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后我回小镇开书店—— by舂相不巷
舂相不巷  发于:2024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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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弹幕里,画风却完全不同。
「哎呦喂,这声音是刚刚那位神?」
「男人,你怎么有两副面孔?」
作者有话说:
加班到好晚,这已经是努力过后的字数了,现在已经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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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 红粉论坛刮起了教人恋爱的新风尚。
起因是主页冒出一个帖子「他说喜欢以前的我怎么办,在线等!急急急!」,大家闻瓜而来, 结果只是一个笨蛋为爱上头。
楼主嘴硬如鸭子,坚决不承认自己喜欢人家。
楼主翻脸似翻书, 下一秒就开始花痴人家。
「呵, 感情?我不屑一顾。」
「他真好看。」
两句话发送时间间隔一分钟,一度成为论坛的打脸名言。也因此大家开始对「笨蛋」感兴趣,许多人为之出谋划策。
至于「笨蛋」这个爱称……
因为那位看见有人说笨蛋就问什么意思,别人告诉他是好吃的,他便欣然接受了。
只能说, 名副其实。
「楼主:我这样做对吗?」
看完笨蛋的描述,论坛的人有种看儿子长大的热泪盈眶, 在底下唰唰唰回复。
「对对对,就这么做!」
「男人就吃这套,装可怜, 拿捏他!」
「鉴于你最近的好表现,一定在他心里留下了好印象,现在他对你有滤镜,快趁现在赶走情敌!」
「儿砸, 爱情在朝你招手呢!」
央酒臭着脸, 抬手回复那位叫儿子的:「你晚上会做噩梦,最恐怖的噩梦。」
不过, 上面那个人类说的对。
这个房子里, 不允许第二个凶他的人类存在。
央酒放下手机, 扭头盯上对面的红毛脑袋。见其时不时还偷看宋疏, 显然别有用心, 妖手中抹布已经被捏得皱成一团。
他要想个好主意。
十五分钟以后,槐树妖仍然站在书架底下,满脸沉思,乌瞳深处夹杂着一抹迷茫、一抹沉重。
嗯,想不出来……
妖不出动,别人就会先行一步。
谢庚在书架观察半天,见宋疏只是逗逗鸟、摸摸猫,与手机的直播界面说上几句话,就是没见什么女朋友。
虽然十几分钟算不了什么,但他已经按捺不住了。少年从书架上随便搂了几本书,径直走向柜台。
《在商言商》
《工笔技法入门》
《鸡蛋的信号》
《围城》
一本本书在青年手中滴滴扫完,宋疏一边按下收款键,一边感慨这孩子的爱好真是广泛。
交易完成,白皙的手指递过一只小麻雀。
“你的麻雀。”
谢庚倏地捂住脑袋顶:“不,是你的麻雀。”
宋疏:“……”
既然如此,他可就美滋滋地收下了。青年垂眸莞尔,指尖在小麻雀的脑袋上顺毛,它瞪着豆豆眼呆呆立在他手上,一动也不动。
宋疏递到镜头,轻声介绍:“你们的新主播。”
「懂了,上午看猫,下午看鸟。」
「晚上看宋宋行吗,嘿嘿。」
「你好,豆豆主播!」
就这样,小麻雀有了名字。
“那个……”
今日第一位客人买完书,还没走。宋疏抬眸望过去,弯眸问:“客人还有什么事?”
对面人笑得好看,谢庚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到要问的问题,他立刻双手撑桌,身体前倾:“听说你有女朋友。”
宋疏惊得退后一步。
不待他开口回答,对面又开始说。
“肤白貌美女强人,温柔体贴,爱情长跑十年仍然感情稳定,前几天情人节还千里迢迢来过情人节,如果不是为了对方的事业,你们已经结婚了!”
一气说完这些,谢庚续了口气。
对面,宋疏半张着嘴巴,已经听呆:“谁、谁说的?”
少年道:“宋分晓。”
宋疏可没跟小小说过这些,于是接着追问:“她又听谁说的?”
“她妈妈!”谢庚忙问,“是真的吗?”
肯定不是呀~
角落里央酒放下警惕,开始嘚瑟。
因为情人节那天宋疏是和他过的。
他们去抓了两个娃娃,看了音乐喷泉,买了新手机。最重要的是,宋疏还知道453天后自己会喜欢他,高兴得不得了!
宋疏抬眸望着面前的少年,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问:“你问这些做什么?”
谢庚再次靠近,近得半边身子入了桌面的手机画面,卫衣抽带垂在镜头里:“因为那是我想要的。既然没有,我喜欢你,你和我在一起吧?”
青年与手机弹幕同时静止。
被人盯着打量,少年的脸一点一点变红。马上脸色快和头发一个色了,他忍不住催促:“你说话。”
宋疏颔首,启唇三问:“你成年了吗?高中毕业了吗?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成年三个月了,过几个月就高考。”
谢庚一一回复,到了最后一点,他昂着脑袋思考:“喜欢就是……就是你好看,我也好看,一拍即合咱们就谈恋爱!”
两根指头一对,少年迫不及待继续追问:“怎么样,都两分钟了,你考虑好了吗?”
宋疏摇头:“我不需要考虑。”
“嗯?”谢庚不懂,但在他乐观啊。
少年嘴角上扬,连忙低头掏兜。一只透白玉镯刚被举起来,对面的话又飘过来。
“毕竟我又不喜欢你。”
谢庚举着镯子,立刻撇下嘴角。
「呔,敢和我们抢老婆,失恋了吧!」
「小屁孩还想早恋,作业写完了吗?」
「老婆不愧是老婆,净招臭男人。」
「嘤嘤嘤 ,我也想去见老婆,也想去告白!啊啊啊,宋宋天天说带货,为什么不说书店在哪里!我立刻打车!」
「拼个车谢谢。」
看着已经委屈成QAQ颜表情的小孩,宋疏从后方拿出一只纸袋,将柜台顶的书装好,推到客人面前。
“乖,好好学习,回去上课吧。”
清冽的嗓音轻轻,像风一样柔和。
谢庚看着面前拒绝自己、眉眼依然温和的青年,有低头看了看书。两秒后,眼睛红了一圈,弯腿蹲地上了。
“不行不行不行!”
“没有人可以拒绝我!”
“你必须答应我,我不管!不答应我就不上课!不走了!”
这猝不及防的撒泼让宋疏呆住。
他还未说话,旁边牙快咬碎的央酒捏紧拳头,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
什么守人类规矩?
什么不能打人?
槐树妖三两步过去,揪住少年后领,抬手丢了出去。
“啊——”
宋疏连忙走出来,只见少年顶着一头红毛,四仰八叉躺地上了。他连忙抬手,按住还要追上去的妖。
央酒垂眸,乌瞳盯住腕上的手。
指节洁白修长,微凉,像清晨的水池。
他安静了。
谢庚抬头便看见并肩而立的两人,索性直接摊到地面。头顶乌云密布,一如他的心情。
啪嗒,一滴雨落到他额头。
今日天气,晴转阵雨,天空响起春雷。
宋疏昂首看了眼天空,拿起檐下靠墙的一柄伞,打开迈入雨中。
彩虹色的荫蔽遮住顶空的雨,漂亮的青年带着一身湿润,缓缓蹲在他面前。
“起来吧。”
少年抿唇,抬起手:“你拉我。”
想了想这是自家人打的,宋疏伸手把人拉起来,刚刚还在撒泼打滚的少年立刻咧嘴,喜笑颜开。
回去时弹幕已经哈哈大笑,乱作一团。宋疏无奈说了声抱歉,先关闭了直播。
雨水稀里哗啦得越下越大,连串珠似的从檐上滴落,漂漂亮亮像一幕罩子,隔绝外界,房间落针可闻。
午间雨太大,被打又会撒泼,少年可算赖住,留下来吃午饭。
还是宋疏亲手做的饭!
接过自己的饭碗往里一望,谢庚沉默。
为什么面条会黑呢?
他抬头看向对面,叫央酒的白衣男人呼噜呼噜吃得飞快,像是谁要跟他抢似的,时不时还要瞪过来两眼警告。
宋疏走过来,坐到中央:“怎么不吃呢?”
看了看青年的邀请,又看了看面,谢庚一咬牙一闭眼,开始往嘴里扒。
一种奇妙的味道遍布味蕾。
宋疏看他突然举着碗宕机在原地,敲了敲桌子道:“吃饭,发什么呆?”
谢庚眨了眨眼道:“词穷。”
他想找个方向夸一夸,但想不出来。
宋疏嗯了一声,夹了筷土豆丝:“所以还是要多读书,以后肯定不会逃课了对不对?”
谢庚举碗去接。
筷子拐弯送到对面碗里。幽幽乌瞳瞬间亮起来,央酒继续用自己的勺子扒拉,趁人类不注意,把自己椅子往他身边靠了……半米。
宋疏扭头,望向贴着自己肩膀的妖。
“好好吃饭。”
央酒颔首,继续认真扒面。吃完一碗,还主动去盛第二碗,一点都不挑食,像个十足饭桶。
谢威看着他艰难捞面的背影,一时间心中涌起敬佩。当然,只保持了一秒,毕竟那一看就知道是情敌。
他自己给自己夹了筷土豆丝,这道菜炒的有些黏,但味道还可以。
“今天周六,本来就该休息,学校的错管我什么事?”少年理所当然道。
见他神色躲闪又狡辩,宋疏半眯起眼睛,试探反问:“你不会是学不会就逃避吧?”
“胡说!”
谢庚像是屁股着火,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央酒:面条发黑怎么了?不呼噜呼噜干两碗都是不够爱罢辽,所以选我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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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中,宋疏询问:“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说到这个,谢庚骄傲地扬唇:“我经常去礼堂睡觉, 天天看你照片。那天你背着玩具熊在门口,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青年背着熊, 汗水湿了发尾, 在人群间挪动。
见过以后,他念念不忘。
在家独自琢磨了一个寒假,谢庚觉得如果有宋疏天天陪他玩儿,也挺好的。随后便一个鲤鱼打挺,开学那天去堵了人家侄孙女。
“那为什么非得早恋?”
见人问这话, 少年瞪眼震惊:“你这说的什么话,跟你不谈恋爱, 难道拜把子吗?”
宋疏:“……”
阳台外落雨渐停,一丝阳光透进玻璃。折射的光落到青年侧脸,眉目如画, 身边的少年人再次确认自己的话很有道理。
一道白影遮住他的视线。
冷漠的乌瞳垂下,盯着少年,嘴唇开合无声做了两个字的口型。
谢庚不会读唇语,但也看出了那两个字。
少年切了一声, 扒开他, 从旁边缝隙再次冒出一颗脑袋,殷切问:“你看我也挺帅的, 要不要谈个恋爱啊, 哥哥?”
宋疏看着他脑袋被妖一掌按向后方, 弯眸轻笑。
与央酒对峙的时候, 谢庚就听清冽温柔的嗓音隔着个人传来。
“恋爱就算了, 不过既然你叫了声哥哥,我就负责一点。”
一只手按住央酒的肩膀,轻轻将人推到一旁,青年含笑的脸重新露出来。他眼眸弯弯,拿出手机道:“我有个同学正好是一中的老师,哥哥帮你回学校,好不好?”
他抬眸想了想:“我记得下午第一节课在两点半,你们老师来回一趟,还能赶得上。”
谢庚的脸再次变成了QAQ。
雨停了,但阵雨的天气里总是阴晴不定。未免人下车变成落汤鸡,宋疏递了把伞。
“送你吧。”
谢庚捏着伞和装书的纸袋,浑身上下乌云笼罩。他一脸不情愿地走出老宅,站在门前柏油路,偏头看向朱色大门内的青年。
那双琥珀眼眸与来时见的一般明亮。
后方,一颗白色脑袋幽幽冒出来,乌瞳里满是得意与挑衅。
谢庚捏拳。
他拿着伞忽然扬起笑脸:“哥哥,明天见!”
宋疏微怔:“什么?”
“学校明天上午有半天假,我这可是名正言顺!”红发少年得意地昂起脑袋,摆摆手潇洒往前走。
有人拥有笑容,就有人失去笑容。
明天还来骚扰宋疏?!
央酒乌瞳圆睁,抬手就打出一道黑漆漆的祟气,保证噩梦闹得对方至少三天不得安宁。
不,至少七天!他悄悄加大剂量。
“你在干什么?”
身前一道声音悠悠传来,央酒转眸望见面前的青年。被抓包做坏事的槐树妖偏开视线,默默收起手。
宋疏轻呵一声,抬手关上门。
“我们该聊一聊你大人的事情了,央酒。”
“……”
央酒微微搓动指尖,悄悄看了眼人类。青年视线淡淡望过来,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心情不太妙。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在论坛学了这么久,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槐树妖抿唇,敛目,眉头轻蹙,嗓音三分可怜、七分无辜。
“他凶我。”
“分了我的饭。”
“还想把你带走。”
一句一顿,把握好节奏先一步控诉。央酒委委屈屈地抬起乌瞳,往青年跟前挪了一步,想了想,还是选择更想要的方式。
他双臂一展,将人抱个满怀。
“我等了你很久,宋疏,你要陪我才行。”
宋疏脸颊贴着洁白发丝,耳尖飞红。听出槐树妖的委屈,他抿了抿唇,出声安抚道:“我们明天不开业。”
央酒倏地抬头,乌瞳发亮:“真的?”
“嗯。”宋疏弯眸微笑。
待人抱着自己欢天喜地了一番后,青年轻轻把人推开,眼眸依然弯弯,唤道:“央酒。”
央酒高兴地要迷糊:“嗯?”
宋疏嘴角的弧度一收:“现在,我们来聊一聊你打人的事情。”
少年泼皮耍无赖,那是他的事。
槐树妖打人,那就是妖的问题了。
作为惩罚,央酒被迫手抄《论语》。可怜槐树妖筷子都拿不顺,虽然识字,但从来都是甩手一挥,字便出现在了纸页上。
现在却搬着椅子,趴在桌上写硬笔。
一旁青年抱猫逗狗,抽空还要摸摸麻雀。瞥见妖的动作,轻咳一声:“正身平肩,坐姿端正。笔垫在中指上,不是无名指。字不许超出格子。”
央酒喔了一声,把黑色水笔往上挪了一根手指。
笔尖落到田字格上,歪歪斜斜抖出一行字: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大小由之①。
宋疏看着点了点头。
虽然被罚抄书有点不快,但宋疏一个下午都在旁边监督。没有去不准槐树和猫踏足的卧室,没有埋头看书,也没有盯着手机直播。
他就坐在茶棚喝茶,是不是就会看过来。
央酒老老实实坐在木椅上,一笔一划写着字,偶尔偷偷瞧向旁边的青年。
“央酒。”
被点到名字,槐树妖立刻抬头,蹭地凑过去:“什么事,宋疏?”
宋疏没推开靠近的人,注意力都在面前啄食小麦的麻雀身上。他托着腮,指尖点在脸颊,好奇问:“它是妖吗?”
央酒扫了眼道:“是。”
还真是啊。
当初小乌专门拦住自己,宋疏好奇问过,得到了否定答案。今日,这小麻雀也像是来找自己的,左看右看,总觉得眼熟。
刚刚他想起来了。
这就是出到青城镇第二天,祖奶奶为他捉的那只麻雀礼物。呆呆傻傻,实在难找出第二只这样的。
想到这里,宋疏垂眸看了看鸟,又侧眸瞧了眼槐树,实在忍不住问:“你们妖都这样吗?”
央酒歪头不解。
听见青年转眸否定地呢喃:“思慕看起来也不这样呐……”
槐树妖蹙眉,不悦道:“臭狐狸怎么能和槐树比!”
槐树,枝干俊美,花香四溢。
狐狸……呵。
宋疏闻言,瞥了眼桌上皱皱巴巴的田字格本问:“抄完了吗?”
槐树妖默默退回去。
盯着妖又抄了一行,宋疏托着脸颊重新望回小胖麻雀身上。桌面的小麦已经被吃完了,黑色麻雀就呆呆站在原地,豆豆眼盯过来一动不动。
宋疏轻笑,抚摸顺滑的羽毛问:“来找我干什么呢,小妖怪?”
“啾啾啾啾啾~”
麻雀拍打翅膀,像是在回答。
可是宋疏看得见鬼怪,却无法通晓各族语言,更听不懂鸟语。他抿唇,轻声与它说:“你啾啾叫,我可听不懂。”
小麻雀闻言,展翅低飞。
歪歪扭扭写满大字的纸页上,落下两只爪子。央酒停笔,皱眉与豆豆眼对视。
“啾啾啾~”
停顿片刻,槐树妖偏头轻哼一声:“它想来请你帮他一个忙。”
宋疏好奇:“什么忙?”
央酒垂眸望着小麻雀,慢吞吞道:“它说想去看大海,请你带它去。”
麻雀是一种留鸟。
它们此生都生活于同一区域,不像候鸟那样年年迁徙,见过各种各样是风景。
小麻雀今年12岁,已经成功突破原本寿命的桎梏,成为一名小妖怪。准备过冬前被一只大鬼捉住,本以为会被吃掉,却遇见了一位温柔的人类。
“快回家吧。”
小麻雀在巢穴里忍受寒冬,不大的脑容量里都是人类指尖的温度,以及这句温柔的话语。
豆豆眼里映着冬日一成不变的枯枝败叶。
麻雀突然生出一种勇气,它想去见一见燕子口中的大海。
听说海水比天空还蓝,波光粼粼,一望无际,是这里的大河不能比的。
越想越急,迫不及待。
还未等冬天彻底过去,小麻雀就挑了个天气好的时间,飞出避寒的巢穴,来请求唯一认识的人类帮忙。
半路实在冷得受不了,它发现旁边的人类脑袋蓬蓬软软,看起来很暖和。
小麻雀就用一个承诺与其交换,搭了个顺风窝。
又想到上午少年头顶麻雀的模样,宋疏忍不住笑出声。不过面对它期待的豆豆眼,青年还是摇摇头。
“小麻雀,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
麻雀是畏寒的生物,即使已经是妖怪了,大概还是经不起冬日里的折腾。
听见人类拒绝,麻雀失落地垂下脑袋,嗓子里发出难过的啾啾声。
宋疏见此抚摸它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对它说:“你已经是只小妖怪了,拥有更漫长的生命,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机会可以看海,没有必要冒险。”
“啾~”麻雀昂起委屈的豆豆眼。
不用央酒翻译,宋疏都能直接看出它在说什么。
青年捧起小鸟,与之平视。琥珀般的眼睛常含笑意,好像比天下所有的宝石还要珍贵。
小麻雀瞪着豆豆眼,呆呆听人类说。
“我知道你拥有这样的勇气很难得,很不容易,可是健康才是妖的第一生产力。”
宋疏点了下它呆滞的小脑袋,微笑道:“豆豆,你已经比百分之九十九的麻雀都要厉害了。那就再厉害一点好不好?”
“将这份勇气保持下去,等到树枝长满绿叶的晚春,我带你去看海。”
漆黑的豆豆眼映着漂亮的人类。
小麻雀迈步朝前,用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人类的脸颊。
“啾~”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7-11 23:48:35~2023-07-12 23:29: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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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疏, 海是什么样的?”央酒转眸,漆黑的眼瞳里存在明晃晃的疑惑。
麻雀,是没见过海的山麻雀。
槐树, 也是没见过海的老槐树。
宋疏抬起眼眸,望向雨后清明的天空, 他轻笑说:“蓝蓝的, 全是水。”
央酒瞬间失去兴趣,他暗戳戳提醒人类:“还是山顶好,有雾有雪,云也触手可及。你要不还是去山顶吧?”
尤其是他出生的那座山顶。
槐树可以带他飞过去,很快会抵达。在那里两人可以看雾看云霞, 如果现在去,还能赶上皑皑白雪。
“山与海都好, 但是不一样的好。”
宋疏指尖梳理这麻雀小妖怪的羽毛,想了想,告诉槐树:“山林是连绵起伏, 大海是一望无际。以后我带你去看,看一眼就知道了。”
看一眼就知道。
央酒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一直到晚上都不安分。隔一会儿,就要找宋疏问。
“宋疏, 你要带我去看海了吗?”
“宋疏, 我们什么时候去?”
“宋疏?”
看着第八次冒到面前的妖,青年满脸无奈。他索性将麻雀豆豆送到妖怀里:“你现在帮我照看一会儿它, 我就快一点带你去。”
央酒接过灰色小鸟, 十分勉强地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
一把小麦撒到餐桌。
白衣男人叉腰, 垂眸命令:“吃。”
刚刚吃过饭的豆豆犹豫。
但对面的大妖气息太凶悍, 尤其是瞪眼瞥过来时, 能降住他的人类却不在这里。小麻雀一个哆嗦,低头哒哒哒地啄食。
央酒满意颔首,抬首看向正前方。
此刻天已经暗下,通往阳台的推拉门外被浓黑夜色浸润。房间内灯光冷白,勾勒青年侧脸曲线,敛下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小片阴影。
宋疏举着手机在说话,嗓音轻和。
“嗯,对。明天是周末,真的方便吗?”
槐树妖站着看了一会儿,缓缓坐下。他捧着脸颊,问手底下的小妖怪:“他好看吗?”
“啾~”麻雀立刻回答。
央酒嫌弃:“没眼力价儿,你应该说最好看。”
小麻雀歪着脑袋:“啾啾~”
“现在不是,但距离我喜欢他还有不到448天了。”槐树妖小声道。
“啾啾啾~”麻雀开心地挥舞翅膀。
央酒闻言却立刻瞪圆眼睛,一把捉起小鸟。他竖起一根手指,冷声强调:“你必须认为他好看,必须认为他哪里他好,但绝对不可以喜欢他,否则——”
槐树妖轻呵一声。
麻雀睁着豆豆眼,缩了缩小脑袋。
“就算你小孩,我也会捏死你的,懂了吗?”
“啾啾。”
宋疏那边打完电话,见树妖握着小麻雀,走过来问:“在做什么?”
央酒眨眨眼睛:“我在给他保暖。”
“是吗?”宋疏眼神质疑,毕竟这可是央酒,张嘴啊呜一口吃掉更像是他能办出来的事。
槐树妖连忙颔首。
宋疏上看看,下看看,见麻雀没什么异常,意外道:“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不太待见别的妖,会偷偷把它丢出去呢。”
央酒拧眉低头。
「楼主:他为什么会认为我会欺负小孩?」
夜半,一栋楼在论坛拔地而起。然而贴友的第一条回复就让屏幕前的妖恼火。
「一楼:总觉得会这样想,太合理了。」
「二楼:臣附议。」
「三楼:附议+1」
「八楼:笨蛋,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都干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你会欺负小孩?」
为什么?
央酒抬眸想了想,勾动指节回复:
「难道是因为我拿走过人类小孩的糖葫芦?嘲笑过人类小孩是爱哭鬼?告诉人类小孩他身后的鬼跟着好几天了?」
「17楼:罪行累累。」
「18楼:劣迹斑斑。」
「19楼:不愧是你。」
哼,放肆的人类。
央酒蹙眉,仔细思索回忆,想起从前在山顶当山神的日子。
那时环境很好,灵气四溢,每年山中都会出现刚刚开智的小妖怪。负责管事的老狐狸总会带着它们,在五月统一前来拜会。
那种妖怪和小麻雀一样,都刚刚摆脱生命桎梏,脑袋笨笨,反应迟钝,还未拥有化形的能力,只能保持原型。
那样的小妖太脆弱了,比人类还容易夭折。
作为他们的山神大人,央酒总会赐予它们属于一朵槐花的生命力,作为侍奉山神的礼物。
在千年槐树眼中,那不过就是小孩罢了。
当然,他没有偷偷把麻雀埋了的主要原因还是,宋疏不是人类变态。
他不会爱上一只真正的小麻雀。
但也人类是最荤素不忌的生物,只要是人形,即使半人也可能产生爱情。这是央酒的机会,也是别人的机会。
所以人形的,不可以。
宋疏最好在麻雀的新妖保护期内,完成看海的愿望,然后送它走。
否则……
央酒脑袋里想了想麻雀该怎么吃?
埋树根底下,分解到土里,然后吸收掉怎么样?
三楼的沙发,窝在在宋疏用棉衣围出的临时鸟巢里,沉睡的麻雀豆豆突然抖了一下。
“怎么羽毛炸成这样?”
宋疏一大早起床,收获了一只小胖麻雀。只是一晚上罢了,麻雀脑袋顶、肚子上、整个后备的毛全部炸开,整整膨胀了两倍大。
无论怎么梳理,都不见好。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宋疏却请来了妖怪翻译官央酒。
“它到底怎么了?”
央酒耷拉着没睡醒的眼睛,盯着麻雀。由于昨天后半夜在脑袋里开了个麻雀全宴,他脱口而出:“怎么了?看起来不是挺好吃的吗?”
宋疏:“……”
这槐树妖果然还是想吃它。
「槐树与猫,不得入内」再次从宋疏的卧室门,挪到了三楼的楼梯口。央酒臭着脸站在倒数第二级台阶,望着房间里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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