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然也说他这件事做得太过,人跑了找回来就行了,再说了本来也不应该关着人家。林子矜大小是个明星,外面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
幸好有陈晏礼顶着,不然林子矜的演艺生涯可以就此告别了。
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后,顾柏然还是安慰了自家兄弟,感情这种事要慢慢来,不要动不动就用强的,七七性格也不是那种任人捏扁搓圆的。再者就是提议要不组个饭局,让七七那位好朋友叫什么简岑的过来聚聚。
盛泽珩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于是打电话给了阎政屿,对面听完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起了上次简岑失踪,盛泽珩转头带林子矜出国度假的事情,说完还意有所指地提了点建议。
“盛总,强扭的瓜不甜,林先生要是在你那过得不开心,我这里很欢迎他过来陪简岑。”
盛泽珩心里暗骂一声晦气,皮笑肉不笑道:“我和我家宝宝的感情很好,阎哥还是先把自己家那个Omega搞定再来笑我也不迟。”
简岑正蹲在石阶上喂着鱼池里的大胖锦鲤,他其实刚刚就听到了一些,心里也确实是想去找林子矜的,他犹豫着怎么开口,阎政屿看了简岑一眼,伸手把他拉起来,牵着手慢悠悠地往庭院另一边走。
阎政屿嘴上虽然嘲讽盛泽珩,其实心里没人比他更清楚这种心酸,换做有一天是简岑要离开自己,他也会先下手为强,把人彻底标记了。
转瞬间,深城进入了深秋时分。
盛泽珩把无关紧要的工作都搁置了,专心致志地在家陪林子矜。虽然对方还在记恨彻底标记这件事,并不怎么待见他。
但如顾柏然所说的,一切都慢慢来吧。
盛泽珩开完视频会议,在卧室里没找到林子矜,于是又下了楼。
林子矜穿着薄薄的杏色毛衣,在厨房里忙活着芒果糯米的猫饭。为了方便操作,他把袖口宽松的卷起几道,腕骨上的铂金手环闪着冷光,一边看书上教程,一边不甚熟练地把各种食材切碎。
两只小猫等得很着急了,在脚边围着林子矜喵喵叫,糯米直接跳上料理台趁机捣乱,林子矜见状笑了笑,拎着它的后颈重新放回地面。
站在厨房外的盛泽珩看见林子矜这一笑,唇角也忍不住微微弯起,虽说清冷O别有一番风味,但他家宝宝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彻底标记后有一个显著的变化,就是他们能互相感知到对方信息素的存在。
林子矜很快察觉盛泽珩在身后,他回头看了他一眼后,又面无表情地挪开目光继续做猫饭。然而,他实在是没什么料理天赋,食材切得乱七八糟不说,连蒸屉的水烧干也不知道。
他下意识用手去揭开盖子,手指立刻被高温烫红了一片,锅盖哐当掉下来,Alpha见状立刻过来关了火,攥着林子矜到洗手台上用冷水冲伤口。
管家在后院整理猫房,回来后看见林子矜烫伤的手指,立刻心疼地“哎哟”了一声,急急忙忙去拿了药箱过来。
冲了一会儿,盛泽珩拉着林子矜到客厅坐下,把药膏仔细涂在手指上,幸亏烫伤面积不大,处理也及时,应该过两天就没事了。
他一边涂药一边仔细叮嘱不能碰水,林子矜看他认真又心疼的神情,难得“应”了一声。
“怎么想起自己给芒果糯米做饭了?”难得有机会聊天,盛泽珩开始没话找话。
不说还好,一说林子矜又变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抬起眼皮淡淡看他,“不能出门,不能上网,没有朋友,我能做什么?”
除了忙活两只小猫的事情,林子矜就再也找不到消遣的东西了,他的演艺事业全面停摆,就连出门社交的权利都被人剥夺。
他彻底沦为金丝雀,困在这幢漂亮的房子里。
盛泽珩不在意他冰冷如霜的态度,低头轻轻吹着他的手指,语气有些遗憾:“说起来,我还没有吃过宝宝给我做的饭。”
林子矜闻言又把嘴巴闭紧,还把手抽了回去。
盛泽珩在心里叹了口气,盯着他苍白又瘦削的脸颊,提议道:“宝宝如果觉得在家里闷的话,不如我们去度假好不好,反正最近公司的事情不多。”
盛泽珩是真的希望林子矜能开心一点。
他想起那晚在露台的林子矜,还心有余悸,就连晚上搂着人睡觉,都会惊醒好几次,每次醒了都能看见林子矜静静看着自己。
那个眼神就像在说,看看,你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每晚都睡不安稳。
盛泽珩看他没有立刻反对,得寸进尺地上手搂住他的肩膀,“国内国外,你想去哪都可以,只要宝宝觉得开心就好。”
一旁的管家立刻见缝插针:“度假好呀,正好少爷的生辰也马上到了,当是提前庆祝。”
林子矜对盛泽珩是没有好脸的。
但管家对他很好,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不说,还经常有意无意地开解他。
他自小是缺乏父爱的,管家这个年纪比林立成看着年长,却让他体会到一丝类似父亲的情感,于是他在管家期待的目光以及极力烘托中……点了点头。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通来自海城的电话,让他们的度假计划暂时搁置了——盛夫人住院了。
盛泽珩当即带着林子矜回了海城,一落地,还是上次老宅的管家来接,见到两人时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对林子矜依然自觉地称为少夫人。
林子矜的表情很别扭,但他又不想让对方难堪,只好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盛泽珩在车上问管家具体的情况,得知父亲正在欧洲赶回来,母亲前段时间是独自回国的,今早忽然在家里晕倒,接着就送到了医院。
盛泽珩听完没有说什么,可林子矜却感觉到他焦虑的情绪,犹豫着要不要说些安慰的话,但想起他们之间的事情,又闭了嘴。
到了医院,管家带着他们直奔医院VIP楼层。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零星几个穿着制服的护士走过。
林子矜还没做好见盛泽珩家人的准备,他的Omega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一见到自己就不喜欢,或者直接把自己当成空气?
但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得到盛家人的喜欢?他们之间有没有结果都是个未知之数,这么一想,林子矜反而觉得坦然了。
盛夫人的病房是一个很大的套间,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走进去就听见滴滴塔塔的仪器声,病床上躺着一个保养得宜的贵妇人。
看着他们进来,盛夫人虚弱地撑起了身体,目光扫过自家儿子后,停在了林子矜身上。
“这位是……”
“您未来儿媳妇。”
虽然做好了心理建设,林子矜却被她看得莫名胆怯,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盛泽珩眼疾手快地攥住了他,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盛泽珩的眉眼和母亲是很相像的,但沉稳凌厉的气质应该随他的Alpha父亲,林子矜悄悄打量着,又不经意和盛夫人对了对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盛夫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很快又消失了。
盛泽珩被自家母亲的阵仗吓到了,皱眉追问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盛夫人含含糊糊,一会说早起的时候心脏痛,一会又说高血压头晕。
问不出个所以然,盛泽珩就去叫了医生,让林子矜在病房里坐着等他。
Alpha一走,盛夫人立刻就精神了。
她把鼻子上的吸氧管一拔,拉着林子矜的手就开始疯狂输出:“你叫什么来着,林子矜对吗?是矜贵的那个矜是不是?名字真好听,人长得也好看,我这个儿子人不咋地,不过眼光是很不错的。”
林子矜对盛夫人的巨大转变有些猝不及防:“……您不是生病了吗?”
盛夫人眨了眨眼睛,接着眼睛弯弯的笑起来:“我是生病了呀,一看见我的未来儿媳妇,不知怎的病就忽然好了。”
此时此刻,林子矜怎么会听不出盛夫人实际上是在“装病”?但她毕竟是长辈,林子矜也不好说什么,任由盛夫人继续自顾自地说话。
“要不是我“病”这么一回,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见上面,怎么样,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地点什么的看好了吗?”
婚礼?林子矜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盛夫人大惊,她明明听说他们已经终身标记了,而且靠近时,还闻到了林子矜身上青柠味的结合信息素。
都到这一步了,还不打算结婚,难不成是那个臭小子标记了不想负责任?
岂有此理!
盛夫人咬着牙,气得脸色也红润了不少,“矜矜宝贝你告诉阿姨,是不是那个臭小子欺负了你,又不想给名分。是的话,我现在立刻马上让他跪下!”
林子矜看她激动的神情,微微抿着唇角,欲言又止。
他这幅纠结的模样,让盛夫人立刻有了新的猜想,脸色也愈发难看,难不成,难不成……是她儿子自作多情,无耻地强迫了人家?
盛夫人的脸色来回变换,林子矜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一看见门口走进来的盛泽珩,就立刻抄起旁边的水杯扔了过去——砰一声,不偏不倚正好砸中盛泽珩的额头。
林子矜被吓得立刻站了起来,惊恐地看着盛泽珩额角缓缓流下来的血,他眉眼英俊深邃,沾染了血色更显凌厉野性。
他看了看林子矜,又看着病床上的盛夫人,立刻清楚了来龙去脉,“妈……您老人家从欧洲回来一趟,不会就为了装病唬我吧?”
他刚刚去问过病情了,医生也是兜了半天的圈子说不出个所以然,自家老母亲的伎俩他立刻明白了,于是赶紧折返回来。
盛夫人还在气头上,冷哼一声:“不如你堂堂盛总,欺负一个Omega。”
林子矜实在尴尬,他也不知道该劝谁,盛泽珩脸上的血越流越多,衬衣上都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看着十分骇人。
他脚步动了动,余光瞧见盛夫人又准备抄起东西扔过去,立刻慌忙地按住了她的手,“阿、阿姨,您先冷静一下,别扔了。”
盛夫人谎称说好,称林子矜不注意又把旁边的保温壶扔了过去,这次正好砸中盛泽珩的胸口,他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忍不住扶了扶门板。
林子矜彻底绷不住了,他顾不上自己还在生盛泽珩的气,快步走过去扶住了他。
盛泽珩被带到隔壁处理伤口。
刚刚血淋淋的没看清,护士用棉球清理干净他额头的血迹后,林子矜这才发现盛夫人的力道不小,硬生生砸出来一个月牙形的浅坑,护士说再深一点就要缝针了。
至于胸口的位置,表面看着还好,就是一个红色印子,估计就是那一下太疼,所以Alpha才没忍住。
盛泽珩坐在那让护士上药包扎,目光如有实质般一直看着林子矜。
他家宝宝刚刚还是心疼他了,Alpha的眼睛不易察觉地弯了弯,这顿伤没白受。
其实母亲知道是迟早的事情,她生气也是正常反应,盛泽珩并不担心她那边的态度,反而更在意林子矜对自己的感情。
看林子矜有些呆呆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盛泽珩故意“嘶”了一声,假装很痛苦的样子,护士包扎的动作停了下来,侧过头看了眼林子矜,语气中带着责怪意味。
“家属怎么回事?安抚性信息素释放一下,没看见你的Alpha很痛苦吗?”
被点名的林子矜回过神,看了眼脸色苍白的Alpha默默释放了信息素,青柠汽水味淡淡散开,护士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离开,临走扔下一句:“伤者住院观察一晚吧,家属晚上看着点,他伤口挺深的,说不定会发烧。”
林子矜闻言点点头,抬眼瞥见Alpha额角贴着厚厚绷带,坐在医院简易的椅子上看自己,那神情有几分像路边可怜的大狗狗。
林子矜提醒自己不能心疼他,故意转开目光看窗外。
过了一会儿,护士回来林子矜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林子矜站起来说好,盛泽珩见状也立刻说:“我陪你一起去。”大约是砸到头部多少有些脑震荡,他站起身时,有一瞬间眩晕。
林子矜皱了皱眉,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冷了下来,“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盛泽珩只好又默默坐下,英俊的脸庞有些苍白,“那我在这等你。”其实他不是担心林子矜会跑,毕竟对方身上有定位手环不说,医院四周还守着十几个黑衣Alpha,只要他一出现,就会立刻被拦截。
去护士站办理手续,隐约听见刚才上药的护士在说那个Omega男生很眼熟,好像演过什么电视剧,旁边的人立刻附和,我也觉得在电视上见过他。
林子矜脚步顿在原地,后转念一想他都已经这样了,拍到什么也无所谓。
回到病房,老宅管家送了新的换洗衣服过来,盛泽珩已经把沾满血迹的衣服换了,坐在病床上招呼他过来吃点东西。
食物都是海城当地特色,老宅的厨师做得很精致,林子矜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刚下飞机本来就很累,没一会儿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医院的双人沙发不大,盛泽珩去卫生间出来,看见睡颜乖巧的林子矜微微蜷缩着身体,他俯身亲了亲他的鼻尖,动作小心地把他抱上了病床。
林子矜睡着的时候是不设防的,他会暂时忘记和Alpha还在冷战这件事,不自觉地陷进对方的怀抱里,尽力汲取着体温。
他下意识贴近的动作让盛泽珩的胸腔温热,此时此刻,他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让林子矜靠在自己怀里很久一点。
盛夫人本来就是装病,听说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在隔壁住院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过来看一眼.......她的未来儿媳妇,没错,还是儿媳妇要紧。
还没推开房门,隔着上方一小片玻璃就看见病床上抱着入睡的两人——病床不大,两个人睡是不够的,她身高一米九的儿子半个身体几乎悬空,就为了让怀里的林子矜睡得舒服一点。
被强行塞了一嘴狗粮的盛夫人扯了扯嘴角,在病房外看了很久,最后心情复杂地走了。
傍晚的余晖照到林子矜脸上时,他就醒了。
睁开眼,Alpha棱角分明的俊脸就在眼前,他的睫毛真的又长又浓密,闭上眼睛时翘起来的弧度也很明显,眼窝深邃的,衬得鼻骨的高度更立体。
即使林子矜在娱乐圈里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也不得不承认盛泽珩容貌的出众。
看对方呼吸沉沉,林子矜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下一秒,手就被人紧紧捉住,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定定看着自己,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们就这么沉默对视着,气息纠缠。
林子矜清凌凌的瞳孔微微颤动,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Alpha觉得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凑过来轻轻贴住了他的唇。
林子矜稍微往后躲了一瞬,很快后脑勺也被手掌扣住,狭窄的病床让他无路可躲,只好呆呆回应起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自从彻底标记之后,他们连好好说话都难,更别提好好接吻,Alpha刻意控制着气息,喉结上下滚动,吻得又深又绵长。
林子矜有些缺氧,微微喘着气,晶莹的唾液沾在唇角,盛泽珩停下来用舌尖舔了舔,他倏地一下就脸红了,用力推开对方坐了起来。
盛泽珩神情吃痛,捂着胸口的位置皱了皱眉。
林子矜以为自己打到他的伤口,立刻磕磕绊绊地问:“你、你没事吧?”
盛泽珩摇摇头,“我没事,宝宝饿了吗?想不想出去逛逛?”难得回到海城,窝在医院太浪费了,他很想带林子矜到处去看看自己生长的城市。
“护士说你要住院观察。”他们刚刚接完吻,嘴唇都还是酥酥麻麻的,林子矜虽然脑子有些晕乎,但还记得护士叮嘱过的话。
“你看我这体格,区区小伤还用得着观察吗?”盛泽珩说着还掀开衣服,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肌,“宝宝你要相信顶级Alpha的自愈力。”
司机很快就来了楼下等着,盛泽珩拿了钥匙自己开车,上车前给隐藏在角落的黑衣Alpha使了眼色,他们立刻就上了另外的车,保持一定距离跟着。
夜幕彻底降落,海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盛泽珩带林子矜市中心最高的商圈,乘坐透明观光梯直上顶层,上面有个天空西餐厅,法式装潢风格搭配繁茂的鲜花,像隐藏在闹市中的静谧花园。
林子矜被眼前的景色吸引,走过去靠着玻璃围栏,远处深蓝色的海一览无余,盛泽珩也不想破坏难得的气氛,站在身后陪着他看海。
深秋的海风不能吹太久,林子矜低低打了个喷嚏,鼻子还有些痒,盛泽珩立刻把外套脱给了他,卡其色针织开衫有些大,袖口也得卷起来两道。
他们选了个舒适的角落坐下,精致的餐点陆续送上来,林子矜鼻子吹得红通通地,手指拿着餐具尝了几口食物,味道很不错。
盛泽珩看他袖口露出一截漂亮的手腕,白得晃眼,又伸手过去把袖子卷下来一点。
旁边响起一道惊讶的声音,“盛总?!没想到竟然在这遇见你?”
盛泽珩转过头,桌旁两步远站着上次那个珠宝商,他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身后还跟着几个助理,看样子是过来海城出差的。
珠宝商好奇地看了看林子矜,原来这就是盛总要求婚的Omega,果然样貌标致,气质出众,再一看他手腕上戴着全球限量五个的蓝宝石铂金手环,就知道盛泽珩对他有多么上心。
盛泽珩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珠宝商难得遇见大客户,也就厚着脸皮没走,一直站在旁边和盛泽的闲聊。
林子矜隐约听出来对方的职业,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盛泽珩其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拉着林子矜离开,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沉着脸走开几步接听。
就剩下林子矜一个人,珠宝商才斗胆主动和他说话,“冒昧问一句,您的英文名是不是叫Seven?”
林子矜微微颔首,声线清冷:“有事吗?”
珠宝商怕他误会了,立刻连连摆手,“您别误会,我之所以知道您的英文名,是因为盛总前段时间在我这拍下了一枚婚戒。”
林子矜怔了怔,下意识看向不远处专心打电话的盛泽珩,珠宝商后面说的话他听不清了,脑海里不断回想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
原来盛泽珩在这么早之前,就在策划求婚了吗?
后来是因为什么又搁置了呢……林子矜脸色变了变,想起在渝城那晚,盛泽珩看到他们的信息素检测报告,冷声质问自己后分了手。
再后来一切都变了,他们不断争吵、误会、直至双方都伤痕累累。
林子矜被海风吹得头隐隐作痛。
盛泽珩挂了电话回来,双手捧着他冻得发白的脸颊,低声追问刚刚珠宝商和他说了什么,为什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眼睛还红红的。
Alpha关切的脸近在咫尺,额角的纱布有些微微渗血,林子矜觉得覆在脸上的手掌有些发烫,用手背碰了他的额头。
“盛泽珩,你发烧了不知道吗?”
第70章 揣宝宝
“别担心,就是伤口发炎导致的发烧,睡一觉就好了。”谢医生收好探温器,叮嘱身后的管家和林子矜:“多喝热水,适当给一些安抚信息素就行。”
林子矜怔怔地点头,他和盛泽珩终身标记后,似乎大家都默认信息素安抚什么的,要由他来做,好像......好像他们真的是法定伴侣一样。
弄好一切,管家和医生都离开了卧室,剩下林子矜守着盛泽珩。
盛泽珩因为发烧,脸颊两侧上有些红晕,半垂着眼睫一直盯着林子矜看。似乎担心自己一闭上眼睛,对方就会拔腿就跑,消失在人海里。
大概是药效上来,Alpha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林子矜手心被他攥得黏黏糊糊的,想狠心把手抽回来又不行,一动对方就闭着眼睛在那哼哼唧唧。
林子矜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卖惨,原来这样强大的顶级Alpha也会受伤、会痛苦、会生病,脆弱时也一样会依赖身边人,紧紧抓着手不放。
月色温柔,偌大的别墅庄园渐渐归于宁静。
林子矜趴在床边守着,期间摸了摸Alpha的额头,感觉温度有所下降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困意侵袭,疲惫至极的林子矜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迷糊中感觉好像有人把他抱上了床,脸颊被埋进炙热的胸膛里,心跳伴随着呼吸声,他睡得更安稳了。
半夜越来越热,林子矜迷迷糊糊地踹了被子。
他身上捂得汗水黏腻,又给自己解开了领口扣子,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出来,在昏暗的房间里白得晃眼。
旁边准备帮他盖被子的盛泽珩呼吸收紧,身体某处迅速发热膨胀,他夜视极好,即便如此也能看见Omega白嫩肌肤上的粉色点点,在空气中俏生生地挺着。
浑然不觉的林子矜翻了个身,盈盈一握的腰线条凹陷,延伸过去是挺翘浑圆的臀,饱满得像刚刚成熟的水蜜桃。
Alpha缓缓地动了动喉结。
林子矜是一阵折腾弄醒的。
睁眼时卧室里的窗帘紧紧拉着,分不清外面是天黑天亮,床头亮起一盏小夜灯,昏黄灯光打在Alpha肌肉贲张的身体上,细密的汗水闪闪发光,野性十足。
林子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下一秒的碰撞让他闷哼出声,终于意识到此时此刻他们在做什么。
他气得伸脚去踹Alpha的胸口,力度太小简直和调情没什么两样,盛泽珩垂眸深深看他,把胸前白嫩的脚踝扣进掌心,一个滚烫的吻落在脚背。
这个吻太色/气,位置也敏感,林子矜瞬间起了鸡皮疙瘩,身下也不自觉绞紧,Alpha被刺激到仰起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不是疯了,明明在发烧竟然做这种事情!
大概是林子矜的眼神谴责太明显,盛泽珩心虚地俯过身,轻轻吻住他的眼睛,嘴里低低呢喃着别生气别生气,他不进SZQ。
说起这个林子矜就更生气了,咬着唇瓣让他滚,彻底标记的事情他还没有原谅他!
自知理亏的Alpha顺势又堵住了林子矜的嘴,滚烫的呼吸喷散在脸上,浓郁的结合信息素让他浑身软得像一滩水……
清晨时分,盛泽珩去浴室洗了个澡,这场酣畅淋漓的性/事让他身心愉悦,最重要的是,他家宝宝好像没有那么抗拒他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盛泽珩盯着镜子中额角的伤口,心想要不再让他家老母亲砸一次?狠狠砸,最好让林子矜心疼狠狠心疼那种。
从浴室出来换好衣服,林子矜还在睡,松软的被子盖过了头,盛泽珩只好钻进被子里把人捞出来,细致地帮他穿好衣服。
他的Alpha父亲昨夜下得飞机,一早就餐桌上等着了,盛夫人也坐在旁边。
看见林子矜后热情地让他坐过来,一边给他倒果汁,一边问他昨晚睡得好不好。
昨晚?想起那些荒唐颠倒的画面,林子矜的脸颊倏地浮上一层薄红,盛夫人开始还在想这孩子该不会也发烧了,瞥见他锁骨一闪而过的红痕,心照不宣地转过脸,给了一记眼刀盛泽珩。
“不值钱的儿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接下眼刀,还煞有介事地说:“妈,他不爱喝果汁,给他温牛奶。还有他肠胃比较弱,吃的东西不能太刺激。”
林子矜刚抿了一口果汁,听见他的话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下,盛泽珩立刻放下餐具走过来,用手掌轻轻拍他的后背,对着盛夫人说:“您看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别喝这个了,冷冰冰的。”
盛夫人:“……”
林子矜手里的果汁被Alpha强行换了,又让管家送了一份培根蘑菇流心吐司,煎得微微焦脆的培根香味四溢,夹在中心的流心蛋嫩滑爽口。
林子矜吃了半个吐司,看餐桌尽头威严的Alpha站起身,朝自己微微颔首后,冷着脸叫盛泽珩用完餐去书房谈话。
盛泽珩淡淡应了声,看了眼林子矜,“乖乖在这里等我。”
气氛忽然变得沉闷又严肃。
林子矜看着两人相似的背影,剩下半个吐司也吃不下去了,盛夫人看出他的担心,心想自己儿子也不全是倒贴,儿媳妇心里还是有他的。
盛夫人默默放下餐具,笑眯眯地看着林子矜,“矜矜宝贝不用担心,我家Alpha虽然长得严肃,但他还不至于动手打儿子,最多就是……”
“就是什么?”林子矜睁着眼睛看她,漂亮的小脸紧张中带着纠结。
盛夫人被他的模样逗笑了,越看越喜欢这个小宝贝。
想起第一次见他的照片,是珠宝展览拍的展示图,模样标致清冷的Omega男孩,戴着她和Alpha定情的海蓝宝钻石项链,可能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
林子矜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害羞,把杯子里剩下的牛奶喝完了,盘子里还有半个流心吐司,盛夫人一直说他太瘦,盯着他把吐司吃完。
盛泽珩去了很久都没回来,林子矜在楼下坐了一会儿,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
他和盛夫人打了招呼,就独自回了盛泽珩的卧室,房间里的信息素依然很浓郁,床铺上的被子还夹着他们的贴身衣物。
林子矜把衣服一一捡起来,弯腰放进了浴室的脏衣篓,起身的一瞬间,他觉得胃里的不适越发强烈,食物在翻滚,他忍不住趴在盥洗台上全吐了出来。
发酵后的食物残渣味道让林子矜皱起眉,强忍着恶心又吐了一次,直到胃里空荡荡才觉得缓解了一些,他打开水龙头把呕吐物都冲了下去,又用清水洗把脸,才缓缓躺回了床上。
盛泽珩回了房间,发现林子矜竟然又睡着了,他睡得很沉,鬓角的碎发有些湿湿的,严严实实地卷着被子,模样看起来有不舒服。
他伸手探了探在林子矜的额头,温度很正常。
起身去了浴室,发现盥洗台四周湿漉漉的,水渍溅得地上都是,盆底沾了些黏糊糊的物体,气味闻起来倒像是呕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