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男护士穿进豪门生子文—— by麦成浪
麦成浪  发于:2024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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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扬:“……”
“小周还有多久结束产假?”
李信扬:“一个半月。”
这时,楚究的电话响了。
楚究看着屏幕里的“妈”字,又揉了下太阳穴。
楚究:“妈。”
“儿子啊,今天是张氏董事长小儿子的生日,人家邀请函都送到家里来了,你礼物备好了没有啊?”
一向雷厉风行的周玉荷语气突然温和讨好,当然是有她的目的。
张家小儿子叫张丘墨,跟楚究一样也喜欢男人,两人除了门当户对之外,张丘墨还有个周玉荷最喜欢的功能。
他有个天生的子宫,能生孩子。
楚究无奈叹了口气:“妈我……”
没等楚究说完,周玉荷打断她:“没备好没关系,妈知道你忙,妈都给你备好了,你今天早点回来哦。”
“妈我真的……”
这次周玉荷让楚究多说了两个字,但也就仅仅两个字,“哎哟哟,不说了,头有点晕,估计血压又上来了,我出去溜溜子孙满堂,挂了,再见。”
子孙和满堂是周玉荷养的两条小狗,是之前养的招财和进宝的孩子。
周玉荷有点迷信,楚究他爸死得早,留下个烂摊子给她,自从养了招财和进宝之后,公司蒸蒸日上。
招财和进宝很快生了两只小狗,周玉荷立刻起名子孙和满堂。
电话挂断了,楚究垂下手臂,揉了揉太阳穴。
李信扬作为楚究的特助,已经跟了楚究很多年,两人虽是上下级,但已如朋友般熟悉。
工作时的楚究似乎有九个脑袋,凡事都能游刃有余,和对手谈判时,他似乎有九条尾巴,让人摸不着套路。
唯独对感情,像只小白兔。
李信扬问:“老董事长又催你相亲呢。”
楚究:“嗯。”
李信扬:“张丘墨?”
“嗯。”
李信扬:“要不去看看?”
楚究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想去你去。”
李信扬做了个封嘴巴的动作。
楚家事业越做越大,但是人丁不旺,周玉荷年轻时虽然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但退休五年后和普通的妈妈一样,想抱孙子都想疯了。
自从楚究三十岁之后,周玉荷最热衷给他相亲,一来是因为楚家人丁不旺,二来周玉荷看不得自己儿子惦记那个左星河。
在周玉荷眼里,那个左星河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拉个大提琴,还拉出优越感来了,说楚究生来就要在商场上沉浮,凡事用金钱衡量,庸俗又市侩,和他这个大艺术家不合适。
要不是楚究,他你能拥有那把好几十万的大提琴。
李信扬不禁想,如果周玉荷知道现在就有个现成的孙子,会不会有可能让人把孩子生下来?
李信扬细思极恐,这郁南的城府极深,心思细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如果郁南遇到了周玉荷……
李信扬:“老大,千万不能让老董事长知道这件事。”
楚究嗤了声:“他哪有那本事。”
李信扬也觉得自己多虑了。
周玉荷退休多年,深居简出,除了给楚究相亲,谁都不见,郁南哪能轻易见她。
李信扬:“我们回家?”
楚究:“去公司。”
李信扬:“……”
得,工作狂。
不过这次一向洁身自好意志力坚定的楚究破了戒,终于是把那个忘恩负义的左星河给忘记了吗。
李信扬忽然有一丝丝同情自己的老板,为什么遇到的男人都不怎么样,这么多年还没遇到个真心待他的人。
而张鹏的诊所里,楚究走了,郁南还站在原地举着支票。
张鹏连忙过来安慰他:“郁南,别难过,不举了不举了。”
郁南嘴角抽了抽:“我手有点抽筋,你帮我揉一下。”
“哦哦,好。”
张鹏连忙揉了揉他的手,郁南才皱了下眉,松了松筋骨。
郁南:“怎么说话呢,什么不举不举的,谁不举了。”
张鹏:“是是是,你举。”
郁南苦着一张脸继续演:“我只是难过到抽筋了。”
张鹏:“这我可不信你,我给你做过孕前检查,你缺钙,现在怀孕,更缺。”
缺钙?这是什么身子骨,得练练了。
郁南揉了下胳膊,“这缺钙和难过也不冲突啊。”
张鹏:“……说不过你。”
郁南拿着支票坐了回去,张鹏看了眼门外,问了嘴小护士,“人确定走了?”
小护士往门外一看:“走了,宾利车不在了。”
张鹏狠狠松了口气,开始骂人:“气死我了,他这人怎么这样,怎么能用金钱考验我们的友情,搞杀人诛心挑拨离间这一套,衣冠楚楚的,心真黑,郁南你说是不是。”
郁南靠在椅子上不说话。
张鹏:“郁南你别担心,我张鹏不是那种出卖兄弟的人。”
张鹏义愤填膺,郁南则一语不发。
张鹏走到营业执照前面看了看,还用手擦了下上面的灰尘,默默叹了口气。
楚究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在商界稳住了脚跟,有属于自己的地位和圈子。
这回马枪杀的人猝不及防,明目张胆用万恶的资本挑拨离间,顺道利用朋友的事业威胁他一番,威逼利诱全用上了,伤害性很大,侮辱性更强。
郁南并不笨,在楚氏集团秘书办上班这一个星期,他能感觉到老板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这样的人,对自己的黑历史定是0容忍,虽杀伐果断不近人情,但事情做得体面。
虽然这个锅是原身的锅,但他穿越过来了,背着锅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他不能因此连累了张鹏。
他拿起支票走到张鹏身边,“这250万的生意你做不做?”
张鹏怒了:“我他妈的是这种人吗?他敢端我的诊所,我就,我就……”
郁南:“干他?”
“干他是不敢,我换个地方开就是。”
郁南愣了下,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张鹏看似不怎么靠谱,没想到是个挺靠谱的人。
郁南:“行,我懂了,支票给我,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不会连累你,放心吧。”
张鹏有点不相信他,“你打算怎么处理?一哭二闹三上吊?”
郁南神秘笑笑:“这笔生意我来跟他谈,去忙吧,我走了。”
郁南拿着支票走出了张鹏的诊所。
楚究这么明目张胆威逼利诱,让他很不爽。
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财富,他和楚究都不在一个层次上,但都是男人,他凭什么比楚究矮一截?
他还真当他的小蝌蚪镶钻了!
这楚氏他还不想呆了呢。
再说,肚子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生不生轮得到他楚究来指手画脚吗。
董事长怎么了,在职的时候他才是董事长,离职了他就是个屁。
周一他就把辞职报告和这五十万支票一起拍他楚究脸上,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铮铮铁骨。
郁南散步回家,越想越气。
路过公园时,碰到了两个穿着时尚的阿姨在猛追四条狗。
一个人喊:“子孙和满堂,停下来。”
另一个人喊:“嘟嘟和喏喏,停下来。”
四狗充耳不闻,两前两后追逐着,狗带拖着地,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这会儿天还算早,在公园散步遛弯的都是年纪偏大的人,看到四条跟疯了一样的乱窜,都避之不及。
还有人抱怨:“出来遛狗也不好好牵绳。”
两个阿姨看到郁南,好不容易看到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她们拉着郁南的手臂,气喘吁吁道:“小伙子,能不能帮我追一下狗?”
原来是两只小公狗追着两只小母狗。
狗是小狗,跑得不算快,但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确实够呛。
既然有人开口求助,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郁南小时候经常被狗追,没想到有一天要追狗。
眼看就要追上了,不料跑在前面的两只小狗突然越过绿化带,冲进了非机动车道,站在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的隔离带上。
其中一个阿姨吓坏了,惊叫:“嘟嘟喏喏不要过去!会撞死!”
两只小母狗站在隔离带上摇尾巴。
正在追着嘟嘟和喏喏的两只公狗见它俩停下来了,兴奋得不行,也冲到非机动车道上。
另一个阿姨也吓坏了,“子孙和满堂也不要过去!会被撞死!”
但公狗不听话,非得过去,正好非机动车道来了两个送外卖的电动车飞奔过来,不停地鸣着喇叭,但速度丝毫不减。
那个阿姨吓得声音都走了调,“不要不要啊,不要撞我的子孙满堂!”
郁南连忙大步一跨,扑了过去,终于还是抓到了两只狗绳,使劲将两只狗往回拽,两个电动车嗖地擦肩而过。
郁南重重摔到在地上,胳膊传来刺痛感,手掌心划破了个口子,口子挺深,火辣辣地疼,还有血珠往外冒。
他刚想松一口气,又听到身后咚的一声,接而阿姨惊呼:“玉荷,你怎么了?玉荷?”
郁南回过头,两个阿姨中其中一个晕倒了,两只狗看到主人晕了,连忙跑了回去。
出于职业习惯,郁南自觉不妙。
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连忙爬起来往回跑。

已入冬,晕倒的阿姨带着围巾和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
郁南扯开她的围巾口罩,跪在旁边一边熟练地开始心肺复苏,一边吩咐另外一个已经慌得不行的阿姨打电话。
“赶紧打120。”
阿姨哆哆嗦嗦拿出手机,“哦哦哦,好,120,说什么。”
郁南一边按压她的胸口,一边冷静说:“山城路公园南入口向西150米,有六十岁左右的女性休克,快打。”
阿姨照做了。
郁南:“打完120,打给她家属。”
“好好好,打给家属。”
“病人有什么疾病?”
“我只知道她高血压。”
“别的呢?”
“我不清楚了,一会儿她儿子来,你问问他。”
“你喊她名字,其他人安静。”
郁南不说话,紧紧抿着唇认真抢救。
掌心的擦伤因为太过用力渗出血珠,从指缝流出,流到了阿姨的衣服上。
和死神赛跑时,每一秒都很煎熬很漫长。
本是寒冷的初冬早晨,他的脸上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不知道第几滴血流下来后,躺在地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围观的人松了一口气,而后鼓起了掌。
郁南狠狠松了口气。
太好了,他又赢了。
因为太用力,放松后郁南的双手在颤抖。
幸运的是,时间尚早,车子不堵,120很快就到了,阿姨很顺利地上了担架。
郁南看了下表对医护人员说:“病人有高血压病史,心脏骤停,心肺复苏五分钟。”
医生给了他比了个大拇指。
救护车鸣笛走了,郁南这时候才泄了气,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擦汗。
有人给他递纸巾,“小伙子,擦擦汗。”
“要不你也去医院消毒包扎一下吧。”
郁南接过纸巾谢过,道了谢,擦了下身子爬了起来。
人群逐渐散开,郁南本想离开,看到了不远处正在两两交配的四条狗。
郁南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精虫上脑的小杂种。
郁南本来想走了,但想到那两个阿姨对这四只狗宝贝差点都没了命,只好走过去安静站着,耐心等它们交配完,牵起四条狗绳,坐在公园长椅上耐心等着他们的主人过来认领。
但发情中的狗狗哪能安安静静坐着等,而是东窜西窜,郁南只好忍着掌心的疼,起身遛狗。
郁南边遛狗,边祈祷那个阿姨没事,赶紧回来找狗才好。
他要回家睡觉。
楚究从鹏程万里诊所出来,刚到公司就接到了苏阿姨的电话。
他让李信扬驱车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山城公园南入口。
可刚到公园,苏阿姨又来了电话,说人已经醒了,现在在120上,准备去省人民医院。
楚究又掉头往医院赶去。
李信扬无意往窗外一瞥,一眼就看到正在交配的小狗。
李信扬脸趴在玻璃窗上说:“这不是子孙满堂和苏阿姨的嘟嘟和喏喏吗?”
估计两人约着遛狗,不曾想周玉荷晕倒了,狗不能带上救护车,被扔下了。
楚究目不斜视:“狗再说,先去医院。”
而周玉荷生命体征平稳,在救护车上就吵着闹着要下车,很快从急救中心转到了普通病房。
楚究他们赶到时,她坐在病房里,闹着要出院去找救命恩人和狗。
苏阿姨则在劝她先好好休息。
楚究一脸担忧问:“妈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老毛病。”
苏阿姨叫苏宛青,是今天小寿星张丘墨的母亲,她看到楚究来了,终于吃了个定心丸。
苏宛青:“阿究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
楚究:“抱歉,让您担心了。”
苏宛青惊魂未定:“本来我俩约着遛狗的,可我家嘟嘟和喏喏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疯跑起来,子孙和满堂就追,我和你妈妈都没抓住绳子,它们就乱跑,不料嘟嘟和喏喏冲到马路上,子孙和满堂也跟过去,正好两辆送外卖的电动车冲过来要撞上子孙和满堂,你妈一着急,就晕了,后来是帮我们追狗的小伙子给你妈急救,救了你妈妈。”
楚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苏阿姨,给您添麻烦了。”
苏宛青看楚究,越看越喜欢,长得帅,能力强,人还成熟稳重,如果他和自己的儿子张丘墨能成一对儿,那真的是美事一桩。
两家人也算门当户对,虽然楚究今年已经32岁,张丘墨才24,但男人年纪大一些会照顾人。
苏宛青:“不麻烦不麻烦,倒是你妈受苦了。”
周玉荷:“宛青啊,今晚是丘墨的生日宴,你还有很多事要忙,你先回去吧,麻烦你了。”
苏宛青:“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苏宛青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笑着对楚究说:“阿究,丘墨很期待你今天晚上能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还没等楚究开口,周玉荷连忙答应,“楚究一定去,礼物都准备好了。”
苏宛青眉开眼笑,“那好,我先回去了,我命家里人去公园找小狗了,我去看看找到了没,找到了把子孙和满堂给你们送回去。”
周玉荷:“好,我等着你给我送子孙满堂。”
周玉荷一语双关,两人一愣,接而心照不宣笑了起来。
苏宛青:“送送送,送子孙满堂。”
而楚究却觉得,子孙和满堂这两条狗真的应该改名字了。
等苏宛青一走,楚究给周玉荷掖了掖被子:“妈,我今天晚上还有事,欧洲那边的项目还要收尾,你怎么随随便便就答应了呢。”
周玉荷脸一冷,看向李信扬。
李信扬自觉不妙,但感觉此时逃已经来不及了。
周玉荷:“李信扬。”
李信扬毕恭毕敬道:“夫人。”
“你还能不能干了,项目收尾也要董事长亲力亲为,怎么,集团给你开工资开少了?”
李信扬就知道自己又成了背锅侠,权衡利弊之后,连忙求生欲满满道:“项目收尾我可以组织,董事长今天晚上有时间去参加宴会。”
周玉荷满意收回目光:“嗯,这还差不多。”
楚究:“……”
李信扬:“那夫人,董事长,我就先回公司了,您的救命恩人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很快就能找到,夫人您好好休息。”
李信扬说完,脚底抹油一般溜了,楚究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背后烫出两个洞来。
楚究无奈地看向周玉荷:“妈!”
“怎么了?让你去参加个生日宴,跟要了你的命一样,你看看子孙和满堂,一见到小母狗就知道狂追,知道要给自己繁衍后代,你跟它们学学。”
楚究默默收拾病房里的东西,不说话,有谁会想到堂楚氏总裁,在亲妈眼里还不如两条小狗呢。
周玉荷没好气道:“跟你说这个事你就装死,你年轻的时候我不催你,你不看看现在自己多大年纪了,再过几年,你要生都生不出来了,好的基因都被憋坏了。”
楚究给她捏背,不说话。
周玉荷觉得唱黑脸没用,就哀伤地叹了口气,开始演苦情剧:“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抱上孙子孙女,我这个身子骨啊,楚究啊,我们孤儿寡母一路走来多不容易,你爸走得早,留了这么一个烂摊子给我,你好不容易长大了,可我也老了,帮不上你,现在还是在单打独斗,没有一个人帮着你,你看,你没个家人,多可怜。”
楚究:“信扬不是在帮我吗?”
周玉荷没好气道:“信扬有女朋友,总有一天要结婚生子,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吗,那些董事,那些下属,你以为他们是好东西,都是一些你弱他就强的玩意,特别是你那个堂叔一家,就盼着我们家断子绝孙,好让他孙子继承家业。”
楚究的爷爷只有楚究爸爸一个孩子,到他二爷爷家有三个孩子,楚究还没出生爷爷就去世了,楚究爸爸在楚究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留个大担子给周玉荷一个人扛。
周玉荷可太知道身边孤苦无依的痛苦了,她并不想让楚究跟她一样,庸庸碌碌大半生,身边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可这孩子偏偏生性冷淡,一副准备孤独终老的模样。
加上楚究二叔家人丁兴旺,和楚究平辈的楚城和楚平,前段时间才生了第三胎,天天在周玉荷面前显摆,周玉荷都快气死了。
楚究:“妈,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好好照顾你,你放心。”
周玉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说,你是不是还在惦记那个左星河?”
楚究面不改色道:“没有。”
说到这个左星河,周玉荷就来气,之前楚究不理睬他的时候,他对楚究软磨硬泡使出浑身解数让楚究跟他在一起,还时不时跑到她面前来刷存在感,说会一直陪在楚究身边,害得她信了他的邪。
后来他忽然发现梦想和远方比楚究重要,背着一把大提琴就出了国。
楚究从那以后就没跟谁有过半分亲近,直到现在,已经32岁高龄,还是个老处男。
吃的饭全长在身高和工作的本事上了,恋爱压根儿就不会谈。
周玉荷:“反正今晚你不去也得去,别给我耍什么小心眼。”
楚究扶周玉荷躺下,“好,我一定去,你放心吧,好好休息。”
“我那个救命恩人找到了之后,你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他帮我追狗的时候摔倒了,然后再重谢人家,哦,不,带他来见我,我要亲自感谢他,哦不,我们要亲自登门道谢,再送一面锦旗到他公司。”
“好,知道了,放心吧,交给我吧。”
训完儿子,周玉荷想起子孙和满堂,不禁黯然神伤,“我这一晕,也不知道子孙和满堂还能不能找得到了。”
楚究:“我已经叫人去找了,你别操心了。”
周玉荷:“你不让我操心,让我放心,你倒是谈恋爱去,结婚去,生孩子去,也不知道自己几岁了。”
楚究:“……”
楚究觉得头疼,结婚生子一直不在他的人生规划范围之内。
他喜欢用钱去摆平事情,需要付出感情的事真的既麻烦又累赘。
还好,楚究就接到了苏宛青的电话,说她回去找狗的时候在山城公园找到了救命恩人,他牵着四条小狗在原地等,叫楚究过来一趟。
楚究挂了电话,“妈,你好好休息,救你的人找到了,还在公园里,牵着小狗,我这就赶过去。”
“好好好,你快去。”
楚究赶到山城公园的时候,苏宛青正在和救命恩人谈笑风生。
救命恩人背对着他,看背影有点眼熟。
苏宛青看到了楚究,朝他招了招手,对郁南说:“郁南,周阿姨的儿子来了。”
郁南回过头,愣了下,笑容立刻凝固了。
来人居然是楚究。
先前还对他威逼利诱跟他谈生意的楚究。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缘分?
事情非得往这个方向发展吗?
楚究的反应比他还精彩,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惊愕和懊恼。
就像穿进郁郁葱葱灌木丛中的大狗,出来时身上沾满了密密麻麻的苍耳。
郁南决定把他赶回灌木丛里呆着,让苍耳继续攻击他。
郁南咧嘴一笑,趁着没人注意,快速地朝他wink了下,接而抬了抬眉,还悄咪咪用手指给他比了个心。
郁南摆出一副第一次见面情不自禁的样子,真诚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戏谑:“哇,他好帅啊。”
楚究:“……”

第9章 是心动啊
郁南特别理解楚究的心情,一个费尽心思攀附自己,最后还把自己给办了的人,正好救了自己母亲的命,心里的苦楚和无奈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一边避之不及,一边又不得不感恩,楚究这一步迈得是相当困难。
见楚究忽然停下脚步,苏宛青又笑盈盈招了招手,“楚究,过来。”
但楚究毕竟还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收起情走了过去,站在郁南面前,温文尔雅道:“你好,久等了,感谢你救了我母亲。”
完全没了早晨和他谈生意时的高高在上,颇有事儿一码归一码的气度。
郁南也一码归一码,笑答:“不客气。”
郁南确实等得是有点久了,这两只小狗这么持久,繁衍后代花了一定的时间。
等完了狗狗繁衍后代,溜了一圈狗之后,才等来了狗主人。
他本想做好事不留名,苏阿姨生怕以后找不到他,硬拉着他让他等报恩的人带他上医院检查。
如果知道对方是楚究,郁南牵着狗就跑了。
此时苏宛青手中的四条小狗闹腾着,她看向楚究说:“狗子估计是饿了,我先带他们回去吃饭,这里就交给你了。”
楚究:“好。”
苏宛青:“楚究,他刚才追狗的时候摔倒了,手还流着血,你带他到医院看一下吧。”她转过身朝郁南点头,“郁南再次谢谢你哦。”
郁南:“应该的,您慢走。”
苏宛青一走,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中,郁南也不指望楚究跟他道谢。
但两人四目相对,楚究眼中的感激和嫌弃正在倒戈相向,似乎在一决高下。
郁南稳住自己痴情汉的人设,盯着楚究的眼睛,抬了下眉,故作花痴的姿态毫不收敛,低声唱起来:“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对你莫名的心跳……”
曾经小一百多万粉的唱歌博主,浅吟低唱恰到好处的深情,但仔细抽丝剥茧,仍能听到许多戏谑。
楚究的脸色,像直接狂饮地沟油。
郁南得逞,悄咪咪挑了下眉。
楚究:“怎么又是你?”
瞧瞧这高高在上的语气,若不是救人,楚究恐怕是要怀疑是他处心积虑预谋靠近。
郁南当了护士这么多年,再跟渣男谈了那么多次恋爱,什么本事没学到,就是练就了能笑看一切的好脾气。
郁南忽然想逗逗他。
他笑了笑,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天上。
楚究没顺着他的手指看天上,而是冷漠地看着他。
郁南动了动指着老天爷的食指问:“你不好奇我指天上是什么意思吗?”
楚究不为所动:“说个数吧。”
郁南觉得像楚究这样的资本家挺有意思的,凡事都优先喜欢用钱来解决,这种办法简单直接,不需要浪费感情。
倒不是郁南有多清高,而是他当护士那么多年,给无数个病人心肺复苏,也从没有人说要他说个数,所以他听到楚究说这话时有点回不过神来。
就像上午楚究问他多少钱才打掉孩子时,他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开多少价才能把胎给堕了,救一个人可以要多少钱?关于生命,好像很难有个定量。
把生命换算成金钱,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
郁南笑了下,“你先猜我指着天上是什么意思,我再说个数。”
楚究不耐烦地皱眉,很想刀他但又顾忌自己救了他的母亲,很想快点结束这对话,特敷衍配合他:“什么意思?”
郁南没料到楚究竟入了他的坑,忍着笑故作羞赧道,“缘分,是天定的,幸福,是要争取的。”
“……”
楚究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脸颊的肌肉动了下,似乎在咬牙。
他沉默了半晌之后,冷声道:“没想好的话,周一上班告诉我,连今早的一起。”
郁南一只手捂住小腹,抬起长睫看了他一眼,随后很快就垂了下来,轻声细语道:“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他说完,低头看脚尖。
无奈的控诉,似一朵受尽了委屈的人间娇花。
楚究:“……”
不出郁南所料,楚究似乎耗尽了毕生所有的耐心,抛下一句“你想好了跟我说”后,扬长而去。
郁南痴情人设装够了,转过身,翻了个白眼之后也朝家里走去。
像楚究这种,一辈子顺风顺水的高岭之花,总习惯高高在上和人说话的人,之前他也就只撩过五六七八个吧。
但郁南也很丧,这一顿操作下来,他努力了一个星期保住的工作估计就要打水漂了。
漂就漂,反正都要漂,就气一气资本家,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打工人的骨气。
楚究上了车,终于绷不住焦躁地扯了下领带。
什么叫得寸进尺,这就叫得寸进尺,就他这无孔不入的心机和步步为营的本领,如果愿意用在经营事业上,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公司还真的得考虑好好培养和提拔。
只可惜,用在了歪门邪道上。
鬼才知道他要什么。
楚究看了眼窗外,郁南已经走了,他忽然想起今早郁南在诊所里说的话——
我要得到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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