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收集指南 快穿—— by青山见笑
青山见笑  发于:2024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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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什么歉。”说起这件事,父亲像是被戳中什么,猛地提高声音,“本来就是他不对。”
“在学校不好好学习,连累家里人差点被辞退。”
“还敢离家出走!”
“我把他养这么大,还有错了?”
傅戎饶有兴致地点头,看向年幼的弟妹,“你们也这样觉得?”
弟弟妹妹看了眼父母,沉默着低下头。
强权胁迫着每一个弱于他的人。
傅戎走过来,坐在夏约身边,直视夏父夏母,“你们很清楚到底谁有错,但你们无力责怪上司,不愿责备自己,只能指控你们的儿子。”
现在这种情况,社会秩序彻底崩塌,承认是上司的错,是自己的错也没什么大碍,可他们依旧坚称是夏约不懂事。
想将夏约打磨成‘懂事’的模样,忘却自我。
挑破和平的表象后,傅戎看向夏约,“你呢。”
夏约神色复杂地看了傅戎一眼,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系统在脑海里柔声劝慰。
[没关系,夏约,你可以做想做的事,说想说的话。]
[这不是你的世界。]
夏约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妈,我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他还是觉得自己没错,没有满足别人的期待不是错,没有变成世界想要的样子不是错,被裹挟着磨灭自我,不是错。
放纵、荒唐、声名狼藉不是错。
“说这些,都过了。”夏母岔开话题。
夏约站起身,父母的脸熟悉而陌生,在带入感里有种剥离。
夏约看了一眼陌生的家,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在门口放下一大堆物资。
傅戎跟在身后。
楼道里很昏暗,狭小,夏约走在前面下楼的台阶上,突然说,“我把一切变得很糟糕。”
其实只要承认就好,所有人还能带上虚假的面具生活,他依旧能游刃有余。
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真实的世界。
“是本来就很糟糕,跟你没关系。”傅戎跟着,“就像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地狱,而非我将其变成这个样子。”
“在你心口划下伤痕的人,始终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夏约沉默不语。
他知道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仗着父母宠爱胡作非为的公子哥,凭借一张好脸在社交场上玩弄人心,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所有人都指责他。
可事实并不完全如此。
这是被塑造的。
他本来是什么样子的呢?
夏约走出楼栋,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问:“我们去哪?”
他突然意识到,无论哪一个世界,自己都是漂泊者。
“想去哪都行。”傅戎打开车门,示意夏约上车。
汽车在无人的荒诞城市飞驰。
夏约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质问系统。
[我怎么感觉你在pua我?]
[嗯?]
[你让我离开自己的世界,让我身边只有你。]
剥离他与世界的链接,孤独一人。
[你还有你自己,无论在哪。]
人是自己的锚,可夏约已经在原本的世界脱离了锚点,他带夏约离开,是为了让他重新进入一条澄澈的河流。
夏约不置可否,突然问:
[你遇见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
[你五岁的时候,那时候你的脑回路就很清奇。]
系统轻笑一声,夏约听得恼怒。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事实。]
夏约脑子一晕,一段记忆猛然涌上心头,以第三人的视角看见了年幼的自己。
年幼的小夏约被保姆牵着站在老旧的四合院里,院子里的梨花落下花瓣,青石地板白花花一片。
穿着黑色的小西装,打着红色领结的夏约站在飘落的花瓣里像个藕做的神仙孩子。
夏家将先祖的牌位供奉在寺庙,每年定期来上香。
这是常见的操作,能让祖先沐浴寺庙的功德,保佑后人前途顺畅,为此每年都要花一大笔钱捐给寺庙。
小夏约第一次来,年龄小只能站在殿外等,站久了之后脚酸,可想着要听妈妈的话保持风范,还是强忍着交替轮换受力的脚。
他看着牵着自己的保姆,“姆妈,我爸爸妈妈他们在干什么。”
“上香。”
“上香是为了什么?”夏约看向殿内,以往严肃的父亲和哥哥跪在软垫子上,对着桌子弯腰。
保姆不清楚那是夏家的先祖,以为是主家在拜佛,便依照经验随口说了句,“为了让佛祖实现愿望。”
人拜佛,无非是拜自己的欲望。
倘若神能听见人的心神,一定会被人间香火里数不清的欲望淹没。
小夏约哦了一声,红润的小嘴张开,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可爱极了。
他有些不认同,如果要实现愿望,应该拜钱才对。
钱能买来好多好多想要的东西,买来玩具和零食,买来姆妈的时间,就连妈妈在逛街的时候,想要包包也要请钱来达成愿望。
爸爸和哥哥也是,赚钱之后,心情就会变好,对他也会变好。
虽然夏约还很小,但已经知道了这些。
钱能买来物品、时间、心愿。
幼儿园里,妈妈叫自己和别的小朋友打好关系,说这样能让家里更有钱。
这么想想,他自己也在满足妈妈的愿望欸?
可是他不需要钱就愿意满足妈妈。
小夏约摸了摸裤兜,那里有之前买玩具剩下的一块钱。
爸爸妈妈是笨蛋,拜一个木牌子怎么可能会实现愿望啦?
夏家一行人准备离开的时,夏约借口上厕所,跑到大殿里,搬来板凳,把祖先的牌位推了下去。
一片叮咚声中,夏约虔诚地将自己放在相框里的一块钱放在供桌上,然后学着哥哥和爸爸的样子,跪在软垫上,弯腰许愿。
模样比他们更真诚,小小的团子缩成更小的一团。
“钱,请你实现我的愿望,我想妈妈不要再逼我和李斯玩了,他是坏孩子。”
绿色的一块钱,被烟火熏陶,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孩子。
一块钱受了一年的香火,满足了夏约的愿望,那个叫李斯的孩子转学离开,再次提起他时,妈妈脸上浮现了厌恶,反口让夏约不要和他玩。
夏约眼睛亮亮的,觉得拜钱果然有用。
可惜第二年,夏家人再次来到这里,看见祖先的牌位被推到地上,香火供奉了一年的是一块钱时,勃然大怒。
夏约惊恐地被夏父提起来,揍了一顿。
然而他并没有反省自己,只觉得是一块钱用错了。
或许应该烧掉?让神或者别的什么能够拿到钱。
夏约蹲在梨花树下,脸上带着泪痕,点燃了打火机。
“你在干什么。”
听见声音的夏约抬起头,黑发里夹杂的白色梨花瓣簌簌落下,他看向正在注视着自己的人,说,“我在许愿。”
夏约隔着时空和过去的自己对视,恍惚了一瞬。
这是...系统的视角?
神的视角。
在自己供奉那一块钱时...
[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
系统轻笑,带着淡淡的调侃。
[也很清奇。]
夏约心虚地偏过眼神,他小时候是这样的吗?
[谁小时候没点黑历史了。]
[我还有很多事实证据。]
夏约:......
[删掉!]
系统笑意扩大,反问道:
[怎么删,这都是我的记忆,也是你成长的经历。]
[你闲得没事看着我干什么?!]
[嗯,看你可爱。]
夏约默默握紧了拳头,谁能和他一样,成长中所有的黑历史都被一一记录,而且还能以这种方式回忆。
有些记忆忘掉果然是件好事。
夏约捶了下车窗,不知道还有多少东西被记着。
还有,这群碎片果然是一个人,荣鸣之前也监控!
听见夏约捶打车窗,傅戎被惊得偏过头。
见夏约一脸悲愤,脑子不受控制地开始回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怎么他了。
他做错什么了吗?

太阳逐渐落幕,汽车开上无人的山顶,停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傅戎拉开车门,站在悬崖边上,看向身侧的夏约,手指向远方。
“那里,就是研究所的位置。”
火红的暮色下,破旧的废墟凌乱地散落在山林间。
之前,出于想要互相拿捏黑历史的念头,夏约提出想去傅戎长大的地方看看。
傅戎一口答应,带着夏约来到这处能够瞰望研究所的山顶。
夏约跟着傅戎指的地方看去,谁能想到末世的源头就在这里,
在鲜有人迹的地方,能够酝酿出一场席卷世界的风暴,一场对世界的报复。
夏约想起上一次傅戎和他站在天台上眺望远处时,对他说,他们都想结束这个糟糕的世界,只是自己更加懦弱,选择逃避。
其实也不对,因为他的愤怒是对内的。
对内的怒火燃尽自己。
傅戎还说留下这些伤口是为了警示自己。
傅戎能够修复自己的伤口,但是他没有,任由那些伤痕将肌肤割裂。
“你留下这些伤口是为了记住仇恨吗?”夏约渐渐意识到,傅戎和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如同照镜子一样,看见另一个相同又不同的自己。
傅戎喉咙里嗯了一声,“也许吧,但主要是告诉自己不要忘记自己最初的样子。”
夏约带上一丝疑惑,“伤口为什么会让你记得你本来的样子。”
“因为它时刻提醒着我,我本不是现在的模样。”傅戎坐在悬崖边上,脚下是无底的深渊,晚风吹开他额前的碎发,夏约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坐在傅戎身边,沐浴着相同的晚风。
每一条伤疤都有来源,肌肤像是史书一样,用伤痕记下当初的苦痛,同时又触目惊心,时刻提醒着自己这里原本的样子。
远处山林偶尔传来几声怪物的尖啸,伴随着风声,灌入耳中,恍惚中,夏约听见一个问题。
大学休学那个学期,夏约在外疯狂玩乐,他的眼睛只有夜店里闪烁的霓虹,身上只有混合交织的酒味,当他耳边还响彻鼓点的节奏时,被大哥派来的助理强行压上车。
他的哥哥比他大二十多岁,已经是成熟的男人,坐在车后座看着自己这个叛逆的弟弟,眼中毫无亲情的考量,“夏约,我知道你不服气,但是人都是有自己的使命的。”
“夏家把你养这么大,让你成为人人羡慕的富二代,你也得回报家里。”
“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哥哥的语气陡然严肃,夏约摊在车椅上,呼吸间让车厢弥漫上浓厚的酒味。
哥哥皱了皱眉头,打开车窗,让新鲜的风灌进来。
“有事说事。”夏约被风吹得清醒了点,他的哥哥没事是绝对不会找自己的。
“明天跟我去见个人,是你的同龄人。”
哥哥说得委婉,夏约听了猛然嗤笑一声,嘲讽道,“夏家要破产了吗?你想让我去帮你?”
“说真的,你应该开心才对啊,你不想我染指夏家的产业,现在我这样很合你的期待。”
他的三个家人,都有各自的考量,哥哥不想弟弟染指夏家的产业,母亲期待儿子换来社交的谈资,父亲只想让他交换更多利益。
被弟弟戳破心中想法,夏约的哥哥脸上毫无异色,这很正常,人就是这样,没必要为人类本就存在的劣性惊异。
“别赌气,这是你的责任,就像我也肩负将夏家发展壮大的责任。”
“神经。”
夏约偏过头,冷风呼呼地往脸上灌,车窗外,街上人流如织,是工人、是老师、是学生,是父亲、是女儿、是兄弟,好像的确都有自己的责任。
可是抛开这些,又是谁?
自己是谁,只是框架里的概念,灵魂究竟叫什么名字?
车辆静静行驶,兄弟两人相顾无言,半晌,哥哥才感叹般地说一句话。
“你以前很乖的。”
除了总是招惹别人,偶尔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总体上是个乖孩子。
“多看点书,这叫叛逆期。”夏约随口敷衍了一句。
实际上,夏约已经过了那个年龄,如今只是在脱离别人设定的自我,可他还没有找到真正的自己,就被裹挟着滑向一条不归路。
到家的时候,哥哥冷漠地对夏约说,“总之,明天好好表现。”
夏约坐在车里,偏过头,艳丽的眉眼染上红,即使对自己的哥哥没有存心引诱,也散发着一种难言的蛊惑,“你放心,他会很喜欢我的。”
喜欢这两个字在夏约唇齿间回转,仿佛在刻意暗示着什么。
夏约被冷风一吹,神智猛地回转。
他发现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回忆过去的时刻变得多了起来。
他以前很少去想这些事。
夏约看向一旁的傅戎,问他,“那你本来是什么样子。”
傅戎从出生开始就在研究所经历各种实验,比起他,傅戎更没有所谓的本来样子。
“嗯,不重要。”
傅戎的答案出乎意料。
夏约带上点惊愕地反问,“不重要?”
如果不重要,又为什么留下这些伤口,说什么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自己的模样。
“未来一直在变化,重要的是,我知道我以后想怎么样。”傅戎看向夏约,眼眸中倒映着夏约身后的山林、漆黑的天空,可在最中央的,是夏约那张面孔,在明亮的眼眸中,如同倒映在水潭里那般清澈。
夏约看见自己的脸,微微偏转头。
“我没有过去,但我知道往后我想你在一起。”
傅戎说得认真,夏约却带上一点嘲意地开口,“那你还挺恋爱脑啊。”
要把未来寄托在他身上吗?
“恋爱脑?”傅戎反问。
好吧,又是傅戎不理解的词汇。
夏约好心解释道,“意思就是脑子里只有谈恋爱,没有别的东西,比如事业、前途、家人朋友,懂?”
“哦。”傅戎发出恍然大悟的调子,然后一脸认真,“所以我们是在谈恋爱?”
夏约:“......”
麻袋,果然是油盐不进的恋爱脑。

见夏约无语,傅戎笑了,手掌放在夏约膝盖上,“我们也算见过家长了。”
“不算。”夏约无情回复。
这个世界的父母又不是他真正的父母,况且自己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征求他们的同意。
“为什么不算。”傅戎不知道夏约否认的原因,脸色稍沉,触手悄悄卷上夏约的脚踝,“你之前还说我是你对象。”
夏约低下头,太阳最后一点余晖照在血红色的触手上,分明带着细微的威胁。
夏约默默看向傅戎,罕见有种心累的无语感。
谁怕你啊?不过要演一下吗?
撩到大腿根的瞬间,夏约猛地一颤,差点歪倒跌入悬崖。
一些美妙回忆涌上心头,夏约立刻换了副表情。
“傅...傅戎。”夏约向后坐了坐,眼神有些惊惧,“你说过只弄一次的。”
“不好意思,有时候我控制不住他们。”傅戎说话间,背后悄悄伸出另一只触/手缠住夏约的腰,避免夏约因为惊恐掉下去,“他们都很想你。”
这是真的。
无法控制地想要与夏约肌/肤相亲。
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要夏约在自己身边,因他而神魂颠倒。
这是无法控制的欲/望。
可夏约听了似乎更害怕了,手掌握住腰间的触手,看向傅戎的眼睛水润润的,笼罩在夜色下的脸庞,映照着影绰的树影,阴影浮动间,漂亮的皮囊更显了几分魔鬼般的蛊惑。
傅戎不受控制地凑近夏约,唇齿去追逐落在脸上摇晃的树影。
此刻,他已无心去感知夏约的情绪。
如果他还留有几分理智,就能感受到夏约虚浮的恐惧下,满是迫不及待的喜悦。
(...)
夏约陷在酒店的床上,被窝里暖呼呼的,他脸上留有几分不满,刚才傅戎最后关头,强行把触手收了回去,然后带着夏约来到山脚下的民宿酒店,把他安置在这间还算干净的房间后,就去‘打扫’民宿的环境了。
夏约的算盘落了空,带着淡淡感慨地对系统开口。
[唉,没意思。]
[......]
系统沉默片刻;
[你节操呢?]
[说过,我要是有那东西,你就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再见到我。]
夏约原本以为被带走的那瞬间是他和系统的初遇,那时候他已经被褚郁那个疯子纠缠了大半年,该掉的节操早就掉完了。
夏约猛地想到什么,系统之前说一百个真心什么鬼话。
[别踏马告诉我褚郁那疯子也是你!]
[是我。]
系统声音染上几分羞赧。
夏约真是被气笑了。
合着都是他!
[你最好别让我逮到你。]
刚清理完走进房门的傅戎察觉夏约又生气了,脚步霎时一顿。
为什么?
为什么又生气了?
因为自己刚才没有控制好?
听见开门声,夏约转过头,看见傅戎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问:“你怎么了。”
傅戎沉默,他也想问夏约怎么了。
他坐在床边,把夏约捞起来,走进浴室。
这里很少有客人来,傅戎清理得并不费劲,身上只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给浴缸放了水,看着夏约,非常直球地问,“你刚才为什么生气。”
问话夹杂在水声里,落进正在享受的夏约的耳中。
“嗯?有吗?”
“有,就在我进来的时候。”
夏约恍然大悟,傅戎说的应该是刚才他和系统聊天时露出的情绪。
那只是一瞬的情绪,甚至算不上生气,毕竟已经气过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约泡在水里,神情懒懒的,他趴在浴缸边缘,傅戎正帮他清理痕迹。
听见夏约的回答,他立刻否认,“不,你的每一分情绪对我都很重要。”
没什么人类社会经历的傅戎非常直接,言语行为都很果断,也不怎么会修饰自己的话。
他天生就能感知、影响别人的情绪,人类的每一分情绪都在塑造自己,影响他人。
傅戎知道这一切。
夏约定定地看着傅戎,说,“可是那跟你没关系。”
傅戎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没必要承担系统带来的后果。
“跟我有关系。”傅戎望进夏约的眼睛,这一刻他只感知到对方心中是一片空洞的死寂,心中猛然感同身受,升起一股细密的痛楚,即使他没有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因为我在乎你,在乎你的一切。”
夏约浑身卸了力,缩进水里,水面上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脸被涟漪模糊。
熟悉的窒息感,恍惚中好像时光倒错,但此刻又有些不同。
傅戎见水面冒出的气泡越来越少,立刻把他捞了起来,反被夏约浇了一脸水。
傅戎紧闭双眼,水从脸上落在衣服上,睁开眼,看见夏约正趴在浴缸里对他笑,水流顺着头发,凝成一束在光洁的脸颊上潺潺落下,恍惚中好像看见一只水里爬出来的美艳水妖。
水妖冲他勾了勾手指,傅戎像一个被引诱的水手,一点点靠近水中的妖精,然后被抱着脖子溺在水中。
水妖同他交换气息,傅戎立刻反客为主,捧着夏约的脸在浴缸边缘接/吻,触/手不受控制地缠绕上夏约的小腿,如同海藻一般将水中的水妖包裹起来。
傅戎不知道为什么夏约突然这样做,但他能感觉到,夏约的空洞的心中好像多了一点什么。
他手指与夏约相扣,被扯进浴缸里。
(....)
夏约洗澡算是白洗了,又匆匆洗了一遍。
浴室里一片狼藉,水迹溅射的到处都是,傅戎穿着背心弯腰打扫,一幅十分居家的模样。
夏约穿着干净的衣服靠在门边,看见浴缸之后悄悄移开双眼。
[感觉以后都不能直视浴缸了。]
一看见这个东西,有些记忆就会涌上来啊喂!

爱意值刷刷地涨,已经有85%了。
经历过几个世界,夏约知道,还差一点关键的东西,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如果不找到那个关键点,会一直卡。
夏约呈太字形摊在床/上。
[统,咱俩关系都这样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算上在原本世界的遇到的那疯子,他跟系统的相处时间都不知道多少了。
[很简单的,夏约。]
夏约脑袋一沉,感觉有啥摸了摸自己的头,偏过头,傅戎还在浴室里打扫。
[你刚刚摸我了?]
[嗯。]
[你不是说你不能干涉这些世界吗?]
[随着碎片的回归,渐渐可以。]
[......]
能干涉世界之后就摸他是吧?
夏约挥了挥空气。
[走开!你这个谜语人!]
到现在为止一直给他出问题,从来不给答案。
[好吧。]
话音刚落,夏约就感觉有啥拍了拍自己的后腰。
......
又是你!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哈喽kelly。
夏约翻身猛地一踹。
一声闷哼传来。
傅戎捂着胸口后退一步,眼里带上点迷茫,“怎么了。”
傅戎再次反省自己,“我做错什么了?”
夏约:“......”
“没,就是条件反射。”
酒店里有备用电源和储水,在这糟糕的世界,短暂提供一点温馨,傅戎上/床,环抱着夏约,温暖干燥的空气在钻进肌肤相贴的空隙里,如果傅戎有心跳,夏约应该能够听见交织着呼吸的咚咚声,但此刻只有寂静。
夏约看着傅戎胸膛上贯穿的伤口,手指摸了上去。
“你还能长出心脏吗?”夏约只是试探地问了问,傅戎的身体已经超乎正常人类,他很好奇那恐怖的自愈能力能不能让人无端生出一个脏器。
“不知道,我没试过。”
因为没有心脏也能生活,所以他没有尝试过愈合。
被触碰到的地方升起仿佛伤口缓慢愈合的痒,这是一种陌生的触感,为了快速愈合伤口,细胞会急速分裂,生出刺痛,那种缓慢的愈合,傅戎没有经历过。
但傅戎喜欢这种绵密的感觉。
“你在意这些吗?”
傅戎以前也问过这句话,那时候,夏约说不在意,现在夏约却说了一句不知道。
他看着傅戎,双目对视间,夏约稍稍移开视线,“也许有一点吧。”
在意并不是嫌恶,只是每每看见那些伤痕,都会想到对方曾经的经历。
夏约手上猛地一顿,脑子里涌上什么。
[你看见我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是。]
看见你满身未愈合的伤痕,千疮百孔地站在我面前,即使你露出不甚在意的模样,我也透过伤口看见你曾历经的岁月。
看见你的假面,反而更记得你曾经的模样。
傅戎猛地握住夏约的手腕,突然担心夏约是嫌弃他,“如果你在意,我可以试试。”
“也不用吧,你不是说以后怎么样更重要吗?”夏约非常坦然,那些伤口在傅戎身上虽然恐怖,却并不丑陋,他的身材很好,遍布的伤疤反而增添一种危险的魅力。
仅仅他站在那里,就能读出威慑、强大。
诡异地戳中夏约。
他情窦初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父母短暂的惊愕之后,就没管过,性取向这方面夏约还是自由的。
反正没区别。
傅戎坐起身,胸口处的伤口更加明显,“所以愈合也没关系。”
然后夏约就看见那些疤痕逐渐缩小,像被抽开的茧,一点一点,露出光洁的肌肤。
可是依旧没有心跳。
傅戎有些遗憾地说,“好像不行。”
他不靠心脏活着,已经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原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器官,可即使有很强的自愈的能力,也无法重新凝聚处一个跳动的心脏。
只能生出一团无意义的血肉。
夏约舔了舔嘴唇,反过来安慰,“没事,想开点,这样就剖不了第二次。”
“谢谢,你很会安慰人。”
夏约一哽。
[爱意值95%]
听见爱意值上涨的提示,夏约才知道自己又误会了,傅戎是真心的。
他没什么嘲讽的意思,对傅戎来说,这的确算是安慰,仅仅是夏约的态度就足够安慰。
不过...安慰?
[是安慰吗?]
[不是,但很接近。]
夏约心里有个猜测,他牵着傅戎的手,放在心脏处的胸膛上,“你能感受到他的跳动吗?”
“能。”
就在手掌之下,心脏咚咚跳着,顺着手腕一直到胳膊,好像在某一个瞬间,自己的胸腔也在跳动。
傅戎心里一跳,猛地扑倒夏约。
夏约倒在软垫上,挣扎着起来时,却听见第二道心跳声。
噗通,噗通,很细微,却真实存在。
逐渐地,两道心跳声融为一体。
那是...
傅戎的心跳。
两双眼睛对视,都从中看出一丝惊愕。
傅戎突然想起在研究所时,常跟着自己的年轻研究员时常同自己的女友通信,反复回答说,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
那时,傅戎对着研究员露出嘲讽的笑,因为他能感受到研究员的情绪,那是假话。
充满了不耐烦的敷衍和对对方行为的厌恶。
说这种话,只是为了让对方不要再打扰自己。
仅此而已。
可对方却一次次地确定,期待有一天假话磨砺成事实。
“你爱我吗?”傅戎听见自己也像那个患得患失的女人一样问夏约。
“我爱你。”夏约立刻回答。
“假话。”
即使如此,傅戎却并不失望,他摸上夏约的脸颊,看见对方迷茫的面孔,“但是没关系,我爱你。”
在感知到对方心脏跳动的一瞬间,如此紧密地牵动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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