手续也不用做,费文涛说,钱他也不要,说是送给你了。
宇文颢也不客气,行,那就这么办吧,心里偶尔忍不住愤愤地想,妈的,睡了老子两年,就特么抵了这辆车,缺德玩意。
在宠物医院耽搁了大半天,打针的小可爱们还真多,中午才轮到基德打,基德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有点烦躁,宇文颢摸着它的毛劝诫道,虽说春天到了,万物都躁动,但是这岁数了还是要自爱,不该胡思乱想,免得自寻烦恼!
回去的时候,基德叫得更欢了,猫爪子使劲挠着宠物箱的门,宇文颢哄了几次都不管用,索性不再理它。
车子拐过街角,就看见隔壁邻居的家门口停着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大包小包地正卸着车,几个工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宇文颢减慢车速,慢慢滑行过去,望着那些搬家工人,却没找到谁是房主,从盒里掏出眼镜刚戴上,就看见一个人突然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那口德国锅,后边追出另外两人,跑在前边的是李艾,哭笑不得地喊着:“文涛,算了,这锅咱不要了,算啦……”
后边的那个男人,身高腿上,几步就超越了李艾,抓住了无处可逃的费文涛:“你他妈的抠死算了,我都用了八百年了,你还惦记着,拿来吧你。”
文弱书生终究不敌套马的汉子,德国锅瞬间又回到了高大男人的手中,叼着烟卷的嘴里还不闲着:“给我记住了,从我这能占走便宜的,除了我们家那位,别人都是妄想!”
宇文颢拎着基德走下车来,站在路边的树荫里,定定地望着这边的喧闹,基德喵呜喵呜叫着,快要撞开了猫笼子。
男人似有所感,瞬间转过脸来,四目相对,都呆呆地望了片刻,然后,鲍皇叔取下嘴里的烟,展唇一笑,挥舞着手里的德国锅:“小四眼,今晚就用这锅给你炖红烧肉吃!”
宇文颢先是翻了个白眼,取下眼镜,终是忍不住笑了,一脸的阳光明媚,朗声道:“好,缺德鬼!”
多伦多的夜晚真是静啊,依偎在男人怀里的宇文颢脸上的红晕还未消褪,感受着疯狂之后的安逸时光。
“今夜的多伦多,就两个字。”B大学渣拍着肚皮,不无感慨地说。
宇文颢斜着眼问:“哪两个字?”
“销魂!”
“靠,就两个字还这么恶心。”
男人手上犯欠,轻轻掐了把宇文颢大腿里边最嫩的地方。
宇文颢吸了口气,不禁皱眉。
“白又亮,你皱眉头的样子真可爱。”
“哦,是么。”
“说说,我呢?”
“说什么?”
“我什么时候最……好啊?”
“缺德的时候呗!”
“白又亮,你也积点德!”
“你妈妈…那边都还好吗?”宇文颢轻声问。
鲍皇叔吻了吻他头发,低低地叹了口气:“她啊,现在很多烦恼,白天四人小麻将,牌友轮番上阵都能被她卷了,弄到后来,喊人打牌都不来,下午参加老年舞蹈队,好几个老头围着她转,弄的她没处躲没处藏的,唉,新疆老头太热情。”
“我是问你,她怎么舍得你回来?”
“我吗?她更烦了,看着我成天在牧场里跑来跑去的就发愁,说是都这把岁数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不知道为将来发愁,上次你走后,她就老劝我,找个人不容易,找个合适自己的更不容易,再说,你无缘无故地又跟人家孩子耍流氓,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宇文颢蹭地一下坐起来:“什么?干妈怎么知道的?”
鲍皇叔露出两颗尖牙,笑了笑:“我都说了那房子不隔音,再小的声,我妈要是躲外边偷听,照样能听到。”
“我去!”
“来吧,白又亮,这没人偷听,刚才你叫的不够劲,高音都没飙上去。”
“草,滚一边去。”
滚是滚了,就是越滚越近。
夜深人静,男人又打起了如雷的鼾声,一夜好几次,大驴子大马也得歇歇了。
宇文颢蹑手蹑脚爬下床,来到书房,打开电脑,重新登录文学网站,读者早就跑光了,只剩下几个不甘心地还在问:写手这是挖了个万年坑吗,也请积点德吧,一个故事好歹要讲完啊。
键盘哒哒轻响着,宇文颢将最后一章上传,告诉读者们,《积点德》的故事讲完了,结局令自己很满意,也希望所有的读者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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