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灵说：“我要500积分。”
简直就是一个狮子大张口的价格，李兆立刻想要压价，就听祝灵继续说——
“再把她给我。”
祝灵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女孩：“从现在开始这个副本里你不能对她发出任何命令。”
“那不行。”李兆说：“她可以随便交给你处理，但是积分我最多就给50。”
直接压了十倍。
祝灵却说：“不讲价。”
“我完全可以不做这笔交易，明天必定会死人。”
李兆心里一烦，要他的积分无异于是在要他的命。
他拿了其他玩家的积分，就必须要带着一个玩家守夜——玩家说出口的交易在副本里也会受到系统的约束，是不可以毁约的。
所以在大巴车上，李兆收保护费时才没有和其他玩家说过一句承诺的话。
现在他已经和其他玩家做完了交易，没办法跟着祝灵一起守夜去观察有哪些注意事项，但是不和祝灵做交易就不知道任何规矩。
可是李兆看到祝灵这幅笃定的模样后还不让他去做交易，那也太刺挠了。
他只能想办法去推销自己队伍里唯一的女孩。
“你看她长这么水灵，又年轻又漂亮，你去游戏大厅里和别人做交易，玩这种等级的货色一次都不止500积分了，哥是过来人你要相信我……”
李兆以为祝灵想要女孩是为了某些肮脏的想法——男的嘛，在这个游戏里有这种想法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别来恶心我。”
祝灵在这方面十分迟钝，医院也没人会教他这些东西，几乎等到李兆要说完后他才反应过来。
祝灵被李兆的粗鄙言语恶心到，什么好态度都没有了，他立马改价：“600积分，不成交算了。”
他直接上前拉过女孩的手就要往外走。
虽然所有玩家都要跟着道士先生做法事，但并不急于一天。
明天玩家们还要早起，现在去找于惜雪说要离开这里去镇上酒店休息完全合理。
李兆连忙追上，他不得不说：“500积分！”
“但是你必须保证把所有守夜的规矩都告诉我，要是我这边有人要是死了，你得十倍赔偿给我。”
李兆答应了交易，但他并不是心甘情愿付出的昂贵积分。
听到李兆话里的文字游戏，祝灵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还把他一个蠢货来糊弄了。
祝灵说：“交易达成后我可以告诉你这些规矩，但是有没有玩家死了可和我没有关系。”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哪里知道你们会想出什么找死的办法。”
祝灵本来对李兆的印象就不好，刚才的那番话更是让他对李兆的好感度低到了谷底。
祝灵这句话说得可不客气。
他接着说：“我只接受因为我的规矩不对而出现死亡的赔偿。”
祝灵盯着李兆冷冷地说：“我完全可以不做这笔交易。”
“你也会死的。”
李兆有一瞬间被唬住了，他下意识重复：“我也会死？”
他表现得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实际上在心里也开始不确定起来。
祝灵笃定道：“今晚必定会死人。”
“你可以不交易，但你守夜是必定会死。”
李兆心里生出一个计谋：“那我们先做个其他的交易吧。”
“这女的你今晚可以带走，我也会安排其他人守夜。”
“如果今晚守夜的玩家里有人死了，我明天直接600积分找你交易，如果今晚守夜的人一个没死，你就把你身上所有的道具和和积分都给我，再现场加入我们公会。”
李兆的算盘打得够响，不仅要祝灵身上所有的好处，还想他加入万物破碎。
李兆隐藏了一点——只要祝灵在这个副本里加入万物破碎，他就会自动被归为李兆的小队。
到时候李兆想要怎么整人就能怎么整人。
李兆这话一说，不仅是祝灵，就连直播间里的观众都被逗乐了。
[他怎么这么普信哈哈哈哈]
[600积分就想要人赌命]
[他们公会底层都这么蠢吗]
[看笑话打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祝灵连着两次耍了李兆都没被发现的行为，他的直播间也来了不少白星公会的玩家。
白星的人看到李兆闹出的笑话那简直是不留余地地在直播间里嘲笑着万物破碎。
祝灵不紧不慢地说：“咱们都公平点。”
“如果守夜的玩家死了，你还要把你身上所有的道具和积分都给我，再现场退出公会。”
他几乎是原封不动地把李兆开出的条件还了回去。
李兆立马表现出了迟疑。
这个赌约太大，他开始退缩了。
还是祝灵做出了新的选择：“那咱们都各退一步吧。”
他笑眯眯地说：“我输了马上加入你们公会，这样你也不用掏钱买我知道的信息了。”
“你输了就马上退出公会，比起积分和道具，还是没有你们这样的队友妨碍更重要。”
李兆带领的这个小队太畸形了。
祝灵之前就观察了一下，除了李兆之外，其他玩家过于消极的做法简直就是在这个副本里到处埋雷。
这个交易李兆倒是能接受。
他立马说：“成交。”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李兆和祝灵的交易正式达成，已经被系统赋予了意义，成为不能反悔的赌约。
李兆嬉笑两下，没忍住直接就挑衅起了祝灵：“我倒要看看怎么死。”
李兆指出两个上交积分最少的玩家让他们守夜，又给了他们两个道具。
这是两条一黑一白的勾玉项链。
有认出这个道具的观众，一下就惊住了。
这是加入了万物破碎公会里的制造师们才能打造的独特道具——阴阳鱼项链。
毕竟万物破碎的会长就是一个S级的创造大师。
有传闻称，所有独属于万物破碎打造的道具，都是他们会长的打造出来的，所以才各个效果超群。
就拿这两个项链举例，它们可以由两名玩家分别佩戴，而两个玩家一旦带上并且处于同一地点就能共享三个玩家数额的生命值。
虽然感受到的痛觉会加倍，但因为是三个玩家数额的生命值，所以可以为两个佩戴者各抵命一次。
每次抵命，玩家都只会损失一半的生命值。
也无外乎万物破碎能发展成游戏排名第二的公会。
不过正是因为这个道具的效果逆天，所以这个道具还受到了系统严苛的限制，它的效果只能作用于低级玩家，就连李兆这样的压级玩家也不起作用。
李兆也是攒了好久才得到的这个道具，只是之前在他身上没派上用场，现在他也不需要了。
用一个自己已经用不上的道具换一个祝灵和这个副本的重要信息，怎么看都还是划算。
李兆这次意外地大方，他还给了两个守夜的玩家其他的一些保命道具。
但哪怕是这样，两个玩家还是不情愿冒这个死亡风险。
他们看向祝灵的目光中都带上了怨恨。
这个人明明知道规矩，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就直接告诉他们有什么禁忌不成吗？
祝灵可忍不了这种指责。
他直接说了出来：“搞清楚，要你们去死的不是我，是李兆。”
“首先是因为李兆在之前的副本里压榨你们，所以你们攒不到能够提升能力的积分。”
诸星文告诉过祝灵，低级玩家就算是依靠大公会保命，也没有哪个公会要把玩家身上的所有积分都搜挂掉，因为这么做的话，就只能骗骗新人玩家，时间一长那样做的公会很容易就会因为没有新人加入而解散。
而且把玩家逼急了什么疯子都有可能出现。
现在不是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尤宿作为例子摆在大家面前吗？
就连李兆也没完全剥削，多少给他们留了一点念想。
但这点念想终究是太小了。
“其次也是因为李兆没有接受我的情报交易，是他觉得你们能活下去。”
祝灵歪了歪头，看得出他是真的疑惑：“难道我知道守夜规矩就是有罪，就必须免费告诉你们吗？”
“哪里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所以你们不该恨我，你们却连仇恨对象都没找对人。”
祝灵是精神病院养出来的人，可不期望他有什么被道德绑架的负罪感。

祝灵说完就带着女孩离开了大厅。
他才懒得去管其他玩家的看法, 也不觉得听完了他说的话后，这些玩家能有什么改变，
该恨他的还是会恨, 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开的问题。
但是祝灵说的这些话，也并不是说给他们听的。
一方面是他不想无故受气的肆意而为，另一方面就是——观众们喜欢。
在这个生命不值钱的危险游戏里, 一个忍气吞声的主播可不会受到多大的欢迎。
只要这个游戏还遵循着弱肉强食的法则一天，祝灵的做法就永远更受欢迎。
观众们看得解气，祝灵自己也舒坦。
观众们看着祝灵不再理会李兆等人, 直接带走女孩的样子，祝灵的直播间直接收到了好多的打赏。
其中更是以白星公会的一众玩家打赏最多。
于惜雪正站在殡仪馆前面和其他的宾客聊天，祝灵刚走出来就看到了她。
女孩始终跟着祝灵, 她就已经默认站在了祝灵身后。
于惜雪看到祝灵找过来，她立刻从闲聊中抽出身来, 转而对祝灵说：“你们商量好了啊。”
祝灵点了点头, 说想要先去休息, 明天再早点来殡仪馆。
现在的时间还不到十一点，他这个时候说要去休息，一点也不害怕被NPC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
听了祝灵的话后，于惜雪却没有发火, 她理所当然地说：“这几天那么累, 当然要好好休息才行。”
于惜雪用手机帮让他们叫了车, 打算把祝灵两个人送上车后再回去。
于惜雪说她已经提前给七个玩家在镇上唯一的宾馆开好房间了。
“唉，要不是大家屋里都住不下人了，不然哪能让你们住宾馆去啊。”
祝灵说不碍事：“我们常年不回来, 能有个住的地方都算好了。”
于惜雪带着两人走下长长的阶梯，很快就走到了殡仪馆的大门处。
祝灵忽然状似无意地问到：“我忘记叫其他人了, 他们要回宾馆怎么办？”
“要不我打个电话吧……”
祝灵的手机纯粹就是副本人设需要，他的电话里根本就没存其他玩家的联系方式。
但祝灵也没有真的打算给李兆几人取得联系。
他们根本就要没有这会就回去的打算，李兆在祝灵离开的时候还嘲讽地笑了一声。
似乎祝灵过早地选择回宾馆休息才是在消极游戏。
还没等祝灵的话说完，于惜雪就打断了祝灵的动作：“害，你担心他们干嘛。”
这群玩家里，于惜雪只在对上祝灵时态度才透露出几分真正的亲切。
观众们都以为是因为祝灵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他在无意间刷到了于惜雪的好感，也没觉得多奇怪。
于惜雪翻了个白眼说：“我明天还上班呢，一会送完你们我也要回家了。”
“医院请假难啊，我还只能调班呢，明天还要上早班。”
于惜雪没忍住吐槽了几句。
“等他们要走的时候，只要别太晚，总有其他还没走的人会带他们走。”
于惜雪刚说完，一辆出租车就从远处驶来，停到了他们身前。
“行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房间我都体现开好了，那个宾馆老板很会宰客，你们可别被坑了。”
于惜雪嘱咐完，祝灵和同行的女孩就上车离开了殡仪馆。
出租车没几分钟就驶入了山武镇，此时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的长长白布更显震撼。
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入眼全是一片白色。
十点多并不是多晚的时间，路上却一个行人都没有了。
祝灵问司机：“咱们镇上的人都睡这么早的吗？”
在这个副本剧情里，祝灵这批各个都是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这里，他们对小镇的作息没印象也正常。
司机回话：“也没那么早，之前这个时候街上还是会有人。”
“这不是于镇长去世了吗…唉，五十多岁，这个年纪其实也还算年轻，可惜了。”
“大家为了祭奠于镇长，不是去殡仪馆了就是在家里不出门，咱们镇上的人可都自发停下了娱乐活动。”
从司机的话里听出了整个山武镇居民对于惜年都有一种过分的敬重。
祝灵不再搭话——再问下去就越界了。
直接问出居民们为什么会对于惜年这么尊敬，这对他一个从镇上出去的人来说并不合适。
玩家们扮演的角色能在一天之内赶回山武镇，足以说明玩家们扮演的角色对于惜年的尊敬。
他们“知道”居民们尊敬于惜年的原因，如果这个时候问出相关的问题就自相矛盾了。
祝灵的话停得突兀，就不知道坐在一旁的女孩琢磨出了几分其中的拉扯。
不一会，就在司机开车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祝灵却在路边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
那个人……和殡仪馆里出现的红裙女人一模一样。
过于鲜艳的红色让她的存在感非常明显。
哪怕只是在车上擦肩而过，但无论是穿着还是面貌，祝灵都敢肯定他没有看错。
祝灵离开的时候，她还在殡仪馆里和其他人聊着天，这会自己就先一步走到了小镇的十字路口处，一幅正在等人的样子？
祝灵从后视镜远远地望了她最后一眼。
只有这一眼，祝灵立刻就看到了恐怖一幕——
女人的头掉了下来。
这个十字路口也是风口，稍微刮一点风就能连绵不断地起来阵阵大风。
她的脑袋一点也不牢固，就这样直接被吹掉了。
身着红裙的女人在头颅的指挥下慌乱地朝着头颅跑去，她直接摇摇晃晃地跑到了马路上。
女人脖子断口处流出的血将附近的地砖不断染红，大量的鲜血顺着她的断口处向下流过，完美融入了她穿在身上的鲜艳红裙。
头颅在马路上滚啊滚，女人的身体就在后面吃力地追着。
一旁的路灯将这一幕十分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出租车向前行驶而出，祝灵到最后也没看见女人有没有把自己的头颅捡回去。
女孩坐在旁边捂住了嘴，显然她也发现了刚才骇人的一幕。
第二次看到NPC的断头模样，女孩的表现已经比看到大巴车司机让祝灵帮忙时的炸裂画面好了很多，但她还是没忍住一阵后怕。
“她做她的事情，和你又没关系。”
祝灵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女孩的思绪被打断，她不自觉看向祝灵。
祝灵淡淡地说：“既然没影响到你，那就是关你屁事，关我屁事。”
祝灵的声音很勾人，他说着摆烂的话，甚至都不能称得上是安慰，但却让女孩的心情缓缓平复了下来。
——那个NPC的动作看起来再可怕，但她也只是在路边做自己的事情，对玩家没有展露出任何的攻击性。
这样的NPC看着恐怖，但本质上没有任何威胁，根本就不需要害怕。
祝灵很少会把话掰开了说，但他说出来的寥寥几句话却让女孩听明白了其间的意思。
直播间里的观众也觉得祝灵说得很有道理。
[不开玩笑我被00安慰到了]
[此时一个如雄鹰一般的女人心软了]
[0宝怎么突然温柔了]
女孩心里对祝灵不自觉地有了几分好感。
无关乎情爱，这是一种非常纯粹的、在冷漠环境中难得感受到帮助的好感。
小镇不大，很快司机就带着祝灵二人抵达宾馆了。
山武镇上唯一的一个宾馆和殡仪馆刚好坐落于镇上南北两个最远的地方。
祝灵刚关上车门，司机就一脚油门跑走了，他急切地模样似乎是在逃避什么。
镇上的宾馆存在很久了，装修风格还是二三十年前流行的款式。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小楼整体都贴着白色的瓷砖，瓷砖上沾染了各种长年累月的污渍，显得更是破旧。
宾馆内亮度不够的白光透过玻璃门传到外面，又破又脏的小宾馆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装饰，就已经展露出一股让人不适的违和感。
祝灵推开玻璃门，率先走进了宾馆大厅。
街上除了微黄的路灯什么都没有，女孩紧随其后，一点也不敢掉队。
两人走进宾馆后，没有在前台处看到任何人。
女孩下意识把询问的目光看向祝灵。
祝灵从前台处拿了一张名片后就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宾馆虽然从外面看起来又脏又破，但屋内却很干净，只是十分破旧而已。
祝灵坐得皮质沙发就很干净。
看得出宾馆的老板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只是可能苦于没钱，一直没法对宾馆进行重新装修。
祝灵坐下后，下意识就开始了对宾馆老板的测写。
宾馆内部被收拾得很整齐，前台后面的墙上还挂着手写的各种房屋价位，字体娟秀、排布整齐。
这种性格的宾馆老板，在知道了今天有客人的情况下不像是会迟到的样子。
祝灵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紧跟着他在一旁坐下的女孩也瑟缩了几下。
她莫名感到一阵害怕，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感觉——每一次针对她的危险来临时，女孩都会有这种害怕的感受！
女孩脸色一变，她对祝灵慌乱地说：“离开这里，我们必须马上走！”
女孩背对着玻璃门，谁知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大门就被推开了。
“走？”一道女人的声音从玻璃门处响起：“你这是想去哪啊小姑娘。”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就飘了进来。
女孩一转身就定在了原地。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在路上看到的红裙女人！
女人的头歪歪扭扭地被安在脖子上，一看就是费了好一番劲才重新安装上去，一安好她就忙不及地回到了宾馆。
女人一双胳膊和两条腿上还有干了的血痕，没有安好的头颅让她在看向玩家时双眼看着有些斜视。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名片上的于惜花。
“于姨，我们来办理入住了。”
祝灵直接把于惜花对女孩的问题搪塞了过去。
于惜花一听入住的事情，也不纠结其他的事情了，她赶忙走进前台开始给祝灵二人办理入住。
于惜花的脑袋没装好，她写得字有些扭曲，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一点还有汩汩鲜血从脖子处不断冒出来。
祝灵登记完了信息后就拿到了一张沾了大半血迹的房卡。
女孩虽然害怕，但也哆嗦着登记完了信息，只是她拿到的房卡上沾染了更多的血迹，一张房卡除了最边缘的一点地方，其他都泡在了血里。
他们的房间都在三楼。
女孩的房间正好在祝灵隔壁，两人回屋整理了一番后，祝灵就去敲响了女孩的房门。
发现是祝灵后女孩才小心翼翼地开门。
祝灵却说：“可以把你的外套脱下来借给我用一下吗？”
有点礼貌但不多。
女孩听到这个变态要求人都懵了。
难道他也是那种……
祝灵才发现自己的表述有误。
他说：“在殡仪馆的时候你看到了那些脚印和之后发生的一切对吧。”
“我想做个测试。”
正因如此，他才在一开始就像李兆要走了这个女孩。

听了祝灵的解释, 女孩虽然没有最开始的抗拒和厌恶了，但还是将信将疑。
她不认为祝灵会做什么让她难堪的事情，但也有些害怕祝灵拿她的外套去做什么事情。
系统不禁止玩家之间的互相坑害, 各种千奇百怪的坑人道具更是防不胜防。
最终女孩还是一咬牙，遵从自己的直觉，把外套给了祝灵。
就让她再赌一手罢了。
祝灵拿到女孩的外套后, 问了她一句：“房卡上的血迹你清洗了吗？”
女孩一愣：“还没有，我要拿去……”
“别洗了。”祝灵却说：“今晚关好门窗，安心休息就好。”
“明天还要早起, 没休息好会很难受。”
这几句话全是依据祝灵自己在上个副本里睡眠不足还要过副本的疲倦感得来的经验。
女孩没想到对其他玩家表现冷淡、看上去十分不好接近的祝灵，居然会叮嘱她这些。
从看到宾馆老板的那一刻起，女孩就知道今晚肯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其他玩家不知道, 女孩可是目睹了祝灵在殡仪馆的一系列操作，在她心里祝灵这么厉害, 会提前知道什么危险也很合理。
她连连点头, 决定听从祝灵的建议。
没想到看起来最不近人情的祝灵, 居然意外地是这群玩家里心最好的存在。
祝灵离开后，女孩小心地检查了一遍房屋，她锁好窗户拉上窗帘后就往床上一缩，企图一觉睡到天亮。
女孩没有发现当她拉上窗帘的下一秒, 窗外的树枝上就瞬间站满了长着黑色羽毛的大鸟。
这些全是殡仪馆后山上出现过的鸟类。
它们形似乌鸦, 却长得更加诡谲, 带着独属于游戏的特色，漆黑的羽毛是最完美的伪装，在夜色下只有一双双的利爪时不时地反着光, 成为最为明显的标志。
祝灵站在窗前，看着挂在树上的众多怪鸟, 没忍住轻叹了一声。
他小声嘟囔着：“真麻烦……”
怪鸟的数量众多，无机制般的细小双眼从树枝上方盯着祝灵的样子很有压制力。
祝灵从容不迫地看着眼前的鸟群。
哪怕此时的他没有任何NPC撑腰，也依然态度从容，毫不畏惧。
观众们都被祝灵的态度给唬到了。
——如果他们没看到旁边全身镜上祝灵的属性面板的话！
【玩家：祝灵】
【智力：F（？？）】
【体力：F（？？）】
【潜力：F（？？）】
【技能：20】
【幸运：0】
【特长：100】
除了因为得到游戏奖励从而增加的技能点外，祝灵和第一个副本没有任何变化的全废属性再一次震惊了观众。
无论是老观众还是新的观众、无论看多少次这个面板，他们的第一反应都还是惊讶。
[不是哥们，你的属性是一点不长啊]
[就这？他凭什么一点都不慌啊]
[我0宝的属性真可怜]
[论坛上的截图还真没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这个破属性，他凭什么还不死啊]
一时间祝灵直播间里的新观众都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观众们可以在各个直播间里乱窜，只有他们知道祝灵自从进入这个副本开始，他的表现到底有多优秀，完全不输其他几个有名的低级主播。
尽管很多人已经从游戏论坛上吃瓜吃到祝灵是一个全废属性的新人玩家，但他之前的表现直接模糊掉了这个事实，还没给他们这么强的真实感。
现在在窗外危机的对比下，因为游戏设置，宾馆内的全身镜猝不及防暴露了祝灵的属性，没有比这更直接的对比了，冲击力自然不言而喻。
[都说了我家0宝直播间看点十足]
的确看点十足。
大部分观众们都不约而同地认同了这条弹幕。
与此同时，他们开始好奇祝灵要怎么度过目前的危机。
虽然观众们还不怎么了解祝灵的个人技能，但想来也知道那个霸道的技能冷却时间怎么也不可能短到现在就能用。
祝灵打了个哈欠。
他有些困了。
祝灵拿出一支弩箭，随手一抛，弩箭刺入镜子中立刻裂开了无数条缝隙，架在床旁的全身镜“唰”地一声就被打碎了。
镜子破裂成数不清的碎片洒落到屋内各处，一面好端端的全身镜硬是只留下了一个镜框摆在那里。
伴随着镜子碎裂的声音，原本的平衡被打破，怪鸟们争先恐后地朝祝灵的窗户处扑来。
不仅是祝灵，就连女孩房间的窗户也遭到了攻击。
女孩听到激烈的声响，她听着祝灵的话，双眼紧闭地把自己往被子里又缩了几分，尽管她现在已经热得满头大汗。
怪鸟们的力气很大，普通的玻璃窗根本就经受不住这么多鸟喙发出的频繁攻击。
最多再过几分钟，两个房间的玻璃窗就要被击破了。
祝灵让女孩睡到天亮，自然就不会放任这些危险的进行。
倒不是什么善心发作，只是他拿了女孩的东西，自然会遵守自己的承诺。
祝灵更奉行这样有来有回的做事准则。
从鸟群暴动的第一刻起，祝灵就拿出了女孩的外套。
祝灵从玻璃渣上踩过，一把拿过旁边的全身镜框，将外套缠到了镜框顶端。
坚韧细线成了在祝灵手上出场率最高的道具，他用坚韧细线在外套和镜框上缠绕了好几遍后再牢牢系紧，打上死结的坚韧细线把外套牢牢地缠绕在了镜框的顶端。
祝灵手上动作迅速，行动之间没有一丝慌乱，他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制作东西时没有浪费任何多余的时间。
在鸟群攻破两个房间的窗户前，祝灵就做好了他想要的东西。
但这个东西并不能算做道具——制作完成时就连系统的提示音没有响起。
观众们都搞不懂祝灵在做什么，还以为是他又想手搓道具结果却失败了。
[哈哈哈就这]
[真当什么人都配碰瓷制造者啊？]
[鉴定完毕脑残一个]
以万物破碎成员为首的小部分观众开始了嘲笑，引起其他原本就不喜欢祝灵却不知道什么原因非要待在这个直播间找不痛快的观众共鸣，他们都觉得祝灵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活该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