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头:“您上学都什么年代了,那可是老黄历了。”
兰姨摇摇头,不愿再说,“总之,你们好好练习吧,回头期中考试就要靠缝合技术,到时候缝不出来丢人的可不是我。”
这话一出,大家也不理刺猬头了,一个一个更加紧张了。
不到二十分钟,楚孑之后半个月的时间就被各路同学预订满了。
虽然上了大学挂科不丢人,但要挂在针线活上,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兰姨转了一圈,很满意大家的这股劲头,让大家先停一停。
“关于缝合之类的大家可以先不着急,这是慢功夫,得多练,”兰姨又掏出自己的化妆箱,“下面,我们正式开始遗体化妆技术的第一课,你们有谁知道是要做什么?”
前排一个女生举手:“化妆的第一步……是粉底?”
“说得很好,但那是你们小年轻化妆的第一步,”兰姨语气十分温柔,“咱们进行遗体化妆呀,第一步是清洁消毒。”
说着,兰姨就拿起酒精棉球,对着硅胶的半身人体教具,细致的讲起如何有效清理的等等琐事。
众人记了个七七八八,之后,兰姨又问:“那第二步应该是什么呢?”
另一个女生回答:“这下总该到上粉底了吧!”
“不对,”兰姨又笑,“我们要先帮遗体剃发修眉,如果逝者是男性的话,还要替他们刮去胡子,有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要第二步做这个?”
众人陷入沉默。
楚孑试着回答:“因为遗体从冷冻室搬运至化妆间之后温度升高,解冻之后会像是夏天出汗一样有水滴,如果不在此刻修眉,过后遗体表面还会变软、甚至又解冻不均匀的起伏,就更难处理毛发了。”
“答得很对,”兰姨比了个大拇指,“所以,出于此考虑,待会我们要用的‘腮红’也不是普通的腮红,粉底也不是普通的粉底,而是要用防水的油彩打底,可以保湿并锁住水分,再用粉妆修饰,当然了,这个我下节课会具体再讲,我们先来练习修眉吧!”
兰姨做了示范之后,大家也都练了起来。
楚孑却发现这比他想象中的要难。
因为日常生活中,男生本就不太会经常化妆,但那些上妆什么的,还能根据视觉效果看出个大概,大不了就擦了重来,或者来回调整找补。
可修眉毛……这一刀下去,就彻底没有了,更别提还要针对逝者不同的脸型、气质调整眉形了。
直到这节课下课,404宿舍的四人也没修明白眉毛。
回宿舍之后,楚孑又发消息问了兰姨,但兰姨也说没有更好的方法论,看来只能苦练了。
404宿舍只能彼此躺下,给对方当起教具来。
但在床上跪着修也不太舒服,他们四个只能轮流躺在地上,让室友体验一把跪式服务了。
这时候隔壁打水的男生路过404被吓了一跳。
头一次在宿舍看到玩这么大的。
很狂野、很任性!
四人本想关门,但秋老虎日子里,不开空调的宿舍十分难捱。
渐渐开始好多人在门口围观,楚孑是觉得无所谓,但剩下的三位脸皮薄,很快就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
无奈,楚孑只好带着他们找到了学校图书馆后面的僻静花园,在天为被地为庐的环境里练了起来。
四人刚把彼此的眉毛修成惨不忍睹的形状,就听到后面一道女声传来。
“你们……这是在练习入殓吗?”
楚孑四人还以为是吓坏了路人,惊恐回头,才发现是之前在图书馆遇到的那个蘑菇头很文静内向的女士。
楚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是的,就是在练习遗体化妆技术。”
“有点意思,”女生也不避讳,看见他们的眉毛反而笑出了声,“让我试试?”
“好啊。”楚孑当即躺倒,让女生在自己脸上动起刀子来。
女生的表情十分专注,手底的动作也很轻,三下两下就搞定了:“好了。”
楚孑拿出镜子一照,发现还真顺眼了不少,当即发问:“修的很好诶,你是怎么做到的?之前难道有练习吗?”
“没有没有,”女生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母亲常年瘫痪在床,都是我给她修的。”
“哦……”
四人沉默。
母亲瘫痪在床女儿还能惦记着给她修眉毛,让她变得好看。
这得是心思多细腻的女生啊。
“没事啦,”女生摆摆手,“对了,我叫樊小慧,是考古一班的,你们是殡葬班的对吧?”
楚孑点头,将四人的名字一一介绍。
“请问小慧大神,给躺着的人修眉的诀窍到底是什么?”阿戒忍不住发问,“我们怎么才能变成你这样?”
樊小慧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办法:“可能就是要多练习吧?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每天晚饭后的两个小时都没什么事,可以来帮你们练的,就当是报答楚孑上次教我甲骨文的事吧。”
“谢谢你,”王一弗叹气:“不过,我们一共就四个人八道眉毛,怎么练啊?”
“诶,”楚孑看着自己被小慧修完的眉毛显得整张脸更加英气,瞬间想起了什么,“我倒有个主意……”
当天傍晚。
一条“躺平修眉开始营业”的消息就被发到了璞兰大学的表白墙上。
起初,“躺平”修眉来的客人们还比较羞涩,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要躺着被修眉。
但渐渐地,有楚孑这张脸做活字招牌,再加上免费,客人们也不管什么姿势了,都指着楚孑的眉毛说“只要能让我和他一样就行”。
修眉的流程,当然是楚孑四人先下手试一遍,再由樊小慧做最终的调整。
四人在下手的时候不仅要注意动作要领,还都要收着力气,宁可多留出一点,也不能修的太窄、太细,这恰好和真的修补遗体时是一样的。
只不过,对遗体收着手是因为毛发去而不复生,对活生生的同学们收手则是怕挨揍,而且还要给樊小慧留出修补的空间。
第一天晚上躺平修眉只零零星星的招呼了十来个人,大半还是走到现场附近被楚孑吸引过来的。
但楚孑都让他们发了朋友圈,甚至实在不愿意发自拍的,还可以拍他的照片。
反正长了张好看的脸,此刻不拿来利用一下就太可惜了。
因为大学生的朋友圈是非常活跃的私域流量,所以这些照片很快就被传开了。
第二天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这个奇奇怪怪的“躺平修眉”,虽然大部分人还在持观望态度,但也有不少人开始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试了起来。
四兄弟这就开始,几乎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就是一个接一个的修眉,男女不拒。
而修眉不像是缝皮,其实进步速度比较快,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伴随着大量练习,四兄弟的修眉水平就已经飞速进步了。
再之后,四人完全得心应手,樊小慧甚至都不用再怎么下手补救,客人们的眉毛就都看上去不错了。
这时候,班里的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大家都是学一个专业的,本来就带着一种暗暗较劲的风气——本科的觉得自己不能比专科差,专科的觉得自己分不如本科生高,那技术就一定要胜过他们。
于是,各位同学也纷纷加入了“躺平修眉”的大军当中,楚孑他们当然也来者不拒,整个团队瞬间壮大起来。
除了刺猬头。
第一天,室友就叫他一起去练修眉。
刺猬头却摆摆手,一脸不屑:“不练那玩意我也行。”
于是,室友还真就再也没叫过他。
都到大学了,谁还会对同学三催四请啊。
他们抓紧练习修眉毛还来不及呢。
之后两天,看着“躺平修眉”的业务越来越好,同班人的手艺也越发精湛,刺猬头的内心其实是着急的。
但他偏要在室友们回来,累的几乎瘫痪的时候讽刺两句。
“都说练了也没用了吧。”
“累吧?这不是你们自找的吗?”
就这样冷嘲热讽了一个礼拜之后,就连刺猬头的室友都不愿意再跟他打游戏了,甚至因为要安排出修眉的时间,连吃饭也不再叫他一起了。
而楚孑见到修眉的人这么多,也连夜安排出了排班时间表,所以刺猬头宿舍的三个人也自己拉了小群,方便商量替班、换班的事。
渐渐的,除了躺平修眉班次的事,他们三个人连其他的闲聊也不在原本宿舍的四人群里说了。
看着两周多没人主动说话的宿舍群,刺猬头后知后觉,方才感觉自己似乎被孤立了。
他开始经常一个人偷偷溜达到图书馆,藏在所有人后面,悄悄看修眉摊的生意情况。
他拦住一个要去排队的男同学,问他:“你难道不知道这帮人是殡葬班的,是拿你们当遗体练手的吗?”
男同学一脸坦然:“知道啊,但只要能把我的蜡笔小新眉毛修好,我管他别个呢。”
说完他就去排队了,还骂了刺猬头两句,害他又往后推迟了两名。
而刺猬头见这招没用,就渐渐开始希望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
或许是校领导查看,或许是流星雨能砸碎那个摊位。
这样,不光是楚孑,还有他的室友们,也能变得和他一样了。
但这些都并没有发生。
“躺平修眉”的生意愈发火爆,很多女生开始拉着自己的男性好友修眉,一时间,璞兰大学的路上,如果有谁的眉毛还在野蛮生长,都会有路过的同学劝他去“躺平一下”,很快的,一点都不痛。
甚至有临校的同学混进璞兰大学,只为了能获得一对帅气的眉毛。
而不止是(没什么人看的)校报开始报道起学校的这股风潮,璞兰大学的官方媒体上也发了关于躺平修眉的消息,这很快成为了璞兰大学的一则趣闻,传播甚远。
刺猬头看着这些报道,却依旧觉得这主意他也能想出来,楚孑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千里之外,还有一个人和刺猬头是一模一样的心态。
虽然报道里没提楚孑的名字,但黎瑭见到图片中的那只手,便认出这就是楚孑了。
上次楚孑退圈的事件中,楚孑的死忠粉其实对星熠娱乐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理由很简单,这么好的艺人都退圈了,退圈的事还都是自己干的,这不就代表了星熠娱乐有问题吗?
现在的粉丝都不是傻子,没那么好糊弄了。
而且,星熠娱乐竟然在楚孑没有动态的那几个月疯狂推新人韩诺。
明眼人都知道这位是什么成分。
更别提还有高考成绩的拉踩事件了。
因此韩诺刚出道那为数不多的路人缘也败坏了,妥妥贴上了营销咖的标签,连带着经纪人黎瑭也吃瓜落,元气大伤。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少了楚孑,韩诺这边又不景气,黎瑭能拿的分成几乎为零,房贷车贷和小情人都要养不起了。
他现在疯狂推着手下的其他艺人,但娱乐圈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小红靠捧,大红靠命”,没了楚孑这种天生惹眼的,他那一套捧人的功夫似乎也没那么有用了。
不过他还没有完全放弃楚孑,依旧在关注着他的消息。
只要楚孑这边被退学,或者挂科、被记处分,只要是不符合合约中“在学校优良表现,没有负面新闻”的条款,他都可以找楚孑要那笔违约金。
再者了,就算不是为了要钱,当初楚孑这么摆了自己一道,也够难受的了,没有不回敬一下的道理。
要不是他现在真的没有钱去干别的事,他非得雇点水军,再去网上搞搞楚孑才行。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接到了燕京电影学院表演学院副院长的消息。
黎瑭皱了皱眉。
按理说,艺考之后,这人只要成功放了韩诺入学,就不该再联系他了。
“怎么有人最近在打探关于今年艺考的消息啊,”副院长压着怒气,上来就就劈头盖脸道,“你们星熠到底还想怎么样,用这件破事再来要挟我吗?我的表演指导公司都要注销了,你们还他妈想干嘛啊?”
黎瑭这也憋着一股邪火,直接吼了回去:“没人查你,只要你别他妈乱说,谁能知道?”
黎瑭挂断电话,心里却仍然觉得不爽,又重锤了桌子几下。
真踏马流年不利。
喝凉水都塞牙。
可是手机在此刻又不识趣的响起。
“都他妈跟你说了,没事闲的别来找我!”黎瑭怒吼。
“额……请问是黎先生吗?”
对面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黎瑭愣了片刻,疑惑地看向手机屏幕。
这是谁啊?
“我是楚孑大学的同学,”对方说道,“我看到了您和楚孑之前的聊天记录,您不是说希望楚孑在校有不良表现吗?我想我可能会有个机会……”
就在躺平修眉发展的如火如荼、顺风顺水的时候,课程方面也有了一些新的动态
——让每个大学生都闻风丧胆、望而生怯的第一次小组作业它来了。
与高中全程都在单打独斗的学生生活不同,大学阶段有很多的以小组为单位的presentation(展示活动)。
不少高中生刚上大学的时候都会因为不适应这种方式而与小组成员产生龃龉,更有甚者可能公开撕逼,导致每个人的评分都不高也就罢了,大学班级里也会由此分出各种派别,生出各种纷争……
殡葬学概论那边的小组合作还好说,只是出一个ppt每个组负责讲解一小部分的知识,而生命文化这节课,小组展示的主题就很别出心裁了。
魏教授就说不愿意搞得太传统,讲课他也能讲,不需要让大家上来给班里上课。
当殡葬班的全体同学看到这个主题的时候,无一不是露出震惊的表情。
主题就和班里的同学一样,平平无奇但又令人震惊
——“规划自己的葬礼”。
“啊,请同学们四人为一个单位,设计出适合你们四人的四场葬礼,要求体现你们每一个人的能力和特色,”魏益丰教授摸着胡子,笑眯眯道,“为了防止小组内有人划水,我希望你们四个人根据一个主题,分别设计自己的葬礼,之后再互相调整,互相补充,我要在每一个人的葬礼之中,看到来自其他三个人的组成部分。”
“毕竟没有一个人能完全独立的设计并实施自己葬礼,而不受同伴好友的帮助与影响,我们生命文化课的主题,就是生命彼此间无时无刻不在互相影响,这才形成了文化。”
“至于为什么是设计葬礼这件事,唔,我认为没有什么事比规划自己的葬礼更能体现一个学生的生命价值观了,而且也很好玩吧,你们觉得呢?”
其余同学瞬间宕机。
谁能想到魏教授一来就玩这么大,要他们给自己设计葬礼啊!
楚孑却两眼放光,觉得这很有意思,当时就就和404的剩下三位兄弟讨论起来。
四人决定由他们自己分别设计自己的葬礼,最后汇合出一个主题,再每个人根据这个主题进行修改。
而刺猬头那边的403宿舍……
此刻就是一团死气,没人在沟通。
正当楚孑四人经过几天的讨论,觉得胜利在望之际,在pre前一节课上,魏教授在临下课的时候又放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这个考试内容要全程直播!
魏教授本身在网络上也有点小名气,这次更是联合了文化与传媒学院的新媒体系和编导系一起,将第一次pre变成了一个联合专业的小活动。
更重要的是,上头的意思,作为第一个殡葬本科班,这也是个机会让他们殡葬专业第一次走向大众视野。
这消息一出来,大家就又紧张又兴奋。
连楚孑都不例外,赶紧回到宿舍,重新查验他们的ppt和各自的葬礼部分了。
毕竟楚孑被自动选为了组长,作为最后一个上场的成员,他不仅要讲述自己的葬礼作为整个pre的高潮,更要负责结尾拔高主题的一部分演讲。
这要是没说好,那就不仅是全网自己丢人,还要给殡葬学丢人啊!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为了pre头秃之际,只有一个人,还游离在状况之外
——刺猬头。
上周,在魏教授说完“我的葬礼”主题之后,他又受到了宿舍里剩余三人的排挤。
直到此刻,他都坚定的认为自己是被同学们孤立了,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躺平修眉”。
还有楚孑。
他当即就在表白墙上发布了很多自己被躺平修眉修坏了眉毛的绿贴,但瞬间出现了很多躺平修眉的拥趸者,直接开麦diss他,他的帖子也很快就被管理员删了,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
所以带着一肚子怨气,他趁所有人都在修眉的间隙,钻进了404宿舍。
本来想再搞点破坏之类的,但他却意外发现了楚孑抽屉里的一部手机。
这部手机,竟然没有上锁。
他很快根据往来消息判断,这手机是楚孑出道的时候用的手机。
而里面最醒目的聊天记录,就是一个名为黎塘的经纪人发来的成百上千条谩骂楚孑的消息。
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刺猬头还有点庆幸。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和他一样不喜欢楚孑啊,真好。
然后,他看到了对方发来的合约内容。
虽然整体上他有点看不明白,但还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只要楚孑在校有不良表现,他就会赔很多钱,那是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数字!
生命文化课要设计自己的葬礼,甚至网络直播做pre,岂不是天助我也?
他也没多想,就联系到了那个叫黎瑭的人。
但黎瑭对他并没有很热络,甚至带着点疏离,言语之间也很小心,似乎是在怕他录音。
这更刺激到了刺猬头。
他必须有点更实际的东西,来向黎瑭,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同盟投诚。
之后的日子里,面对宿舍剩余三人让他加入讨论的催促,他一概置之不理。
他只顾在楚孑的404门口蹲守,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个楚孑离开宿舍的空档。
他像个小老鼠一样,再次窜进了404宿舍。
楚孑果然没锁宿舍门,而且电脑也没有密码!
刺猬头只觉得楚孑也太不小心了,立马查看起来。
很快,他就对楚孑给自己设计的“葬礼”了然于心。
然后他又给黎瑭打过去了电话,对方方才对他表达出了些许认可。
一个计划瞬间就形成了。
刺猬头似乎忘了,楚孑并不是一个不小心的人。
此刻,楚孑从窗户外面,静静地看着刺猬头做的这一切,叹了口气。
从刺猬头开始阻碍学校里的人去躺平修眉,他就注意到,并已经开始防备了。
黎瑭那边楚孑当然也在关注着。
包括后面刺猬头的发帖等等行为,这些没来由的恶意楚孑并不是不在意,只是在等一个时机一起解决,一劳永逸。
只是他有点不解。
外面有绿树、鲜花、朝阳和微风……
多好的世界啊。
但为什么有些人却只想沉在污泥底下,并拉着别人一起沉沦呢?
黎瑭听到刺猬头给他传来这个消息以后,又惊讶又期待。
他没想到楚孑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公开亮相。
这时候楚孑的人气还没有完全消退,每一条动态依然能引起大把的关注,而韩诺因为上次的高考成绩事件,路人缘还没太起来,正是要“努把力”的时候。
简直天助他也!
再者了,如果楚孑这时候能丢个大人的话,之前他退圈好好学习的人设不也就不攻自破了吗?
几者相加,黎瑭立即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而有了刺猬头这个内线的帮忙,他不止可以随时掌握楚孑的动态,还能好好设计怎么坑他一把。
当然了,坑楚孑不是最终目的,他的最终目的终究是捧红韩诺,赚粉丝的钱罢了。
在这条路上小小的牺牲一下楚孑,也不过分吧?
除了安排刺猬头在那边暗搓搓搞事之外,黎瑭又开始想怎么能把这件事的传播度搞到最大。
因为璞兰大学社科学院那边明显没有要以楚孑为噱头进行宣传的意思,所以大众能看到的,无非就是“殡葬新生班的第一次pre”这种标题,毫无吸引力。
所以,直播的预约人数不过三四百人,还没星熠最底层的艺人开直播的粉丝多。
黎瑭虽然可以让燕京电影学院搞一个同样的“表演新生班的第一次作业”这种标题来博人眼球,关注度也一定不低,但总觉得有些稍显刻意。
最终,还是星熠公司无敌的公关部给出了最好的解决办法,与其只有两个学校参与,不如把这件事彻底变成大狂欢。
几天后,一场囊括了数十个高校参与的活动“我们专业的第一次pre”横空出世,瞬间吸引了众多观众。
而其中不光有璞兰大学和燕京电影学院参与其中,更是有top2院校的几个王牌专业一起参与!
能看到不同专业新生第一次参加考试的样子,这立马吊起了不同观众的胃口!
“好活动!我一把子期待了!”
“我预约了十几个直播间,啊啊啊,感觉这比综艺还好看!”
“请大家别忘了来看看燕京电影学院我家韩诺的第一次表演考核,多多支持!”
“没错,请大家看看帅哥学生!”
活动一放出去,几家名牌大学的直播间预约人数立马过万。
尤其是什么法医学、动物医学、叉车的驾驶、挖掘机技术等等不常见的专业,人气更是火爆。
任谁不都想看看他们的学生到底是怎么学习的吗?
当然,达到如此声势少不了星熠在背后推波助澜。
星熠公司没那么好心,想让大家去了解新生生活,唯一的目的其实就在于捧红自家的艺人。
为此,星熠公司小半年的公关费用和活动经费都几乎被掏空。
上头给黎瑭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韩诺涨粉达到七位数,因为公司最近的财务报表都难看极了,腾熏逡整里以乌二儿漆雾儿爸依照这个态势发展,别说是明年上市了,就算是大后年都上不了市。
可以说,星熠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情况都压在了这个活动上。
黎瑭也不止是接到了上头的命令,就算是他自己,也几乎砸光了所有积蓄、动用了所有人脉。
很多人未来的生计,就看这次韩诺能不能爆了。
而为了确保韩诺的表现,黎瑭也给一位许久未联络的“老朋友”去了电话。
“喂?干嘛啊,这时候联系我?”崔哲的语气明显不悦。
作为燕京电影学院表演学院的副院长,他的日子可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学生成绩的压力、自家的车贷房贷、官司缠身的表演指导公司……都压得他喘不过气。
“崔院长好,我打给您是想问问最近小韩的情况怎么样啊?”黎瑭的语气非常礼貌。
“挺好,”崔哲声音没好气,“不是说不让联系吗,啊?”
“最近不是有个新生第一次pre的活动吗?”黎瑭又笑,“还希望我们家韩诺能有个好表现。”
崔哲闷了半天,才不太愉快道:“我知道了。一会儿还有个采访,挂了。”
“好,不妨碍您忙,”黎瑭最后补充了一句,“关于韩诺的表演,我们这边希望他要演的能和葬礼、死亡或者悲伤有关,麻烦崔院长设计设计了……”
终于到了第一次课堂展示的这天。
还不到正式开始上课的四点钟,黎瑭看着直播间的人数已经突破了三百万,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前期的宣传造势还是蛮有用的。
一旁的韩诺也是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
“表演准备的怎么样了?”黎瑭问。
“放心吧,没问题,”韩诺拍拍胸脯,“崔院长已经给我单独辅导过了。”
“好。”黎瑭也更放心了。
表演学院的第一次小考核将以抽签的形式进行,每位考生将抽到一张含有角色和情景的卡片,余下的将由考生自由发挥。
半个多月以前他就已经让崔哲把今天的考试形式告诉韩诺了,不仅仅确保了韩诺的表演题目会是“亲眼见到自己最好的朋友死亡”,还把韩诺的表演时间安排在了那边楚孑讲完自己的葬礼之后。
现在的黎瑭只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练功房里,燕京电影学院表演系的新生们还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而黎瑭和韩诺已经开始粉丝互动了。
临近考试开始,二人又抽空看了璞兰大学社科学院的直播间一眼。
人数:四百六十七。
二人对视一笑。
果然没什么人看。
黎瑭当即给星熠公关部打了电话,申请了一笔额外经费。
也是为了这次活动,星熠所能出得起的最后一笔钱。
片刻后,璞兰大学直播间的人数开始暴涨。
璞兰大学的阶梯教室里,新媒体系和编导系的同学们还在进行最后的设备调试。
而艾院长和魏教授看到接近五百的直播人数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
这点在娱乐圈人士的眼里都瞧不上的人数,对于他们这种一直埋头搞教学、搞学问的人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
“来了来了,家人们,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听到璞兰大学的课程。”
“璞兰大学很有名吗?我是看‘殡葬学’有意思才点进来的。”
“srds璞兰大学真的蛮有名气的,算是我们国家社科领域的top1了!”
“可为什么开殡葬学这门课啊,真的听上去很奇怪。”
“不奇怪呢,这算是死亡文化的一部分,国外很多大学都开了,要论的话,我们还走在别人后面了呢。”
“无意点进来,霉运走开。”
“楼上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