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验收一下最后的成果。”池停说着，已经来到了门外邮箱的跟前，清点了一下里面的数量后，面上露出了笑容。
虽然睡醒的时间已经让他有了大概的结论，但还是得需要最后的确认。
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的测试显然成功了，当他跟楼越刃两个人同时在房间里进入睡梦，果然让采购的压力进行了平分。
绿色香火的采购任务，全部顺利完成！

第154章 七天营业额
“早啊队长。”纪星雀一脸昏昏欲睡地从房间里面推门走出，本能地就先打了声招呼，然后整个人就彻底地愣在了那里，隔了几秒钟似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怎么在6号房间门口啊。你们……昨天晚上又睡在一起了？！”
不得不说这个“又”字用得十分精髓，其他人刚好陆续从隔壁的房间里面出来，听到这么一句顿时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池停：“嗯，发生了一点事情。”
听这人回答的语调显然是没有留意到氛围里的微妙，听得楼越刃一声轻笑，等他施施然地从房间里面探头看了出来，已经转眼间切换了一副同样无辜的神态：“大家早啊，都睡得好吗？”
没人吭声，所有人的注意力一时之间只落在那微微敞开的衣领上。
这番春光乍现的光景，无疑是在赤果果地宣誓着什么。
“还行吧，反正是肯定没有两位睡得好就对了。”花浅玫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招呼旁边的人，“小陆哥，你呢？”
陆南棱开了口：“是在检查邮箱吗，结果怎么样？”
花浅玫：“……真的是，所有氛围瞬间荡然无存啊。”
池停哭笑不得地看了故意把话题带偏的楼越刃一眼，倒是也没解释太多，直接将刚刚完成的检查结果展示到了众人的跟前：“这边绿色香火的采购任务已经全部完成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5号房间的采购清单应该也完成了一小部分。”
陆南棱走过去5号房间门口，打开邮箱看了一眼：“确实，完成了总量的三分之一。”
出于池停最初的拜托，他在一开始就把最边缘的需求食材安排给了5号房间，采集的数量也设置的很低。
可结果居然连这么低要求的需求都没有完成，已经足以让陆南棱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对，问得也很直接：“队长，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池停朝他们招了招手：“进房间说。”
单独的房间空间并不算太，曙光战队的众人在床边依次围开，让整个空间也变得稍显拥挤。
等池停讲述完自己的推论之后，房间里面陷入了一阵沉默，纪星雀习惯一边思考一边输出，倒是所有人里面第一次再次开口的：“所以队长你的意思是说，每天晚上房间里面的采购清单是靠将我们拽入梦境中达成的吗？采购数量越大会让房间里的人睡得越沉，越不容易醒来，与此同时对睡眠程度的要求也是越高？”
这波总结让池停对纪星雀有些刮目相看：“可以啊小鸟，这次概括得还算精确。”
宋雪风抱着身子靠在墙边，眼皮耷拉着的样子一度让人怀疑他是在那摸鱼打盹，不想在这个时候突然出了声：“那我们在睡眠中消耗的又是什么，香火的话……中式恐怖方向，总不能是吸食玩家的精气吧？”
纪星雀本能地抱了抱身子：“居然是这样吗！难怪我这两天每次睡醒之后都觉得这么困！”
“怎么可能是精气啊。”花浅玫直接在这鸟头上砸了个暴栗，“困归困，自己每天睡醒之后的状态就没半点感觉吗？昨天下午补了个觉，整个精神就已经恢复得不错了，你看哪个话本里面被吸了精气的还能像我们这样活蹦乱跳的？”
纪星雀：“啊……可如果不是精气的话，那又会是什么？”
“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况，应该更像是做了一晚上噩梦后的状态吧。”留意到其他人投过来的视线，楼越刃依旧保持着靠在床头的姿势，笑着抬了下眼帘，“觉得困，完全是整整一晚上，大脑都依旧处于一种快速运转的状态当中。大家，应该也都有过频繁做噩梦的阶段吧。”
说完后，他直接一伸手，将池停往跟前捞了一把，靠近问道：“你觉得呢，队长？”
“其实我也觉得是做梦的关系。”这样过分自然的举动让池停没有觉察到半点异常，反倒顺势直接把楼越刃当垫子般靠了上去，回头对上了视线，“可能睡觉的时候自己没有感觉，但是昨天晚上你确实睡得很不踏实，就是深陷在噩梦里面的样子，而且不管怎么样都叫不醒你。”
楼越刃垂眸看去，视线刚好落在池停的嘴唇上，低声应道：“嗯，睡醒之后我也大概可以感觉到自己好像做了很久的梦，就是完全不记得具体梦到了一些什么。”
池停直勾勾地看着他，询问：“一点印象也没有？”
楼越刃：“一点印象也没有。”
池停回过身子看向其他人：“你们呢，有记得昨天晚上梦到什么了吗？”
另外四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摇了摇头。
氛围变得愈发微妙。
要完成采购就需要他们进入梦境，正是因为进入了梦境所以增加了他们起床后的疲惫感，可关键的问题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记得前一天晚上睡梦中的内容吗？
毫无疑问，这个副本在他们身上剥夺的东西跟这些梦境息息相关，然而现在，他们依旧不知道要与这个副本对抗期间所需要努力维系的到底是个什么。
又是那种让人感觉极度不适的未知感。
没有新的进展之下，所有邮箱里面的香火统一收集起来，由陆南棱带去后厨进行今日的餐点设定，其他人则是简单用餐之后回去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因为过分频繁的噩梦所导致的缺觉问题，最好的解决方式自然是适当地把觉补上，这一点宋雪风最有发言权，也是他率先毫无贪恋地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片刻间，6号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身影。
“那我也……”见队员们都离开了，池停也要转身回房，不想刚刚起身却是被人重新拉了回去，顺着翻身的动作，就这样直勾勾地撞到了宽阔的胸脯之上，一瞬间，似乎有彼此的心跳一下子错乱了开去，“你……不休息？”
“休息，困的很。”楼越刃这样回答着，却是不退反进，不动声色间又朝着池停靠近了几分，整个氛围随着他始终停留在嘴唇上的视线也变得旖旎了起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应该也不必要着急回去房间了吧。反正也没有采购任务需要完成，哪里睡不是睡，留这里陪我，嗯？”
池停刚想动，就被楼越刃一个翻身给直接压住了：“看你这样子……是打算霸王硬上弓？”
楼越刃笑出了声：“你确定这成语是这么用的？”
池停想了一下，发现好像还真不是。
楼越刃：“或者说，池大队长，这是在暗示我什么？”
“不要发挥不必要的想象。”池停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了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一眼，毕竟美色当前，不知不觉间呼吸也略微有些重了起来，但好歹还记得存在着副本直播这种事情，深吸了一口气直接一个用力直接将人摁回到了床上，一把扯过被子就这样精准无误地将两人都给裹在了里面，“行了，陪你睡，这样总可以了吧。”
楼越刃：“…………”
他其实还打算得寸进尺地捞点什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放倒了。
陷入沉思期间，延伸到地面上的影子不易觉察地晃动了几下，隐晦地展示出了主人内心的盘算。
果然面对池停这种男人，想要在体力方面占到好处是绝对不可能的，看来以后如果要再找到机会，还是得物尽其用，靠他的这些影子好好地发挥发挥啊。
但不管怎么样，话说回来，身为上面的那个，他是不是有些过分身娇体弱易推倒了点？
池停不知道楼越刃正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只是惊讶于这人居然真的就这么顺从地没了半点反应，刚刚已经闭上的眼睛此时重新睁开，侧身看了过来：“睡了？”
楼越刃：“没有。”
也不知道为什么，池停被这种因为没能得逞而显得沉闷的语调给戳中了笑点。
一笑之后留意到周围愈发持久的沉默，他低低地清了下嗓子：“咳。那个，要不要偷偷……”
话一出口，池停其实就有些后悔了。
他非常怀疑跟前的人就是在故意等着这一句话似的，根本没等说完，就有什么突然卷上了他的手腕狠狠地拽了过去。
是楼越刃的影子。
转瞬间做出的判断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下一秒，整个掀起的被子重新落下，就这样将两人齐齐地盖在了里面。
一片黑暗中，有什么柔软的触感笼上了唇瓣。
瞬间交缠在一起是熟悉又炽热的吐息。
刚刚按捺下去的热意又浮现了上来，池停闭了闭眼，这一回也是扬起了下颌，十分主动地迎合了上去。
…………
临近第三天的营业时间，曙光战队众人陆续下楼集合。
当看到池停跟楼越刃一起出现的时候，所有人已经没有了半点惊讶的表情。
纪星雀眼睛间，留意到了池停有些僵硬的动作，关心地问道：“队长，你的右手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话音落下，楼越刃先没忍住地喷笑了一声。
池停无语地瞥了这个始作俑者一眼，淡声道：“没什么，睡觉的时候没注意，被某人给压的。”
纪星雀：“。”
他当然也知道所谓的某人是谁，迅速脑补的一出惊心动魄的大戏让表情一瞬间精彩绝伦，半晌最后憋出一句话来：“那个队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好心地提醒一句，咱们的这个副本，应该，嗯，还在直播呢。”
池停原本想说他当然记得还在直播，直到听到楼越刃彻底笑出了声才意识过来，重重地清了下嗓子，借着转移话题缓解了一下尴尬：“那个小陆啊，今天晚上的食材应该都够了吧？”
陆南棱：“够了，今天正常营业就好。”
陆南棱对于自己领域当中的项目向来有绝对的把握，既然回答“够了”那就是真的够了。
当天晚上零点，随着新一批的顾客进入餐厅，如猜测的那样，继LV2的狐面女之后，今天果然又出现了LV3的新顾客，而这些顾客所点餐的品类也都全在陆南棱的掌握当中。
足够的绿色香火让今天的营业过程拥有了足够的食材储备，别说是出现需要宰杀顾客就地取材了，一直到营业时间结束都没有出过任何的波澜。
这样的营业过程某方面来说跟第一天一样的顺利，结束之后，最后的问题就又重新回归到了原点。
“第四天，依旧会有新的顾客加入，但是按照每天食材需求数量的提升情况，要想明天能够继续维持，有些香火的采购数量估计需要直接翻上两到三倍。”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所有人其实也都知道陆南棱看似轻描淡写的陈述背后所隐藏着的危机。
花浅玫：“行了你也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想到什么解决办法了没有？”
陆南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池停：“队长，你确定同一个房间的采购其实是允许其他人协助完成的吧？”
池停中午就已经验收过了实验结果，点头：“嗯，确定。”
“那就好。”陆南棱点了点头，“所以如果要我提供解决办法，这边的意思是，建议先把住宿区的房间全部打通。”
花浅玫眨了眨眼也已经意识了过来，十分优雅地卷起了袖角：“这个简单，交给我就好。”
纪星雀：“我也……”
没等兴奋地说完，原本还在放空的宋雪风忽然伸出手来，拽住衣领就把纪星雀给一把拖了回去：“你站旁边看，让他们去。”
要是让这家伙出手，他觉得，今天晚上还有没有地方睡觉都成问题。
“那我去设置采购清单了，你们辛苦一点，先解决一下。”陆南棱说着，回头的时候瞥过了旁边的那个身影，“不好意思，估计要打破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另外比起在心里骂出一篇论文，其实可以直接说出来都行。”
表面上似乎非常诚恳的话，配合着这样的表情，可实在是谈不上诚恳。
楼越刃对上这样的视线，最终慢悠悠地挑了下眸：“客气了，我没有想骂你，毕竟……”
他似笑非笑地朝池停看了过去：“比起面前的蝇头小利，我更期待结束副本之后，池大队长会怎么样奖、励、我、呢。”
在陆南棱的视线落到身上之前，池停已经快一步拽过楼越刃转身就走：“其他都出去再说，你不是已经拆过一次墙了吗，多少算是有点经验。先过去给玫玫说一下什么地方能动什么地方不能动，别等会让她把承重柱都给拆了，那这副本就真的没必要过了。”
楼越刃被拽得几步踉跄，余光落在那健步如飞的背影上，嘴角浮起了一抹弧度：“知道了，队长。”

第三天的营业结束。
一个个悲壮惨烈的副本现场本该透露着无比凝重的氛围，却因为某个画面中赫然不太和谐的风格，而让所有路过的玩家们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终于弱弱地开了口：“这个副本……居然还能这么玩？”
没有人回答这个近几天似乎频繁地浮现在他们脑海中的这个问题。
是啊，怎么就不能这么玩呢，不就是把住宿区改成了全面打通的大通铺而已嘛。
大通铺，多么常见的一个存在……这特么常见个屁啊！没记错的话这副本好像是个经营游戏而不是什么基建游戏吧！？？
“咳咳咳，其实吧仔细想想，这何尝不是一种将风险降到最低的解决方式呢……对、对吧？”
有玩家在曙光战队的直播间里蹲了一路，对比其他战队的情况也在此时客观地帮忙说了几句话，也很快被一阵接一阵剧烈的爆破声给差地覆盖了。
轰——！
轰轰轰——！
接连的巨大声响此起彼伏。
墙面坍塌，砖石横飞。
这样惊天震地的场面曾经也在纪星雀的手中呈现过，但是这一回又有着明显的不同。
没有那些堪比特效的绚烂火光，只有那直激心灵深处的纯物理轰炸，干脆利落、环保粗暴。
巨大的死神镰刀再次撞击上墙面时摩擦出了尖锐的声响，崩裂的石块炸开一片粉尘，让后方的一排人整齐划一地又默默地往后面挪了两步。
动作优雅地重新收势，花浅玫将黑色的镰刀扛在了性感的肩膀上，回眸一笑：“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大家还算满意吗？”
池停感受到楼越刃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他，声音也是压得很低：“你是对的，惹谁都好，最好还是不要惹她。”
池停笑了一声：“你明白就好。”
除了这边大庭广众下交头接耳的两人，其他人久久没有反应，这让花浅玫对于自己的工作结果也产生了一丝质疑：“怎么都不说话，不就是要这样打通吗？”
陆南棱：“……是这样打通没错。”
宋雪风默默地扫过面前这样一片狼藉的暴力拆家现场，毫不犹豫地接了话，是笃定的陈述语调：“今天我不会打扫第二次卫生。”
纪星雀干笑道：“其实这样的环境比起我们那时候已经很好了，也不是非要着急打扫干净再睡的，对吧？”
在这样询问的视线下，陆南棱只给出了三个字：“先打扫。”
纪星雀一阵哀嚎：“非要在这种时候犯洁癖吗！以前在更乱更脏的地方也没见你这么挑剔啊！”
陆南棱平静地扫了他一眼：“当时是因为条件不允许，现在，完全可以人为创造更舒适的生活条件。”
纪星雀：“…………可以骂人吗。”
花浅玫到了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回望那一片宛若土匪进村后的残局，低低地清了下嗓子：“那个……打扫应该还挺快的吧。”
“行了，我来，都放着我来。”池停听到这里终于憋不住笑了，随手将手腕上的串珠一摘，转瞬间招呼了十来个虚影出来，“打扫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都过来，听小陆说一下，今天晚上睡觉的事情准备怎么安排？前面我这边已经一起睡过了，至少按照昨天绿色香火的体量确定没有问题，今天的话好像有两种颜色的需求量特别大吧，准备让谁跟谁一起睡？老宋跟小鸟？还是说……”
纪星雀看着那些虚影贤惠打扫的背影，还因为有些熟悉的身影略感唏嘘，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也回头看了过来：“啊？要我跟谁睡觉？”
花浅玫：“……你们能换个用词吗，总觉得这样形容怪怪的？”
陆南棱把手里的本子翻了翻，将写着详细分配内容的本子送到了众人的跟前：“老宋跟小鸟先睡在第3号房间完成蓝色香火的采购，玫玫跟我在第4号房间负责紫色，我……会先打个地铺。队长你们今晚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确保红色跟绿色的采购数量就行。到时候都注意一下，争取在能够睡醒的第一时间起来，如果时间还早的话，再看具体情况去1号和2号房间完成最后的部分采集。”
说完之后，他朝池停跟楼越刃看了过去：“今天5、6号房间的采购任务都不算重，所以如果你们醒过来的时候如果发现我们这边有什么问题的话……”
池停秒懂：“我就直接把你们抗回我自己房间来。”
既然跟采购直接挂钩，理论上来说离开相应的房间应该就是彻底摆脱梦魇的最佳方式了。
陆南棱点头：“嗯，就这么办。”
原本在经过讨论之后，关注副本的玩家里也有不少人觉得曙光战队这样做完全是多此一举。单从其他战队的直播当中就不难看出，有不少顶部的战队已经察觉到了晚上睡觉时候的陷阱，开始安排起了两人同住一个房间来承担采购风险，这样一来，所谓的全部打成大通铺的操作就显得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但是当看到曙光战队几人陆续回去安排的方便，结合陆南棱前面的陈述，也终于让他们意识到了这种全面打通的情况所带来的便利性——不说在出现危险的第一时刻进行支援这种情况，像其他战队这样一旦出现两人一间房间的情况，就意味着绝对会有一间空落的房间无法进行食材采购，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每天晚上都会比灵活行动的曙光战队整整少上一种甚至两种以上的香火收入。
或许单独一次还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今天这才刚刚是第三天，等这样一直延续到第七天，在头部战队本就十分胶着的排名情况下，恐怕完全足够不动声色地拉开很大的差距。
当天，3、4号房间四人因为同等的采购数量，也几乎都是在同一个时间段里醒了过来。所有人集合后根据当前的精神状态，又由宋雪风、花浅玫去1、2号房间适当地睡了一会儿。
池停还不忘顺便进行了一下测试。虽然最终并没有顺利地使用公主抱而是由楼越刃用影子将人带出了房间，但至少也顺利确认在深度睡眠之下，只要带离了相应的房间，确实足够将人从沉睡状态中剥离出来。
当时间再次来到了中午12点，又一日的食材需求得到了顺利的满足。
曙光战队众人对于这样的结果自然非常满意，但是他们毕竟身在副本中，并没有更直观的感受，倒是在外面已经有数据党完成了全部的数据统计，清晰无比地发布在了玩家论坛里。
这个帖子当中按照当前的战队排名，依次统计了当前的总营业以及各种食材的库存情况，从这样清晰直白的数据当中一眼就能感受到曙光战队的富裕。
【啊？曙光战队？是不是统计错了啊，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存货？！】
【我去，按照这个情况，这两天他们的总营业额不会直接挤进前三吧？】
【不是，我前面一直蹲在囚徒直播间里，他们解决问题的手段一如既往的老辣，私认为已经很完美了，这曙光战队还能领先那么多库存，不会是把采购数量调到了最高，直接拿队员卖命去了吧！】
【前面营业额没囚徒的高，消耗的少，也很正常吧。】
【麻烦看清楚好吧！这根本不是消耗的少的问题，指路89号直播间，现在去还来得及解决你的所有困惑。】
【……谢谢指路，已经去了回来了，怎么说呢，感觉这战队的通关风格看起来应该，嗯，挺奔放的。】
【卧槽卧槽卧槽，你们在那看什么数据，别看那些大神了，人在184号直播间，已经彻底头皮发麻了！】
【嗯？是发生什么情况了吗，这就去看看。】
【不止184号直播间，这里蹲在45号，应该是同个情况，这个副本真是……】
《七天营业额》副本竞争即将迎来的第四天，副本中的曙光众人并不知道外面引起的躁动，在等陆南棱去后厨进行新的菜单更新期间，五个人也十分散漫地等待在了1号房间里。
宋雪风已经数不清打了第几个哈欠，本就日常耷拉着的眼皮，让他此时看起来更像是随时都要彻底睡去。
纪星雀瞥过几眼，也有些于心不忍：“老宋，你要不先回去补个觉？”
宋雪风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吭声。
这样一脸麻木的神态让纪星雀不由地“啧”了一声：“你这都彻底放空了，留不留着也没什么区别啊。”
“小陆哥这次好慢啊，我也想快点回去补觉了。”花浅玫也是困得不行，一边说着一边按太阳穴，“不过也还行，至少基本的应对方式也算有眉目了。就是觉得经过昨天这么一晚上，还是有一个本质的问题没有解决啊。要不你们再回忆一下，确定不记得昨天都梦到了什么？”
没有人吭声。
花浅玫再次叹了口气。
池停的视线从众人的身上扫过，靠在墙面上，也是缓缓地垂了下眼帘。
就像花浅玫所说的，本质的问题确实没有得到解决，就算他们用彼此分担的方式均分了采购过程中会遭到的损耗，可是直到目前为止，他们依旧对于到底损耗了什么这件事一无所知。
片刻的沉默后，他抬眸朝楼越刃看了过去。
虽然没有说话，但楼越刃显然也读懂了池停的心思，深表无奈地耸了下肩：“抱歉，我也没有头绪。非要问的话，我只能说，虽然没有任何依据，但我确实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池停：“……真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留意到走廊的脚步声，知道是陆南棱回来，池停回头看向了门口。
这时候，刚好听到花浅玫语调奇怪地问了一句：“不是吧小鸟，连你都学会了赖账的臭毛病了？”
纪星雀一脸无辜：“怎么能这么说呢，怎么就赖账了？”
花浅玫威胁地眯了眯眼：“呐，你好好回想一下，当时去赛乐安全区支援的时候，回来的路上你是不是就说了只要姐想玩了，就随时把你那些玩具借姐耍耍？”
纪星雀转瞬把武器袋捂得更紧了：“别瞎说，当时去赛乐安全区支援的名单里压根就没有你，玫玫姐，就算想玩我的那些武器，编得也编得靠谱点吧。”
“唉你……不是，我确实不在最初的那份名单里面，但是你们往回发支援申请的时候我可是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了。”花浅玫给气笑了，但是很快捕捉到纪星雀愈发茫然的神色，眉心也渐渐地拧了起来，“你这是真不记得还是在这跟我装傻呢。”
“啊？后面你来，支援了吗？”随着对于那段记忆的快速搜索，纪星雀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整整几秒钟的停顿之后，才缓缓地朝池停看了过去，“队长……我好像断片了，真的完全不记得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陆南棱进门的第一时间，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
池停可以捕捉到纪星雀眼底难得闪过的一丝慌乱，嘴角也微微压低了几分。
一直以来，他都可以感受到那些噩梦所带来的某方面的缺失感，但是直到刚才都一直没有明确的结论。
才过转瞬之间，居然就找到了答案。
只能说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原本一旦跟香火扯上关系，总能联想到中式恐惧中的魂魄、精气一类，却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副本期间，他们逐渐空缺的居然是——记忆吗。
最关键的是，他们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忘记的到底会是什么。

曙光战队的言论并没有在外界引起太多的波澜。
毕竟比起副本里面的玩家们，外面观看着各个战队闯关全程的观众们拥有更加直观的上帝视野，各个副本当中的情景全程落在他们的关注当中，而在这个时候比起抽丝剥茧下所给出的推断，赫然已经有其他战队在副本里给出了更为直观的结果。
103号直播间的关注度正在持续上升着，而像这个副本内队伍一样的战队还有很多，他们也不过是众多倒霉鬼中的一员。
起床集合之后，本该热热闹闹的场面只剩下了一片寂静无声，余下的两人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刚从3号房间里面走出来的名叫竺善的男人。
经过三天的营业之后，明显过分缺乏的战斗力，让这支队伍的队员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三人，为求能够熬过接下去的四天时间，他们唯一的出路无疑就是尽可能地攒到足够的食材。也正因为这样，在前一晚讨论之后，作为队内实力最强的竺善选择站了出来，让自己房间邮箱的采购数量直接翻到了原先的五倍。
和平战队的队长也已经伤痕累累，看到竺善毫发无损地从房间里面出来刚松了口气，就因为接下去的那句话而只剩下了一片苍白的脸色：“你……刚刚说什么？”
在两位昔日战友的注视下，竺善的神态茫然且空洞，讷讷地开口重复：“你们，是谁……我，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