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计划他们还是需要笔纸记录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祝灵那样记忆超群，这又不是在拍戏，正常的开会肯定有会议记录，他们可是专业的。
再说了，如果有的重点不记下来，到时候老大吩咐十点开始计划，你记错成了四点开始，到时候尴尬的是谁？破坏了计划的是谁？
没人敢说自己担得起这个责任。
当然，这个谨慎记录的良好习惯现在就成了帮助祝灵了解他们这些谜语人的资料。
探查细线变为探查绳索，绳索的长度足够让祝灵摸索完这片空间。
到底是在系统眼皮下，除了一些桌椅外，这里并没有经过医院的什么改造。
那就好办了。
衰败平原上时不时就会刮风，一望无际的旷野没有任何遮挡物，一点细小的微风最后都会积攒力量蓄成狂风。
医院的这几个NPC在这里开会，时不时就有各种强度的风刮过。
环境堪称艰苦。
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得天独厚的条件，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狼狈中带着一丝搞笑。
等到一阵强度稍大的风刮过时，祝灵的探查范围陡然铺开。
就是现在——
祝灵的精神力凝实，扩大的探查范围恰好覆盖住整个会议桌。
有了探查范围作为载体，祝灵凝实的精神力顺利接触到桌面上的纸张。
狂风大作下，哪怕有东西压着，还是有不少纸张飞了起来，凝实的精神力让祝灵视野可以在其中灵活穿插，把记录出来的所有内容全都看完了。
卓越的记忆力让他记下了所有的内容。
不知道存活了多久的院长实力强悍，凭着敏锐的直觉一下就盯上了会议桌。
他察觉到了异常。
和之前那股突然出现的异常力量波动一模一样。
院长当机立断出手，整个会议桌和桌上的纸张资料全部变为粉末。
祝灵察觉到危险，精神力的凝实状态解除，探查范围飞速收缩，很快就逃离了这里。
还好祝灵的速度够快，他在院长出手前就已经看完了所有的内容。
目标达成，祝灵果断撤离。
他飞快地后退，衰败平原和医院八楼的连接口对他来说并不难找。
很快，祝灵就抵达了连接口。
就在祝灵即将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若有所感地再次凝实了精神力。
祝灵看到偏左侧的很遥远的地方——
一个黑影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只有一个小黑点那么大，却偏偏被祝灵看到了。
祝灵甚至看清楚了黑影的轮廓。
那是他的轮廓。
十八岁的少年轮廓。
站着，却好像陷入了一种沉睡的状态。

第114章 长烛精神病院12
看到这一幕后祝灵突然一怔, 差点就被跟着力量波动追踪过来的院长追上。
祝灵没有时间再去观察黑影的情况，为了避免被院长抓住，他只能放弃黑影, 直接就离开了。
探查细线离开八楼后，在祝灵熟悉的住院楼内部更是走得顺利。
祝灵很快就赶在院长追上来之前收回了他的精神力。
一切回归正常，就算院长有再大的本事也探查不到任何异常。
这次的探查让祝灵收获了很多信息, 他闭上双眼安心休息，哪怕走廊外因为院长的出现出现了不小的动静。
病房外的吵闹都和祝灵没有关系。
病房里的安宁在这种吵闹的对比下显得格外有安全感。
祝灵休息着就休息不动了。
甚至不需要他特意去想什么，不知不觉间他的大脑就自动梳理顺了院长的计划。
因为祝灵引起的误会, 确认系统已经出手“警告”后，院长等人就十分果断——医院可以舍弃。
长烛医院在系统那里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他们还没有厉害到占据这个医院和系统硬怼。
只是医院这个地盘能放弃, 他们数十年的研究成果却不行。
祝灵又不笨，已经从会议桌上支支吾吾的字词里发现医院高层安排那么多的医护人员在这里是为什么了。
说是医护人员, 实际上都是院长等人安排过来的研究人员。
打着医院的幌子, 各种精细的研究器材也有个由头被送了进来, 很多和研究相关的事情更是因为扯了一个长烛医院的旗号也做得非常顺利。
这就是一个系统眼皮子底下存在已久的实验室。
如果院长等人的研究目标是系统的话，长烛医院这个游戏和现实交汇的唯一地方确实也是最好的研究地点。
该说他们胆大包天还是险中求富贵……
最关键的是他们好像真的快要求成功了。
不对，他们的研究目标不完全是系统。
按照正常人的惯性思维来说，一想到研究很容易就跟着想到系统。
毕竟系统才是正常人眼中最神秘、最值得研究的认知存在。
但是祝灵不一样, 他知道更多的内幕。
会议桌上的关键词有好几个都不符合对系统的描述, 甚至相差太大了让祝灵更加怀疑。
而且最后在离开衰败平原前, 看到的那个黑影……
祝灵很难不在意。
他能够确定，那个黑影的样子就是长大后的他自己。
祝灵非常有自信。
再结合他自己的神秘身世和一直身处的险境。
这么看来，另一个听起来很魔幻, 但细想下非常合理的分析自然就浮现了出来——
祝灵也是医院的研究目标。
或许最开始医院高层的目的还是系统，但是后面的重心就逐渐转移到了祝灵身上。
这个目标指的不是现在的祝灵, 而是那个黑影。
那个游荡在衰败平原上的黑影。
祝灵没有从上面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波动，那个黑影不是他的力量被封印后的产物。
但黑影上又传来了另一种波动。
那股和环境浑然一体的波动足以说明这个黑影待在衰败平原里的时间非常长。
那个黑影很早之前就待在衰败平原了。
祝灵不得不把它和自己的身世连接起来，不是因为封印力量产生的，那就是在他变成六岁小孩之前就有的。
祝灵没有忘记一号说的话，如果整个巫塔势力的产生都是因为他曾经的几个点化。
那就说明在一周目住院前他就已经诞生了，并且之前的状态更加厉害。
祝灵现在的状态更像是一个失去记忆来下凡历练的神仙。
祝灵没忍住笑了笑。
虽然这种说法太夸张了，听起来完全就是祝灵在自夸，但是这种贴金的说法却是最贴近祝灵状态的精准说法。
医院高层会转移目标大概也是因为在连接了衰败平原后发现了游荡在平原上的黑影。
祝灵不用凝实精神力就能察觉到黑影的异常，这个异常……和系统的力量很像，但又有明确的区别。
这个黑影更像是一个不知道收敛自己力量、没有思维的躯壳。
更不要说亲身发现黑影的NPC了。
他们察觉到了黑影的价值，比起严加防备不好下手的系统，这个黑影就要好研究多了。
祝灵不知道医院对黑影的研究到了什么地步，但是黑影依然在衰败平原上自由游荡还有黑影身上散发的浓郁波动就足以说明他们的研究没有对黑影造成多大伤害。
既然黑影的状态看起来还好，祝灵就暂时不准备去找它。
找肯定是要找的，既然都知道了那是“自己”，祝灵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只是在被封印的力量全部回归之前，祝灵不会去寻找，那叫自不量力。
等到全部力量回归后祝灵才有资格去查看黑影的秘密。
想清楚了这件事后，祝灵也找到了现在的目标。
他对医院的研究成果还是非常好奇的。
院长的计划无非就是在系统进行更大的打击前抓紧时间做成果转移，然后赶在系统之前他们再率先给系统一个破坏。
系统以为这点警告就能让他们乖乖就范那简直不可能。
祝灵：……
院长你有点幽默了。
深知其中误会真相的祝灵当然不会去提醒院长。
就当是系统出手做了警告吧。
总比让他暴露了要好。
祝灵忽然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
怪不得医院从来没把戒备道具失踪的事情怀疑到玩家身上！
如果黑影就是他的特殊分身，那么他被封印的力量和黑影的波动就是同源的存在。
医院的特权让他们察觉到这股封印的力量，他们自然而然地就把这股力量和黑影联系起来了。
偏偏医院里这个时候也没有一批的病人前来住院，谁能想到祝灵一个人就干来开这个副本，就更不可能把这股力量联想到玩家身上了。
搞半天祝灵在这里戒备着回收道具，就怕打草惊蛇。
实际上人家压根就没怀疑到玩家身上。
不过这样也好。
祝灵反应过来后就想明白了，虽然医院的研究对黑影没有造成什么危害，但是他们不知道发现了黑影多少年，还是有了不少的研究成果。
他们无法利用黑影的波动，但是自从祝灵进入副本后，就在他被封印的力量上检测到了同源力量。
这才几天时间，他们就用这股力量制造出了这么多个戒备道具。
虽然祝灵不知道他们打算用这些道具干什么坏事，但他怎么说也是在无意中毁掉了医院的一个阴谋。
好了，现在逻辑更顺了。
怪不得院长那么笃定戒备道具的失踪是系统的警告。
搞半天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打算用这些道具对付系统，憋着的坏招没用出来，自然就以为是系统提前察觉了。
祝灵这会的心情十分不错。
既然这样，那他就将计就计。
估计院长他们这几天忙着搞事，对他也会放松警惕。
接下来的四天就能更好度过了。
祝灵休息好了之后，趁着还没有NPC发现他的探查方式，又闲不住开始出击了。
不趁着现在多探索几下，祝灵都觉得亏了。
当然，经过上次的接触，院长恐怕已经回过味来，但是他也没办法啊。
只要祝灵不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算再怎么在医院戒备，也找不到祝灵的力量波动。
这里又不是衰败平原，力量的传递十分有限不说，灵敏度也大打折扣。
祝灵不仅不怕院长找上来，反而还希望他来。
这样还能和院长玩一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要不先操控着探查细线去院长面前晃悠几圈？
等等，祝灵压下心里的恶劣想法。
六岁的幼稚思想对他的影响似乎在加深。
最开始祝灵并没有在意，只觉得这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影响，自己的身体缩小了有点影响也很正常。
但是现在三番四次的影响让祝灵意识到他好像被温水煮青蛙了。
这种影响看似没什么危险，他也能够在陷入其中后很快就反应过来。
但是每一次他的想法都在加深，每一次都是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幼稚的想法中。
如果不能尽快解除这种影响，很有可能会坏事，甚至丧命。
祝灵也不希望自己因为这种影响从而造成什么损失。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有这种恶趣味的人。
祝灵不喜欢作死。
这种不知不觉被操纵的感觉真不好。
祝灵已经下定决心要尽快摆脱现在的六岁身体。
他不可能一直在这个副本里保持这种状态。
既然恢复了三层力量后他的身体都没有一丁点的长大，那么就是需要到达某个时间节点了。
经历了那个节点，时间压缩大法什么的……或许他的身体就会自动长大了。
祝灵想明白后，探查细线直接就朝着住院楼外冲了出去。
实验室的位置应该在旁边储备药物设备的平房里，基本上医院所有不常用的器材都存放在那里，是再好不过的掩盖。
至于关于实验室准确位置的猜测，祝灵也有了一个想法。
没有什么比地下更隐蔽的地方了。
祝灵的探查过程十分顺利。
果然如他所想，找了没一会就发现了通往地下的入口。
祝灵顺利进入了实验室。
地下实验室的空间很大，几乎是整个长烛医院的占地面积。
这里被分割出了好几个不同的实验室，还有一个巨大的空房间——似乎是为了方便测试某种东西的测试房。
实验室里空无一人，更是方便了祝灵的搜索。
不对，这会还没撤退，怎么就空无一人了？
祝灵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正准备离开。
刚退到门口就听到了院长的声音。
“抓住了。”

虽然探查细线只要不出现在院长面前他就非常安全。
但是他到底是怎么觉得只要他不去找院长就可以了？
祝灵一下就反应过来, 六岁小孩的思维对他的影响比他想得还要严重。
现任院长在职数十年，能够在系统的眼皮下经营起一个实验室，蚕食掉重要的医院, 怎么可能没点本事。
院长本来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他不可能想不到祝灵，或者说“系统”的目标是秘密建立的实验室。
他根本不用担心祝灵的躲藏，只需要在地下实验室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凭借他的敏锐程度, 肯定已经猜到了几分祝灵的作案手法。
况且正常情况下，祝灵也不会想不到院长的想法。
换做是他也会用守株待兔这招。
不是多厉害的招数，但是格外好用。
祝灵想要探索医院的秘密就必须找到这里来, 就算他知道这里有陷阱。
但是现在的状态就是不正常啊。
祝灵没有想到院长会蹲点和有准备地过来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他被一种幼稚的、不完备的想法蚕食。
六岁的祝灵再聪明他的阅历、知识储备都还太浅了，能想到的东西少之又少。
守株待兔这种正常玩家都能防备的计谋，对六岁的祝灵来说反而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的东西。
祝灵听到院长声音的时候就果断向后退去。
为了探查地下实验室而铺开的探查范围一下就收缩成了最细的探查细线。
只是一个没有实体存在的探查范围而已。
祝灵迅速操控着探查细线向上穿破厚厚的土层, 企图在被院长探查到踪迹之前离开地下。
他的想法很好，做得也非常果断。
院长再厉害也没有精准到可以直接从环境里准确地发现探查细线的踪迹。
但是他不能, 不代表这个地下实验室不行。
这个实验室在建立之初就被院长设计了一套最完备的防御。
千奇百怪的副本那么多, 谁也不知道来医院“治病”的NPC中都有什么本事, 万一稍不注意被什么病人发现了这个地方也实在麻烦。
报着这种想法，地下实验室的防御和隐藏设施越发完善，后续也经过多次打造更新，随着医院的研究越深入, 实验室就被保护得越好。
在系统眼下搞事情让院长等人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
这种警惕让他们一直以来都以小心稳妥的风格在做事, 结果这么多年下来还真就没有漏出什么马脚。
如果换个地方, 他们不一定能一直保持警惕，说不定反而还会更早暴露。
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交织。
现在的地下实验室防御完备，不只是物理层面上, 更重要的是NPC们本来就拥有各种不科学的力量，实验室的防御对这些力量也十分有效。
祝灵的探查之所以能够进入这里, 一方面是因为他使用的方式的确独特，哪怕是见多识广的NPC都想不到祝灵的手段。
另一方面就是因为院长了。
院长本来就打算在地下实验室里除掉祝灵，有意地放松了实验室的防御。
心智受到影响的祝灵果然被他抓了个显形。
现在院长在出现的瞬间就已经把实验室的防御全部开启了。
祝灵再果断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也快不过院长。
祝灵自从用出这个探查办法后就一直无往不利，这难免就导致了他的心里产生了几分轻慢的情绪。
正常情况下祝灵不会有这种情绪，但是现在就是不正常。
在危险边缘的几次顺利游走让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轻慢。
小孩子只会对自己胆大包天的计划成功后感到开心，就算祝灵向来习惯了设计精密计划给自己留后路，经过这么几天的影响，也难免放松了下来。
他毕竟是独自一个人闯进了SSS级副本，有疏漏也正常。
特别是这种不知不觉的改变最难察觉，祝灵能够在这会就反应过来已经是非常厉害的程度。
怪不得祝灵被封印力量后会变成小孩。
原来还有这一层考验的意思在里面。
只可惜，六岁小孩心智的影响终究还是让祝灵摔了一跤。
无往不利的探查细线这次并没有成功冲出实验室，在接触到天花板的瞬间就被实验室的防御机制打了回来。
这种可以反弹任何力量的防御……
祝灵惊讶于医院的研究居然已经掌握了这种技术。
怪不得在一周目的时候系统的处理速度那里高效。
恐怕当时的系统在察觉到医院高层不对经的时候就果断出手了，根本就没有院长想得那么温吞，还要好心地弄什么警戒。
祝灵操控着探查细线迅速远离院长。
既然无法逃出去，那他就直接在实验室里和院长躲猫猫好了。
反正他迟早也要探查这个实验室的，还不如让他现在就来看看实验室的日常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工作。
从防御措施来看，这个实验室的产出远比祝灵想得要多。
现在只是院长这一个NPC发现了祝灵的探查方式，就连院长都还没有发现祝灵的本体是谁。
最危险的情况大不了就是放弃掉眼球标记的探查功能，这都还没到断尾求生的地步，根本就不严重。
反正影响不到祝灵的本体，顶多是让他的精神难受一下。
就算祝灵中计了，从事实上来说，院长的守株待兔对他也并没有那么大的威胁。
祝灵之前果断的逃跑举动更多的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受到了心智影响——没想到自己居然想不到院长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这种意外，他脑中下意识的想法就是离开。
甚至祝灵现在也没办法判断，这个下意识的想法到底有没有受到心智影响。
明明现在回过味来，哪怕真的被院长抓住了也能舍弃掉这个探查功能，需要付出的代价并不算大——反应已经被察觉了，丢掉这个探查能力也不算可惜。
祝灵不是胆小的人，他的第一想法应该是回到实验室里继续探查线索才对。
探查细线飞快游走，祝灵心里也想明白了。
这种心智影响最为恐怖，稍有一点松懈就会被不知不觉地影响到。
不愧是最高难度的副本，很多危机都杀人于无形，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中招了。
祝灵想明白后，探查细线陡然变得更粗，霎时间就笼罩了好几个实验室。
祝灵没耐心一点点去找，也丝毫没有和院长玩躲猫猫游戏的想法。
既然守株待兔对他没有作用，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小心。
恐怕院长也没有想到，祝灵的“能力”居然会这么古怪。
就算可以催动力量离体的NPC，想要这样驱动离体的力量去精准探查也会耗费大量的精力，很多NPC都做不到，而做得到的NPC又都是强者，住院第一天就会被重点观察起来。
祝灵显然不是医院的重点观察对象。
所以院长从会议桌上的情况推测祝灵应该是一个能力比较特殊但实力并不算厉害的NPC。
虽然能隐匿行踪，但也肯定是需要身体力行才能催动的能力，只要把他堵死在实验室，困住这个胆大包天的NPC，院长就能亲手宰了他。
就算是院长也没有料到，这真的只是一股离体的纯净力量。
当然，现在的院长还不知道，哪怕他现在还没有察觉到任何NPC的气息，但还是丝毫不慌，任由祝灵在各个实验室中“穿行”。
这些实验室都还没有收拾过，各种机密数据就放在其中。
医院高层才开完会决定舍弃医院逃离系统的追杀，为了不惊动系统，他们的撤离效率当然没有那么快，甚至实验室人员都还没有接到通知。
院长只是觉得被困在地下室的NPC已经是必死之人了，让他看点东西也无所谓。
甚至他不怎么看得出这个NPC的踪迹才正常。
只有厉害到了这种程度的能力才有可能躲过医院的排查去捣乱，不然这个NPC的能力弱点医院还对这几天的事情始终摸不着头脑院长反而还要生气呢。
当了那么久的院长，又成功在系统眼下做成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不得不说，院长的内心也因此养出了不少属于上位者的傲慢。
所以他才会任由祝灵乱逛，想要享受一点一点逮捕这个让医院损失不小的“NPC”的感觉。
院长漫不经心地在地下实验楼里散步，跟在祝灵力量波动的身后，欣赏着祝灵的“逃窜”。
也不知道当他发现这股力量波动的真相时到底会是什么表情。
祝灵就在院长的这种傲慢中得以逛完了所有的房间。
不仅是实验室，这里还有档案室、资料馆。
整个地下实验室最机密的资料文件全部都是用纸质形式保存在了一个密室中——这毕竟是最安全的保存方式。
这种安全的保存方式正好便宜了祝灵。
更是因为院长的傲慢，让祝灵有了足够的时间去翻找资料。
反正祝灵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和变态般的理解能力，他又不在乎这些资料的保存，翻找起来的效率高得可怕。
祝灵的速度很快，等到院长反应过来感到不对经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所有这座大型实验室的所有秘密。
原来如此。
这座医院作为系统实施地府救世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来就有一个和衰败平原直接连接的进出口。
这也是一种保险机制，两个重要地方但凡其中一个出了问题另一个都可以快速转移。
只要进出口不被发现，不被有心之人利用，这就是一个保险。
但是凡事都禁不住一个意外。
玄法大师在住院期间就发现了这个进出口。
也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总之就是这个进出口最后因为玄法大师的特殊能力影响，让其他NPC有了躲过系统戒备自由穿梭其间的能力。
怪不得玄法大师能把系统害成那样。
探查衰败平原、寻找系统核心、放入彩色病毒影响系统，光是这三步计划的执行时间就让玄法大师从发现进出口开始一直进行到祝灵进入上一个变异副本。
几十年的时间和心血付出，如果不是祝灵的阻止，差点就让他成功了。
——玄法大师会那么憎恨祝灵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衰败平原并不好待。
否则玄法大师的计划也不会准备几十年慢慢去磨了。
玄法大师为了确保能够毁掉系统，他还准备了另一招。
医院的实验室就是玄法大师做的另一手准备。
现在的院长根本就是和玄法大师进行合作，被他一手扶持上来的。

不得不说玄法大师的准备足够充分。
对衰败平原的病毒蚕食是暗中的计划, 等到系统或者玩家们察觉到的时候，必然是病毒已经能够影响到系统的时候。
如果说这是一条暗线。
那医院就是一条最明显不过的明线。
实验室的秘密是玩家可以经过层层挖掘，从医院的一个小苗头一点点顺藤摸瓜找出来的。
祝灵就是一开始发现了医院高层不对劲后才反应过来, 顺着这个不对劲的苗头发现了戒备道具，又因为戒备道具让医院高层误会。
这个误会打得医院高层猝不及防，让祝灵从中抓到机会进入了八楼。
从进出口的衰败平原——医院高层在平原上的会议, 辗转到医院的地下实验室。
最后从实验室的密室中发现了最隐秘的资料。
一步步牵扯下来，光是把这些事情简单地说一遍，正常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麻烦和危险。
祝灵能这么早就找到这些资料除了离不开他身上一堆开挂般的奇招, 谁也没有防备外，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经历过一周目。
如果祝灵没有这样奇特的经历，很多异常的地方就不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
只有经历过一遍, 并且对这些经历的记忆十分清晰，才能一下就回过味来发现异常。
比如医院的这批高管NPC。
祝灵就是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异常后才有了之后的一连串事情。
很难说如果他慢了一步, 现在的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子。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里顺利地找到藏在地下密室里的资料。
虽然这个顺利中也蕴含了曲折。
但最起码结果是好的。
祝灵已经知道玄法大师扶持现任院长要做的是什么实验了。
和祝灵猜得差不多, 他们通过控制进出口发现衰败平原后, 就一直在筹备实验室调查衰败平原。
多年的研究下来让他们已经摸清楚了衰败平原在系统中的定位，只是一直找不到被衰败平原保护着的系统核心。
也不知道被衰败平原保护着的东西是系统核心，只知道那是系统的重要存在。
好在医院方面的研究虽然已经很深了，但是在现在的时间线上, 他们不仅还不知道系统核心的概念, 也还没研究明白地府和系统的联系、
——顶多只知道这两者之间存在着一种联系, 其他的就连怎么探究也无从下手。
更不知道地府的所在地和系统核心有关。
等于说他们对系统和地府的研究到现在为止都还无关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