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片刻后,楼延却笑了,他嘴角扯起,轻轻地吐出四个字:“合作愉快。”
楼延的西装外套扔在了车子上,此时的上本身就穿了件黑色的修身衬衫,完美衬托他的好身材。经过刚刚的奔波,他的衣衫已经变得凌乱有褶皱,但这只不过给他多添了几分潇洒。
男士香水的味道清贵高雅,长腿笔直,腰间的皮带更是勒出了劲瘦而诱人的腰肢。毫无疑问,楼延是个迷人的男人。哪怕温一安在娱乐圈中见过许多优秀的男士,楼延也绝对能在里面排得上前一前二。
因为圈子里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但唯独缺少这样张扬的、傲慢又强势的男人,尤其是他的傲慢与强硬又并不引人讨厌,就像是一团烈火一般,让人无法不看见。
温一安满意地笑了,“合作愉快,楼先生。看在你如此迷人的份上,我友情赠送你一个消息。”
楼延双眼微眯,“什么。”
“千万不要让我的弟弟看到你。”温一安露出了妩媚的笑容,她白皙如玉的手抚上了楼延的胸膛,又暧昧无比的顺着楼延的胸口缓缓往上,最终轻轻搭在了楼延的脖颈上,手指似有若无地摩挲着楼延的喉结。
一旁的李三新“操”了一声,黑着脸都想上去把温一安的手给拽开。
楼延一动不动,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再次问道:“为什么?”
温一安踮起双脚,在楼延的耳边含笑说道:“因为他啊,最喜欢毁掉像你这样的天之骄子了。”
楼延眼中一闪。
温一安最后调情似地在楼延的耳侧落下一个鲜红而性感的唇印,随即笑着退开:“楼先生,我要杀的狂信徒叫蔡莫,你可以去柳树村找到他。当你成功杀了他后,我会来找你的。”
柳树村,又是柳树村。
楼延神色冷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耍我?”
温一安轻轻笑了,“你已经把我们的对话全部录下来了,不是吗?”
说完,她缓缓退到阴影里,最后朝楼延飞了一吻,殷红的嘴角被黑暗笼罩,“希望你能喜欢我的晚安吻,祝你今晚睡的安稳。楼先生,下次再见。”
月光倾洒,躲进阴影中的温一安已消失不见。
楼延领口衣衫凌乱,侧脸上靠近耳垂的地方一枚鲜红的唇印赤裸裸印在其上,让他此刻看起来像是刚刚经历过床事一般浪荡。
楼延静静站了几秒钟,才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正在录音的手机按下了暂停,带着李三新回到了车上。
李三新一直盯着他瞅,抽出张纸巾递给他,“赶紧把口红印擦擦。”
楼延应了一声,接过纸巾随意地擦着脸侧唇印,红色的唇印霎时间被擦成了一团红,放荡又奢靡。
李三新呵呵冷笑,看得非常透彻,“她就是想用美人计来迷惑你,延子,你可千万别上当。”
“美人计?”楼延好笑,“她明明是在威胁我。”
李三新:“……你是怎么得出威胁你这个结论的?”
“一个能在黑暗里悄然无声杀人的女人祝我今晚做个好梦,”楼延讥讽,“什么好梦?被她杀死时毫无察觉的好梦吗?这句话在我听来没有祝福,全是威胁。”
“……”李三新说不出话了,直接给楼延竖了一个大拇指,表示佩服。
楼延很不喜欢温一安,他点了根烟,淡淡地道,“我会给你报仇的。”
李三新也问他要了一根烟,咬在嘴里让楼延帮忙点燃,闻言笑了一下,火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看起来倒是比楼延还要平和得多,“行,我记住了,不过我更喜欢自己报仇。”
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前排,一起靠着椅背吞云吐雾。李三新长长叹了一口气,“唉,天赋能力,我什么时候才能觉醒啊。”
“不急,”楼延慢悠悠地道,“你就是早晚的事。”
李三新疑惑:“你怎么就这么笃定?”
楼延笑眯眯地问:“要不要打赌?”
“不打,”李三新干脆利落地拒绝,又突然笑了笑,烟雾下,他一下多了些感慨,“延子……”
楼延应了一声。
李三新无声叹了口气,“我总感觉你这些天有些变了。”
楼延抖抖烟灰没有说话。
李三新道:“变得体贴了,厉害了,更护短了,也更成熟了。这其实是好的变化,我有时候很欣慰看到你在变好,有时候又很担心。”
楼延道:“担心?”
李三新打开车窗透透气,眯着眼看着烟雾从车窗缝隙中飞出去。他猛吸几口烟才道:“担心你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造了什么罪。”
楼延愣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笑,“没有,不过你就要遭罪了。”
李三新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你正在诡异化,能解决你诡异化的方法只有两个,最符合现实的就是找一个诡异和你融合,”楼延冲李三新挑眉,戏谑地笑道,“恭喜啊,你不是想去柳树村的吗?现在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了。”
刚刚经历过生死危机的李三新嘴角抽搐:“……操。”
李三新呵呵笑了, 直接掐灭烟,“走着!”
兄弟两个人闲聊了大半个小时,才慢悠悠地开着车往家里走。
家里, 自从楼延一句话没说就冲出去后, 段泽歌和路好修就一直在等他们回来。回家后又是解释又是关心, 忙忙碌碌等到收拾好李三新那部分行李后,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八点。
四个人匆匆吃了饭, 各自回房休息养精蓄锐。
楼延有些睡不着。
从上辈子诡异复苏开始后,他的睡眠质量就不怎么好,经常会在半夜惊醒, 然后怀疑身边有没有诡异突然降临。今晚见到李三新被剥皮的那一幕, 更是时不时闪现在楼延脑海里, 让楼延入睡更加困难。
楼延索性倒了一杯红酒助眠, 慢慢抿着微甜的酒水。
温一安、蔡莫……
他心里有些疑问,上辈子的狂信徒有这么早就成立了吗?
不说温一安是个影响力遍布国内外的大明星,光蔡莫这个名字就让楼延感觉很耳熟, 好像是某个建材公司的老总名字。
楼延对狂信徒也挺了解,诡异狂信徒刚开始发展的时候,人手不多, 他们很迫切地需要高地位有资源有钱权的大人物成为自己的一份子。但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诡异复苏后短短不到半个月内就让温一安和蔡莫成为自己的信徒的?
楼延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没关系, 温一安知道。
楼延神色淡淡地转着酒杯,喝下最后一口红酒。
第二天一早八点, 四人拿着东西准备出门。
楼延站在床头柜前犹豫了很久, 最终拉开了抽屉拿出了里面的夺命手机。他不知道去柳树村后会遭遇些什么, 没准夺命手机能够成为一条后路……楼延还是将夺命手机放在了口袋里。
柳树村位于大岩镇, 车程有两个多小时。上午十点半的时候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柳树村果然被有关部门给封锁了起来。还远远没到柳树村呢,路就被锁住不让过。
路好修找出“家具老王”给的办法,给开车的段泽歌指着路,“段哥,走小路。”
小路在野林子里,还是由人脚走出来后形成的土路。宽度也就两米多一点,勉勉强强让轿车通行。路两旁的树枝刮着车窗车门,还好段泽歌车技不错,一路稳稳地开到了小路尽头。
小路尽头是山路,树木繁茂,树与树之间隔着一手臂的间距,杂草丛生。别说汽车,自行车都不好骑进去。
路好修仔细对比着照片,点头肯定道:“‘家具老王’说这里没法通车,只能步行过去。这山其实就是一个小坡,等翻过去就到柳树村了。”
李三新好笑:“步行?他说话真是不打草稿,真有人过来买家具的话,步行怎么把家具搬出来?”
路好修顿时“鹅鹅鹅”地笑起来,笑完又忧心忡忡地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上当,那个帖子我举报了,但到现在还没删……”
小山坡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终于走出了山路,看到了柳树村。
天上也逐渐下起了蒙蒙细雨,原本晴朗的天气也被一层层雨云笼罩。这雨很有三月春雨的特征,并不大,黏糊糊,将村子盖在一片烟雨之中。
柳树村之所以叫柳树村,就是因为柳树足够多。每一条路从头到尾都栽满了柳树,这会正好是柳树抽枝的季节,乍一看去柳树村好像沉没在一片绿意之中。
在看到柳树村的第一眼,危机感知就发挥了作用,提醒着楼延两百米以内有高度危险!
【精神力45/50】
楼延双脚停下,眯着眼看着柳树村,跟身边人道:“柳树村很危险,从现在开始提高警惕。”
几个人点了点头,李三新抹了把脸上细珠子似的雨水,“我们要去哪里?”
“去找‘家具老王’,”楼延看了一圈柳树村的景色,直接道,“他的问题最大,先找到他再说。”
路好修将“家具老王”发过的图找出来,指着其中一张道:“‘家具老王’拍摄木制家具的时候拍到了这户人家的大门,大门旁边的墙上挂着写着‘老树家具’的牌子,李哥,你来过柳树村,你知道这个老树家具在哪吗?”
柳树村虽然很多人家都在卖家具、树苗、花艺,但大家都是在自家院子里做的生意。大门一关,除了门口挂着的牌子名字不一样,其他都大差不离。
李三新认真看了看图片上的环境,点头道:“我大概知道这在哪里了,走,我带路。”
他带着楼延三人走进柳树村。一进村子,就看到家家户户房门紧闭,一路都没见到什么人影。
走出两百米的范围之后,楼延的精神力再次扣掉5点,危机感知持续提醒楼延两百米内有危险。
楼延的眉头微微皱起。
难道柳树村里处处都有危险?
不久后,他们就走到了老树家具,却看到了另外两个正在敲门的人。这是一男一女组合,看起来是对年轻夫妻,男人脚上穿着白球鞋已经沾满了泥,满脸的不耐急躁,敲门敲得砰砰作响。女人则穿着黑色长裤长袖,打着一把黄色的雨伞在后面等着,也在不耐烦地玩着手机。
他们一看就不是柳树村本地人,白鞋男人一边敲门一边喊:“卖家具的!赶紧开门,我们过来买家具!”
李三新和楼延对视一眼,率先走过去道:“兄弟,你们也是来买家具的?”
男的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干脆点头道:“对啊,要不是为了买家具也不至于来这……你们也是偷偷过来的?”
李三新笑着道:“是啊,看到家具大降价就赶紧过来了。”
“什么大降价啊,说不准就是骗人的……”玩手机的女人嘟囔了两句,“叫半天了还不开门,死人都能给叫醒了。”
话音刚落,紧闭的黑色木质大门“咯吱”一声打开,走出来的竟然是个八九岁大小的又瘦又黑的小姑娘,小姑娘绑着麻花辫,穿着红色碎花裙,嘴巴噘得能挂酱油,“你们是谁啊,为什么敲我们家的门?”
白鞋男人往门里面瞅瞅,急急躁躁地道:“小孩,你家里大人呢?告诉你家大人有人来买家具。这狗屎天气,我们得赶紧买完赶紧回去。”
小姑娘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回头喊着:“爸,爷爷,有人来买家具了!”
屋里很快走出来了一个三十多岁长相精明的中年男人,这男人鼻子上有一颗大黑痣,笑呵呵地小跑到门边,热情地道:“来来来,咱们去里面说。”
年轻夫妻和楼延四人都被请了进去,一进去,楼延就看到了一个大院子。院子角落里堆放着各种家具,椅子桌子博古架,垒的都有院墙高了,样样看起来都不错。
这户人家有两层楼,中年男人牵着小女孩带着他们走进了一楼中间的堂屋,给他们倒了一杯水,问他们想要啥样的家具。
楼延四个人都没急着开口,就听白鞋男人直接问道:“你认识‘家具老王’吗?”
中年男人嘿嘿一笑,搓着手道:“我就是我就是,你们叫我老王就行。”
这个人就是“家具老王”?
楼延四人暗中打量着他。
“你就是‘家具老王’啊,”女人惊讶地看着他,撇撇嘴,脸色有些不好看,“那你发的那个帖子不就是自卖自夸了,你不是在骗人吧?”
老王连忙解释道:“我那帖子说的都是实话,你看我们放在院子里的家具就是我拍的家具,每件最高不超过三百,你们看中哪件随便拿。”
年轻夫妻脸色一喜,冒雨就出去看了看,但很快就回来了,失望道:“你们的家具就只有这些吗?照片上的衣柜、床和梳妆台还有吗?”
“有,我们一整个村都是卖家具的,只要你们想买,我能一家一家的带你们看过去,”老王道,“价格也差不多都是这个价,不会很贵……不过你们来得不是时候啊。”
楼延插话问道:“为什么?”
老王无奈道:“这几天下雨下得太多了,树田都被淹了,大家这两天都在救田,我也是刚刚才从地里回来。你们要是想要更好更多的家具,最快也得等到明天,明天我们村的人才有时间带你们去看家具。”
“啊?”
女人和白鞋男人对看一眼,不甘心这么就走,也不想麻烦地回去一趟明天再过来。
老王热心道:“要不你们今天留在我这住一晚?我这里的房间多,足够你们这么多人住的。等明天一早,我就带你们去看家具。”
年轻夫妻想了想,这样确实可以,就点了点头:“那就住一夜吧!”
老王又看向了楼延四人,笑呵呵地道:“四位小兄弟,你们也在这住一夜吧?二楼有三个房间,你们两人一屋正好够住。”
“也行,”楼延一锤定音,又从钱包里掏出几百块钱递给了老王,“我们不用两间房,一间就够了。劳烦你给我们一间大一点干净一点的房间,顺便管一管我们的三餐。”
老王立刻伸手把楼延手里的钱接了过来,“大兄弟放心,今晚就给你剁只鸡!”
年轻夫妻看到这一幕就当没看见,反正他们是不会掏钱给老王的。
李三新是个会聊天的,没一会儿就把气氛给弄熟了起来。一聊才知道年轻夫妻其实还没有结婚,男的叫刘成,女的叫黄心,不过他们已经买了婚房准备结婚了。
而他们之所以来柳树村,就是因为婚房缺家具,他们俩看到“家具老王”发的帖子的时候简直是久旱逢甘露,直接喜滋滋地赶到了柳树村,宁愿在这住一夜也要买齐家具。
“咳咳……”
聊得正好的时候,一个老人拄着拐杖从东屋走到了堂屋,边咳嗽边用苍老嘶哑的声音问:“龙啊,谁来了?”
老王连忙站起身跑过去扶住老人,“爹,是来买家具的客人。我看今天雨太大了,就留人在咱家住一夜。”
众人转头,看清老人的样子后,黄心就被吓地叫了一声:“啊!”
这个老人长得很是可怕,瘦得只剩下了薄薄一层耷拉着的发黄的皮,如皮包骨一样骇人。眼眶很大,眼睛浑浊,他的脸上、手上、脖子上都长着一块一块黑乎乎的老年斑,乱七八糟地分散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黑色的虫子在他身上到处乱爬,让人直犯恶心。最瘆人的还是这个老人没了嘴唇的嘴巴,牙齿掉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三四颗发黄的牙齿歪七扭八地露在外面,时不时有口水顺着他嘴边流出。
路好修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硬生生地被自己憋了回来。
老人家浑浊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抬起拐杖颤巍巍地指了黄心一下,“这女娃子叫什么呢?”
被指的黄心瑟瑟发抖,刘成连忙抱住她安慰。
老王尴尬笑了几下,忙转移话题道:“爹,你饿了不?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老人家慢慢地点点头,含糊道:“饿了……饿了……”
老王给几个客人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扶着他爸走进了厨房。
等他们两个人一走,堂屋的气氛立刻放松了起来。黄心直接在男朋友怀里哭了出来:“太可怕了呜呜呜,我都被吓了一跳。”
刘成拍拍她的背,面色纠结,“那要不我们回家去,不买了?”
黄心犹豫了十几秒,还是摇摇头,咬着牙道:“反正就一夜,先住着吧。等明天一早咱早点买完家具早点走,反正他爸是在一楼住的,又不在二楼和我们一起住。”
刘成说好好好,又安慰道:“别害怕,那就是一个长得丑点的老人,又没啥。”
他们在平息情绪的时候,楼延四个人却没说什么话,只给了彼此一个眼神。
在进柳树村之前,他们就约定过不要随意讨论有关于“诡异”的话题,即使有想说的话,也要等到只有四个人的安全时候再说。因为他们不知道谁是诡异,如果让诡异听到他们的话,或许会让诡异直接对他们动手。
堂屋里除了他们六个买家具的客人,老王的女儿小凌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双脚一晃一晃。哪怕他们刚刚说的话再多,这小丫头也没有抬头看他们一下。
楼延想了想,起身走到了小凌的身边,“小妹妹,你在做学校发的作业吗?”
小凌握着铅笔抬头,“是啊,这是我们老师布置的作业。”
“柳树村都被封了,你们还要上学写作业?”楼延问。
小凌点了点头,不开心地道:“这两天树田被淹了,我们也放了两天假。但等明天,我们就又要去上学了。”
楼延笑了笑,循循善诱道:“那你爸爸这两天是不是很忙?”
小凌老实地点了点头。
楼延又问道:“树田被淹的这两天,你爸爸是不是很生气难过,他有没有什么反常举动?”
小凌眨了眨眼,没回答楼延这话,而是将作业本往前翻了两页,拿起来放在了楼延的面前,“哥哥,你帮我回答这个题,如果你回答对了,我就告诉你~”
楼延挑挑眉,低头往作业本上看去。
小凌说的题是这页的最后一题,题目讲了一个短小的小故事。
【娟娟今年五岁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妈妈帮她穿衣服,带她出去吃早餐。妈妈说:“娟娟,吃完这个鸡蛋去房间里背上你的书包吧,妈妈送你去学校”。娟娟听话地点点头,去房间里背书包。但刚刚进去房间,她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娟娟抬头看去,发现抓住她的竟然是妈妈!妈妈脸色凝重,对着娟娟道:“娟娟,外面那个是假妈妈,你一定不要出声,不能跟她出去。”
什么,竟然是假妈妈?
娟娟害怕地点点头,等妈妈松开她的嘴之后,她小声说:“妈妈,我不跟她出去。”
可是门外的声音却一步步逼近,外面的假妈妈说:“娟娟,你还没好吗?上学要迟到了。”
娟娟瑟瑟发抖地缩在妈妈怀里不说话,假妈妈又说了一遍:“娟娟,快出来吧,妈妈要送你上学了!”
娟娟全身发冷,在心里许愿假妈妈快离开。可是假妈妈没有离开,反而推开了她的房门,然后尖叫一声,惊慌恐惧地朝娟娟张开手喊道:“娟娟,快到妈妈怀里来,抱住你的是个假妈妈!你不要被她骗了!”】
楼延刚刚看完,就感觉肩上突然搭上来了一只手,“你猜,哪个才是真妈妈啊?”
作者有话说:
楼哥:……
第24章
楼延转头, 就见老王站在他的身后,鼻子上的大黑痣一耸一耸,不好意思道:“这孩子的学校总是搞这种逻辑题, 我实在闹不明白。兄弟, 你能看懂吗?”
楼延将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 假笑道:“真不好意思,我也弄不懂。”
这是一道经典的“真假妈妈”的恐怖故事, 可以说门外的是假妈妈,也可以说门内的是假妈妈,亦或者说两个都是假妈妈, 根本就没有标准答案。
楼延觉得值得在意的并不是这则小故事, 而是这样略带恐怖的故事为什么会出现在小学生的作业本上。
但看老王的样子, 似乎并没有对此感觉到奇怪。
不对劲, 果然不对劲。
楼延将作业本放下来,转移话题道:“老王,我们的房间在哪?”
老王道:“就在二楼中间, 我带你们去看看。”
去二楼的楼梯在东屋的边上,老王带着他们到了二楼,那对年轻夫妻也跟了过来。这对小情侣住在最靠近楼梯边上的房间, 楼延四个人则住在中间最大的一间卧室里。
卧室里有一张双人床,还有一个长沙发。老王又找出来了一个折叠床放在了空地上, 搓着手道:“这下四个人就能够睡了。”
老王把床褥被子都给搬了过来,做完这些就想离开, 但却被段泽歌拉住, “老王, 你们村子被封锁起来了之后, 有相关部门的人进来过吗?”
老王被他按在椅子上坐下, 挠了挠脖子说道:“有倒是有,但我们都忙着也没去管他们,他们好像进来了又离开了,我也没怎么注意过。”
趁着段泽歌和老王聊天,楼延拉着李三新又回到了一楼院子里,小声跟李三新说:“我去外面看一看,你想办法看住那个做作业的小姑娘,让她别出去。”
李三新严肃地点点头,“交给我。”
楼延带着帽子,走进了烟雨朦胧中。
他的速度很快,一路上竟然也没碰到一个柳树村的人。等走出两百米的时候,楼延就听到危机感知再次发出了警告,提醒他周围两百米内有危险。
【精神力35/50】
楼延眉头紧皱,四下看了一圈,家家户户紧闭,柳树枝条飞舞,他硬是感觉不到诡异的大概位置到底是在哪里。
奇怪。危机感知又响了,但老王和小凌应该还在两百米范围外面的老树家具里,难道那对父女俩加上那个长相可怕的老人并不是诡异?
还是说,柳树村的诡异并不只有一个?
楼延直接给李三新打了电话,李三新很快接通:“喂,延子?”
楼延低声问:“你还在老树家具吗?有没有什么异常?”
李三新看了看一旁趴桌上写作业的小姑娘,摇了摇头道:“没有,我这里一片正常。”
挂掉电话后,楼延眉头皱得更深。他继续在柳树村内走着,每走出200米,危机感知持续提醒着危险,这样来回两三次,楼延就无奈地停住了脚步。
“不行,不能再浪费精神力了,”楼延心想,“精神力只剩下最后20点了。”
危机感知是预知类的能力,能提醒楼延身边的危险。既可以被动感知到危险后提醒楼延,也可以由楼延主动用出去查探身边有没有危险。
这个天赋能力其实很好,但有一个缺点就像是现在这样,只要危险的范围特别大,就会不断提醒楼延,导致精神力快速消耗。
上辈子的时候,楼延就被危机感知坑了好几次,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关掉危机感知的被动提醒,只留下楼延主动去使用危机感知时,天赋才能发挥作用。
这种时候,就得关掉危机感知的被动提醒了。
楼延叹了口气,心里有些犹豫。
一旦关掉被动提醒,危机感知就废了一半,如果有什么危险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楼延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但不关掉,楼延的精神力真的要被耗尽了。
犹豫了几分钟,楼延还是关掉了危机感知的被动提醒。
这次他走出两百米的范围后,仅剩的精神力终于没有再继续往下掉了。
楼延没了天赋能力的辅助,行走得更加小心。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柳树村走了个大半。
楼延的帽子和外衣都已经被小雨打湿了,他擦擦手表上的雾气,看了看时间:11点40。
他出来了快半个小时。
楼延打算把柳树村看完再回去,走着走着,楼延竟然找到了一片坟地。
坟地上杂草密密麻麻,在模糊不清的雨雾之中,看起来就像是晃来晃去的人影。
楼延提高警惕,慢慢地在坟地里面移动。突然,他听到了远方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
哭的人似乎是个男人,边哭边悲痛地喊着:“呜呜呜爹……呜呜呜娘……”
楼延悄无声息地借助柳树的遮掩走过去一看,就见一个身形发胖,长相憨厚,看着三十多岁的秃头男人抱着两瓶酒正颓废地靠在一个墓碑上喝着,他喝得满脸通红,呜呜咽咽,一副好不痛苦的模样。
楼延观察了他一会儿,这可是他在柳树村闲逛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他胆子很大地走了过去,“兄弟,你在哭什么?”
秃头男人抱着酒瓶半睡半醒地哭着,似乎没听见楼延的话。楼延踢了踢这个人的腿,这个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蹭”地一下直起身,看到楼延就惨叫一声,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就要跑:“啊啊啊鬼啊!”
楼延一把抓住他,差点被这个人身上的酒臭味给熏吐了,“站住,我他妈是人。”
秃头男人不听,还是哇哇大叫着要逃,楼延直接一腿扫过去,干净利落地让秃头男人摔了个狗吃屎。然后蹲在旁边,用膝盖狠狠压住这个男人的背部,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见我就喊鬼?你见过鬼?”
他的力气很大,压得秃头男就像是个翻了壳的乌龟,根本没法逃。但似乎经过这么一下,也让秃头男人认清楼延不是鬼了,挣扎也慢慢减弱了下来,秃头男虚弱地道:“大哥,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快要把我压死了。”
楼延俊眉微微一挑,收了一点力度,但还是没有放开他:“我问你答。你叫什么,是柳树村的人吗?”
秃头男老老实实地道:“我叫刘康,是柳树村的人。”
楼延问:“其他人不都是去树田里救树了吗?怎么就你在坟地里哭。”
这个问题不知道哪里戳中了刘康的伤心事,刘康又呜呜地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爹娘死了,我怎么就不能来坟地里哭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