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婚契纹身的热度已经从背后蔓延到了他们的全身。
楼延毫不抗拒傅雪舟的举动,似乎是被鬼婚契给彻底迷惑住了一样。他非但没有阻止傅雪舟的手,反而眉眼含笑着覆盖傅雪舟的手,从这只手的手背顺着往上爬行,指尖划过的地方带起微微酥麻痒意。
傅雪舟的呼吸明显沉了沉。
楼延眼里闪过笑意,他敷衍又撩拨地带着傅雪舟的舌尖动了动,抬起双手重新搭在了傅雪舟的肩头。
这一次,傅雪舟并没有阻止他,因为傅雪舟和楼延心知肚明,楼延的精神力不足以再使用一次诡异能力了。
楼延双眼幽暗,他的余光瞥向角落里那堆黑色狱警服,眼中一闪,忽然双臂撑着傅雪舟的肩膀借力,长腿盘上了傅雪舟的小腿。
傅雪舟身体一顿,他从楼延的唇内退开,将楼延往上一抬抵在墙壁上,双手托着楼延的大腿处防止他滑落,然后低头静静地看着楼延。
男人的身形瘦削高挑,阴影笼罩下,正好遮住了楼延的身体。
此时此刻,傅雪舟的脸上再也无法带上无情无欲的假面。他的面上泛起薄红,瞳孔漆黑到泛起微不可见的猩红色,俊美面容上辗转出来的晦暗神色表露无遗,几乎让被他注目的人能“腾”地一下全身烧起火,只想和他一起沉沦。
楼延的唇内被带出几缕银丝,他懒洋洋地靠在墙上,黑发凌乱,唇色被亲得殷红。长而直的双腿从傅雪舟的腰部穿过,懒懒垂落在傅雪舟的腿后。
楼延抬起手随意擦了下嘴角的口水,冲着傅雪舟挑了挑眉。
傅雪舟眼中有东西浮浮沉沉,他再次俯身咬住了楼延的唇。
楼延鼻息炙热,借助傅雪舟双手托举他的力气牢牢将双腿缠在傅雪舟的腰间,等傅雪舟将他完全抱起来的时候,楼延往前一靠,下巴抵在了傅雪舟的肩头。
好烫……
无论是他的身上还是傅雪舟的身上,温度都很烫。
楼延侧头,轻轻咬上了傅雪舟的耳朵。他这一次没有咬破傅雪舟的皮肉,但楼延的喉中却好像升起了当初撕咬傅雪舟耳朵的血腥气味。楼延舔舔唇,倏地攥紧了环住傅雪舟脖子的手臂,双腿用力绞动傅雪舟的腰部,整个人往后一坠,运用全身力量巧妙地把傅雪舟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傅雪舟的背部砸到了地面,压住了楼延的囚犯裤子上。
楼延坐在傅雪舟的身上,整个洗澡隔间只有那么大一点的地方,他伸手就能够到他之前放在角落里的狱警衣服和狱警衣服下面的精神力针管。
楼延毫不犹豫地伸出手,钻入狱警衣服里面去摸最下方的精神力恢复针。
然而下一刻,楼延全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下的傅雪舟,摸索精神力恢复针的手也僵在原地。
傅雪舟银发披散了一地,他身上的浴巾已经散开,撩起眼皮,专注地盯着坐在他腹部的楼延看。
有东西碰到了楼延。
楼延被这个意外搞得大脑空白,完全忘了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在他愣住的这一瞬间,傅雪舟双眼眯起,不怀好意的动了一下。
怪异感更深了。
“……”
楼延猝不及防闷哼一声,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掉落,他抖着手继续在狱警服里摩挲,没摸到针管,但是摸到了冰冷坚硬的白色猎人面具。
楼延脑海中忽然灵光闪过,心中一喜,他匆匆忙忙地从衣服里面掏出面具飞速地给自己戴上,声音微颤,狠戾地警告着:“我现在是猎人,你他妈别动了傅雪舟!你攻击我要受到惩罚,你动一下就是攻击我,听到了没有?!”
猎人面具厚重,只给双眼留出看向外侧的洞口,楼延从这双眼睛洞口里看着傅雪舟,对上了傅雪舟漆黑的、幽暗的,泛着隐隐血色的双眼。
傅雪舟在他的注视下,竟然无视警告的又动了一下。
攻击猎人的惩罚下一秒就落到傅雪舟的身上,银发男人猛地扬起修长脖颈,汗水密密麻麻地遍布他的全身。他苍白的身躯被巨大的电流疼痛电得抽搐了几下,青筋在手臂和脖颈上浮现,傅雪舟双眼中的血丝翻涌。
在这样让人全身无力、无比痛苦的规则惩罚中,银发男人呼出了几口热气,手指蜷缩着动了动,他的双目从聚满水珠的天花板移到楼延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然后,他硬生生地再次冒犯了楼延一下。
隔着那一层薄薄布料,连接不断。
作者有话说:
楼总和男大的初吻算是交给对方啦
鬼婚契纹身随着傅雪舟的动作, 温度达到了顶峰。
楼延本就被鬼婚契影响到的大脑更加不甚清明,他甚至没想到从傅雪舟身上及时逃走,就这么呆滞地坐着。
傅雪舟每动一下都会遭受电流重击, 这样的惩罚力度只是一次就会让人全身无力。但傅雪舟却不管不顾地, 只一个劲地戏谑着楼延。
两三次后, 哪怕是傅雪舟这样强悍的肉.体也因为惩罚失去了动弹的力气。
银发男人静静躺在地上,苍白却完美的身躯像雕塑一般毫无生气。
青紫交加的脉络因为电击浮现在傅雪舟全身的皮肤上, 可怕之余又透着几分诡异的美感,就像是一具在艺术家手里诞生的尸体。
楼延回过神,踉跄着从傅雪舟的身上逃了下去, 匆匆转身再看去时, 傅雪舟全身软着, 偏偏不该硬的地方还在硬着, 竖起的模样就像是在大声嘲笑楼延一样。
楼延青白着俊脸,“你……”
傅雪舟微微动了动手指尖,侧头看向楼延。这是他现在能做的最大姿势, 他却很从容,一点儿也不着急。
神色看似平淡,眼底笑意却若有若无。
这笑让楼延面上覆上一层冰霜。
刚刚那几下其实没有真的进去, 至多只是隔着最后一层衣服在入口处浅浅.操.了几下而已。
但这么几下已经给楼延带来了巨大的冲击,面具盖住了楼延的表情, 遮不住楼延手背上的青筋。
暴怒到了极致,楼延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的手指僵硬着、努力装作不着痕迹的样子抚平被塞进去一点儿的内裤, 随后不发一言地伸手从后脖颈抽出了脊髓鞭。
破空声响起, 脊髓鞭重重抽在了傅雪舟的身上。皮肉绽开, 白烟冒起, 傅雪舟的身上顿时多了一条黑漆漆的鞭痕。
傅雪舟呼吸一沉, 随后竟然闷笑了一声。
楼延死死握紧脊髓鞭,骨节咯吱做响,他不想说也懒得说一句话,再次抽下去了一鞭子。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鞭子声才停了下来。
傅雪舟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好肉。银发糊着身体,沾着汗水和鲜血,整个鞭打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呼吸低不可闻,比之前更像是个尸体。
“不能杀人……傅雪舟死了会变成了鬼新郎……”
楼延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这一句话,才给傅雪舟留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踢了傅雪舟一脚,转身走到狱警服前,将傅雪舟的狱警服拿起来穿在自己身上。
傅雪舟的衣服比楼延的身形稍微大一点,但并不影响多少。楼延扣好纽扣,“啪嗒”一声干脆利落地扣好金属腰带,整个人摇身一变,从狼狈的囚犯变成了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猎人。
狱警服外套的口袋里还有一副黑色手套,楼延将手套拿出来戴上,抚平指间的细微褶皱,将精神力恢复针放在了口袋里。
踩着军靴,楼延走到了傅雪舟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傅雪舟。
傅雪舟闭着眼睛,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也不动。哪怕感觉到楼延的靠近,他也没有睁开眼,像个死人一样。
楼延很少见到傅雪舟这副狼狈的模样。但一想到傅雪舟变得这么狼狈全是因为他自己不顾惩罚地来冒犯他,楼延心里只觉得憋屈,没有一丝半点报复了傅雪舟的爽感。
楼延的心情很复杂,都说万事开头难,如今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以后就算和傅雪舟真的上床,好像也变得可以接受了。
楼延哂笑一声。
啊,上床。
他和傅雪舟上床……这真是过去三辈子里开玩笑都不会乱开的事。
想杀死傅雪舟,怎么就这么难呢?
楼延漫无目的地乱想,背后的鬼婚契纹身随着他和傅雪舟不再接触,温度也慢慢开始降低。
如果没有鬼婚契纹身的限制在,他是不是可以杀死傅雪舟了?
楼延又一想,如果没有鬼婚契纹身在,傅雪舟何必这么对他,他又哪里有机会抽上傅雪舟一顿?
楼延闭了闭眼,忽然抬起脚踩住了傅雪舟的下身。
他用的力气很重,几乎要踩断那里一样。傅雪舟终于睁开了眼睛,抬眸看着楼延。
看清傅雪舟眼中的神色之后,楼延都要气笑了。
傅雪舟的眼底隐隐深沉的猩红还未褪去,欲.念若隐若现地在其中浮现。
那欲非但没有因为痛苦褪去,反而在傅雪舟眼底沉淀得更深更为骇人。
仅仅只是一眼,楼延的身体就有种被侵犯到的战栗感。
哈,都这个时候了,他眼里竟然还能残留欲.望?
就这么爽吗?
楼延憋的那股气更加难受,他脚下用了狠劲碾了傅雪舟几下,气不过,又狠狠踢了傅雪舟几下。
傅雪舟被他踢得侧过了身。
楼延呼出一口浊气,冷声警告道。
“傅雪舟,我希望你记住刚刚那一顿鞭子。你会变成这样,都是你自作自受的结果。”
他并不需要傅雪舟回答他任何话,也不想知道傅雪舟是个什么心情心里又在想什么,楼延自顾自地说道:“下一次……如果有下一次,必须由我主导。时间、地点、过程,哪里做,做几下,只有我定夺过的才能执行。如果你想活着,那就把我的话记住你的脑子里。”
这句话说完,楼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倏地转身就往外走去,嘴唇紧抿,眉头紧蹙,不想再多看傅雪舟一眼。
傅雪舟翻过身,侧头看着楼延的背影。楼延穿着他的衣服,除了那一头发型不一样,乍然看起来和傅雪舟没什么区别了。
傅雪舟缓缓眨了下眼。
很快,楼延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一出浴室,楼延就来到了电闸门前。电闸门前果然没有了温一安的身影,但银白色铁质的电闸门侧面有人用鲜血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楼延的表情和心情没有一丝波动,转身往之前和李三新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他到的时候,李三新三人早已等了不知道多久,李三新靠着墙站着,低着头闭着眼在睡觉。林游和叶不言一左一右站在李三新两侧,警惕十足地看着周围,神态却有些放松。
楼延走近之后,林游和叶不言同时转头朝他看来。看似睡着的李三新也睁开了双眼,满含疲惫却仍旧锐利地看了过来。
看到楼延这个“猎人”后,三个人脸色一变。
楼延摘下了空白面具,酷酷地道:“是我。”
“延子!”李三新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大步走上前,“你速度好慢,怎么现在就换上狱警衣服了?”
楼延说了两句话敷衍了过去,李三新看只有他一个人过来,又问了温一安。
楼延挑眉问:“温一安一直没有过来找你们?”
李三新皱眉:“没有,我们一直都待在这里,但没有见到她。”
楼延“呵呵”假笑了两声,略带嘲讽地道:“没想到温一安还存了一点良心。”
林游察觉出他语气的不对,直接问道:“什么意思?”
“温一安背叛了我们,”楼延淡淡地用戴着手套的大拇指擦过面具上的一滴血迹,“在我对付傅雪舟的时候她临阵脱逃,差点把我玩死。我本来以为按她的性格,背叛了我之后会特意过来找你们,在你们知道真相之前从你们手里骗走一套猎人衣服和面具后再离开,没想到她还没狠到这一步。对了,你们拿到其他猎人的面具和衣服了吗?”
李三新脸色一沉,面上闪过怒火。林游也皱起了眉,叶不言看着他们三个人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来不及对温一安的背叛发表什么感想,李三新先将他们把猎人面具和衣服藏在一间卧房里的消息告诉了楼延。
楼延道:“带我去看看。”
三人带着楼延往房间里走去。在路上,楼延也把面具才是伪装猎人身份的重要道具告诉了他们。
“虽然戴上猎人面具后我们就拥有了猎人身份,但这个结论我目前只在人类的身上实验过,诡异如果见到我们只戴面具不穿衣服可能不会承认我们的猎人身份。为了万一着想,我们最好连猎人的衣服也给换上。猎人一共有四个,我们现在就是四个人,数量正好合适。”
“其他的猎人衣服都差不多,但还有一个小女孩的衣服不好办,”李三新伸手搭着楼延的肩膀,苦恼,“那件衣服太小了,我们想穿也穿不下。”
叶不言抿了抿唇,突然开口道:“我可以穿。”
楼延、李三新和林游一起转头惊讶地看着他。林游略显好奇地问:“叶同志,你打算怎么穿?”
叶不言撸起了袖口,在几人的瞩目下,他的手臂转眼变成了薄薄的一张纸。
无论是纹理质地,还是手感,都和真正的纸张没有什么区别。
叶不言团了团自己的手臂,将长臂叠成了短臂,随后纸做的手臂又像是充气一样重新变回了人类手臂,只是这一次的人类手臂竟是被叶不言故意弄短后的手臂。
“我管我身体内的那只诡异叫‘纸人鬼’,”叶不言道,“它可以让我的身边变成纸一样单薄,还可以和纸一样叠起来随意变形,我就是用‘纸人鬼’的力量才能在上一层被关在病房里后从门缝中出来。这就是我的能力。”
林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楼延比了一下叶不言改造过的手臂长度,比小女孩的手臂长度还要短一些。他也来了兴趣,“这个诡异能让你变形的身体保持多长时间?”
“看变形的范围,”叶不言道,“变形的身体范围越大,能维持的时间就越短。我必须要在变形后的身体部位彻底变成纸片之前把身体变回来,否则当我全身变成纸片的时候,我身体内的‘纸片鬼’就要复苏了。”
叶不言很坦荡地告诉了他们自己的秘密。这个聪明又敏感的高中生学霸似乎因为温一安的背叛想了很多,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一是他的能力确实适合穿小女孩的狱警服,二则是怕他们因为温一安对他也升起防备,所以为了获得楼延他们的信任,叶不言主动说了这话,也是在表明自己不是温一安那样会背叛他们的人。
楼延一眼就看出来了叶不言的想法,他心里不由啧了两声,同样都是高中生,同样都是一个班出来的,怎么路好修是一个心眼都没有,叶不言则像是浑身叮满心眼子呢?
很快,他们到了房间。猎人衣服和面具没有被人动过,正好是三套面具三套衣服。
看到事情告一段落,楼延再也忍不住困意,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先回去睡觉吧,我就在这间房睡了,你们自便。”
李三新也困得不行,被楼延传染着打了一个哈欠,抬手挥了挥,和林游、叶不言走了出去。
楼延关上门,将门锁扣上,迫不及待地往床上走去。往前一扑,整个人舒服地趴在了床上。
楼延蹭了蹭枕头,准备安心睡觉,但鼻尖却闻到了不属于他的味道。
他闭着眼睛到处嗅了嗅,最终低头闻着身上的衣服。
狱警衣服上沾着血,味道浓郁。但在血腥味之下,他还闻到了若有若无的冷冽气息。
这是属于傅雪舟的味道。
而这味道沾染到了衣服上,乃至穿着衣服的楼延都好似是被傅雪舟围在怀中一样。
楼延皱了皱眉,脱掉了上身的黑色外套扔在了桌子上,闭上了眼睛进入睡眠。
第105章
楼延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被李三新敲门叫醒的时候,他差点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娱乐场里,还以为是在他那个新别墅。
“延子我儿, ”李三新的声音懒洋洋的, 睡饱后的嗓音慵懒低沉, “醒醒啊,咱们去刷牙洗脸去, 然后吃个饭。”
楼延揉揉头发,打了个哈欠起床开门。李三新也换上了狱警服,狱警服的肩膀处与裤腿被歪歪曲曲的白线缝上, 李三新指着这两道白线, 嘚瑟道:“我缝的, 怎么样?”
“丑, ”楼延白了他一眼,扯了扯他袖子,“缝得挺结实, 这衣服怎么坏的?”
李三新将手里的小丑面具拿在脸上比了比,“这个戴小丑面具的猎人死了,手臂和腿都被扯了下来, 衣服也得缝上才能穿。”
楼延用力再扯了扯,李三新连忙甩开他的手跳开, “哎哎哎,别用力啊, 万一扯坏了怎么办, 我这好不容易花了一个小时缝好的。”
楼延鄙视道:“出息。”
两个人戴上面具, 一起往洗手池走去。一路上没看到几个人, 就算偶尔有几个囚犯路过, 看到他们后就一脸畏惧地远远跑开了。
李三新叹了口气,“当猎人的感觉真是威风……”
他们到洗手池的时候,就看到林游正在刷牙。林游的身板笔直,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楼延眨了眨眼,挥了挥手,差点以为看到真的狱警了。
林游一身正气,身正条顺,比谁都适合穿上这么一身狱警制服,其他人像假的,他是比真的猪头狱警还真。
这里有一箩筐的一次性牙刷和一次性牙膏,准备得还挺体贴。李三新站在楼延身边刷牙,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事,含着牙刷道:“延子,咱们把猎人干掉换了他们衣服,会不会被诡异看到?这不是娱乐场吗,应该会有诡异一直盯着我们吧。”
楼延刷牙的动作一顿,吐出了口白沫,想起来了一楼傅雪舟撕他衣服的时候高墙上面出现的诡异的话。
他用清水漱了漱口,开口说道:“不会有诡异盯着这一楼。”
李三新挑眉,“你确定?”
楼延道:“嗯,确定。”
楼延不知道诡异的动向,但他知道,如果诡异真的盯着这一层,傅雪舟不会在浴室里对他做那些事。
不说傅雪舟对他的占有欲,只说傅雪舟本身也不会让自己成为诡异看戏的道具。
楼延道:“就算那些诡异能看到又怎么样?我们既然换成功了,那就说明可以换。囚犯摇身一变成猎人,猎人沦为囚犯,这样的好戏它们看到只会喜欢。”
林游洗漱好之后站在旁边等着他们,三个人洗干净脸,把面具戴在脸上,干干净净地往餐厅走去。
叶不言正在餐厅吃饭,他还没有换上狱警衣服,身形还是正常的少年身形。整个餐厅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在餐桌上坐着,楼延走过去有些奇怪地道:“怎么没看到其他人?”
“都走了,几个小时前已经走了,”叶不言皱着眉,专注地把菜里面的辣椒一个个挑出来放在另外一个空盘里,“绝大部分的囚犯都已经离开了。他们担心剩下的楼层会出现第二层那样的情况,越晚上去难度越大。”
楼延叹气道:“可惜……”
叶不言抬头看他,丹凤眼里疑惑:“可惜什么?”
“他们走得太快了,”楼延接过李三新递来的素面和鸡蛋,随意道,“我原本还在想,我们可以把囚犯们都聚齐起来,然后护着他们一起通关。”
叶不言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种可能,愣了几秒钟,对楼延肃然起敬。
李三新在楼延身边拉开椅子坐下,把一杯牛奶放到楼延手边,自己也拿起一杯喝了一口,余光瞥到斜对面叶不言脸上的表情,顿时被牛奶呛了一口,“咳咳咳……”
他趴在楼延耳边嘀咕:“这叶小同学怎么跟看大英雄一样地看着你啊。”
楼延这才看了叶不言一眼,随意笑了笑,“他大概把我想成什么绝世大好人了。”
但楼延并不是什么绝世大好人,他只不过看在大家都是人类的份上,想试试能不能将所有囚犯都一起护到第八层。
然而楼延也知道事实不会这么简单,娱乐场的诡异观众们不会愿意看到他们抱团在一起平平安安通关的画面。
如果他们猎人真的和囚犯们站在了统一战线,楼延觉得诡异们也会立刻采用应对办法。不是想办法挑拨离间,就是撤掉对他们猎人身份的保护。但这些也不过是楼延的猜测,楼延即使知道大概率没办法带着所有人通关,他也想试一试。
但是他们一行人太累了,导致一觉直接睡到了现在,和其他早早休息好的囚犯们完全错开了行动时间。
楼延也不纠结,几个人快速吃完饭后陪着叶不言换好了衣服,四个人来到了一间紧闭的房门前。
打开门一看,里面正躺着两个半死不活的猎人。
小女孩陷入昏迷五窍出血,中年男人浑身是伤,出气多进气少。听到动静,中年男人转动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过来,见到楼延几人后,顿时害怕得浑身发抖,不断往后挪动。
林游进去把小女孩抱起夹在胳膊里,将中年男人搭在肩头,带着他们两个人走出了房间。
中年男人胆怯地求饶:“求求你们放过我……我、我已经不是猎人了。你们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你们是假猎人的……”
李三新呵呵笑了,搂头打了中年男人一巴掌:“说啊,使劲说。你要说出去我们是假猎人,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自己。”
这些人没了猎人身份保护,不止会遭到诡异杀害,还会遭受囚犯们的报复。他们之前做过的孽太多,如果有囚犯知道他们才是真的猎人,只会冲上去先杀死他们。
中年男人畏畏缩缩地低着头,说不出话了。
他们走出休息区来到大厅,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出现了通向上一层的楼梯。楼延打头,林游带着两个猎人在后头,叶不言跟上,李三新断后。
走了五分钟左右,他们来到了第六层。
第六层内一片黑暗,看不清任何东西。楼延将身上的打火机打开往周围照了照,黑暗如潮水一般侵吞着火机的光芒,但借着余下一点微弱的光,他们还是看清了黑暗中挂在墙面上的东西,那是一一张张畸形扭曲的画。
看到画的那一瞬,楼延的鼻尖才闻到了淡淡的颜料味道,这一层原来是一间画廊。
楼延的目光巡视一圈,就见离他们最近的一张画上图案缓缓变动,浮现了四个血淋淋的字:猎人通道。
在字下方,则出现了一个简易地图,标出来了离开这一层的路线和方法。
李三新几人也看到了这突然出现的字和图,林游喃喃:“这就是当猎人的好处?”
通关攻略直接送到手啊。
确定他们看到了字迹和图之后,这血淋淋的字和图重新变成了奇怪的画。楼延啧啧感叹两声,跟林游道:“林游,把你身上的两个猎人放下来吧。”
林游把两个猎人粗暴地扔在了地上,楼延抽出脊髓鞭正要杀了他们,林游就拦住了他,“我来。”
林游拿出从猎人那里摸出来的一把匕首,气势凛然地靠近中年男人和小女孩。
中年男人喉间发出呜呜的哭声,“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林游蹲在中年男人的身前,低声默念着中年男人的资料,“本名周元,代号老周,具有双重人格。犯罪时间长达十年,罪名为买卖人口,并生产销售假药诈骗,你所犯的罪行足以判处你死刑。”
中年男人畏惧地缩了缩脖子,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人?难道是警……”
林游又看向小女孩:“刘锦,手里人命二十四条,喜欢虐杀比你年龄更小的儿童,你曾经进行过器官买卖,你所犯的罪行同样可以判处死刑。”
小女孩昏死中,无法回答他的话。
林游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没法将你们带回去交给司法判罪,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我会将你们就地正法。”
他举起匕首,匕首刀尖反射过火机发出的橘黄色火光。林游干脆利落地将他们抹了脖子,中年男人和小女孩的呼吸声越来越弱,最后消失于无。
林游伸手试了试他们的鼻息和脉搏,确定他们都死了后,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但脚步一动,林游就听到了一声身体被撕裂的声音。他低头一看,就见中年男人的血肉被撕开,裂缝里钻出来了一条长着十几条蛇头的黑蛇。
黑蛇丝丝地发出人类一般的怪叫,猩红的双眼贪婪地注视着林游,缓缓从中年男人的身体里爬出。
但它还没爬出来,一道鞭子就抽到了它的身上,从它的七寸处将整个蛇身斩成了两半。黑蛇尖叫两声,在地上挣扎着扑腾两下,逐渐没了气。
楼延走过来道:“小心点,这个人和诡异融合了。还好这个诡异没有完全复苏,现在还很虚弱。”
林游点点头,朝他笑了笑,郑重道谢道:“谢谢。”
楼延摆了摆手,走上前将黑蛇还藏在中年男人身体内的下半个身体提了出来,黑蛇的下半身竟然是类似鱼尾一样的尾部,上方还长着大大的鱼鳍。鱼鳍下面则是还在跳动着的一颗青色的心脏。
原来这个诡异还没有彻底死去。
楼延用脊髓鞭上的锋利一把戳透了青色心脏,青色的腥臭的血液顿时从心脏里流了出来,半分钟后,心脏灰暗下来,不再跳动。
这次才是彻底死了。
楼延收起脊髓鞭,将脏乎乎的手套摘下来扔在了一旁,“走吧。”
四个人顺着之前的提醒顺利地离开了第六层,但诡异像是特意让他们避开其他囚犯好让他们不能帮助其他囚犯一样,整个第六层他们都没有碰到其他囚犯。
到了第七层之后也是如此,一路毫无波折,他们就顺利地离开了第七层来到了通往第八层的电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