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惜雪这会难得没事，看到祝灵走过来后就招呼他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
于惜雪一直没有和祝灵相认，祝灵也明白过来，和郁正清不同，于惜雪身上的限制更多，他们不方便相认。
但这也并不妨碍祝灵大着胆子来找于惜雪聊天。
说是聊天，更像是在大胆套话。
祝灵坐下后就直接问了于惜雪一个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要在今晚烧掉那些白包？”
这么多的白包今晚就要用，这件重要的事情，却在今天早上才让玩家们开始写。
于惜雪还没说话，坐在一旁的人就率先说了起来：“这些包只能当天写了当天烧，为什么晚上要烧那当然是你们今晚要游城啊。”
一说“游城”这个词，其他NPC就开始七嘴八舌说起来。
“上次我家哪个老人去世，游城游了两个小时人都要转晕了。”
“当年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们家的游城时间倒不长，就是读表的时间那才是真的长，跪得我后面都不来了。”
针对这个话题，聊天的几个人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说了很多各家办白事时的遭遇，大家都说得非常的深有同感。
祝灵默默地听了起来。
和于惜雪坐在一起的都是一些婶婶阿姨之类的宾客，她们人人善谈，聊起来那可是什么都能说出来，祝灵听到了很多的八卦，不只是祝灵，就连他直播间的观众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没有人能拒绝吃瓜的机会。
特别是这种从“游城”引申出来的东家长西家短。
不过这些话说得再多，都在表达同一个观点——
晚上的游城很折磨人。
但是家家户户办理葬礼时，游城又是必不可少的一个项目。
就连NPC们经历过的游城都足够折磨，这件事对玩家们来说就是摆在明面上的一次重大危险。
祝灵见她们讨论得差不多了，才插嘴问道：“游城是怎么样的啊？”
他眼睛里带着好奇，周围的婶婶阿姨们看祝灵长得乖巧，对他几乎是有问必答。
于惜雪补了一句：“这孩子出去得小，不知道这个很正常。”
其他NPC立马七嘴八舌地回答起来。
游城是山武镇的一个葬礼习俗，谁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反正这就是一个从以前就流传下来的重要习俗就对了，停灵期间必须做这件事。
游城具体来说就是全权由道士先生负责的一件事。
道士先生会在殡仪馆后面的一块小空地上画上白线，用白线来画出一个七拐八扭的线路，道士先生和跟着他敲乐器的几个同伴走在最前面，逝者的直系亲戚一个接着一个跟在后面。每个游城的人都要严格地跟着这些线路去走。
在游城的线路上要走几圈也是由道士先生决定，最少都要走上半个小时。
难怪会有NPC说她在游城的时候走得人都昏头转向了。
游城路线的最中间会放一个火盆，主要就是围着火盆在绕圈。
也有NPC说：“游城游城，‘城’这个字说的肯定是城隍庙嘛，这么做绝对是为了拜城隍。”
祝灵坐在这里，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在众多八卦里把“游城”的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这些阿姨的聊天里，很容易聊着聊着就把祝灵想听的内容拐向其他地方，跑题更是常有的事情，每次都需要祝灵费着脑子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再引回去，但这么聊下来也还算是收获颇丰。
祝灵掐着时间，离开了她们。
他要去跟着做法事了。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其间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时间在玩家们轮流在做法事和找NPC聊天休息中度过。
晚饭后，又是一小段玩家们能够聚起来聊天的休息时间。
祝灵让玩家们说一下自己听到的八卦内容。
在祝灵之前的要求下，这几个玩家记下的东西居然都比一般情况下多了很多。
果然要有压力才能有动力。
除了女孩和徐方外，其他玩家都是三三两两抱团去和其他的NPC聊天。
最先说话的两个玩家叫林石和王一尚。
他们是第一轮去做法事的玩家，这两个玩家也都是人才，做完法事后居然混到了二楼的麻将桌上，一边和其他宾客打麻将一边聊天。
麻将桌上大家聊的都是打牌的事情，闲话说得少，他们两个记起来也轻松。
但是别说，还真让他们在打麻将的时候知道到了一些有用信息。
林石和王一尚在不同的牌桌上，两个人听到的内容却差不多——
打牌的宾客都会不自觉感慨几句于家的坎坷。
于惜年六十不到就去世了，他的几个儿子孙辈更是可怜。
在一年多前的一个周末，于惜年一大家子准备去山武镇外露营，他们直接包了一个大巴车，却在出小镇的路上发生了严重车祸。
大巴车上的众人，除了因为有事没去的于惜年外，车上就只有七个人活了下来，大多还受了重伤。
一场车祸就死了九个人！
就算是正在打麻将的宾客，也纷纷对于家的这番遭遇表示了同情。
“对了，在车祸里活下来的人里，于两霜和于两雪这对表姐妹受伤最严重，当时在医院都被医生下病危通知书准备让家属带她们回家了，谁知没过多久她们两个的情况就接连好转了。”
小镇上到处都是沾亲带故的熟人，坐在王一尚旁边打麻将的人就是当时两姐妹的主治医师，顺道就说了这个奇事。
这就是林石和王一尚知道的全部信息，因为信息少，记起来也毫不费劲。
虽然他们打了一下午的麻将，知道的信息不多，但不得不说这个消息十分有用。
他们说完，李兆就开口了。
李兆带着断手的魏三在殡仪馆外和几个男人聊天。
他们不想混迹在女宾客堆里——肯定要说很多的废话八卦。
李兆得到的信息很杂，他没能完全记住，魏三也跟着补充了一些。
但说出来的都是一些废话，除了祝灵之外没人在意。

和李兆两人聊天的男人大多是和于惜年岁数差不多的大爷大叔。
按照李兆的说法, 他们的聊天内容不是说谁家酿的酒好喝，就是说什么时候谁谁打牌输了钱，话题无非就是烟酒和打牌的胜负。
就连一个和于家有大关系的话题都没有, 硬要说的话，也是和于家人打牌喝酒的经过。
魏三补充的内容也大差不差，他绞尽脑汁说了自己的总结：“倒是看得出镇上的居民都很喜欢喝酒打牌, 光是听那几个NPC说说他们常去的麻将馆就有好几家。”
想到这，李兆也一拍脑袋说了出来：“对了，于惜花也在镇上开了一家麻将馆。”
这两人也算是收集到有用的信息了。
接下来是徐方。
徐方的动作跃跃欲试, 他似乎有大发现。
徐方说：“我知道一个重要线索——”
“咱们镇长的下葬地点还没选好，这个也有时间限制，必须要镇长的后代在下葬前一天去山武镇后面的一座山上去选址。”
徐方歪了歪头, 他抬手扶在自己的脖子上，好像在拍蚊子。
他放下手接着说：“到时候会有另一个道士先生带选址的人去山上查看。”
“到时候只会挑选几个男的跟着去后山看坟。”
徐方舔了舔嘴皮, 他的眼睛呈现出一种无神散漫的状态, 脸上的表情却格外凝重严肃, 说出来的语气偏偏又带着隐约的期待，浑身上下都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其他玩家们都被徐方的态度唬住了。
就说他果然不正常！
祝灵问了一个问题：“你从哪听到的这个消息？”
徐方看向祝灵嘿嘿一笑：“和你一样啊，我是在和于哉文聊天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你猜，你会不会就是那个被选中去看坟的玩家？”
徐方扶着自己的脖子, 说完这句话后就忽然松开了, 他拜了拜手笑嘻嘻地说道：“我开玩笑的。”
“不要当真嘛, 队长。”
和早上诉说自己倒霉经历的徐方判若两人不说，之前的徐方很不起眼，也从来没有对谁有过这样的挑衅。
一下午的时间, 徐方也已经知道小队发生了改变，李兆不再是队长, 所有人都听从祝灵的命令。
其他玩家越发笃定徐方就是昨晚死的那个人，祝灵的态度却反而奇怪起来。
他一点也没有因为徐方的挑衅生气，只是说：“嗯，我知道了。”
“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祝灵这幅模样让挑衅的徐方反而不满起来——他居然没有生气？
徐方撇了撇嘴，只好接着说：“确实还有。”
谁叫这些玩家直接以小队的名义和祝灵签订了交易，这会他也只能跟着听从祝灵的指令。
徐方没有说他的这些信息都是从哪儿来的，但他又提供了一个关键信息。
玩家们都知道于惜年下葬那天恰好是七月半，他们的主线任务就是在那天成功完成祭拜。
徐方说的这个信息就和主线有关！
“于家人之前发生的那场车祸里不是死了九个人吗？除了司机外，于家死了八个人。这八个人都只是小辈，当时还有他们的长辈没死，这八个于家人全部都不能进入祖坟，所以他们都被埋在了镇上的公募园区里。”
“但是这个规矩在山武镇上也没定得那么死，镇长作为他们的长辈现在去世了，他们就可以把坟迁回祖坟处了。所以七月半那天镇长下葬后，紧跟着还要迁八个坟，那天要把他们都迁回祖坟才能继续祭拜。”
徐方的这番话无疑是重磅炸弹！
这个副本的主线任务给的很奇怪，“成功祭拜自己的亲友”，怎么样才算是成功祭拜？这么多玩家，哪个NPC又是自己的亲友？
徐方给出的这个信息至少让他们对主线任务都有了一点眉目。
和其他激动的玩家不同，祝灵“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后就不再有多余的情绪外泄。
“到你了。”
祝灵看向小队里唯一的女孩。
女孩咬了咬牙，小声地说：“我可以就和你说吗……”
其他玩家顿时不乐意了。
魏三直接说：“怎么个意思？大家都说完了自己听到的消息，到你了就不让听了是吧，自私也不是这么个自私法吧。”
祝灵却看了出来——她又遇到不正常的事情了。
女孩并不想让其他玩家知道她身上的异常，只想悄悄给祝灵说自己下午的经历。
祝灵答应了。
“你跟我来。”
其他玩家被祝灵打发散了，他们就算心有不满也没办法朝祝灵撒气，只能憋在心里，顺便在心里对女孩的印象更加厌恶。
女孩没想到在祝灵会这么做，她自己也不太好意思：“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她担心其他玩家强压下来的怨气会让祝灵后期失利。
她被记恨上倒没什么，反正其他玩家对她已经很不友好了。
祝灵听到女孩的担心却笑了出来：“那就不好吧。”
望着玩家们逐渐消失在殡仪馆内的背影，祝灵说：“你真的以为他们都说了实话吗？”
“啊？这也能说谎？”女孩非常惊讶：“不是说了要把全部内容都给你说的吗？”
祝灵觉得她有点傻：“那我能让你去死吗？”
女孩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们的交易内容说的虽然是所有玩家都要听从祝灵的命令，可是这个听从不是绝对的。
他们依然有钻空子的机会，只要大概符合祝灵的说法就能将“听从命令”这个条件圆过去，祝灵显然也不能命令其他玩家直接去自杀。
这种含糊的、看似包含了绝对意义的长期类语言交易，系统会在无形中做了许多的限制，有的是钻空子的方法。
这就要看交易的双方谁更聪明了。
所以祝灵才会在刚才让玩家们把自己了解的信息“全部”说出来，是一种高标准的同时，也可以让玩家们少藏一点信息。
女孩瞪大眼睛——你们心都这么脏的？
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迷惑地问：“可是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呢？”
让她知道这些祝灵就不怕她会起坏心思说谎吗？
祝灵这次露出了更大的笑容，他说：“你不会撒谎”
女孩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祝灵继续说：“你在这个副本的遭遇很特别，你还需要我的帮助，隐瞒任何信息只会对你更加不利，远远大于对我的危害。”
好险，差点以为祝灵是什么好人了。
听到祝灵毫不客气的话，女孩怂了下来：“你说得对，不过说得也太直接了……”
祝灵还有一句话没说，除了女孩外，还有一个人把他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一点也没有撒谎。
那个人就是徐方。
所以祝灵才不觉得他的挑衅有什么可生气的。
女孩想了想，还是先说出了下午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她听从祝灵的指示，刚想随便找一个正在聊天的团体插进去，谁知才走几步就被于两雪叫住了。
于两雪好奇她这个搬走多年的亲戚，就叫女孩一起来聊天，她就顺着意思和于两爽姐妹聊了起来。
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她们互相说着镇里镇外的事情，都是一些无关八卦。
直到一个女生的加入！
那个女生看起来和于两雪差不多大，她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色短裙，脸上还带着一幅墨镜，她打扮时髦，看上去不像是来参加葬礼的，更像是打算外出游玩。
这样的打扮对逝者很不尊重。
经过介绍，女孩知道了这个女生叫于两花。
于两花加入三人的聊天后，几个人的聊天内容更是拐到了不知道哪个地方，不是在聊化妆品就是在说什么穿搭，千奇百怪的聊天内容又拐到某某明星、在播热剧，绕了一圈就连身边谁谁交了什么样的男朋友、谁和谁又分手了都聊了个遍，就是没说和葬礼或者于家有任何关系的事情。
这些确实像是平时女孩们聚会时会说的聊天内容，但这会在于惜年的葬礼上，她们聊得起劲时还会打闹嬉笑，吵吵闹闹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正在参加葬礼的自觉。
女孩待的不太舒服，但还是老实听完了她们的对话。
聊了好久于两花才，她走后，女孩正准备问问于两霜姐妹这个人是谁，怎么穿着红裙子就来参加葬礼了。
谁知，怪事就是这个时候出现了——
听到女孩的疑惑后，她们纷纷表示：“什么红裙子？”
两姐妹都说从没遇到过于两花这个人！
她们接连的否认让女孩迷惑了。
她扭头朝于两花离开的方向看去，看到还没走远的一抹红影，连忙指着于两花说：“她就在这里，不是刚走……”
话还没说完，女孩就看到了阳光下，于两花的脚下一个影子都没有！
已经到下午了，所有人的影子都斜斜地被阳光照在地上，只有于两花脚下一片空白，违和地在宾客间穿行。
她察觉到了女孩的视线，还回头对着女孩比了一个“嘘”。
她这时才发现，于两花根本就是一只鬼！
一只可以在光天化日下出现和她交流的鬼怪。
女孩吓得瞪大了双眼，于两雪的声音从她耳边幽幽响起。
“不过我有个去世的表姐，确实很喜欢聊这些东西。”
“她出车祸去世的时候，穿的就是一条红色短裙。”
不知道是不是女孩的错觉，她觉得于两雪的声音越发阴冷。
“对了，我那个表姐叫——”
“于两花。”
女该被吓一跳，她几乎跳了起来，就在她即将尖叫的时候，于两霜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于两霜说：“我妹妹在开玩笑呢。”
在炎热的夏天，女孩只感觉到于两霜的手无比冰凉。

她怎么挣扎也无法逃离于两霜的束缚。
还好就在这时到了饭点，各个宾客都朝着殡仪馆的餐厅走去，于两霜赶紧放下女孩, 拉着自己的妹妹朝餐厅跑去。
女孩这才摆脱掉危机和其他玩家汇合。
她把自己的这番经历和祝灵说了一遍。
女孩十分泄气，因为她混迹在于两霜姐妹中的聊天内容毫无营养，还个诶祝灵说了一个大麻烦。
但她实在不想被抛弃, 在副本里最忌讳麻烦别人了。
女孩深知自己已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在副本里成为特殊存在可就说明她离死不远了！
可是女孩反复查看自己的面板，并没有在自己身上找到任何的效果。
未知的恐惧让她更加孤立无援, 只能抓住祝灵——这是唯一的活命机会。
女孩的想法很简单，祝灵昨晚来找她拿外套，那他肯定是知道什么的。
祝灵听完女孩的讲述后说：“你确定于两霜和于两雪的脚下也有影子吗？”
一句话让女孩更加害怕。
她仔细回忆, 反复确认后更是惊出一身的冷汗：“没、没有……”
女孩非常确认：“她们两个都没有影子！”
“怎么会这样！”
女孩后怕的同时十分不解：“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我当时没有发现？”
祝灵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旁边传来：“于两花和你聊了那么久你不也没发现？”
这句话点醒了女孩。
她听于两花说了那么多的八卦，在聊天时不可能发现不了于两花没有影子, 但她却是硬生生等到了于两花离开后, 还是在给于两霜姐妹指认的时候发现的这件事。
当时她肯定被什么麻痹了, 只能在事后回忆起来才匆匆知道当时没能发现的真相。
“那她们都是鬼吗？”
女孩还记得玩家们第一天到殡仪馆的时候，之前就是于两霜姐妹跟着道士先生做得道场啊。
这怎么可能是鬼魂呢？
祝灵对女孩的疑问不置可否，他接着说其他的事情：“你的情况不用担心。”
女孩瞬间被这件事吸引了注意，顾不上深思于两霜姐妹的事情。
“可能因为你是几个玩家里唯一的女性, 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祝灵的目光在女孩毫无记忆点的平凡脸庞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瞬。
“总之, 你对这个副本里的一部分怪物有很强的吸引力。”
祝灵简单地给女孩说了一下昨晚在宾馆发生的事情。
女孩一想到那么多怪鸟围着她的外套发疯, 直接头皮发麻。
“不对啊，这么说的话，我本人就住在宾馆里面, 它们怎么不朝着我来？”
祝灵朝女孩伸手：“有多余的发圈吗？”
女孩从兜里拿出发圈，乖乖递给了祝灵。
祝灵没有过多解释, 他只说：“晚上有用。”
他没说的是——女孩在这个副本里可能不仅不危险，相反她的处境比其他玩家都要安全。
但是这件事祝灵目前还不确认，也就没和女孩说。
女孩看自己好像被祝灵重视的样子，心里的不安也小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有用的吧？
到时候真遇到什么危险了，她就紧紧抱住祝灵大腿，死皮赖脸一点肯定死不了。
女孩心里下定决定，一个转头就看到祝灵正盯着自己，她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有些心虚地说：“还有什么事吗，还请队长吩咐！”
祝灵眨了眨眼，看到女孩这幅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样子，抑制住了吐槽的欲望，只让她抓紧时间去休息。
好单纯的孩子。
不过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顶多也就是一个高中生而已，没有什么心机也正常。
祝灵打发走了最后一个玩家后，在殡仪馆外随便找了一个附近都没人的清静角落，他不嫌弃地往地上一坐，就开始了信息整合。
说了真话的玩家只有徐方和女孩，就算在祝灵的要求下，其他玩家保留的信息很少，但也足够模糊祝灵的思绪，稍不注意不仅没能猜出这个副本的剧情，反而被影响进误区也说不定。
他们依仗的就是祝灵是一个没有加入公会的散人玩家，赌祝灵没有怎么和其他玩家接触过，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至于是谁指示的这件事就更加明显了。
李兆的余威仍在，其他玩家也不认为离开副本后万物破碎公会就不要李兆了，他们迟早要回到李兆的手下。
祝灵的面向看着单纯乖巧，但谁也想不到这小子的心眼最起码有八百个。
以前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太多医生病人的都喜欢逗祝灵玩，医生护士就算了，这还算是比较有良知的一群人，那些个病人是一个比一个心脏，好几个人就喜欢抓弄祝灵玩。
祝灵的心眼就是这样被锻炼出来的，
用祝灵年幼时期的话来说就是——医院里遍地都是扎堆的骗子，他们出去搞传销都要被判死刑。
其中一个骗子听到祝灵说的这句话后，还一边笑着一边狂捏祝灵的小脸，把小孩的脸都揉红了。、
这些玩家的心思祝灵稍微一想就看出来了。
他眨了眨眼，将脑中跑偏的思绪重新拽了回来。
眼下还是整理这些信息最重要。
其他玩家说的话虽然有隐瞒，但一定都是传递的真实信息。
这个副本和于家的车祸有关。
至于出现在副本里的怪鸟，祝灵只知道这些鸟群是于家所憎恨的事物的意象化，他暂时还没想明白其他的联系，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在这件事上费力。
什么线索都没有，干啥白费这个力气去胡思乱想。
祝灵定下基调，顺着这条最重要的线索继续分析下去……
不一会他就眼前一亮将副本目前的情况分析了出来。
【恭喜玩家触发剧情碎片——那年那事（探索度3/5）】
【探索关键词三：成双成对】
副本里其他玩家的脸色霎时间全部都精彩纷呈。
就连观众都搞不明白祝灵到底是怎么找到的第三个探索。
祝灵坐在角落。呼出一口气，心情颇为不错地小声说道：“答案其实很早就摆了出来……”
他的分析第一个依据就是剧情碎片，第一个关键词已经表明了于家车祸的后果是全员丧生。
所有登上大巴车的于家人都已经死了。
于两霜姐妹脚下都没有影子，就是祝灵得出这个结果的佐证之一。
但是有的于家人进了坟墓，有的于家人却还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祝灵想要知道这其中的限制是什么，徐方恰好又提供了一个这方面的信息——迁坟。
只要家里“惜”字辈的长辈一天不死，他们就一天无法进入祖坟。
这个副本里十分讲究对逝者的祭拜，不能进入祖坟的于家人就得不到祭拜，他们死后的日子必然不好过。
可能还有其他原因，但是想要迁坟一定是于家人死而复生、重新出现的原因之一。
“……顺着这个逻辑下来，很简单就能想到于惜年的死肯定有蹊跷，死去的于家人需要一个尽快死掉的长辈，所以于惜年的死和去世的于家小辈们很有可能有关系。”
至于这个探索关键词祝灵是怎么想出来的，就不得不提到打麻将的两个玩家了。
出事的大巴车上，除了司机外，在山武镇其他居民眼里，于家人死了八个，活了七个。
车上一共15个人，于两霜和于两雪在医院里差点“死掉”，根据女孩的接触来说，完全可以算她们“共享”了一条命。、
所以哪怕是十五个人，也可以在外人眼里形成一半的死人和一半的活人的概念。
“于家后辈的名字也很奇怪。”
除去整个需要排字辈的中间字。
于惜雪和于两雪。
于惜花和于两花。
已经出现两个名字几乎一样的对照NPC了。
祝灵分析到这里的时候，剧情碎片的提示音就已经响起了。
所以对于徐方说的迁坟一事，祝灵并不认为系统给玩家们的主线任务里，祭拜自己的亲友指的就是这些需要迁坟的于家人。
没那么笼统。
“唔…甚至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测……NPC之间有名字相互对应的情况，有没有可能每个玩家需要祭拜的亲友也是和他们有什么对应情况的NPC才能算是‘自己的亲友’呢？”
祝灵给观众们解释完了自己的分析，他将这一连串的想法说出来后，大多数观众的脑子甚至都不能一下子处理那么多的信息。
[CPU烧了]
[我知道00很厉害但不知道这么厉害]
[这个脑子完全可以无视他的废物属性了吧]
[我们会长已经打算邀请他了]
[0宝的剧情进度完全不输隔壁第一名啊]
[可惜队友太差，不然我还是看到00拿第一]
[第一可是故尘小队，粉丝别乱臆想行不行]
[说主播能拿第一就有点登月碰瓷了]
在这个直播频道里，已经有配合熟稔、经验更丰富的玩家小队取得了第一名的剧情进度。
故尘小队已经拿到【那年那事】的第四个探索关键词，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解锁进度了。
虽然祝灵是第一个触发剧情碎片的玩家，但是他的探索进度并没有故尘小队快。
毕竟故尘小队的配合在低级玩家里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小队各个成员都有特长，没人拖后腿。
他们是一起从新人时期就绑定在一起的队伍了，升级速度很快，如果不是故尘小队的队长顾西风明确表明过只建小队绝对不弄公会，他们早就被各大公会明着打击上了。
论坛上不少玩家都看好故尘小队，更是觉得他们的队长顾西风会打破游戏里最快晋升为A级玩家的记录。
也不怪会有观众嘲笑祝灵的粉丝在登月碰瓷。
“可惜这几个玩家没有告诉我全部的信息，不然我觉得还能再推出一个探索词。”
祝灵话里透露出淡淡的遗憾。
原本还在嘲笑祝灵粉丝碰瓷的弹幕全都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