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安悠悠并不想听她说话，开始念经。
“看来，你的学生被当成邮递员了。”
“真行啊他们。”
严榆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客厅的灯光却还亮在那。
他的手还未触碰到门里面的灯光就已经照在他的眼中，熟悉的沉香驱散了他脑子里的乱麻，干净的只剩下三个字。
抱住他。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严秋朔只是想开门走出去看看，没想到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就在门外，而自己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
还是令他清醒的薄荷味，严秋朔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哥，我看到那个人了，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严秋朔退后一步，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黑压压地看着严榆安的身后。
“上次的任务和他有关，现在已经被通缉了，没什么事。”严榆安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含笑摸了摸他的脑袋。
“摸头长不高，哥你别……”严秋朔回过神，恢复了他的笑容，嘴上说着别碰，身子却没挪动半分。
“小朔，你看到他为什么不问我？”
严秋朔没想到他会反问，挠了挠脸，“哥不想说，我不会问。”
“你不问怎么知道我想不想说？”
“我以为你不想说……”
严秋朔低下头，语气虚虚的，论坛上不是说兄弟之间不能刨根问底吗？为什么感觉他有点生气。
他为什么要生气？我做错什么了吗？
严榆安低头看他，“我想你问我。”
我听你瞎说，严秋朔想。
“知道了。”严秋朔小声应道，“那个口罩人给通缉了，那你怎么还这么晚回来？”
“哥，你不会偷偷当警探去了吧？”
“我去给安老师送了个文件。”
“哦，安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懒啊。”
严榆安转身关上了门，将身子压在了严秋朔的背后，“好累，小朔洗完澡了吗？”
“嗯。”
夜跑又被严榆安逃过去了一次，他想。他拖着严榆安上了楼，将他安置回房间。
第二天，严榆安趁着安悠悠回学校拿东西，向她提交了升学申请。
“因为你的养父母吗？现在确实除了军队也接触不到那边了。”安悠悠思考了一下，把印章盖在了申请单上。
“你各科成绩是年级前三，我也不担心你会跟不上他们。其实学校那边早就有意图让你回高三了，毕竟你的格斗成绩，在他们那个年级段也是名列前茅了。放这吧，下学期就当不了你的班主任了，还有点可惜。”
她快速说完话，就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
“老师你这是？”
“嘘，字面上的意思，我会把你安排好的，放心。”
安悠悠笑着取下了自己的教师名牌，压在了那张申请单的上面。
严榆安没多说什么，就回自己教室了。
严秋朔正看着书，见严榆安回来将书放了下来。
“昨天不是送过文件了吗？今天还要送？”
“今天去提交升学申请的。”严榆安坐回椅子，想看严秋朔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严秋朔还没开口，坐上面的卫明听到动静瞬间转了下来，“啊？安哥要升学啦？”
他那个大嗓门直接穿透了这个教室的嘈杂，响亮亮地穿透全部人的耳膜。
“啊，严榆安要升学？”
“为啥啊？”
“太好了，压迫感消失了一位！”
七嘴八舌的询问声起伏而来。
严榆安被卫明气笑出声，“卫明，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学校安排的，说我太欺负你们了。”
严秋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有点呆滞。
应该是好事吧？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他应该笑的，可为什么胸口闷闷的？
他好像有点……算了，不重要。
“挺好的，哥本来就应该回去。”严秋朔笑着看着他。
“小朔不想我在你身边吗？”
“想。”他很坦然地点头，倒是让严榆安接不下去话了，内心随着这个字涌出的冲动，催促着他把那张申请单拿回来撕碎。
他忍住了。
“没事，也就课上见不着了。”不知是在安慰谁，他偷偷拉住了严秋朔的手。
“对啊，反正有朔哥在，我也受不了欺负，嘿嘿。”卫明这个视角并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严榆安就趴在桌子上，肆无忌惮抓着严秋朔的手。
严秋朔习惯了他这样的解压方式，也没制止他。

“小孔雀，你能要点脸吗？”
不知道为什么严秋朔突然觉得卫明的那个称号还是很符合他的，和元鸿还挺有呼应感。
卫明听他的朔哥这样喊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我……”平时灵巧的嘴巴也因为那三个字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不过，之前怎么都没听你说过要升学的事。”严秋朔将严榆安的手拉出，不让他动。
“是啊，安哥，好突然啊。”卫明咳了好几声，才恢复自己的声音。
“想成长得快一点，下学期才走。”
严榆安笑了笑，并没有任由对方拉着自己。
周围的同学见这边对他们的讨论没啥反应，就也没自讨没趣的，管自己继续聊八卦了。
日子还是照常过去，好像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影响，但严秋朔却莫名有些气闷。
他知道严榆安有事瞒着他，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明明自己以前也不是这么好奇的人。
严榆安也有自己的生活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他从当初的瘦弱孩子变成现在这样温和有礼的omega，他本身就不属于这。
这难道就是感受到孩子已经长大的惆怅感吗？
这个想法就好像点化了严秋朔，将他内心的闷胀感消除殆尽。
很快一个学期过去，期末考如约而至，严榆安夺下了高一年段的文武魁首，成功让学校高层在他的申请书上签了字。
代课老师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代课就要代三年，成了严秋朔班的新任班主任兼职体能老师。而安悠悠得了政府高层命令，暂时辞去了老师一职，潜心去侦查局打工去了。
暑假他们区的有些学生会去外地的学院警局做兼职，A学院的学生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大多数去参加这种组织起来的任务都是为了学分和积累经验，对那一个月八百的工资根本提不起兴趣。
虽然A学府是直接和军方那边合作的，但毕竟他们还是未成年，也并未有通行资格，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去学校组织起的地方帮忙了。
卫明询问严秋朔要不要和他一起去b市的飞鸟区干兼职，他姐还和他们打了招呼，妥妥的关系户。结果严秋朔说他没有十六周岁兼职也不会收他。卫明又跑去问了严榆安，被下学期业务繁忙要抓紧预习的理由所拒。
严秋朔无情地挂断正在手机对面鬼哭狼嚎的电话，呼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班长通知他们说十六周岁以上才能参加兼职活动，他或许就和卫明去了。
“小朔啊，是谁啊？”李真月坐在一旁细细品尝着咖啡，眼神里带了点探究。
“卫明。”
“他跟你关系挺好的吧。”
严秋朔点头。
“那妈妈问你，你……喜欢他吗？”李真月小心翼翼地抿着嘴，“我看他还……挺黏你的。”
严秋朔听到这问题的时候正拿着水杯想往里灌水，一听这问题差点将开水倒在了自己手上。
严榆安也将视线放在了严秋朔身上，仿佛比李真月还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们只是朋友……”严秋朔有些无奈，这个问题还真把他问蒙了。
喜欢那只小孔雀？严秋朔想起了卫明那张总是对他傻笑的脸，他才不喜欢笨蛋！
“那榆安觉得卫明怎么样？”
严榆安没想到自己也会被问到，脑子都没过滤这个问题，官方的回答就脱口而出，“挺好的。”
李真月缓缓点了个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情况。
“对了，小朔你是想去你们学校组织的那个什么兼职吗？”
严秋朔端水回来坐回严榆安身旁，没点头也没摇头。
“下学期去也一样。”
“我们区域这边好像可以帮你排进去，真的不用吗？”李真月笑眯眯地询问他。
对他来说去不去都无所谓，但李真月这样说，那肯定都是已经安排好了，他并不想拒绝对方的好意。
“那我想去。”
“那明天……”
“我也去。”李真月话还没说完，严榆安也没看书了，开口打岔道。
“不是要预习吗？”李真月奇怪地看着他。
当初刚知道严榆安的升学申请这件事还是学校打电话给李真月她才知道的，对于这件事她一开始还挺惊讶的。
在她的视角里，严榆安除了身高比严秋朔高以外，已经是把他当成严秋朔的同龄人了。而且两年来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但严榆安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他再过一次生日也是个成年人了。
“去高三部没有活动经验也不行。”严榆安随口胡遭了一个理由。
“那哥你去好了。”严秋朔以为就一个名额，大方让给了严榆安，还做出了一个让他不要太感谢自己的表情。
李真月闻言捂嘴轻笑起来，“行了，知道你俩分不开。想去就去吧，咱们家也不缺这两个名额。”
就这样，在假期的第二天他俩就去了给他们安排的地方报到。
由于要起得早，回得晚的原因，带他们的警官建议住在附近，可以给他们分配寝室，二人欣然接受。
“哎呀，怎么又给我们安排了两个小少爷啊。”带着他们的警官把他们安排好之后，忍不住和自己的同事抱怨了一句。
“兄弟，自求多福吧。”同事直笑，安慰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行吧，听说成绩不错呢。”他接收到了安慰，顺便安慰起了自己。
“切，嘿嘿，宁棠那小子不也成绩好吗，现在还缠着你呢。”同事见他打起精神，又不干了，贱笑得损了他一句。
“滚一边去！”小警官听到这名字就头疼，推了同事一把。
“哎呀，上面不就看你性格温和才敢安排给你的嘛。”
“这不欺负老实人嘛。”
小警官名叫乐霄，常年被组织安排进学院的兼职行列，充当一组学生的队长，一组带两人。安排到好学生就是享福有个好帮手，安排到小纨绔，那就是跟老母鸡一样，要护这个要护那个不说还会被气得七窍生烟。
年轻的乐警官捂脸叹了口气，明明是来除暴安良的，现在偏偏被安排来当学生队长。
希望这次的人正常点吧。

其实这个兼职任务并不是很难，最多的就是社区任务，或者处理一些纠纷。
大部分带着他们学生的队长都是在锻炼自己的心境，还有那学院补贴的一千块钱奖金。
奖金是主要，心境是其次。
警局给他们安排的是一个四人寝，其他两个人已经起床执行任务去了，留了两个上下铺给两个人。由于没有提前通知他们住宿的原因，两人就在寝室里换了个衣服就出来了。
乐霄见他们过来，递给他们一人一个有着实习字样的挂牌，让他们接过带上。
“我叫乐霄，你们可以叫我队长，接下来的一个月就由我带着你们了，要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自己调解，我不会管你们，你们要是在任务上开小差，你们就等着收拾包裹滚蛋吧。”
乐霄一脸正色，将手背到身后。他长得白白净净的，平时站那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可到了此时却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队长，多多指教了。”严榆安带着严秋朔敬了个礼。但脸上却并没有太多害怕得神情。
这让乐霄内心感到一丝挫败，但他没有表现出来，领他们进了局里申请任务。
他们局内业务繁忙得很，这不，前脚刚进大门，一份地址带着事件就甩了过来，啪的一下，乐警官刚建立的‘威武形象’就被他的好同事们一手断送了。
“小乐啊，西区那个什么小区，地址写纸上了，还有电话，你去一趟，说是入室抢劫案啊。”那名同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完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乐霄将自己胸前的那张纸拿到眼前，一脸疑惑，“不是？这案子交给我？我这俩学生……”
“哎呀，人手不够，帮帮忙啦，相信他们，最近也没啥鸡毛蒜皮的案子，上面已经同意了。”同事摆了摆手，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却连头也没抬。
乐霄叹了一口气，又带着他们走了出去。
“队长，有什么问题吗？”
“唉，这个案子属于局内的案子，我带着你们本来是不用管的。”而且带着你们，你们也不懂这一行，局内是不同意这个分配的，而且你们也没权利去查一些东西，就只能看着他干了。乐霄内心一升苦水，却不能倒出来。
乐霄甚至怀疑上面是不是故意的。
他掏出纸，对着上面的地址将车开到了目的地，手机拨打了求助人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位年轻女性，给他们指了确切的位置。
那位女士刚见到他们的时候并不愿意开门，一脸警惕看着严榆安和严秋朔，“不是让你们安排女警官来吗？”
“刘女士是吧，额，我是一位omega，可以放心了吗？”乐霄将证件递给了刘女士看，对方又指向了兄弟俩。
“那他们呢？”
“你们……”乐霄有点为难地看着他们。
“我是omega，我弟还没分化。”将手中的抑制环调出信息素页面给她看。
刘女士诧异地看着两个人，奇怪看了眼乐霄，那个眼神仿佛在说，你们还招童工？
咳嗽了一声，没多说什么，松开了堵门的手，“不好意思，最近附近有个alpha发癫，整得我们小区的omega和女性beta人心惶惶的。”
“我昨天晚上是出门应酬去了，喝了点酒，没敢回家，住酒店去了，一回家就看见自己房子变成这鬼样子。”
“女士，这样是很危险的，在不能确定犯人是否离开的情况下独自在家。”
“啊……”刘女士感觉自己的背上溢出了一层冷汗，“我也太不敢在外边久待呀……”
“没出事就万幸了。”
乐霄让兄弟俩去取监控的备份，自己留下来记录现场。
刘女士是一位beta，在这生活了十几年，平时没得罪过什么人。和同事只有工作上的小矛盾，自认为地排除了熟人作案，怀疑起了最近那个在这个小区闹出风波的那个alpha。
这次丢的是钱，人不在现场，下次要是再有这事，她又该怎么办。
乐霄表示，不能太早下定论，又采集了一些毛发和那些被触碰的小件物品，那些不方便移动的大物品他喷了一些可以保留指纹的粉末上去。
收集完该收集的，和刘女士对接好物品，签完字之后，这件事就算走了一部分进度条了。
严秋朔他们那边也蛮顺利的，虽然拿着实习牌子，但也没费太大功夫。
大部分都是严榆安在交涉，自己倒只是在一旁看着。内心那种被他遗忘的惆怅感又突然奔涌而来了。
“怎么了小朔？”严榆安注意到他的走神，凑到了他的身边。
“哥……你成长了。”严秋朔拍了拍他的肩膀，闭着眼睛说。仿佛他才是那个长辈一样。
严榆安愣了一下，有些无奈地回答，“小朔，我才是哥哥。”
这句话在严秋朔心里轻轻拨动了弦，在他脑中重复了很久，方才的那些惆怅被这几个字轻柔地荡开。他好像一直搞错了自己的定位，都怪严榆安当初太不健康了。
“所以我可以对你撒娇了？”
在他眼里这种行为一般都是小辈对长辈做的事，那他对严榆安同理。
“……当然可以。”
严榆安被这话问得猝不及防，心里有些疑惑严秋朔为什么会这样问，但他来不及细想。他对那个词语会引发的想象，让他 莫名有些雀跃。
严秋朔朝他一笑，还没开口说什么，就被乐霄汗回去集合了。
收集的证物还等着他们接回警局。
只是这点事就耗费了他们大半天的时间，等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乐霄觉得自己作为队长，第一天见面要有点表示，自掏腰包请他们在外边吃了个鸡公煲。
严秋朔尝了一块就爱上了，想着以前的时候怎么没喊元鸿和卫明来吃过。
“嘿嘿，好吃吧，我这家老顾客了，但价格不菲啊，一个月也就只能吃个一两次。”乐霄注意到了严秋朔的小表情，有些得意地扬起嘴角。
兄弟俩人今天表现不错，和他之前被固有化的形象思想背道而驰，短暂忘记了眼前两位是不愁吃喝的豪门少爷。

第19章 日常
严榆安也是过过穷日子的人，想着要不要偷偷付款，人已经站了起来。被乐霄注意到肢体想法，给拦了下来。
这时乐霄才突然想起眼前人的身份，不禁为之前的话感到脸热。他好歹也是有点资金傍身的，只是省，也没穷到吃个大排档还要孩子付钱的份，被误会的乐警官有些懊恼。
严榆安也注意到乐警官的那点面部管理，笑着胡说，“队长，我只是去上个厕所。”
“哦哦，好好好，在左边走道。”乐霄连连点头，指向左边。
“队长，这案子算是结了吗？”严秋朔很感激请自己吃饭的人，这让平时对外人话不多的他对乐警官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话也多了起来。
“基本上是移交给搜寻组那边了，我们负责外勤收集资料，他们就在资料上找线索了。”
严秋朔点了点头，“晚上还有什么任务吗？”
“应该是有的，不过应该就不会是早上这种了。”
“为什么？”
“因为你们学院组织的这个活动其中并不包含这些，我们还是要为我局的便利和你们学生安全为主的分布案子，毕竟你们以后也不从事这个，也不能让你们知道太多。”
严秋朔表示理解，“恩，感谢队长带我们吃饭。”
“嗨，这有什么。”
乐霄没想到他会突然谢起这个，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但他也发现了一点，严秋朔这个小孩的好奇心有，但不多。
警官们也是有着八卦心的，特别是对着严氏这种在全国都响当当的家族，当年嫡子丢失案，可是闹得他们局不得安宁，那个时候乐霄只是一个警校的一个小学生都被驱动去找小孩。
而这个从被严家家主从福利院抱回来安抚严夫人的孩子应该也算是幸运，看着还真是懂事……
“秋朔，你和你哥关系很好啊。”
吃饱喝足，乐霄靠在了椅子上，没事干就和严秋朔唠起了家常。还托学校的福，带着学生不需要吃得飞快，这样想来其实这件事也没有在欺负老实人。
“嗯。”严秋朔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点头。
“我也有个弟弟，要是他像你这么乖就好了……”
说着说着，乐霄还叹起气来。
听到对方在夸自己，严秋朔想着自己应该问问是为什么，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严榆安的声音。
“在聊什么？”
“在聊队长的弟弟。”
严秋朔吐出来一个小骨头，也结束了对这顿饭的讨伐。
“队长也有弟弟啊？”严榆安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严秋朔旁边。
“唉，是啊，就一个叛逆小孩——吃饱了吧，走吧。”
乐霄没多说，拉着他们就走了，还是不能太耽误时间的，还有一大堆活要干。
下午的局里倒是没有早上那么忙碌了，乐霄带着他们又领了几个小案子。
第一个就是一个小小的打架互殴，听到可以抓人，严秋朔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像是平淡生活终于来了点调味品似的。
“不许动！警察。”刚到现场的时候那些小混混还在拿着棍棒在那里摆POSE，脸上挂着浅浅的伤，应该是已经干过一架了。
“我去，警察怎么来了。”那群人就像老鼠见了猫，一哄而散四处乱窜。
“哪个鳖孙举报的！这个仇我们记下来了。”为首的那几个还不忘大声威胁，可这脚还没抬起来跑几步，就被一脚踢中小腿，跪了下去。
几道熟悉的哀嚎声响起来，带头的红毛小子一抬头，除了几个隔着比较远的小弟们，就近的几个人都给抓了起来。
抓这一群人他们三人肯定不够，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也是学生的兼职生。
其他几个人都是严秋朔追回来的，活动筋骨的他明显开心很多，挥拳打向了一个混混的后脑勺，没想到对方一个踉跄，摔着了。他的拳头落了个空，直直打到了墙上。他弯腰将地上的人抓了起来，丢回了他同伙身边。
殊不知自己的失误已经被严榆安尽收眼底。
“哇，你们兄弟俩实战也不错哎。”
严秋朔两人那干净利落的身法得到了乐霄的肯定，自己什么都没干，他们就和其他人解决完了。
看来这个月会稍微轻松一些了，他在内心呼了一口气。
“那肯定。”严秋朔毫不谦虚地朝对方笑了一下。
那群小混混被他们押上了警车，一个个都哑了声音。
这几个人怎么回事，特别是那个头发留了尾巴的，踢得他娘的骨头都要裂了！痛的他们龇牙咧嘴的，屁也不敢放一个。
等回了车上准备回去的时候，严榆安将他的手拉了过来，上面有明显的破皮，血已经溢出来。
这是他不小心砸墙上造成的，对着严榆安的眼睛，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怎么回事？”
“大意了。”严秋朔有些讨好地笑了笑。
“……”严榆安懒懒地看他一眼，不搭话。
“怎么了，秋朔受伤了？”乐霄透过后视镜看到了严秋朔那只被严榆安抓着的手。
“小伤，擦破皮。”
“车座后边有个医疗箱。”
严榆安在后面搜寻了一下，将医疗箱拿了过来，打开对了一下上面的日期，才将酒精棉取出放在了严秋朔手上。
严秋朔觉得自己应该买个惨，眉头皱了起来，像模像样叫了一下。
“很疼？”
严榆安都没看他表演，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嘲笑，把创可贴用力地粘了上去。
“不疼。”严秋朔收住了表演，真情实意地看着他哥，心里溢出了几分愉快。
严榆安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
严秋朔也没反抗，就是傻笑看着他。
学校对待学生还是很怜惜的，并没有让他们和队长一样24小时待命，等到了警局就到了他们的下班时间，乐霄依依不舍地送别他们。
他们的寝室还没整理，下午的时候他们联系过家里让他们送点日常用品和衣物过来，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灯亮着，应该是两个室友都在里边。
要和其他人一起住在这。
意识到这一点的严秋朔有些不想走进去了。

严榆安注意到了他那纠结的小表情，低头询问他怎么了。
严秋朔摇头，假装无所谓，“好久没住过寝室了，有点不习惯。”
“你之前住过？”
严榆安有些疑惑，据他所了解A学院都是通校的，除了外地学生，本地学生基本上都是通校的。
“在福利院的时候。”
嘎吱——
也许是里面的人听到外面有交谈声，门从里边打开了，一个头发微湿的人从里边走了出来。
那人配着一副黑框眼镜，长得斯斯文文，见到兄弟俩眼前一亮，面色开朗地和他们打招呼，“嗨，你是我们的新室友吗？”
“你好。”严榆安脸上展露职业微笑，朝对方点了点头。
“请进，你们的东西还挺多的，宁棠，咱们有新室友了。哎，我叫任步，omega，十八警校生，单身可撩。”
这位自称任步的男性omega，一个退步，把门让了出来，说了句和他那一副乖乖崽容貌截然相反的话。
让众人仿佛看到了一个开屏的花孔雀，而花孔雀此时正在对着严榆安跳舞。
原谅严秋朔虽然生活在现代社会，但在学校也只见过那些未分化的男男女女偷偷互塞情书纸条的青葱爱恋。
任步如此直白，倒是让他有些大开眼界了。
“他又犯病了，两位不好意思。”坐在下铺看书的宁棠听到任步又犯花痴病了，不禁为此感到一丝尴尬。回头看向二人，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又让这个母胎solo发病。
这一看严榆安。
果然好看。
“严榆安，A学院的，我俩撞号了。”严榆安显得倒是淡定很多了，向对方比了个‘O’的手势。自从分化之后这两年来表白的人五花八门他也差不多见过了。
“什么？”任步一脸难以置信，果然那句‘不要用身高看人’，还是很有依据的。他抬手捂着耳朵，肉眼可见地展露了自己的失望。
严秋朔见都报了名字，也报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任步也看到了严秋朔这个长相张扬帅气的小孩。
但都说是小孩了，他也看到了对方脸上还未褪去的稚气，他也不至于对一个小孩这么不要脸。
虽然他刚才的作为在严秋朔眼里已经岌岌可危了。
“你们俩啥关系啊。”任步见二人一起来，好奇问道。
“我是他哥。”
闻言，任步打量了一下二人，“看着不是很像——我先去吹头发了，你们先整理床铺吧。”随后就走出门去。
二人都是有铺床经验的，三两下就把堆满东西的床铺整理干净。
“小朔，你想睡哪？”
“我都行。”
“说一个。”
“……”见严榆安一脸坚持，他随口说，“上面吧。”
严秋朔将自己的东西丢到了上铺。
和一旁安静看书的宁棠打了个招呼，问了洗浴室的位置，拎着给他们送来的洗浴用品走向洗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