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复苏—— by望三山
望三山  发于:2024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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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也和野兽一样。
尤其是一个疼到流泪的野兽,他更需要找个无人能发现的地方,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把#小傅流泪#刷起来

有傅雪舟在是一日三餐, 没傅雪舟在也是一日三餐,楼延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又过了两天, 一行人回了大陆, 直奔叶不言所在的诡异防控局, 想把小雨给带回来。
但等他们到诡异防控局的时候,却意外得知林游带着叶不言去外地工作了, 因为叶不言放心不下小雨,就把小雨一起带走了。
因为想给小雨一个惊喜,他们特意悄悄过来, 没想到却扑了个空。一行人失望地离开诡异防控局后, 路好修就给叶不言打了电话。
电话过了将近一分钟才被接起, 叶不言疲惫得好像三天三夜没睡过觉的声音传来:“喂?”
“操, 你的声音怎么跟被吸了精气一样,”路好修惊恐地问道:“叶不言,我们回来了。诡异防控局的工作人员说你带着小雨去外地了, 你说,你是不是看我们小雨可爱就想拐跑我们家小雨?”
“……小雨正在睡觉,”叶不言无语地道, “你们回来的不巧,我需要在外地多待一段时间, 小雨在我这里很安全。如果你们不放心,我也可以派人把她送到你们身边。”
路好修好奇道:“你们在哪里啊?”
叶不言沉默了一下, 有些犹豫道:“不能说, 涉机密。但小雨最好跟我在一起, 最近不太安全, 送她回去路上可能会出事。”
电话那端突然传来林游的声音:“是路好修吗?楼延和李三新在不在你身边?”
路好修颠颠把手机递给了楼延, 楼延伸手接过,“喂,林游,你找我们有事?”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林游严肃地道,“你们先去诡异防控局里找一个外号叫‘老汪’的研究员,让他给你们拿一个‘诡异干扰仪’。‘诡异干扰仪’是我们的研究人员根据诡异之主的尸体研发出来的仪器,能让我们的通话不被诡异听到。等拿到东西之后,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打开‘诡异干扰仪’后我们再聊。”
楼延从林游的语气感觉到林游要说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他们根据林游的话拿回来了“诡异干扰仪”后坐上了车。将车窗锁紧,再将“诡异干扰仪”打开,这才继续和林游对话。
林游捏了捏眉心,语气里的疲惫比叶不言的更甚:“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不好的事,诡异似乎准备全面发动对人类世界的侵略战争了。”
这句话好像地.雷一般把众人炸得七荤八素,“什么?!”
“我知道你们会觉得很突然,事实上,我们也觉得很突然,”林游苦笑道,“在半个月前,诡异复苏的次数和速度突然飞速增长,数倍超越以前的数据,狂信徒们也开始疯狂地闹事、造谣、洗.脑群众。如果说以前一个城市一个月内会有两三起诡异复苏事件,那近半个月平均一个城市就会有二十多起诡异复苏事件……这个数据太恐怖了。诡异大范围的降临,并且大肆屠杀人类,我们统计在册的半诡者和天赋者每日死亡的数字令人心惊。而且,不只我们国家是这样,全世界的诡异都在这半个月内激增,像是发疯了一样不断扩张地盘。”
“五天前,我们国家超过十所诡异防控局遭到了诡异的围攻,”林游语气沉重,“其中一家研究所里还存放着我们从成江市图书馆娱乐场弄来的那只诡异之主的尸体。还好我们的人反应迅速,在付出巨大的牺牲之后成功将诡异之主的尸体运到了我现在所在的总部。我怀疑,这些诡异攻击诡异防控局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诡异之主的尸体。”
顿了顿,林游叹口气道:“叶不言说得很对,小雨在我们这里很安全。我可以和你们保证,总部是我们国家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在这种时候,她待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我建议你们不用这么着急接她回去。”
李三新皱眉跟楼延道:“要不就让小雨先别回来了吧?”
楼延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他格外在意林游话中的两个时间点,一个是“半个月前”,一个是“五天前”。
半个月前,楼延将傅雪舟推下了极寒地狱。五天前,楼延把傅雪舟从极寒地狱中救了起来。
诡异之主估计是以为傅雪舟必死无疑了,它好不容易杀死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心腹大患,猖狂的本性暴露,蠢蠢欲动地想要彻底占领他们的世界,所以诡异才会这么频繁地开始活动。而在楼延将傅雪舟救起来后,诡异之主没在北极拦下他们,恐怕已经做好了与人类最后大战的准备。
诡异侵占世界的速度越快,人类应对的时间就越少,人类失败的可能性就越大。
如果楼延是诡异之主,他也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全面侵占人类的世界。一是因为人类应对不及,二是因为傅雪舟刚刚重伤,三是因为楼延这个新威胁势必要报复诡异之主。不趁着这个时间点先下手为强,诡异之主难道要等到傅雪舟恢复过来,等到楼延和傅雪舟变得越来越强之后才动手吗?
楼延看向了段泽歌,恰好段泽歌也在看着楼延,两个人的眼睛里是如出一辙的凝重和担忧。
这次的战争很明显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楼延”和段泽歌失败了的那场最后一战。
楼延深呼吸一口气,冷静地问:“我有一点不明白。诡异之主已经死了,它的心脏也已经被傅雪舟捏爆。你为什么会觉得诡异们是为了得到诡异之主的尸体才围攻你们?”
“我不知道它们这么做的原因,但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确定它们就是为了诡异之主的尸体来的,”林游严谨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的研究院从诡异之主的身上研发出了很多对付诡异的东西。很有可能结束诡异复苏的钥匙也在诡异之主的身上!所以不论如何,我们都会保护好诡异之主的尸体,绝对不能让诡异们把诡异之主的尸体拿走!”
“我跟你们说这些,也是想请求你们的帮助。”
林游一字一顿道:“我们的世界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每一个有能力的人都应该为了我们的家园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楼延,三新,小路,还有段先生,我恳求你们加入我们的队伍,一起迎击这场和诡异最后的战斗!”
车内众人沉默着,他们紧紧盯着手机,心中一团火花燃烧。楼延将车内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看了一遍,他从朋友们的表情上看到了誓死的决心和昂扬的斗志。楼延忍不住笑了笑,语气轻松而坚定地道:“我们会的。”
林游笑了两声,真挚道:“谢谢你们。”
路好修被热血的气氛感染得上头,兴奋得红着脸嗷嗷站起身直叫:“胜利属于我们!干死那群诡异!干死它们!!!”
“啊啊啊啊,德玛西亚!!!”
“乌拉!!!”
高中生已经开始激动了,成年的大人们却尴尬得脚趾扣底。李三新好笑地把路好修拽下来,“你先别激动,还没开始打呢。”
段泽歌跟着打趣道:“小路这架势,差点把我吓哭了。”
叶不言在电话那头无语地扶额,林游哈哈笑了两声,突然问道:“对了,楼延。你能联系到傅雪舟先生吗?”
楼延小尾指动了动,垂眸问道:“你有事要找他?”
“我想请他和我们一起战斗,”林游,“傅雪舟的实力很强,有他加入我们也会多一份保障。但很奇怪的是,我们从一个月前就找不到傅雪舟的踪影了,你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么,就想问问你能不能联系上他,最好说服他也加入我们。”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楼延平静地笑了笑,淡淡地说道,“你放心吧,就算你什么都不和他说。等诡异真的倾巢而出的时候,他自己会出现的。”
林游一贯信任楼延说的话,当即就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好。”
这通电话进行了整整一个小时,林游仔细地将目前的局势告诉了他们,楼延他们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从明天开始,他们需要前往各大城市,尽快在大战之前尽量多地除掉诡异和狂信徒。
一行人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来到诡异防控局拿走了局里给他们配备的各种道具,光精神力恢复针每人就有足足十支。
路好修和李三新一起行动,段泽歌一个人行动,楼延也一个人行动。四个人分为了三支队伍,各自踏上了除掉诡异和狂信徒的道路。
因为楼延的实力强,所以交给楼延的都是最危险的诡异。
楼延一连在外奔波了五天,杀了不知道多少个诡异,抓了不知道多少个跟在诡异后面狂热挡刀的狂信徒。整个人战绩辉煌,却难免风尘仆仆。
第六天晚上,他终于完成了所有的任务,连夜赶回了位于成江市半山腰上的家。
星空璀璨,成江市的夜晚几乎没有灯光,黑夜笼罩着天地。
明明已经进入夏季,但蝉鸣声和蛙叫声却格外稀少,似乎连这些动物也知道世界变得越来越危险一样,所以一个个躲起来不敢出声。
微风轻拂,透着股闷热。
楼延好好地洗去了一身灰尘与疲惫,换上了一身低奢的黑色丝质睡衣,慢悠悠地开了一瓶红酒。
水汽让睡衣黏在了他的身上,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来好看的身形线条。红酒味清甜,带着醇香。楼延慢条斯理地摇晃着红酒杯,睡衣的袖口滑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白皙紧实的小臂。
楼延一口一口抿着红酒,感觉到了一些热意后,他随意地抬手懒洋洋地解开了领口几颗纽扣。
修长的脖颈与凹陷的锁骨露出,明明是一身长袖长裤的睡衣,穿在楼延的身上却变得分外性感,充斥着成年男人成熟而优雅的魅力。
楼延静静地喝了一杯酒,独自品味深夜的安静。等红酒见底后,他才带着微微的困意回到了卧室。
一走进去,楼延的眼神立刻一冷。
他在自己的房间中,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

楼延神色冰冷。
房间内没有开灯, 显得比外面还要黑暗。窗户大开着,燥热的夜风吹进窗口,把纱制的淡色窗帘吹得轻轻摆动。
酒味随风浮动, 浓郁的酒气掩饰了来人的味道, 也彰显着这个闯入者已经进来了不短的时间。
楼延眉目间闪过狠戾, 他快速地扫视了一遍屋内,发现没人后往窗户走去。
但刚走一步, 身后就贴上了一具酒气沉沉的身体。
楼延反应很快的向后攻击,却反身被闯入者按在了床上。柔软的床铺弹了两下,楼延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人影, 惊愕不已。
怎么会是……傅雪舟?
他都对傅雪舟说了那样的话, 傅雪舟怎么可能还会再来找他?
傅雪舟怎么还回来——!
楼延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被闯入者看得一清二楚。闯入者冷冷扯唇一笑, 攥住楼延双手的手掌变得更紧, 他压下身,酒味逼近,声音沙哑又难听, 带着浓浓的自嘲和暴戾:“……很惊讶看到我?对,你是应该惊讶……你都笃定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但我还是来了……”
银发男人掐着楼延下巴,低下头, 几乎唇贴着唇,鼻尖贴着鼻尖, 好像喝醉了一样,声音低低:“在你眼里, 现在的我是不是很卑微?”
傅雪舟身上的酒味太重了, 整个人像是刚从酒水里泡了一圈一样。天, 他到底喝了多少的酒!
楼延的下巴被捏出来了深红色的手印, 他吃痛地微微皱了皱眉, 想要推开傅雪舟,这副表情却被傅雪舟当做成了对自己的厌恶和排斥。
傅雪舟手背的青筋鼓起,他眼神一沉,突然伸手抓住了楼延的睡衣衣领用力一扯,漂亮紧实的大片肌肤暴露,醉醺醺的男人低头,急促又凶狠地吻上了楼延的脖颈。
楼延瞳孔一扩,奋力挣扎了两下。但傅雪舟却紧紧扼住了他的身体,阻止了他的所有作为,不断沿着他的脖颈向下。
操,这是在干什么!
他明明都已经做好彼此成为陌生人的准备了,他明明已经忙碌到五六天都没有时间去想傅雪舟了,傅雪舟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楼延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而起:“你他妈干什么,傅雪舟!”
“上你,”男人亲吻着楼延的身体,晕染开来的酒气让楼延都有些头晕,低低沉沉,仿佛还没清醒,“……楼延,你不要想太多。我过来找你不是因为我想你,不是因为我自甘作践放不下你,更不是因为我还卑微地喜欢你……我只是……只是想过来跟你上床。”
昏暗的房间,带着热气的风。纯黑色的睡衣被撕扯,露出白皙紧实的肌理。酒味浓重,银色发丝在楼延的皮肤上划过带来痒意。
只是因为想过来跟我上床?
楼延冷笑,整个人的皮肤有些战栗。
喘息声粗重低沉,衣服与被子摩挲的声音格外清晰。
傅雪舟抚摸过楼延身体的掌心带着微凉,有些疼,也有些沉重,这不像是欢.爱,反倒有种沉沦于泥潭中的窒息感,一切一切都像是个晕沉沉的梦。
“我只是有了这方面的需求,”银发男人的手扯掉楼延的衣服,冷硬重复地说着类似的话,“不关乎其他,只是我想找个人做这种事,恰巧想到了你而已。”
楼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傅雪舟身上的酒味和他身上的酒味彼此交缠,刚刚喝下去的那杯红酒突然间挥发了数倍酒力,让楼延有种自己才是喝醉了的感觉,身上这个不断在他身上亲吻的男人只是他的一个幻觉。
他的呼吸变快,眼神失焦,直到傅雪舟想要强行挺进时,楼延才猛然从这种失魂感中骤然拔出。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死死盯着傅雪舟,耻辱感让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你要想找个人做这种事那就去找愿意跟你做的人!傅雪舟,你给我滚下去,你这是强.奸,别让我重新恨你!”
傅雪舟动作停住,他喃喃自语:“重新恨我?”
“……重新恨我。”
一声嗤笑,男人缓慢地压进,眼神比黑暗还要更加深沉,“那就重新恨我好了。”
楼延不再挣扎,他冰冷地看着傅雪舟,能够杀人的话一句句从他柔软漂亮的唇内吐出:“傅雪舟,别再继续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恶心。”
傅雪舟一颤,动作僵住了。
楼延推他下极寒地狱前说的话回响在他的耳边:
——“你知不知道我都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跟你睡觉陪你亲密的?!我他妈无时无刻不在恶心!”
“你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他妈无时无刻不在恶心。”
这两句话反复在傅雪舟身边响起,让傅雪舟眼前一片黑暗。他喉结滚了滚,咽下血腥味,身体生硬地弯下腰,将头埋在楼延的肩窝里。
楼延的味道充斥傅雪舟的鼻端,傅雪舟记得他和楼延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就是在这个房间,楼延就穿着这身衣服,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傅雪舟再次感觉到了从身体内传来的刺痛与酸涩感。
他几乎有些难以呼吸,每一缕来自楼延身上的味道都好像是灼烧人的火焰,烫得傅雪舟从里到外鲜血淋漓。
但他却奇怪地笑了,声音沙哑地问:“……我碰你只会让你感到恶心?”
“没错。”楼延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手指神经质地痉挛几下,他下意识攥紧手指道:“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家,从我床上滚下去!”
“楼延,”银发男人突然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心?”
说着,他从楼延的肩窝移到了楼延的胸前,侧耳倾听着楼延的心跳声。傅雪舟垂眸道:“你明明有心跳。”
楼延眼皮一跳,偏过脸用没有表情的侧脸对着傅雪舟,再次道:“滚!”
“……”银发男人重新抬起了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楼延,他固执地、不甘地道:“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觉。”
傅雪舟伸手向下,却发现楼延毫无反应。
银发男人手一抖,眼中先是茫然,后是晦涩,楼延甚至可以听到傅雪舟牙齿紧咬的声音。
“……别表现得你对我有多少感情一样,不是你自己说,你只想找个人上床吗?”楼延表情冷淡,嘲讽道,“现在满意了吗?谁能在被强.奸的时候硬得起来?”
其实不是。
在傅雪舟刚刚扑在他身上不得章法亲吻他的时候,楼延确实感觉到了身体在发热,也有了微微情.动的感觉。
毕竟他的身体已经太习惯傅雪舟的味道和抚摸了,他也太久没做过了,生理和心理都在那一瞬间出现了渴望。
但身体还干涩紧绷。所以在傅雪舟进来时,楼延瞬间清醒,也立刻软了下来。
“……我不信。”傅雪舟道,指骨捏得咯吱作响,“楼延,我不相信你每次和我做的时候都没有一点感觉。”
怒火和屈辱感让楼延立刻冷冷一笑,如刀般尖锐地刺向傅雪舟:“怎么可能会有感觉。我以前和你做都多亏了鬼婚契,现在鬼婚契已经没了,我又怎么会对你有反应。傅雪舟,在船上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一次,你难道还要我再直白地拒绝你一遍吗?”
傅雪舟缓缓低头看他,呼吸轻到几乎没有,痛苦好像笼罩住了这个男人,乃至让傅雪舟的表情一片空白。
楼延心头阵阵缩紧,他反复想着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们要彻底了断才对彼此都好。所以,楼延面上一直保持着冷漠中带着嘲弄的表情,正想再次警告傅雪舟滚下去,傅雪舟却忽然低下身,轻轻地吻上了楼延的腹部。
轻吻和舔舐一点点向下,楼延逐渐全身绷紧,想要躲避却无处可躲。
傅雪舟还在向下,楼延觉得不对,正当他想要阻止的时候,傅雪舟却突兀地亲了上去。
楼延倒吸一口冷气,羞耻感一瞬暴涨,他几乎想象不到傅雪舟的表情,大脑有了几秒钟的空白:“傅雪舟……”
傅雪舟竟然——
他怎么会这么做。
或许男人总是抵抗不住这样的刺激,楼延眨眼间在心理与生理上感受到了双重快感。
傅雪舟仿佛受到了鼓励,继续生涩而又笨拙地讨好楼延。他其实一点儿也不会,一路磕磕绊绊。但却很认真,很专注。只要想到傅雪舟正在给他做这种事,楼延就有种难以言说的激烈感觉。
楼延脖子扬起,青筋绷起,弧线漂亮得如同天鹅脖颈,呼吸一变。
傅雪舟轻声咳了两下,带着笑意道:“你有感觉了,楼延。”
楼延羞耻地闭上了眼,感觉自己无法再直视傅雪舟了。
傅雪舟扯唇,手上继续游走,无所不用极其地让楼延身体微微颤栗。
“看,不是因为鬼婚契,”傅雪舟俯下身,一字一顿在楼延耳边道,“即使没有鬼婚契,你也对我有感觉。”
这只不过是正常的……
楼延想要反驳,但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嘴唇紧抿,好像是采取了默认状态,又好像是根本不愿意看见傅雪舟。
傅雪舟脸上的微微笑意僵住,他静静停顿了一会儿,忽然抓住了楼延的腰部,强硬闯了进去。
楼延发出一声闷哼,却还是不愿意睁开双眼。
傅雪舟这一次的举动很凶猛,好似暴风雨来袭那样把一切的难过、悲伤、愤怒全通过这种方式宣泄。
那种好像做梦一样的感觉又来了,现实和虚幻不分,楼延忍不住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却又咬住了唇忍住。
怎么就这么上床了?
楼延偶尔会在失神的片刻这么想,但还未得到答案,这个问题就会被傅雪舟的动作打碎。
明明已经决定好一刀了断了……
他闭着眼睛,看不到傅雪舟的表情。楼延忍不住猜测傅雪舟现在会是什么神情,傅雪舟又会在想什么?
傅雪舟说的话是真话吗?如果是真话,他为什么从傅雪舟一次又一次的动作中感觉到了丝丝苦涩?
那苦涩,简直让楼延也无法忽略。
楼延还格外注意一个点:傅雪舟没有吻他的唇。
这太奇怪了。
傅雪舟为什么没有吻他?
这家伙每次上床的时候都喜欢和楼延接吻,无论楼延是拒绝还是烦躁都没有办法阻止傅雪舟。傅雪舟总会强势地掌住楼延的后脑勺,低头咬着楼延的唇,吮吸楼延的舌尖。
有许多次,傅雪舟都会含着一颗糖,和楼延分享那丝丝缕缕的糖味。
但这一次,傅雪舟几乎亲遍了楼延的身体都没有和楼延接吻。
唇从未碰过唇,傅雪舟是什么意思?
楼延紧紧咬着牙,突然有些莫名冒火,火气中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
“你就这么不愿意看我?”
但楼延的表情变化不知道被傅雪舟误会成了什么。傅雪舟猛地用力了一下,几乎把楼延整个人往前顶撞到了枕头上,男人声音低沉而压抑:“就这么讨厌我吗?”
楼延又闷哼一声,听起来就像是在承认这句话一样。
傅雪舟的动作缓缓慢了下来。
酒气熏染,让楼延整个人也好像被酒水泡了一遍。在这沉沦的、混沌的味道之中,床铺吱呀吱呀的声音渐渐消失,重新被寂静所取代。
楼延后知后觉地想要睁开眼,就发现脸上有了几滴从上方而落的湿意。
傅雪舟终于掐住了楼延的下巴,他一边流泪,一边轻轻吻上了楼延的唇。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楼延。”

这是傅雪舟第二次哭了。
楼延的脸被打湿了一片, 他愣愣地伸出舌尖一舔,在唇上尝到了略带苦涩的咸味。
原来傅雪舟的眼泪是这个味道。
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传到五脏六腑,这个眼泪好像添了什么神奇的东西, 一下子软化了楼延冷硬坚决的心墙。
“……别哭了。”楼延张张嘴, 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话后狼狈地偏过头, “别哭了,傅雪舟。”
傅雪舟的吻落在了楼延的侧脸上, 男人停住所有的动作,眼泪滴在楼延的耳侧,或许是被楼延的这句生硬的安慰勾起了所有的委屈, 傅雪舟竟然哑声道:“楼延, 别讨厌我。”
楼延的呼吸一窒, 他闭了闭眼, 手指攥紧又放开,放开又攥紧。
无数杂乱的情绪在他心头交织,又随着一滴滴的湿润分崩离析。
他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 缓缓转过了头睁开了眼,看到了傅雪舟发红的双眼。
“……别看起来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明明是你自己闯进了我的家里, 明明是你强行把我按在了床上,明明你才是欺负人的那一个。”
嘴上说着这种话, 楼延却缓缓坐起了身,他神色复杂地捧着傅雪舟的脸, 一点点吻去傅雪舟脸上的泪痕。
傅雪舟瞳孔一扩, 一动也不动。
“明明是你口是心非, ”楼延从他下巴上的泪痕缓缓向上吻去, 喃喃道, “明明是你一句解释也不说……”
傅雪舟呼吸变得急促,他沉默了一会儿,抓住了楼延的手,用一双眼睫湿润,仍带着难过的双眼盯着楼延,生疏地道:“对不起。”
楼延手指一颤,他叹息一声,最终压下了傅雪舟的额头,在傅雪舟的眉心落下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低声道:“我不讨厌你。”
傅雪舟闭上了眼睛,楼延于是便在他的双眼上又各自亲了一下。
男人的双眼微微发烫,还能看出流过泪的痕迹。楼延尝了一嘴巴傅雪舟眼泪的味道,哪怕他再想欺骗自己,也能从中品尝到傅雪舟对他的爱意。
“傅雪舟,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又想要什么。很多问题隔阂在我们中间,我们——”
“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傅雪舟攥紧了楼延的手,将楼延抱在自己的怀中,一个一个回答楼延刚刚提到的那些“明明”,“我想要你一直不离开我。我想你了,楼延,我忍不住来找你,我还喜欢你。”
傅雪舟把头埋在楼延的肩膀上,低低地道:“很喜欢很喜欢你。”
这样的承认无异于让傅雪舟低头,但傅雪舟的自大与独.裁在这一刻好像彻底消失一样。他低低地道:“我想让你也喜欢上我,楼延。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下去。”
今天真的是傅雪舟说话最多的一天了,楼延忽然有些走神。他闻着傅雪舟身上的酒味,忍不住笑了一下,嘴中苦涩的味道好像也慢慢散去:“但是——”
“我知道。”傅雪舟搂着楼延的手慢慢缩紧,缓慢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听到了你和段泽歌的对话。”
傅雪舟顿了顿,用平静的语气道:“我听到你说你对我心动过,也听到你说我们不合适,最好从此以后一刀两断,也听到了你说以后要做个陌生人的话。”
楼延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被傅雪舟听到了,他抿直唇,他说的那番话,可对傅雪舟并不友善。
傅雪舟垂眸:“你说喜欢我,我听到的时候很开心,但后面的话又让我很难过。酒可以让人忘记痛苦,但我喝了很多还是忘不掉痛苦。所以我来找你了,楼延。”
“我想了很久,也看了很多东西查了很多东西,最终发现你说得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并不般配。”
楼延心情有些沉重,他扯扯唇,“对啊,我们并不般配。从性格到习惯上,从年龄到身份上都不怎么般配。如果我们在一起,有可能,不,是很大可能只会两败俱伤。”
所以明知不合适,还为什么要在一起呢?
傅雪舟呼吸沉沉,他却撩起眼皮忽然和楼延对视,“但不般配并不代表我们不可以相爱,楼延。”
楼延一愣,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心头迸发,他低声笑了两下。
“你说我自大又冷漠,你说你也是个自大且接受不了我掌控的人。这并不是阻挡我们在一起的理由,楼延,我以后会记得要给你解释我的想法。”傅雪舟动了动,顶在楼延身体内的东西也跟着跳了跳,银发男人喘息了一声,又吻上了楼延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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