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了。
他见过魏元臻所有阶段的样子,几乎是一眼,他险些以为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魏元臻。
元丞相制止了这场闹剧,将魏元臻带进了书房,出来的时候他浑浊的双目带着些许怅然和怀念。
越是接触元桢,他就能想到魏元臻。
可元丞相意识到这或许是个好机会,有这张脸在元家说不定还有希望重新起来。
于是,宫宴元丞相带上了魏元臻。
魏元臻到了宫中便觉得元丞相没用了,宫进了,他便想去找人。
皇宫的每一处他都很熟悉,闭着眼睛都知道哪一条路通向哪里。
魏元臻找机会甩掉了元丞相,他绕过御花园去乾心殿。
宫宴还未开始,这个点皇帝应该还在乾心殿,魏元臻不禁想到元桢记忆里的谢星沉。
他不知道那是何时,想来应当也是过了很久的,托元桢的福,这张脸还是很清楚。
他看上去过得还不错,魏元臻便放心不好,快到乾心殿附近却踌躇不前,大抵是近乡情怯。
这个词能放在他身上也挺不可思议,但魏元臻难得的觉得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很难。
他做了决定的时候没有告诉谢星沉,死的时候更是如此,魏元臻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就失去了意识。
谢星沉会想见到他吗?
会觉得一切很诡异吗?
一个蹴鞠踢到他脚下滚了两圈,晃晃悠悠地停下。
魏元臻眯起眼看去,不远处穿着劲装的小少年个头高,壮实地像头小牛犊,见他看来挂着嚣张地笑。
“喂,小子,把球给小爷踢过来。”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魏元臻没兴趣教训,瞥了一眼就要走。
“说你呢,站住,你敢走试试!”
见他不按命令行事,蛮小满顿时发了脾气。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敢无视他的人,蛮家小魔王走到哪不是被捧着的。
蛮小满被惯坏了,嚷嚷着,“上去,把他抓我面前来,小爷我要教训教训他。”
“皇宫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他嚣张坏了,指挥着身边跟着的小屁孩上去教训人。
几个小少爷呼啦啦捏着拳头冲上去了,呜啦啦地蹲在地上哭。
五个人啊!
他们就这么被干翻了。
太丢人了,呜呜呜,他们也不想哭,可是眼泪不听话。
蛮小满傻眼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再看魏元臻理都不理他,比他还嚣张,顿时有被气到。
他捏着拳头自己冲上去了,蛮小满天生力气大,是个学武的好苗子,平时这些人都接不住他一拳。
能接住他一拳的同龄人却不敢接,要是接了,这小魔王更要闹腾。
人家拿他也没办法,爹是将军,娘是书香世家,背后大靠山是皇帝。
蛮小满死也没想到,他会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呜呜地哭。
鼻血都让人打出来了,好丢人,他敢打我!
蛮小满掉着眼泪,祭出大招!
哭嚎声响彻了整个皇宫,一声比一声大,到了后面就只剩干嚎了。
这声音惊动了在前殿的大臣们,惊慌地赶来,元丞相迈着老胳膊老腿过来一看,险些两脚一蹬升天。
造孽啊,这才打了家里几个,又打了外面的小魔王!
这下元家不得遭难了!
魏元臻冷眼注视着一切,直到熟悉的人影出现,他眼神微动,看着蛮小满跑到了蛮古身后。
几年过去,蛮古还是那个粗犷的大汉样,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对着捂着鼻子哭的儿子也没不耐烦,只是身上少了长刀。
他不再扛着长刀了,穿着也比以前斯文了很多。
魏元臻倒没想到这小屁孩会是蛮古的儿子,还真是狗屎一样的缘分。
“是谁打了我儿子,出来,蛮爷爷我打一拳回来这事就作罢。”
蛮古一开口还是熟悉的味,暴躁得解决问题,上来不问原因就是护短。
魏元臻嘴角勾起冷笑,手痒了,他脚下微动,还未上前,太监尖细地嗓音打断了他。
“陛下驾到。”
“臣等参见陛下。”
朝臣们哗啦啦跪了一地,对着远处走来的男人俯首称臣,魏元臻被钉在原地,好半晌才想起抬头。
他先看到的是穿着一身白衣的红微,随后才是谢星沉。
他还是当初的模样,时光似乎格外偏爱他。
二十五岁的男人有着与当年一样的少年感,不笑时锋芒毕露,攻击性很强,只是这面很少见。
他带着与当年如出一辙地耀眼,星眸微弯,眸光含笑,唇角勾起,望着这扬眉,信步走来。
每一步都踩在魏元臻的心头。
魏元臻看着他,神情恍然。
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是蛮古还是红微,他们都在魏元臻不知道的地方变了许多。
只有谢星沉,这个人还是当初那个模样,一点也不带变得。
在场人全跪下了,只有魏元臻站着,谢星沉的视线理所当然地先落到了魏元臻身上。
只是漫不经心地一眼却叫他怔在原地。
谢星沉望进那双眼中,比起那张脸他最先看到的是那双眼睛 ,沉淀了许久的情愫压在那,别扭又偏执。
有人说爱一个人是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谢星沉觉得不无道理。
眼睛是种很神奇的器官,它能看到很多东西,想表达的,不敢表达的,无法表达的,全在眼睛里。
爱一个人,他看你的眼神和其他人一定是有区别的。
而这种眼神他只在魏元臻一个人身上见过。
无须看他的脸,谢星沉便认出了他。
他失了态,在红微诧异的眼神中上前拉过魏元臻便走。
“陛下…”
身后传来喊声,他却充耳不闻,拉着这人像是抓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避开了所有人,紧张又带着期待地看着那个小不点,“…殿下,魏元臻?”
魏元臻抬头,脖子拉长看得困难,谢星沉便蹲下,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是魏元臻。”他说得笃定,魏元臻却感受到抓住他胳膊的手在颤抖。
小幅度地颤抖,他在害怕自己认错了人。
魏元臻觉得很不地道,但他还是在此刻得到了满足,“是孤。”
谢星沉抱住他,他什么都没有问,魏元臻等了很久也不见他来问。
太子殿下很疑惑,“你不觉得奇怪吗?孤如今这副样子。”
“不。”谢星沉眉眼弯弯,放开他,他仔细去看魏元臻,才看清他熟悉的五官,那是缩小版的他也是魏元臻。
“我一直在等殿下来找我。”
是鬼也好,是人也罢。
好在,他还是等到了。
相认的情况顺利得魏元臻都想不到,有谢星沉在,蛮小满的事也快解决。
他接回了皇宫。
自这天起所有北魏人都知道蛮小满失宠了,陛下现在最宠的是元桢。
蛮小满委屈,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参加一场宫宴回来,陛下就不再宠他了。
他把答案归于魏元臻身上,带着人欺负他,无一例外地被打趴下。
行,打不过,蛮小满找蛮古告状,那天蛮古没看清魏元臻的脸,愤怒地进了宫,一个时辰后蛮小满在自家见到了老爹。
“爹,你替我教训了那小子了没?”蛮小满期待地问,突然惊呼,“爹,你脸上有个巴掌印!”
蛮小满还发现这巴掌印比较小,但是很红,一看就打得很用力。
没得他看清,蛮古一把拎起自家儿子,二话不说就扒下了裤子,蒲扇般地大掌抽了几下嫩屁股,打得蛮小满哇哇哭。
“叫你不学好,那是你能欺负的吗?”
现在好了,害得他也被殿下打!
打着打着,蛮古眼眶一酸,扔下哇哇哭的儿子,大手盖住脸,回想那不可思议的事,压在心底多年的情绪涌上心头。
一米九的大汉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蛮小满哭到一半看他爹也在哭,于是哭得更大声了。
小满委屈死了,你都打我了,你特么还哭什么!
哭了半天,担心得来找儿子的小满娘一推门进来,人沉默了。
蛮小满本来还很气,总想找魏元臻麻烦,可他都是暗戳戳来,因为这人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气质,看着就吓人。
等后来他发现他爹也怕魏元臻后就趁底放弃了,还屁颠颠地跟在人家后面跑。
魏元臻嚣张蛮横起来,那是没蛮小满的事。
他的做事不计后果,谁惹他了就打谁。
有大臣心疼儿子被教训告到了谢星沉这。
魏元臻知道后,当晚下朝谢星沉掀开被子就看到一个小团子躺在里面。
他笑,“这是要干嘛?”
许是年纪变小了,又一直被谢星沉拿小孩宠,曾经暴脾气的太子殿下现在又恢复了一身臭毛病。
他心里清楚着呢,谢星沉对他心有愧疚,加上他还小,事事都依着他,太子殿下惯会审视适度,这个时候他也不介意,心安理得地受用了。
“听说有人给你告状了,孤不爽。”
“那你跑我床上是做什么?”
谢星沉没能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想不到他要做什么。
“孤不爽,所以来你龙床嚣张一下。”
这话很可以,他瞟了眼这小子,才十三,养了好几年了,身量足了,个头也高了,再也不是当初瘦脱相的模样了。
谢星沉当初见他瘦成那样很是心疼,带回来以后一直养着他的身子。
养得太用心,这脸又长得相似,大臣们还以为这是他在外的私生子。
一个个痛心疾首,不知道是哪个女子得到了陛下的垂青。
还颇有些自家儿子被猪糟蹋的心痛感。
谢星沉真是好笑,想到此又看了魏元臻一眼,是很像,年纪也差得大,怪不得他们认为这是他儿子。
虽然身子好了,但还小,不然这话一出,谢星沉就想教训教训他,男人床上的话不能轻易说出来,那是要遭小黑屋警告的。
这一晚他们是睡在一起的,很纯洁地盖着被子。
谢星沉忙了一天都晕晕欲睡了,魏元臻忽地来了句,“你打算怎么处置孤?”
他“嗯”了声,带着疑惑,“为什么要处置?”
“孤昨日打了不少人。”
太子殿下暴躁脾气不改,不过以前一出手就是死,现在就打一顿得了。
“那又怎么了?”经此一话他也没了睡意,猜想到魏元臻是因为奏折的事,扬眉一笑,“你就是再嚣张点諵凨又怎么了。”
“这天下,不是魏元臻的天下吗?”
魏元臻顿了下,用一种“你是傻子吗”的眼神看他。
谢星沉不满,“什么眼神?”
“给你的江山你不要?”魏元臻没见过这么傻的人,他什么都给他了,皇位都拱手送给这人了。
回来这么久,魏元臻从未提过皇位这事,在他心底这是他送点谢星沉的东西,自当没理由要回来,但要是说他对皇位没一点心思那还是不可能的。
但给的心甘情愿,也只有这位子上坐得人是谢星沉,魏元臻才会安分下去。
他不提也是忌讳这方面,这世上为了权势刀剑相对的人太多了。
他骨子里就不信有人会对皇位不动心。
可他还是不提、不要,动心但忍住,对魏元臻来说,有人是比皇位更重要的。
他能做到却不能保证别人也做到,所以不问便是最好的做法。
魏元臻没说心里的想法,可谢星沉对他多了解,他笑了声,捏住他的鼻子,看他瞪着眼扯他的手哈哈笑出声。
“这么小看我,魏元臻?”
“对我来说,整个皇位都不值什么钱。”
他松开捏住他鼻子的手,俯身下去想亲一下他,看着这张稚嫩的脸有点罪恶感,于是吻了下额头,轻声道。
“天下皇权,抵不过一个魏元臻。”
“太子殿下,还娶我做皇后吗?”
魏元臻沉默了会骂他,“疯子。”
这他可就不答应了啊,“喂…你说反了吧。”他们两个,怎么说他都不像个疯子。
看着他皱着鼻子抬着眉,孩子气地不满,魏元臻笑起来,不再阴沉,眉眼舒展,嘴角上扬是个真正的笑。
见谢星沉看来,他又笑得矜持了点,如果有人见过五岁那年的太子殿下应当会很熟悉这个笑。
那是骄矜的魏小太子,满身宠爱、摘星星要月亮,每当他得到满足的东西就会笑得矜持,掩饰自己的得意。
元后曾笑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魏元臻道,“娶。”
待他及冠之年,后宫空无一人的陛下要成亲了。
皇后便是元家那小公子元桢。
消息一出,众大臣直接傻眼。
什么,陛下要娶皇后了?什么,那人是元桢?等等…这不是陛下的私生子吗?
长这么像跟陛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不信!
众大臣傻眼之际,最满意的除了当事人就数元丞相了。
元家没落了,昔日风光无限的元丞相也辞了官,元家除了一个元策再无能人。
可惜元策脱离了元家,元琼不认元家,连几年前成亲也没有发帖子邀请元家。
元丞相本以为元家的风光到他这就断了,谁知道峰回路转,元家又要出一代皇后了!
皇后啊,那可是皇后,虽然是男皇后,但没大事,也算古往今来头一遭了不是。
元家出了四代皇后也算是光荣了,元丞相满足了。
很快,帝后的大婚就到了。
这一天谢星沉换好了嫁衣,由于男皇后的缘故,嫁衣与新郎服饰俱是男款。
他穿上以后帅到光彩夺目,魏元臻不逞多让,都是同样的脸能差到哪去。
谢星沉眉眼弯弯,星眸闪着碎光,“准备好了吗?陛下?”
魏元臻瞥了他一眼,嘴角克制地上扬,“皇后,走吧。”
成婚这天,他们当着百官的面悄悄玩了一个大游戏。
调皮地互换了身份,嘴上说着某人熊孩子的谢星沉也没好到哪去。
他玩得快乐,也没人认得出来。
只到了最后拜堂的时候才正经了面色,随着礼部的词弯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两个身着红衣的男人弯腰下拜,同样俊美英俊又风情各异的脸在弯腰时贴近。
谢星沉悄悄对他眨眼,魏元臻便禁不住笑了。
再次抬头,他迎着满身的红,眼底是上方的同心结,摇摇晃晃地落进他眸底。
他其实不在意是谁嫁谁娶,不过星星似乎觉得他在意。
如果他有比皇位还在乎的,那一定是他。
魏元臻这一生从来没有遇见谢星沉这样的人,最开始他只想拿他当替身,可后来他便想着他死后,这人能做太子。
他不介意把自己的一切给他。
他想起红微曾告诉过他的话,竟在此刻用内力传音。
“孤没有失约。”
谢星沉顿了下。
礼部的人催促着他们走流程,谢星沉却只顾看着魏元臻。
他说,“孤说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所以,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从地狱爬回来也要见他。
再看一眼,多看一眼,还好,黄泉道他能下辈子走了。
“走快点,到了这还想出去呢?”
电击棍噼里啪啦地电流打在男人身上,蓝紫色的电流附在男人皮肤表皮上,噼里啪啦地炸着,顷刻间皮肤被烫熟了小块,冒起烟来。
整个人像条死鱼,弹起身子又被电击棍敲下去,滋滋冒着烟。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狱警甩了甩电击棍,不耐烦地掏了下耳朵。
“这个搜过没,身上还查出几个小型联络器,妈个鸡真不消停!”
“你那个还好,老子他妈的才叫晦气,屁眼里都敢塞光脑,他不怕肛裂,老子还怕掏出屎!”
“什么时候咱监狱能把搜查这项改成智能搜索,天天屎里淘金也是累了。”
“典狱长神出鬼没的,谁知道在哪,快别说了,小心他听见了,哥几个都得遭殃。”
“这小子呢?你们谁搜了?”
白手套上粘了不明物体的男人满脸晦气,他转头对身侧男人问道。
旁边的男人穿着黑色制服,肩头贴着特制的徽章,图腾是一把看起来造型很科幻的枪,腰间别着一根电击棍,脚下踩着黑色长靴。
乍一看有点像民国风的警探,但细节上又能看出不同,比起警探的一身正气,他们污言秽语,神情暴躁。
谢星沉不动声色地扫过他们,这样的人他仅仅是在这个监狱的入口就见到了无数。
狱警的目光向他看来,谢星沉及时敛眸,低头避开视线,看着自己手上的银手铐。
“还没查呢。抬头,低头看屁呢看。”
谢星沉顺势抬头。
正不耐烦的见了他的脸愣了一瞬,这小子长得还挺正哈,够味。
不过狱警也是很快回神了,他们这什么人都不缺,美人不缺,丑的也不缺,疯子、傻子、变态都不缺。
要说什么最缺那应该是正常人了,但正常人也不会到这了。
狱警扯过他,用一个小型的电子仪器在他脸上扫了一下。
电子仪器上浮现出一片半透明的蓝屏,上面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还有一张他的大头照。
谢星沉颇为新奇地看着这仪器。
狱警例行公事问道,“姓名,谢星沉?”
“是。”
“性别男?”
“…显而易见。”
狱警瞥了眼这小子的脸,没发难,在这长得帅没什么鸟用,但能养眼。
旁边狱警凑过来调笑似地说了句,“显而易见?我们这啊,不男不女的可多着呢,谁知道呢?”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附近几个哄笑出声,挤眉弄眼。
不待谢星沉多想,狱警再次查看他的档案,对比他身上的信息。
“二十四岁,家中无亲属,入狱前在T家金融大厦工作,嗯?”
狱警视线往下,表情微妙了一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入狱原因是一夜强暴了三十个妙龄壮汉,构成了严重的社会治安罪。”
三十个妙龄壮汉…
几字一出,还在查探其余罪犯的狱警都是一顿,肃然起敬地看了过来,目光再谢星沉的下三路一带而过。
“你小子…”
狱警神情微妙地拍了下他的肩,“怪不得人家要送你来十三号监狱了。”
谢星沉:“……”
他苦着脸,感觉自己的风评被害了。
事发太突然,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口锅已经结结实实盖上了。
谢星沉知道解释也是没用的,他沉默地认下这可锅,狱警摇摇头让他走,“喏,过去吧。”谢星沉走了一步,狱警又拦住了他。
“差点忘了这事,谢星沉是吧,进了十三号监狱你以后你就能忘记这个名字了。”
狱警点了下左手,谢星沉这才发现他手上绑了一块类似于手表的东西。
狱警在上面操作一番,旁边的机器掉出一块金属牌子,上面刻着一串数字。
狱警将这块金属牌子在谢星沉灰色的衣服上一放,金属牌子就融入其中,牢牢地镶嵌在里面。
谢星沉低头看去,上面写着:0839。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0839。”
狱警:“监狱里没有名字,只有编号,记住了。行了,去那吧,老三,哪个牢房最近死人了?”
“312号,前两天正好死了一个,让他去这。”
“听见没,赶紧去,走走走,下一个。”
谢星沉跟着前面的大部队走去,隐隐还能听到身后那些狱警不耐烦地盘问声。
出了前方的盘问地,越往里走,那些只在科幻片里见过的高科技场景就越来越来少,但也不是完全消失。
牢房是冰冷冷地金属打造的,天花板闪动着蓝色的电子光与之前的电子屏是一样的颜色。
不同的是上面每闪一次都在记录画面,谢星沉趁前面的人不注意,仔细看过一次,上面闪着的东西居然是复眼。
一种类似于蜻蜓的复眼,无死角地记录着下方的动静。
脑海浮现两个字:监控。
然后就是,真特么高级。
这是一个充满了科技感的星际世界,不过不太巧的是他现在进监狱了。
谢星沉边跟着大部队走,找属于自己的牢房,边一心二用地回忆起这个世界的剧情。
星际世界,在这里电子产品的开发已经达到了极致。
手机成了光脑,一开始扫描他的电子仪器应该是识别身份的,金属融入衣服也是科技手段的一种,整件牢服都是用了特殊材料做成的。
除此以外还有很多稀奇的东西,谢星沉按耐住好奇心,暂且把重点放在剧情上。
原世界是个套路化的剧情,主角受是位高权重的典狱长。
在这个监狱里他有着最高的掌控权,可以说整个监狱就是他的一言堂。
比较有意思的是在这里典狱长是可以更换的,监狱每隔三个月会开一次述职狂欢。
狂欢日这天,不限身份、不限地位,只要打赢典狱长,你就是新任典狱长。
这么儿戏的换典狱长,只在十三号监狱有效。
十三号监狱又在外界被称为——十三层地狱。
里面关押的全是各级别高智商犯罪者,最顶头那几位在外面单拎出去都是搅风搅雨的存在。
联邦为了抓住他们,平衡星际治安可是废了不少劲,典狱长的人选也一度让联邦犯愁,最后一至定为由全监狱竞选。
身为典狱长自然要有能统治全局的能力。
而这,也是罪犯们唯一能脱离底层阶级的通天路。
第395章 星际文典狱长受(2)
主角受就是一个成功案例,他是五年前进了这个监狱的,犯了什么罪无人知晓,只知道他在五年前的狂欢日上打败了前任典狱长。
连续五年都是典狱长,从无败绩。
这个监狱都成了他的一言堂,只是本人似乎是个咸鱼佛系,除了在监控室就是在监控室。
而他和主角攻的相遇也是在闲来发慌的典狱长余十六在监控上看上了主角攻。
典狱长心血来潮,对一个男人起了兴趣,玩起了强取豪夺的包养戏码。
谢星沉再翻了下这个主角攻,嗯…好一朵带刺的小绿花。
什么“你是典狱长,而我只是个最低等的罪犯,我心疼你,我配不上你,我们就保持这样的状态吧。”
然后享受着典狱长开的特意,在监狱肆意妄为,处处留情。
什么“我不跑,哥哥我爱你,别人不懂心疼你,我懂。”
然后混进典狱长的房间偷找资料,准备越狱。
一旦被发现就是哭唧唧,“我爱你啊,但我也想见见外面的世界,我还小啊哥哥,哥哥你原谅我吧,没有下次了。”
渣男的嘴,骗人的鬼。
有一就有二,次次越狱被抓,次次哭唧唧求饶。
因为这一对的存在,十三号监狱经常收到紧急通知去找主角攻余渝。
全监狱沦为他们play中一环。
凄惨,太凄惨。
但这剧情怎么看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结局也没写到渣男如何如何,问题也就出在这了。
原世界,它,烂尾了!!
晴天霹雳,天大的好消息…哦不,坏消息。
谢星沉来这就是因为剧情线突然卡住了,进行到越狱突然神来一笔,两人在一起了就这么离谱地结束了。
所以快穿局特意给他下发了命令去这个小世界把任务剧情线补完整,然后就可以回去了,等着其他任务者过来走拯救恋爱脑的任务。
“为什么不是我做这个任务呢?”
“你看看你那为0的达标率,打败了快穿局99%的员工,好意思吗?”上司冷笑一声。
谢星沉尴尬了一下,但他能在这混了这么久还是有点子厚脸皮在身上的。
“那剩下的百分之一是谁?这不还有人比我更菜么。”谢星沉小声哔哔。
“是我们不工作的大boss。”
“……”
谢星星沉默是金。
上司不看好他,所以这个任务他只要把剧情线补完整就行,其余什么都不用干。
有点受伤又松了一口气,毕竟拯救恋爱脑真的太难了,他在快穿局都扬名了,最废物那个,真是太伤星星心了。
思索间,他已经找到了挂着312牌子的牢房。
牢房上印着六串数字,其中0839赫然在其中。
他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余光瞥见其他几个回牢房的人用衣服上的金属片贴门上,系统扫描过后自动开门。
顿觉自己刚才的行为像个傻子,谢星沉愤愤地拽着衣服往门上一贴。
金属牢门开了。
门开的一瞬间吵醒了里面休息的人,谢星沉刚踏入其中,里面五个人齐刷刷转头看来。
他顿了下,还是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快速掠过一圈这个牢房。
普通的八人间,上下床的设定,现在还空着一个下铺在右侧。
谢星沉顶着五道令人无法忽视地视线,淡定地走过去开始收拾床铺。
听那些狱警说这里死过人,看起来监狱不是很太平,不过也是,关押着重刑犯的十三号监狱还是能太平才是奇怪了。
谢星沉把深色床单扯了下来,他没有洁癖,但也做不到跟一个陌生男人,还是死了的睡一个床铺上。
毕竟谁知道他死在哪,万一死在床上…
他止住自己的想法,这里也没水,谢星沉犹豫了下把床单叠好放在床尾了,绿色垫子还算干净,他就暂时拿来用了。
整理好床铺,盯了他半天的大汉终于开口,声音粗犷,语气幽幽地问他。
“小子,新来的?”
谢星沉抬头看去,声音是在左侧第二个上铺传来的,算是他的斜上铺。
他勾着唇礼貌地笑了笑,“是的大哥,怎么称呼?”
那汉子看起来应该挺高,挺大一坨窝在上铺那真是一点生存的空间都没有啊。
他是弓着背问的谢星沉,手脚都伸不开,腿盘着一团,委屈又可怜,看着还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