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师笔录/大猫是如何养成的—— by火狸
火狸  发于:2024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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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落的两件衣裳松到腰上,整个人往后仰着,紧绷的像一张弓,夜苍穹就抱着他哄着他,等他缓过来,堂堂掌令在他耳边不住呢喃,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却说着叫人脸红的话,还问他这样是不是舒爽了,那样好不好。
李南落没想到陆吾是这样的,还是夜苍穹更变本加厉了,他整个人被汗水浸透。
已经足够张狂的大猫妖,如今更无法无天起来,以往李南落还能用主子的身份约束一二,有所回敬,现下却根本连反击的力气都没有。
夜苍穹不断地索取,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承袭了千年的执念,一旦得偿所愿,所倾注的热情就如洪流那般,汹涌而来,叫他毫无招架之力。
他在洪流之中只能攀附住夜苍穹,身上早就没了力气,夜苍穹还不放过他,怕他嗓子叫坏了,还好心地给他喂过一回水。
像蜜水似的,嘴对嘴地喂过来,却比蜜水更清润,也不知是什么,舌头抵着舌头,又纠缠了一番,喘着气放开,李南落只觉得身上又有了力气,混沌的神智也恢复了,两人歇了片刻,夜苍穹的手又搭了过来。
“你如今可没有发情期了吧……”身上困顿,他拽着夜苍穹的黑发。
“怎会没有。”夜苍穹的手在他汗湿的颈后摩挲,“见了你便会有。”说完一翻身,将他架起坐在自己腰上。
李南落记忆中便只剩下那一日午后的阳光,红玉床自是不会响动的,可暖玉生香,两人在床榻上胡天胡地,汗也不知淌了多少,还有那些不好说的东西,竟没在红玉床上留下半点痕迹,反倒是弥散出一股异香来。
香味愈浓,情愈浓,待李南落都忍不住嘶喊起来,双目发红含了泪,夜苍穹才放过了他,最后那一刻,却见一双焰翅陡然张开。
李南落肩头垂着半湿银发,双唇微张,看着身后扬起的焰翅,眼睛里映照了火焰的颜色,还有夜苍穹灼灼的目光。
“如今可信了吗,你便是凤储。”他把他拥到怀里,翅膀上抖落的焰羽落在红玉床上,渐渐消散。
“我知道我是,如此说来我也能化成凤鸟的模样了?”从人到半妖,如今却成了凤皇,李南落的感觉连自己也说不上来,好像一切理当如此。
“那是自然,你本该和我翱翔在九天之上的。”夜苍穹一手把李南落拉到自己怀里,枕在他手臂上。
“当年你用了一张面甲,遮住了自己半边面孔,那么冷的一张脸,见了我却会笑,还以为自己低了头我就瞧不见了。”他回忆往昔,嘴角忍不住上翘。
一只手在李南落的发间不住抚着他的发,来回穿梭,“还好你用面甲遮了,否则岂不叫烛龙那家伙瞧见。”
“烛龙?他对凤储……他对我……”李南落诧异,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别的意思来。
夜苍穹冷哼,也不管身上什么都没穿,屈起腿跷着,“他是个没脑子的东西,以为那假货是你,捧着哄了这么些年,如今被我压在天牢底下,知道真相,我若是他,索性一头撞死算了。”
凤储那般姿态威仪,不知多少小妖倾慕,引来多少大妖驻足,可他全然不知,一双眼睛只看着他们的掌令。
夜苍穹的话说到这份上,李南落才意识到过去他真的错漏了许多细节,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倒也无须在意。
他的态度叫夜苍穹高兴了,捏了捏他的臀,带他起身洗漱,想将他新造的浴池给他用上,李南落被抓着手腕站起来,腿上竟然一软。
再看天色,醒来只是还是清晨,这会儿竟已是午后,眼看着洗完了便该用晚膳,他的表情便复杂起来。
以后要是每回都这样,岂不是一天什么都不用做了……
“以后不如一同回穹楼,那地方被假货糟蹋了,正需要好好休整,在那里不管我们几天不出门,都不会有人敢多说一个字。”夜苍穹笑得特别贴心,一把将李南落抱起来。
“走不动了,那我替你洗,好不好?”一面说着已经往后面走去。
新的浴池自然好,李南落几乎想不起这里是在人世之间,夜苍穹将最近的变化都一一告诉了他,听闻几国都偃旗息鼓,李南落慢慢松了口气。
“哪怕我是凤储,但我也是李南落,朝堂的事也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国师也好,明王也罢,不过是虚名。”他靠在池边躺着,枕着夜苍穹的胸膛。
“华胥国如今需要休养生息,只可惜了那些将士的性命,我本说过要带他们一同回家。”这是他最放不下的事,“一诺千金,可我未能做到。”
他语声沉沉如同叹息,银发在水中如水银一般流动,被夜苍穹捧在手里,“烈士英魂,不会就此消散,你无法带他们的人回家,却可引渡亡魂,以免他们成了孤魂野鬼,魑魅魍魉。”
“我可以做到?”李南落坐直了身,水汽在他脸上蒙着细雾,他的一双眼睛发亮,有些恍悟,“凤为祥瑞,我几乎忘了,当年是如何在人间与人类交好,”
“你在人世的名声一直很好,你一直是这样,长得好,心也善,只偏偏喜欢冷着一张脸,对谁都是冷情的模样,对我也要装。”说话间,夜苍穹似是想起如今的李南落也有几分当年的样子,不禁点了点他。
“凤储的心意不敢对陆吾显露,李南落却不曾对阿夜隐瞒。”捏住夜苍穹虚点的手指,他轻吻了他的指尖。
想到他曾经为了他经受过什么,李南落就觉得当年夜苍穹的不告而别不值一提,他只是因为魂魄不全,考虑不周,而他等他的那几年,和陆吾辗转千年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是你一直在等我——”才出口的话还是被夜苍穹的手指点住了。
“你看,所以我才不愿让你知晓,我已说过那是我自己选的路,是我自己愿意的,与你无干。”指节贴了李南落的颈侧,在他耳后蹭着,他认真和他对视。
“何况我也都不记得了,那些时候自己也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苦。”他捏了他的手放到心口,忽然倾身过去。
“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用别的方式回报我?下回,下回我们这样……让我……好不好?”咬着耳朵说的话,在水流声里化作了热气蒸腾。
李南落的掌心下面是一阵阵心跳,看夜苍穹那一本正经想要胡作非为的样子,耳边几乎烧起来,却还是答应了。
两个人几乎在房里待了一天,玹琴猜到他们王爷醒了,可还是守着门不敢打扰,直到两个人都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前。
夜苍穹带着李南落看他院中的变化,一面吩咐传膳。
初夏,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天气不凉不热,李南落这次醒来,涅槃犹如重生,见了什么都与过去有所不同,何况是眼前美景。
他索性叫玹琴将吃的摆到外面,夜苍穹挥手之间在梵花树下架起一个白玉台面似的圆桌来。

第239章 凤佑华胥(完)
树上梵花开的极盛, 浅淡丁香紫,被那一点落日余晖照得透光,花瓣好似多了一圈金红色的边, 散发着幽幽冷香。
几朵开好的落下花瓣来, 就落在没有一丝瑕疵的玉色莹白上,微风和煦, 坐对夕阳, 玹琴摆上酒菜, 看着院子里草木,坐在梵花树下,李南落坐下忍不住徐徐吸了口气, 对着身旁夜苍穹露出笑意来。
“喜欢吗?”夜苍穹抓着他的手,在他掌心捏了捏。
另一只手为李南落布菜, 不忘告诉他, “这株梵花本来在天宫之上,见了人世百态, 也想下凡尘。”
“花妖?花仙?”李南落想起噎鸣所言,抬首看了一眼,“妖也好仙也好,都无妨, 只是下了凡尘未必能体会人间真情。”
“她愿意, 便走自己选的路, 不会后悔的。”就像说他自己, 夜苍穹取了一朵梵花来,放在李南落眼前。
柔嫩至极的浅紫, 这是梵花在夏季的颜色,李南落手里托着这瓣花, 依稀之间仿佛听见玉鸣似的笑声。
“花妖也好,花仙也罢,旁人怎么看都不重要,既选了这条路,想要凡间走一遭,无论结果如何,都是甘愿的。”夜苍穹举起酒盏来。
听说这是玹琴攒的梵花,上一季开的,才酿的酒,也不知用的什么仙法,这样酿出酒来,李南落看着夜苍穹把酒杯递到自己手里。
“我等你,寻你,也是甘愿的。”杯子递过来,手却没有收回,夜苍穹身形变了,整个人都高大了一圈,伸出手来,就把李南落的手整个包裹在掌心里。
背后金轮隐隐约约,一头黑发的夜苍穹,琥珀色的眼睛又盯了他瞧,那眼神和原先一样,又好像不一样,李南落竟不能与他相对,还未喝酒,脸上就已经发热。
夜苍穹似是有所察觉,低笑起来,笑得李南落一口喝了酒,解释道:“如今见了你,又像陆吾又像阿夜。”
“不习惯了?”夜苍穹俯身过来,鼻尖贴了耳朵轻轻磨蹭,低声笑道:“让我多疼你几回就好了。”
什么多几回?多什么几回?怎么个疼法?李南落垂眸轻咳几声,把自己的酒盏塞到夜苍穹手里,“喝你的酒。”
梵花酒,香气独特,酒不醉人,可夜苍穹和李南落似是都醉了,就在院子里喝酒吃菜,玹琴捧着珍珠细米煮出来的米饭,简直感动得想掉眼泪。
两位大人终于能吃上饭了,他没白煮啊!
李南落如今不再是人类之躯,米饭也可以不用,可看见玹琴那潸然欲泣的样子,还是用了一碗,还好好夸了夸他。
玹琴连忙把近日来想要上门拜访的帖子给扛了出来,整整一大箱,李南落这才知道,自己沉睡这些时日,非但没叫人把他给忘了,相国府还成了整个华胥最热闹的地方。
魏吴央就差说要把这里当成仙宫供起来了,连即将登基的新君魏无雍都为了他往后延了登基大典,朝中大臣,还能不送帖子求见吗?
沈寒三也来求见过,带着沈绮珺,二人自然是因为担心他,可那时候正值李南落涅槃的关键时期,玹琴一个也没放行,
如今也该给他们报个平安了,于是李南落先让玹琴跑一趟,去沈家医馆知会一声,再到宫里给魏无雍通个信。
其实宫里早在第一时间得了信,毕竟院子里有了人走动,明王醒来,府中的小妖们,哪怕不通人情,也知道要好好伺候,买些吃的用的,就算大人们不用,那也是该准备的。
上门送菜蔬的,打理花木的,走动的人多了,消息自然就漏了出去,魏无雍很快就亲自登门了。
可他来得不巧,被玹琴给拦住了,“两位大人不在。”
“不在?他们还能去哪儿?”总不会去夏栖国善后?去关心雷泽国谁登基了?这绝不可能。
玹琴用看傻子似的同情眼神看着他,“大人去了穹楼。”大人虽然是生在华胥国,可大人也是凤皇啊。
魏无雍一下子恍然,但那是他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只能作罢,毕竟他也不敢宣召自己的国师进宫晋见,开玩笑,那是谁跪谁呢?
已经不是归梧栖,如今该叫穹楼。
穹楼之内的变化翻天覆地,烛龙和朱厌被压在了被夜苍穹震碎的天牢底下,与其说是天牢,不如说是一座山。
一座天牢碎石堆成的山,山石依然高耸入云,穹楼之内,原本被关押的人类和妖物都已经逃离,他们本就是因为各种原因被鸾鸟给关在这里的,还是烛龙给抓来的。
如今烛龙知道原来那是个冒牌货,李南落才是凤储,一只独目圆睁着,硬是没说出一句话来,他险些就害死了真正的凤储!
他还有什么资格自诩对凤储用了心?烛龙被压在山下,一声不吭了。
朱厌倒是个爽快的性子,错了就是错了,不过百年而已,算不得什么,等他出来又可以找夜苍穹干架,如今他恢复了陆吾的记忆和能力,打起来岂不是更爽快?
大善啊!
大妖被压在山下,小妖们有些本来也就是为利所图听候差遣,有些年纪大的,却是以前就在穹楼的,如今迎回正主,正是高兴的时候。
掌令在位,凤皇在侧,穹楼上下都被好好整顿了一番,而那一株桃花树,在桃花阁中静静开了花,花枝摇曳,粉白如雪。
李南落去看了花,花妖有人形之姿,却已不记得过往,只在他现身之时摇曳起来,开了满树的桃花。
开满枝头的桃花多到如同下雪,纷纷扬扬的花瓣,欢喜地朝着李南落迎去,好像想要将他抱紧那样,花枝不住地延展。
在花枝碰到他之前,夜苍穹就先伸手将他揽到怀里,冷哼一声,“下回该一把火把这棵树点了才干脆。”
说是这么说,李南落相信他不会这么做,“南宫如今已经不记得了,这你也要醋?这么小气了。”
“小气又怎么了。”夜苍穹理所当然的样子,“允许他变作花妖来亲近你,就不许我拦着他了?”
飞舞的桃花便被挡在一尺之外,近在咫尺,却再也近不得一分。
李南落只能在心里对南宫说声歉意,一手抚到夜苍穹脸侧,在他唇边亲了一下,“好了,不气了。”
夜苍穹这才满意地弯了嘴角,还嫌不够似的,把他才退过去的身子又拉了回来,一把抱住。
他就在这株花妖面前,狠狠吻了他,吻得李南落眼眶发热,气息都急了,尤其是如今,夜苍穹比他高了一个头有余,肩宽体阔,吻起他来,整个人都被他拢在怀里。
对于这个发现,李南落只能沉默,不甘心也没办法,倒是叫夜苍穹发现之后又好好笑了他一回,还在他发顶上摸了摸,说了一声“乖”。
真是个恶劣的猫儿!
邺城之内养伤的章兆康一直没有回京,他变得沉默了很多,那么多人就死在眼前,哪怕有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可他并不想成为这样的“将”。
孙望义死了,求仁得仁,他还有三个儿子可以指望,章兆康还有结发妻子,可邺城一战,却让他没了心气。
心里的那股劲散了,他活着,却是虽生犹死,一时间竟不想回去面对国君和百姓,直到有一天,一道鸿影陡然出现,李南落现身在他眼前,对他说道:“战士英灵不散,我会带他们回家。”
李南落背后有一双焰翅,全身被炎火包围,眉目之间贵气难言,神祇之貌,叫章兆康只能呆愣地看着,然后猛地醒悟过来,跪地叩拜。
言道孟柯还给了百姓,正忙着找皇族后裔继承皇位,夏栖国国君被蹿了位,也是赵杞安给安排的,皇帝被杀了,如今乱成一锅粥,雷泽更是分裂,赵杞安一死,雷泽便停战了……
赵杞安怎么死的呢,却是被他昔日的亲信,也就是殿下您以前身边那位剑客给杀了的。
一己之私和天下大义,剑客子城做出选择——他抱着被吸血藤缠绕的赵杞安,一剑从他背后洞穿,直穿到自己胸口,两人抱在一起,死在一柄剑下。
他剑上有血附子,遇到吸血藤,两人一死,顷刻之间血色尽失,双双被吸去了鲜血,一下就死透了,甚至没有受什么痛苦。
赵杞安死了,战事便消停了,明王殿下身边的剑客都如此识得大体,顾全大局,章兆康感慨万千。
这么把局势说了一遍,然后叩拜跪求道:“还请明王殿下保华胥国泰民安。”
李南落已经知道子城死了,如今知晓了来龙去脉,唏嘘不已,却也明白子城性子决绝,这么个结局他本人定然甘愿。
听了章兆康索求,他收敛心神,奇道:“你不求华胥一统四国?”
章兆康苦笑,“四国合一,也总有分崩离析之日,何必为此再死那么多人呢?在我眼前……已经死的够多的了。”
若非嗜杀之人,谁愿见自己同类如蝼蚁般倒在脚下?章兆康没有那等雄心,他不过是保家卫国,才肯豁出命去杀敌。
如今已经没了敌人,剩下的残兵也只想回去而已。
李南落动容,忽然问他,是否想要归家,章兆康只是不敢面对,并非不愿意回去,如今眼前的契机叫他毫不犹豫点了头。
于是李南落让他把剩下还活着的将士们都集结在一起,章兆康自然照做,还剩下八千多人,已经数月,有人身上伤势还未见好,神色颓败。
所有人茫然地站在后山空地上,却见章将军身边出现了两个人影,二人凌空而起,虚立空中。
身形高大得有些吓人的男人,好似从神龛上下来似的,第一眼看傲慢不逊,再看却威严慑人,他手中一抛,便散下无数光点,犹如月华。
光点落在众人身上,原本的伤痛竟慢慢不痛了,一直不见好的伤口也开始愈合,那些断了手脚的,竟生出新肢。
神迹叫所有人忘记了呼喊,只觉喉头被什么噎住了一样,一个个跪地不断磕头,满面热泪,终于有人喊出了一句,然后所有人一起嘶喊起来。
夜苍穹满意地点点头,李南落却没想到他求他的事,能办出这样的效果,“我只要你治好他们的伤势,如这样断肢新生的,不会有悖命数?”
“他们既然活下来了,这就是他们的命数,老天爷哪里有空闲管这些闲事,你会在乎蝼蚁是多一个腿还是少一个腿?”这话以前夜苍穹就说过。
听来似乎是看轻了人命,可对天道而言却真的是如此。繁星这么多,你能记得这一颗是亮一些还是黯淡了一些?只要还在原位就是了。
李南落放下心来,夜苍穹知道他是替他担心,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南落摇头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躲闪,身形一动,炎火越烧越烈,整个人忽然化作了一只巨大的凤鸟。
凤鸟扇动翅膀,葬身于章尾山的兵卒亡魂化作光点,无数光点落在天上。
这些将士们却都看不见,他们只看见凤鸟展翅横空,连太阳的光辉都无法比拟,眼前被一团好似能倾覆整个天地的炎火遮住了,眼看着凤鸟划过天际,艳丽夺目的尾羽有九条,一片片焰羽燃烧,在背后拖曳出一片火色。
“凤凰!”
“是凤凰啊!凤凰乃祥瑞!”
“凤凰佑我华胥!”章兆康当先跪了下来,五体投地,虔诚叩拜。
众将士热泪盈眶,高喊着:“凤凰佑我华胥!”
呼喊之间,眼前景物晃动,就在他们跪叩起身之时,却见眼前已不是邺城,一场登基大典正在进行之中。
魏无雍身穿皇服,魏吴央禅位,大典之上,本以为李南落不会再出现,没想到听见一声凤鸣。
凤鸣在天,人影陡现,数千华胥将士叩拜在地,竟是从千里之外的邺城转瞬之间到了京城。
将士们口中称颂,“凤佑华胥!”
魏无雍抬头看着天上翱翔的两个身影,从未有这一刻那么清晰地感知到那两个人已经不属于凡尘。
大典之上,凤凰现身,祥瑞之兆,魏无雍一点都不觉得被抢去风头,这该算是李南落送给他的继位贺礼吧。
于是他也叩拜下来,高喊道:“凤佑华胥!”
群臣叩拜,感谢天恩。
叶墨槿带着手下近卫一同叩拜,此时怀中钻出一只狐狸来,悄然间一同望着天际,他见无人注意,便由得狐狸探头望天,又听小九问道:“叶墨槿,我也一直跟着你好不好?和他们一样。”
这意思叶墨槿岂会不知,心头一跳,望了天际,摸摸狐狸的头,“好。”
京城中,百姓只见天蓝如洗,凤凰带着一片祥云炎火,在京城上空盘旋了几次,鸣叫声中,有一头瑞兽拖着九个长尾,脚踩祥云,伴随在凤凰左右。
“我们去何处?”九天之上,李南落问。
“有你在,何处不可去?处处是归途。”交颈相碰,夜苍穹一声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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