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呢?
忧愁纠结了一整天,等到晚上吃过晚饭后他打算去花园里消食,一开门却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外面。
险些撞上那人,丛仪堪堪止住脚步,但身体却止不住往前栽。
下一秒,手臂被稳稳扶住。
外头的冷风刮进来,让丛仪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外面冷。”
丛仪听见声音迟钝抬头,在看见白狼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愣了一下,接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白狼!你怎么回来了?”
他说完心又提了起来,站稳身体后探头朝着他身后看去,确定没有阎先生的身影后才悄然松了口气。
“事情已经处理完毕。”
他的回答还是很简洁。
丛仪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他身边穿过。
“那我去散散步。”
他说着朝花园侧面走去,接近那天晚上看见人的地方以后习惯性抬起头,但发现那地方空无一人后又失落了下来。
花园里面有秋千,这段时间他忽然喜欢上了一个人待在这里。
安静无人,能让他抽出时间来思考很多事情。
但是今天晚上他刚在秋千上坐下,一抬头就看见一道身影立在昏暗的树丛中。
他被吓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后睁大双眼,有些生气。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白狼看见他的样子,沉默立在原地的模样看上去有几分局促。
“主人让我保护您的安全。”
丛仪蹙紧眉头盯着他,半晌撇了嘴巴。
“我才不会有危险。”
自从和阎攸昱闹了那一阵后,他对白狼也没有太大的好感。
这回儿看着那人隐在黑暗中的模样,他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冲着白狼勾勾手。
“白狼,你过来一下嘛,我问你一点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打坏主意时的样子有多明显,几乎明晃晃将不怀好意写在了脸上。
可他长得又太纯,叫人很难想到他会有什么坏心思。
白狼在原地顿了两秒,最后还是朝着他走了过去。
等到了跟前,丛仪便乖乖扬起头,清澈水蓝瞳孔泛着亮光。
“你之前追着出去的那个人,现在抓到了吗?”
白狼似乎早就猜到了他要问什么,所以也并没有丝毫惊讶,而是很简单地回了三个字:“不清楚。”
这敷衍的意味实在过于明显,丛仪气鼓鼓看他:“你撒谎,阎先生明明什么事情都和你说的。”
“也不是全部。”
白狼说完又沉默了。
丛仪盯着他片刻,大着胆子拽住他的衣摆。
“你告诉我吧,那个人到底是谁啊?外面这么多看守的人他都能爬进来,好厉害的样子。”
白狼垂眸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眼底情绪不知为何有些奇怪。
他没有说话,而丛仪也锲而不舍地抓着他的衣角。
“你偷偷告诉我,阎先生不会知道的。”
如果换做是别人,或许心一软就告诉他了,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出了名铁面无心的白狼,所以也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半天没得到回答,丛仪也说的口干舌燥,索性将手给松开,自己气呼呼转向一边了。
阎先生与其说他是小宠物,还不如把白狼当成宠物,反正他一直都很听阎先生的话。
这么想完,他又有点过意不去。
在心里这么想别人未免有些过分了,何况白狼也只是听吩咐办事。
“对不起……”
他最后还是小声道了歉。
而白狼没有说话,只安安静静站在他身边,就好像没觉得他的话是在和自己说。
丛仪心虚,只得跟他没话找话。
“白狼,你是alpha吗?还是beta,或者……”
他说到后面顿了一下,看着白狼高大冷漠的样子,觉得他很大概率不是omega。
作者有话说:
白狼:丛少爷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语气平淡,听不出来究竟生气了没有。
认识了这么久,丛仪也从来没在他身上嗅到信息素的气味,这会儿便点了点头。
“那你好厉害啊,我听说beta很难锻炼出这么强壮的身体。”
“嗯。”白狼似乎不太习惯这样和人说话。
丛仪蔫蔫的,只觉得这样聊天好无聊。
“那……你知道阎先生今天晚上去哪里了吗?”
他问完以后又想到了其他什么,“以前也有很多omega在这里住过吗?”
这次白狼倒是回复很快:“没有,只有您。”
丛仪听后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多高兴,只问:“那除了西里尔以外,还有多少人呢?”
这一次没有等白狼回答,院子外面就传来了车声。
丛仪抓着秋千的绳子探出头,看见车停下以后熟悉的身影出现。
而这时白狼也终于放心转身离开了。
坐在原地没动,丛仪清楚看见了他走到阎先生的身边,和他说了几句什么。
alpha立在车边,黑色风衣将他身形勾勒的修长高大,此时垂眸听着什么,漆黑的眼底透着几分看不懂的情绪。
丛仪看见这一幕,心脏瞬间就提了起来。
他就知道白狼不可相信!自己刚刚才问过他的话,转头就告诉阎先生了。
有些生气的都站起身,可等他转身要去后门时,余光却又看见阎攸昱摆手让白狼离开,接着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脚步忽然停住,丛仪知道自己走也没用。
反正也走不掉。
想了想,他索性坐回了秋千上。
“白狼惹你生气了?”
低哑的嗓声在寒风中响起,显得有些缥缈。
丛仪好奇抬眸看他,但对上视线的瞬间又心底一震,将目光落向了一边花丛中的小夜灯。
“是他生我的气了。”
声音里带了几分赌气,丛仪自己都没察觉到。
他垂着眼眸,心底却很不安。
刚才对上视线的那一眼,阎先生眸底的冷肃似乎还未消散,叫人看的心底一凛。
而且……他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就好像很久都没休息好了一样。
但他想到自己这几天都是见不到人,醒来却能嗅到空气里的信息素气味,又好像明白阎先生为什么会这样了。
“你——”
抬头正想要去问,却忽然看见人朝着自己走来,然后在秋千摇椅的另一侧坐下了。
位置不是很大,丛仪的身体只能紧贴着他,只觉得心里更紧张了。
“要问我什么?”
可偏偏阎攸昱就像没有察觉气氛的尴尬,还转头朝着他的方向看来。
那张俊美惑人的面容近在咫尺,让丛仪几乎不敢转头看。
他憋屈地摇摇头,小声说:“我想回去睡觉了,这里好冷。”
说完站起身,下一秒就被有力的手臂环住腰,被重新揽了回去。
丛仪惊呼一声,没站稳倒在他怀中。
“放开我。”
声音有点发抖,显得可怜兮兮。
阎攸昱却只是在他后脑轻轻摸了一把,接着便微微用力将他揽入自己怀中。
alpha身上的温度要比omega高很多,几乎是被他抱着的瞬间,丛仪就不觉得身上冷了。
但他还是小小挣扎了一下。
“我要睡觉。”
“不是很多问题吗?”阎攸昱没松手,手落在他的后背,不带任何情色意味。
“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丛仪听见这句,脸颊腾得一下就红了。
原本还想从他的怀中出来,可现在却是将脸埋好不想动了。
察觉到他的后背紧绷,阎攸昱不由得轻笑一声,微微垂眸将吻落在他耳廓。
“你问白狼,他是不敢说的。”
丛仪脸颊通红,不禁在心底控诉白狼告密的行径。
但是纠结了很久,他还是摇了摇头。
“你不会说实话的。”
阎攸昱垂眸,想不到自己在他心底已经成了个没有信用的人。
“我会。”
他嗓音有些沉,说话时带着几分威严和笃定。
丛仪心底一震,鬼使神差地抬起头看向他,眼底带着点犹豫。
“真的吗?但是……”
他回想起阎攸昱之前的行为,有点不相信。
阎攸昱对上他的视线,也知道他此时在想着些什么。
其实之前那些也不算是欺骗,毕竟他从未说过丛仪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只是从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喜爱。
不过他也并不打算为自己解释些什么,只替他理好身后凌乱的长发。
“只限今晚,你无论问什么,我都诚实回答。”
丛仪闻言眼睛微微亮了起来,漂亮的唇瓣开合一下,没忍住坐直了身体。
而阎攸昱揽着他的腰,难得有些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眸底情绪晦暗。
“那……”丛仪纠结一下,问:“您之前有过多少个…小宠物?”
他问出这个问题时,自己的心都抽痛了一下。
而阎攸昱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你。”
丛仪茫然地看着他,脑子里依旧在分析他此时说的话是真是假。
毕竟他现在也很难弄清楚,阎攸昱刚才说的是不是在骗自己。
他不是戒备心很强吗?为什么会忽然愿意和自己说这些。
但一时半伙他也想不明白,索性便问了下一个问题。
“那……西里尔算是您的恋人吗?”
这个问题真正说出口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多么在意西里尔这个人。
其实从前西里尔炫耀那些的时候,他的心底没有半分波澜,但现在却发生了改变。
因为那时候的他以为自己就是阎攸昱的恋人,也不认为他会和自己分手。
但现在看起来,他甚至还没有西里尔好。
阎攸昱听见这个问题以后沉默了很长时间,虽然他很确定,西里尔不是自己的恋人,但现在却不知道该如何跟丛仪解释,金|主和包|养的意思。
于是最后,他也只是沉声道:“我没有恋人。”
丛仪听见他的回复以后心底也并没有放松多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很是复杂。
说不上高兴,心里反而还有点难受。
他不太会解释自己的心情,只能含糊地点了点头。
“好吧。”
他不想再问其他了。
而阎攸昱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想法,此时也只是伸手将他拥紧。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和丛仪实在很合适,跟丛仪待在一起时虽然并没有像其他omega那样浓郁的信息素吸引,可却总是能轻而易举令他动|情。
这种契合的感觉叫他感到舒适。
不知过去了多久,丛仪又缓缓从他的怀中抬起头。
“那……您有多喜欢我呢?”
他问这些问题的时候总是一副很天真的样子,对上视线以后让人难以招架。
阎攸昱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而他还没来得及回复,丛仪便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小声地问:“您是不是永远不会让别人做您的恋人?那您不结婚吗?我听说长辈都很喜欢自己的孩子早一些结婚,然后生一个孩子。”
他的话刚说完,就感觉到阎先生抱着自己的力道大了很多。
不由得感到诧异,他慌乱地看过去,触见了阎攸昱漆黑眼眸中的沉冷。
“我不会结婚,更不想要孩子。”
就算丛仪平时反应迟钝,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他的情绪不对劲。
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不应该再问其他,索性便缩进了阎攸昱的怀中。
四下一片寂静,他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而就在意识恍惚时,才听见了alpha缥缈的呢喃。
“宝宝,就一直这样陪在我身边吧。”
丛仪一怔,脑海中的睡意散了大半,同时也终于明白过来,他之前说的‘现在这样就很好’是什么意思。
原来阎先生真的想要一直维持这样的关系。
可是……那他又算什么呢?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阎攸昱罕见地还在床上。
丛仪睁开双眼感觉自己正被抱着时还愣了好一会儿,但很快就感受到了自己身边人不对劲的温度,小脸立马白了。
“阎先生?”
他慌乱的都转头,对上那张熟睡中的安静面容后忽然一怔。
alpha紧闭着双眼,平直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眼尾像是染着墨,衬得眉眼深邃立体。
虽然不像是睡着时带着攻击性,但威严和严肃依然在。
丛仪只是盯着看了两秒,接着反应过来后将手贴在他额头上。
温度高到几乎烫手。
意识到这点后,他的脸色瞬间一变,赶紧挣扎着要起身。
可alpha熟睡中依然揽着他的腰,动作很大。
“先生……”
丛仪心底一惊,试图将他摇醒。
而很快,alpha皱紧眉头,缓慢睁开了眼。
丛仪看见他醒来,瞬间不知所措:“先生,您身上好烫,是不是生病了?”
阎攸昱一醒来就对上了一张紧张到要哭的漂亮小脸,忽然有些没忍住想笑。
他的手顺势上滑,扣住丛仪的后颈,将他压下。
“先生!”
小家伙明显愣住了,生气地喊了这么一句,声音又娇又怒。
阎攸昱却没管,自顾自在他唇瓣上落下了一吻,然后轻拍一下他后背。
“没事,发热而已,陪我再躺会。”
丛仪茫然地眨眨眼,看着他面色如常,将信将疑地躺下。
“不用看医生吗?”
“晚点吃药。”阎攸昱说完,顺手将他揽入怀中。
丛仪蜷在他臂弯中,像是害怕压疼他似的,还不敢凑过来。
“但是,药也得早一点吃吧。”他说着试探看向阎攸昱,声音中带着试探,“我去给您拿药吧。”
阎攸昱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不看着自己吃药就放心不下来,最后也只得答应了。
“去吧。”
他松了手。
而丛仪骤然松了口气,像是终于劝下绝食闹脾气的孩子,快速下床出门了。
阎攸昱缓缓坐起身,倒是觉得身上没什么不舒服。
alpha的身体要比正常人都强壮,并不容易生病。
还没来得及起身,便听见了一阵铃声。
他转身去取终端时心底忽然有了个不好的猜想,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
丛仪并没有拿了药就上楼,去厨房找到秦阿姨以后和她说了情况。
秦阿姨在这也认识不少人,很快便联系了医生。
“我去给阎先生做点药膳,他可能是易感期快到了。”
丛仪本来拿着药和早餐就要上楼的,听见这话以后又瞬间顿住了脚步。
“易感期?”
其实他是知道alpha有易感期的,但具体是做什么他还不太清楚。
秦阿姨以为他不清楚,便解释道:“alpha不定期会有易感期的,这段时间会脾气很暴躁难以控制,你最好还是……离阎先生远一些。”
丛仪不太明白,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等端着东西上楼以后,他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阎攸昱在和别人打电话。
本来这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听起来却不是很愉快。
丛仪听见里面人的声音很冷漠,听起来就像是阎先生平时生气时表现出的那样。
脚步忽然顿住,他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忽然有些不敢进去了。
里面传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只能听见几个潦草的词。
“实在闲着就……”
丛仪听见这些关键词后睁大双眼,心底满是震撼。
阎先生是在和谁打电话,为什么这么生气?
低头看着还氤氲着雾气的面碗,他纠结一下还是将托盘抵在墙上,腾出一只手快速敲了敲门。
里面的声音安静了不到一秒,接着对面的人似乎又说了几句什么,屋内便完全安静了下来。
丛仪在外面等着,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将门打开进去。
一进门,他就看见阎攸昱立在落地窗前,身上还披着睡袍。
alpha的身材很好,宽阔肩膀和窄腰勾出完美倒三角比例,配着一双长腿,几乎没有能挑出错处的地方。
丛仪没忍住盯着多看了亮眼,等到再反应过来时脸颊不知为何有些泛红。
他把面碗稳稳当当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跟照顾小孩一样将退烧药和营养剂放在一边。
“先生,秦阿姨说生病以后要先吃饭再吃药,不然对胃不好。”
阎攸昱听见声音后回头,但却没有动,只缓慢地将视线落在丛仪身上,上下打量。
他的眼神很平淡,甚至带着几分衡量物品价值的身世,让丛仪心底很不舒服。
可是因为面前的人是阎攸昱,所以他还是选择了信任,并没有躲开。
“最近在家待的无聊吗?”
他忽然这样问,让丛仪只觉得心底不安。
不禁回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脸色微微一白,很快就摇了头。
“还好,我最近在和明叔一起学诗句,背了很多。”
“今天下午让白狼带你去买衣服,你挑些自己喜欢的,明晚有一场重要宴会,你和我一起去。”
阎攸昱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在意,只很快说了这么一句。
丛仪微微一怔,第一次在得知能出门时表现出了抗拒。
“可不可以不去啊?”
“不能。”
果然没有拒绝的余地,但丛仪还是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抬眸朝着他看过去。
“那……能不能不要像上次一样?”
阎攸昱听后垂眸看他,触见小家伙眼底清晰可见的不安后,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做法给他留下了多深的心理阴影。
“好。”
他没有解释什么,只给了丛仪满意的答复。
丛仪也总是很好满足,在听见这话以后就松了口气,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好吧。”
阎攸昱吃过饭和药以后便换了衣服出门,将严肃的正装穿上以后简单做了发型,出门时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不适。
等到下午,白狼回了家,带着丛仪出门。
本来以为是要去商场,丛仪还有些期待,但没想到车在一条小路中左拐右绕,最后却停在了街巷尽头不算很大的偏僻店铺门口。
“就是这里吗?”
丛仪进去的时候还有点诧异,走进玻璃门后看见里面都是严肃的正装,眼睛微微一亮。
“来了?”
一道女声响起,接着柜台后面出现了一道纤瘦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工装衣的女人,脸上扣着一副咖色厚边眼镜,此时目光中尽是精明,上下打量一下丛仪。
“这就是阎先生之前在拍卖场带回去的omega?身条不错啊。”
她说完以后,边上的白狼也只是嗯了一句。
似乎觉得和白狼说话没趣她索性便将注意力落在了丛仪的身上:“宝贝过来,姐姐给你测一下身材。”
她喊出这称呼时很是熟稔顺口,丛仪只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而后面的白狼便皱了皱眉头。
“你别这么严肃啊,这么可爱可不就是个小宝贝吗。”女人好笑地看了白狼一眼,“你该不会连这个都要汇报给阎先生吧?”
白狼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女人无奈,只得将注意力放在了丛仪身上。
“来,把外套脱了吧,放在柜台上就行。”
丛仪乖乖照做,在她帮自己拿衣服时小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客气,叫我凌姐就行了。”
“凌姐。”丛仪喊了一声,等到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打底衣后便开始测量身体指数。
记忆里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做,但很奇怪的并不感到陌生。
每一个流程都像是以前经历过,就连下一步要怎么做他都知道。
等到测量完了以后,凌姐看着终端界面上出现的指数,没忍住咂舌。
“完美啊,难怪对你这么上心呢。”
她说完以后还想逗一逗丛仪,但一对上那清澈干净的视线,瞬间又说不出话来了。
“咳咳,第一版样衣很快出来,你去后面的试衣间换吧。”
这么快。
丛仪有些诧异,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等到衣服被机器做出来以后,他被凌姐带去了后面的试衣间。
像是为了保证顾客的试衣体验,试衣间和柜台离的很远,隔间虽然不算很大,但外面有专门用作欣赏的大片区域。
将丛仪送进去以后,凌姐便转身出去。
结果一掀开试衣间的帘子,就看见个冷着脸的人朝着这边走来。
“你干嘛呢?人家试衣服你也看!”
凌莫舒震惊地拦住白狼,用看变态的眼神盯着他。
“人家小可爱也太惨了吧,天天被你们这一群疯子跟着,还不得抑郁了。”
白狼皱着眉头看她,最后还是没有进去,只在柜台边等着。
凌莫舒无聊的很,知道这小家伙娇气,于是掐在指尖的烟也点不了,只得拿着玩。
“你们阎先生可真是好福气啊,这种条件的omega都能找到。”
白狼还是和以前一样,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凌莫舒也觉得无聊,索性便不和他搭话了,只点开自己的操作台,准备等会要搭配的花色。
而另一边的丛仪刚将身上的衣服脱掉,穿上衬衫后拿起一个像是皮带的奇怪东西,怎么都不知道穿。
正好奇着,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细微的衣物摩挲声。
心底咯噔一下,丛仪忽然有些不安。
而还没来得及等他做出反应,就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了声音。
下一秒,他靠着的门板微微晃动,眨眼的瞬间眼前就闪过了一道身影。
骤然睁大双眼,丛仪还没来得及发出半点声音,就被那人捂住嘴顶|在了冰冷的门板上。
“呜呜……”
丛仪眼眶瞬间红了,不由得开始挣扎,但却轻而易举被那人抓住了两只手腕。
“别动,我不伤害你。”
那人的声音压低,说话时还贴在他身上,胸膛微微震动。
丛仪听清楚他的声音后骤然一愣,脑海中闪过了那天晚上花园里把自己弄晕的人。
他一下子停止了挣扎,只哼哼两声示意他放开自己。
那人脸上扣着黑色的面罩,遮盖住了下半张脸,此时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他迟疑一瞬还是松开了捂着丛仪嘴的手。
丛仪微微喘息恢复力气,等反应过来后抬眸瞪那人一眼:“是你!”
他很生气,可看见那人眼底情绪变得古怪以后才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自己只穿了一件衬衫。
脸颊瞬间红了,他憋屈地皱紧眉头:“你是变|态吗?”
“抱歉。”
那人居然没有任何迟疑,便道了歉。
丛仪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前的人看起来非常眼熟。
“你为什么在这里找我?”他问。
而男人侧首看了一眼门外,似乎是在听外面的动静。
“我想带你离开。”
听见他突兀说出这么一句后,丛仪的表情更迷茫了。
“为什么?你是谁?”
男人垂眸,思考了很久。
“我是你的仆人。”
这句话一出口,丛仪就愣住了。
他几乎以为面前的人是在开玩笑,可对方的表情又显得如此认真。
丛仪艰难张口:“你在胡说吧。”
可那人的语气却很是认真:“我守护您数十年,从您小时候一直到一年前,您失踪以后我一直在找您。”
他说的相当诚恳,甚至在提起失踪这件事时眼底还闪过了几分仇恨和狠戾。
丛仪欲言又止:“你……是从哪里来的?”
“I星。”
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丛仪几乎就要相信他了。
是他一直想要回到的星球,而眼前的人就是从I星来的,他看起来好像真的认识自己。
丛仪的脑子一片混乱,再抬眸时看见那人眼底的认真后,总算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可是你说的这些,又要怎么证明?我怎么知道你真的和我认识?”
这简单的一句话他说的磕磕巴巴,但面前的人却没有丝毫迟疑。
“你的右侧大腿|根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喜欢吃甜和辣椒,最讨厌被人欺骗。”那人说的简单,“您失忆了,很多关于我们的回忆都想不起来,所以我也很难向您证明,但我对您的忠诚天地可鉴。”
他说完还未等丛仪反应过来,就这么虔诚地单膝跪地,缓缓低头。
“你要做什么?”
换衣间内的空间不是很大,丛仪被他吓得只能将后背抵在门板上。
可正慌乱时,却无意间看见了男人耳后的痕迹。
那看上去是直接刺上去的字,字体清秀漂亮,看起来很眼熟。
丛仪不自觉伸出手,将边上的黑色碎发扫开,总算露出了下面的字。
呼吸瞬间一滞,他听见了那男人的声音。
“这是您亲手为我写的,代表我成为了您独一无二的奴仆,永远忠诚于您。”
丛仪像是被烫到仓皇收回手指,无措地看着他缓缓站起身。
“您可以不相信,但我立誓不会伤害您分毫,之前注射昏睡剂是我的错,您可以随时责罚我。”
丛仪慌乱地摇摇头。
“不用,我也没什么事。”
他说完以后也才像是忽然回想起了什么,连忙又道:“但是……”
他对面前这人的身份依旧存疑,但毕竟那人已经给自己解释了很多,他现在虽然不敢信,却也不知道要再问些什么。
心底满是紧张,他不习惯被人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只得去扶他。
“你不要跪在地上,这样好奇怪。”
好在那人也没有让他为难,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只是那双眼眸还死死盯着他,就像是有什么目的非达成不可。
“你叫什么名字?”丛仪心底惴惴不安。
“镜名,是您为我起的名字。”
听见这些话以后,丛仪的心底尽是迷茫。
什么都是自己做的,可是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