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吃了。”盛熠吼道。
下一秒,纤白泛红的指尖搭上了他的衣袖,一点点收着攥紧。
“求我也没用。”盛熠冷冷地说。
“你……”池雨初有点犹豫,“不……做了吗?”
“我们来.做吧。”他怯生生地发出邀请。
盛熠心里有什么轰然倒塌,乱七八糟的心绪化成了一句到了嘴边的脏话。
“你……烧迷糊了吧。”他懊恼地说。
因为高烧,眼前的池雨初比平时还漂亮,脸颊潮红,眼睛半睁着,眼波流转间,病气都染上了撩人的意味。
盛熠推开池雨初的脸,把人塞进了被窝里,让池雨初继续躺平,想试试自愈的可能性。
半个小时后——
“我要死了……”池雨初抽抽噎噎,“要死了……”
盛熠:“……”
他把人扶起来,强捏着池雨初的脸颊,趁着人未防备,不由分说地把药灌了下去。
“你什么情况?”他张口想骂。
为了逃吃药,什么都想出来了,他家盛阳都没这么离谱吧。
池雨初闭上眼睛,泪珠滚落,在高烧得红晕的脸上留了道泪痕。
“我喂你的是砒霜吗?”盛熠哭笑不得,“盛阳都没你难带。”
池雨初翻了个身,不再理他。
退烧药是有效的,没过多久,池雨初退烧了,他抓着盛熠的衣角,迷迷糊糊地安心睡了过去。
盛熠盯着人看了会儿,给列表里的池竹潇发了消息。
[盛]:你弟弟生病不吃药的吗?
[班里最凶的同学]:我是池雨初说明书?一有事就来翻?你是白痴?你看见现在几点了吗?
[盛]:……
[盛]:到底咋回事啊。
[盛]:他这会儿发烧了,有点严重。
[班里最凶的同学]:哦,我只知道个大概,他爸妈出事那天啊,是要带他出去玩的,中途想起来给他的药没带,去楼上拿,然后酒店出事了,塌了半边,他在酒店外等,逃过一劫,他可能有点介意吧,觉得是自己的错。
[班里最凶的同学]:然后他就不爱吃药去医院,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哄一下就好了,你上点心,自己多探索,我弟弟挺可爱的,你要真不想管,你就叫他经纪人,陈沉会处理。
[盛]:我管完了,我就好奇,问问怎么回事。
[班里最凶的同学]:骂一顿他会吃的,他特别怕给人添麻烦,但我希望你有更好的办法,不然下次见面本颠婆骂的就是你。
[盛]:你方案重写完了?
池竹潇不回复了。
盛熠关了灯,平躺下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侧过身,把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像是抱着一块柔软香甜的奶糖,又暖又香。
“妈妈……”小奶糖说。
盛熠:“……”
他骂了句,把人又搂紧了点。
退烧让池雨初出了点汗,他不舒服,很早就醒了。他睁开眼睛,想动,没动得了。
一条沉重的胳膊,搭在了他的腰上,结结实实地把他扣押在了床上。
“盛熠。”他推了推人。
盛熠没睁眼:“搞什么?”
“我要去洗澡。”池雨初说,“不然我会臭掉的。”
“才五点,躺着吧,这屋里没你粉丝,没人盯你。”盛熠说,“别那么在乎个人形象,没人看。”
池雨初被按回了被子里,有些茫然。
盛熠对他,从来就是玩开心了就扔到一边,让他自生自灭,今天怎么抱他抱得这么紧?
池雨初(生病版)更好抱吗?
他被扣着在床上又休息了两个小时,感觉力气回来了一些,又开始咳个不停,显然是着凉了。
盛熠开始打开网页搜索,咳嗽吃什么药。
“哇。”池雨初从床上坐起来,单手捂着心口,“我现在去演那种,病入膏肓的吐血戏,效果绝佳。”
他给盛熠演了个咳血,吐血,然后嗝屁,钻进被子里,用被子给自己团了个墓。
盛熠的嘴角抽了抽,没忍住,捂着脸,笑出声了。
“那我不吃药了哦。”池雨初说。
“做梦呢?”盛熠无情地说。
不过,清醒状态下,池雨初对吃药没那么抗拒,他喝了点止咳糖浆,坐在床上安静地看盛熠收拾箱子。
“要不要明天再回?”盛熠问他。
“今天。”池雨初说。
这语气挺坚定,引发了盛熠的好奇心:“为什么?”
“有几个特别想拆的快递。”池雨初说。
“行吧。”盛熠尊重支持但不理解。
下午,飞机降落在z市,池雨初被盛熠领着,一路坐车回了他俩的婚房。
他咳得厉害,自己录了一段,发给了经纪人,多换了两天假期和一个暴打表情。
“我去看一眼骆新,他骨折了。”盛熠说,“你在家待着,有事打我电话?”
“我?我没事。”池雨初说。
盛熠手背青筋浮现,摔上了门。
池雨初咳咳咳地拆开快递,拎出自己新买的小卡收纳架,一张张整理自己收藏的小卡片。
手机屏幕亮了下,经纪人给他推了条博文。
[机场偶遇某知名塑料夫妻,池雨初好娇啊!]
评论1:池雨初昨天红毯穿那么少,勾引广大网友,今天在老公面前,穿这么多,塑料!
评论2:啊这个视频里,他看着好像不太舒服,病了吗?今天是病美人哎。
评论3:哼,盛熠吃那么好,哭唧唧病美人也给他尝到了。
评论4:我记得之前饲养员说过,池雨初生病特别难搞,喂药特别难,不知道盛熠怎么搞定的。
评论5:@盛熠,送过来我喂,打一顿再c一顿,立马就乖了。
池雨初:“……”
都是假粉。
手机屏幕上方跳出提示,有电话打了进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池雨初没敢接。
过了会儿,号码又打了过来,他想了想,接了。
“嫂子呜呜呜呜。”小孩哥哭得很大声。
“盛阳?”池雨初问。
“我……我跟同学打架了。”盛阳哭到打嗝,“老师让我叫家长。”
“是……要我帮你叫吗?”池雨初问。
“啊啊啊啊啊no!”小孩哥说,“我爸在忙,我妈在看展,要是叫了我哥,他会打死我的呜呜呜呜。”
池雨初:“……”
你平时张口闭口的“你滚”是口嗨是吧。
“那你给我个地址。”池雨初说,“别哭了,我现在来哦。”
“呜呜呜呜嫂子,救救我,不要告诉哥哥。”盛阳说,“你最好了。”
“放心。”可靠的大人池雨初说。
他换了身搭得不错的常服,给自己戴了口罩和帽子,出了家门,往楼下走。
电梯缓缓降至一楼,门打开,露出盛熠那张神情淡漠的脸。
池雨初:“?”
池雨初:“你不是去看骆新哥吗?”
“骨折死不了。”盛熠心不在焉地说,“我也不是神,去了就能让他直立行走。”
朋友什么时候都能看望,他今天有点想在家喂金丝雀。
“你去哪儿?”盛熠问。
池雨初愣住:“我能不说吗?”
“随你。”盛熠调转方向,“我跟你一起。”
池雨初支支吾吾。
“我载你去。”盛熠说,“我不插手。”
“那……我们去幼儿园吧。”池雨初说。
市区,某私立幼儿园。
小孩哥站在幼儿园的墙角,安抚着自己的共犯。
“放心。”盛阳说,“我嫂子马上到,他会帮我摆平一切的。”
第34章 老婆怎么养
“还生着病,凌晨刚退烧,就急着要往外面跑。”盛熠边走边说,“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池雨初的耳垂被捏了下,起了些热感,他惊惶地说:“我可以自己打车的……”
“打什么车。”盛熠不耐烦,“被人看见了,又说我俩塑料。”
“对不起。”池雨初说。
着凉导致的感冒来势汹汹,他不怎么精神,人有点蔫,走着路就想往盛熠边上靠,努力变成盛熠的肘部挂件。
停车场边,盛熠打开后备箱,翻找了一通,拎了条毛毯出来。
“要不要毛毯?”盛熠问。
“好呀。”池雨初伸出手。
一张毛绒绒的薄毛毯从天而降,落到了他的脑袋上,遮挡了他的视线。
他裹好毛毯,舒舒服服地把头靠在副驾驶的靠枕上。
“幼儿园怎么走啊,我开个导航。”盛熠自言自语,“这时间都放学了吧,还被留下去叫家长,犯天条了是吧。”
“不知道啊。”池雨初把目光转向窗外,尽力替小孩哥遮掩。
“是罚站还是鸡毛掸子打呢,罚抄也不错,饿一顿也行。”盛熠问,“你觉得呢?”
池雨初只知道摇头,惶恐摇头。
“哪天都给你试一遍。”盛熠恐吓,“你就挑得出来了。”
池雨初怒了一下:“我……我又没打同学!”
盛熠冷哼了声,嘴角意味深长地压了下,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
“你套我话。”池雨初惊讶捂嘴,“你真的很坏。”
“你第一次知道?”盛熠按了声喇叭,踩着油门,超了前头一辆慢吞吞的实习车。
池雨初愣了下,觉得有理,无法反驳。
他委屈无助地看着车窗外,接着咳嗽,病恹恹的。
“我今天,尽量不骂他。”盛熠忽然说,“你看着解决。”
“我吗?”池雨初嘴角微微弯着,“好呀,我试试。”
不能辜负小孩哥对他的信任。
实习车又按喇叭超了盛熠的车,这车后座上有条大哈士奇,池雨初开了车窗,转头去看,还拿了手机去拍。
“没见过狗?”盛熠说,“狗有什么好看的。”
“好可爱啊。”池雨初说。
盛熠加了点速,把实习车甩在了身后,池雨初的脖子扭不动了,放弃看狗,轻叹了一声。
盛阳小崽崽的幼儿园不算太远,盛熠开了半小时的车就到了。
“你要不要裹着毛毯出去?”盛熠问。
“我不要。”池雨初说。
要是被偷拍了放出去,很丢人的。
“随你。”盛熠关上车门,“走吧,捞小崽子去。”
幼儿园里,两排小孩正在罚站,人是站着的,嘴却没停,叽里呱啦地吵个没完。
“都安静。”老师说,“等你们家长来。”
这私立幼儿园里的孩子,个个家境非富即贵,发生了打架这种事,老师也不敢私自解决,只好通知家长。
傍晚的余晖将房间照成暖色,裹着白色羽绒服的池雨初走进了办公室里。
“嫂子。”一只小团子欢欣地溜达过来,抱住了他的腿,“你身上好香啊。”
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盛阳背后的衣服,用力一拎,把盛阳拎出去丢掉。
“哥?!”盛阳脸上露出万分惊恐的神情,连滚带爬地摔在了地上,“呜呜呜嫂子救我。”
“您好……”池雨初紧张地转向老师,“请问是怎么回事啊?”
他看起来比这帮犯了事的小崽子还紧张。
“啊,你是……”幼儿园中班的老师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看起来好像认识他。
“是这样,本来快放学了,让他们自己在座位上玩,不知道怎么的,我一转头,盛阳和单明打起来了。”老师说。
这俩都是搞拉帮结派的高手,一声令下,召唤众多小孩哥小孩姐,没多久就把1v1单挑竞技升级成了5v5。
池雨初蹲下来,跟盛阳说话:“你们为什么要打架啊?”
“他先打我的!”盛阳怒吼。
“胡说,你先扯我头发的!”单明尖叫。
“谁让你把头放在了错误的位置!”盛阳超大声,“那是我的地盘。”
“写你名字了?我妈说只有狗才圈地盘!”单明嚎叫。
池雨初:“我……”
池雨初:“你们……”
他快要被高分贝给淹没了,他好崩溃。
盛熠上前,抬起手,一人脑袋上给敲了一下。
万籁俱静了。
“妈的,最讨厌小孩了。”幼儿园判官暴躁地说。
“他打伤你了吗?”盛熠一把抓过单明。
单明抖了下,没找到伤口,只能含着眼泪摇摇头。
“你呢,打伤你了吗?”盛熠抓起盛阳。
盛阳憋屈地摇摇头。
“那没事了,解决了。”盛熠不耐烦地说,“到此为止,谁在动手我揍谁了。”
俩小孩哥都不吵了,一时间有了共同的敌人,并肩站着,双双瞪着盛熠。
池雨初都惊呆了,竟然……还能这样吗?
“老师。”一道阴沉微冷的声音在池雨初背后响起,“我弟弟怎么了?”
这声音,让池雨初生生打了个激灵,他后退一步,紧挨到了盛熠身边。
盛熠被轻撞了下,抬起眼帘看过去,刚好看见了进来的人,单弘。
之前方驰跟他提过,这人追了池雨初挺久,喜欢得很,软硬兼施,花过不少心思手段,可最终没能得手。
“多大点事,还让我们盛大少爷亲自来了。”单弘的嘴角勾起。
“没什么事,陪一下老婆。”盛熠说。
单弘的脸色顿时晴转阴了。
“也没见你陪过几次,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罢了。”单弘压低声音,嘲道,“老婆都给你养病了。”
“啊……”池雨初顿时不咳嗽了,努力表现出自己没病。
“盛大少爷不会疼的话,不如让给别人。”单弘说,“至少我不会把病成这样的小孩带出来吹风,连个围巾都不给。”
“这个衣服,搭围巾会很难看。”池雨初说。
他替盛熠辩解了下。
单弘目光一转,抬起手,想碰他翘起来的一绺头发,池雨初躲开了,单弘的手腕在空中被拦了下来,被盛熠紧紧地钳着手腕。
幼儿园老师都看呆了,这……小孩打架叫家长,这家长打架,叫什么啊!谁能管管啊!
“少做梦了,你不会有机会。”盛熠冷嘲,“在幼儿园不想揍你,别让我再见到你。”
“啊……”池雨初被盛熠牵着踉踉跄跄地出了办公室,“哎,等等……”
“等什么?”盛熠眼睛里闪过一抹厉色。
“盛阳,没有带。”池雨初说,“是不要了吗?”
盛熠一愣,骂了句,往回几步拎上了盛阳,盛阳嗷嗷叫,一直喊嫂子。
池雨初忍俊不禁,挣开盛熠的手,蹲下来,用力抱起了盛阳。
小团子趴在他肩膀上,脑袋往他颈边拱了拱,又偷偷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盛熠的脸都要黑成锅底了。
“嫂子真好。”盛阳说,“虽然你把我哥也带来了,但我哥竟然没打我。”
“你对你哥的要求好低……”池雨初说,“他好坏的。”
“是啊,他很坏的。”盛阳大声密谋,“你下次不要理他。”
这幼稚的对话让盛熠听得眼皮直跳,他转过头,想呵斥这俩幼稚东西,却看见抱着盛阳的池雨初正笑得高兴,脸颊微红,眼睛里仿佛都盛了满溢的星光。
确实……很漂亮,会让很多人觊觎的漂亮。
他忽然有些庆幸,刚刚没去看骆新,而是在电梯门口捡到了池雨初。
还好,没让池雨初单独面对单弘,他在池雨初急于寻求庇护的时候,恰好能站出来。
“要是当时,你家让你和单弘联姻,你同意吗?”盛熠忽然问。
池雨初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盛熠怕他把原本就不太好使的脑浆摇匀了,伸手捏了他的下巴制止。
池雨初对单弘这么抗拒,让他有些暗爽。
“为什么?”盛熠问。
“就……”池雨初说起这些事情会羞,“我姐去打听了,说他床品差……很喜欢折腾人,而且,他追我的时候,很讨厌。”
“那我呢?”盛熠问。
“我好像必须跟你结婚,我姐说你还行,我开了个盲盒,你还可以。”池雨初小声说。
“就这样?”盛熠扬声。
那种不爽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可是,事实就该如此,联姻罢了,池雨初只是……挑了个不那么讨厌的。
话又说回来了,盛熠问自己,我他妈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情。
可是池雨初说他是个盲盒!
车上开足了暖气,一上车,池雨初咳得不那么厉害了。
“我就在后边抱着他吧。”池雨初说,“你车上没有儿童座椅。”
“他也不轻。”盛熠对自己这便宜弟弟嫌弃得很,“他不傻,会自己坐车。”
“还好啦。”池雨初还挺喜欢盛阳的,这小孩哥对他不错,还敢依靠他,真的很给面子了。
“我想吃火锅。”盛阳嗷嗷叫。
“吃什么吃,不吃,自己滚回家吃去。”盛熠说,“你嫂子病了,不舒服,今天别闹他。”
盛阳哦了声,不吵不闹了。
“我们把盛阳送回去,然后回家,你吃个药,就去乖乖睡觉,好吗?”盛熠问。
“我可以不吃药了。”池雨初说。
怎么还问这么详细,盛熠平时不都是直接安排他吗?
“吃了会好得更快。”盛熠难得耐心地劝。
“可是,好了就要去上班了。”池雨初轻言轻语,“我还想多休息两天呢。”
小团子坐在他腿上,脑袋一歪,若有所思,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我也要生病。”
盛熠无比嫌弃地瞥了眼后座,往右耳上塞了只耳机,挨个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不巧,我有个项目要忙。”盛鑫说,“阳阳的保姆阿姨也请假了,要不你帮我带两天吧?”
“我带?”盛熠抬高了声音,“你认真的?我本来就带着一小孩,已经够烦了,我都忙成这么样了。”
“我看你挺闲的,还cos快递员送文件。”盛鑫在电话里说,“你……”
盛熠把通话给掐了。
“怎么啦?”池雨初体贴地问。
“没什么事。”盛熠说,“他们都犯懒了,让我们帮忙带两天小蛀虫。”
“哇。”跟盛熠的反应不同,池雨初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哇什么?”盛熠不解,这年龄的小孩又烦又吵。
池雨初没理盛熠,他发了条动态,问自己粉丝小孩要怎么照顾,配图出镜了盛阳的小手。
评论1:宝贝,病好了吗?@池雨初饲养员,饲养员在吗,以后别把我们宝贝的行程排这么满啦。
评论2:@盛熠,咋不艾特这个,这位才是真·饲养员。
评论3:哪来的小孩,前几天不是病了,是怀了吧。盛家大少爷很行。
评论4:谁跳脚了我不说,刚发出去就把我评论删了。坏笑.jpg
评论5:跟他比赛,看谁更会哭。
评论6:喂饱了,然后陪着写点作业,搭个积木什么的玩一玩,再哄睡就好了。
评论7:别给真点子啊。
评论8:带小孩很麻烦的,亲自送来,我帮你带。
“你有作业吗?”池雨初问盛阳。
“区区作业,早写完了。”盛阳骄傲地说。
“那你好厉害哦。”池雨初说,“今天都学了什么呀?”
他跟小朋友说话的时候,原本就暖的声线更软糯了,让人听着像是咬到了草莓夹心的棉花糖,温软甜美。
盛熠开着车,耳边是后座上毫无营养的废话文学对话,感觉这添了点喧闹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这两天我来照顾你。”池雨初抱着小朋友说。
说这句话时,池雨初还没意识到他的精力只剩一格电了。
下车的时候,盛熠给他拉开了车门,刚抓上他的手腕,就迟疑了一秒,接着把手放到了他额头上。
“你好像又发烧了。”盛熠说,“回家吃药吧。”
池雨初:“啊……”
“别扒着你嫂子。”盛熠俯身单手把盛阳抱起来,另一手去牵池雨初,把这俩不省心的东西都带进了家门。
“坐这儿。”盛熠指了下茶几边,抽了张A4纸,随手写了几道一二年级难度的数学题,“全做完,写错我揍你。”
盛阳哭丧着脸坐下了。
“然后,你……”盛熠推着池雨初到岛台边,倒了杯热水,找了一粒退烧药,“赶紧吃了,不然你跟他一起挨揍。”
池雨初:“呜……”
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条来电信息,是他经纪人打来的。
“陈沉哥,怎么啦。”他问。
“嗯,电话给你老公。”陈沉说,“问他点事。”
“老公。”池雨初闷闷地叫了声,“找你的。”
“有事?”盛熠接起了电话。
对话叽里呱啦弯弯绕绕地讲了一大堆。
盛熠一听,秒懂了。这两三年来,池雨初生病都是陈经纪人在照顾的,精心养护的一朵小花,陈沉怕到了他手上给养死了。
这不,拐弯抹角地来问了。
“好了些,不过现在又发烧了。”盛熠如实汇报。
“啊?又烧?”陈沉问,“他没好好在q市休息吗?”
“我们……”盛熠莫名被问得有点心虚,“我们回z市了。”
甚至回来后还去了趟幼儿园捞人,这一天过得非常充实。
“他得休息啊。”陈沉急了,也不管盛熠的身份了,张口就是句责怪,“你怎么能今天就带他回去呢?”
“陈沉哥,你不要凶嘛。”池雨初在一旁插嘴,“我自己要回的。”
盛熠扫了池雨初一眼,应电话里的要求,去了阳台接电话。
“是这样,盛先生。”陈沉说,“您可能不太了解池雨初。”
盛熠的眉梢抬了下,眼底闪过点意味不明的情绪。
这是实话,但他听着不太对味。
“这世界上的乖小孩太多了,但不是每个都像他这样讨人喜欢,因为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他不是纯乖,他有脾气,虽然……看起来像撒娇,而且他会下意识地试探你的底线,怎么说呢,就是有点不自知的欠,您应该感受到过。”陈沉说,“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您,不要由着他,该吃药吃药,该把人关家里就关好,我以为您很擅长这种事,结果您好像不太了解他这点。”
盛熠:“……”
他确实,应该很擅长。
但他今天,跟被下了降头似的,不知不觉中纵容了池雨初好几次,原本很多说一不二的事情,竟然也要商量着来了。
池雨初的意见,有参考价值吗?他怎么还参考上了。
“相信您,您可以的。”陈沉说,“还有就是,我是他经纪人嘛,很关心他,他的工作和私生活我都会过问,所以我多嘴问您一句,他生病的时候,您……”
“我是他老公,又不是畜生。”盛熠冷淡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经纪人连忙说,“打扰到您了很抱歉,交给您啦。”
盛熠嗯了声,挂断电话。
露台火光明灭,他按着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白雾散进夜色。
骂哭或者关起来,拿来对付池雨初,应该确实好使。
可是,在知道池雨初不爱吃药生病的原因后,他更不想这么对待他,他想自己养养看。
盛熠这通电话打得有点久,池雨初坐到了茶几边,帮盛阳写算术题。
“这个等于35,快点写,你哥马上要回来了。”池雨初说,“下一题……等于88。”
“89吧?”盛阳不确定。
“他写题目的字太潦草了,笔给我,我帮你把题目改了……嗯?”一双手掐着他的腰,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盛熠把他打横抱着,不由分说,送去了卧室里。
“我在教你弟弟做题。”池雨初往盛熠手背上拍了五六下,“他好笨。”
“他小学数学都学一半了。”盛熠把他放床上,“这小崽子就是想找你说话,在那儿装学渣,笨的是你。”
被否认价值的池雨初遭到重击,瞬间像是失去了色彩。
下一秒,盛熠也坐到了床上,把他揽到自己怀里,从背后抱着他。
池雨初感觉自己像是脆弱无助的食草动物,被叼回了狼窝里,颈侧微疼,盛熠在那里咬了一下。
“射箭,还想不想玩了?”半晌,他听见盛熠问。
池雨初摇摇头。
“我已经拍完那段了……”他迟疑地说,“可以不玩吗?”
盛熠:“……”
行,真就用完就丢。
“滑雪玩过吗?”盛熠又问,“有兴趣吗?”
“这个有哎。”池雨初说。
“那你运气不错。”盛熠说,“前几天有人送了我初学者的设备,下次去玩的话,可以顺便捎上你。”
“那我活了。”池雨初说,“你不会忘吧?”
他没意识到,自己这时的体温有些高,像一块即将融化的香喷喷小奶糖,等着被人剥开糖纸,然后一口吞下。
可是拿到这块糖的人没碰糖纸,只是贴近了点,一点点嗅着甜香,咬得他颈边一阵阵麻痒,稍稍缓解了发烧带来的难受。
“我哪次说完的事会忘?”盛熠有点生气,扬手想揍他屁股,巴掌没落下来,“算了,乖乖休息,病好了我们就去。”
池雨初喝了点粥,又吃了药,安心地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脑袋清醒了很多。
他回忆了一下昨天睡前的场景,有些惊恐,打开手机,给盛熠编写了一份检讨书。
[雨]:老公,对不起。鞠躬.jpg
[雨]:我生病的时候有点矫情、作精、不讲理,可能给你添麻烦了。
[雨]:这次是意外,我平时很抗冻的。
他室友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发的是语音,池雨初一个个戳开。
[盛]:我出门了,送小蛀虫上幼儿园。
[盛]:我造了什么孽,要这么惩罚我。
[盛]:你在家待着,别乱跑啊,等下可以陪你玩两局游戏。
[雨]:好耶。
池雨初团回了被子里,乖乖躺好了。
某医院,私人病房里,打着石膏的骆新寂寞地坐在窗边,打着电话控诉——
“盛熠,你他妈,当初你车祸,老子天天去看你,比你爸跑得都勤快。”骆新气愤地说,“我现在滑雪摔了,这都几天了,你连个果篮都没提过来,再不来我都要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