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仿佛在说:有意见憋着。
炎火邪:“…”
凌霄也面色凝重,默默岔开话题:“先是沈姑娘莫名其妙出走,后是魔族的二次袭击,这小狐狸又不知哪里从冒出来的,魔族接连两日异动,怕是来者不善,我们应立即启程。”
凌霄此举有理,众人都十分赞同,当下收拾好东西,准备启程回天虚峰。
慕容清扰扰头,看向封砚觉抱着小狐狸离开,又看向其它四人,暗叹一声,只好做起那位和事佬,拱手道:“师叔就那性子,那小狐狸天衍门自有打算,请诸位莫怪。”
凌霄拍拍炎火邪的肩,若有所思劝他:“知晓你派视妖如仇,但这小狐狸尚且年幼,又被魔族追杀,我观它的修为也杀不了人,到也不必如此赶尽杀绝…”
凌子诩同样抱臂,面无表情道:“封长老自有他的道理。”
炎青阳也说:“是啊,那小狐狸还挺漂亮的,看着也不凶,封长老那么护它,想必不是什么坏妖…”
炎火邪气不打一处来,合着就他铁石心肠,不近人情是吧,他冷冷道:“青阳,你别忘了你的母亲是如何死的…”
炎青阳紧紧抿着唇:“舅舅…”
几人趁着白日御剑飞行,因为魔族之事,不过两日,便已经来到了天虚峰山脚下。
这两日,白止脚不沾地,食不张口,便已经递到了唇边,封砚觉将他日日抱在怀里,相拥而眠,见他仍然虚弱还时不时给他输入灵力,惹得众人频频侧目,还以为是对道侣呢。
而他无法,白璃清说消失便消失,还真两日未曾与他传音,无半点音信,他便只能佯装只是寻常的小狐狸。
不过这小狐狸,过于漂亮,毛发雪白,毛茸茸的软毛,手感十分好,那双黑黝黝的眸中闪着亮光,撒娇起来还会歪头卖萌,杀伤力十分大。
饶是一开始对他破有微词的炎火邪也忍不住划开冷淡的脸色,对他改观颇深。
毕竟谁会拒绝一只会撒娇的毛茸茸呢。
天虚峰周围萦绕着一层薄雾,两条长河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着银光,环绕着天虚峰而去,一道锁桥架起,直入云霄,而天虚峰便隐匿在烟雾缭绕的半空之中。
“果然是人间灵气毓秀最盛之地。”007感叹:“光是踏入,白白,封砚觉在你体内输入的灵气便蠢蠢欲动呢。”
忽地,白止耳尖微动。
封砚觉正在揉他的狐耳。
“有动静了!有动静了!”
007高兴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止住了白止动动狐耳想甩掉封砚觉手的动作,他问:“怎么”
“有解锁提示了!”007点开面前的透明白板,道:“上面显示了个地方。”
不远处,身穿天衍特色服装的白衣人蜂蛹而至,为首的便是天衍门的掌门即行止,他长袍微扬,一股得道高仙的模样,身侧便是半月后即将大婚,玉树临风的即墨遥。
白止看着即行止与凌霄和炎火邪正寒暄着,他问007:“什么地方”
“天衍门内的灵镜湖。”007喜悦的情绪还未持续太久,看着后面一丁点都没有的提示,有些泄气:“什么嘛,都不多给点提示!”
白止若有所思,道:“可能要距离关键地越近才能有提示,之前在天虚峰外都没提示,一入这马上就有提示了。”
即行止朝炎、凌四位道:“几位先随上山修整,已经给各位安排好了住所。”
他示意旁边的即墨遥领着几位贵客进峰,随后来到封砚觉身旁,看向他怀里的白止,神色微怔,问:“师弟怀中抱着的是什么”
慕容清十分紧张,急忙上前道:“师父,师叔坏中这是我们回来路上从魔族之人手下救下的。”
即行止又道:“你们碰见魔族了”
白止抬眸观察着即行止。
封砚觉道:“不错。”
即墨遥见他蹙着眉,一副忧心不止的模样,问:“父亲可是觉察出有何不妥”
“这几日五派外出的弟子屡次遭受魔族袭击,苍梧恐怕又有大动作,遥儿,这场大婚恐有变数。”
本来天衍门与掩月宗两大门派联姻是件好事,掩月宗内皆为女弟子,是极好的道侣修炼人选,两派的少主结合更是天作之合。
但奈何,近几日,几派之地屡次被魔族和妖王玄蛇一族侵犯,已经迫在眉睫,五派不得已派人事先来天衍门商讨大事。
“父亲,天下苍生为重。”
即行止暗叹口气,又看向封砚觉。
准确来说,是他怀里的白止。
这种打量的视线惹得白止十分不悦,挣扎了些许,封砚觉宽厚的手掌覆盖在他的头上,传来阵阵温热。
白止微怔片刻,十分给面子不动了。
封砚觉淡声:“他脾气不好,师兄莫要如此盯着他。”
即行止:“…”
虽然他能看出这小狐狸不是凡狐,又没有染过血,但好歹是妖,也不足以让自己的师弟如此吧。
他算是发现了,他越发不懂这才出关的师弟,十年未见,连性格都变了,从前他哪里会如此看重一只妖,就连这次迎接炎火门和天雷门的小辈也要亲自去,回来还带了个小狐妖。
即行止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的,十分复杂。
封砚觉自是不知他脑海里的弯弯绕绕,当下带着白止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如此就混进了天衍门,倒是比白止想象中更容易些。
“白白,你瞧!那莫不是灵镜湖!”
007高兴唤它朝下望去。
白止循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天虚峰的主峰与几座次峰之间有一片湖,波光粼粼,湖面银光晃眼得很,湖中央有一座庭洞,孤零零立在水中央,上方打开了一层结界,但白止还是能看见这周围的灵气都在向中间汇聚。
他眉心微动,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既然是特意提醒,那这地方极其可能与君衡的神魂有关,他必须想办法去探探。
不过转瞬,便已经到了封砚觉的住所。
封砚觉不愧在族内地位极重,住所也是极为奢华,独占一座山峰,宽宏的宫殿清冷无比,但周围灵气萦绕,是极好的闭关之地。
白止眼前一晃,就被人放在了床上。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场景,他心里微凝,难道封砚觉不会是已经发现什么了吧
封砚觉抬手,从他的头扫至背部,动作轻柔,问:“止儿还要装几日”
白止仿佛被炸毛的猫,当下从他手中逃开,十分诧异同007说:“他这也能发现是我”
007同样诧异。
这人之前分明还说沈兰止只是寻常人家,既是寻常人家又怎么可能是妖,他这话岂不是悖论。
封砚觉将他一把捞回来,不满揉捏着他的耳朵,道:“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白止变为本体,他的耳朵更为敏感,被封砚觉故意揉捏也忍不住浑身微颤,连躲开的力气都没了。
封砚觉看着白止模样,十分满意眯了眯眼,说:“还想继续”
白止已经被他输入大量灵力,早已经完全恢复了,当下变回人形阻止他撸狐狸的手,撇撇嘴:“你怎么发现的”
封砚觉含着笑看他:“曾经的狐皇白玄之子白止,我说的可对”
白止躲开他伸过来又要揉他头的手,装傻充愣道:“小少主岂非是我这种小狐狸,道君认错狐了。”
封砚觉收回手,认真纠正:“止儿,是封哥哥。”
白止眨了眨眼,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看重这个称呼,但也没出声反驳。
封哥哥就封哥哥呗。
他现在是妖入人口,白璃清又不在,当真是不得不低头,他之前还是小狐狸时,封砚觉都既往不咎,眼下更会既往不咎了。
白止想明白,也不否认,斟酌道:“我不是有意骗你们,我本意是跟着姑姑来贺礼,为了人狐友好相处的。”
他虽然语气稚嫩,但却很坚毅,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了。
封砚觉并未吃惊,只是问:“你爹的意思”
白止乖乖点点头:“是的。”
封砚觉伸手将他捞回怀里,捏他的脸,“他居然让你只身前来,真有意思。”
白止反驳:“还有姑姑,再说是我自己要坚持来的,不怪爹爹和娘亲。”
“你倒是向来勇敢。”封砚觉动作微顿,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说:“白玄只是为了人狐友好,无其它打算”
听之前即行止的话,如今人、妖、魔三界又开始不太平,自己三番两次受到魔族袭击还未得知因何而起,封砚觉如此问,跟白止这套消息呢,他才不会轻易上当,点头反问:“不然呢,难道封哥哥觉得爹爹有企图”
封砚觉莞尔一笑,不语。
但白止觉得他仿佛是知道什么似的,看得他怪心慌慌的,急忙移开了视线,道:“封哥哥住的地方好冷清呀。”
封砚觉将他抱起,环顾了四周一圈,道:“你不喜欢?”
白止点头:“太宽、太大,冷冰冰的,没人情味,止儿不喜欢。”
他又问:“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
“算是。”封砚觉反问:“怎么?”
白止摇头:“只是觉得一个人住好孤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封砚觉笑着说:“止儿来了我便不孤独了,在你姑姑上天虚峰之前,你便在此处住下,夜里千万不要乱跑,特别是灵镜湖。”
白止心微动,不在意问:“灵镜湖怎么啦,为何不能去呀,是什么禁地么?”
封砚觉点点他的鼻尖,宠溺道:“里面关了只能吃人的大魔头。”
不对啊,大魔头
白止微微蹙眉。
按道理不应该是和君衡相关,难道搞错了。
他抬眸对上封砚觉似笑非笑一脸探寻的表情,甜甜道:“好呀。”
当然说不去探探是不可能的。
白止趁着007将封砚觉强制关机之后, 立马出门,跟着提示往灵镜湖走。
起初还有天衍门守卫的弟子在到处晃悠,白止化为狐形, 要躲开也相对容易。
他这一路上看见很多弟子, 到最后快近了时, 两名门内弟子从他身边过去, 边说着什么。
其中一名弟子说:“就到这了,里面我们不能再进去了。”
另一名弟子也道:“还是别往里面去了, 被掌门和师兄们发现又要受罚了。”
“你说这里面到底关的什么啊?听他们传着说都关几百年了, 是真的么”
那人揽过他的肩回:“谁知道呢,关的什么我们又进不去,不关我事,我们管好每夜的巡视吧, 时辰也不早了, 早点回去明日还要晨练。”
被揽肩的人打着哈欠回:“也好,走吧。”
白止等两人都走远了,才出来,却不想看见另一边闪过一团黑雾, 直直朝湖中央去。
“小七,那是什么”
007不确定道:“好像是…魔气”
“天衍门怎么可能会有魔气。”白止十分诧异, “难道里面真是关的什么大魔头, 不是幌子”
“白白, 我们进去便知晓了。”
白止想想也是, 但他试了试,灵镜湖周围都有结界, 像一块屏障,只要你伸手便能出现, 实在是进不去。
白止等了会,发现那团黑气进入湖中央的洞庭后再也没有出来。
他不确定问:“小七,你有没有什么辅助性的东西,比如吃了可以藏匿本体气息,从而变为其它气息”
007十分苦恼:“我们奖励少之又少,实在是可怜,不过天衍门内倒是有丹修,应该有这种丹药…”
白止看着远处,沉思片刻,随即摇头,“算了,我们如今这样子,哪里能要来,不如仰仗封砚觉,时辰也不早了,以后再来瞧瞧。”
白止离开后,那团黑气从庭湖中央上空飞奔出来,朝他的方向而去,在他周身缠绕一瞬,渐渐淡去。
天衍门无极殿内,空荡荡无一人。
即行止独身一人在传唤门处,远处飞来的灵鸽停留在他的肩上,忽然化作一阵灵力,在空中显现出几个大字。
魔妖异动,务必防患。
觉察出有人来,即行止随即挥手,看见来人之后,面色才微缓了些,道:“你怎么出来也没声。”
封砚觉把玩着手上的玉佩,闻眼瞧他一眼,“怎么,可是出事了”
即行止点头:“得到消息,苍梧和玄蛇最近频繁往来,事出异动,必定有因。”
人妖魔虽然三足鼎立,但妖魔千年前便是盟友,若两方联合齐齐对方人族,再次挑起战争,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即行止越来越觉得,或许千百年的战争要重现了,不免担忧。
封砚觉负手而立,看向混元球内,里面的小狐狸步履轻盈,摇头晃脑,身边的灵蝶都随他起舞,月光撒在他周围,既柔和又漂亮。
即行止沉默:“砚觉,你对这小狐狸过于关注了。”
封砚觉拂手将混元球内的场景消去,又转换到灵镜湖观察片刻,淡声道:“师哥不如早日唤回师傅,上古一战迟早重现。”
“我早传唤他老人家了。”即行止伸手拍拍他的肩,“你也是,切勿动过多感情,于本体不利。”
封砚觉闪身躲开,已经到了门外。
即行止看着自己扑空的双手,摇摇头,颇为无奈:再这样下去,迟早破无情道!
白止慢悠悠回无极殿时,看着这座清清冷冷的大殿,一丝人气都没有。
他轻叹:“小七,你说封砚觉怎么能在这里住十年啊,若是我,一日都受不了。”
一路随行的灵蝶站在他的鼻尖,痒痒的,他微动,打了个喷嚏,波光粼粼的水面荡开一丝涟漪。
虽然这宫殿冷清,但好在花花草草多,庭院中间就有颗极大的花树,花瓣是粉色的,飘落时却又变成了白色,堪称奇观。
灵蝶飞动,白止想循着追上去。
然而脚下一空,他已被封砚觉抱了起来。
封砚觉半弯着腿,好让白止坐在他腿上,素白的华衣随着他的动作垂落下来,他支起身子,一只手挠了挠白止的下巴,轻笑:“去哪里玩了。”
白止虽然诧异他为何醒了,半眯着眼回:“随便逛逛,你们这好大啊,我都差点迷路了。”
封砚觉喜欢他的本体,白止也懒得化为人形,便一直以小狐狸的状态。
他被rua得烦了,不满哼了一声:“封哥哥再揉,毛都要秃了。”
封砚觉停手,问他:“那和你们的灵狐山相比如何?”
白止十分自然窝他怀里,看着远处的花树,慢悠悠道:“虽然景色比不上,但止儿还是喜欢灵狐山,因为姑姑、爹爹、娘亲,还有许多伙伴都在哪里…”
封砚觉垂眸,微微抬手,只见漫天花瓣散落,各种各样的颜色皆有,漂亮得像一场花瓣雨。
白止见此,啊了一声,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亮悠悠的,看起来是十分喜欢这花瓣雨,他从封砚觉身上钻出来,喃喃道:“真漂亮…”
“这个给你。”
花瓣雨还在继续,白止从美景中回神,疑惑问:“什么?”
他朝封砚觉手心看去,是一条手链,上面用红色的细绳穿着几个小银铃。
封砚觉看着他,目光游走片刻,道:“送给你的。”
白止微怔,望进他眼里,瞬间化为人形。
封砚觉勾唇牵起他的手给他戴上,动作十分温柔。
白止盯着他的脸,试图在上面找出些什么其它的意思,发现无果,只能将目光移到了自己白皙的手腕上,摇了摇。
清脆的声音随之而起。
封砚觉夸赞:“真好看。”
这手链很衬他雪白的肌肤,白止也不自觉笑了,扬起笑脸:“谢封哥哥。”
007突然出声问:“小七,你不觉得奇怪么,这封砚觉为何对你如此好啊,又是护着你又是送东西逗你开心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它这话如同给白止泼了一盆冷水,他从喜悦中冷静下来,思虑道:“可是他能从我这捞到什么好处他修为比我高,我唯一有用处的地方恐怕就是白玄之子的身份…”
如果解除桎梏,那他将来会带领整个狐族,讨了他的欢心,于人族都是有益的。
所以…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如果是因为如此,那么这一路都有了解释。
白止抬眸,看着封砚觉,怔怔想。
他脸上的疑惑之色十分明显,封砚觉问:“可是不喜欢?”
白止摇头,微微歪头,竟是将心里所想直接问了出来:“我在想,封哥哥为何这一路过多照拂,眼下还送我这手链,如果是因为我是狐王之子,其实不必如此亲昵。”
封砚觉垂眸勾起他的发丝,抱着他从房檐上下来往内殿走,好笑问:“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在意你的出身”
白止想了想,道:“若非如此,止儿着实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封砚觉将他放在床上,克制般只是摸了摸他的脸,“若我喜欢,管你是妖族还是魔族,那怕不是三界中人,我丝毫也不在乎,你只需记得,我对你的好,毫无别心。”
或许是他手上的温度异常温热,又或许是这番话足够能表他心态,总之将白止心底的各种思绪狠狠压了下去。
封砚觉给他掖了掖被子,柔声道:“睡吧。”
白止看着手腕上的银链,问他:“你呢?”
“我有些事需要立即去做。”封砚觉俯下身,只是在他额头印下一吻,“好梦。”
亲吻额头这种,长辈对后辈也能做,白止并未觉得不妥,听他的话,闭上眼。
封砚觉瞧他入睡后才起身,伸手从他额间勾起一缕黑丝,脸色难看到极点,闪身离开。
待他离开后,原本温热的房间突然阴冷下来,空气中传来一声冷哼的轻笑。
那团黑影来到床边,伸手朝白止袭去,却被他手上的银链闪出的华光给挡了去。
那人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只手一挥,重新汇聚一团黑雾在白止周身,仿佛连接了什么,等它慢慢融入。
须臾,殿内又没了人。
睡梦中的白止眉头紧紧蹙起。
他感觉有些冷,迷糊之间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没有在房间内,周围的装饰全部都变成了黑红色。
床上铺满青丝,白止仰躺着,举起手,那双手早不是幼童的手,相反,白净、修长。
他看着自己变长的双手和些微变化的身体,微怔片刻。
这具身体居然在快速长大!
诧异之时,白止唤了声封砚觉,没人应。
他起身,拢好暴露胸.前大片春光的薄衣。
一双手便能握过来的腰肢,银色的臀.链挂在腰间,两双修长匀称的双腿在薄纱之下时隐时现,他腿上的皮肤似乎格外敏感,都被磨出了一片绯红,极其显眼。
那双玉足上绑着能发出声音的小铃铛,随着他的行走发出清脆的声音。
白止拂开只用一根红绳束住的三千青丝。
这房间内有一面巨大的镜子,白止微微侧头,看着镜子中妙曼的身躯在细纱之下若隐若现,隐秘之处更是令人遐想,饶是任何人见了这具酮体都不会移开目光。
但白止十分头疼。
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他看着看着,身后突然贴上一阵温热,正抵/着他的后腰,耳边一阵热气传来,白止猛得转身,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屋内不知何时点上了香。
让人闻着极其眩晕。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玩味的笑,那道声音桀骜不驯:“你便是白止。”
那道声音似乎在远处, 又似乎在耳边。
不过对方的语气令白止十分不喜,他微微蹙着眉,问:“你是谁”
那人不语, 又轻笑一声。
一股黑雾从白止的玉足缠绕而上, 到他的腰处。腰间蓦地一紧, 他向下看去, 那被黑雾掐过的地方已经红了一块,极其显眼。
他皱着眉, 施法朝那团黑雾袭去。
动作毫不留情, 几乎下了死手。
但那团雾气只是被打散一瞬,又重新聚合起来,还变本加厉环住他的腰,又笑:“小狐狸, 迟早放弃你这愚蠢的做法。”
仍然是桀骜不驯且十分欠打的语气。
房间萦绕的香气迟迟未散去, 眩晕感继续加深,只是几乎一瞬,白止便感觉浑身瘫软无力,体内有股躁动叫嚣着, 还未等他勉强支撑起神智,须臾, 一股力直直朝他袭来, 将他往后推去。
臀间的银链在空中轻微晃动, 他听见黑雾啧了一声, 接着手腕上那根手链一松,掉了下去。
银铃发出的轻微声响并不重, 但白止还是觉察到了,他伸手想去抓它, 下意识道:“等等。”
黑雾又啧了声,比方才更加不耐烦。
白止伸手抓了个空。
黑雾冷声:“一个破手链有什么好的。”
接着脖颈一阵刺痛,仿佛被什么报复性的咬破,一股外来之力大量涌入,搅得他体内的妖力与之抗衡。
但斗争无果,很快白止便发现自己体内的妖力已经屈服,缴械投降了。
他的后背抵着冰冷的镜面,下巴被一股力强行抬起,微微侧头,被迫与身后镜子里面的自己直直对上。
面色红润,眼含秋水,我见犹怜。
毫不夸张地说,眼下镜子里的“自己”着实很像一朵含苞待放娇滴滴的花朵。
白止额头青筋狂跳。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他使出全身力气朝大腿掐去,想用痛感勉强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狠狠朝旁边的香炉看去。
体内的这种感觉白止太熟悉,饶是他再迟钝也明白是什么意思,那香不对劲!
他刚想抬手将那香炉打碎,那团黑雾又缠上了他的手,在他耳边笑着说:“小狐狸,别白费力气,能献身本尊是你的荣幸。”
白止没能听进去这话。
他额头热汗直冒,特别是隐秘之处,透白的薄纱被打湿,黏糊糊的沾在身上,只能感觉到身上极热,很想挨着冰冷的东西解热。
黑雾欣赏了会他这副样子。
看着面前这具若隐若现手感极好的胴体,看着他眼里的三番两次被主人压抑欲望,将人的腰间微微一勾,便到了床上。
好在床上铺着软垫,被对方这大力一甩,白止稍微回了点神,虽然没什么磕着碰着什么地方,他心里警铃大响,想起身,但那股力并没有放过他。
白止半睁眼怔怔看着,似乎隐约能瞧出个人形,但也仅仅是雾,看不真切面容。
感觉脚有些痒,他躬起腿,想后退一步,但脚踝处一紧,又被一小团雾给拉了回来,完全不给他后退的机会。
丝丝雾气束住他的手脚。
这下是彻底无法动弹了。
肩上的薄纱划落,露出白皙的香肩。
半朦胧之间,他好像瞧着身上的黑雾渐渐变成人形,然后成为实体。
白止滚烫的肌肤能感受到那人的凉意。
他微微侧头,闭上眼,半认命半不合实宜想:这实在是不像个活人。
他睫羽微颤,咬着唇,紧紧握着手。
但该发生的事并未发生。
他好像被什么突然屏蔽了五官,既看不见也听不见任何的东西,只是感觉空气中阴冷冷的,连带着他滚烫的身体都舒服了几分。
等了许久,身上的束缚渐渐消散。
空气中阴冷的气息褪去,白止暗暗舒了口气,但一瞬,因为阴冷气息的消失,体内的欲望又开始躁动起来,他额头的冷汗又重新转回热汗。
白止五指微动,睁眼,想起身。
一根白丝带从天而降,蒙住了他的一双眼,温热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侧颈。
那是他方才被弄破的地方。
白止被蒙着眼,看不见任何人,感官便异常敏感,他能感觉这人不是方才那团黑雾,因为这人的体温更接近常人。
但不管是谁也好。
此刻都别靠近他啊,没瞧见他不太“好”嘛!
他紧紧咬着牙,想出声提醒,可那人已经收了动作,转而放在他的手腕处,只是一瞬间的事,白止能感觉那根手链又被这人给系上了。
他微怔片刻,唇上已经传来铺天盖地的亲吻,像是被压抑许久,那人撕咬的动作都略微有些粗暴。
白止被吻的理智尽失,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全凭体内的欲望驱使。
银铃微微响动,夹杂着喘息声,此起彼伏。
白止晃悠悠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在床上。
他吓了一跳,才看见身旁的封砚觉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在他身边躺下。
他怔了好一会,又看向自己。
发现自己还是漂亮幼童的模样,当下便舒了口气,急忙唤007:“小七,我一直都躺在床上吗?”
“是啊,发生什么事了”
白止不太确定说:“我好像做了个梦,又好像不是梦…哎呀,总之触感挺真实的…”
007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笑着说:“啧,什么梦啊还谈上触感了,啊!白白你不会做什么春梦了吧”他语气有些诧异:“就因为封砚觉躺在你旁边”
“喂喂!”白止无语凝噎,半晌,又正色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哎,你睡觉之后我是要被强制性关机的,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我是无法获取的…”
白止的手不自觉摸上脖颈。
哪里在梦里是一阵刺痛,此刻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他居然感觉也有点隐隐作痛。
他又看向自己手腕,上面的手链完好无缺,喃喃道:“难道真的是梦…”
可是梦里真的有如此真实的触感?
还有那黑雾话里话外献身的事…
“小七…你说会不会,就是有那么一种可能…有什么方法能让人的身体快速成长…”他轻咳一声,道:“然后之类的”
“你的意思是你的梦是这样的”
白止极其复杂嗯了声,同他说:“梦里我不是这副身体,是早已成年的我,还有团奇怪的黑雾和另一位男人…”
他一五一十将发生的事告诉007。
007沉默片刻,回他:“我查查。”
白止等他的空头,思绪纷飞。