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病娇美人后—— by看云落
看云落  发于:2024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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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菲德的毛衣被扔在前排的座椅上,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脖子上的围巾松松垮垮的挂在肩膀上,衬衫的下摆被摞了上去,露出一截干净白皙的细腰。他的裤子半褪不褪,圆润挺翘的臀被一双大手肆意揉捏着,时不时用力一拍,便是一阵雪浪起伏,还在那片雪色上留下胭脂粉色的红痕来。
兰斯菲德发出一声闷哼,想往边上爬开些许,逃离来自身后青年可怕的桎梏。
“这样就受不了了?”秦墨低低笑了,一手就将兰斯菲德捞到了怀里:“你怎么变得害羞了,不过无论你什么样子都好看,我都喜欢看。”
银发美人被他玩弄的面色泛红,像桃花盛开,一片令人移不开双眼的粉,眼里微微失神。
秦墨很少见兰斯菲德这般放不开的模样,欲罢不得。
又过了好些时候,秦墨吃饱喝足,总算欺负够了,大发慈心松开了他。
他将兰斯菲德的毛衣拿起,替他穿好衣服。
“别着凉了,我们来日方长。”秦墨心情大好,离开兰斯菲德这么久,说是不想念是假的。
他已然承认自己心里对兰斯菲德有扭曲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就如同兰斯菲德曾对他一般,无论是对只占有这个人的身体,还是完整占有这个人的一切。
怨极了他的折磨摧残,轻易便碾碎他的自尊。
恨极了他惯常的无情冷漠,阴毒残忍。
所以,秦墨想要让兰斯菲德也尝一尝,当初他卑微到骨子里的痛楚。
还想要......
秦墨垂眸,粗粝指腹蹂躏着兰斯菲德柔软红肿的唇瓣,突然狠狠按他入怀,仿佛要将对方揉碎。
想将他带回家,锁起来,再也不能离开一步!
想让他的眼里只有自己!
想每夜都与他耳鬓厮磨!
想让他浑身上下都布满自己的气息!
想斩断他所有羽翼,囚禁在自己身旁。
——只做专属于他的金丝雀,他的笼中鸟。
兰斯菲德手脚绵软无力,仍是不满的挣扎着,于是秦墨缓缓放开了兰斯菲德。
他把兰斯菲德脱得衣不蔽体,活色生香,自己倒是纹丝不乱。他给兰斯菲德穿好了衣服,戴上了围巾,自己只是稍稍整理,就拉开车门坐回了前排。
作者有话说:
求海星Thanks(ω)

第84章 看够了没
从淮城郊外的轮渡码头出来,兰斯菲德已经不知不觉短暂睡了一会儿,他看向窗外,一抹残阳落在远处的山脉见,金色余晖铺满漫山遍野,雪已停了许久,萧瑟的冷意亦如此景,他的心里浮起了阵阵寒意。
“到底要去哪儿?”兰斯菲德皱眉问道。
秦墨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闻言看了下手上的腕表,安抚道:“马上就到了。”他看向后视镜里的银发男人,满脸写着不悦。
原来他也会感到不安。
秦墨无声的笑了笑,他戴上耳机接通管家电话:“晚餐准备好了吗?”随即“嗯”了几声,挂断电话。
“饿不饿?车上有面包。”秦墨又问。
兰斯菲德瞥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兀自闭上眼养神。
“到了。”
车停在了铁门外,兰斯菲德惊醒,心下警铃大作,他不知何时竟然又睡了过去。
可是他今天并没有服用安眠药物。
正这样揣测着,他看到巨大而厚重的铁质门矗立在眼前,大铁门上从上到下齐齐镶嵌着锋利的钉子,钉子尖端闪着寒光,宛如一道坚硬的屏障,将外界拒之门外。
门童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等候。
秦墨已经拉开了后车门,温声问:“是不是累了?我抱你下来。”
“不用。”兰斯菲德脸色阴沉,他一把拂开秦墨的手,自己下了车,蹙眉打量着周围。
荒凉空旷。
或许是冬季,平旷的草地枯黄一片,他转过身去,看向来处,只见空荡感一直绵延到落日映照下的唯一一条马路上,寒风吹来,不祥之感从指间泛起,兰斯菲德往后退了几步,却不小心撞上一个坚硬温热的胸膛。
秦墨自背后搂住了兰斯菲德的腰,秦墨的衣角在风中飘摆。
“进去吧。”秦墨不容置喙地一把揽住他,态度强势,半搂半抱地推着兰斯菲德朝内走。
铁门旁有一处摄像头,秦墨站在门旁刷了虹膜,按了三个手指的指纹,还飞速的输入了一串十位数的密码,兰斯菲德并没有看清数字。
铁门打开,沉重的锁链声和沙哑的车轮滚动声随之响起,只见一座优雅别致的中式庭院掩映在苍翠树木之中,一处池塘静静横卧,袅袅水气盘绕,烟波如雾。
身后响起车辆发动声,兰斯菲德转头去看,只见那辆迈巴赫已经消失在了眼前,灰黑色的铁门正缓缓合拢,将外界的一切隔绝。
走过青石板和鹅卵石铺就的路,绕过影壁,走过池塘上的石桥,曲通幽径,周围种植四季常绿的芳草,假山流水诗情画意,一草一木布置得别出心裁,呈现出典雅、宁静的景观,有一种古代建筑艺术的美感。
兰斯菲德驻足欣赏,糟糕的心情在呼吸着草木清香的同时有所缓解。
“这些素心腊梅眼看就要开花了,去年我来这里刚好碰上了,花香雅致馥郁,觉得你应当喜欢的。”秦墨牵起他的手:“手这样冰,先进去吧。”
兰斯菲德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几眼,没有抽回手,任由他牵着。
餐厅布置的古典安静,暖气开得也足,红色圆木桌上摆了四菜一汤,菜色搭配丰富,令人垂涎欲滴。他们一进来,服侍的人大多都出去了,只余下一个女子在屏风后抚琴。
潺潺古筝流水声里,秦墨为他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
兰斯菲德执筷,看了一眼面前菜肴,盘子前有英文标注的菜名——西湖醋鱼,开水白菜,水晶肴肉,烤鸭和佛跳墙。
他不曾吃过这几道菜,但是那道鱼倒是很熟悉,仿佛在哪里吃过,记忆里它的味道还不错。
兰斯菲德一向不贪口舌之欲,每道菜都用了点。
一旁秦墨见他愿意好好吃饭,起身为他盛了一碗佛跳墙:“喝点汤。”
兰斯菲德垂眸,伸手接过,慢吞吞的,一点一点喝完了。
秦墨眼底划过一丝暗色,他记得这人以前是挑剔惯了的,怎么现在如此配合。
他自己吃了两碗后,怀着戏弄的心思,撑着下巴,拿着公筷一直为兰斯菲德布菜,堆满了兰斯菲德面前的白玉碟子,饶是兰斯菲德吃得再慢慢悠悠,也察觉到了,于是他抬起眼皮斜睨了秦墨一眼。
秦墨这才笑着停手。
兰斯菲德吃饱了,放下筷子,问:“我的房间在哪?”
秦墨拿纸巾擦了擦嘴:“我带你过去。”
从餐厅的前门出去就是一栋两层楼的别墅,推开门,里面灯光明亮,却空无一人。
“在二楼。”秦墨走在前面。
兰斯菲德打量着一楼,比前段时间居住的那栋别墅更为宽敞明净,色调清爽,风格大方简约,同那栋别墅一样,这里也几乎没有什么生活痕迹。
走上二楼,他不禁一顿。
只见二楼整个平层几乎都打通了,这里根本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
秦墨拉上窗帘,走过来,说:“今天一路奔波,累了吧,先去洗个热水澡。”
兰斯菲德僵硬的转过脸来,语气不悦:“你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秦墨状若无辜,漆黑如星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睡觉吗?”
“不想!”兰斯菲德面色铁青。
秦墨轻笑一声,凑在兰斯菲德耳边,呼吸灼热:“可我很想,并且计划了很久呢。何况——”秦墨的手指灵活的开始解开兰斯菲德的衣服纽扣:“我毕竟要承担起监管你的职责,你自然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
兰斯菲德侧过脸,沉默不语,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他再一次感受到受制于人的难堪。
秦墨动作娴熟的解开了他的衣裳,蹲下身来解开他的皮鞋鞋带。
裤腰上的皮带被抽出,裤管落下,兰斯菲德修长笔直的长腿展露在灯光下,洁白如上等的瓷器,闪动着荧润的光泽。与此突兀的,便是他线条纤瘦的脚踝上绑定的黑色电子脚镣了,黑白分明,束缚的不只是行动,更是给被束缚者一种人格上的羞辱。
兰斯菲德脖颈修长如天鹅,脊骨起伏,流畅而纤瘦的腰臀线,往下是浑圆有力的长腿,秦墨的视线凝固在那黑色镣铐上,白色的肌肤上,这抹黑浓的刺目,像一段悦耳流畅的乐符戛然而止,转折生硬。
“看够了没。”
兰斯菲德冷冰冰道,他一向被人伺候惯了,秦墨为他宽衣解带,他并没有感到羞耻,只是冷漠的看着秦墨,等他做完了一切,就径直地走进了浴室。

第85章 以下犯上
兰斯菲德洗完澡,发现秦墨并不在房间里,他穿着白色毛绒睡袍,迟疑了一瞬,就悄悄打开了房门。
“今天临时过来的,时间也晚了......明天上午过去......”秦墨站在走廊上接电话,并未离开。
兰斯菲德板着脸关上门。
没过一会儿,秦墨捏着手机进来,见兰斯菲德靠坐在床边,一副兴致不高的萎靡样子。
“衣服都在衣帽间里,都是按照你的尺寸买的,要过去看看吗?”秦墨凑近他,想要亲吻一下他看起来柔软白皙的侧脸。
兰斯菲德侧了侧脸,躲开了:“不必。”
秦墨勾唇一笑:“那我去洗澡,等我一会儿。”
他果真将手机随手放在了沙发边的茶几上,解开领带,进了浴室。
兰斯菲德的目光在手机上转了转,下床走到浴室边倾听,随后快速拿起手机。
屏幕一亮——请输入密码。
兰斯菲德皱着眉,犹疑地输入一串数字,锁屏接触,居然打开了?
莹白的手机光照在兰斯菲德碧蓝的双眸里,他怔了怔,很快打开秦墨的通话记录。
最近的通话记录是两分钟前,备注是【姑姑】。
“姑姑?”
兰斯菲德往下翻了翻,全是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
放弃查找通话记录,他打开信箱,只有一封来自瑰丽珠宝拍卖会的信息。
【瑰丽珠宝拍卖会:尊敬的秦先生,很荣幸的邀请您和您的同伴一起参加第266届瑰丽珠宝拍卖会,本次拍卖会将于淮城市宝德尔公馆举行,入场时间为3月28日晚18:00,恭候您的光临!】
兰斯菲德扫了一眼,关闭,打开常用的软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记录。
他的手指顿了顿,打开右下角的相册。
“......!”兰斯菲德深吸一口气,看到相册里他毫无防备睡着的模样,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删除,可是指尖却迟迟无法落下,因为这些照片数量太多,如果删除一定会被秦墨察觉。
可是——
他并不知道秦墨是在什么时候偷拍的,有他走在雪地里的背影,这应该是他们去监狱的那一天,还有在原来卧室里换毛衣的一张,他正举起手臂,露出一截清瘦白皙的腰。
其余都是今天在车上拍的,有模糊不清的半张脸,也有他微微蹙着眉尖,靠在窗边沉睡的连拍照片,为什么他丝毫没有察觉?
难不成,路上这人还专门停下车来拍他睡觉的模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兰斯菲德这么多年,也不是没经历过要低头的日子。
他缓缓放下手机,满怀心思的走到床边发呆。
难道他真的这么迷恋自己?
兰斯菲德左手搭在右手手肘下,右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思忖:虽然身体上,他并不排斥这个亚裔青年的亲热,可是在他内心深处,仍然隐隐觉得古怪。
秦墨擦拭着头发,带着潮湿的水汽走了出来,他肩宽腰窄,几颗水珠挂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小麦色的肌肤光滑而富有弹性,让人想要抚摸的冲动。
兰斯菲德正好有话问他,他站在桌边,走近了:“你既然是我的下属,为什么不回去。警方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什么会请你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你是不是——”兰斯菲德危险的眯起蓝眸:“背叛了我?”
言罢,他便紧紧地注视着秦墨,不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秦墨非常坦然的迎着他的目光:“兰斯菲德,我想你或许是误会了。”
兰斯菲德心里骤然一松,他握紧拳头,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回答。
秦墨将擦拭黑发的毛巾往椅背上随意一搭,平静认真地说:“我从未忠诚于你。”
兰斯菲德一贯倨傲冷艳的脸上出现了空白。
“什么?!”兰斯菲德很快反应过来,恶狠狠的剜了秦墨一眼,咬牙切齿道:“所以你果真欺骗了我?”
秦墨笑了笑。
那是风轻云淡、风光霁月的一个俊朗笑容。
可却让兰斯菲德的身体不可察觉的战栗起来。
秦墨走近了兰斯菲德身边,眼眸深邃,好像再看一件稀世珍宝,他一把握住兰斯菲德的手腕,凑近他的脖颈,轻轻嗅了嗅。
依旧是那股勾人的淡香。
秦墨渐渐将兰斯菲德逼到了角落,深沉的眼神落在了他殷红的唇瓣上。那张看似柔软美好的唇,说过太多伤人残酷的话。
黑发青年的鼻尖碰了碰银发男人的额头,鼻尖,随即微微偏过头,歪斜了角度,他对着那肖想已久的唇,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我只忠诚于你的身体。”
青年温柔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抬起眼眸,直勾勾的看向他。
“我只想占有你。”
那坚硬滚烫的胸膛紧紧贴着兰斯菲德的身躯,手指移向他睡袍的衣带。
“撕裂你。”
衣带落下,柔软的白色睡袍从肩头缓缓滑落。
秦墨唇角微翘,似笑非笑的望向兰斯菲德。
“操哭你。”
兰斯菲德不可置信地看在近在咫尺的黑发青年,离得这样近,对方眼里的贪婪、恨意、痴迷、欲望种种交织在一起,浓烈炙热的眼神几乎要将他灼伤。
“你这个疯子——唔——”
容不得兰斯菲德的抗拒,青年如同一只年轻矫健的猎豹,侵犯着年长者的领地,他不知羞耻,不知悔改,不愿回头,近乎偏执的搜索着银发男人身上每一个勾起他浴火的部位,再将它们一一咬上自己的标记。
雪花洁白纯净,纷纷扬扬落下。
深蓝色的床幔重重叠叠,床边四角挂着精美的金色流苏,此刻屋内灯火昏暗,只听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和撩人的呻吟,手工编织的奢华地毯上散乱着衣物,隐约觑见床幔里伸出一只白净如雪的脚。
暧昧昏黄的灯火里,看那脚趾圆润,指甲像贝壳一般泛着粉色莹润的光泽,很快另一只肤色较深的男人手掌沿着小腿抚摸到了脚上,似乎做了什么,床上的人又发出一声低吟。
“不要.....”
“那你求求我。”
兰斯菲德不愿意,冷哼一声,没过几秒,他死死咬住的红唇被人用力挤入一根修长干净的手指,透明唾液不受控制地从唇角流下,他被迫抬着下巴,一张脸淫靡而艳丽。
秦墨眼眸漆黑,直勾勾地看着他,好似要将他生吞入腹。
他的嗓音低哑,有种说不出的性感:“求我,我就放开你。”
兰斯菲德偏头,躲开对方的触碰,厌恶低喝:“滚!”
秦墨深深喘了一口气,叹息道。
——“叔叔,我给过你机会了。”

一夜过去,天光大亮。
秦墨神清气爽的拉开窗帘,庭院里覆着一层皑皑白雪,清清明明,煞是美丽。
等到兰斯菲德悠悠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兰斯菲德缓慢睁开眼睫,刚下床,腰腹间的疼痛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拧起漂亮的眉头,扶着墙走到浴室,镜子清晰倒映出白皙肌肤上的痕迹,有大力揉搓下留下的青紫色掐痕,也有从脖颈蔓延到锁骨处的细密吻痕。
“......”
兰斯菲德闭上眼,忍受着太阳穴的疯狂跳动。他随手打开热水,蓝色眼眸在阳光下像透明的琉璃,等到浴缸注满树,他将自己丢进温热的浴缸,浑身酸痛在此刻得到舒缓。
十五分钟后,他裹着浴袍慢吞吞地走到衣帽间,里面的衣物倒是很符合兰斯菲德的喜好。他随手挑了件休闲的浅灰色套装穿好,然后走下了楼梯。
整栋别墅没有一个人。
他疑惑着站在客厅,空荡荡的,显得他格外清瘦。
忽然,餐厅里传来动静。
厨房旁边一般是地下室的出入口,佣人们一般只从那里上楼。
只见四五个亚裔女人动作利落地将餐盘摆上桌,为他准备好了餐具和热牛奶,又退了下去。
短短五分钟后,又剩下兰斯菲德一人。
他脸色阴沉的落座,打开纯银的餐锅盖,样式很丰盛,炖的软烂的小米粥,热腾腾的饺子,做成拱桥形状的水果拼盘,蔬菜沙拉,煎至金黄色的鱼排,还有一份蜜汁叉烧肉和米饭。
兰斯菲德看了一会儿,随意吃了几口,他心里有事,再精致的佳肴也味如嚼蜡。
兰斯菲德垂下眼睫,若有所思。
看来,他是被变相软禁了。
对方假借着监管的名义,披着配合警方行动的幌子,实则图谋不轨。
以下犯上,好大的狗胆。
兰斯菲德的脑海里突然有一道光一闪而过,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可那思绪仿佛游鱼飞速游动窜过,只余下一串透明气泡。
他突然很想抽烟,搜寻一番无果。他按响了桌上的按铃器。
几乎是立刻就有一位女士接听:“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兰斯菲德:“给我一盒烟。”
“很抱歉,先生,没有烟。”
兰斯菲德缓缓吐出一口气:“那就把热牛奶换成咖啡。”
“很抱歉,先生,没有咖啡。”
兰斯菲德气笑了:“什么意思?”
“少爷叮嘱过,尼古丁和咖啡因对您的身体不好,所以我们换成了热牛奶,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还有鲜榨果汁,椰汁......”
兰斯菲德一脸冷漠的挂断电话。
秦墨回来时已经是傍晚。
兰斯菲德站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看到他穿着黑色大衣,打着一把金柄黑伞从小径走了过来。
秦墨的肩膀上还沾着未融化的冰雪,手里夹着一个厚厚的防水牛皮袋,正站在门边笑着问他:“听管家说你吃的很少,是准备的食物不合口味吗?”
兰斯菲德瞥了他一眼,又转过身端着茶杯看雪。
秦墨丝毫没把他的冷淡放在心上:“既然总是失眠,咖啡这些还是少喝。”
他自顾自将牛皮袋打开,把里面的笔记本全部倒了出来,摊开放在桌面上。他脱去大衣,穿一件咖色皮质马甲,里面是一件同色系衬衫。
他背对着兰斯菲德整理着东西,秦墨的肩腰臀线比例极佳,兰斯菲德忍不住想起了昨夜里,那具年轻滚烫的身体。
手上仿佛还残留着那微妙诱人的手感。
兰斯菲德感到喉头微痒,他轻轻放下茶杯,朝书桌边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兰斯菲德看到笔记上出了工整漂亮的字迹外,还粘贴了一些数据图谱。
秦墨为他抽出椅子,二人一同坐下。
秦墨问道:“你还记得我父母的事吗。”
兰斯菲德皱眉看他,像是看一个傻子,他冷哼一声,慢腾腾的道:“有事直说。”
——大抵是没什么印象了。
秦墨点头,同他大致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秦非凡上次提及的黑衣人。
兰斯菲德一直沉默的听着,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敲击着桌面,垂着眼眸。
秦墨一顿。
兰斯菲德这副模样像极了从前他向他汇报工作时的神态。
“所以警方是否知道失火前曾有不明人士闯入胁迫你父母的事?”兰斯菲德突然问道。
秦墨敛眉,低声道:“或许知道。”
兰斯菲德抬起眼眸,瞥了他一眼:“早不说,晚不说,这个时候倒是说了。你不觉得蹊跷?”
此话正中秦墨所想,他说:“赞同。我猜想,他很有可能在某人的授意下,引导我去查这件事。”
兰斯菲德点点头,随意翻动了面前的笔记,又问:“怎么有两本。”
秦墨指着左侧蓝壳,有些磨损的笔记本:“这是我父母曾经放在老宅里的手稿。”他又点了点另外一个档案盒:“这是我从公司里带出来的,是机密档案,当时留存的原件。”
一般研发项目,首先需要提出方案,再进行各项细致的验证。其中时间跨度很长,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花费甚多,所以秦非凡在任时,砍去了一部分的研发项目。
秦非凡想必也通读过所有研发的项目清单,包括已经研发完成,进行中的,以及半路夭折的项目。
秦墨打开档案盒,里面是一摞装订整齐的文件,封面上标注着:【项目编号:DFP1023】【状态:终止】【项目负责人:秦江】【级别:S级保密级别】。
兰斯菲德眯起眼,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秦墨已经翻开了文件第一页,笑了笑,说:“一个人待在家里,怕你无聊。”
他说的没错。
兰斯菲德望着窗外的雪,没有再说话。
天色渐渐暗了,雪如芦花般在空中四处飞扬,大地一片静寂。风渺渺,雪漫漫,苍茫的雪色之中,只有这处亮着灯光。
兰斯菲德百无聊赖的将笔记搭在膝盖上,侧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伏案抄写着什么,计算器放在左手边,右手握着笔,锁着眉,一派凝重的神色。他沉思了会儿,在纸上沙沙写了好几行字,随即拿过计算器噼里啪啦算了一遍,突然转过头对兰斯菲德严肃的说:“不对。”
兰斯菲德:“哪里不对?”
秦墨将手稿某处的公式指出:“这是人体实验的计算公式,结果是110mol/KG。”他又指出文件上的某一处冗长的公式:“这里写的同样是110mol/KG,但是公式不对,用的是动物实验的计算公式。还有这里,文件上的数据与手稿不同,可他们的红外和液相图谱却是一致的,仔细核对后,我认为手稿上的记录更为准确,反而像是原始版本。这么说来......”
兰斯菲德望着他:“?”
秦墨谨慎的开口:“我怀疑这份文件有作伪嫌疑,或者曾经被替换过。”
兰斯菲德若有所思的点头,又问:“那为什么不直接将资料销毁,让你们谁也找不到呢。”
秦墨解释道:“最高机密档案会有专员定期检查资料的完整性,他们不能直接销毁,或许是防止引人注意。”
兰斯菲德认可他的说法,问:“除此之外,你有没有得到了其他的信息。”
秦墨突然沉默了几秒,面色微沉:“我有个大胆的推测,研发目的可能不是如同文件中所说,针对COV-德尔塔-2变异病毒研发疫苗,而是——”秦墨看向兰斯菲德,一字一句认真道:“制造病毒。”
兰斯菲德眉心一蹙:“你的想法倒是很有意思。”
秦墨站起身来,缓慢踱步到窗边。
庭院里的屋顶都覆盖一层厚厚的雪,像是一大块柔软的白色奶油。
他打开了窗户,寒冽清冷的风刹那涌了进来,吹散了沉闷的空气。
“我似乎找到了疑点所在。”秦墨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自言自语:“究竟是谁,要我们秦家制造这种病毒?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秦家为他们研发一种生物武器。”
他站在窗边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等到纷杂冗乱的思绪整理清楚,才将窗户关上。
转过身,兰斯菲德站在灯光的阴影里,面色不明。
兰斯菲德看向他的眼里带着几丝深意:“我记得有次问你是否懂制药方面,你说只是粗略了解。”
秦墨身体微微一僵。
“你想起来了?”
兰斯菲德走近了几步,灯光洒落在他的肩上。
“只是偶尔想起几个片段而已。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全部记起。”兰斯菲德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你似乎很害怕?”
秦墨低下头,否认道:“不。”
“与此相反,我希望你恢复所有的记忆,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你。”
黑发青年的脸上露出一种极淡的微笑,轻声说:“毕竟,我们之间的纠葛不应该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我不想和你重新开始。”
秦墨眼底里藏着许多情绪,好似浮起了一抹哀伤。
兰斯菲德不自在的偏过目光。
他一直觉得秦墨举动可疑,他的话也不可尽信。
可是在这人目露伤感之时,不知为何,他的心脏也莫名其妙跟着闷痛。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秦墨几乎不出门,整日同兰斯菲德待在别墅里。
手稿和文件都已经被重新复印,并且详细标注出了二者的差异之处,墙壁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纸条,桌面上堆了厚厚一沓纸页,有的是从总部化验室寄过来的留档相片和纸质图谱,还有的是来自于专业文献里的摘抄。
他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了这个疑点重重、莫名终止的项目里。
例会就在一楼客厅里开远程视频,应酬就让二姑的儿子带着公关部负责人去,财务方面更是放心的交由重金聘请的职业CFO管理。
“你不去集团里面转转,天天守在这里做什么?”
兰斯菲德对秦墨散漫的态度无法理解,也无法赞同,他忍不住问道:“想要调查这个项目完全可以和管理公司同步进行,你这样和甩手掌柜有什么区别?”
秦墨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衬得眉眼深邃,鼻梁格外高挺,电脑屏幕的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镜片发射出一道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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