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人很多,而且大家说的话题他又不太能听得懂,只能站在一旁陪着,或者去吃点小蛋糕什么的,对他来说挺无聊的。
嘴巴张了张想说要不就算了吧,可他突然又想起了许憬弈之前答应陪他去参加了班游。
而且对方还在他遇上海难时独自一人出海去寻找他......
“可以啊。”苏绒点头答应了。
答应的原因不只是为了想还对方的一份情。
就算许憬弈没有去救他,身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对方有请求,肯定是竭尽所能去帮忙的。
再说了,参加又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小绒真好。”
脑袋被人摸了摸,苏绒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小嘴抿了一下下。
这有什么好夸奖的。
这、这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嘛......
“具体是什么时候呀?”
“目前还不清楚,等我收到通知再告诉你。按照往年的时间推断,大概率就是年末前两周左右吧。”
回想着,许憬弈见苏绒表情突然一僵,挑眉问道:“怎么,你那时候有其他事情吗?”
“那时候倒是没什么事,只不过...”
苏绒神情变得有些苦恼,两条秀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很是烦恼的丧气模样,“我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年末快到了。”
“完蛋了,期末又来了。”
小脸哭丧着,可怜的声音被拉长,苏绒难受极了,“完了完了,我这段时间老是请假,课也没上多少节。”
“我肯定会挂科的......”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苏绒突然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伸手拉了拉许憬弈的衣袖,“憬弈哥,你今晚把我送回学校吧,我要闭关一段时间了。”
闻言,许憬弈的脸色也僵了一下,沉声问:“今晚就要回去?这么着急吗?”
“很着急!”
没有看出许憬弈略带不悦的神情,苏绒的心思都跑到了期末考试上。
拿出手机翻看着各科的考试日期,认真地在日历表上数了又数,难过地发现留给他的时间只有短短不到两周。
“今晚就把我送回去吧。”
像是认命般地垂下了手,苏绒无力地倚靠在椅背上,身子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看着小男生这般可怜的模样,许憬弈收起了情绪,忍不住轻笑了声,“需要我帮你吗?”
“我可以帮你补课的。”
听到这话,苏绒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掉了,小小声地拒绝了。
许憬弈确实很聪明,但他接受的毕竟都是国外的教育,体系有些不一样。
而且苏绒期末考试的内容大都是出自书本上或题库,让许憬弈帮他补课,还不如找班上的学霸借笔记来看看呢。
说到底,苏绒对许憬弈的实力还是不够了解。
就算接受的教育体系不一样,但知识的内容却是一样的,很多东西都能融会贯通。
而且许憬弈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出好办法帮苏绒速成考试呢?
但见苏绒拒绝了,许憬弈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尊重小男生的决定。
“那等下我送你回学校吧。”
“嗯嗯,谢谢憬弈哥~”
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里,苏绒可以说是拼了命的补课,只为了期末不挂科。
上学期已经挂了不止一科了,他很清楚挂科后的痛苦有多难受,只能猛猛努力这一波。
直到最后一门课考完,苏绒还觉得自己都快脱了一层皮了。
即放松又解脱地收拾东西回了宿舍,碰巧看到了回校收拾东西的江前。
看到对方的时候,苏绒甚至还觉得是不是眼花了。
毕竟从那次在许憬弈的家里看到过江前后,他就没再见过了。
算算时间,这两周的时间江前连宿舍都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如果是平日,苏绒可能还会好奇地发个信息去问问。但这两周偏偏撞上了复习加考试周,导致他一时之间忘记了这回事。
每天早早爬起来去图书馆,晚上学完回来累的不行,洗过澡就躺倒在床上睡着了,完全没有精力再去管别的事。
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不挂科的目标上,连许憬弈都很少来找他,就是担心会影响到苏绒复习。
所以,当苏绒看到江前时,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
“江学长?”
苏绒把着门,看着背对着他收拾行李的江前,小声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闻言,江前收拾的动作突然一顿,隔了几个喘息他才转过身看向苏绒,回答道:“刚回来半个小时。”
哦哦地点头,苏绒关上宿舍门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行李包,好奇:“你这是收拾行李回家吗?还是要去哪里?”
眼眸下敛,看着自己脚边的几件行李,江前的眼眸暗了暗,低声道:“我要退宿了。”
惊讶地啊了一声,没想到对方竟然要退宿,苏绒愣了下,“是出去实习吗?”
“算是吧。”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江前含糊地应着,转移了话题,“你考完试了?”
“考完啦!”
说到这个,苏绒连心情都变好了。
这宛如地狱般的两周多终于结束,接下来就是让人心情愉悦的假期了。
苏绒开心地坐在了自己的床边,像好朋友一样跟江前浅浅分享了下复习和考试的事情,可他却发现江前的情绪似乎并不高。
想了想,没有再继续说下森*晚*整*理去了。
苏绒观察着江前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没想到苏绒竟然会这么敏锐,江前的眼里无声地闪过了什么。
他顿了顿,双眸看着对面坐在床边的漂亮小男生,抬步缓缓地走近。
停在了一臂的距离,江前单膝蹲在了苏绒的面前。
“苏绒,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的声音很沉,眼里闪过苏绒看不懂的东西,“如果我们以后都没机会见面了,你会不会忘了我?”
苏绒不知道江前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煽情的话,他脑子蒙了,但注意到江前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赶紧回复道:“我想,我应该不会忘记你的。”
这不是随口乱说的,对于苏绒来说,他确实会记住江前这个人。
听到苏绒的回答,江前表情一松,抿着的薄唇再次开启,他恳求着:“苏绒,我能抱抱你吗?”
“就抱一下,可以吗?”
江前的拥抱很用力,让苏绒有一种要被对方揉进怀里的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跟江前出现这么亲密的行为,鼻腔内嗅到的尽是对方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闻起来很清爽, 冷凌凌的,带有一丝的攻击性, 跟江前给人的感觉很像。
对每个人都隔着距离, 不易靠近。
虽然谈不上多喜欢薄荷味,但苏绒不讨厌。
回抱着,苏绒把手放在江前的后背, 掌心下触摸到对方后背的结实肌肉,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两人的体型差是如此的明显。
江前结实健硕的身材在苏绒这具瘦弱的身子面前显得过于庞大了。
只是这么抱着,就几乎把小男生整个人都罩进了怀里,单薄的后背被两只大手一上一下地横抱着,这种情况下除非搂抱的人主动松开,否则苏绒难以挣脱开。
逐渐用力的力度让苏绒略感不安, 但注意到江前情绪的不对,他忍着没说话。
拥抱起码持续了五分钟。
在苏绒开始觉得身体僵硬得发酸时, 江前终于松手了。
“你这是,怎么了?”
被松开后,苏绒留意到江前的眼眶有些发红,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但他还是忍不住关心一句,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绒很少能在江前的身上看到脆弱的一面, 对方一向很坚强, 极少会流露出软弱。
除了上回福利院院长出事的时候.…..
想到这里,苏绒有种不安的预感, 他紧张地问:“是不是谭院长出什么事了?”
那天陪着江前守了谭院长一夜后,苏绒就没再见过对方了。
被尉卿允绑走了几天,被救出来后他休息了一夜就回到学校投入到复习的期末期内。
最近的事情变得多了起来,导致他快要把谭院长住院的事情忘掉了。
现在见江前露出了这般模样,这不禁让他猜测是不是谭院长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
他很清楚谭院长对江前有多重要。
那相当于是江前的妈妈了,从小照顾着江前长大,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任谁都接受不了。
蓦地,苏绒想到了好几个月的预知梦。
难道,事情还是按照预知梦的方向去发展吗?
就算他给了帮助,也无法改变结果?
越想越严重,苏绒一脸紧张地望着江前,却见对方愣了下,摇摇头。
“婷姨没事,她康复得不错。”江前说,“她说很感谢你,希望能够当面跟你道谢。”
“不用不用。”
松了口气,苏绒摆摆手。
当时的情况紧急,他那样做不仅是为了帮助江前以免对方像他那个预知梦里黑化去对付他,而是因为他是真心想要救谭院长。
谭院长要是倒下了,站在她身后的小孩子们一定会遭遇动荡的。
对于福利院的小孩来说,谭院长就是他们的天,天塌了,就完了。
就算到时候江前他们几个长大成人的孩子可以站出来支撑住福利院,但这里面的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谭院长没事就行,不用特地跟我道谢的。”苏绒说完,见江前仍保持着单膝蹲下的动作,他想让对方先站起来。
“你先起来吧,这样很累的。”
但江前却摇头,他的表情变得欲言又止,他顿了顿,终于把困在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苏绒,当时在手术室外面,你为什么会说那句话?”
话音落下,宿舍陷入了沉默。
江前的话让苏绒回到了那天晚上。
他想去输血,却被拦住。
无奈之下,他说‘我帮了你,你就不能在害我了哦’。
苏绒没想到这句随口说出来的话会被江前记这么久。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
其实当时的他想得并不多,只是在想,要是他帮了江前,那对方后面是不是就不再对付他了。
沉默蔓延着,苏绒怎么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正当他绞尽脑汁想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时,他听见江前低声说道:
“不用为难。”
他错愣地抬起头,只见江前缓缓起身,下敛的眼眸暗了暗,嗓音有些许发哑,“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
“我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
准备转身继续收拾行李,江前收敛了心神,可刚走一步,衣袖就被人抓住了。
几乎可以被忽略的力道,连拉拽的感觉也少之又少,但江前却定在了原地。
顺着拉着自己衣袖的白皙小手,他的视线落在了床上仰着头看他的小男生身上。
他在那双湿润的漂亮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江学长。”苏绒的表情很认真,他看着对方那有些黯淡的眼眸,默默再组织了下语言,“我帮你确实是出于某种目的。”
“我希望你能过得好,想为你减少痛苦。”
不能完完全全地说出原因,苏绒只能把话说到这里,这也算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松开了拉扯着对方衣袖的手,可下一秒却被江前抓住了。
他注意到江前好像想要说点什么,薄唇微动,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激动的神色,抓着他的手也逐渐用力。
“苏绒,我......”
江前的话被一道手机铃声打断了。
苏绒身旁的手机亮起了屏幕,在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后,江前像是一瞬间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拉着苏绒的大手霎地无力地松开,眼里想要倾述的情感逐渐消退,眸子里满满的失落。
没有注意到江前的异样。
见自己的手被松开,苏绒拿起手机,抱歉向朝江前说了一声,他接起了电话。
“喂,憬弈哥。”
“嗯嗯,刚考完,现在回宿舍了。额,不知道欸,我想想......”
听着苏绒跟许憬弈的通话,江前的眼眸更是黯淡了几分。
他转过身,继续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却在背过身时眼眸蓦然湿了。
他能说什么?
他什么也不能说,他也没资格说。
早在接受许憬弈递过来的橄榄枝时,他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在想什么?”
温柔的嗓音打断了苏绒的思绪,抬头发现前方亮起的红色指示灯正在倒数,而身旁的许憬弈正看着自己。
望着那双询问的眼睛,苏绒想了想,老实交代:“我在想江学长为什么突然要退宿。”
“而且他走得好急啊,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刚才在宿舍时,他刚接起许憬弈的电话就注意到江前背过身继续收拾行李了。
不想打扰到对方,他特地到了阳台讲电话。
大概也就十分钟不到的时间,等他走进宿舍就发现江前已经不见了。
跟着一起消失的,还有属于江前的其他物品。
他走得很干净,没有留下自己的东西,但却在苏绒的桌上留下了一张正方形的便利贴。
上面简单地留下了一句话:
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再见面。
看到这句话时,苏绒整个人是愣住的。他不知道江前为什么会留下这句带些伤感的话,难道江前不会再回来了吗?
苏绒想不明白。
他沉浸在刚才的回忆当中,没有发现身旁的男人在听见这话后一点儿都没感到意外,只是眼眸里面闪过了什么东西,菲薄的唇抿了抿。
江前这人倒是讲诚信。
在心里无声地点评了下对方,可当他看到苏绒仍沉浸在江前离开的回忆里时,表情有些不悦。
人都走了,还想着干嘛?
眼眸微眯,许憬弈看似不经意地说道:“我听说他要进秦氏集团了。”
见苏绒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他神情缓了缓,内心的不悦少了几分,“现在刚好是实习期,秦先生就想着让他进去帮帮忙,也算是一场考验吧。”
“考验?”
许憬弈轻声嗯了一声,“毕竟是自己亲儿子,到时候肯定是想着让他接手的。只不过秦家那小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一直养在身边,跟半路回来的还是有差的。”
他停顿了下,见苏绒有些担忧的模样,轻声安抚道:“别紧张,江前是个聪明人,秦家那小儿子斗不过他的。”
“而且…...”许憬弈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他喃喃着,眼眸闪过了一丝暗光。
再不济,他还能帮上一把,保证能把江前推上那个位置。
这是他们私下做的交易。
收起其他思绪,许憬弈一边操纵着车子继续前进,一边温声道:“相信我,好不好?”
“好。”
苏绒深知许憬弈的实力,既然许憬弈说江前不会有问题,但就肯定不会有问题。
见小男生不再想着别的男人的事情,许憬弈的心情好转起来,转过下一个路口后,他听到苏绒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去试衣服。”许憬弈解释道,“之前提到的宴会安排在明天进行,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年末宴会吗?”
这么一说,苏绒终于是想起来了。
这些天被期末考试弄得头昏脑胀的,要不是许憬弈主动说起,他真的完全忘掉了。
不想承认自己忘掉了这件事,他嗯嗯啊啊地把这个问题敷衍过去,又问道:“那试完衣服呢,试完衣服去哪里?”
“试完衣服去吃饭,吃完饭直接回家。”
“今晚你就在我那儿住吧。”车子停在了某间店门口,许憬弈把车子熄火,看向了表情变得有点为难的小男生。
他挑眉问道:“怎么了?”
“那个...”苏绒低头看着手机新收到的信息,小脸为难地道:“我爸给我发信息说回家了,让我今晚也回去。”
“不过我保证,明天的宴会我一定会参加的!”
“相信我!!”
看着许憬弈独自走来,打扮得体的温枂有些疑惑,“怎么没看到他?”
“妈。”许憬弈先是微笑着跟温枂和几位妇人点头问好, 随后才回答道:“小绒晚点才来。”
“我还以为你们是一起来的。”温枂还想再问两句, 但顾及到身边还有旁人,她转移了话题, “你爸陪着爷爷在休息室, 你先过去问个好吧。”
“好的。”许憬弈礼貌地朝着几位妇人道别后,才转身离开。
看着许憬弈离去的背影,温枂眼眸微眯起来, 敏锐地品出了自己这儿子好像心情不佳。
是因为小绒没在身边吗?
“许夫人,令郎真是一表人才,我看了都觉得羡慕啊。”
身旁的几位妇人突然开口,“是呀,有礼有节, 年轻有为,不知道有对象了吗?”
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温枂笑笑着,“他呀,他有喜欢的人了,在努力追着呢。”
“不是吧, 许少还需要追人。”
见对方露出了夸张的表情, 温枂点点头, “追啊, 不追怎么讨到老婆?”
“好啦,不说他了。”温枂拿起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 “听说下周慈心会搞一个爱心拍卖会,你们有兴趣一起......”
走远的许憬弈不知道那几位妇人正在讨论着自己,他离开宴会会场后,来到了休息室的门口。
轻敲了下门,一个穿着黑衣的高大保镖把门打开了。
“许少。”
许憬弈微微颔首,缓步走了进去。
休息室里有几个人,坐在最中间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虽然是一头白发,但给人的感觉精神健旺,看人时目光炯炯,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感。
许明泊跟一个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人分别坐在老爷子的两侧,而他们的面前站着几个工作人员,看上去在确认宴会的各项事宜。
许憬弈进来的时候引起了屋内的几人瞩目。
“爷爷、小叔。”走到老人的面前,许憬弈含笑着跟老爷子和旁边的二叔打招呼。
“哎,弈小子来了。”
老爷子的眼睛亮了一下,他朝着许憬弈招手,“快来我这边坐。”
“好些时候没见到你了,很忙吗?都不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坐在许老爷子的身侧,许憬弈摇头道:“刚回国的时候就想着来见您了,但听说您那时去了柒宜园修养,也就不好去打扰了。”
“现在看来修养的效果真不错,爷爷您的精气神看上去比年轻人都要好,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吗?”
闻言,许老爷子笑笑着点头,“不是什么神丹妙药,邵医生给我换了个新的食疗。”
“用了一段时间,确实感觉比之前要精神多了。”
“你最近怎么样,要不要让邵医生也给你开几剂食疗试试?”
“爸。”旁边的许明泊插话道:“你不用麻烦邵医生了,这小子自己就有解药。”
拍了拍膝盖,许老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我都忘了弈小子有个解药了。”
“他今天有来吗?”
没有否认,许憬弈含笑着回答道:“他晚点来,到时带他来见见爷爷。”
这时,一旁的许明啸突然感叹了一句,“爸的思想还真前卫,这样的...”
“明霄。”许明泊皱着眉想要制止对方继续说下去,可没想到老爷子比他更快一步。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就你还停留在旧社会。”许老爷子哼了一声,“国家早十年就出台了同性恋人结婚的政策,国家都进步了,就你的思想还留在原地。”
“你这叫,固步自封!”
被数落一声,许明啸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但也不敢有异议。
“是的,还是爸说得有道理。”他附和着,又朝许憬弈说道:“你赶紧把对象带来给我们见一见哈,主要给你爷爷见见,知道没?”
“我明白的。”嘴角微微勾起,但许憬弈的眼里却没多少笑意。
抬头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后,他欠身朝许老爷子道:“爷爷,时间差不多了。”
“行,那就走吧。”
“小绒,你今天这身衣服是谁给你准备的?”
刚跟着父亲进来宴会会场,苏绒就被眼尖的苏晏霖抓住了。
双手抱臂看着小男生身上这身高定的套装,目光在领口的深蓝色领结上转了一圈。
这身套装一看就知道不简单,不管是剪裁还是设计都是极好的,整体深蓝色的色调既不低调,也不抢眼,看穿着苏绒的身上却十分好看。
款式设计得很用心,绝对不是临时买下的。
“还想着给你准备衣服呢,看来是我操心了。”苏晏霖微微挑眉,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许憬弈给你挑的?”
“是呀。”苏绒老实地点头没有否认,他知道瞒不过苏晏霖的,“哥,你好聪明。”
明知道苏绒是故意说好话,但苏晏霖嘴角还是忍不住勾了起来。
他靠近了些,在小男生的耳边问道:“站在大伯旁边的人是谁?”
顺着苏晏霖的话望过去,苏绒看着那年轻的青年,小声地回复道:“那是爸爸研究所里的同事,昨天带回来的。”
听见这话,苏晏霖了然,注意到青年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心思微动。
“他叫什么?”
“我爸让我喊他易宁哥,不知道全名欸。”
见苏晏霖好像很好奇的样子,苏绒问:“怎么了?”
“没什么,好奇而已。”没有作过多解释,苏晏霖看着宴会门口的方向,眼眸暗了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绒早已习惯苏晏霖这副样子,他也没继续问下去,见父亲招手让他过去,他只能跟苏晏霖先说一声,“哥,我先过去了。”
“好。”
无声地看着小男生走过去的身影,苏晏霖的身边突然走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给你。”
接过林安娅手里的酒杯,苏晏霖刚抿了一口,就听到对方说:“我发现你弟身边总能吸引到人欸。”
“那个戴眼镜的是谁?”
浅尝着嘴里的白葡萄酒,咽下后,苏晏霖淡淡地说道:“听说是我大伯的同事。”
“哦哦,这样啊。”林安娅点点头,跟刚好把视线投过来的青年对视一眼后,一边礼貌地微笑,一边说道:“他是不是喜欢你弟呀?”
“你看那眼神,都快要粘上去了。”
“谁知道呢?”
仰头把杯中的酒喝掉,苏晏霖把杯子交给了路过的侍应生,再次落在那人身上的视线变得有些玩味儿。
他倒是挺想看看许憬弈见到苏绒身边这人的场景的。
应该会很好玩。
看着苏晏霖嘴角露出了熟悉却瘆人的笑容,林安娅不禁打了个冷颤,“你又在动什么歪主意?”
“我可没有,我只是......”矢口否认,苏晏霖刚准备说什么,下一秒紧闭着的宴会大门开启了。
宴会的主人来了。
许家举办的年末宴会刚平常的并无太大的区别,但能够被邀请来参加的人却少之又少。
帝都的上层社会都流通着一句话:参加一次许家宴会,能保你三年富贵。
这话的意思不是许家养对方三年,而是许家的宴会遍地都是发财富贵的机会。
几乎每一个能被邀请来参加的人都非富则贵,不是业界名流,就是世家贵子,每个跟你交谈的人都是各行各业里数一数二的人,是各界名流的聚集点。
瞧每一个杯觥交错,简单的一个笑容或一句话,背后带着的都是庞大的利益关系。一个轻轻的点头,可能就成功做成了一笔买卖。
所有人抢破脑袋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宝贵的机会。
要说这许家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力,主要要追溯到许老爷子身上。
本身,许家在华国也算是有根有底的世家。一开始许老爷子走的是仕途,后面上层发生了政治斗争,老爷子站队准确,很快就成了那位的身边人。
后来老爷子生了两个儿子,大的争气,靠着自己的能力把许家发展得更加强盛了。
但许家人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随着许老爷子慢慢退下来,许家的光芒也逐渐收敛了起来。
近些年关于许家的传闻更是少之又少,但帝都的上层社会却一直知道许家的实力,根本不敢轻易怠慢。
而每年一次的年末宴会都是许家的传统,提醒着众人,许家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看着台上正在发言的许明泊,听着身边窃窃私语地讨论声,苏绒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许家的势力原来有多么的庞大。
毕竟之前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件事。
愣愣地看着台上人发呆,正在发言的许明泊比上回在家里见到时要更加要严肃了。
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苏绒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竟然私下见了许家当家人感到惊讶,就听到身边的人感叹:“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许家人啊。”
常易宁见苏绒望向自己,他笑笑着道:“要不是岐叔带我来,我可能这辈子都见识不到呢。”
常易宁嘴里的岐叔是苏绒的父亲,苏岐。
被对方夸张的表情逗笑了,苏绒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你好夸张哦。”
常易宁是苏岐昨晚上带回来的同事,说是家里在外地,今年过年不回家,跟着苏绒他们一起过了。
对此苏绒倒是没什么意见。
而今天会拉上常易宁一起出席,也是因为不想把对方独自一人落下而已。
只是相处了一天,苏绒就发现常易宁挺善谈的,跟平日里那些搞科研的人很不一样,经常会说到一些好玩的事情引人发笑。
又继续聊了几句,苏绒正想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去拿点东西吃,下一秒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与往日不同,今晚男人温柔的嗓音变得十分低沉,隐隐之中还带着幽深瘆人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