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在一边哇哦了一声，对于他们身上的变化。
蝙蝠侠被投票确认死亡之后，黑夜就到来了。
而夜晚，就会是狼人的狩猎时间。
夜晚到来后，他们必须前往自己的房间。在录像带之中，在狼人睁眼的时候，其他人都必须闭眼。这个规则出现在现实之中，就是要求他们隔离在不同的房间。
他们不知道不遵守规则会是什么结果，但是最大的概率就是因为违规被放逐。
所以最终，他们简短的交流了一下，就回到了他们今早“醒来”的房间之中。
傀儡师倒是建议迪克和小女孩一起睡，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理由，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傀儡师只是说了一句：“我担心她如果使用自己的技能，会死。”
小女孩的技能就是偷看，她可以偷看狼人杀人的过程，可一旦被发现，就会被狼人杀死。
而夜鸮的技能就是和他一起睡觉的人，都无法使用技能。
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保护了。
康纳有点好奇傀儡师是从哪里知道的，但是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
迪克确定小女孩没有意见之后，就按照傀儡师所说的，牵着小女孩离开了。
他们甚至还没有确认到底是谁投了蝙蝠侠一票，就在第二天天亮时，迎来了第三个人的死亡。
这一天死亡的，是芭芭拉。
芭芭拉的身份是平民和女教师，女教师的技能可以要求两个人不投票。可以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技能——按理说，就算是狼人一方，他们也不应该知道芭芭拉的技能和身份才对。
除非，他们之间有内鬼。
不是他们想要怀疑他们之间的某个人，而是他们无法确定自己说出的话语，是否被有心人刻意探查了。
狼人杀就是一项不可能去完全信任的杀人游戏。
互相怀疑，互相牵制，直到有一方真正的胜利者出现。
有了蝙蝠侠被投死的前提在，他们不可能不进行投票了。因为这样就代表着他们把主动权交给了不知名的敌人。
在白天到来且发现了芭芭拉的尸体之后，迪克看谁的目光都像是狼人。
女巫显得懒洋洋的，普利斯避开了迪克的目光，另外两个原狼人都带着感兴趣的神色。
锈剑骑士嘟囔道：“按照这样的进度，距离我们全灭应该也快了。”
“你打算怎么做？”埃尔蒙斯笑眯眯开口：“要选择投我吗？我和规则关系不错，而且对你们来说，我本来就是敌人吧。”
迪克皱了下眉，然后开口道：“按照普利斯所说的，在新的变体规则之中，如果你们不再是狼人的话——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应该是配合，找出真正的狼人才对。”
“你还真信了他所说的规则？”小灰冷笑道：“我活这么大我就没听说过什么变种规则，说不定这个家伙为了自己活下来，特地骗你们的。”
“不信你可以问问那个小女孩，还有这个女巫，他们都是什么身份？”
女巫瞥了他一眼：“我凭什么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你们？”
小灰扯开嘴角：“因为你不希望这家伙的谎言被戳破，所以才不透露的吧？女巫还是女巫，小女孩还是小女孩——傀儡师也还是傀儡师。那么狼人，不也还是狼人吗？”
托尼：“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把票投给你吗？”
小灰耸肩：“如果你们想的话。”
哪里不对，迪克观察着眼前这些人的表情，他直觉感到了哪里不对。
格雷和埃尔蒙斯好像都不怕自己被投票，或许这和他们背后的规则（瑟维）有什么关系。
但是……但是，好像还有什么被他忽视了。
已经变成了尸体，只留下灵魂状态的芭芭拉紧张地看着迪克。提姆在一边说道：“迪克好像注意到了。”
芭芭拉喃喃：“昨天晚上，没有任何的凶手啊……迪克，你快点意识到吧。”
没有人会比尸体本人更加明白事情的真相，提姆那次可以说是开场的意外，所以提姆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蝙蝠侠那次可以解释成为投票，所以死亡状态不符，也很正常。
但是芭芭拉的死亡，就应该是狼人动手了，可是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芭芭拉依旧死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在恍然想起来，上一次规则出现，而蝙蝠侠也出现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规则似乎是想要让蝙蝠侠证明什么，证明他可以保护所有人。那么这一次——他又想要证明什么？
艾米斯的话语在红罗宾脑海之中闪过。
【你们人类，总是喜欢撒谎吗？】
提姆的眼前一亮，他意识到了这场游戏真正的规则。
所谓的双重身份，所谓的狼人都是一场骗局！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狼人，也不是狼人杀死的他和芭芭拉。瑟维……或者说是艾米斯，他想证明一些事情。
或许是想要看到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又或者是在意是否有人能明白他的想法。
【艾米斯不会随意杀人】——如果有人意识到了这个的话，这场游戏的规则直接就暴露了出来。
在狼人杀的变体规则之中，除去双重规则，还有一个全新的玩法。
这个玩法的名字叫做黑死病。
在这场规则之中，没有狼人的存在，狼人的受害者都是由主持人决定的。
玩家必须自己察觉到游戏之中的诡异的部分，经历过的玩家可以引导所有人逃离险境。*
胜利条件是由主持人决定的，不论是所有玩家拒绝投票，又或者所有玩家都同意这是“黑死病”时，玩家就会胜利。*
提姆并不知道这个具体的规则是什么，但是他凭借对瑟维利安的观察，凭借对艾米斯浅显的了解——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可是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又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意识到这个规则？
最开始的他们做的很好，如果所有人都拒绝投票的话，一切开场就会结束，可是偏偏，他们之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捣蛋鬼”，就算迪克他们拒绝投票，也依旧有人会选择破坏这样的情况。
而这份规则，又有谁能知道并点醒他们呢？提姆的思绪一顿，他的目光看向了表情之中带着一点犹疑的普利斯。
艾米斯，是因什么开始的这局游戏？提姆恍然，他好像明白了答案。
游戏继续了下来。
他们无法不投票——毕竟不投票的后果就是被眼前的几名明显有着另外想法的原·狼人投出去。
比起他们，小灰等人看起来更加肆意，他们好像根本不在乎在这里被投出去。
迪克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是被蝙蝠侠从小教导出来的人，对于观察细节，去反推测其他人的想法，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难事。
为什么他们不恐惧被投票，或许就和格雷有些关系——之前在顶楼遇到格雷的时候，埃尔蒙斯就说了，被放逐之后只要再开一局游戏就行了。
所以这也让迪克更加确认，蝙蝠侠他们现在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这局游戏失败的话，那么就不一定了。
所以，他必须赢！
但是当迪克抱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已经代表着他不可能会赢下这一局游戏。
迪克突然开口说道：“既然和投票有关系……如果让你们没有办法投票的话，会发生什么？”
格雷脸上的表情一顿，用着一种防备又警惕的表情看着迪克：“你想做什么？”
迪克脸上带起礼貌的笑容，但是双手却相当自然地掰扯了两下，活动了一下指节：“你认为呢？”
当格雷被迪克找了根绳子捆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帮他，埃尔蒙斯在一边抬起手，笑脸盈盈地说道：“我投降。”
于是他收获了格雷被背叛的表情，埃尔蒙斯用自己的手杖戳了戳格雷的脸颊：“要学会见好就收，小灰。”
锈剑骑士一直坐在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凑到了小女孩的身边，手上非常自然地帮小女孩编起了头发。一根根小巧的三股辫被编起，他嘴里咬着一根头绳，含糊道：“你们接下来想怎么做？”
“先说好，我顺其自然，斯塔克投谁，我就投谁。”
托尼在一边哼笑了一声：“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尊重我。”
迪克扫了眼面前的人：“我想确认一下，如果我们谁都不投票的话，会发生什么。”
抱着这样的想法，小灰被绑在一边，埃尔蒙斯保持着贵族的礼仪，完全不打算做出席地而坐的行动。因为他们的危险性，迪克让克拉克和康纳几人留下来监管他们，自己和剩下一些人去调查这个村庄。
迪克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所以他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抱着好奇和探索之心。
克拉克倒不是第一次来，但是他注意到了这一次的背景没有上次那么精细，反而相当粗略。
比如最简单且最容易看出来的，就是那些看起来是藏书的书柜，书都是打不开的。
不过村庄的建筑和背景，就足够迪克分析出来这里的大致情况了。
他们不投票，天色也没有任何改变的情况。
似乎他们一直不投票，就会一直耗在这里一样。
在这个过程中，锈剑骑士已经把小女孩的头发拆了编，编了拆几百遍。小女孩原本的直发，现在都带起了一点弯曲的弧度。
一直在原地的埃尔蒙斯都忍不住抽了下嘴角，托尼倒是直接就说道：“你都编了多久了？放过人家小姑娘吧，她的头发都被你揪断几根了？”
尹凡科一边编头发一边回答道：“要不然你把你的头发借我玩？”
托尼想也不想当然是拒绝，尹凡科便说道：“我的技术可好了，平时有人想让我帮忙编我都是拒绝的。”
尹凡科相当自然的从不知道哪里找到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然后别在了发绳的最末端。
话是这么说，但是编完了这一次，他也的确放手了。
“嗯，这个发型不错，很适合你。”尹凡科点评道。
比起原本最简单的双马尾，现在小女孩的发型看起来复杂了不少，一半的头发编成了花苞的造型，剩下的部分散落在肩膀上，因为之前的关系，带着一点卷的落在肩膀上。
莫名让小女孩多了一点优雅的气质。
这的确是连托尼也无法否认的好手艺。
一直站在一边的埃尔蒙斯感叹道：“你的审美的确进步了不少。”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托尼的怀疑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托尼看看埃尔蒙斯，又看看尹凡科，开口说道：“你怎么不去折腾他的头发？”
埃尔蒙斯留了一头不短的长发，在右侧扎了个低马尾垂落在胸前，比一般女士的头发都要长。
“谁说我没折腾过。”尹凡科盘着腿，回答道：“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还愿不愿意被我折腾。”
埃尔蒙斯浅笑：“我挺满意我自己现在的发型的。”
听到他这样的拒绝，尹凡科原本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自然撇开了，脸上带起了一点明显的不耐烦。
康纳坐在一边，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最终还是选择和自己的小伙伴傀儡师抱团取暖。
康纳和傀儡师低声说道：“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懂，我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傀儡师和他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透着无知的单纯。
所以他们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凑数的吗？
就连那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好像知道的都比他们多。
在这个时候，小女孩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她后知后觉地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显而易见，她饿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如果他们一直拖着不投票，时间依旧会往后走，他们的身体状态也会愈发的疲惫。
克拉克开口道：“对了，我住的那个房间有玉米，我去给你煮个玉米。”
在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克拉克就是抱着一堆玉米出现的。
可是就算克拉克准备了食物，这些食物进入肚子，他们也依旧没有感受到一点饱腹感。
感受到身体上的疲倦、探索回来的迪克意识到了：“这是逼迫我们必须向一个人投票，否则我们就会一直留在这里。”
康纳忍不住道：“这太卑鄙了！”
在这里，他们对时间失去了概念，太阳一直保持在原来的高度，作为氪星人的克拉克和半氪星人的康纳都没有感受到来自于阳光的补充。
这里的太阳是虚假的。
而且，他们在进来的时候，也失去了自己的超能力，按照这样的情况，他们也迟早会感受到饥饿的。
原本迪克只是想试探，如果他们都不选择投票会发生什么。但是这样的情况，他们显然不可能真的就这样拖下去。
难道真的要顺从规则，选择一个人出局吗？
“啧。”赤发的女巫皱着眉瞥了他们一眼，她低喃了一句“优柔寡断”后，毫不犹豫指向了被捆绑住的格雷：“我要投票，投他！”
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女巫冷笑一声：“难不成真的要我在这里和你们一起浪费时间？”
克拉克错愕道：“不是说要去固定的地方投票吗？”
女巫似乎白了他一眼：“这里的一切都是规则所掌控的，只要他听到了，那么在哪投票有什么区别？”
埃尔蒙斯笑眯眯地表示：“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决定投这位女巫小姐。”
小灰被堵住了嘴，他用着一种非常危险的目光盯着女巫，显而易见，他反投了女巫。
原本的平静被打破，现在是就算迪克他们弃票了，也无法轻易结束了。
于是当小灰离场的那一刻，天色渐暗，游戏继续。
但是当第二天到来的时候，却是死了两个人。
一直在控场的迪克，以及女巫。
“哇哦。”当第二天天亮，确认了这一点的埃尔蒙斯忍不住发出了感叹：“说真的，要不是知道我不是狼人，我真的以为是我做的。”
尹凡科怀疑地看向他：“不是你？”
埃尔蒙斯用手杖敲了敲地面，“如果你认为是我，完全可以投我。”
“不过昨天晚上死了两个人，除了狼人之外，还有人动手了吗？”埃尔蒙斯感叹着看着女巫房间里的那滩血水，愉快说道：“女巫死在女巫的药水之下，多么滑稽而有趣的场景。”
在他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埃尔蒙斯突兀地侧过头，看着牢牢钉在自己面前的小刀，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看向身后神色冷漠的普利斯——而现在之类只有他们几个人：“真想让那些把你当成朋友的人看看你这一面。”
“阴暗又可怜的小家伙。”埃尔蒙斯这样说道：“平时在人群之中伪装成笨拙的人类，隐藏自己的身份。”
“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不满和恐惧，你在害怕现在的生活被打破。”
“你恐惧所有会让你平静生活被打乱的存在，你对自我抱有极低的判断，比起认为是自己的优秀吸引伙伴——你却是抱着‘他们都是好人，所以才会接受我’的想法，所以一旦熟悉后，你的行动和想法都会受到限制。”
“所以你从不敢把自己阴沉的一面表现出来。”
“所以人前的沃尔夫警官，总是温和又礼貌，好像没有任何缺点一样。”埃尔蒙斯摇摇头：“你甚至还羡慕格雷不用隐藏本性而肆意的表现。”
“说够了吗。”黑发蓝眼的警官冷漠开口，他瞥了眼在一边露出看戏表情的尹凡科，又看了看说个不停的埃尔蒙斯。
就好像不知道有人在看着他们一样，黑发蓝眼的警官垂下眼，再次抬起时，里面暴露的危险性让尹凡科下意识想摸起腰间的剑——可惜他摸了个空。
“别忘了，我也是狼人。”普利斯张开嘴，露出尖锐的虎牙，神情之间带着显而易见的戾气：“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如果真的是你对他们出的手，我会在你的脖子上咬下一块肉。”
埃尔蒙斯笑了起来：“我期待着。”
当自己死亡之后，脑内的拼图几乎就是瞬间已经合成了。
迪克扶额，也意识到了这次的“游戏”到底是什么意义。
他应该早点反应过来——除非是规则强制性，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安安静静的一点线索都不留下就被杀死呢？
想通这一点之后，迪克就看到了普利斯威胁埃尔蒙斯的画面。
迪克顿了顿，他有点意外，但是又并没有多么惊讶。
虽然普利斯一直都在外表现出温和有礼的一面，让人怀疑他是否是哥谭人。可是仔细一想，普利斯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就像是最开始他们还没有那么熟悉的时候，他和普利斯刚认识傀儡师的时候，普利斯也在私下威胁过傀儡师。
联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当时的回忆也涌上了迪克的心头。
那个时候，傀儡师的危险性相当高——当然，现在傀儡师的危险性也很高，但是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稳定下来了。
超级英雄之中并非没有原本也是敌人的存在，或者说他们这些人在成为伙伴之前，都有敌对过的经历。
就像是雷神加入复仇者之前，也和复仇者打过一架。
所以哪怕傀儡师还在危险排行榜前列，可是他的稳定性可比一开始高多了。
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来着？
迪克回忆了起来。
那是他特地装的监控，傀儡师和普利斯都没有察觉到那个监控的存在，所以傀儡师威胁普利斯说：【你有一个兄弟。】
【他、和你一样吗？他也是吗？你能……随时保护他吗？如果我把他变成我的，你会对他动手吗？】
当时普利斯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我会在现在，就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碾碎。】普利斯不仅这样说了，还捏住了傀儡师最重要的手指。
迪克的手挡住了自己的嘴，所以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觉得普利斯脾气好来着？
而且傀儡师知道他一开始是用规则在威胁普利斯吗？
不过这么说也很合理，沃尔夫一家的两个兄弟，不论怎么看，都让人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哥谭人。
哥谭出身的人，尤其还是孤儿的话，往往都有着相当敏感的心理。可是普利斯和瑟维利安都没有表现出来过。
可是怎么可能不存在？所以普利斯再一次暴露潜藏的性格，迪克也就没有那么意外了。
毕竟说到底，普利斯是隐藏在人群之中的狼，而不是被驯化之后的犬。
可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问题是，普利斯什么时候能意识到，这是他弟弟对他的考验？
这就是传说中的家庭战争吗？真可怕。这么说着，迪克想到了自己家的家庭战争，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当蝙蝠系英雄被一网打尽之后，现场剩下的还剩普利斯、种狼埃尔蒙斯、锈剑骑士尹凡科、小女孩，终于开始动脑的克拉克，以及一直报团取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康纳傀儡师，和同样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的托尼。
托尼开口道：“所以呢？不投票的话就得饿死，投票的话——说起来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找出真正的狼人吧？”
托尼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眼下剩下的两个狼人身上：“说真的，要不要试着把他们两个先投出去？”
克拉克摇头：“不，我们不能这么做。”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奇怪。”克拉克开口说，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其实我不是第一次参加这个……额，如果用游戏来称呼现在的一切的话，我不是第一次来参加这个游戏。”
“上一次的规模远比这一次大，可是上一次也同样、嗯，因为有蝙蝠侠在，所以被卷入其中的普通人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所以那个时候，我就才猜测一件事。”虽然没有了超能力，但是克拉克的眼睛依旧是人类不可能拥有的纯粹的蓝，他用着那样信任且柔和的声线说道：“规则——这个游戏的主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听到这句话，埃尔蒙斯在这一刻挑了下眉，没有人注意到，只有灵魂状态的人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托尼反问：“无法控制？”
克拉克想了想，眼里几乎是瞬间就溢出了光：“我想起来了！上次游戏结束之后，那位白发的先生说过——”
“【连预言家都没有的游戏，怎么能算是一场真正的游戏？】”
“每一次的‘游戏’都会带着一点漏洞，规则本身，也一直在拒绝着这份力量，他无法控制。”克拉克顿了顿，他扬起犹如大都会阳光一般温暖的笑容：“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可是b没有反驳我，所以我想……我应该猜的没错？”
“不，你们别太小看祂了。”在这个时候，普利斯却开口了。
非常的出乎人的意料。
黑发蓝眼的警官抿着嘴，眼神锐利且阴沉：“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见识过——当规则真正降临的情况。”
“规则最危险的地方来自于，当你意识到了规则的存在，你就会被邀请加入这个游戏。就像是现在。”
“你们应该意识到了，这个规则，多么适合成为……游戏。当有人利用、”普利斯顿了顿，眼神危险地看了眼保持着微笑的埃尔蒙斯：“利用这份规则，那么混乱就会出现。”
“你们有没有想过，借由游戏的伪装，这份规则大规模出现在普通人的视野之中，有谁会抱有警惕？如果在他们接受了规则之后，每一场或被迫或主动的游戏之下，最终的结果却是死亡？”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开口的会是埃尔蒙斯，埃尔蒙斯的手指敲击着落在地面的手杖：“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你是看到了什么吗？”
普利斯防备地看向他：“什么？”
“如果什么都没有看到过，你为什么会怀疑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埃尔蒙斯微笑道：“你在害怕什么？你在恐惧什么还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或者……那是已经发生过的？”黑发红眼的狼人先生用着愉快地口吻说道。
“鉴于我并没有相关记忆，所以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你看到的是未来？”
“你在未来看到了全世界被卷入这个规则，看到了世界的终局，所以你才开始犹疑。你依旧信任你的弟弟，可是你无法信任这份未来的可能性？”
普利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凭什么告诉你？”
托尼啧了一声：“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你知道什么？不说出来的话，难不成我们要困在这里一辈子？”
埃尔蒙斯耸肩：“这可不是我逼迫你的。”
灵魂状态的迪克倒是想起来了普利斯对自己的倾诉。
当天平的一端是全世界，另一端是自己的兄弟，你会怎么选择？
普利斯的选择在一开始就表明了，他不是为了一个人放弃全世界的人。
就像是小丑的恶意游戏，他总是会让蝙蝠侠陷入两个选择，一方是蝙蝠侠重要的人，一方是无辜的民众。
他们总是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可是这份选择往往会伤害天平的另一方。
哪怕只是一瞬的犹豫，都会让人受伤。
就像是杰森，他知道蝙蝠侠绝不会杀死小丑，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去试探，去要求蝙蝠侠杀死小丑。这件事的重点从不是小丑死亡——而是蝙蝠侠要表现出，他在乎杰森，他爱着杰森。
可是由于蝙蝠侠的沉默，在这件事上，两方都受伤了，唯一高兴的只有小丑。
提姆在这个时候开口了，灵魂状态的他没有活人能听到他的话语，但是他知道他希望听到的那个人能听到。
“瑟维？或者艾米斯。”提姆用着极为理智的口吻说道：“你问我，人类是否都爱撒谎，关于这一点，我可以通过数据和你讨论几天。”
“但是我知道，你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提姆深吸一口气：“我对你并不了解，我只了解瑟维利安——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的关系，但是我大约知道了你想要什么。”
“我见过和你相似的人，你应该也认识吧？他叫杰森。”
“他需要的是b表现出来的对他的爱，因为他无法肯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忍不住去试探，试探b是否在乎他。”
“你不觉得很像吗？杰森希望b选择他。”
“而你也需要这份爱，你希望普利斯·沃尔夫选择你。你希望在天平的另一端是其他任何事物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
这个规则，简直就像是缺爱的小孩子。提姆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所以你才这么做，所以当意识到普利斯没有选择你，你才会这么生气。”
提姆勾起唇角：“但是你没有从这件事意识到一件事吗？”
“当你希望普利斯表达出对你的爱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人类了。”
“从没有两个相同的人类，每个人的性格都是复杂的。”
“牙牙学语的孩子会选择模仿自己最亲近的大人，学习他们的语言，学习他们的行动。”
“你也在模仿普利斯，学习他的伪装，学习他的笑容，学习他的生活习惯和行动缘由。”
“但是你不是普利斯，当你开始在意普利斯是否会选择你的时候，你就应该意识到，你是一个明确的个体，你是人类，而不是无心冷漠的‘规则’。”
在提姆说这些的时候，其他人的讨论并没有结束，普利斯像是从克拉克的话语之中被点醒了什么。
克拉克问：“所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侦探游戏最复杂的部分往往是正常的推论，但是一旦摸索出“凶手”的动机反推，那么一切就会变得简单。
“祂……”普利斯顿住了，他或许早就意识到了，只是潜意识的忽视和模糊了。
“他想成为人类。”
克拉克带起了微笑，眼里毫无意外。为什么克拉克能在最开始就意识到这一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