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门—— by听且行
听且行  发于:2024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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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钩吻和梁卓。
钩吻的视线一直放在窗户外面的雨景中,比起其余人热火朝天的讨论,钩吻显得异常沉默。
“哥,咱们出去找颜哥他们吧。”梁卓凑上前,用手掩住嘴,轻轻开口。
钩吻睨了他一眼,像是没怎么在意他的话:“嗯,再说吧。”
梁卓:“……”就知道他又没听进去。
他知道,他哥并不是一个慢性子的人,更不是等着别人来救的人,只是选择了更加稳妥的方式,为了他。
钩吻确实心急如焚,他不断往窗外看的动作早就暴露了他的想法,刚刚进入这里,耳朵没问题的人都听到了吴悔的声音,那是下给“罂粟”的战书。
所以自然有人会想,如果他们把罂粟杀死在这里,是不是自然就解放了。
钩吻在这间房子里,已经听到很多遍这种猜测,既然他们这里有,也就代表在这个墓园的别处也会有这种想法。
那么颜束和老大,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会不会已经跟光头人遇上了?
钩吻并不想坐以待毙,然而,他带着梁卓,到底要多顾忌一条性命。
在这个世界上,他就剩这么一个亲人了。
周围的声音如浪潮般,一波盖过一波,钩吻皱着眉依然注视着窗外,梁卓不消停地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用苍白的语言证明着自己绝对不会拖后腿。
钩吻一边敷衍地回应着,一边思考他们如今在手环功能全然失效的情况下,该如何联系到裴放和颜束。
就在他再次抬眼的瞬间,一个人影闯入了他的视线,那张脸他没见过,但却让人莫名觉得这人十分熟悉。
三秒后,钩吻一个激灵,是他!

第129章 畸变
此时此刻,在这座墓园的东边一处也有一间百来平米的房子,从外面来看一模一样,内部设施相差无几,桌子柜子等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但这间房子里面却没有太多的人,只有门口站着零星几个人。
正是颜束一行人刚刚走进来。
六个人正在整理被雨淋湿的衣服,裴放看了一眼那中年男人没说话。
那四个人想跟着,颜束当时也没阻拦,这会儿雨越下越大,墓碑炸裂后发生的事情在个人心中还是个阴影,尤其是小夏。
而且墓园里的天色也越来越暗,大概快入夜了,不如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这么重的灰,看起来没什么东西。”眯眯眼说道。
没什么东西自然指的不是他们一样的活人了,囚笼空间里NPC千变万化,不过一个地方但凡有,肯定也是会留下痕迹的。
中年男人跟着点了点头,想往进走却又先瞥了颜束一眼。
见他神色无异,而且已经迈开长腿往里走去,中年男人这才跟在后面往进走,接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夏和络腮胡。
显然,团队中的两个炮灰身份无疑是他们了。
几人各自找位置坐下休息,但是小夏和络腮胡十分自觉地开始在这间房子里翻翻找找,好像这就是他们最基础的工作一样。
房没人开口先说话,屋里就只剩下来翻东西的声音,应和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窗子左右各一个,此时都是关闭的,但透明的玻璃材质还是能看到屋外的动静。
很少有人影在周围,即便有那么一两个,也是从远处一闪而过。
雨越下越大,天空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布,变得异常暗沉。
这间房子的老旧灯泡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坏掉了,几人只能坐在黑暗的环境里,不时地注意窗外的动静。
自从进入到这里,手环的所有功能都被限制得死死的,连最基本的照明功能都限制了。
颜束也毫无办法,他之前可以在别的囚笼空间突破手环限制,可是吴悔的权限毕竟高于他了。
突然,昏暗的屋内闪出了一道暖黄色的光,还带着温度。
这猛然的刺激让众人闭了一下眼睛,再看过去,只见小夏正在捣鼓着这个发光的东西,一脸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试试,没想到还能用。”
那是一个风扇形状的取暖器,虽然不足以照亮整个屋子,但这东西倒是让周围都萦绕着暖意。
小夏见中年男人没说什么,于是把插板的线拉长,轻手轻脚地把取暖器挪了过去。
“咱先暖暖吧。”小夏说着也坐了下来,“刚才我们找了找,这里面的东西很少,大多都是一些日常用品的杂物。”
裴放点头:“谢谢。”
小夏跟着笑了笑,这大概是她到这里后第一个笑容了。
络腮胡跟着坐了过来:“还有就是一些登记表,这里好像是墓园管理处,表上登记的都是使用、维护、看管的时间,只不过时间都被墨水弄污了,看不清楚。”
这很正常,囚笼空间内所有的场景几乎都是虚拟的,如果有了时间就相当于有了真实的架构,很有可能导致影响到外面的世界。
系统自身有它独一套的时间管理,与外面区别开来,可是以往的囚笼空间大多都不会把这东西摆到明面上来,这次居然出现了登记表这种东西。
“没什么异常才最诡异。”颜束缓缓开口,他一半脸被光照亮,一半脸隐在黑暗里,像是一个鬼魅,让人不由地背脊发凉。
裴放听了却笑出声:“这种时候就别讲鬼故事了好吗?”
颜束:“……”
小夏连忙跟着点头,搓了搓胳膊:“是啊,听得我更冷了,感觉身上都不对劲了。”
络腮胡靠过去把她搂了搂,示意她别怕,然后看向颜束:“今天那些墓碑是怎么回事?材质脆得像纸。”
囚笼空间的事情虽然不能以常理来判断,但是东西一般不会出太大问题。
“两次炸裂都是在撞击之后,但两次撞击力度不同,说明是墓碑本身的问题。”颜束沉默了片刻,“这里有登记表,墓碑上却是无名。”
众人又是一阵寒颤,裴放听完:“墓碑炸裂应该只是个引子,从坟里面伸手出来的手看,里面大概率是有一个完整的人,当然不是活的。”
“既然有人,那为什么墓碑上没有名字?”眯眯眼疑惑。
颜束刚想开口回答,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复又垂下了眼睫。
是的,囚笼空间内的不重要NPC一般来说是没有名字的,他们的作用显而易见,只是一道困难程序罢了。
可是……
“那里面埋的就不是人呗。”小夏接话,他看了看自己当时被抓住的脚腕,似乎还擦破了点皮,“哪有被砍掉一只手还能缩回去的东西,该不会是丧尸吧。”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小夏身上,情绪难辨。
“胡说八道,丧尸又不是从坟里爬出来的,那是病毒。”络腮胡拍了拍小夏,安慰地亲了一下她的耳廓,“你别多想了。”
这会儿,谁也没有再接话,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屋内屋外都是浓稠的黑暗,给人一种周围没有实物的错觉,除了照耀温暖着他们的这个取暖器。
这东西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比起刚刚进来的时候,众人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已经干了。
小夏也觉得身上暖和多了,虽然大家一时半会儿都闭着眼睛在休息,但身处囚笼空间中,这种难得的心安还是让她觉得窝心。hui
于是,小夏也躺在络腮胡的怀里,眼睛眨巴了几下,彻底闭上了。
时间就像沙漏里的细沙,盯着观察的时候总觉得流速很慢,可只有不留神地晃了眼,便眨眼到了头。
过了一会儿,小夏迷迷糊糊地有点意识了,但眼睛还没有睁开,她感觉到身上有点冷,明明是靠在络腮胡身上睡着的,怎么感觉背部靠着的东西坚硬且冰冷。
也许是这一天的事情让她太累太焦虑了,小夏有了意识,却睁不开眼睛,身上很沉,有点鬼压床的症状。
但这时候的她,却能听到这间房子的声音。
“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判断错误?”这是络腮胡的声音,显得有些气愤,但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夏能听出来。
裴放上前一步,挡在了颜束的面前,隔开络腮胡的视线:“别说是她了,你也不见得是正常的?”
不正常?什么不正常……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他们哪里是不正常的?为什么要针对他们两个,老大是这样,现在连外人也是这样。
睡梦中的小夏皱着眉,挣扎着想要醒过了来,但无济于事,她仿佛被压在了五指山下,一点也动弹不得。
颜束的声音很轻,但笃定无比:“现在动手还能保住她的命,否则所有人都有危险。”
“你是什么东西?哪来的立场下这种结论。”络腮胡压不住火气,冲着颜束大吼。
下一秒,他的脖子便被人死死扼住,“咚”的一声,重重磕在了墙面上。
裴放手臂青筋暴起,声音如刀锋:“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行了,信不信是他们的事。”颜束不怎么在意这些,“我们得先找到其他人。”
闻言,裴放随即放开了手,络腮胡毫无形象地顺着墙滑坐在了地上,剧烈地咳嗽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啪嗒,啪嗒——
似乎更多的是眼泪……
颜束其实并非是好说话的人,也并非对于所有人都有耐心,很多时候,别人脏话没出口,也许就已经命归西天了。
但他此时此刻看着络腮胡,仿佛能看到当初面对囚禁裴放的那个空间,这样无能为力的疯魔感如同那时不死心也不肯相信的自己——好像只有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否认才能够增加心里的底气。
人的同情心总是在遇到跟自己有过近似剪影的情况时,没由来地冒出头,狠狠扇你一巴掌,头晕目眩中才发觉——事与愿违往往与自身作为无关,有时候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事情的结局早就写在了起始位置,一如他当初一意孤行。
颜束只想赶快离开,他怕自己会多管闲事,虽然已经管得够多了。
然而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中年男人拉住了胳膊:“他不懂事,这不是还有我们在,一个团队总要有割舍,小夏既然对我们有危险,那就只能把她的脚腕剁下来,两位帮个忙,先别急着走。”
这人也太难缠了,颜束想。
紧接着,他看见眯眯眼手里握着不知从那里找来的水果刀,显然有点生锈。
颜束一看,这哪是要给小夏断腿保命,这分明是想让她活不成。
刚刚跪坐在地上咳得惊天地动的络腮胡立马起身,扑到了小夏的跟前:“不行!谁也不准动她!”
中年男人不屑地一瞥:“你难道忘了组织规则吗?”
“管他什么狗屁规则!”络腮胡十分激动,抱着小夏的手都不由自主地用了力,恶狠狠地看着周围的人,“反正谁要是动她,我就跟谁拼命。”
当然,在场的每一位他也许拼了命都打不过。
颜束默不作声,手指攥着半截袖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内部事情,自己解决就行。”裴放扯了把颜束,“我们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走吧。”
“谁也不准走!”那个小眼睛的男人突然大喝一声,迅速拉开上衣,他的腰上围着一圈东西,手里拿着一个跟腰上连着线的启爆器。
顿时,房间内颜束和裴放脸色骤变。
裴放眯着眼,这光头的组织怎么还有这种好东西?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小眼睛男人身上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地上的小夏突然抽动了两下。
本来紧闭双眼的小夏没有一点预兆地睁大了眼睛,眼球已然成了全黑色。
“小心!”颜束喊了一声,想去拉抱着小夏的络腮胡,却先被裴放应激反应往后抓了一把。
来不及了……
刹那间,小夏咬住了络腮胡的脖子。

第130章 爆炸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连络腮胡也没有想到,从小夏的牙齿下渐渐流出了红色的血液,他却仍然没有转头。
络腮胡想,这不是小夏自愿的,她一定不想让自己看到如今的样子。
于是他闭上了眼,把自己献祭给了恋人。
自从猜出小夏的状况,颜束的眉头就没再舒展开来,从没有一个囚笼空间让他觉得有压力。
A区有多少人?
颜束不知道,但这是第一个在他面前死去的人,吴悔说他们全都会死……这就是想要自由的代价吗?
他甚至没来得及问系统内的人,他们想不想出去?
“我做错了吗?”
心里有一道熟悉声音这么问着。
颜束的瞳孔不在聚光,仿佛自己并非身处怪物和炸.弹的双重危险中,而是一个人站在四周毫无缝隙的囚笼中,脚下是高台,所有人都在哀嚎嘶喊,可他听不清楚,他只看得到苦难覆盖的众生相。
打破这种带来苦难的囚笼,难道不是救所有人于水火的唯一途径吗?
“他做错了吗?
噗呲——
一道声音冲破了他给自己所塑造的桎梏,紧接着眼前微微一暗,好像是有人挡在了自己面前。
“找死。”裴放低气压的声音传出。
颜束忽然有了真实感,眼前终于又了色彩和实景,他们还在那个房子里。
地上那一片深红的血迹还正在逐渐扩大,诡异的气氛随之扩散着。
几人一时之间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同时提防着身边的一切。
而刚刚把颜束拉回这一切的声音,是那把生锈的水果刀刺入身体的动静,虽然水果刀有点钝,但是刺入皮肉仍然不是问题。
动手的是那个跟在中年男人身边的小眼睛男人,被杀的是已经不正常的小夏。
虽然她已经明显表现有被NPC同化的现象,然而事情没搞清楚前,死于同伴之手,仍然让人惊心。
小夏的脖子被生锈的水果刀刺入,那把刀在她脖子上还没拔下来,人已经没气了,软趴趴地倒在络腮胡的肩膀上。
络腮胡睁大双眼,有气无力地看着天花板,还没死但看起来活不久了。
人的生命力基本上靠两种东西维持,一是身体本身的机能,二是精神上的意志力。
现在,他都失去了。
“你这是干什么?”寂静过后,裴放头一个出声,利箭似的目光直直朝向身上缠着炸弹的小眼睛。
裴放常年处于主控所高位,身上自带然人胆寒的威压,尤其这样疑惑且凌厉的语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感觉到危险。
他也不过是个喽啰,听从组织上安排的领导者的吩咐行事。
此时的情况,杀掉没用且会带来麻烦的人难道不是最优解吗?
组织的培训一向也是如此。
他身上围着炸.弹,身边还有行动力的三人这会儿倒是没人敢直接动手,但是不难看出来——已经没人会放他一条生路了,包括这个中年男人。
这小眼睛心底忽然起了一阵狂乱的凉风,刮得他恶向胆边生。
“既然你们觉得杀了她可惜……”这男人眼睛本来就笑,此时笑起来更是眯成了一条缝,无端让人觉得滑稽,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人背脊发凉,“那你们就陪她去死吧!”
“裴放!”
三人之中,只有裴放是离炸.弹最近的人,颜束只来得及喊他一句,纵身疯了一样得扑了过去,情急之下只能顺手把旁边的取暖器朝着眯眯眼男人甩了过去。
那眯眯眼本就抱着必死的心态,根本不惧这种危险,没有过于设防,只是抬胳膊挡了一下,被这力道砸得一个趔趄。
手握着引爆器一时没能直接按下去,就这么两三秒的时间,颜束拦腰抱住裴放就往身后的玻璃窗撞过去。
同一时间,中年男人扑向了手里拿着引爆器的眯眯眼:“你这个疯子!”
“系统里谁不疯……哈哈哈哈哈……去死吧!”
两人刚刚从玻璃窗摔出去,玻璃木茬落了一地,颜束猛然在地上撑了一把,也不管细碎的玻璃什么的扎进手里,立马把旁边的裴放拽起来就跑。
两人没跑出五十米,就感觉身后亮了一瞬,然后才听到“轰”地一声巨响。
两人都没有时间去看身后的状况,颜束本身就拽着裴放的胳膊,此时用力把他拉了一把,自己扑到了他的身上,在草丛滚了一遭。
等到身后各种炸裂声渐渐小了,只剩下火光映照在这方天地,淅淅沥沥的小雨并不能浇灭爆炸产生的大火。
从刚才他们在屋子里争吵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其实也不过三四十分钟,眼下那幢房子已经成了垮台的灰烬。
爆炸中无数的石块灰尘全部被颜束扛了下来,裴放除了身上脏点,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
可是他却摸到了一点温热。
裴放急忙想翻身爬起来,但颜束还是死死把他按在地上:“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伤。”裴放想发火,但想起这人刚才的一系列动作都是为了保护他,又不得不压下来。
颜束有两秒没说话,接着趴在裴放的背上,薄唇就在那人的耳朵边呼了一口气:“我没伤。”
裴放耳朵一痒,差点就被这骚操作弄得昏了头,但是心里犹如明镜,根本没吃这套:“你起来,我不怪你,也不生气。”
“这是你说的。”颜束犹豫一下,有点心虚。
裴放无奈点点头:“嗯,可以让我起来了吗?”
颜束先翻下身,坐在了旁边的草地上,两只手搭在膝盖上,鲜血正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滴。
“这就叫没受伤?”裴放单膝点地,看着面前人那副无所谓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
颜束抬眼:“你说的……”
“我没生气。”裴放打断他,“我心疼。”
雨还在滴滴答答地下着,没有任何的变化,像是早就设定好的程序,这样的程度浇灭不了不远处爆炸造成的大火,但却熄掉了颜束的那些忧虑。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什么呢?”裴放见他久久不说话,伸手在颜束鼻骨上的小痣上点了一下,然后用匕首给他把手心里的玻璃和尖刺往出挑。
这一刻的天地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颜束难得笑了一下:“上次我好像也这么给你弄过手。”
“难为你记着,是不是那会儿就对我动了歪心思。”裴放一边给他包扎着手,一边挑眉看了颜束一眼。
“是吧。”颜束的视线有些眷恋。
在此之前,颜束一直觉得无论什么事情他都能抗,可现在仅仅是手上破了几道口子,他突然就好想依赖面前的人。
如果没有裴放,他该怎么继续活下去呢?
纱布缠好了,颜束反手抓住了裴放想要撤走的手:“跟我在一起吧。”
裴放失笑:“我们什么时候不在一起了?”
颜束:“我说的是……”
无论生死。
可惜这四个字没来得及出口,这片难得的静谧就被一些破土而出的声音打破了。
颜束眉头一皱,立马意识到了什么。
虽然那边的炸弹威力只够把整个房子周围三十米以内的东西全部毁掉,他跟裴放破窗及时,没有什么受什么伤。
但是周围大大小小还是有不少墓碑的,那玩意踢一脚都能寻短见,更别说这种爆炸了,这间管理处炸出去的石块数不胜数,至于撞上了多少墓碑,谁也无法在一时半会儿计算出来。
两人立马站了起来,周围密密麻麻站满了浑身是血的“人”。
另一边,距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墓园管理处也被波及,微微震动了几下。
这会儿还是凌晨,外面黑乎乎一片,没人知道这震动的来源,屋内更加慌乱。
“地震了吗?”
“谁刚刚听到了声音?”
“什么声音,我可什么也没听到!”
“大半夜的,能别说这些了吗?”
“……”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震动,一切变得诡异起来,本来他们还觉得在这里躲避是一个好的方法,现在谁也不敢保证了。
有人跃跃欲试想要出去看看情况,有人心甘情愿当地待在这个龟壳里。
钩温和梁卓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一旁的陌生面孔,低声道:“夜昙,你怎么看?”
夜昙见识了一圈周围都在讨论的人群:“你不觉得这震动非常熟悉吗?”
不用别人提醒,钩吻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不像是地震,而且囚笼空间中不可能会有天灾这种东西,倒像是……”
“爆炸!”梁卓天灵盖想被人敲了一下,福至心灵,忽然开口说。
夜昙连忙捂住他的嘴:“你特么小点声,想制造恐慌吗?”
梁卓眨巴了两下眼睛表示明白了,夜昙才慢慢把他放开。
墓园里发声爆炸不算是小事,哪怕是小范围的爆炸。
“据我所知,能在A区搞到炸弹这种东西的只有两类人。”钩吻边想边说。
夜昙接话:“监管处和目前统一所有组织的独狼。不管是哪一种,我总觉得这件事情跟裴放他们脱不了关系。”
“毕竟他前科累累”钩吻稍稍顿了下,继续说,“可是我们根本没来得及准备,什么都没准备。”
“什么!”夜昙不可思议地出声,“我还以为裴放有后手,才来A区跟独狼打擂台。”
“擒贼先擒王,这就是裴放的计划。”钩吻悠悠说道,“光头反水虽然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东西其实准备得不少,但这全A区沦陷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咱们的人分散在各区,但是光头为了拿下主控所,人员都集中在了A区,拼人数和装备,我们有点难。”
“那就意味着……”梁卓缓缓出声。
“裴放和颜束,大概有危险了。”

第131章 葬身
爆炸的余韵只波及到了附近,对于比较远的地方还没有太多的影响,比如已经摸到这座墓园正中央管理处的水晶兰和紫藤。
两人自从干掉光头的一个爪牙之后,有走藤这个天然GPS在,他们就一路顺风地从边缘地带摸到了靠近中心的位置。
从下午一直走到了凌晨,眼下才刚刚看到那间房子。
“你真能确定这里有线索?”水晶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歇脚,没有贸然推门。
紫藤站住脚,打量着这栋二层小楼,看起来再普通不过了,就像一座小型图书馆。
“如果我猜的不错,像这种管理处应该有许多,一般能在中心位置建立的管理处,也不会是一个放置杂物的地方。”紫藤十分笃定。
这场囚笼没有任务,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囚禁式屠杀,所以一切都得靠他们自己。
当然,不反抗也是可以的,刻着从来都不是监管处的宗旨。
裴放在当年拉他入伙的时候,用的就是“一定带他们出去”这个理由。
一个人无论有没有牵挂,很少有正常人喜欢在这种水深火热、非生即死的恶劣环境中生存。
没有选择,没有自由,没有尊严。
“走,进去看看。”紫藤抬脚往台阶上走。
水晶兰连忙起身:“就这么进去?”
话音刚落,紫藤已经推开了这间管理处的大门,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
”喂!你死了我可不收尸啊。”水晶兰扒拉着门,看着那道题进去的身影喊道。
紫藤背对着冲她挥了挥手:“那你就在外面待着吧。”
外面的小雨还没停,水晶兰哆哆嗦嗦地往身后的墓碑群看了一眼,仿佛一股阴森的凉风迎面而来,带着腐烂的气息。
“嘭!”
水晶兰连忙钻进了屋内,用脚踢上了门,然后摸摸索索在旁边找开关,按了几下后暴躁了:“什么破玩意儿!”
“行了,过来。”紫藤在眼镜上按了一下,一束光便照在了这房间内的柜子上。
水晶兰慢慢踱步:“啧,都忘了你还有这一手鸡肋功能。”
紫藤:“……”
这眼镜散发出来的光堪比一个手电筒,虽然不足以把整间屋子照亮,但至少不会让两人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两人顺着屋里的摆设一一看过去,一楼除了一张办公用的桌子以外,都是上着锁的柜子。
“这里面哪像是人住的地方,分明是档案室。”水晶兰一边掩遮鼻子,试图闪开那些腐朽潮湿的味道,“外面是人的坟墓,这里就是纸张的坟墓。”
紫藤在那唯一的桌子抽屉翻了翻:“没有钥匙。”
“还找什么钥匙,直接砸。”水晶兰顺手在桌上拿起一个笔筒,照着柜子的玻璃就摔了过去。
一阵霹雳啪啦过后,水晶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把还在上面粘连的玻璃碎片轻轻扒拉下来,然后伸手进去,想要拿一个文件夹出来看看。
“小心手。”紫藤提醒道。
水晶兰拿出来的蓝色文件夹颜色已经不再鲜艳,不难看出经年累月没有人整理,气味很大。
她翻开封皮,上面清楚地写着“实验日志”四个大字,年份有些模糊,看不清楚了。
“实验?什么实验?”水晶兰疑惑,“难不成这墓地还是个搞人体实验的黑作坊?”
然而,她话音刚落,只见紫藤突然变了脸色,立马向二楼跑去,水晶兰的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刚翻开第二面还没来得及看内容的水晶兰呆楞在了原地。
“喂!”水晶兰冲着那个身影喊了一句,但紫藤没能立即回答她。
水晶兰只得自己摸摸索索找到二楼的楼梯口。
正打算上楼时,一束光直直照在了她的脸上,紫藤正站在最高一层阶梯上遥遥对望。
这束光太刺眼,水晶兰没法看清十几阶楼梯之上紫藤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怔忪中有点凉:“得赶快找到他们。”
听到这么一句,水晶兰的神色骤然凝固起来,到嘴边的吊儿郎当也咽了回去,同时渐渐明白过来,这不是紫藤在路上随口安慰的闲话了。
水晶兰突然想起了进入后的那个声音,背脊凉意瞬间贯穿大脑。
雨夜是寂静诡异的,对于那些躲藏在屋内的人来说,他们暂时获得了心里上的安全感,同时这场混乱距离他们也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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